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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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打算行兇，剁掉對方的手時，遙日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阻止了我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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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拒絕你的要求了，請你放開她。」不知何時，他已經從女孩群中掙脫，來到我的身旁，為我制止對方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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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賴男見到遙日出現，悻悻然的鬆開手，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決定放棄，他轉而將矛頭對向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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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跟她的事情，你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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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她男朋友，我當然有資格管。」遙日理直氣壯的表明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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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無賴男似笑非笑的回了個怪表情，跟著他重重的推了遙日一把，沒料到他會有這舉動，遙日一個重心不穩，狼狽的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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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給我來這一套！你以為用這招就算是英雄救美啊？要是你再多管閒事，我就把你砍進地獄！」無賴男說這話時，他的同伴也跟著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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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一共有五個人呢！遙日會怎麼應付呢？跟他們PK？我安靜的站在旁邊，打算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遙日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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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playerkilling，玩家間的互相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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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日緩緩站起身，順手拍去身上的灰塵，依舊用著不溫不火的態度對他說道：「你這種舉動已經嚴重威脅到其他玩家，請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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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聽錯吧？他幹嘛要對這個無賴說這些？這種人哪聽的進去他說的話！我對遙日這樣的回應態度，真是感到極為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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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果然，無賴男一臉不耐煩的打斷遙日的話，「要是不爽，就來打一場！少跟我囉囉嗦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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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話，遙日只是微微皺眉，臉上出現猶豫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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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幹嘛不說話？你怕了是不是？」等不到遙日的回應，無賴男臉上出現得意的神情，那笑容真是叫人看了就倒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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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遙日坦白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來這裡是為了要玩遊戲，並不是要跟你做這種無謂的打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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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說了這麼一堆，你其實是不敢跟我打吧！沒種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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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日一派溫和的模樣，讓對方更加得寸進尺，態度也更加囂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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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幹嘛一直忍讓啊！遙日的態度，讓一旁觀看的我快要按耐不住脾氣，為了不讓其他人聽見對話，我私下對他傳了密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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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著對他這麼禮貌吧？GM的工作不就是控管惡劣玩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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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維護秩序、解決玩家問題才是主要的工作，要是我真的跟他起衝突，那反而破壞了遊戲的秩序。』遙日說話的語氣極為平淡，似乎對這樣的情況並不覺得有生氣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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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死腦筋！我在心裡暗暗罵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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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本事就不要強出頭！」無賴男粗聲的嚷道。說話的同時，他還往朝遙日胸口重重的捶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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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從沒看過這麼囂張的傢伙！怒氣已經衝上頭頂的我，沒多加細想，直接從倉庫拿出複合劍盾，一劍將對方的手給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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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對方只能錯愕的望著我，無從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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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砍傷對方後，系統的聲音跟著出現。『叮！韃羅貓惡意攻擊玩家「魯大」，聲望值扣五十點，聲望值剩餘☆★〥點，提醒您，要是您的聲望值變成負數，您將會被列入惡人榜中，請留意您自己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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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剩餘點數的數值怎麼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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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現在沒時間想這些，先砍了這傢伙再說正當我想在揮第二劍時，遙日己經抓住我拿劍的手，將我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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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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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我氣呼呼的朝他大吼：「你抓著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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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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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日的話還沒說完，一隻巨斧劈中了我的胸口，我立刻成了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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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遙日錯愕的瞪大眼，望向謀殺我的無賴男，他完全沒料到對方會有這樣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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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好了，要教訓對方反被對方砍了……」我悶悶的瞪著遙日，這麼烏龍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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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立刻幫妳復活。」遙日立刻從懷中拿出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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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沒打算繼續待在這裡，我立刻選擇轉移至墓園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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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到墓園的景象時，其實覺得有點訝異，原以為會設計成鬼影幢幢的恐怖場景，沒想到這墓園還頗有種淒美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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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大腿高度的白色蘆葦花，成群成片的蔓延在墓地中，風一吹過，搖曳的蘆葦宛如白色花海般，墓園裡的墳墓整齊而乾淨的林列其中，淡淡的水霧覆蓋整座墓園，陽光照耀其上，霧氣成了白紗，輕輕的覆蓋在墓園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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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略瀏覽一會，才想要找尋墓園管理者幫我復活時，耳邊就聽到一陣急促的狗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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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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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一看，見到一隻由機器組裝的黑狗在我腳邊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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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跟隨在黑狗之後出現的，是一名身穿咖啡色斗篷、拿著拐杖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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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穿著的斗篷看起來頗為老舊，衣襬、袖口處已經出現磨損的痕跡，灰黑色的長髮顯露在帽子外，雙眼如同金魚般往外暴凸，鬆垮的皮膚上有著深褐色的老人斑，未經修剪的指甲約莫有十公分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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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亡魂啊……」見到我，老人不以為意的朝我打量了下，隨後朝我報出一個數字。