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sh26150 2009-5-9 01:06
剛玉情 by慕子琪
剛玉情 慕子琪
楔子
一串串帶著聖誕氣氛的音符迴盪在衛氏大宅中,即便已近午夜,仍不見賓客們有散去的跡象。誰肯走?對這些想要攀龍附鳳的人們來說,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得以接近不熱中社交生活的衛家人。
衛氏家族以珠寶經營聞名於國際間,「衛氏珠寶」這個響亮的名號在珠寶業界無人能出其右,早年在衛老爺子獨到的眼光下,衛氏在珠寶業界奠下龍頭老大的地位,「衛氏」這兩個字等於就是珠寶品質的保證。而近幾年,在唯一的孫子接手經營後,運用他精明的頭腦,採用組織化的規模拓展,分公司早已遍佈世界各國,將衛氏的聲望更推上層樓。
衛剛玉是現任衛氏珠寶的總裁,顯赫的家世、聰明的頭腦以及果斷明確的行事作風,並集財富。地位、名聲於一身,這使得雲英未嫁的少女們趨之若騖,更別提他那張每個角度都像完美雕塑的臉,以及讓人見了會流口水的挺拔身材,這樣的男人存在,證明了世間有十全十美的男人!
也不知在幾年前開始,衛家突然有了辦聖誕舞會的習慣,每年這個日子都是名流淑媛最期待的一天,能收到衛家的邀請卡,便代表著未出閣的淑女有絕佳機會能接近衛氏目前掌大權的衛剛玉。豪華、奢侈、喧鬧、歡騰,充斥著整個會場,濃妝艷抹、精心打扮的佳麗,穿梭在舞池裡展現各種不同風情,大家盡情歡笑,盡情作樂,只是,再熱鬧的氣氛終究落不了一名男子的眼。
是的,他有雙冷漠如鑽石的眼。衛剛玉修長的身形半倚窗前,一頭黑髮如月隱星晦的暗夜,濃眉英氣逼人,黑眸勾魂攝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他一手籌辦的聖誕舞會,而這笑只停在唇畔,始終進不了心。他的眼神不自覺逗留在舞池中,想尋覓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但總在冷哼一聲後吐出不易察覺的失望。
他右手指尖輕晃著高腳杯,使得金色的液體在杯裡滾動著,像是沉思,又像品味,握著杯緣的修長手指上,那只光彩奪目的戒指特別引人側目。
他是個能夠吸引人們贊歎目光的男人,一出現就有許多女人虎視耽耽,有時他覺得自己很像拍賣會上的待價而沽的商品,任人評斷,即使他雙臂環胸,渾身上下明白寫著——拒絕往來,但總會有人沒帶眼睛出門,這時他就會教他們什麼叫做「尊重」。
他會毫不留情躲開令對方難看,更甚者訴諸犀利的言詞,所以,即使再怎麼有「企圖心」的女人,還是會與他保持一段距離,只敢眼巴巴望著他,以免被他從賓客名單中除名。他並不熱中這種虛情假意的社交場合,但唯獨聖誕節例外,因為「她」就是在七年前的聖誕舞會中走進他的生命,記憶中,那個盤旋在他腦海裡的倩影一直揮之不去,他依然記得她開口對他所說的第一句話——
「我可以請你跳舞嗎?」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娃不知何時挨近他身側稚氣地問道。
雖然他吃了一驚,臉上卻沒有露出太多的情緒。
這女娃兒……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看到她了,那個帶著他的愛、他的心,卻沒留下隻字片語就走出他生命的女人……
wish26150 2009-5-9 01:06
第一章
七年前——他討厭社交場合!
除了一臉寫滿「生人勿近」的冰冷外,衛剛玉始終沒出現過第二種表情,只有那雙深色的瞳眸稍稍透著些許的不耐煩。
即使站在聖誕舞會中最隱密的角落,他還是最吸引人的發光體,不光是因為他顯赫的家世,而是他還擁有出色的外表。
像他這種有財又有才的男人最讓同性嫉妒,他的冷漠,同性認為高傲、狂,異性則認為性格、酷,畢竟家世背景雄厚又長得帥的男人,總會成為大家八卦的焦點。
在學校,他是女孩子們心中夢想的白馬王子,只要嫁給他,金山、銀山都不夠看,他可是價值難估的鑽石山,一生的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呀!
想當衛剛玉的女朋友,更甚是衛太太、衛家少奶奶的女孩無法統計,只是想歸想,真正有勇氣親近他的人卻沒有幾個,全都遵循「只能遠觀而不敢褻玩焉」的法則,當然也有女孩會主動出擊,有一些才走到他面前被他冷冽的利眼一掃,便自動打了退堂鼓。就算成功跨出第一步與他交談,他便不言不語令對方知難而退,成為他人的笑柄。
他不喜歡社交場合已是眾所皆知,因為他的時間根本不夠用,除了上課之外,他正為成為衛氏珠寶的下任總裁做準備,每天做不完的工作已經搞得他筋疲力竭,不過,與其面對這些把他當食物的女人,他寧可選擇留在公司加班,若不是為了聖教學園該死的規定,今天他是可以偷閒一個晚上的。
聖教學園的校規規定,為使學生能有健全的五育發展,除學業外,另規定學生一年當中必須參加一個大型的校內或校外活動,或是五個小型活動,或是擔任社團的幹部等等,若不符合則不能畢業。在三害取其輕的情況下,為避免浪費時間,衛剛玉只好挑他剛好工作告一段落的空檔。
「剛玉,其實你可以放鬆一下你臉部的肌肉,你不覺得整晚這樣繃著很累嗎?」一名長相斯文,談吐有禮又不失幽默的男於拍拍他的肩,想要緩和一下他的緊繃,他的樣子看起來可嚇壞了不少女孩。
「慕容,如果你有時間監視我,不如把翡翠找出來,再過二十分鐘就十二點了,接我們的人也快到了。」瞥了腕上的表一眼,他的活動學分算是修過了,一分鐘他都不想多待。
「那麼二十分鐘後見。」慕容謙望見他眼底的不耐煩越來越濃,決定還是早點打道回府,不過首要條件就是找到調皮搗蛋的翡翠,他想,在有吃有玩的地方應該可以發現她。
慕容謙走後,衛剛玉的眼前突然出現一抹白色的身影。
一襲白色的小禮服包裹在窈窕的身段下,他瞄了這個敢死隊的一員。不可否認的,她有很好的外在條件,纖可盈握的細腰,玲現曼妙的曲線,凝脂賽雪的粉肩,更致命的是,她有張絕倒眾生的清麗臉龐。
身為衛氏珠寶未來的接班人,對於珠寶的注意程度向來遠過於他人,但這張細緻如天使的臉龐,卻是破天荒地入了他的眼。
很美很美的女孩,美得像珍珠。
這是他第一次用珠寶來形容一個女孩子,即使她擁有如珍珠的外表,並不代表他就得理她,事實上,她和那些想接近他的女孩們無異,又是一個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笨女人。
只不過,她的外表看起來有氣質多了。他在心中嘲諷。
「我可以請你跳舞嗎?」女孩撫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像是剛跑完馬拉松。
雖然並不完全是她的錯,但她不該遲到的!
原先提早出門,結果公車竟然在大馬路拋錨了!怕趕不上舞會,她只好下車另想辦法,怎知她才下車,一個身著聖誕老公公衣服的男人正巧倒在她眼前,表情相當痛苦,他抱著胸發出呻吟,於是她便請人打電話叫救護車,因為放心不下,她還跟去醫院。
後來她才發現,這個男人的年齡足以當她的爺爺了,她一直陪他到清醒,因為根本不曉得如何聯絡他的家屬,老先生說他是一個孤單的老人,獨生子和媳婦不要他遠走他鄉,而孫子們靠他一人扶養,四處打零工維持家計,聽得她直掉淚,當場把身上所有的錢掏出來放在他的手裡,當老先生問她的名字時,她笑著搖頭,猛然發現路上的時鐘已經將近十一點了,她隨即匆匆告辭,當她抵達聖教學園時,已經快到午夜時刻了。
她從來不知道聖教學園的舞會有這麼盛大,她覺得自己像被洪水淹沒了,一點方向感也沒有,她和同學約定的時間早過,完全不曉得如何尋找她們,幸而遇上同學愛琳,她告訴她,她害她們幫她找的舞伴等了一個晚上,現在他很生氣,一個晚上都悶在角落裡不理人,一支舞也沒跳到,她得去賠償對方的損失,邀請他跳舞,因為舞會即將進入尾聲。
不懂得懷疑人的白珍珠,當下朝愛琳指示的方向走去,沒見到她惡意的好笑。
嘿嘿!平常有多少男孩子要追你,你卻狂個二五八萬給所有人閉門羹吃,現在也讓你嘗嘗被拒絕的滋味。愛琳暗忖道。
珍珠左右張望著。
雖然她說過並不需要舞伴,可是熱情的同學卻硬拖她來參加,說她要多接觸有男生的地方,長那麼大都沒談過戀愛,順便找個順眼的男人來愛一愛,連舞伴都為她找好了,在盛情難卻之下她只好硬著頭皮來了,誰知多災多難呀!
遲到的是她,所以至少要陪對方跳一曲以示補償,再怎麼說都是她的錯,人家生氣也是應該的。
很快地,珍珠就找到愛琳形容的那個人了,因為他真的很好找。
可是當她迎向這雙眼睛的主人時,她在他的眼裡看到的是心底深處的寂寞,很奇怪的想法突然冒出她的腦海,可是她就是知道。
她的舉動已引起許多人的注意,向來冷得令人不寒而慄的衛剛玉只是在做一年一度的例行公事,他不主動邀請任何人,也不讓任何人邀請他,過了午夜就走人,比灰姑娘還準時離開,不少女孩們的主動示好、邀請或暗示,他一概當作沒看到,只是徒增對方尷尬。在大家看來,珍珠不過又是個不識相的女孩罷了,多數人都抱著看戲的心態,因為聖誕舞會最有趣的就是這個。
雙手環胸的衛剛玉只是注視著她,沒有任何表忙也沒有任何動作,活像一座雕像。
是的,雕像!這個男人像極了米開朗基羅所刻的雕像,稜角分明,有一張連阿波羅也為之遜色的俊臉,真是好看得緊,不過好看歸好看,她可沒忽視那對幾乎要看穿她的眼光,算了,是她的錯,她就該表示一下。
這女孩坦誠的雙眸直視著他,一點也不退怯,他不禁佩服起她的勇氣,因為敢直視他的女孩真的沒幾個,不被他嚇死也被他眼中的寒光凍壞了,但是,她眼中竟有一絲令他啼笑皆非的歉意和誠意,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嗎?
兩人注視著有好一會兒,她確定他是不會開口了,還以為他沒聽到她的話。
「我可以請你跳舞嗎?」她重複一次,發覺呼吸比剛才順暢多了。
而他依舊不為所動,仍是築起平時冷漠的冰牆,不理不睬。
既然他不回答,那麼她只好……深呼吸一口氣,珍珠用盡吃奶的力氣,捉起他的手用力一拉,強硬的將他拖進舞池,這可跌破了大家的眼鏡。
衛剛玉也吃了一驚,在毫無預警之下就被拉進舞地,他實在不得不佩服這個敢在老虎嘴裡拔牙的女孩,不過正好,他可以打發等待的時間了。
她拉他進舞池可不代表他得配合她,活了二十三歲,還沒有一個女孩敢這麼直接就「拉」他,他倒要看看,只有她一個人的獨腳戲要怎麼演下去。
她害對方沒跳到舞心裡過意不去,而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是很高興,所以她只好自己主動,天知道這是她白珍珠第一次對男人「霸王硬上弓」,既然是她的錯,她就該陪他跳完一支舞。
執起對方的手,珍珠將它們放在自己的肩上和腰上,擺出標準的華爾滋姿勢,可是這個男人似乎存心跟她過不去,身體硬是「種」在地上,怎麼也不肯移動,他是在嘔氣嗎?
「真是對不起,身為舞伴的我遲到了這麼久,我想你一定很生氣,我本來不希望她們幫我找舞伴,可是同學卻說,薔薇學苑的學生怎麼可以沒有舞伴,結果……是你運氣不好成了我的舞伴,有同學告訴我你一個晚上都沒跳舞,真的很對不起,這支舞是我向你表達的歉意。」她解釋並且誠心的向他道歉。
她向來不習慣與陌生男子貼得這麼近,近到可以聞到他身上冷冷的味道,還有一絲的寂寞,她的嗅覺一定有問題,怎麼連冷和寂寞都可以聞得到,就算真的可以,應該也是「生氣」吧!
如果說她是個善於耍心機的女人,不應該在自己主動的同時,臉上還佈滿了紅潮,更不會在他的手觸碰到她的同時,身子變得僵硬,這女孩分明不習慣這樣和人接近,又為何非讓他和她跳不可?她在執著什麼?還有那一堆的歉意,他可一個字也沒聽懂。
如果她是為了讓他更注意她,那麼,她成功了一半,貼在他手下的嬌軀,讓他不想注意都難,她雖有著姣好的身材,並不表示他就得合作。衛剛玉在心底惡意的笑了,腳也跟著踩過去,他想知道,這個女孩可以「勇敢」到什麼時候。
珍珠覺得他一定是氣炸了,否則怎麼會在她好不容易拖動他隨著她移動之後,他的腳竟不偏不倚地正中她的呢?
啊!痛!她輕呼,貝齒不自覺地咬了下唇,盡量不讓聲音逸出。她向來不懂男生,原來他們這麼小氣,氣到……咧?若不是見了他那張沒表情的臉,她真以為他是故意欺負她,不,她怎麼可以這麼沒度量還錯怪他?錯的人可是她呀!珍珠在心裡向他道歉。
只是……天呀!恐怕再過不久,她可以預見自己的腳就這麼殘廢了,嗯……至少她可以自力救濟一下。
就看你的腳可以撐到什麼時候!衛剛玉心裡想著,不過踩了幾次之後,他發現她的閃躲技巧變好了,看來這無聊的舞會至少有那麼一丁點的樂趣,她似乎滿好玩的!他心裡開始有了這麼一個感覺。
他的刻意踩腳看在其他女孩眼中卻像是跳舞,不禁醋意大起。四年來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成功讓他下舞池,他總是輕易就甩開對方的手,讓人家難看,更別說讓他抱住,成功的讓他移動,這個不知打哪裡來的野女人竟厚臉皮地強拉他進舞池,還這樣黏著他,更逼他和她跳舞!這時親「衛」隊的成員早已怒火中燒,每個人都恨不得將珍珠亂刀砍死,沒有人可以獨占衛的。
寬敞的舞池裡突然擠近這些不懷好意的妒女們,準備進行破壞。
這個女人太自不量力了,居然敢這樣碰衛!一名女孩充滿敵意的將她粗壯的小腿伸出,想出奇不意絆倒珍珠,讓她當場出糗。
誰知,珍珠看到突然伸出的腳反應太慢而來不及閃躲,就這樣用力地踩了下去,也因為這「凹凸不平」的地面,她重心不穩朝地面直直撞去,就在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回,伴隨一聲清脆的撕裂聲,珍珠衝進一堵厚實的胸膛裡。
以為自己已經沒有騎士精神的衛剛玉,竟會在千鈞一髮之際拉她一把,連他都訝異這樣沒深思熟慮的舉動,向來不喜歡和人靠近的他,此刻卻發現她待在他懷裡的感覺並不壞。
冰冷的臉上眉頭悄悄地蹙緊,他不喜歡這樣特別的感覺。
「對不起,你有沒有受傷?真的很抱歉,因為你的腳突然伸了出來,我躲避不及就踩到了,真的是非常抱歉。」珍珠誠心誠意地連忙賠不是,完全不知道對方是惡意的,目的是為了讓她出糗。
「痛死我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那個被踩腫腳的女孩痛哭失聲,哭得比家裡死了親人還慘烈,這引起人們的圍觀,音樂也就此打住。
「你有沒有長眼睛?竟然一腳踩下去,她可能整只腳都淤青了。」一個女孩子毫不客氣地指責她。
「人家和你無死無仇,你看她不順眼嗎?」另一個女孩隨後補充,一面還扇著扇子,一派看好戲的閒情。
「就是呀!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
旁邊的女孩也跟著附和,因為她們都討厭能接近衛的女人,她們接近不了他,也不准別的女人靠近,只有這個時候,這些女人的炮口才會一致對外。
倒是衛剛玉看到這一幕心裡忍不住想笑,雖只是嘴角輕揚,卻也一掃整個晚上的陰霾。這一腳真是踩得好啊!
