是基於各種理由結束了一生, 等著迎接另一個新生的純潔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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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消除了所有的罪惡與污穢, 準備走上嶄新的人生, 即將成為某人的新生命, 但還沒正式變成某人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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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魔國一介軍人偉拉卿肯拉特, 受真王之托把即將成為下一任魔王的重要靈魂送來遙遠的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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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還不曉得這裡是否為正確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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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筆直前進, 搭乘的感覺比想像中要好得多。雖然沒有馬車特有的搖晃及咯吱聲, 不過轉彎的時候身體卻會左右傾倒。但畢竟它的速度夠快, 因此也只能忍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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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是對不起, 我每次都開得很快呢──好了, 裡面雖然很小, 不過請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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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打開類似事務所的小屋, 並把牆壁的突出物往上拉。這時候有白光從天花板照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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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無奈地聳肩, 心想:「原來這傢伙也會使風魔術啊? 所以這裡並非不靠劍與魔力就能輕鬆造訪的國家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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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粉刷過的牆壁呈現淡藍色, 兩組長椅並排著。這裡也有那個圖案會動的箱子。但是表面卻是灰色的, 而且也沒有發出聲音或亮光。當他推開裡面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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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現在眼前的是純白色的小房間, 裡面有櫥櫃、書桌與略高的簡單床鋪。房間裡充滿了藥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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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診所。別看我這個樣子, 我好歹也是個醫生。不過我講這些你好像也聽不懂, 眼前得先解決你的語言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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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白衣男子拿出比剛才還要小一號的白色箱子擺在桌上, 背面還繫著好幾根管子, 頂端還等間隔地站著三個人偶。全都是身穿盔甲又矮畔的紅色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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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看起來亂不吉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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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恐怕是拿來做詛咒儀式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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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不要碰我的蓋古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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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瘦的男子急急忙忙地跑向隔壁房間, 然後抱著深棕色的東西走回來。他拿出一個形狀誇張的耳罩, 要是耳朵戴上這麼重的東西, 那冬季要怎麼行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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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它不是防寒用具, 左邊垂下來的繩索跟棒子也很礙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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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碰我的鋼彈模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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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把耳罩拿給肯拉德, 比出要他戴上的手勢。當他小心翼翼把它戴在頭上並碰到左右兩邊耳朵的時候, 不斷有數十種語言傳進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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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咦, 怎麼好像還是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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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對方反射性地把裝置拿下來, 男子露出失望的表情。他以為這個工具能夠解決問題嗎? \想不到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 也有像艾妮西娜發明的那種奇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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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沒辦法羅, 你先坐到這個診療台上, 然後再把耳機戴上。啊, 我把你那個重要的受托物放在枕頭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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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雙方都是靠手勢來溝通, 所以動作看起來很像是創作舞蹈。不過肯拉德自知這時候反抗也沒有用, 便按照他的指示坐在簡易病床上, 然後再次把難看的耳罩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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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son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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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衣男子把繩索跟箱子連接, 突然冒出一名精神奕奕的女性開始說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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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 How are you? 哈羅, 你好嗎?? I am fine, thank you. 謝謝你, 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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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就請你把英文學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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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聲音越來越大, 簡直快把頭震裂了, 不過那女人的聲音依舊毫不留情地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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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m Peter. 我是彼德。Are you Peter? 你是彼德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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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快停下來! No, I am not Pe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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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就是所謂「真王的意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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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負責把下一任魔王陛下的靈魂送到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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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頭髮垂在磨得光亮的地板上, 真王的御用巫女用著沒有感情的眼神說話。她的嘴唇雖然揚起笑容, 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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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 Ctrl+Enter 發佈] 可打印版本 | 推薦給朋友 | 訂閱主題 | 收藏主題 | 「決定讓這個靈魂成為下一任國王, 還有送往連升下的力量也到達不了的遙遠異世界撫養, 都是真王的意思。偉拉卿肯拉特, 決定要賦予你這個責任的, 也是陛下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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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王不是死了好幾千年了嗎?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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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用自己的意志力把剛剛浮現在腦海裡的疑問抹去。其實相信任誰都會質疑的, 早已去世多時的真王陛下, 為什麼至今還能傳送他的語言到這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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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質疑並不是罪過。更河況你的心靈剛受過傷, 意志正處於搖擺不定的時候, 更是難以相信, 就讓我告訴你, 我們是如何聽到早已駕崩的陛下之心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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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的語氣既溫和又平淡, 聽越來不像在安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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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懷疑陛下的存在, 我們還是要把這靈魂托付給你。那既是真王的意思, 也是唯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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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染上灰塵的大理石地板上, 映照著他自己的影像。低頭思索的他既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也沒有求死的決心。只是一個充滿悲傷情緒與悔恨的可憐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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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 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嘗過憤怒這種情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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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會逃跑、或許會辜負你們的期待, 帶著它遠走高飛。我甚至可以拿石頭把瓶子打碎, 取出裡面搖晃的光體,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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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給能夠實現我願望的人。然後那孩子將會照我的想法成長, 等他成為魔王並掌握絕大的力量後, 要利用他策反這個國家並非不可能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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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還可以緊擁住它的靈魂自我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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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髮少女露出沒有感情的微笑, 垂在胸前的髮束動也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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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想那麼做的話就做吧, 我們只是負責把真王陛下的命令傳達給你而已。或許你懷疑陛下的存在, 但過去也有許多不是巫女的人聽過陛下的聲音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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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並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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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真王陛下還見過馮溫克特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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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沒有勇氣抬頭, 繼續望著自己映在地面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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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蘇珊娜•茱莉亞在去世以前曾跟陛下做過短暫的交談, 而且爽快地答應讓自己的靈魂成為下一任的魔王。至於她唯一的遺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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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在大理石地板的影像整個傾倒了。肯拉德跪在冰冷的石板地, 用傷痕纍纍的雙手?住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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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把蘇珊娜•茱莉亞的靈魂托付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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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 t'aime mon amour, Pe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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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麼大聲的愛情告白, 肯拉德一面慘叫一面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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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對不起, 對不起。好像是突然從蓋茲堡演講跳到人權宣言, 那後面講的全都是法語, 對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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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語? 注蘭西共和國, 國土約佔五十四萬四千平方公里, 人口約五千六百萬, 首都巴黎, 西岸屬海洋性氣候......這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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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 不愧是是NASA出品的器材。整晚聽到的都是當地人的發音吧? 其實那是設計給外星人用的, 不過照這情況看來似乎也適用在人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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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色已經大白, 診所裡的空氣也暖和起來。沙漠的日夜溫差非常大。接下來, 白天的氣溫會逐漸上升, 不久就可能會因為過度炎熱而無法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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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打開擺在枕邊的鐵罐, 確認受托的物品仍然存放在裡面。他環視了一下房間內部, 然後盯著自己的雙手雙腳看。