「三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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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突然聽到這數字，我有點無法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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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活的費用要三千元。」老人的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連這也不知道，沒見過像妳這麼蠢的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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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頭沒腦說這麼一句，誰會知道你要做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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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復活？快點回答我，別浪費我的時間。」老人沒好氣的催促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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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邊就是想要復活啊，我能說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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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付款後，老人提起拐杖在半空畫了幾圈，數個光環降下，我便在光環中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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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說話時，老人用一種奇異的目光注視著我。「別以為現在是白天就算安全，妳還是早點離開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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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他說這話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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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弄懂他所說的話，老人的下半身逐漸往上開始變成透明，窩在他腳邊的黑狗也跟著他一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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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哩？原來幫人復活的鬼伯，真的是鬼魂啊？見他用這麼詭異的方式離開，原本不覺得這墓園陰森的我，也不由自主起了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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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突然意會到墳場的安靜，一些先前沒注意到的聲響逐漸傳入我耳中，「咕咕」叫的貓頭鷹聲音忽遠乎近傳來，不知名的蟲鳴聲也在此時響起，另外竟然還出現女子幽歎的聲音，以及低沉的痛苦哀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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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白天，這裡的天色卻顯得有些昏暗，耀眼的光線像是被薄霧吸收了般，照入墳場的光線更是稀薄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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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墳場裡，除了墳墓之外，見不到任何一個玩家，隱約中，我好像還聽到詭異的獸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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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打定主意，才剛想找路離開時，我突然聽到一聲幽幽的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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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會是鬼物出來了吧？我豎起耳朵，進入警戒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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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一個柔和的嗓音輕喚我的名字，尾音的語調似乎還帶著點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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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鬼物真的出來了？雖然這聲音很好聽，但卻讓我嚇得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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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立刻逃跑嗎？可是……進來遊戲這麼久，我還沒看過鬼耶，好想看看遊戲裡頭的鬼魂長什麼模樣。在心底蠢蠢欲動的好奇心，讓我猶豫不決的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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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轉過去看看吧！要是它攻擊我，大不了再死一次而已！壯大膽子，我緩緩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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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滿臉鬱色的臉孔在我面前放大，我跟他之間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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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意料外的狀況，讓我嚇得放聲大叫，並連連退了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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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方同樣被我嚇了一跳，發出一聲驚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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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驚魂未定的我，說話也變得口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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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妳幹嘛突然大叫？嚇了我一跳。」遙日拍著胸口，滿眼困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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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你？我才要問你為什麼要裝鬼嚇我咧！」我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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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裝鬼啊，我現在的狀態是亡靈。」遙日一臉無辜的回答著，說話時，他還伸手指著身邊飄浮的鬼火，證明自己說的都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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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我不解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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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妳砍死之後，跟著就攻擊我。」遙日朝我聳聳肩，臉上不見絲毫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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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所以你是跟在我之後死的？」我這才理解整個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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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遙日點頭回答道：「我想妳應該會到墓園這邊復活，所以我就轉過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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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依照你的身手，就算他們五個人圍攻你，你應該也能找到機會脫身才對……」我無法理解的望著遙日，最後才想到讓他死亡的唯一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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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不會就呆呆的站著讓他們砍，沒有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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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答，遙日只是對我微微一笑，這笑容讓我確定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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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怪人耶！」我對他的態度下了這樣的評論。「我從沒見過有玩家莫名被砍掛之後，不會生氣、不會想復仇，你簡直是個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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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遊戲，用不著跟他們計較這麼多吧？」遙日一臉平淡的回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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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它是個遊戲，所以大家才會做出平常不會做的事情！」