「真的很對不起,我會負責醫藥費的。」珍珠滿心的愧疚,她沒想到一個不小心竟會害別人受傷,的確是她的錯,可是她真的不是有心的。
「你以為賠償就夠了嗎?痛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受傷的女孩怒目相對,在許多人的幫腔下,她的氣焰更加旺盛了。
「就是說嘛!你要不要也被踩踩看?」同伴再度附和。
「萬一斷掉了你要負責照顧她一輩子嗎?」
「我負責!」珍珠語氣堅定,回答沒有一絲的遲疑。既然是她的錯,她一定會負責的。
「別……別開玩笑了!」沒想到她回答得乾脆,那女孩有些吃驚。
「我說的是真的。」是她的錯她就會負責,大不了就照顧她一輩子嘛!不過一輩子有多長,說真的,她沒什麼概念。
突然,一杯酒紅色的液體從人群中飛灑而來,正對著腳受傷的女孩,她迅速地躲開,免得身上昂貴禮服弄髒,萬一洗不乾淨就虧大了。
連帶著酒紅色液體的灑落,手中握著杯子的小女孩差點跌了個狗吃屎,此時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準確無誤地抱住她,這樣戲劇化的發展就在一瞬間,讓人覺得像在拍電影,因為配合得太好了。
「她已經道過歉了,再說你健步如飛,是用不著負責了。」破天荒地,衛剛玉竟開了金口為一個女人解圍。
在場所有人全都呆呆地望著他們。衛剛玉對於女人們的爭風吃醋向來不屑插手,而現在居然會幫女人說話?!他不是對任何女人避之唯恐不及嗎?許多揣測的聲音在四周響起。
理虧的女孩們無話可說,憤然離去,在心中暗罵:都怪那個該死的小鬼!
「翡翠,你又闖禍了。」衛剛玉的聲音裡有一點無奈和一絲的笑意。
「大哥,這個飲料好好喝,我想倒……」衛翡翠打了個酒隔,「一杯給你喝……」她的臉好紅,但神情卻很亢奮,衛家的女孩都是不能喝酒的體質,一喝就醉,然後……「當我找到她時,她把雞尾酒當開水喝了大半,我先送她回去。」慕容謙很溫柔的牽起翡翠的手。
衛剛玉朝他們點個頭,他們就先離開。
聽到這個冷漠的男人為她說話時,珍珠感動得想轉身謝謝他,他卻不著痕跡地仍將她固定在他的胸前。
「別動。」他小聲地警告她。
天啊,她怎麼可能不動,現在她可是整個背完完全全貼在他的胸前,他們這個姿勢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這樣很容易引起別人誤會的。
「你……可以放開我了吧?我只是想跟你道謝。」和男人貼得這麼靠近還是頭一次,別說是耳根子了,她相信她連背都紅透了。
「如果你想讓所有人欣賞你背部的美景,我隨時都可以放開你。」衛剛玉移開擱在她腰間的手,大方地說。
「啊!」她伸手摸著背後,終於明白剛才的撕裂聲是怎麼回事了。天呀!她怎麼這麼可憐?「不過……你……也不可以……隨便抱女孩子,這是很不禮貌的事。」她結巴又低聲的告訴他,背僵直地靠在他身上,就如同一根石柱挺直。
隨便抱女孩子?那她就可以隨便拉著男人?哈!天大的笑話,她以為他喜歡抱著她嗎?衛剛玉好笑地想著。他又不是登徒子來者不拒,他向來挑得很,不過,說真的,抱著她的感覺還真不賴,比起那些老是對他虎視耽耽的女人們,她的味道好聞得緊。
一種獨特的香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有著女孩的天真和女人的成熟,不可否認,他喜歡上這個味道了,近看之下,她白嫩如象牙的肌膚因羞赧而透紅,令人著迷,更帶著一種純真致命的吸引力,要是再讓歲月多琢磨幾年,想必絕對是艷冠群芳的大美人。
光滑圓潤,絢麗多姿,不加任何修飾,便呈現難驟的光華,她讓他聯想到珍珠。
「你真像珍珠。」他下意識地喃喃說著。
「珍珠?你怎麼知道我叫珍珠?」她隨即一想,一定是同學告訴他的。
她真的叫珍珠?衛剛玉感到十分意外。這麼巧合!難上是老天的安排嗎?
「至寶誠難得,潛光在濁流,深沉當處晦,皎潔庶來求。」衛剛玉低聲念了唐代詩人呂價的「濁水求珠」一詩。
如果說這是上天送給他的聖誕禮物,那麼……「對不起,能不能想個辦法讓我離開你?」總不能和他這樣一直貼著吧?
離開他?!這句話傳進衛剛玉耳裡覺得有些刺耳,他突然覺得身邊有個女人感覺還不錯,而且這種感覺是因她而起,除了她,沒有人可以替代,他又怎麼會想放她走?
見他沒有反應,她試圖說服他。
「我想……我們兩個人不熟……所以站在一起……會被誤會……我們不應該這樣……這樣……」
「緊緊貼在一起?」他幫她接完下面的話,語氣中透著一絲笑意。
「嗯!」原本滾燙的臉蛋這下全紅透了。
這樣一張紅通通的臉卻教他平靜的心湖泛起一波漣滴,沒見過女人臉紅可以這麼美的,她害羞的樣子還真耐看,比起那些珠寶可毫不遜色,等等,他怎麼突然有這種想法,這代表什麼?
她真的是特別的?
他是個聰明又會把握時機的商人,若她真是老天要送給他的幸福,那麼他會把握機會不客氣的收下來,至少在他孤寂的生命裡還有一絲快樂可言。在衛剛玉二十三歲的生命裡,第一次有了依從自己感覺的選擇。
「如果你是上天送給我的聖誕禮物,那麼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他在她耳畔輕聲呢喃。
「啊?」
「穿上吧。」衛剛玉脫下身上的外套協助珍珠穿上,實際上他並不想讓在場的男性欣賞,因為這片春光足夠引起所有雄性動物的遐想。
「謝謝。」對於他的慷慨,她心存感激。
「你不是要請我跳舞嗎?」嘴角露出罕見的微笑,他把手伸向她,此刻音樂聲再度奏起。
「你不是不想跳?」對於他前後態度的轉變,珍珠可一點也不想勉強,省得等會兒她得讓人抬回家。
「你還可以跳嗎?」看到被他踩得有些淤傷的腳,他輕柔地問。
「我想應該可以,不過……」幸好她的閃躲技巧還算不錯,不過她不想再有變成殘廢的機會了。
「那就好!It's show time!」語落,他俐落地執住她的手,隨著悠揚的音樂聲在舞池裡旋轉。
天呀!她真的不曉得男人會如此善變,他的舞姿真是棒透了!舞技好得可以媲美職業選手,讓她這個從小接受母親調教,具有專業舞者資格的她都不得不佩服,每一個音符、每一段旋律,都像是為了配合他完美的舞姿而奏著,讓她享受著跳舞的樂趣。
兩人的舞步配合得天衣無縫,像是擁有共舞多年夥伴的默契,令在場的人大吃一驚,偌大的空間再度擠滿跳舞的人潮。
有人跳得很好,也有人跳得不好,雖然他們會注意盡量不撞到人,但可不代表別人也會注意,有些是無意的,但有些似乎是衝著他們來的,想一較舞技。
想跟他鬥,很好!這可燃起衛剛玉向來不服輸的心情,護著懷中的人兒,他有技巧的帶她躲過一次又一次的擦撞。
他們完全陶醉在音樂聲中,已經到了不需言語的地步。
噹噹噹!聖教學園鐘樓的大鐘敲響了十二下,舞曲變成了平安夜這首曲子,會場燈光頓時暗了下來。
「怎麼變暗了?」她問。
「這是流傳在聖教學園的傳說,只要在聖誕節十二點誠心許願,願望就會實現。」學園裡流傳著各種傳說,不過,他向來不信,願望的實現是來自實際的努力,而不是希望,人是靠努力而成功。
對了,她的朋友曾經叮嚀過她。於是珍珠閉上眼睛把願望在心裡默念了一次,她專注的表情以及不知為何浮起紅暈今他感到好奇。
「你許了什麼願?」向來並不多事的他還是第一次對親人以外的人「多嘴」。
「願望不是說出來就不准了嗎?」她稚氣又認真地說。這種願望說出來真的滿……嗯……不好意思,雖然是好心的同學逼她許的。
「依聖教學園的傳統是要把願望告訴別人,讓別人祝福你願望成真,才容易實現。」撒起謊來的他可一點都不會彆扭。
「希望白珍珠可以談一場戀愛。」她像是背書的說,因為她的朋友都說她對感情的事太遲鈍,或許談一場戀愛之後她就會敏感一些,所以通著她許這個願望。
「你有對象嗎?」憑她的條件應該不會找不到男朋友的。
她搖頭。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他突然很想知道。
這可難倒她了!她身邊沒什麼很熟的異性,若要說什麼樣的對象……嗯……珍珠很認真的思考。
「像你一樣。」她看著他很認真地點頭說道。
「像我一樣?」
他失笑了,而他的笑讓她感覺她似乎說得太直接了。
「你別誤會,我不是說你,而是……是……像你一樣……」珍珠的臉又紅了。
「嗯?」不擅說謊的她結結巴巴,惹得衛剛玉想發笑。
她閉緊著嘴巴猛搖頭,不肯再多說。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如果你不說出來不就不能實現?我發誓,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他連哄帶騙就是想知道答案。
「真的?」她看著他。
「保證。」他的表情像孩子般無欺。
「我希望可以像你一樣溫柔。」一點也不懷疑的珍珠把願望告訴了他。
雖說誠實是件美德,不過,她也太誠實了,把心底的話全盤托出。
「溫柔?!」衛剛玉的表情像是活吞了一整條魚。他這輩子被說過冷酷、無情、自私、驕傲、無禮……從來和溫柔這個形容詞沾不上邊,他會溫柔?
「哈哈哈……」他失笑了,更引起全場的觀注。衛剛玉在笑,天要下紅雨了!
「人家是說真的。」她急著辯白,「剛開始我以為你很冷漠,可是剛剛才你把衣服借我,還有為我解圍,還有……」她至少列了好幾項,這不溫柔嗎?
「你喜歡我的溫柔?」他的眼神變得有熱度,不再冰冷。原來,他還有溫柔的一面呀!呵呵!
珍珠點點頭。
「我決定破例一次。」他沒頭沒腦地蹦出一句,眼裡出現了從未有過的笑意。
「一次什麼?」她被搞胡塗了,他的表情看起來好愉快,這個男人會變戲法嗎?怎麼變臉變這麼快?
「當聖誕老人呀!」他的臉突然靠她好近,神秘地宣佈。
「啊?」
在珍珠還來不及理解時,他已經對她宣誓,「和你談一場戀愛。」
他溫柔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個纏綿的吻當作他的誓言。
wish26150 2009-5-9 01:07
第二章
薔薇女子學苑是所知名的女子貴族學院,學生個個是美女,除了女學生外,包括老師、工友全都是女性,為了端正學校校風,除非是特別節日,否則一律嚴禁男子進人,正因如此,讓其他學校的男同學對這學府的女學生們「肖想」不已。
每當中午或是放學時間,校門口總是站滿了一大群的男孩子,或是來接女朋友的,或是來看美女的,擠得水洩不通。
不過,今天的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反倒是許多女學生流連在校門口久久不肯散去。
「好帥的男生,沒見過他,是哪個學校的?」一名女學生問身旁號稱八卦廣播站的小萍。
「不知道,從來沒看過。」小萍把腦海中記憶資料庫搜尋了一遍,搖搖頭,這麼優質的男人,沒道理她會忘記。
對於出沒在學校附近的「異性」可沒一個逃過她的情報網,誰是誰的男朋友,誰是誰的乾哥哥、乾弟弟,或者是哪個學校來的豬哥,她可是如數家珍,不過這張俊美的新面孔她沒見過。
「是誰新交的男朋友嗎?」
「不曉得,不過,我好希望他是我的男朋友。」有人這麼期望著。
「少臭美了,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身旁的朋友吐她槽。
「你們在看什麼?」被一片人牆擋住的珍珠抱著書走過來,也忍不住仰長脖子想看看校門口到底有什麼新鮮玩意。
「大概有車禍發生吧!」有人臆測。
「是嗎?可是沒有『哦依哦依』的聲音呀!」
「難不成是超級巨星站在我們學校門口?」又有人瞎猜。
「大概也相去不遠了。」小萍從人群中擠回來報告第一手消息。
「什麼超級巨星?」珍珠對明星的認識,用手指可以數得出來。
「帥哥呀!一個超級大帥哥站在我們學校門口,不知道在等誰。」小萍難掩興奮地告訴她們。
「帥哥?真的嗎?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喂!拉我去哪?」珍珠被朋友拉著就往前擠,當她走到最前頭時,身體不由自主的轉個方向向校外的圍牆跑。
她看到他了!
至於為什麼要跑,她也不知道,因為她不曉得如何面對一個才見一次面就接吻的男人,而且他的舌頭還……突然,珍珠臉上的紅潮如滾燙的蒸氣直冒。
衛剛玉直覺到她的出現,視線正確無誤的尋找到她。等了這麼久總算沒白等,他可是千百萬個不願意被女人們評頭論足,為了來找她,他甚至熬夜看公文才偷得一個下午的時間,晚上回去可又得熬夜。
不過,看到她竟敢逃跑,他心中頓生不悅,她是他選中的女人,這一次他不會再放手了。
「站住!」
追著珍珠的衛剛玉注意到他們已跑離那群無聊女子的視線後才叫道,那不怒而威的聲音嚇得她突然收住了腳,因為她的前頭沒路了。
轉身面對這張鐵青的臉,她深深感覺即將有場暴風雪要來,這個男人的眼神真有把人凍結的本領。
「為什麼看到我就跑?」寒著臉的他透著怒氣,忍受那些女人對他無禮的目光也就算了,他不能忍受她躲他。
「你……你……」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上帝!他看起來似乎很生氣,過了一個星期,她還以為他忘了,沒想到他找上門了!主啊!請神保佑我吧!
衛剛玉一步一步接近她,環著胸前的手似乎壓抑著怒氣。
完蛋了!珍珠在心底暗叫不好。算了,豁出去了,要殺要剮隨便他!昂起頭來,她閉上眼睛準備讓他痛揍一場。
不過,希望天主保佑,這個男人是不打女人的,因為她向來最怕痛了,她也會發誓,以後絕對不隨便咬人家的舌頭。
錯縱複雜的情緒從珍珠臉上掠過,她視死如歸的精神讓他覺得好笑,她該不會以為他要殺她吧?
一個頑皮的念頭在他腦海裡閃過,他的唇輕輕地貼上去。
「啊?」珍珠退離他三步,雙手摀住自己的口,猛搖頭。「對不起!」這句話從她的指縫間竄出。
衛剛玉想不明白,她知道剛才被侵犯的人是誰嗎?她道什麼歉?