最後才跟眼前的白衣男子四目交接, 他被男子的笑容深深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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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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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可以用英語交談了! 真了不起──你也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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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彼德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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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 我不是彼德。我叫荷西•羅德裡蓋斯。不是羅莉哦, 是羅德裡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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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羅德裡蓋斯先生。你好嗎, 我是偉拉•肯拉德......我要持續練習到什麼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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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裡蓋斯把眼鏡往上推, 確認一下桌上的幾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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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肯拉德不是你的姓喔? 對不起, 我把你的名字弄成肯拉德•偉拉了。如果沒有社會福利號碼會很不方便, 因此事先花了點工夫幫你做了ID。對了, 這些是旅費跟美國運通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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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怎麼會持有跟我一樣的東西? 你怎麼會認識我? 為什麼會施那種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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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有精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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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到顯得病態的醫生一面自言自語, 一面打開現代產物的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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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正準備要弄早餐給你吃, 然後在你睡覺的時候把眼睛旁邊的傷口縫合, 因為那個傷口還蠻嚴重的, 而且如果再往左偏個一公分, 你很可能就會失明。如果真變成那樣的話, 這地方可就沒有足夠的醫療設備可以幫你了。雖然我是鎮上唯一的醫生, 也是這診所的負責人, 但這裡只有最基本的設備, 而且我的主治項目也不是外科。好了, 不曉得是否解開你的疑惑了? 首先, 你好像不曉得這裡是什麼地方, 先看看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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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站起來就眼冒金星的肯拉德, 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剛好就像醫生與患者的模樣。羅德裡蓋斯指著顯示器的中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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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地球的平面圖, 這裡是美洲大陸。看好了哦, 現在一直往下走, 來, 這裡就是美利堅合眾國的新墨西哥州。而接近墨西哥的這個城鎮就叫做艾爾沙瓦約。知道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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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主洽項目該不會是小兒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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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裡蓋斯拍手露出誇張的驚訝表情, 臉上的笑紋也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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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讀心術!?了不起, 異世界的魔族真的會使用魔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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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使用魔術的應該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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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 會移動物體或用耳朵看書的不是魔族, 而是超能力者喲, 像我們這種在世界各地正正當當過活的魔族, 全都勤勞的工作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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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那輛最新型的戰車是怎麼回事? 還有那個圖片會動的箱子跟照得眼睛眼花撩亂的燈光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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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許多資料與知識像水壩潰堤般似的不斷流進他腦海裡。喔~ 那是汽車, 喔~ 那是電視, 喔~ 那是電。福特、日本人、愛迪生、愛因斯坦、葛拉罕•貝爾 (注: Alexander Graham Bell, 電話的發明者)、本田宗一郎 (注: 本田汽車的創辦人)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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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 振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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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生活在地球上的魔族嗎? 不過看你的頭髮跟眼珠都是黑的, 應該是地位相當崇高的貴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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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講這種帶有種族歧視的話了── 用外表判斷一個人是很不好的。我是一個平民小百姓, 在魔族裡根本沒有什麼階級, 而且地球上有黑髮的人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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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 這裡不是魔族之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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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說這裡是美利堅合眾國了, 是各種人種生活在一起的大熔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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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根據NASA提供的資料裡, 地球一直都很缺乏適合魔族生活的生態環境。如果要從頭說的話, 可能要花一個晚上的時間, 所以乾脆只聽重要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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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這裡並沒有由魔族組成的國家。魔族散佈在世界各地, 跟普通的人類一起生活。地球上的魔族之所以能夠平安的生存下來, 是因為他們並沒有什麼特別出色的能力。雖然他們的運動神經比一般人類好, 在某些領域也顯示出優秀的才能, 但大半的地球魔族只是稍有長壽的傾向, 至於外表及能力跟大多數的人類並沒有多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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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有人終其一生都不曉得自己是魔族呢。像我是因為母親很早就跟我坦白, 所以我從小就知道──至於長壽又經驗老道的魔族, 據說他們一眼就看得出來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呢。像坐在大門旁的賈斯汀爺爺看到你之後就跟我說: 髮色不同的魔族來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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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就是那個看起來好像超過四百歲的老人家。原來他不是人類, 是魔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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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裡蓋斯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似的, 一面用筆尖敲打書桌一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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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斯汀爺爺才八十二歲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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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他年紀比我還小?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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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活那麼久了啊? 可是怎麼看都只像是很有男子氣概的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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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肯拉德受到言語無法形容的打擊, 而醫生又繼續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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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照顧你的奧德卡家的凱西跟卡洛斯, 都是純正墨西哥籍的人類移民。因此就算把你的使命告訴他們, 他們可能也無法理解。不下不, 等一下! 現在不是討論該不該把使命告訴他們的時候! 反正絕不能表明你是魔族人! 這一帶的居民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 要是讓他們聽到魔族這兩個字, 鐵定會聯想成頭上長角的惡魔。惡魔給人的印象可不太好呢── 不過他的確也干了少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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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王真的打算把茱莉亞的靈魂送到那種土地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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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裡蓋斯挺直原本蜷縮的背脊, 然後從上鎖的抽屜拿出昨晚的梧桐木箱。用紅色輝石封蓋著的小瓶子裡, 裝著持續發出特殊藍白色光芒的完整球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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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那個是茱莉亞的靈魂嗎? 這個人以前是克莉絲汀, 基於某些原因而由我負責保管。 至於前世是誰等等雜七雜八的事, 應該是沒有留下記錄......看樣子我們都蠻特別的嘛......總之呢, 我的工作就是幫你引薦鮑伯, 然後把克莉絲汀一起交給他, 這樣我的工作就結束了。 可是鮑伯臨時離開哥斯達黎加, 要一星期後才會回來。當上魔王之後他可忙得很, 還常說要是能使用分身之術的魔術就好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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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並不是魔術, 而是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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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幫他吊點滴的羅德裡蓋斯醫生, 一直到日正當中的時候才放他走。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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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在那個叫鮑伯的地球魔王回來以前, 自己得一直待在這裡。剛剛醫生直呼魔王陛下鮑伯的名諱, 感覺像是很正當的地下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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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而然想起『正當』這個形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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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已越來越接近醫生口中的當地人的發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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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老是待在診所裡, 所以他搖搖晃晃地往街道走去。總之得先填飽肚子, 然後再找住的地方。艾爾沙瓦約是個小城鎮, 所以好像沒有飯店也沒有汽車旅館。醫生要他這陣子就住在診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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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鄭重其事地解釋說: 「我並不是同性戀, 你大可以放心」。其實從他牆壁貼著的美少女海報, 就可以看出他對同性沒有興趣, 因為他一口氣貼了五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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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主要街道其實只要五分鐘, 對於一個八十幾歲、額頭受傷的人來說這點距離並不成問題, 但是炎熱的陽光與滿天的沙塵, 卻毫不留情地奪走他的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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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逃命似地偏離中央大道, 改走多少有些陰影可遮蔽的後巷裡。他被熟悉的車庫與戰車吸引, 接著走進涼爽的建築物裡。肯拉德撫摸著光滑的車體笑了起來。之前自己還以為這是防禦力極高的武器, 想不到這只是日常用來移動的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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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那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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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聽起來還像單音的聲音, 今天已經變成可以理解的會話了。女主人確認來人是肯拉德, 立刻跑了過來。在大開的門後是供眾人吃飯的悠閒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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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了嗎? 有沒有被其它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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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臉認真地抓住肯拉德的肩膀。明知道自己這種態度很失禮, 但他還是忍不住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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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很昨晚害妳捲入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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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 那沒什麼......咦, 你會說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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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恢復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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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急中生智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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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是來找羅德裡蓋斯醫生的, 但是在途中我的信用卡跟錢包都被偷走了, 不得已只好搭別人的順風車, 哪曉得那個司機竟然是同性戀, 硬是對我示好。逼不得已我只好在車子行駛中跳車, 結果頭部受撞擊而暫時喪失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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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心裡大喊: 「怎麼樣!」, 並做出「成功了!」