我叨叨絮絮的對他唸道：「在現實生活遇到惡霸時，大部分的人都是自認倒楣、忍氣吞聲，將不滿壓了下來，可是玩遊戲就不一樣了，逞英雄跟惡霸打上一場，輸了頂多是人物掛掉、寶物被搶走，反正也不會真的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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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我說完，遙日便打斷了我的話。「我畢竟是個GM，這麼做總是不太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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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一堆，事情還是回到原點，這個人真是死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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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能這樣放棄！在戰神的時候，我可是號稱「正義使者」的韃羅貓耶！要是玩遊戲不能教訓壞人，不能維護遊戲的和平，那多無趣啊！我一定要想辦法將這傢伙洗腦，要不然以後我恐怕就要被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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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砍了我們兩個，聲望值應該被扣了很多，說不定他已經變成惡人榜上的惡人了，根據遊戲規則，所有玩家都可以攻擊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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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妳也知道其他玩家會攻擊他，那我們就不用浪費力氣在他身上，自然有人會幫我們教訓他，不是嗎？」遙日回給我完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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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報仇當然是自己親手解決比較好啊！」發現這個說法他不接受，我立刻轉用其他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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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想正面跟他起衝突，我們也可以改用別的方法啊，像是偷偷將他轉到怪物區讓怪物攻擊他，或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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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公私不分、濫用職權。」遙日用堅定的語氣否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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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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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的腦袋是石頭做的是不是？光明正大一決勝負、暗地裡耍心機偷襲的方法我都說了，結果這傢伙竟然還是不肯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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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認知裡，Deus的成員應該都是些有趣的人，本來以為跟他成為GM後，我們可以一起惡整那些惡劣玩家，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個「乖乖牌」？這真是讓我大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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亁脆跟老哥辭掉這個工作算了！這個念頭再度出現在我腦中，可是，另一方面我又為了豐厚的薪資感到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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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萬五千聯幣可不是小數目，下個月「緋」的新專輯就要上市了，有了這筆錢我就可以去買專輯跟她的周邊產品……我深深陷入猶豫跟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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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剛剛我害妳被殺，真的很對不起。」突然，遙日滿臉歉意的開口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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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還好，一提這件事情我就又滿肚子悶氣。「道歉有什麼用？你又不讓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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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我的怒氣，遙日沒有半句反駁，他只是低下頭，用著輕細的聲音再度說了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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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幹嘛又是這種無辜的表情啊？我無奈的長嘆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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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痞子殺手他們都說我是暴君的化身、惡魔的使者，可是一碰上他，我的惡就全部被封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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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見過有人可以像他這樣，這麼有禮貌，這麼……無辜、可憐外加一副好欺負的模樣，就算我想兇他、揍他，我還真是開不了口、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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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這個遙日真可說是我的剋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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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事情過去就別再提了！」我無力的朝他揮揮手，完全不想再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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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聽到我不再追究，遙日開心的對我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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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日笑的時候，簡直就像個單純的孩子一樣，我想要辭職不做的念頭，也被他的笑容給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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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他對我的種種限制是職責所需，畢竟我在他的認知中是一個GM，他當然會用GM的工作規範約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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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難道要我對那些惡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不，既然明的不行，我也可以拐個彎惡整他們，反正只要不被遙日發現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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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妳怎麼了？」大概是因為我長時間都沒開口說話，遙日不解的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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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我先幫你復活吧！」正當我要從倉庫拿出還魂符時，一陣急促的狗叫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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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汪汪！」原先見到的機器狗出現在我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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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才想睡個覺，竟然又有人來了。」鬼伯跟在機器狗之後現身，臉上出現不耐煩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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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瞄了眼遙日，順帶豎起五隻手指。「復活費五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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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咧！剛剛我的復活費用要三千元，現在竟然跟遙日要五千元？這根本是坑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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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打算當冤大頭，我急忙對他搖手拒絕。「不用了，我幫他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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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鬼伯不滿的瞪著我，用著陰寒的語氣質問道：「妳的膽子真夠大，竟敢來跟我鬼伯搶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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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汪汪汪！」機器狗用憤怒的神情朝我狂吠，似乎只要我讓它的主人不高興，它就會撲上來狠狠咬我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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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它那鋼鐵打造的銳利牙齒看來，要是我被它咬了，恐怕不是掉一塊肉那簡單，很可能連腳都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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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要搶你生意。」為了不慘遭狗吻，我連忙開口澄清道：「他是我朋友，朋友有難，本來就應該要幫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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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你的朋友？」鬼伯一臉不信的反問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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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我們是一起旅行的同伴。」