「對不起,那天我不該咬你的舌頭,但……但是,那是因為你不好,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把舌頭伸進來,我嚇了一跳才會不小心咬下去,希望沒害你受傷,也不要生氣。」她鄭重地道歉,還行了九十度的鞠躬禮。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其實他早就不放在心上,反正以後日子還長得很,他們會有很多時間來「練習」,俗話說得好,「熟能生巧」嘛!
「我沒有生氣。」
珍珠鬆了一口氣。他不生氣!真是謝謝主,阿門。
「反正以後多得是機會練習。」他對她咧嘴一笑。
啊?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走吧。」他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朝他的機車走去,緊緊將她的手包住不許她逃跑。
「我們要去哪裡?」
「約會!」他回過頭,給了她一個笑容。
「約會?」她不記得她有約他了。
「是的,情人之間不都是要約會增進情感的嗎?」
一部哈雷出現在眼前,珍珠當真看傻了眼。他們真的要去約會嗎?
他堅定的眼神告訴她,這一切是真的,而且她非去不可,可是她還沒告訴媽咪今天中午不回去吃飯呢!
機車帶著呼嘯聲馳騁在馬路上,她只能緊緊抱住他,任憑他將她帶往不知名的地方。
* * *
她一定是在作夢!
嗯!一定是的!否則她怎麼會平白無故多出一個情人呢!
不知過了多久,機車在一處幽靜的地方停了下來,映入眼底的是一個紅花綠草佈置的庭園,不仔細看還瞧不出這是間餐廳,木製的招牌上,刻著「綠屋」兩字,而在附近停了不少名車,想來可能是有錢人經常出人的地方。
停好機車,衛剛玉帶著珍珠走進綠屋,侍者帶他們到一個隱密的位子,衛剛玉朝侍者點點頭,侍者明白地去準備午餐。
「我有這麼好看嗎?還是我比你的食物更合你的胃口?」衛剛玉打趣地直衝著她笑,從進來到上菜,她一直盯著他不發一語。
「一定是我在作夢。」她望著他茫茫然地說。
「為什麼?」他失笑了,擦掉嘴角的殘渣,吸了一口水,這個他決定好好談一場戀愛的女孩還沒有覺悟。
「要不然……就是你在開我玩笑對不對?有些人就是喜歡開玩笑……」看到他又換上一張冰臉,她不敢再說下去。
開玩笑?認識他的人只知道他的冷酷無情,絕對沒人敢說他會開玩笑!
「那……你是童子軍羅!每天日行一善,而我就是你的一善——」見他又沉了臉,她打住了。
「童子軍,有這麼老的重子軍嗎?」再說,他衛剛玉可沒這種日行一善的美德,他行事態度向來我行我素,可從不依規矩來。
說得也是,的確沒有這麼老的童子軍。「哪你……一定是逗我開心,所以想當聖誕老人,完成我的心願……」這下他的臉色可真的要冷死人了,連餐廳裡的暖氣都變成冷氣了。
主啊!她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我從來沒有逗女孩子開心的嗜好,請你相信,我是真心的想和你交往。」或許那天當聖誕老人只是一時興起,但是,這一個星期的受她的困擾,可不只是單單興起這麼單純。
她,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不用理智判斷而下的決定,這一個星期他一直在想,為什麼會做這種不經大腦的事,他試著忘記她,卻怎麼也忘不掉她留存在他唇間的氣息,以及那抹揮之不去的惱人笑容。
「我……」這些話她聽過很多,平常她都只是笑著搖頭拒絕,想都沒有想過要談戀愛,因此朋友都說她對感情遲鈍得可以媲美木頭人了,所以才逼她許了這麼一個願望,但……只是許願嘛!許願未必會成真不是嗎?就像她對統一發票從來沒有中過獎,一下子中了第一特獎,要她怎麼相信?
她也想像平常一樣搖頭拒絕,卻發現自己的頭如千斤重得動不了,因為他的眼睛告訴她,他很寂寞,而她想撫平那個寂寞。
「你的回答呢?」發現自己的心多跳了幾下,衛剛玉像情竇初開的少年,等待她的回應。
本以為又是無聊的聖誕節,居然給他撿了塊寶,而且還是難得的珍寶,她對他的胃,也對他的眼,更對他的心,錯過她,或許就不會再有第二個「珍珠」了!他說過,如果這是老天賜給他的,那麼他會不客氣地收下,他相信,她真的是老天賜與的,否則不會在他腦子裡盤旋一個星期還揮之不去。
她是特別的,這是他的結論,即使在他該死的沒有空閒時間可用的情況下還會想著她,就可證明向來不按牌理出牌的他,連愛情來臨時也同樣不按牌理出牌,來得很突然。
「其實你不必這麼熱心,雖然遇到像你這麼溫柔的男孩子很難,可是,這樣對你的女朋友不公平,而我也會對你的女朋友很不好意思的。」他長得那麼好看,沒道理沒女朋友,即使她對他的感覺有一些不同於那些想追求她的男孩子,但是她不應該沒有考慮到別人的立場而只想到自己。
「你會嗎?」他反問。
「會什麼?」
「對你自己很不好意思呀。」
她搖頭。
「那就解決了。」
「不是,我說的是你的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就是你,我說過不是嗎?我想和你談一場戀愛!從今天開始,我女朋友的位子就只有你。」他的雙眼有著赤裸裸的表白,珍珠發現他是認真的。這是他傳達給她的訊息。
「我……我甚至……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她的雙頰又排紅了,頭低得都快撞到桌面了。
嗯,這算是她同意了嗎?衛剛玉突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我姓衛,名字叫剛玉,還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問什麼。
「你什麼都可以問,我會全部都告訴你。」他把信任交到她手上,這樣才能成為真正的男女朋友。
到底女孩子會問男孩子什麼問題呢?珍珠很努力地在想。
「我可不可以問一件……嗯……我想知道的事情。」想來想去,她實在不知該問什麼,不過有件事她滿好奇的。
「你說吧。」
「你怎麼找到我的?」他們並不念同一所學校,就算同一所也未必找得到。
他還以為她會問一些「你交過幾個女朋友」之類的問題,女孩子不都是喜歡問這種無聊的事嗎?
「我的直覺。」他神秘地說。
「真的嗎?你的第六感好靈。」珍珠傻傻地信以為真。
她的話又令衛剛玉發笑。她也太天真可愛了吧!是她自己來找找他的。
「你笑什麼?」她說了什麼嗎?
「你很容易相信別人?」
「難道我不該相信你嗎?」
「不,你可以完全相信我,我會讓你成為天下最幸福、最快樂的女人。」看來,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肯定不無聊。
「哪你呢?」
「我會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隔著桌子,他傾身吻了她,這代表著對她的允諾以及誓言。
她的出現溫暖了他蒼涼的生命。
* * *
「我回來了。」珍珠放下手上的書本及背包,呆坐在沙發上。
她看到玄關多了雙熟悉的男鞋,便知道是誰來了。
「珍珠回來了,你陪她好了,不用幫我。」廚房裡傳來溫柔又好聽的聲音,正是珍珠的母親,白芸芸。
「芸,你知道我可不要你太累,就讓我出點力氣嘛!」一個高大的男人向著嬌小的女人撒嬌,實在無法想像他是跨國企業的大老闆。史都華懷特像一個體貼的丈夫,環住白芸芸只手可握的腰肢,愛戀地擁著她。
「你這樣教我怎麼做菜?晚餐會沒有東西吃的。」她嬌羞地想脫出他的懷抱。
「其實……我比較想吃你。」他笑著輕咬她的頸子。
「討厭啦!要是被女兒看到了怎麼辦?我會不好意思的。」想到自己現在一定是春心蕩漾的表情,面對女兒就很難為情。
「珍珠坐在客廳,不會打擾我們的,小甜心,我現在想吻你。」這麼大的男人就像要糖吃的小孩,竟然耍賴了起來。
「我一點都不小了,還叫人家小甜心。」她不好意思地嬌喚,表情卻是十足的幸福。
這一吻吻得夠久了,直到鍋子不小心掉到地上發出巨響才驚醒他們。
「啊!都是你啦!出去陪珍珠,不要妨礙我。」白芸芸羞赦地推他至門邊,要是再這麼被他鬧下去,她可能直接跟他進房間比較快,離開他都已經二十年了,她對他的愛卻一點也沒有少,唉,白白浪費這相思的二十年。
被推出廚房的史都華走進客廳,卻發現呆坐傻笑的珍珠。
「珍珠。」他叫她。
「你好,懷特叔叔。」回過神的她有禮地打招呼。
「發呆?不像平常的你哦!該不會是交了男朋友吧?」他猜道,她臉上的表情和她母親剛才的表情可是如出一轍。
「你怎麼知道?」叔叔難道會讀心術嗎?
「猜的。」他笑。真不愧是芸芸生的女兒,遺傳到了芸芸的誠實。
「我只是許了一個願,結果他就幫我完成我的願望,他沒有女朋友,長得又帥,對我很溫柔,就像叔叔對媽咪那樣,然後就……」
她說得有點語無倫次,不過聽得出來她滿喜歡對方的。史都華淺淺一笑。
「珍珠長大了。」珍珠從小就跟著芸芸,而且一直念女校,不管是在美國還是台灣,看得出來有不少男孩子在追她,可是她的感情神經就像電線桿一樣粗,能讓她出現這種春心蕩漾神情的男人,看來是特別的。
「可以吃飯了。咦?女兒呀,你的臉怎麼這麼紅?」白芙芙發現女兒的臉比平常紅了許多。
「珍珠戀愛了。」史都華開了口。
「懷特叔叔……」珍珠臉上露出屬於少女的羞澀。
「你怎麼知道?」白芙芙不解的看向他。
「因為她的表情和你一樣,戀愛了。」他附在她耳邊小聲的告訴她。
「你討厭啦。」
「螞咪,我肚子餓了。」珍珠率先走到桌子前,想掩飾地的不自在,為什麼想到他她都會臉紅呢?難道這就是戀愛?
「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告訴珍珠?」史都華小聲地問道。
「先不要,等手續辦好後再告訴她吧!怕她捨不得走。」珍珠應該會跟著她一起去美國,因為在台灣她們沒有親戚,不過住了這麼多年了,還具有些不捨。
「就聽你的,我們吃飯吧。」史都華牽著白芸芸落坐。
「對了,會被我們家女兒看上的男孩一定很特別哦!珍珠,告訴媽咪他長得帥不帥?對你好不好?在哪裡認識的……」白芸芸比女兒還興奮,直追著問。
她那不懂情愛的女兒終於開竅了。
* * *
拎起客廳的背包,衛剛玉瞥了下牆上的鐘,已經快七點半了,他得快一點才行。
「哥,這麼早就要工作?」一個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年輕女孩,不疾不徐地從樓梯上走下來。一向穩重的大哥,鮮少露出這種迫不及待的表情,像要赴什麼重要的約會。
「不,去做報告。」他簡單地回答。
「哦——」衛珊瑚故意拖長了尾音,露出淺淡又神秘的笑容。
「人家說聖誕節最容易發生奇跡,不曉得有沒有什麼奇跡發生在大哥的身上?」她一語雙關,早已心裡有數。
奇跡!珍珠的確是他的奇跡。不否認的,他臉上還浮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有機會的話把『奇跡』帶回家,我從來沒見過『奇跡』呢!」珊瑚的笑容是祝福的。
她的聲音緩緩飄到玄關處衛剛玉耳裡,他應了一聲,心想是該找個適當的機會將她介紹給他的家人。
「這麼早剛玉要上哪裡去?」年逾七十的衛老爺子慢步走下樓,體貼的珊瑚上前扶住他。
「大哥去學校做報告。」
「做報告?」衛老爺子雖然年紀一把了,可還精明得很,一點也不相信。
「是呀!期未要交的。爺爺,你的身體不好要多休息,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天氣這麼冷要多穿件衣服,又進了醫院可不是開玩笑的。」她轉移爺爺的注意力,知道他太精明了。
「珊丫頭,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這個具有特殊能力的孫女,沒有什麼事不知道。
「爺爺,你精明得連狐狸都比不上,我能瞞爺爺什麼嗎?其實大哥會去做報告,大概就是不想和林小姐見面吧。」她引著爺爺朝另一個方向去想,當大哥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就讓他多一點隱私權吧!他的生活幾乎奉獻給整個衛氏,這樣孤獨的大哥並不是她樂見的,而出門前大哥的神情一改冷然,洋溢著幸福,他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林卿卿有哪裡不好?長得漂亮又是大家閨秀,不但溫柔賢淑,而且才華洋溢,人家還是林董的掌上明珠,和爺爺又是幾十年的交情,我從小看著她長大,配你大哥是再好也不過了,林董也很中意剛玉,怎麼知道這孩子老是冰著一張臉對人家,那林卿卿對你大哥可是中意得很呀!」衛老爺子有些感慨。
中意?是中意大哥的人?外貌?還是身分地位?