的手勢。他試著從輸入腦袋裡的資料中, 找出與現今有關的事情來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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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時遇到的是好人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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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怎麼會這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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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多虧羅德裡蓋斯醫生跟NASA的幫忙, 讓我找回了記憶跟信用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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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宇宙的力量真是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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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的表情會這麼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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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 你叫什麼名字也想想來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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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剛剛才學會的計算方式, 這名女性大概三十幾歲。昨天還一直以為她比自己年長, 實際上卻小很多。肯拉德正準備回答的時候, 小女孩整個往他的膝蓋撞過來。笑容滿面的妮基用她超高頻率的怪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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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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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基妳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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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賈斯汀爺爺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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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正坐在店中央的桌子旁, 邊睡邊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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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右手端著擺了麵包與蛋的托盤, 左手拿著為老人準備的啤酒瓶, 然後慢慢走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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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你發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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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斯汀稍微睜開一隻眼睛, 確認綠色的玻璃瓶, 他慢慢用姆指拭去結在上面的霜, 然後像普通老人喝酒一樣, 一次只沾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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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活了這麼大把歲數, 髮色不同這點小事是很容易就看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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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比你年長, 可是我原以為這個城鎮的居民都是魔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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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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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懷大笑的老人差點連假牙都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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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也有人白活了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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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很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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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長壽或短命, 只要覺得沒有白活就可以啦。要是到最後還有心願未了, 就會有所牽掛而無法變回好靈魂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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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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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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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斯汀大口喝下第二口啤酒, 緊閉的雙眼呈現波浪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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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每個人都會有一兩個牽掛。可是一旦有了牽掛, 死後就無法回歸成完整的靈魂, 因此很少有完整無缺的完美靈魂。如果有幸得到那樣的靈魂, 就應該更加珍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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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肯拉德有股想揪住他胸口的衝動, 但是這麼一來不就等於告訴對方自己身上藏了什麼東西嗎? 到底這名老人知道多少事情? 他瞭解的程度跟羅德裡蓋斯差不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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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是什麼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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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白眉毛下的干皺皮膚微微變了形。而縫合好的傷口不經意的抽痛, 讓肯拉德微微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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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死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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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 要是不小心留下什麼牽掛, 可是無法變回完整的靈魂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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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可以得到完完整整的靈魂, 可是要慎重處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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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啊, 這幾天老是聞到奇怪的味道, 害我這個老年人的嗅覺都麻痺了。看來這個城鎮也越來越危險, 越來越不安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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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整個下午都在店裡幫忙, 等到夜晚客人川流不息的時段, 他已經能用流利的英文幫客人點餐了。雖然這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做的工作, 但試過之後也算是駕輕就熟了。如果是他那些兄弟, 可能就會礙於高傲的自尊而拉不下臉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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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貴族的他從沒想過因為父親是人類, 而自己又比較平民化的個性, 會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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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用餐或喝酒的客人, 都把圍著紅白格紋圍裙過來點餐的肯拉德, 當成新來的兼職員工。還有些女客把平常放在桌上的小費直接塞進他的圍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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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這情況看來, 我馬上就會變成有錢人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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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一些硬幣放進卡洛斯的口袋, 然後邊笑邊打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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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我就買下這家店當老闆好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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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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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不銹鋼托盤抱在胸前的少年回答得格外認真。他從冰箱拿出兩瓶可樂, 把一瓶遞給新來的服務生。肯拉德心想: 「沒想到這個國家連冷飲都是黑色的」, 然後就把甜美的液體送進嘴裡。還沒感覺到甜味, 喉嚨倒是先麻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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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店再過三個月就要被拍竇了。其實媽媽都有按時付房租, 可是房東換人之後可能就不能繼續開店了。因為聽說這附近的幾間房屋都要拆掉改建成附設賭場的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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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沒打算買下這裡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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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失望地搖搖頭: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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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說不付現就不跟我們簽約。加上我們又是外來的移民, D%A!d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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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也去世了, 所以他們藉故找碴說無法保證我們能把錢付清。而且我們既沒有存款也沒有擔保品, 因此連銀行都不肯貸款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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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也未免太不親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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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針對我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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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把滿滿的垃圾箱從停車場搬到後巷, 他對天上的圓月感到訝異, 然後把那個小瓶子從胸前的口袋拿出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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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透過天空上的明月望著那藍白色的球體, 月光的顏色顯得有點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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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的球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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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牽掛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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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巫女說的話是真的, 那麼茱莉亞在臨終前曾跟真王陛下交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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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她在爽快答應讓自己的靈魂成為下一任的國王之後才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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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唯一的遺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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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由我負責運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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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亞, 為什麼妳會如此希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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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為我對妳的死會毫不哀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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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我體會現實的殘酷而讓我外出旅行, 真的是妳的遺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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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忘了妳繼續生活, 我一定會輕鬆自在許多, 不, 還不如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要認識。如果那天母親沒有逼我幫她轉告她對妳的婚紗感想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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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不會有這些痛苦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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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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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背後有人發聲詢問, 他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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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醫生警告他別隨便暴露魔族的身份, 但並沒有叫他隱藏發光體的真正身份。