遙日一臉認真的點頭回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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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鬼伯悻悻然的轉過身，跟他的狗消失在我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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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速拋出還魂符讓遙日復活，重生後的他，禮貌性的向我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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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吧，我們已經在這邊浪費很多時間了。」不想在墳場多待，我拉著遙日立刻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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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在墓園裡走走繞繞時，突然見到一名老人出現在墓園裡，他那佈滿皺紋的雙眼充滿悲悽，嘴巴一開一合，似乎正在跟墓碑主人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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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怎麼覺得好眼熟？」我試著在腦中搜索對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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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卡特，之前我們去礦區採礦時有遇到他。」遙日明確的說出對方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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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會跑到這邊來？」我不解的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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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來掃墓吧。」遙日回給我一個很無俚頭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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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他是來掃墓。」我無奈的翻翻白眼，「來到墳場不掃墓，難道是來參觀墳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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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墳場裡頭除了掃墓的人之外，還有盜墳的小偷。」沒聽出我話中的諷刺，遙日還是一臉認真的向我解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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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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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跟遙日真的有代溝，而且這條溝還很大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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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說，每個NPC都有他所屬的區域，對吧？」耐著性子，我將我的問題詳細解說著。「既然卡特負責礦區，那他就要待在那裡啊，怎麼會跑來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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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現在不是他的上班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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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的這個答案，讓我臉上冒出三條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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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NPC還有分上下班制度？」我質疑的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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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在工作時間以外，NPC可以在所屬的村子或城市亂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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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這NPC這麼人性化啊？知道他們對NPC還有這種設計，我真是訝異的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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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想打擾到卡特跟墓碑主人的對話，但我們要走到出口就必須經過他，所以我們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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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跟卡特只剩十多步的距離時，迎面吹來的風將他的話帶到我們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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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絲，妳跟孩子在天上過的好嗎？我不知道還要再等多久，才能到天上跟你們團聚，這是我應受的逞罰，我不會埋怨上天，我只希望到那時候，妳能夠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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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時，卡特手裡還拿著條毛巾為墓碑擦拭著，動作輕柔的就像是在對待情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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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著跟他詢問，光是聽他說的這段話，以及他說話時的沉重語調，就讓人覺得他有段悲傷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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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遊戲公司總是喜歡設計悲傷的劇情呢？向來最怕悲劇的我，發出一聲無奈的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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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知，我的歎息聲竟引來卡特的注意，他停下擦拭墓碑的動作，雙眼直盯著我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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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人，你們怎麼會到這座墓園來？」他詢問著。雖然他的眼窩深陷，顯現出蒼老姿態，但目光卻仍舊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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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說了一個字，我就停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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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說？難道要我跟他說我是被砍死，來墓園這邊復活？這樣的理由他會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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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這邊探聽事情。」遙日替我將話給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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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聽？」卡特「呵呵」的乾笑幾聲，「你們來錯地方了，這種小村子能藏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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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卡特緩緩轉過身去，繼續擦拭著墓碑，沒打算跟我們繼續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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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他的動作，我往墓碑上的照片望了眼，上頭是一個抱著小孩的少婦照片，那女子看起來十分年輕，咖啡色長髮披散在左肩，微笑時的她，右頰出現一個淺淺的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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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村外的廢棄場，遇到一個叫做阿光的機器人。」沒有因為卡特的話而打消詢問，遙日把握這次對話的機會，開口問道：「請問你知道它的主人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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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卡特想也沒想的搖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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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請你再想想嗎？」遙日鍥而不捨的追問他：「它說它是AR機種，第二代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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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囉唆，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卡特一把將毛巾甩在肩頭，站起身，不以為然的斜睨著我們。「既然它被丟在廢棄場，就表示它的主人已經不要它了，你們幹嘛要為了一個廢鐵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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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想要幫阿光完成它的心願。」我解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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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願？我沒聽錯吧？」卡特斥之以鼻的笑笑，神情充滿嘲諷意味。「它是機器人，一個由鐵塊組裝成的機器人，它沒有心、沒有思想、沒有知覺，像這種什麼都沒有的鐵塊會有什麼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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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說的一切都合情合理，讓我無從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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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是阿光沒有思考能力，又怎麼會一直想要再見主人一面？要是它沒有知覺，為什麼我會從它的話中察覺到悲傷？