「大哥有他自己的想法,或許他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伴侶。」珊瑚的心當然是傾向大哥。
「我是不反對他自己找,可是你也知道,外頭多得是想趨炎附勢的女人,我會讓這種女人進咱們衛家大門嗎?我是怕你大哥一時意亂情迷,有時,樹大招風呀!」這是身為豪門的隱憂呀。
「如果有人可以讓大哥意亂情迷,爺爺該高興才是,你幾時看過有女孩子被大哥正眼瞧過?你不是曾經懷疑大哥是同性戀嗎?」珊瑚輕笑。
「說得也是,這孩子選人可也是眼光一流的,光看咱們公司最近用的新人就知道了。」這點他是引以為豪的,孫子年紀輕輕見地獨道,很有商業長才,衛氏在他手上極可能有另一番天地,這是他所期待的。
「所以爺爺就別擔心羅!若是大哥的眼光不好,也還有爺爺的,爺爺的眼光也才出過一次錯嘛!」珊瑚褒中帶貶。
「珊丫頭,你又在背地裡怪爺爺看錯你媽是不是?」他佯裝生氣。
「珊瑚怎麼敢,爺爺現在對媽媽不是比爸爸還好嗎?對了,那包茶葉可是他們專程從英國寄回來孝敬你老人家的。」珊瑚憶起昨天剛送到的包裹。
「這對不孝的兒子和媳婦,只知道整年在國外游蕩,也不想想還有四個孩子要照顧。」衛老爺子說歸說,但心裡頭清楚這是他們好不容易才有的生活。
「是呀,還有一個思念他們的爺爺呢!」珊瑚笑了出來。
「珊丫頭,有些時候不要把話說得太明白,真是的。」衛老爺子白了珊瑚一眼。這孩子就是聰明細心得令人無所遁形。
「是的,爺爺。」她看得出來爺爺為了包茶葉,心底可暖和極了。
* * *
一陣急促的機車呼嘯聲,劃破了周日寧靜的街道。
在靠近聖教學園前的綠蔭大道上,衛剛玉發現了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那身影似乎感應到他的到來,轉了身停在路旁,機車在她跟前停了下來,他帥氣地脫掉安全帽。
「早。」珍珠打了聲招呼,本想對他展露笑顏,但面對他,她光覺得自己緊張得胃抽痛,連帶笑容都變得奇怪。
「你不舒服嗎?」她的表情扭曲得有些奇怪,像是想拉肚子。
「沒……沒有……只是……是看到你……很緊張……」她斷斷續續地把話說先,臉早就紅透了。
「那這樣呢?」衛剛玉一手攬過她,緊緊將她抱個滿懷,熱情地給她一個早安吻。
「你又吻我?」摸著嘴角還殘餘著他的氣息,她傻愣愣地問。
「我不是說過,多得是練習的機會,你喜歡我的吻嗎?」他的臉緊貼著她的,熱氣全呵在她冰冷的臉上。
「嗯!」她點頭,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喜歡親她,可是這種感覺她一點也不排斥,甚至還挺喜歡的。
「我喜歡你的誠實。」他又吻了她一下,他的女朋友有著最難能可貴的美德,就是誠實和單純。
「那你喜歡我的吻嗎?」
「你又沒主動吻過我,不過,你可以試試。」他誘惑的把唇湊近她的唇邊。
珍珠飛快地印下一吻。
「如果你像我吻你一樣,我就會更喜歡了,還會緊張嗎?」他問。
「嗯,比較不會了,被你這樣擁著,好像就比較不會緊張,只是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她想太多了吧,反倒是摟在他懷裡緊張的感覺都不見了。
「以後每次見面先吻我你就不會緊張了。」衛剛玉心懷不軌的建議。
「吃早餐了嗎?我做了兩人份。」她舉起手上的紙袋。
「還沒。補充一點,我也喜歡你的體貼。」他又啄了她一下。
「上車吧。」這裡離圖書館還有段距離。
「可是……我想慢慢散步,欣賞一下美麗的早晨,你們學校真的很漂亮。」雖然媽咪在這裡教書,可她來的次數少得可憐,從來沒有機會在清晨享受這難得的幽靜。
「別流連太久,我在圖書館等你,你只要一直走,左手邊那棟紅色的大樓就是了,東西我幫你拿吧。」瞧她身後背著一個沉甸甸背包,他順手接過朝自己背上一背,帥氣地騎著車走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約會,選在圖書館並不是一個很浪漫的地方,可是她並不介意,因為她也喜歡圖書館,再說,他還有報告要做。
算算日子,他們正式交往也才七天,可是她竟覺得好像認識他一輩子那麼久,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裡有她的影子,而且她代替了原有的孤獨,這樣的他看起來好快樂,和第一次看到冰冷的模樣簡直無法聯想在一塊。
而她呢,想都沒想過自己身邊會多了一個男朋友,這個空了多年的位子終於有人進駐,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她也說不上,但……覺得甜甜的,是種喜歡而不是厭惡的感覺就是了。
「哈啾!」她打了個噴嚏,拉緊了身上的白外套,自己在這裡待太久了,要不趕快離開她就會感冒了,一想到感冒要看醫生打針吃藥,她便小跑步向圖書館的方向前進,她最怕打針了。
從綠蔭大道到學校,再到圖書館花了她十多分鐘,這學校建得太大了吧。珍珠邊想邊走進閱覽室。
「瞧你的鼻子都紅了。」她一出現衛剛玉馬上就感覺到了,他從書堆裡抬起頭來,心疼地將自己厚重的黑色外套披在她身上,見她這麼久還不進來,知道她可能貪看外頭的風景了,摸著她冰冷的小手,他真後悔剛才沒帶她一塊進來。
伸出自己厚實的雙掌,將她的手團團包圍住,看來,她的小手的確需要一些溫暖,而他非常樂意提供,握著她手的感覺非常好。
「還冷嗎?」他的溫暖透過掌心傳給她,不但暖了她的手,也暖了她的心。
她最近有做什麼好事嗎?上帝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男朋友。一朵幸福的笑容悄悄躲在她唇邊。
她搖搖頭,「你好暖哦!」他不吝嗇將自己的體溫分給她。
「是嗎?很多人都說我是冷血動物。」在學校他不喜愛與人接近,在商場上他對敵人毫不留情,全天下會說他溫柔的大概只有她而已。
沒想到珍珠卻噗味一笑。
「有什麼好笑的嗎?」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如果你是冷血動物,那麼我就是更『冷血』的動物了,你的體溫比我高多了不是嗎?呵!」她賴著他的溫暖。
「還會冷嗎?」對她他似乎總有用不完的溫柔。
她搖搖頭,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你做你的報告吧!我不吵你。」珍珠從自個兒的包包裡拿出素描本和筆。她也有她的作業呢!剛玉念的是企管系,這個她不懂也無從幫他,頂多能做的就是充當跑腿的幫他找書,至於做報告她完全幫不上忙。
兩人低頭各自做各自的,誰也不擾誰。
wish26150 2009-5-9 01:07
第三章
聖教學園的圖書館內辟了一間間的研究室,有大有小,每間研究室除了桌子外,還放置舒適的沙發坐椅,讓學生們可以舒服的閱讀和討論。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瞌睡蟲一只只爬到珍珠的身上,害得她呵欠連連,在受不了睡意強大的侵襲下,她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過了好一會兒,當衛剛玉抬頭見不到珍珠時,才發現她在沙發上倒頭大睡,而本來蓋在她身上的衣服掉到地上。
放下手上的筆,他將室內的暖氣開得大些,拾起地上的衣服為她蓋好,她則抱著他的衣服,一瞼滿足樣,讓他的心裡漲滿了幸福感,就算這樣看著她一輩子也不嫌煩。
怎麼也沒想到對她的情感會在短時間內激增得如此快速,讓他覺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什麼冷酷、無情,一遇上她全化成萬般柔情,只想對她一個人好,連在工作時,她的倩影都會占據他的腦海,從不分心的他,昨天工作時居然發呆了,只因為他今天可以見到她。
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他身上,如果兩個星期前有人預言他會對女人一見鐘情,他一定嗤之以鼻,但不可思議的是它真的發生了,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沒有阻止它發生。
也不是他沒有阻止,而是根本無力阻止,她就像致命的病毒,一旦入侵就沒救了。
「你可真是我這一輩子最意外的事了。」他低喃,然後又折回自己的座位上努力寫報告,直到中午過後才完成。
當衛剛玉將手上的報告完成後,蓋上筆記型電腦,揉揉酸澀的眼睛,伸了伸懶腰,這應該是他這個學期最後一篇報告了吧!
桌上的素描本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好奇的隨手翻閱,裡頭是各式各樣的塗鴉,當他翻到夾筆的那頁時,才發現原來她剛才在畫他。
那是他正在做報告專注的樣子,可能是她剛才趁他埋首於書中時偷偷畫下來的,他真的一點都沒發現,不過,她畫得真好。
熟睡的珍珠一點也沒發覺,衛剛玉以一種難以言喻的愛戀表情看著她。
他收拾好東西後輕搖了搖她。「珍珠。」
「嗯。」揉揉還沉重的眼皮,珍珠慢慢坐起來看著四周,一臉迷糊樣。
看到她這麼無辜的樣子,真的讓人很想欺負她……衛剛玉低頭合住她的櫻唇,並將她抱至自己的腿上。
貪婪的唇如著火似的點燃珍珠的感覺,似乎還嫌不夠,他轉向她敏感的耳垂輕咬著,熱熱的呼吸吹在她光裸的脖子上,引起她的一陣顫抖,身子更挨向他的胸膛,她毫無矯情的呻吟,讓他忘了所有的理智。
他的手從毛衣衣擺潛入她的胸口,當他兩手同時罩住她的柔軟時,珍珠忍不住又逸出呻吟,他以一種近乎深沉的渴望取代以往的溫柔、纏綿,讓她忘了所有的一切,只知道他的氣息、他的觸摸,在在令她狂亂,她情不自禁欺近他,想抓住類似歸屬的安定感。
她最原始的反應、完全信任的親近以及因他而起的嬌吟聲,迫使他不得不硬生生將自己的幸福打人地獄,雙手收了回來。
這樣的情節若再繼續下去,恐怕在這個地方就「生米煮成熟飯」了,不行!他不能這樣對她,她甚至還沒清醒,可是,他是個健康的男人,沒有一個男人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還可以當聖人的,而該死的,他現在必須是。
他終於清楚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只是女朋友而已,而是想帶回家珍愛一世的嬌妻。天呀!他知道自己真的中毒不淺,她已經整個人滲透到他骨子裡了,只怕她還不了解。
天殺的!他非得想辦法早點娶她回家不可,否則還沒結婚前,他就會先被自己的慾火活活燒死。
「剛玉,你生病了嗎?」珍珠關心的問,他的臉色突然刷白如紙。
「沒……有,沒事的。」他在心中苦笑。沒事?哈!只是她差點貞節不保,一個吻竟害他快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你看,你這裡腫得好大哦!難道是受傷了嗎?」珍珠指著他腿間。
她的動作直教衛剛玉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因她而起的生理反應,她以為是「受傷」,看來,他的心才真的受傷了。
「去幫我倒一杯水就好了。」現在只要不看到她,應該很容易就可以「消掉」。
「我馬上去。」珍珠信以為真的到圖書館的一樓去倒水,那裡有免費供應的茶水。
他這女朋友還真是單純得可愛,對於男人她恐怕真的一無所知,不過,他會很樂意接下這個教她的任務。
當珍珠回來時,他已經平息了自己的欲望,只是,如果再有一次,難保歷史不會重演,唉!男人果然是「衝動」的動物。
當衛剛玉喝完水後,珍珠的視線落在剛才腫起來的地方。「咦!還真的消下去了,原來水這麼有效。」
「餓了嗎?我們去吃飯。」不讓她再繼續剛才的話題,還是快點離開這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危險地方吧!
「嗯。」
珍珠快速地將桌上自己的東西收入背包中,握著身旁溫暖的手,離開圖書館。
珍珠的心思簡單,可是他就不同了,他可能要想辦法才行。衛剛玉暗忖道。
飯後,衛剛玉牽著珍珠的手走在校園裡。
「如果我沒有很多時間陪你,你會不會不高興?」他突然問道。
「為什麼會不高興?」
「有些女孩子會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多花一些時間陪她們,那你呢?」他一直不想嘗試談戀愛就是怕束縛,再者,沒有一個女人值得他放棄自由。
「你很忙嗎?」
衛剛玉點點頭,實際上以他目前的情況根本沒有交女朋友的時間,因為他忙得幾乎連睡眠都快沒有了,哪來多餘的時間分給女朋友?
「因為我需要把工作安排好,才有辦法挪出時間和你約會。」公司的事可一點也不輕鬆,以後,他可能得犧牲寶貴的睡眠時間才能挪出約會的時間,不過只要可以看到她,他覺得這一切都值得的。
「你在打工是不是?很辛苦嗎?」從小她就被保護得很好,不需到外頭工作,但是她知道,工作是很辛苦的。仔細一瞧,她發現他眼底下有著明顯黑眼圈,她怎麼沒注意到呢?
「的確不太像是人做的工作。」一天上課四小時,工作十二個小時,比當犯人還不自由。
「好可憐哦!」她同情的說,「你一天工作幾小時?」
「十二小時,沒有假日之分。」
「十二個小時?怎麼工作這麼久,你的身體受得了嗎?為什麼不換別的工作,人又不是機器,不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
「你是在為你的男朋友感到心疼嗎?」衛剛玉漾起笑容,一雙深情的眼眸直盯著她。她的心疼他直覺得好窩心,只是,她知道他在做什麼工作嗎?
珍珠沒有立刻回答,對於這樣的身分還是感到有些不真實。她只是……只是……為他的辛苦感到一絲心疼,糟糕,那她豈不造成他的負擔了嗎?
「我看,我還是不要做你的女朋友好了。」她突然停住腳步,手也縮了回來。
「你以為我會同意嗎?」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柔荑,表情霎時變得嚴肅。他會同意才有鬼!
「你工作已經這麼辛苦了,若還要交女朋友不就會太累了嗎?」珍珠不希望自己成了他的負擔。
「你怕我會冷落你?」很多女孩子都受不了孤單。
「不是,是怕你太累了!又要上課,又要工作,都已經快沒時間,要是多我這個女朋友,你不是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嗎?我還是不要成為你的負擔,我不希望你太累。」珍珠好心的建議。雖然她滿喜歡他的,不過,她不希望利了自己而害了別人,會打工,代表他的家境並不算很好。
如果交了女朋友,的確是會比較「累」一點!他想著,反正他心甘情願呀!
「我都把我的初吻給了你,你這麼快就忘了?」他提起聖誕節那天的事。
珍珠的臉頓時紅透,他愛極了她這嬌樣,真美。
「你的臉好紅。」她還真是純情。
「有嗎?沒事沒事,不是吻的關係……」她慌亂的說。
這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他真是愛死了她的「誠實」,他的情人可真是有「美德」呢!
「一定是太熱的關係……」說完,珍珠立即懊惱的咬住唇。主啊!她在說什麼?
「是嗎?呵,我說過,我們還有很多練習的機會。」他再度吻上她。
他們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卻沒發現遠處一個女孩死握著雙手,怒視著眼前這一幕。哼!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她在心中暗暗決定。
* * *
「珍珠,我發現你最近變得很有女人味哦!老實說,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素有八卦廣播站美名的小萍在上課的時候偷偷地問珍珠。
「一定是的,你沒看到這麼多人在追珍珠嗎?學校門口經常有追求者,是誰打動我們珍珠的芳心啊?」另一位好事的同學也問。
「你們別瞎猜了,珍珠應該沒有男朋友才對,你們見過她男朋友出現在校門口接她嗎?」愛琳意興闌珊地搭腔。
她搞不清楚為什麼這麼多的男生喜歡白珍珠,說打扮,她總是素著一張臉;說個性,單純得連心事都寫在臉上;說身材,像是風一吹就會倒似的,不懂得經營人際關係,不會逢迎獻媚,更不具風情萬種,真不曉得她是哪一點迷人?
小萍不理會愛琳的問話,看著珍珠又問:「對了,上回那個你見到就跑的帥哥後來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她想了一下,「我們去吃飯。」
「這麼說來你們是朋友囉!那下次介紹給我們認識一下,很難得看到這麼優質的男生了,他簡直是酷斃了!」小萍的聲音提高了些,引起了修女老師的注意。
「那邊的同學請不要說話。」修女老師調整了一下眼鏡,目光掃過來,像把利刀。
小萍吐了吐舌頭,注意力移回課本上。
下課的鐘聲回響在薔蔽女子學苑內,大家陸續離開教室。
校門口果然站著幾個帶花來向珍珠表白的男孩子。
「你好,我很喜歡你,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我一直都很愛慕你,請你做我的女朋友……」
「這花送給你……」
看著眼前獻殷勤的男孩子,珍珠搖了搖頭。
「其實,你們可以把花和禮物送給孤兒院,或者需要的人,這樣會比較好。」奇怪,她能拒絕他們,可為什麼就是拒絕不了剛玉?那天她幾乎是被強迫的答應,但她並不覺得勉強,甚至還很歡喜,為什麼?
看來,她的朋友說她對感情遲鈍,還真是沒錯!
「我看珍珠一定沒有男朋友,否則哪個男人可以忍受自己可愛的女朋友被這些蒼蠅騷擾?」愛琳說著風涼話。
「是呀,要當珍珠的男朋友得先學會趕蒼蠅才行!」
珍珠也不辯解,怎麼樣談戀愛才是對的她沒有概念,不過,她又不一定要剛玉每天來接她,因為他很忙的,而且他也不喜歡很多人盯著他看。再說她又不是小孩子,她可以自己坐公車回家。
當然回家前她要去寄給剛玉的信,他說雖然不能常見面,不過可以寫信告訴他她的生活,因為他會很開心收到她的信,而她很樂意做令他開心的事。
* * *
「這樣舒服嗎?」珍珠輕聲地問道。
「沒有比這個更舒服的枕頭了!」衛剛玉的頭就枕在她的腿上,從她身上傳來他熟悉的香味,這令他全身放鬆下來。
「我說的是這個!」珍珠指著他眼睛上的兩個茶包,羞怯的嚷道。他老是喜歡逗她,還好在樹蔭下光線沒那麼亮,她的紅暈才沒那麼明顯。
「都很舒服!」他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能偷得浮生半日閒,在午後和珍珠同坐於樹下休憩是再美好不過的事了,只要不要想到他兩點就要回公司,他會更快樂。
越和她交往,衛剛玉越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珍珠真的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呀!