肯拉德根據自己的判斷, 覺得就算讓小孩子知道也沒什麼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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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將誕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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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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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可是如果蛋裡面沒有它的話, 就永遠無法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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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蛋黃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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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十二歲孩子的答案, 讓他不禁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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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的靈魂喲。啊, 你不相信也沒關係, 畢竟這對美國人來說太虛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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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用埋在墳墓裡嗎? 你得一直帶著它嗎? 既然這樣, 那我也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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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一直帶著, 因為她馬上就要投胎轉世了......不, 她不再是她, 因為所有罪惡與記憶都已經被消去, 現在只是個純白的靈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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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想起父親的關係, 卡洛斯與熬夜沒睡的妹妹四目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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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死於一場意外, 沒多久妮基就出生了。因此剛開始我跟媽媽還有神父, 都覺得她是爸爸投胎轉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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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鈴輕輕發出響聲, 店門大大地敞開。要是再不回去, 凱西一個人可能會忙不過來。卡洛斯只好改變身體的方向, 但視線仍看著妹妹繼續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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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是不一樣的。因為爸爸是男生, 妮基是女生。雖然她長得比較像爸爸, 但終究不一樣。雖然有投胎轉世這種說法, 但也不可能盡如人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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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時候都是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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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很羨慕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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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媽媽開始呼喊兒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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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基出生後就沒見過爸爸, 根本不知還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因為她還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這種痛苦, 也不會因為想念父親而難過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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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沒見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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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媽媽啊......好──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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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把垃圾桶踢到一旁, 然後衝進車庫。肯拉德經過交界處回到廚房, 繼續清洗累積的碗盤。他在海綿上倒了許多洗碗精, 開始刷洗沾附在平底鍋上的油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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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偷瞄了一下電視, 並確認此賽的比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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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媽媽的說法卻剛好相反。她覺得妮基不曾看過爸爸是很可憐的, 我對爸爸還有印象, 這樣才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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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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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曉得。媽媽說在她最痛苦的時候, 有三個人是她的心靈支柱。那就是我跟妮基, 還有爸爸。她還說我也有三個人, 那就是媽媽、妮基跟爸爸。她說爸爸雖然已經離開人世, 媽媽也不指望我們會為爸爸做些什麼, 但是我們都還記得他還在的時候教過我們的事, 以及鼓勵過我們的話, 這些都將成為我們心靈上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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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肘沾滿洗碗精泡泡的他, 用成人的表情聳聳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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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是很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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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人類的腦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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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壽命不及我們魔族的一半, 卻比我們還瞭解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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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知道該用什麼方式面對親人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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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稍微瞭解為什麼地球是以人類為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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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之前照顧他的中年醫生走了進來, 他透過眼鏡環顧店內好像是在找什麼人。有幾個客人邀他坐下來喝一杯, 不過他用瞇到看不見瞳孔的笑容婉拒了。當他看到在廚房幫忙的肯拉德, 便笑容滿面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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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伯跟我聯絡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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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時候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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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月──據說他在哥斯達黎加遇到一點紛爭, 想不到世上竟然有那麼大膽子的上班族敢惹魔王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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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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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悄悄地用姆指指著孩子。當初表示不能公開討論魔族的事情的, 不就是在艾爾沙瓦約生活很久的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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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們是在談經濟界的國王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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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認識經濟界的大人物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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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一臉認真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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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認識的話可不可以請他貸款給我媽媽? 因為我們想繼續開店, 但必須把欠的債全部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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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認識銀行家後, 一定會盡快拜託他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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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羅德裡蓋斯拉低聲音, 挨近肯拉德的臉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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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對了, 我已經掌握到『那個』未來去處的候補名單了, 是中國、香港跟日本。因為之前克莉斯汀曾住在香港, 所以很可能會前往那裡。但我是百分之百支持日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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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個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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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待在宗教觀念較淡薄的國家絕對會比較輕鬆啊! 而且日本很贊哦! 我大學的時候曾去北海道留過學, 不過那地方比這裡冷上好幾百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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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那將是茱莉亞的靈魂重生的場所......不, 是下一任魔王陛下生長的場所, 因此最好選在環境良好的土地。如果不是安全、衛生、教育、哲學等所有條件都非常充裕的國家, 那就毫無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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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刷著平底鍋, 卡洛斯則伸手拿格鬥用的刀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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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我明明威脅巫女說, 自己可能會帶著這個尚未成形的靈魂消失在某處; 或者拿石塊把瓶子打破, 當著浮游的光球面前自我了斷之類的話, 但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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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想那麼做的話就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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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把我的心事全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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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日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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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把大門的玻璃全都震碎了。牛鈴像瘋了似的搖晃, 但悅耳的鈴聲卻被爆炸聲整個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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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火柱從道路竄出, 隨即轉變成黑煙與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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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跟店裡的人嚇得目瞪口呆, 全都半蹲著身子靜止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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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HO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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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裡蓋斯先回過神來, 然後踩著散滿一地的玻璃碎片衝了出去。此時冒著陣陣黑煙的似乎是他的愛車, 過去那一身天藍色的美麗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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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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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尖聲大叫, 過沒多久就響起簡短的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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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抓住卡洛斯的脖子並把他壓在地板上, 然後放低姿勢往停車場移動。可能是嚇到忘記哭叫吧, 妮基只是睜大眼睛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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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 我們去找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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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是肯拉德在地球上頭一次聽到的槍聲。原以為那只是單髮式的長型物體, 但是對於只體驗過劍與魔法這種戰鬥模式的肯拉德來說, 區區的機關鎗都讓人覺得像大炮那樣深具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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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小心翼翼地把小女孩交給趴在地上伸長手臂的卡洛斯。一碰到年長哥哥的手臂, 妮基立刻像著了火似地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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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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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號令之下, 店裡的人全都趴在地上或抱頭躲到桌子底下。肯拉德蹲著對急著想奔向孩子身邊的女主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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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跟妮基都躲在水槽下面平安無事, 倒是那些傢伙是什麼來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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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綠色的吉普車在馬路上來來去去, 不斷地用發出怪聲的機關鎗射擊。