這些話哽在我的心口，讓我十分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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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間做這種事情，你們還不如來礦區幫我工作。」卡特拾起他擱在附近的十字鎬，丟下這句話之後便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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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卡特的背影，我的心底其實有點生氣，但我並不是氣卡特說話的態度，而是氣我自己為什麼無法幫阿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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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步走到墓園出口，眼前橫著一條黃沙路，看了眼立在附近的告示牌，往左是回村子的路，往右則是通往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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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到城裡打探消息吧。」遙日建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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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反正目前沒有任何線索，到城市裡應該比較容易蒐集到資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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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城裡，我們開始逐一詢問各家商店，試圖從他們口中找到一些資料，但是我們所得到的答案全是「不知道」、「不清楚」、「沒聽過這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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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天的路，我的腳又酸又痛，肚子更是餓的發慌，最後我們決定先找餐館吃飯順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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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圖上的標示中，這座城大大小小的餐館加起來共有五間，我們選了最靠近我們的，一間名為「Ｒ」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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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的外型設計成飛碟形狀，高高的腳架將飛碟本身架高，距離地面大約有兩公尺的高度，當我們站在飛碟底下正中心的位置時，開口處下傳光束將我們牽引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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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碟餐館的內部構造共有三層，狀似溜滑梯的黃色走道自餐廳頂部往下盤旋，走道兩旁交錯林立著飛碟造型的餐桌，飛碟餐桌的形狀有大有小，小飛碟桌可以容納四人，大型飛碟桌則是能容納近二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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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一名穿著短袖襯衫、蕾絲花邊短裙，外頭還搭上件圍裙的女服務生笑著招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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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見到她的肩頸、關節處有明顯的接合痕跡，我恐怕會以為她是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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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兩位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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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領著我們站上螺旋形走道，走道是傳輸帶的形式，沒有任何階梯，傳輸帶劃分成兩個軌道，一條往上、一條往下，才剛站定，傳輸帶便開始往上移動，帶著我們一直攀升到二樓的空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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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坐定後，服務生將菜單放在桌面上開啟，一個光學螢幕躍出在我們面前，畫面中出現眾多餐點的圖片、菜名及價目，這些圖片用著緩慢的速度變換，讓客人可以有時間考慮及點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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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遙日各點了份套餐，以及相關附贈的甜點及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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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餐過後，原以為會像之前在風城那樣，餐點自動出現在桌上，沒想到，服務生卻是將手伸入螢幕中，直接將那道餐點給「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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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神奇。」眼睜睜看著圖片在瞬間變成香氣四溢的餐點，我訝異的讚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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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過後我會來幫兩位結帳，請慢用。」將餐點全部擺上桌後，服務生隨即回到她原先的崗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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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過後，我們開始討論該怎麼搜集阿光的相關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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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頭行動吧！」我提議著。「要是找到線索，就用密語通知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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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要分頭行動，遙日便進一步說出從NPC取得資訊的技巧。「有些NPC會依照交情說出不同的內容，要解這個任務，需要跟任務的關鍵NPC打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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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上次有跟我說過。」我笑著接下話：「就是要多跟NPC聊天、多接他給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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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任務的完成度要高，最好能夠百分百完成，儘量避免失敗，不然會降低NPC對妳的好感。」遙日更加詳細的說明著。「任務越難賞金也就越高，我們的負債也就越快清償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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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吼，你不說我都忘記還有負債這件事情。」一提起負債，我連帶想到暴雷，「要是不趕快賺錢，暴雷恐怕又要一直對我叫『貧民啊，主人』、『沒錢啊，主人』，一想到就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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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模仿暴雷的模樣很有趣吧，遙日被我逗的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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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遙日像是想到什麼事情般問道：「妳有沒有查看暴雷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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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查看什麼情況？」我疑惑的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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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寵物被放置在倉庫裡面，它們一樣會有飢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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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早說！」我慘叫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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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最愛吃東西的暴雷，已經連續有幾天沒吃東西，我真是不敢想像那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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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暴雷抓出來之後，我看到了一隻臉色鬱悶的乾扁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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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雷，你沒事吧？」我連忙將桌上剩下的食物全餵它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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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東西之後，暴雷才稍稍恢復體力，不過，那一丁點剩菜根本只夠塞它牙縫，它的樣貌只是回升到充了點氣的汽球──形態還是一樣扁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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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一見到我，斗大的眼淚隨即從它眼中掉下。「主人壞壞，主人不要暴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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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我只是忘記了。」我尷尬的解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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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啦啦，主人不理暴雷，暴雷好可憐。」暴雷一臉悲悽的指責著，淚水也從來沒有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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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別哭啦，我以後不將你放入倉庫就是了。」我拼命安撫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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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真的？」