她是獨一無二的,是他的「珍珠」,她不會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而要求他出現在校門口接她,因為她知道他不喜歡成為女孩們追逐的目標,她也不會因為自己無聊,而打電話要求他陪她,她會善解人意地寄信給他,用可愛的漫畫或是簡短的語句告訴忙碌的他,她今天做了什麼。她總是為他著想,也為他心疼,和她交往不但沒有負擔,反而更令他想加倍愛戀著她。
他不需要每天向她報備他的行蹤,也不用每天電話熱線,聊著不著邊際的話題,更不用擔心她會纏著他要他陪,她只會在他打去的電話中,很誠實地告訴他,他不在她身邊時的種種,在和他約會時盡情地享受兩人時光,讓自己享受他的寵溺,她似乎很知足,將自己的信任交在他的手上,如同他的。
如果這世上少了她,他的生命就不完整了!
「每次看到你都有黑眼圈,我聽說用冰涼的茶包可以去黑眼圈,希望對你有用。」她刻意把茶包冰涼了才帶來。
「你在心疼我嗎?」把玩著她的小手,他問。
「嗯。」誠實一直是她的美德,就算她不老實承認,她的大嘴巴還是會不經意地洩漏,惹得自己越抹越黑。「我也怕你越來越像熊貓,當成國寶被動物園帶走了。」她調皮的附上一句。
「敢笑我!等會兒看熊貓怎麼欺負你!」他露出壞壞的笑容,他知道她可怕癢得很。
「不准搔我癢哦!」她真後悔告訴他這個致命弱點。
「那就吻你吻到求饒。」這個主意想米也不壞。
「這個還比較能接受。」她認真地想,在兩害取其輕的情況下,搔癢她會受不了,可是被他吻卻不會受不了,甚至還有種甜甜的感覺,她喜歡他的吻。
「哈哈哈!」她的話教衛剛玉大笑出聲,她還真是可愛。
「你知道嗎?你就像是我活力的泉源,每回見到你,我就覺得自己有力氣對抗全世界,你真是塊珍寶呀!」他把她的手輕輕放在唇邊啄吻。
「對了,剛玉,你的名字是鑽石嗎?」提到珍寶,讓珍珠聯想到他的名字像鑽石。嗯!的確還滿像的,光是外表就如鑽石光彩奪目了。
「沒錯!我爺爺因為喜愛寶石,希望我成為一個寶石之王,所以用鑽石來命名,不過,鑽石這個名字太俗氣了,所以叫剛玉。」而你則是我的寶石皇后,珍珠!他在心裡說道。
「那你的兄弟姐妹也都是用寶石取名羅!」她好奇地再問,逗自說著,「花岡石?電氣石?蛋白石?橄欖石?還是孔雀石?」
她數著寶石的名字,不知一旁的剛玉被她逗笑了。
「你能想到的寶『石』就是這些?」他笑著問道。
「難不成是貓眼石?」女孩子叫貓眼石似乎不太恰當。
「哈哈哈!」衛剛玉大笑著,因為他真的忍不住了。要是爺爺用這些寶石取名字,不氣壞三個妹妹才怪。
「有什麼好笑的?人家是很認真的在想耶!」他老是笑她,她可是很認真的。
「是是是……」忍著會內傷的後果,衛剛玉為她介紹三個個性回異的妹妹。
「我是家裡的老大,也是獨子,下面有三個妹妹,依序是珊瑚、琉璃、翡翠。珊瑚,如同『珊瑚』有著過人的膽識,並具有智慧,是個絕頂聰明的女孩;琉璃嘛,如同『琉璃』所代表的色相如天,是三姐妹最美的一個,若眾星之麗於天,不過這些都是假象,在家,她是個調皮的貪吃鬼;至於最小的妹妹翡翠,則是完完全全顛覆了這個名字,具有鎮寶鎮店吉祥物的『翡翠』,她是個專惹禍端的『掃把星』,記得聖誕舞會那天闖禍的小鬼嗎?就是她了。」說起三個寶貝妹妹,他的眼裡出現了溫暖。
「真羨慕你有三個妹妹。」她是獨生女,一直沒什麼玩伴,直到上學才有朋友,可是真正知心的卻沒有。
「嫁給我之後,你也有三個妹妹了。」他笑。
聞言,珍珠卻是拚命的搖頭。他不會真的想娶她吧?當他的女朋友她已經覺得很滿足了,不會要求一定要嫁給他。
她的拒絕惹得衛剛玉板起了臉。
「不可以說不要!」他霸道的說。
「要是你遇到比我更好的對象怎麼辦?我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她不想再看見他眼中的孤獨了。
「所以即使我不要你也沒關係?」他不敢置信的說。
她直點頭,只要他幸福。
「你就是我的幸福,沒有了你就沒有幸福了。」他鄭重地告訴她。
一滴淚就滴在他臉上,「你哭了。」
「我哭了嗎?」在他替她拭去眼角的淚她才發現,「因為人家好感動。」
「如果換成我,要是你身邊多了一個比我條件更好的對象,我是絕對不會把你讓給他的,因為我會比他更好。」他自信滿滿,因為可以給她幸福的,全天下就只有他一個。
好不容易出現溫暖他生命的人,他是死也不會放手的。
「謝謝你,要是有一天我離開你呢?」
「你是我的珍珠,我的新娘,我一定要娶你,就算你離開我,我也會等到你……」衛剛玉的聲音越來越弱,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他睡著了。
他的話又教她臉紅。真是的,他老說些會教她臉紅心跳的話。
看著他佈滿疲累的臉龐,她的心又疼了。
她不要帶給他負擔,知道他工作忙,她不會硬拉著他要他陪,她希望他多花一些時間在睡眠上,因為他的疲累使她心疼;她也不會要他天天打電話報到,只要他在空閒時偶爾打電話給她,她就滿足了;更不會要他來接她下課,因為她對於女生們老拿那種愛慕的眼光看他很不喜歡,這是她小小的自私。
至少目前他們維繫得很好,今天她又多了解他一些,原來他有三個妹妹呢!
她希望這樣的感情可以一直長長久久。
寒冷的風吹在臉上,她卻感覺不到一絲冷意,被他緊緊包裹住的手,像太陽一樣溫暖呵!
* * *
「這件事不用再說第二遍了吧!」衛剛玉的臉色比先前的更加冷硬,比起南北極的冰天雪地,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嚇得年逾五十的高階主管們個個點頭如搗蒜,像水蒸氣一樣自動消失在他的眼前。
真他媽的一群飯桶!為了這點芝麻綠豆的小事把他從約會的路上十萬火急召回公司,shit!
他一天做十二個小時還不夠嗎?非要在他重要的時間裡召他回來,公司養這群主管是幹啥的?裝飾用的?
重重一聲巨響,他拍打桌子想消除胸口的怒氣。好不容易可以和珍珠去看場電影,如今卻要坐在這裡收拾爛攤子,這教他心情怎麼好得起來?
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本來想打電話給她取消約會,沒想到電話沒人接,他猜想她出門了,最後他只好委託珊瑚陪她一天,算算時間,她們應該看完電影了。
* * *
電影院門口到處都是人。
「奇跡?」
「對不起,你剛才跟我說話嗎?」珍珠問向身旁的女孩。
「你好。」一名年約十四、五歲的女孩主動和珍珠打招呼,並且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
「你好。」珍珠也有禮地回答,眼前這個女孩看起來氣質非凡。
「你在等人嗎?」那女孩柔柔地問。
「嗯。」
「你等的人,他很抱歉沒有辦法來。」
「你怎麼知道?」這女孩會神機妙算嗎?
「是你等的人叫我來的,我叫衛珊瑚,是衛剛玉的妹妹。」她自我介紹。
「你就是珊瑚?你好,我叫白珍珠。」她自我介紹,向她伸出手,她看起來已經等了許久,因為她的臉紅紅的,說話還有些鼻音。
「你的手……好冰哦。」珊瑚忍不體將自己的手整個握住她的,想傳些熱力給她。
「你的手和剛玉一樣暖。」她則回以感謝的笑容。
「因為我有這個。」珊瑚從口袋拿出暖袋,交在她的手裡,「暖吧!」
「嗯,謝謝,對了剛玉為什麼不能來?」
「又被那間沒有人性、會欺壓善良的公司召回去了。」邊說話的同時,珊瑚也觀察著這個改變她大哥的奇跡。
「什麼公司?」
「大哥沒提起他的工作嗎?」她明知故問。
「你是指他打工的工作嗎?」
「打工?他是這麼說的嗎?」呵!
「難道不是?他現在是學生不是嗎?」
珊瑚笑了,這笑容裡有著玄機,不像是一個十多歲女孩會有的笑容,看起來像是洞悉一切,卻是珍珠不了解的。
「我說了什麼好笑的事嗎?」怎麼她和剛玉都會笑得莫名其妙,她……又說了什麼嗎?
「沒什麼,你真的是『奇跡』。」她真的很特別,非常的特別,難怪大哥會看上她,的確與眾不同,她真心為大哥感到高興。
「啊?」
「沒事,既然大哥沒辦法來我們就自己進去看吧。」拉著「奇跡」的手,珊瑚為她大哥慶幸找到了幸福。
電影放映完,已是下午三點多了。
「你有睡飽嗎?」珊瑚體貼的問,珍珠幾乎一直在睡。
「啊?對不起,因為這一陣子常接到一些奇怪的電話。」她連忙摀住打呵欠不雅的舉動。
「我們去點東西吃好不好?」珊瑚提議。就當作幫大哥一點忙吧!反正他平常已經夠忙的了,就讓他更「忙」吧!至少他會忙得很愉快。
「吃什麼?」
「吃冰,我知道有間不錯的冰店哦!」珊瑚拉著珍珠的手,不讓她有考慮的時間,愉快地朝冰店前進。
「吃冰?」她出門時,才聽到氣象報導今天最低溫只有十二度,真的要吃冰?
「天氣這麼冷,你確定要吃冰?」站在冰店門口,珍珠三次確認。
「你不喜歡嗎?」珊瑚的表情看來頗失望,實在讓人不忍心拒絕。
「不是。」
「那就進來吧,裡而比較溫暖。」珊瑚溫柔的笑容和剛玉一樣,令人無法拒絕。
在冰店能有多暖?天知道囉!
選好位子坐了下來,點了兩客聖代後,珊瑚關心地問:「和大哥交往會很辛苦嗎?」
「不會呀,他人很好,當我看不到他的時候我會想他,當他在我身邊的時候,他會照顧我,我很喜歡他握著我的手,吻著我——」
天呀!她怎麼連這種事都說,他妹妹會不會以為她是個很隨便的女孩?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雖然我們每次都會親吻……不是,我會吻他……哎呀,也不是……我們和平常的男女朋友一樣,只是親吻而已,唉!」她希望她能懂,可是她在說什麼連自己都不懂了,她懂嗎?
珊瑚淺淺一笑,「你有誠實的美德。」她很欣賞,在這爾虞我詐的世界裡,這樣的美德彌足珍貴,大哥真的尋到寶了,這樣的交往是不需要猜對方心思的,因為全寫在臉上了。
「剛玉也這麼說。」怎麼他們兄妹這麼像?
兩杯聖代送上桌,珊瑚吃了起來,彷彿會傳染,珍珠也跟著吃起來。
「哈啾!」珍珠打了一個大噴嚏。
「你……」
「沒事沒事,我很好……哈啾!」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噴嚏了。
「對了,這是大哥工作地方的電話號碼,這號碼可以直接找到他,放心,不會吵到別人的。」珊瑚將一張紙交給她,這是她大哥桌上的專線,除了家人和他的好朋友外,是不給別人的,當然她是別有用心的。
「既然他在忙就不要吵他好了,我想他晚一點會撥電話給我。」
「我去洗手問一下,我肚子有點不舒服。」珊瑚離開座位留下她一個人。
她的頭真的有一點昏昏的,天氣太冷了吧!珍珠想。
望著手上的電話號碼,她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打。如果要打就要快,否則等一下珊瑚就回來了,被她看到會不好意思,可是,他現在在工作,這樣會不會吵到他?珊瑚說這個電話不會吵到別人,而且她真的好想聽聽他的聲音,說幾句話就好!真的!
電話就像蛇在誘惑夏娃去偷嘗禁果一樣,最後珍珠敵不過想念他的心,起身走向公共電話。
拿起話筒,她緊張地撥著號碼。她很少打電話給他,偶爾會在很想念他的時候才撥他給她的號碼,卻不一定可以找到他,因為他太忙了,有時也只能留言給他。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電話接通了。
「喂!」
話筒傳來了她思念的聲音,她才要開口說話.一聲「哈啾」卻成了開場白。
「珍珠!你感冒了?」原先手上還拿著文件,這會兒衛剛玉把注意力全放在話筒上了。咦?他記得沒給過她這個電話。
「沒有,只是鼻子過敏。珊瑚給了我電話號碼說是可以找到你,我趁她上洗手間的時候偷偷打,我怕會不好意思,因為我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沒有什麼事。」
珍珠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此刻臉一定紅透了吧!
電話那頭傳來衛剛玉的低笑。
「人家知道這樣做有點傻氣,不過能聽到你的聲音就好。」她是很容易滿足的。
「你會生氣我沒陪你嗎?」
「沒關係,珊瑚陪我了,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我不能再多說,等會兒珊瑚就出來了。」聽到他的聲音,她感覺踏實多了。
「今天電影好看嗎?」
「好看,可惜你沒看到。」她仍是掩不住他沒來的失望,雖然她睡的時間比看的時間多。
「對不起,原先答應好的。」都是那些可惡的主管,待會兒要再叫進來罵一罵。
這頭的珍珠猛搖頭,「不會,以後還有機會。」
是呀!他有一輩子的時間來陪她。
「甜心,好好玩喔!」他希望她快樂。
「你說……什麼?」
「甜心,還要我再多說幾次嗎?」他又笑了。
此刻的她想必又臉紅了吧!
「拜拜。」她實在有些依依不捨。
「甜心。」他又叫了她。
「還有事嗎?」
「我……」
「哈啾!」珍珠呆了五秒,雖然她想把自己打噴嚏的聲音蓋住,不過效果不好,因為電話那頭的衛剛玉已經聽到了。
「小姐,對不起,你叫的第二份聖代巧克力口味沒了,換別的可以嗎?」店員向珍珠問道。
「我沒有叫巧克力的——哈啾!聖代呀。」她揉揉鼻子回答。
「你是坐在第三桌的……」店員瞧了瞧她。沒錯呀!剛才和她一起來的女孩說的呀!還讓她過來問她一下的。「小姐,你的臉好紅,生病了嗎?」店員發現她的不對勁,關心地補了一句。
「哈啾!沒事。」瞄到珊瑚走出來,珍珠連忙掛上電話,因此沒聽見電話那頭衛剛玉的怒吼聲。
* * *
沒事?!衛剛玉的臉馬上佈滿寒霜。生病了還說沒事,居然還敢給他跑去吃冰?
衛剛玉起身離開公司,他現在有心情工作才有鬼。
「我先走了,祝你好運。」眼尖的珊瑚瞄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用不著猜也知道是誰,現在的珍珠的確是需要好運。
「再見!」珍珠覺得她該回去好好休息,因為她好像真的感冒了,鼻水流個不停不說,還頭昏腦脹,像是有人拿著鼓在她耳邊敲個不停,頭快炸掉了。
拖著蹣跚的步伐,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不可以輸給感冒,不過,走了兩三步她就覺得虛軟無力,差點跌倒,此時有人好心的扶了她一把。
「謝謝。」她感激地向他道謝,突然發現這個路人身上的味道和衛剛玉這麼相像,連長相都一模一樣。「剛玉!」看到他,她放心地將自己的重量交給他,因為她,快撐不住身子了。
「你的手好冰!」他的聲音就和她的手一樣冰冷,少了平常的溫柔,這代表他正在生氣。
脫下身上的大風衣,衛剛玉將珍珠裹在裡頭,臉色沉重得化不開,珊瑚告訴他地點,他飆著車不要命的趕到。
「你剛才吃了什麼?」
「我們去吃冰,只吃了一個聖代……哈啾!」她老實地回答。
「珍珠!」他生氣的叫道。
「你在生氣嗎?」她小心地問,因為他看起少了平常的柔情,只要他不高興他都會露出這種嚴肅又冰冷的神情。
「走!」他將她按進懷裡,恨不得把體溫全傳至她的身體裡。
「去哪裡?你不是還有工作……」
「去他的工作,我現在要帶你去看醫生。」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關心他的工作?