偶爾還會發出巨大的爆炸聲, 可能還投擲了手榴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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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店裡不是也有一個未成年人在鬧事嗎? 他是個毒犯, 因為他都是從鼻子吸的, 所以不會在手臂留下注射針孔。這個地方的醉漢及吸毒者, 只要神智不清就會幹那種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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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只有大門的玻璃破碎而已, 子彈也沒有射進店裡。看樣子對方可能是打空包彈或是對空鳴槍。大家最好繼續趴著不要亂動, 我去看醫生的狀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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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危險了, 還是先找保安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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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這麼年輕, 其實我的從軍經驗很豐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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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經歷過的是劍與斧頭的戰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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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些傢伙離開沒多久, 肯拉德很快地穿過只剩下門框的入口。而羅德裡蓋斯就靠在窗戶的正下方, 張著大口瞪著愛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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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 醫生你醒醒! 羅德裡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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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他終於回過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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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傢伙......竟然把我的HONDA......糟糕, 現在不是關心那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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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逼問肯拉德身份的副保安官正穿著防彈衣跑過來。路上的車輛都被炸毀, 好幾處關門休息的店舖都著了火。熊熊的大火跟黑煙直往夜空上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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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有對空鳴槍, 並沒有射殺人類, 可是使用的火焰瓶......不應該是汽油彈, 他們不斷地丟過來......所以我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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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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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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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這可以先寄放在你這兒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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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這不是前茱莉亞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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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但是她並不習慣戰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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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羅德裡蓋斯並沒有笑, 反而豎起眉毛抓著肯拉德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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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啦, 這裡還有保安官跟他的助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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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妮基只要一哭就停不下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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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到吉普車旁邊, 準備把未成年者拉下來。他們當然趕不上車子的速度, 於是不得已只好拿槍對準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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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們的實戰經驗似乎不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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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艾爾沙瓦約是個和平的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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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跟啟程前還被人家砍的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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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劍弄掉了之後, 我才開始後悔, 但嘴角卻在不知不覺中揚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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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剛剛我還很自虐地猜想一天半以前的我, 很可能會被路過的人砍死。原本我對人生充滿了絕望, 還想即使就那樣死去也不會造成任何困擾。可是現在卻覺得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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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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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從醫生的愛車殘骸中拉出現成的鐵棒。他計算好吉普車通過的時間, 用兩段式跳法從HONDA車頂跳到吉普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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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用腳跟制住黑車青年的脖子, 讓他的身體無法動彈, 再用手肘跟拳頭猛撞對空鳴槍的金髮年輕人的下巴。其中一人被打得腦震盪而摔到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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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後座負責丟火焰瓶的, 則是被抓去玩撞車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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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瞪了一眼的駕駛立刻放棄反抗, 隨即舉起雙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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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別離開方向盤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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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醫生所承受的災難並不只是愛車被燒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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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急忙趕回診所, 發現連他的工作場所也在熊熊烈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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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浦打水車雖然拚命阻止大火延燒的情勢, 但他的住所早已被火焰吞噬, 根本就沒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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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蓋古克, 我的茲卡克, 我的吉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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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裡蓋斯一面喊箸NASA的資料裡搜尋不到的專有名詞, 一面像瘋了似地想衝進燃燒中的屋子搶救他的鋼彈模型。醫生的身材瘦歸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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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得用很大的力量才架得住。肯拉德好不容易才把他制住, 這也是他頭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失火時的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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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除了車子, 連診所都被燒燬這件事, 真的只是偶然嗎? 兩名魔族人各自緊握住自己重要的小瓶子, 然後不發一語地走回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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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對方是燒光他家產的可惡毒犯, 但身為這個城鎮唯一的醫生, 羅德裡蓋斯還是得幫他包紮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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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平常待人和善的醫生, 正用欲哭無淚的表情幫年輕人的下巴做觸診, 任詖都覺得這樣很詭異。這時, 有一名無法克制怒氣的居民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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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保安官摸著臉上的鬍渣, 一面走了過來, 他對著頭上纏著繃帶的肯拉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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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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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繃帶昨天就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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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喔, 我們昨晚曾見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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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腦筋, 我這麼努力地幫大家, 難不成這傢伙還想對我做身家調查? 與其調查我這個身家清白的魔族, 不如去調查那些燒光別人房子跟車子的未成年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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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哪裡學會那些身手的? 還有你還是高中生吧, 不用去上課嗎? 你住在什麼地方? 雙親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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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親還健在, 是個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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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歲男生的標準回答, 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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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很遠的地方。雖然我沒上高中, 但後來加入了童子軍, 所以連吉普車的駕駛方式都很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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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到腦震盪的機關鎗青年, 嘴裡叼著綠色的東西。羅德裡蓋斯上前一把抓了下來, 而且還不像他一貫作風地咋舌開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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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哈新的了, 連這時候還學以前的人咬葉子, 實在是很會惹麻煩的高齡青少年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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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官把它裝在塑膠袋裡, 其實在他們的工作褲口袋裡也塞滿相同的植物。肯拉德在眾人都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拿了一片, 並確認其味道及葉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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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哪兒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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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人煙稀少的地方, 站了一名駝背的老人。他是常常在城鎮入口處逗留的老魔族。平常他那讓人摸不透是否睜開著的眼睛, 總是在純白的眉毛下變成波紋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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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斯汀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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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懷疑怎麼會有從來沒聞過的香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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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跟真魔......跟我們居住的土地專門拿來詛咒他人的植物很像。我覺得不只是像, 應該是一模一樣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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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干格的皮膚又擠出許多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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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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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些傢伙是怎麼弄到這些玩意兒的嗎? 有可能生長在這附近嗎......我個人是覺得不可能會長在沙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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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我這個老人的鼻子及眼睛判斷, 這不像是長在這一帶的葉子。而且我從沒在這個世界聞過這種味道, 至於信不信就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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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沉默了一會兒, 並在手裡把玩那個危險植物。