暴雷用著不信任的眼神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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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保證。」我信誓旦旦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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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啦啦！暴雷最愛主人！」止住淚水的它，開心的撲到我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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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著它乾扁的身軀，我突然覺得心疼，暴雷還是圓嘟嘟的比較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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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來服務生，我為暴雷重新點了一桌菜，見到擺滿桌的食物出現，暴雷開心的埋頭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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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正當我的注意力還在暴雷身上時，耳旁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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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望去，正好瞧見遙日一臉無奈的朝我笑著，而原本站在他身旁笑容滿面的服務生，此時卻板著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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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不明白整個狀況，我好奇的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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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負債已經三十萬底限了，沒有辦法付餐費。」遙日晃晃手上的付款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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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曉得我這邊有沒有到三十萬……」將付款的那塊板子接過手，我將手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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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遙日一樣，在兩聲「嗶嗶」聲過後，我還聽到系統的警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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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您的負債已經達到三十萬，無法支付此筆餐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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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主人沒錢？」暴雷頭上冒出一個大大的驚嘆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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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我也一樣耶。」我對遙日苦笑著。「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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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時，我偷偷瞄了站在身旁的服務生，此時，她的臉色已經不是「難看」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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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從圍裙中拿出一個通訊器，她用著冷冰冰的語氣對著通訊器說道：「發生狀況，顧客沒有錢付帳，請求莉莉兒小姐前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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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分鐘，一名駕著小型飛船的少女來到我們面前，她留著一頭短髮，額前的瀏海規矩的用夾子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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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欠了多少錢？」說話時，莉莉兒連瞧都不瞧我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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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三千八百五十元。」服務生精準的報出了金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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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說，莉莉兒隨即拿起通訊器，朝通訊器喊道：「警察局嗎？我們這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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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等等。」她的話還沒說完，遙日立刻上前按下她的通訊器，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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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麼？快放開！」莉莉兒惱怒吼道，她本想揮開遙日的手，卻在跟他四目相交時停下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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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有意不付錢，如果可以，請讓我們在這邊打工抵飯錢。」遙日對她提出在餐廳打工償債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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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回應，莉莉兒彷彿定住了般，視線直勾勾的鎖在遙日身上，臉上似乎還出現羞怯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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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啦啦？不說話，呆呆的。」暴雷在莉莉兒身邊飛繞了幾圈，困惑的觀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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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兒小姐？」見她完全沒有動作，在旁的服務生輕手推了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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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回過神來的她，雙頰立刻染上一層緋紅。「打工的事情我不能做主，我帶你們去問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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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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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人坐上由她操控的飛行船，她載著我往最頂樓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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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日，她是真人嗎？』飛行途中，我傳密語問著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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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莉莉兒剛剛的反應，我很肯定她喜歡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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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遙日回的很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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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她對你的態度，好像是喜歡上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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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魅力值的關係吧！』遙日說出遊戲中的設計。『玩家的魅力值越高，NPC就會對玩家越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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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我終於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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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就一直在想，那個魅力值的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玩家根本不會受到魅力值影響，沒想到它是跟NPC有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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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理解之後，我腦中又連帶想到另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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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是人物造型本來就不漂亮的，那就很不公平了吧？』我舉出最明顯的兩個例子。『就拿精靈族跟獸族來說，精靈族就是比獸族佔優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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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並不是這樣。』遙日耐心的跟我說明著，『每個種族的魅力值計算方式都不同，增加魅力值的方式也不一樣，只要掌握相關技巧，就算是外型不吃香的獸族，它的魅力值也會比精靈還來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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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談話到一個段落時，莉莉亞也正巧將飛行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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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了。」她對我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