「我沒事的,只是小感冒……而已。」他駭人的表情令珍珠不敢再發表意見。
「我說去看醫生就去看醫生。」他的權威不容挑戰。
「可是……我怕打針……」那細細的一根針要插入她的皮膚裡……想到她就害怕。
「怕也得去。」難不成她想病死?門兒都沒有!
一路上,衛剛玉沒再說話,只是鐵青著一張臉,他懷中的珍珠小心翼翼地問:「剛玉,你很生氣對不對?」
「沒錯!」看來,她尚知反省。
「你氣什麼?我吃冰嗎?」
「對!」自己的身體都不會照顧,天氣那麼冷還不怕死的去吃冰,他能不生氣嗎?
「好啦,你別生氣,下次我帶你來吃,你想吃多就吃多少,我請客。」她承諾。
老天!她以為他是生氣她沒帶他來吃冰?
「我是生氣你自己沒有照顧好自己!天氣這麼冷還跑去吃冰,電話中一直聽你在打噴嚏,教我怎麼工作?」他忍不住對她吼叫。
「只是小感冒,我真的休息休息就可以了,不用去看醫生打針。」珍珠的尾音幾乎不可聞,因為衛剛玉那駭人的表情使她禁聲,比起看醫生打針,他生氣的臉比較可怕。
wish26150 2009-5-9 01:09
第四章
提著一籃食物,踩著輕快的腳步,珍珠從下公車處散步至聖教學園,這裡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陌生,除了母親是這裡的老師外,她和衛剛玉也經常在這裡約會。其實,她是想給他一個驚喜,知道他今天下午有課,於是帶著午餐要和他一起共用。
站在離教室不遠處的珍珠是很顯眼的,雖然怕冷的她包得密不通風,還是掩蓋不住她吸引人的特質,綁著兩條辮子,配上掛在臉上的甜美笑容,就像一個可愛的精靈,美得令人想據為己有。
男人的眼睛雪亮,行動更是迅捷,沒多久,珍珠的身邊就圍著幾個前來搭訕的男孩子。
「找人嗎?小姐。」有人露出自以為帥的笑容,親切得像送蘋果的巫婆,不安好心。
「嗯。」珍珠退後一步,不習慣與人這麼靠近,尤其是男人。
「我可以幫你找,是哪一班,叫什麼名字?」有人熱心地要幫忙。
「我也可以,學校裡我認識不少人。」另一個人也擠了過來。
「我也是。」
「還有我。」
「我也可以幫忙。」
所有的人都自願幫忙,想不到剛玉學校的同學都這麼友善。珍珠自然地露出一個感謝的笑容,甜美得令人心醉,只是她完全不曉得自己對這些男人的魁力。
「我找衛剛玉。」她說。
「衛剛玉?」聞言,大家面面相覷。該不會就是那冰死人不償命卻又該死的讓女學生著迷的衛剛玉?不會是同一個人吧?不過,大家心知肚明,因為學園裡就只有這麼一號人物。
「小姐,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他對女人沒興趣,不如,你考慮我好了。」學生A乘機推銷自己,看上衛剛玉的女人只有槓龜的份,他從來不對任何女人有興趣的。
「衛剛玉在學校號稱女性殺手,凡是跟他告白的女生全被拒絕了,為了不讓你傷心,我勸你還是放棄好了,我是現代新好男人,舉凡做菜、洗衣、做家事樣樣包辦,是個最佳的選擇。」學生B拚命推銷自己。
「還有,在學校有一個『親玉後援會』或叫『親衛隊』,是學校衛剛玉迷所組成的,要是被她們知道你沒經過她們同意擅自跑來向他告白,你會被欺負的,我勸你還是不要找他的好,對了,你下午有空嗎?我知道一家不錯的茶店。」學生C動作更快,直接邀約。
原來,剛玉在學校這麼紅呀,好多人都認識他,不過,他的人緣似乎不太好,大家都在說他的壞話。
「謝謝你們的忠告,不過,你們都誤會了,我是他的——」
「女朋友。」一個冷硬的聲音替她接話,一個男人大步走來,一股王者之氣渾然天成,這些男同學自動讓出一條路,那雙帶著寒氣的瞳眸,今眾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剛玉。」
珍珠一走近,便被衛剛玉一把擁人懷中,顯現了再明白不過的占有慾,而她立刻給了他一朵燦爛如花的笑容。
「你怎麼來了?」她的出現令他驚喜,可是他並不樂見這麼多的蒼蠅繞著她轉,當他走出教室,看到她對這些居心叵測的男人笑得這麼開心又甜美,氣得他差點走過去挖掉他們的眼睛,尤其是聽到他們說的那些話,更教他想殺人。哼!想和他搶珍珠?永遠都別想!
「給你送飯。」她把籃子舉高讓他看。
「走。」從她手上拿過籃子,他立即拉著她的手走開。看來他需要一個安靜而且沒有色狼的地方,後山會是一個很好的場所,能遠離這些對她心懷不軌的男人們。
珍珠向這些熱心的男同學揮手道別,他們立刻一哄而散,因為衛剛玉的眼中已經呈現出殺氣,他們可不敢得罪他。
剛玉生氣了?她沒做錯什麼事吧?還是他不喜歡看到她?
原本的好心情在看到怒氣沖天的剛玉後就被破壞了,已經好多天沒有看到他,想不到一見到她,他就生氣,她今天是來錯了嗎?
走到後山,他放下手,一臉不悅。
「剛玉,你生氣了?」
「對。」他是生氣了,而且快要氣死,她居然對那些男人笑得那麼開心,他氣死了!
「你放心,他們說的話我不會相信的,你不是冷酷無情的男人,你是全天下最溫柔的男人,雖然生起氣來很可怕,還有……」珍珠把她剛才聽到的說給他聽,「我覺得他們是不了解你對你才有誤解,不過,你也有錯,不要老擺著這麼嚇人的臉,難怪大家都不敢親近你。」
老天!她以為他生氣是為了別人說他的壞話?他才不管別人是怎麼看待他的,他生氣是因為他不要珍珠對別的男人笑得這麼甜,他看了就是不高興、不悅、不爽,他就是嫉妒。
嫉妒!天呀!想不到嫉妒竟會出現在他的情緒當中,他想把珍珠當成自己的珍寶,一個人占有,對她快速成長的感情令他吃驚。
「我不要你對除了我以外的男人笑。」雖然他知道這樣很霸道又不講理,可是他就是不願意她的笑容和別的男人分享。
珍珠認真地思考他所說的話,最後她垮下肩,蹙著眉說:「剛玉,這樣我會很困擾的,微笑不是全世界共通的語言嗎?對人笑是一種和善,一種禮貌,人家對我笑我當然會對人家笑,可是你不准我對別人笑,我恐怕辦不到。」
「我不是不要你笑,而是不要你把這種甜笑拿去對別的男人笑。」他的話酸得都快可以擰出醋來了。
「你就為了這件事在生氣?」
「否則你以為我生氣什麼?如果我對別的女孩子笑你會不會生氣?」他反問。
這種情緒對他來說實在太陌生了,第一次,他沒有辦法冷靜地去看一件事,似乎只要扯上了珍珠,他都沒有辦法冷靜。
「雖然這樣很自私,可是我不要,我不要你對別的女孩子笑。」她攀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他,像是要在他身上烙下烙印,衛剛玉對她的親近可是滿心歡喜地接受了。
光想她都已經受不了了,要是真的,她一定會和剛玉一樣生氣的。
自他們交往以來,不管是與他們擦身而過對他投以愛慕眼光的女人,還是條件比她好的女孩子,他從不正眼看她們,因為他的眼中只有她。這種被全心全意愛戀的感覺實在太幸福了,她無法想像他把溫柔的笑容給了別的女孩子時,她會有什麼反應,對他,她已經開始想要全部占有了。
「這麼一點哪裡夠。」衛剛玉立即化被動變主動。
她的反應是直覺而且原始的,微啟雙唇讓他輕易地與她交纏,傳來火熱又甜蜜的訊息,任憑一股暖流在他們之間流竄,她的手臂環住他的頸肩,和他近得連只螞蟻都爬不過,她只是本能地貼緊他。
她的貼近只是讓他感到更多的欲望,以及更深沉的愛戀,但他很清楚知道自己還不能逾矩,再怎麼說這裡是學校,而且天氣這麼冷,萬一她又感冒就不好了。
「你等我多久了?」環繞著他的小手是這樣的冰冷,老天,她等了好一會兒了吧?
「沒有很久。」
「可是你的手好冰冷。」
「但你的卻很溫暖呀!」她喜歡他的大手,好暖、好有安全感。
「身子好多了嗎?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已經好了,我們快吃飯吧,免得涼了。」她把便當拿出來,遞一個給他。
兩人吃著便當,邊聊著天,看見衛剛玉開心地吃著便當,珍珠就有說不出來的快樂,因為他快樂,所以她也快樂。
每每和他在一起,她的心總像一連串跳躍的音符,喜歡他的溫柔、喜歡他的笑、喜歡他的大手、喜歡他的吻、喜歡他的一切,這樣的喜歡已經到了不知道要怎麼克制的地步,如果有一天他不要她了,那她可以停止喜歡他嗚?
他們才認識一個多月,可是,她總覺得好像有一世紀那麼長了,不是沒有男孩子對她示好,但她總是遲鈍得不太了解,聖誕節那天許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不太可能會實現的願望,竟意外地實現,而且還是這麼好的情人,她好高興。當然有些時候他會生氣,會笑她,不過大多數的時間他是個很溫柔的男人,還有他總是令她臉紅心跳的吻,她是真的很喜歡,因為是他。
「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以為你想要我吻你。」她出神的盯著他,好像是在渴望他的吻,如果是,他是很樂意提供服務的。
「我……」刷!她的臉又紅得要冒煙了,連忙低下頭猛扒著飯。
她的困窘因他而起,他很清楚,他愛極了她的嬌羞樣。
吃完飯,衛剛玉習慣性地將自己的頭枕在她的腿上,對他來說,這是最舒服的休想方式,而她身上陣陣的幽香總捨他可以完全放鬆,暫時不去想那些惱人的工作,工作……唉!晚一點還要回公司呢!
「哈……」珍珠打了一個大呵欠,這陣子她經常在晚上接到無聊的電話,電話那頭不是不說話,要不然就是發出低沉的歎息,或是些怪聲音,總吵得她不能好好的睡覺,可能哪個小孩睡不著惡作劇吧!
「你今天看起來特別累。」他仰著頭看,她眼中掩不住睡意,昨天沒睡好嗎?
「嗯……」吃飽飯後她加倍地思念床,眼皮也重得快撐不開。
衛剛玉坐起身,然後如法炮製,將她的頭擱在自己的腿上,「舒服嗎?」
「謝謝你,很舒服。」挪了一下,她找到一個最舒服的位子,「原來躺著別人的大腿會這麼舒服,難怪你老喜歡枕著我的腿。」她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會喜歡她的腿勝於枕頭了。
「我只喜歡你的,別人的我不要。」他又不是來者不拒。
「原來你還會認『腿』啊,我的會比較舒服嗎?」她又枕不到自己的,所以無從比較起,可是她覺得他的也不錯。
「會!」他很堅定地告訴她。
「可是我覺得你的也不錯,不曉得其他人的枕起來如何?」這還是她第一次睡人家的大腿。
「這是你的專屬區,不准去枕別的男人。」她是他的,她的一切屬於他,而他也是,因為她是特別的,他愛的女人!
愛?!
是呀,對她特別的理由只有一個,因為他愛她呵!否則他不會允許她闖入他的生活,不會允許她進駐他的心,更不會允許她享有他的深情。
「甜心,我愛你。」不自覺地,他就說出了他心裡的話,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一顆心呈現在她面前,現在的他不是衛氏的繼承人,而是一個深愛她的男人。
突來的告自使得珍珠有些錯愕。他愛她?
「嚇著你了?」從她驚訝萬分的表情可以知道。
她誠實的點點頭,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答,她愛他嗎?到底什麼才叫愛?
如果她告訴他她也愛他,那算不算說謊?因為她真的不是很懂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他,可是她可以很確定,她喜歡他,因為她懂得喜歡的感情,就像她喜歡媽媽,喜歡懷特叔叔,喜歡她的朋友……嗯,又有點不一樣,是另一種喜歡,那會是愛嗎?
「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她誠實的告訴他。
「不用擔心,我只是要你記住,我愛你,至於你的答案我會等著的。」
他是個自私的男人,既然老天爺將她給了他,那他想要一輩子,而不是一段,最好而且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結婚!那張證書可以保障他的專屬權。
他不要與別的男人分享她的美,他要在她身上貼下只屬於他的記號,那就是「衛太太」,再說,對她的情感也快瀕臨克制不住的地步,要是再不將她娶回家,那他會先慾火焚身而英年早逝。
等待她發現愛情也許還需要些時間,他可以等,她是值得他等待的。
衛剛玉看著手錶,想到下午還要回公司工作,如果可以,他希望和她在一起,就這樣度過一個下午,但他很清楚不行。
「你下午還要打工是不是?」見他一如往常地看了下錶,總是多了那麼一抹不情願。
他撫著她的瞼,溫柔地點了點頭。
「我好像從來沒有問過你是在打什麼工,每天工作這麼久會不會累?」她不捨他的辛勞。
對於他的事她極少過問,只是乖乖的侍在他身邊,談這場戀愛,他一直覺得很快樂,而且也很幸福,是該告訴她他在做什麼工作了,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家大公司的老闆,不曉得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你聽過『衛氏珠寶』嗎?」他問。
她含糊地答了一聲,周公已經在call她了。
「我是衛氏珠寶的總裁接班人,我每天的『打工』就是在那裡,有成堆的文件要看,開不完的會,還有……咦?珍珠?」
「你不要太辛苦哦,身體弄壞我會難過的……」她囈語了幾句,然後睡著了。
看來她一句話也沒聽進去,真是的,算了,有機會再告訴她吧!
* * *
「真的不要我送你?」送珍珠至站牌等候公車,衛剛玉忍不住又問。
「不用了,我坐公車回去就可以了,你下午不是還要打工,若是送我你會來不及的。」她不希望成為他的負擔,再說,能在中午偷到他的時間,她已經非常滿足了。
善解人意的她就是這樣惹他憐惜,她從未要求過他什麼,這樣的女子教他怎能不深愛?