如果這個葉片是來自祖國的話, 那是偶發事件還是有人刻意圖謀? 如果是後者, 又是誰幹的? 有什麼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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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阻止新魔王使用茱莉亞的靈魂嗎? 或者是更邪惡的計劃, 想把靈魂搶走, 讓它在特定的肉體孕育並培養成傀儡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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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那樣, 他們燒燬診所的目標極有可能是想奪取重要的靈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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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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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簡短的單字浮現在腦海裡, 讓肯拉德的心情變得抑鬱難耐。難道破壞與混亂是對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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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瓶子裡的內容物消失的話, 失去下一任魔王的真魔國就會陷入混亂當中。如果對方的目的是這樣, 那恐怕從他接受這個任務的那一刻起, 就處在危險的情況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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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另一個推測的可能性比較低, 那就是對方的目標並不是肯拉德的小瓶子, 而是羅德裡蓋斯受托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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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 還是小心為妙。這證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某人並不會為了達成某項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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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大魔術士或一支小隊。而是利用讓人失去理智的詛咒用植物, 以及容易煽動的暴民就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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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圓的球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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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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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微微張開右眼, 盯向肯拉德散發著銀色虹彩的眼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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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前若還有牽掛的話是無法變回完整的靈魂的。一個完整靈魂的形成, 其前任主人必須心無牽掛, 並且具備看透自己死後未來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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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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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看透自己死後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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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精神奕奕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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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人是醫生, 精疲力盡的他已經完成治療工作了。因為白袍跟聽診器都被燒掉了, 現在的他也只有身上那身衣服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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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我的NASA是否有派上一點用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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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 我覺得我必須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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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不過把你平安地帶到鮑伯那裡可是我的工作。要是你在陌生的土地上失蹤了, 那我也會很傷腦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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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蓋古克被燒燬, 帶給他很大的打擊吧, 他一副有氣無力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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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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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一面叫了他好幾次, 一面全力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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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你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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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沒有受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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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偉拉苦笑地用手按住額頭上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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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那麼可怕的事情, 媽媽她可是非常擔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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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凱西愛照顧人的天性又犯了, 你母親真是個了不起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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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露出「那當然」的表情, 然後伸手拉住菜鳥服務生的圍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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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去吧, 妮基也在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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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沙漠準備開始它的早晨。橘紅色的光線正從沒什麼植物生長的地平線, 以及淨是岩石的山區之間射了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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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吹起的第一道風, 把黑夜刻劃在沙漠上的圖案全都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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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解開格紋圍裙的綁帶, 大致折了一下再拿給卡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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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離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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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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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必須沿路問人, 並且把受托的東西送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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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那個靈魂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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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我答應過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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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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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用力點點頭, 正經八百地補充一句: 「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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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不要在沙漠公路的正中央被校車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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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小心的, 請你替我跟凱西還有妮基說聲再見。對了, 要是你有認識什麼銀行家, 記得一定要鼓吹他借錢給你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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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肯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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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緊緊抱住肯拉德的腰幾秒之後, 便立刻從他身上離開並挺直背脊, 還硬把自己的帽子戴在肯拉德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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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中暑昏倒的話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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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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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並沒有跟他說任何道謝或告別的話, 他知道那麼做反而會更難過, 因此頭也不回地就衝回家人的身邊。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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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等到公車開來呢──?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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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放在身上的那個小瓶子, 兩人既沒有車也沒有行李, 更沒有馬匹。他們氣喘噓噓地走在龜裂的柏油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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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氣喘噓噓的只有羅德裡蓋斯, 走在前面的肯拉德反而比前天還有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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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 他自然而然健步如飛, 跟後面的差距也越拉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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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沒必要跟我一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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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的工作就是幫你引薦鮑伯──然後再一起把克莉絲汀交絡他。如果丟下你不管, 要是你發生什麼意外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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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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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頂了一下深藍色的帽沿, 停下腳步回頭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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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沙瓦約不是只有一名醫生? 你就這麼跑來沒關係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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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究竟是誰, 又為了什麼目的那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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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別想了, 在大熱天裡思考這麼困難的事情, 是做不出什麼正確的判斷的。喂, 我看還是在這裡等長途巴士好了, 在涼爽的車內休息也不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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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站在這種地方才會脫水暈倒吧。而且要是破校車追了過去, 你不覺得很丟臉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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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才六點多, 毫無遮蔽物的沙漠陽光卻異常毒辣。通過這裡的長途巴士真的是少之又少, 只有上午跟下午兩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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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先找好目的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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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呃──在聖大菲有魔族聯絡員, 我們先過去那裡跟他解釋一下狀況。不過在那之前得先到最近的城市拉斯庫西斯, 否則再這樣下去我們一定會被曬成人幹的......然後再跟鮑伯取得聯絡......不過我身上連一毛錢都沒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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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有美國運通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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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高高地舉起昨天剛到手的金卡。反射的陽光直接照到羅德裡蓋斯, 結果他像個沐浴在陽光下的吸血鬼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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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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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作點, 你不是在美國土生土長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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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遠方有順暢的引擎聲慢慢靠近, 並且在蹲下來的醫生跟雙手叉在胸前的旅行者旁邊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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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輛紅色的TOYOTA載貨卡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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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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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肯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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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拉德一面掩住欣喜, 一面舉起一隻手向歐文兄弟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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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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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駕駛座的車窗探出一張濃眉、留著長鬍鬚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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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你們要上哪兒去? 該不會是跟女人搞出什麼麻煩, 結果沒有趁半夜逃跑, 而是一大早開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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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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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你跟凱西感情不是挺好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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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看來可能是一名年長女性跟十幾歲的小男生在一起, 但實際上卻是超過八十歲的男性跟三十歲的年輕女性的組合。因此兩人要墜入情網的機率是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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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算了, 我不追問了。我們要去亞爾巴卡基, 如果不嫌棄坐後面的話, 我們可以載你們一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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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滿臉喜色的羅德裡蓋斯嘖了一下舌, 並用姆指指著後面的載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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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看醫生那個樣子, 是撐不到離這裡最近的拉斯庫西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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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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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 羅德裡蓋斯剛才精疲力盡的模樣已經不見了, 他動作靈敏地跳上TOYOTA卡車, 還把上面那些用途不明、笨重的工具推開, 搶先靠在駕駛座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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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歐文兄弟走音的歌聲中, 卡車平穩地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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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燥的風吹拂著臉頰與雙腿, 與行進方向逆向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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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百分之百支持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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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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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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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抓住胸前的口袋, 眺望快速逝去的柏油路風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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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在日本可是正義使者喲! 而且還長著綠色的翅膀跟惡魔般的耳朵(注: 指永共豪的《惡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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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還滿哈日的, 這件事誰也不知道, 要是被知道就慘了。不過話說回來, 聽說鮑伯跟好萊塢的演員長得很像, 這件事我有跟你提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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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隔壁男人聊天的時候, 會時而開心、時而發怒地鬧著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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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駕駛座的兄弟換了另一首歌曲, 剎時響起難聽的男聲二重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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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制的載貨卡車引擎輕微振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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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加速, 風就強到差點把帽子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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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無限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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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浪也無時無刻地變換模樣。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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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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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這個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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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這麼吟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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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是這樣ㄊㄨㄙ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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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隻字片語都連貫起來, 變成一部短篇故事的那一瞬間, 馮克萊斯特卿雲特與真魔國中央文學館編輯福爾庫洛克•巴德威克都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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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特用他神經質的動作把紙片放回去, 還靜靜地把紅色封面的日記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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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竟然會有那種不為人知的真相......想不到魔王陛下的御魂......前世是蘇珊娜•茱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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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按這種說法來判斷, 的確能讓許多事情有了合理的解釋。當阿達爾貝魯特對有利的腦袋施以衝擊, 讓他聽得懂這個世界的語言時, 便證實了雲特當時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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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把前世累積的語言, 從陛下的靈魂溝渠引了出來。每個靈魂都一樣, 都累積著前世時各種「生」的記憶。當然那扇門平常是關上的, 因為靈魂必須在新的「人生」中把學到的事物當成知識活用。但是那個男人卻打開那扇門, 硬把封印部分的記憶引導出來。而陛下還記得前世的語言, 就證明了陛下的御魂是來自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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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 為何他會話無礙卻無法閱讀文字? 還有他完全看不懂刻在魔劍「莫爾吉勃」護手上的文章, 卻能用指尖摸出上面的意思, 這到底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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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珊娜•茱莉亞的眼睛天生就看不見但如果是雕刻的文字則能靠指尖的觸摸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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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是因為阿達爾貝魯特使用野蠻的魔術, 把她的記憶從有利的靈魂深處拉出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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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件事又只有比誰都愛她的偉拉卿肯拉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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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的事......怎麼會這樣......那個──啊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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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煩惱如此要事, 而無法平撫緊張感的雲特, 思考能力突然整個中斷。他竟然用接近私慾的感情來處理經由理論而得到證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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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懷疑為什麼陛下老愛找肯拉特講心事, 原來有這種因緣啊。原來如此, 那也就難怪了, 我總算明白陛下為什麼只對他敞開心扉了。喔~ 這麼說偉拉卿早就知道此事了。他不僅知道陛下的御魂原本是蘇珊娜•茱莉亞, 還負責送去異世界......難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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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編輯同時上下揮動著雙手, 像個孩子般敲打著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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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真是的! 結局是什麼呢? 陛下的御魂後來有平安誕生嗎? 真讓人迫不及待想知道後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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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講、什、麼、蠢、話、啊! 要是陛下沒有平安誕生的話, 他就不會在這個城堡 跟沃爾夫拉姆玩在一起, 跟肯拉特卿卿我我......可惡......我絕饒不了你, 肯拉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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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巴德威克發現坐在對面的雲特, 早已因憤怒與嫉妒而臉色蒼白。他覺得應該把話題轉到工作上, 於是盡可能擠出冷靜的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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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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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口中的蘇珊娜•茱莉亞該不會是號稱真魔國三大魔女的故馮溫克特卿•蘇珊娜•茱莉亞大人吧? 可是出版業界的同仁及全國大多數的人民, 都已從真魔國日報得知蘇珊娜•茱莉亞大人, 已經跟馮古蘭茲家的長男有婚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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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拉卿的名字都還沒說出日, 他就被那足以殺死惡龍的可怕視線盯住了。這時候巧妙轉移話題是人生成功的重要竅門。因此編輯馬上改變表情, 舉起右手在面前揮動。雖然臉部肌肉有些僵硬, 但總算是用多年來培養出來的職業笑容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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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 但我們出版社並沒有八卦雜誌的部門, 就算有任何吸引人的花邊新聞也無法完整公開! 因此眼前我所能做的,就是絕口不向其它對手出版社提起這件事! 對了, 剛剛我有聽到什麼嗎? 我怎麼突然喪失記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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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是個聰明人, 請馬上忘記剛剛聽到的事情。要是你敢對別人洩漏一句話, 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 我雪男雲特一定會把你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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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現在的他已經呈現半凍僵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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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這個題材實在太沉重了......不適合當女性閱讀的小說......既然這樣只得採用部份內容了! 由於頁數有些不足, 只好請您視情況做些增修, 例如加一些容易閱讀的娛樂文學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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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寫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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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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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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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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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我?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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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您還有誰呢? 閣下已經是作家•馮克萊斯特卿雲特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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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加上作家這個頭銜, 他的腦筋就整個開始轉動起來。作家作家作家, 天哪~ 我該找什麼借口矇混鄉親父老......不, 是向他們解釋呢? 對了, 我還得練習漂亮的簽名呢。而且還得是異常潦草的字體, 如果是威風凜凜的方正字體, 就會被發現你其實是個菜鳥作家了。可是現在練習簽名會不會太早了點? 