「天氣很冷,身體才剛好,別又感冒了。」握緊她的手,他像是要將全部的熱力傳給她。
「我已經好了。」她笑著。她哪敢不乖乖的吃藥,剛玉天天打電話叮嚀,這種被關心的感覺其實滿好的,只是那藥真的難吃。
「你的手還是一樣的冰冷。」
「你的手很溫暖!」她只想這樣靠著他強壯的臂彎,這手可以為她阻隔所有的寒冷。
「我看,我送你——」
「車子來了,我自己回去你別擔心,拜拜!」給了他一個道別的吻,她萬般不捨地放開他溫暖的大手。
一觸及冷空氣,她的手不自覺瑟縮了一下。還是他的手暖,多想告訴他她不想離開,但她不能這麼自私,會給他帶來麻煩的,至少她見到他就該滿足了。
直到公車駛遠,衛剛玉才收回自己深情的目光,回復到原來冷然的他,一轉頭,才發覺有個女孩站在他身旁好一會兒了。
「衛大哥。」這女孩長得很美,像是需要人家保護的弱女子,可是眼神卻又是十足的自信,舉手投足間顯得很有教養。
「你找我有事嗎?林小姐。」
她是玉龍財團董事長的掌上明珠,是爺爺為他選好的「太子妃」——公司內有人背後這麼戲稱,和他們衛氏有商業往來,而爺爺看中的孫媳婦人選就是她,她和他是在同一所學校就讀,據爺爺在身邊「耳提面命」,她是個賢妻良母,但對他來說,他已將衛太太的寶座,訂給了別人。
倒是他都快忘記這檔子事,自從認識珍珠之後,他的心思全被她填得滿滿的,哪有時間去想什麼未婚妻的事,爺爺真是會給他找麻煩,好像巴不得他一畢業就結婚,可是就算要結,也要選他中意的,而那個中意的人除了珍珠,不作第二人選。
林小姐?多麼生疏的稱呼啊!至少她也是他未婚妻候選單上的第一位,每每衛爺爺安排他們見面或是吃飯,他開口閉口都是公事、公事、公事,而那個白珍珠就是他的公事?
「衛大哥,你可以叫我卿卿就好。」林卿卿露出一個甜笑,對於自己的魅力她最清楚了,不少男人臣服在她美麗的外表下,她不得不承認白珍珠的確有吸引男人的本事,可是再怎麼說,衛剛玉都不可能去娶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女人當妻子,而且她還有他爺爺撐腰,他遲早會是她的。
「找有我事嗎?林小姐。」他仍是冷淡有禮的回應,不把她的建議放在心上。
「沒什麼,只是每次衛爺爺邀你吃飯,你都很忙——」
「我的確是很忙,抱歉,我先走了。」衛剛玉拒絕得相當快,她不是他想要的,那他沒義務對她好,最好現在就讓她死心。
「等一下,我只是想多認識你一些。」她追上去。
「我這個人既不風趣又乏味,而且還冷酷無情,沒什麼好認識的,再見了。」他語氣淡漠。
哇!這怎麼可以,他如果就這樣走了,她還有戲唱嗎?
「啊!」她突然虛弱地倒下。
「怎麼了?」他扶住她,他並不是一個很有同情心的人,但她父親和爺爺算得上是世交,對她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我有心臟病,藥……」
「放在哪裡?」
「我的包包裡面。」她的包包就在身旁,他低下頭去拿,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可以讓他一親芳澤,如果他願意的話。
她的手搭著他的肩,然後低下頭去,將自己靠近他,她一點也不介意他偷香。
「我很喜歡你。」她明白地告訴他。
「可是我有喜歡的人了,這是你的藥,我走了。」他的態度依舊冷淡,語落,毅然決然轉身就離開,完全不懂憐香惜玉。
一反剛才的病態,林卿螂臉上忿忿不平的表情取代了適才的柔弱。平凡的老百姓也想攀權附貴?她憑什麼跟她搶?她可是等了他好多年,想盡辦法讓自己成為優秀的女人,該柔弱時柔弱,該剛強時剛強,她費盡心思討好他爺爺,就為了能實現成為他未婚妻的夢想,沒想到就在夢想快要成真時,竟然跑出一個白珍珠。
她和他的相遇她親眼目睹,她想都沒有想到衛剛玉會喜歡上她,甚至還在舞池裡吻了她,別以為關掉燈她就什麼都沒看到。
現實是殘酷的,可不是天天都有麻雀變鳳凰的戲碼演出。
衛剛玉對白珍珠的柔情蜜意,以及對她的冷淡疏離她全看著眼裡,當然,她是不會輕易就放棄的,看來,有必要叫親衛隊晚上再多打幾通電話給白珍珠。
本來她只是想給白珍珠一點警告,但現在她改變主意了,她要給她教訓,否則這口氣她怎麼嚥得下,她可是名門之女,而她呢?不過是個私生女而已,再怎麼比,她都不可以輸。
對了,聽弟弟說有個幫派什麼都做,幸好當時跟他要了電話。
「喂!聽說你們神龍幫什麼都做,幫我做一件事,我付……」
* * *
神秘的笑容一直掛在珍珠的臉上,愉悅讓她忘了手指上的新傷痕,抱緊了懷中要送給衛剛玉的禮物。
幸好媽咪和懷特叔叔出國去玩了,否則一定會問東問西,今天是剛玉的生日,而他不曉得她已經知道了。
呵!他一定會大吃一驚的。珍珠興奮得像過生日的人是她,她迫不及待想看他臉上快樂的表情。
每回讓她驚奇的總是他,這次換她給他驚奇,要不是上回她不小心看到他掉出來的學生證,她大概算的不會去注意他的生日吧!因為她沒問,而他也沒說。
事實上;他幾乎是每問必有答,而且沒有保留,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他全都告訴她,可是記憶中,她的問題好像也不多。
她只知道剛玉有一個爺爺,三個妹妹,還有一個要做很多很多事的工作……嗯!可是她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做什麼,他告訴過她不是嗎?因為她有問呀!
算了,她只希望他別太累就好了!
抱著要給他的禮物,珍珠小心的走著,因為這禮物可不能摔著,會弄壞的。
看到她的出現,他會大吃一驚吧!因為今天是她們學校期末考的最後一天,而她早上第一堂就考完了,剛玉還要到第二堂才考完,所以她去找他正好可以碰到他。
帶著愉快的心情,珍珠下了車,她喜歡散步,所以慢慢走向聖教學園,她完全沒有發現身後跟著幾個騎機車的年輕人。
「媽的,這是誰借來的老爺車?比我的變速腳踏車還慢!」騎著小綿羊的青少年油門加到底,吃力地駛在這個不算陡的斜坡上。
「大胖,早就叫你少吃一點,肥成這樣小綿羊都變成老綿羊了啦!」
「歹勢啦!我有減肥呀,可是還是越減越肥。」大胖挪了一下肥胖的尾椎,可憐的小綿羊挨不住地抖了好幾下。
「我咧,大胖,叫你不要跟來還跟來,我們是要去綁架,不是要去郊遊,你最好給我放機靈點。」為首的老大警告道。
「喂!老大,那個女的就在前面。」另一個青少年指著前頭的珍珠。
「算你會躲,總算給我們找到了。」老大自露貪婪,再過不久就可以賺到一筆錢了。
「老大,那個女的沒有躲啊,是我們的機車比較慢跟不上公車……哎喲!」大胖被老大的手K個正著。
他好不容易給自己一個漂亮的台階下,這個不識相的大胖竟然扯他後腿,像這種丟臉的事他講出來做什麼?
靠!早知道就不要收這個大胖子入他的神龍幫,真的是,生蛋的沒他的份,放雞糞的一堆,氣死他了!
「你不要講話會不會死?」老大問。
「不會。」大胖搖頭。
「從現在開始,不准講話!」老大生氣的命令。
「是——」大胖才要回答,被老大一瞪,立刻嘩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
四個人把機車擋在珍珠的面前,她停下了腳步。
「小姐——」
他們才開口,珍珠先一步發問。
「你們是學生嗎?」
四個人互看了一眼,點了一下頭。
「弟弟,現在是上課時間你們怎麼在外面玩?好孩子不可以蹺課哦!」珍珠好心地規勸他們,他們的年紀看起來比珊瑚大不了多少,應該是國中生。
四個青少年被她突來的話震住了,一下子不曉得該怎麼回應才好,因為這和他們計畫的不一樣。
「對了,未成年不可以騎機車哦!這樣是不對的,還有騎車要戴安全帽,否則很危險,馬路如虎口。」珍珠一想到之前在路上看了一件車禍由感而發。
現在是怎麼回事?四人面面相覷想理出個頭緒。
「快回去上課,外面壞人多。」給了他們一個天使般無邪的笑容,她又繼續向前走。
壞人?他們現在就是來當壞人的啊!怎麼……咦?人呢?他們迷失在珍珠的笑容裡,等回過神時,她已經走遠了。
「老大……」
「這個女的和我們學校的女生不一樣,不過,我們不能大意,等一會兒不要給她開口的機會大家就要把台詞說完知道嗎?」見其他三個人點頭,他們又朝目標邁進。
「小姐,等一下。」老大第一個開口。
「你是不是叫白珍珠?」一個青少年接著問。
「我們是來綁架你的。」另一個青少年接著又說,然後等了許久就是不見大胖說話,大家一致朝他踢了一腳。
「大胖,換你了!」他們對他叫道。
「晤……」大胖摀住自己的嘴,嗯嗯晤咱老半天猛搖頭。
「快點說!」老大已經不耐煩,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腳。
「可是你不是說不能說話?」他小聲地問道。
「我咧,叫你說就說!」老大顯然快要抓狂了。
說什麼?哦!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要打此過,留下買路財。」大胖自以為很聰明地道。
老大聽了差點吐血身亡,在還沒達成任務前,他很可能會英年早逝,一世的英名毀在這個死胖子身上。
「死大胖,你的台詞不是這樣……」一個青少年好心地告訴他。
「那是怎麼樣?」
「沒時間管怎麼樣了,給我帶走!」老大看起來像要砍人,而那個人絕對是大胖。
三個國中毛頭小子七手八腳地捉住珍珠。
「她身上好香哦!」大胖首先說道。
「對呀!和班上的女生不太一樣。」
「嗯!真的耶!老大,你要不要聞聞看?」
「快走啦!你們這三個笨蛋,等一下被人看到怎麼辦?」唯一清醒的大概只有他了,為什麼加入他神龍幫的都是這種卒仔?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放開我。」三個男生的力氣加起來比她大多了,珍珠莫名其妙地被他們帶著走。
「要去領賞,不要吵!」老大吼了她一聲。
「老大,這是什麼?」正拉著她的青少年發現她抱在胸前的東西,他想拿走,但珍珠怎麼也不肯給他,那是給衛剛玉的生日禮物。
就在拉扯之間,那禮物在眾人手中飛了出去,珍珠不知哪來的力氣甩開他們想跑過去接,結果不小心滑倒,禮物也沒接著。
隨著禮物掉落的聲音,珍珠的淚也流了下來,她想去把它撿回來,可是卻痛得只能坐在地上哭,看到哭得這麼傷心的珍珠,四個男孩子發現自己闖禍了,立即把禮物撿回來交到她手上。
「對不起,我們不該和你搶。」三人都向她道歉,然後一致盯著老大。
怎麼連他都有事,又不是他動的手,不過,他最討厭女生哭,麻煩死了。
「你不要哭好不好,我們不綁架你了。」老大安慰她,可是沒用,珍珠還是哭個不停。
看來,這筆錢還是不要賺好了,女人真難搞。就在老大決定放棄的同時,一句咒罵聲和他們的哀號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
衛剛玉一張比平時還要冷酷上百倍的臉,橫掃著四個膽敢動他女人主意的男孩,陰鬱暴戾的氣勢讓人有種暴風雨即將前來的錯覺。
很好!這四個人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看到他駭人的怒氣,四個人早就嚇得尿了一褲子。
「剛玉……」看到他,珍珠所有的委屈一湧而出,尤其想到被摔的禮物,她哭得更是傷心。
在他們都還沒開口之時,衛剛玉體內的怒氣因珍珠的淚水而爆發了。
這些該死的!
他的拳頭不留情地朝他們打去,一點也不管他們是青少年。年紀小小不學好,學人家綁架,他們綁誰他不管,但動到他女人的身上,他非得給他們教訓不可。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幹架,可是動起手來一點生疏感都沒有,當他們拿著刀子劃開他手臂的那一刻開始,他決定讓他們躺在床上一個月好好反省,花了點時間,四個全被他擺平,看來是斷了好幾根骨頭,倒是他身上也有好幾處掛了彩,手臂上多了幾道被刀子劃過的小傷口,俊臉也破皮了。
「上帝……我帶你去醫院。」他流了好多血,多處的淤青還有傷口,珍珠顧不得臉上一直流下的淚,直拉著他要找醫生。
「不用了。」反正是家常便飯,死不了的,倒是她……
「不行,你流了好多血。」她急得又哭了。
「我真的——哦!」他一動,不小心牽動到傷處,忍不住叫了出來。一旦上了醫院,回去免不了又是一頓責罵,而且珍珠的事情很快就會曝光,他不要太早被爺爺知道珍珠的事,就當他是個自私的男人,想要多保留一點和她的隱私。
「就當我求你……」
她的淚……唉!他擋不住呀!
「去我的公寓吧!那裡有醫藥箱,上上藥就可以了。」他只想快點帶她離開這裡。
「不行!萬一傷口……」
「我有個朋友在當醫生,我叫他過來。」這是他最大的讓步,至於這些不學無術的小毛頭,就讓他們在大馬路上清醒清醒吧!
一陣涼風吹在他們身上,媽呀!真的好冷!
wish26150 2009-5-9 01:10
第五章
衛剛玉的公寓大得出乎珍珠的想像,十七樓整層約莫六、七十坪都是他一個人所有,只是她現在哪有心情關心這房子,現在她只擔心他的傷勢。
她正幫他調整一個舒服的位子時,電鈴聲大作。
珍珠想也不想地衝向大門口,衛剛玉都還來不及叫她先看問清楚對方是誰她就開了門。
門口站著一名俊逸的男子,冷淡不帶一絲笑容,臉上戴著一副墨鏡,身上穿著黑色的皮衣皮褲,給人的感覺和黑道大哥差不多,只是有這麼帥的黑道大哥嗎?
「我找衛剛玉。」盯著她一會兒,他才淡淡地開口,看到她著實有些意外,然後移動他的長腿走進公寓,熟得就像自己的家。
「不准你傷害他。」珍珠沖了上去,擋在衛剛玉的床旁,一副誓死捍衛的模樣。
剛玉已經為她受傷流了好多血,她不允許他再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宋擇。」見到多年的好友,衛剛玉叫了他。
「你他媽的把我從床上挖下來,就只為了這一點小傷口?我還以為你被砍得開腸破肚,還是頭破血流了。」一看到衛剛玉,他一掃先前的冷淡,「熱情」得很。
咦?他就是宋擇?剛玉說的醫生朋友?
「你是宋醫生?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還以為是黑道大哥——不是,我是說你看起來不像醫生,像大哥,也不是……對不起,希望我沒有得罪你。」珍珠知道自己弄錯了,連忙向他致歉。
「珍珠,不用向他道歉,那傢伙和黑道根本沒啥兩樣。」
「宋醫生,請你快點看一下剛玉的傷,他流了好多血。」珍珠拉著宋擇到衛剛玉面前,恭敬地請他看病。
「小姐,你不懷疑我的醫術嗎?」她的態度馬上轉變,剛才還當他是敵人呢!現在把他當成救命恩人啦?