我當作家這件事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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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要是半途打住, 那我不就丟臉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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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煩惱全都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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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的名字給人有些冷酷的印象, 如果您願意的話, 要不要考慮取一個婦女同胞接受度高又能擄獲她們芳心的筆名呢? 如果用本名出書的話, 全國人民就會知道您跟陛下之間的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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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是嗎? 另外取個有作家味道的筆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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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讓人有點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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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繼續把話說下去, 而且還聊到蠻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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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講這個可能早了一些, 不過如果能在書腰加些聳動的詞句, 應該能加強讀者對您作品的印象吧。能不能請您想個聳動又簡短的詞句, 當作書腰的文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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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書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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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想不到的話, 這個嘛──那麼『禁忌的主僕關係』您覺得怎麼樣? 這句話帶有閣下對陛下的秘密愛意。想對他坦白卻又無法坦白。『為什麼您是我的主人而我是您的僕人呢......』這句話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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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特歪著頭心想: 「這句話怎麼好像在哪兒看過? 」, 但他也只能默默點頭同意。面對已經開始起跑的編輯, 任誰都阻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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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事情越來越順, 雲特終於把《春日夢的日記》、《夏日愛的日記》這兩部作品做小幅修改, 兩本書還同時出版。想不到他這個沒有寫過文章的人, 竟突然同時發行上下兩冊的小說。雖然編輯要求他要補足頁數或略做修改, 不過他當然還沒有厲害到那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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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時候也會說洩氣話, 哭著說:「我辦不到, 我已經詞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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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但熱心工作的巴德威克還是用他內心熊熊燃燒的編輯魂在背後支持他。否則這兩本作品鐵定腰折, 成為只能在夢中出現的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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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更麻煩的是, 商業出版社是有截稿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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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不行了, 再也沒辦法寫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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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 您一定寫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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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總覺得這明明是我自己的日記, 不知為何看起來卻像別人的文章。而且寫起來根本就不有趣, 腦子也浮現不出任何一句魔族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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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那回事, 您的文章很有趣的! 況且這是每個作家的必經之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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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怎麼寫都不覺得自己趕得上截稿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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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對方提出這個大問題, 巴德威克輕輕握著拳頭用力回答。這不但是鼓勵對方也是鼓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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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試著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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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本是毫無根據的妄言, 可能是長久以來的出版業生活帶給他這種自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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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雲特已經無處可逃, 就算犧牲睡眠也要硬著頭皮繼續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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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瞧你打扮得這麼華麗, 準備要出門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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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是這個......我要上街辦點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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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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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利露出自以為是的表情, 還閃著充滿曖昧想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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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約會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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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約會!? 陛下, 這怎麼可能!小的豈敢! 除非是跟陛下, 否則我根本就沒想過要跟其它人約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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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來了~ 沒什麼好害羞的, 我對黃昏之戀可是沒有任何偏見的喔! 人不管到了幾歲都能夠談戀愛, 廣島東洋鯉魚隊的鯉魚也會永遠存在 (注: 日文的「戀」和「鯉」的發音相同)。如果你不是跟女孩子見面, 幹嘛要穿那件不適合你的三色上衣? 手上又為什麼拿著附有羽毛裝飾的面具......面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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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雲特舉到胸前的右手, 正握著色彩鮮艷的面具。有利意識到自己可能說了不該說的話, 因此連忙轉移話題想矇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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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面具約會......好有成熟大人的感覺哦。總之今天天氣還不錯, 你就好好玩吧! 記得替我跟那個大姐姐問好哦!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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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陛下~ 您誤會了, 這個面具的用途不是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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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今天在城裡老街某大型書店有他的簽書會。既然他是隱藏身份用其它筆名出書, 當然就不能公開露面。但他又想知道讀者的反應如何, 而且如果作者能夠親臨簽名的話, 或許能刺激銷售量, 也因此才辦了這場面具簽書會。戴著華麗面具的超級美型男以戴面具的打扮幫讀者簽名, 雖然娛樂話題很夠, 但這也是迫於無奈而想出來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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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一個月前他出版的日記二部曲呈現出一定的銷售量, 可是就數字來說不過是「差強人意」的程度。為了讓作品能夠細水長流地長賣下去, 作者親自三與活動是根重要的。為了減少倉庫裡堆積如山的庫存, 菜鳥日記文學作家馮克萊斯特私雲特(筆名另取)必須永遠戰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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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輕的魔王其忠實的僕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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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把自己對主人的熱情隱藏於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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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命寫下充滿爰欲與糾葛之情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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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稱是一名妄想大臣ㄊㄨㄙ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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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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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田健的緊急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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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 鏘── 鏘── 鏘啷鏘── 鏘啷! 各位安安, 我是村田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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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田! 你不好好打招呼怎麼行呢!? 打招呼可是人類基本的禮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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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這位是涉谷有利原宿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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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田! 你竟敢當著我的面說出我最討厭的綽號, 你還算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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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扯這些有的沒的啊? 現在不是講這個的時候吧? 接下來不是有一場攸關你未來的激戰即將展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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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激戰......村田, 身為人類是不許三與非運動型態的戰鬥哦! 不過啊~ 平常不是都會藉著這個單元稍微做一下下集預告嗎? 譬如說『那麼下次的涉谷會有什麼樣的遭遇? 』之類的, 你不是都會透露一點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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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接著我將為讀者獻上持續到早上的實況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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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持續到早上? 村田, 對人類來說......應該是對打棒球的人來說, 為了經常保持在最佳狀況, 睡眠是重要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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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持續到早上的實況涉谷 (注: 影射朝日電視台的節目「持續到早上的實況節目」)』。究竟涉谷有利原宿不利會怎麼做? 有什麼樣的下場? 還有『異議反調•實況涉谷 (注: 影射日本某節目其中一個單元「異議反調」)』、『認真的十幾歲•實況涉谷(注: 影射NHK的「認真的十幾歲討論區」)』。不過老實說, 涉谷有利真的有未來可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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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講這麼觸楣頭的話啦! 我當然有未來啊! 我將在『紳士獅』隊中有傑出的表現, 它還會變成日本第一的棒球隊, 然後在東京巨蛋與MALT'S球團對戰的那場比賽, 被職業球隊挖角, 幾年後被選秀加入西武獅隊, 成為太平洋聯盟之星......怎麼覺得有點空虛呢......不過, 夢想劉一個人是很重要的, 人生因夢想而偉大嘛! 對了村田, 你的夢想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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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豬排蓋飯吃到爽, 今天早上是日本在世界盃足級賽拿下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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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足球迷什麼時候這麼愛審問人啦? 不過那不是你睡覺時做的夢嗎? 」
[email protected]:CQF @B
「真是的──既然你不想跟我辯論, 那我要唱『驪歌』了哦? 你哥出動, 飢腸轆轆──」
$Q V/e-`'Q9?
Y"O Z*KI
「歌詞錯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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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涉谷接下來想要做什麼呢? 他希望永遠以人類的身份活下去呢? 或者變成VERY VERY恐怖的大魔王, 到處抓可愛的小男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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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 我是不那種魔王啦, 我可不敢隨便批評舒伯特 (注:「魔王」是舒伯特著名的作品之一。內容敘述父親抱著發高燒的兒子, 在黑暗的森林中快馬奔馳回家時, 魔王一直引誘小孩跟他一起走向死亡的國度)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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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不然問你一個有兩個選項, 又比較容易回答的問題。畢業後你要升學還是就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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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後還有計劃啊!?哇~ 我會變成什麼樣? 會變成什麼呀(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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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迪○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