「為什麼要懷疑?剛玉會找你來表示他很信任你,請你快點看。」
「把你的衣服脫下來。」其實這種傷勢他見多了,依他過去的經驗判斷,對方可能會更慘,這傢伙才只有皮肉傷而已,再多打幾拳都不會死,這個小女人也未免太大驚小怪了吧。
衛剛玉將上衣脫光,沒看過男人光裸上身的珍珠紅著臉奔出去,帶上門前丟下一句話,「我去泡茶。」
「在哪裡撿到的寶?很不錯的好女孩,真是清純。」這年頭看到男人上半身沒穿衣服,還會臉紅的女人已經可以列為保護級的。
「她是我的!」他的語氣中有著再明顯不過的占有慾。
「知道啦,窮緊張什麼勁?我又沒說要跟你搶。」他調侃道。
邊說話的同時,宋擇熟悉地打開櫃子,裡頭裝滿了各式的醫藥用品。
「哈!全都在。」他拿了消毒、消炎藥品和繃帶走近他身邊。「嘖,第一次看到我們大少爺為女人出手,這個消息不曉得值多少?」宋擇噴噴稱奇。
「值很多拳頭——啊!你故意的是不是?」雖然傷口不深,可是一旦拉扯還是很痛的,尤其是這個該死的庸醫,絕對知道在哪裡使力可以使病人加倍痛苦。
「有嗎?只是不小心碰到傷口而已。」他笑得很自然,一臉就是「我故意的,不爽你咬我啊」的樣子。
「你這算什麼朋友?」
「損友呀!嘿嘿!難得看到你有這麼多表情耶!尤其是對女人這麼深情的樣子。」他們是從小一塊打到大的死黨,對彼此的了解可十分清楚。
「我愛她。」他直言不諱。
「老爺子知道嗎?」
「遲早。」他看向他,意思就是:如果他大嘴巴去說就會知道,要是不說,他會找個適當的時機自己告訴爺爺。
「你欠我一個人情。」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會去大嘴巴。「不過,阿剛,我很好奇,你在哪裡撿到寶的?」
「當聖誕老人得到的獎品你信不信?」他露出難得的笑容。
「Of course……not,鬼才相信。」反正,他想說就會說了。「好啦,這種死不了的小傷口頂多兩、三天就會好了,不打擾你們恩愛的時間了,真是Shit,我損失我恩愛的時間來看你這種小貓捉到的傷口,真他媽的太閒了,我走啦!」宋擇走出房間。
這裡已經沒有他的戲分是該走了,他可是很識趣的,不過,在走之前,總是要和小嫂子打個「招呼」。
來到廚房,他對著正紅著臉泡茶的珍珠問道:「你怎麼不問問我是哪一科的醫生?」
「醫生不是什麼都會嗎?」
「NO、NO、NO,醫學這麼專業可是分工很細的,你不覺得奇怪嗎?像他這麼嚴重的傷為什麼不上醫院?」
珍珠搖頭。
「唉!其實……阿剛有個秘密,既然你是他的愛人,站在身為他醫生又是好友的份上,我決定告訴你,但希望你可以接受這個事實。」宋擇滿肚子壞水,裝著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
「什麼事?」聽他的口氣好像很嚴重。
「事情是這樣子的,其實阿剛他是……」
看著珍珠睜大了眼、張大了嘴巴的一臉吃驚模樣,手上的杯子不小心掉落,發出了好大一聲巨響,宋擇才帶著滿足的惡魔笑容走出大門。
衛剛玉,誰教你他媽的老是把我從溫暖的被窩裡挖起來,嘿嘿嘿!
走進房裡,衛剛玉身上多處的白紗布,還有臉上幾處淤青,看得珍珠的心全擰在一塊,比自己受傷還令她難過,但最重要的是,還有宋擇說的話。
原來他這麼可憐,承受著這種痛苦,而她竟然不曉得!她整個人撲進了他的懷裡,淚就在那一剎那傾洩而出,像是沒裝閘門的洪水,直洩個不停。
「怎麼啦?受傷了嗎?我叫宋擇回來。」他被珍珠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
她猛搖頭,淚仍掉個不停。
「還是受到了驚嚇?放心,已經沒事了。」他安撫著她。任何一個女孩子遇到這種事總是難免——她又在搖什麼頭?
「該不會是那幾個小鬼侵犯到你?」這些天殺的傢伙,就算死了,他也會把他們從墳墓挖出來再接一遍。
他無法想像要是他當時晚一分鐘交卷,晚一分鐘出校門,她會變成什麼樣,看到她坐在地上哭得傷心的模樣就令他心碎,怒氣可以說漲到了最高點,只好拿這些不良少年喂餵他久沒使用的拳頭。
「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他哄著她。
「宋醫生說你的工作……」她又哭了。
「我的工作?你會怪我沒告訴你嗎?」他並沒有刻意瞞著她,只是找不到適當的機會告訴她,現在那個多嘴的宋擇幫他說了。
珍珠搖頭,「不會,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辛苦工作了,你有你的難處,年紀輕輕做這種事是很辛苦的。」
辛苦?的確,一天奉獻了大半的時間在上頭怎麼會不辛苦?可是珍珠幹嘛用這種可憐兮兮的表情看他?
「可是他說……我們不相配,要我盡早離開你,但我並不想離開你……嗚……」想到他的身世就令她心疼,但想到要離開他,她就更難過。
離開他?他死也不會讓她從他身邊走開,該死的宋擇!該不會告訴珍珠什麼門戶對不對的問題吧?媽的!他太閒嗎?他不要珍珠以為自己配不上他,他只要她,去他的門當戶對!
「珍珠,你聽我說……」衛剛玉想要解釋,珍珠又說了。
「你放心好了,就算我們不能結婚我也會一直陪著你,只要你願意,我不會離開你的。」她像是下定決心對他直點頭。
她的這番話是很令他感動啦,可是他不要她成為地下情婦,該死的,這輩子他只認定她這一個老婆而已。
「珍珠,我們一定會結婚的。」衛剛玉斬釘截鐵地宜布。
「我真的不介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這樣她就滿足了。
「可是我介意。」他要給她一個名分。
「但是,我怕破壞你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聲。」
聞言,衛剛玉蹙著眉。他才不在乎別人怎麼說,衛家人向來都挺任性的,當初老爸還不是娶了家境小康的女孩子,並不是有錢人家的女兒。
「宋醫生說你是現在當紅的人妖明星,萬一結婚的消息傳出去會影響你以後的發展,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破壞了你的名聲。」
「我的什麼?」衛剛玉的耳朵突然豎了起來。他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你放心,我不會因為你是人妖而嫌棄你,或是看不起你,相反的,我覺得你很……偉大……雖然你的工作世俗不太能接受,可是我一點都不介意……真的,所以你也不用難過。」看著他,她流下淚來。
嫌棄?看不起?他什麼時候開始從事人妖的工作他怎麼不曉得?
想也知道,八成是宋擇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編派的。
「宋擇對你說了我什麼?」看來有必要弄清楚那傢伙下了什麼毒,他是知道珍珠很好騙所以吃飽撐著嗎?
「宋醫生說你是他的病人,他說你家裡貧窮,所以十八歲就……沒了男人的……那個……」
「生殖器?」看她臉紅到脖子就知道她說不出口,衛剛玉好心地幫她接下去。
「對……就是那個,然後變成人妖表演賺錢,還說你很紅,很多男人都會去捧你的場,要是他們知道你結婚就不會有人喜歡你、不會再看你,然後你就賺不到錢,我不想害你,你的遭遇讓我好心疼,我很喜歡你,不會因為你的身分有改變,我只是希望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工作得太累。」她終於知道他為什麼經常黑眼圈的原因了。
「你相信他嗎?」其實看她這麼認真的表情就知道了。
珍珠點頭,「他是你最好的朋友,而且還是醫生。」
「他是流氓醫生,居心叵測的醫生,滿口胡說八道只會給我惹麻煩的醫生。」他真是前輩子沒做好事才會誤交這等損友。
「你會生氣我知道你的秘密嗎?」這種事關係著他的自尊心。
「如果我真的是人妖,你還會繼續喜歡我嗎?」他不答反問。
珍珠用力點頭。
「可惜我不是人妖,我是貨真價實的男人,想要驗明正身嗎?」
見她又紅了臉,衛剛玉揚起了一串笑聲。生氣?他真的氣不起來,看到她為他心疼的表情他怎麼氣得起來?雖然宋擇編的故事真的很爛,有哪一個人妖像他胸部平成這樣?可是單純又容易相信人的珍珠卻那麼的真情流露,教他怎麼能不多愛她一些呢?
「天呀!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珍珠。」衛剛玉情不自禁給了她一個深情至極的吻,「你愛我嗎?」捧著她的臉,他喘著氣問道。
她不懂到底什麼叫愛,真的不很清楚。
「對不起,我想了很久,真的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你,可是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喜歡你。」她滿含歉意地看著他,對於從未談戀愛的她來說,真愛為何,她實在不懂。
「你有多喜歡我?」
「我喜歡你喜歡到心會痛,看到你受傷我會難過,要是你不在了,我想陪著你一塊走……」她是深刻體會到這種喜歡的感情。
「還有呢?」
「看不到你的時候我會想你,你總是一直在我腦子裡盤旋流連,有些時候就只能想著你發呆,很傻吧?」
「你有沒有想過這種喜歡就是『愛』?」
是嗎?珍珠猛地一震。原來,她已經愛他好久好久,只是她自己沒發覺罷了,每回寫給他的信,總是充滿了思念。
「真的嗎?那麼說,我愛上你了?」沒想到,她真的和他談戀「愛」了!
衛剛玉點點頭,雖然他心底知道珍珠應該是愛他的,可是從她口中說出來,卻令他無比的興奮。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環著他的頸子,珍珠開心地大叫,對他又親又叫,比中了第一特獎還高興,她不想說謊騙他,因為她弄不清楚自己的感覺,但現在她清楚了,她愛他、她愛他、她愛他啊!
衛剛玉用他的唇以前所未有的深情回應了她的宣言,她最真實的反應則使得他為之瘋狂。
天呀!他實在忍不下去了,看得到、摸得到卻吃不到,實在太痛苦了,一個男人能忍受的就只有這麼多了。他用力推開她,下了床,靠在牆邊喘息。
每回一接近她,他全身上下的細胞就喊著要她、要她、要她,恨不得將她與自己融於一體,想見她的衝動越來越頻繁,想要她的心情則是與日俱增,他在害怕,在還沒結婚前他就把持不住要了她,他不知道她是否準備好了。
「剛玉。」喘著息,珍珠迷霧般的雙眼盯著他。她完全不曉得怎麼回事,只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頭昏腦脹而且身上涼涼的,還有他怎麼又生氣了?
「對不起。」他咬著牙,生硬地擠出這句話,然後警告自己的手不准再做出任何不禮貌的事。
「剛玉?」珍珠還在迷濛中,似乎不太能了解發生什麼事情,只是一徑地看著他,然後她大叫出聲,「天呀!你又受傷了?」
看到他股間的隆起,珍珠連忙下床倒了一杯水要給他,記得上回他就是喝水消腫的。
「別過來。」衛剛玉的聲音疏遠而且生氣,珍珠在他跟前停了下來。
「可是你受傷了……」
「去他的受傷,這是男人的欲望,天殺的!我真恨自己為什麼還有良心,我應該狠狠地把你綁在床上愛你三百回合的,該死的!」他一面咒罵,還是無法阻止想要珍珠的欲望。
「可是宋醫生說……你不能和女人……」
「你想試試貨真價實的男人嗎?」衛剛玉忍著難受,無奈地問,「哦!天呀!不要這樣看我,你真是該死的迷人。」被吻紅的唇飽滿而誘人,他第一次有衝動要撤瞎自己。
「我讓你難受是不是?」她雖然不是很懂,但直覺告訴她,他現在極力克制什麼一定和她有關,而他似乎不想傷害她。
「你只要離我遠一點就行了,看不到你,『它』應該就不會這麼難受了。」衛剛玉第一次嘗到挫敗的滋味,他寧可自己痛苦,也不要看到她後悔的表情。
「可是看不到你,我會很難受。」珍珠不管他的警告,還是靠近他,要她離他遠一點她做不到,因為她會很難受。
「我不希望做出會看到你後悔表情的事,現在,在我還可以收手以前,門就在旁邊,你可以走,若是不走,不用等到新婚之夜,現在你就會變成我的女人。」他的手不敢碰她,光是感覺她靠過來的身子,要控制自己就足以用光他所有的力氣。
「如果我變成你的女人,那你會不會變成我的男人?」
「我們是彼此的,所以,該死的,你現在就……」「走」字還沒說出口,珍珠喝了口水,然後以口就他的唇,將水哺進他的口中。
「我要你成為我的。」第一次,她自私地希望可以擁有全部的他。
「甜心,你不怕……」他有沒有聽錯?這句話簡宜就是天籟!
「我相信你,而且……我愛你。」
「會冷嗎?」她的身子顫了一下。
「只要有你在身邊我就會溫暖了。」
「讓我好好的愛你,帶你一起攀登人間的極樂……」
忘了工作,忘了責任,忘了一切,他現在只想愛她,因為他已經想好久好久了……他毋需再自制,他已變成了侵略者,毫不客氣地進攻即將屬於自己的版圖。
珍珠放任自己所有的感官讓它為心愛的男人狂野沸騰,而衛剛玉也實現了他的諾言,帶領著她直飛雲霄,向燦爛的天空奔去……夜晚的高樓分外的寂靜,精靈將黑色布幔拉至這對愛侶身上,不忍去驚醒相擁而眠的他們,連月光都不得偷偷窺探。
* * *
珍珠想側身翻轉,卻發現自己被人牢牢抱住而無法動彈,黑暗使她看不到任何的影像,她的手只摸到厚實的肉,以及一粒……咦?這是男人的胸膛,正是她下午嬌喘不已的地方!
所有的回憶就像倒帶機,全都呈現在她的腦中。她和剛玉……做……做了……羞死了!此刻的她只想把自己藏起來,卻意外驚覺身上未著寸縷,而衛剛玉大刺刺地將他的手臂環住她的腰身,一腳夾放在她的腿間,這樣的緊密貼在一起,讓她一點都不冷。
珍珠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快點逃離這裡,不能等到他醒來,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心裡想著,她急著要掙脫,哪知,一個力道將她穩穩的固定在懷裡。珍珠知道他醒了,此刻,她真恨自己為什麼不是一只土撥鼠。
「我說過,永遠都不准遠離我。」他的聲音裡有著警告,卻也有著最深沉的擔憂,害怕她會消失,在她真正成為他的之後,他知道他絕對不能失去她。
「你……你……」上帝,救救我吧!她在心底祈求,她該拿什麼臉面對他?
「你想說,我醒了?」
她在他懷中點點頭。
「你快樂嗎?」他想知道她是不是得到了快樂,她的感覺遠比他的重要多了。
她仍是點點頭。
「我也很快樂,我親愛的小女人,你在害羞嗎?」
她又點點頭,要不是整個房間烏漆抹黑的,她現在這個樣子一定可以媲美煮熟的龍蝦。
「對我的服務還滿意吧,你的愛人是男人,不是人妖。」他低笑。
「對不起,誤會你了。」想到自己這麼容易就相信別人,以至於誤會他就讓她很難為情。
「有機會我帶你到泰國去看真正的人妖,他們漂亮得讓你不敢相信他們是男人,到時你就會發現我有多麼不像了。」他撫著她的背輕笑。
她不好意思地點頭。
「喜歡嗎?」他又問。
她仍是點頭。
他就愛她的誠實。
「那以後我們可以常常一起『快樂』。」
她還是點頭。
「我真是愛死你的美德了。」
珍珠雖然嬌羞,卻沒有做作,她給他的,就是最純真、最自然的她,他就愛這樣的她。
「這麼晚了,要不要打通電話回去?」
珍珠搖搖頭,「我媽咪出國,要很多天才回來,我晚一點回去就可以了。」
「珍珠……」一個壞壞但可以滿足他欲念的念頭在腦子裡萌芽,「我需要你的照顧,我——啊……」他輕呼,像是扯到傷口。
「還痛是不是?在哪裡?」
「到處都是,這幾天你留下來照顧我好不好?」他有點耍賴地撒嬌。
「當然好。」不假思索地,珍珠就一口答應他,完全沒發覺黑暗中他得逞又得意的笑容。
「對了,剛玉,嗯……我……變成你的女人了嗎?」她小聲地對著他的胸膛問道。
「是的,你已經是我衛剛玉的女人了,今生今世都是。」他準確無誤地吻住了她的唇。
「那你是我的男人嗎?」
「嗯!」
「耶!」她高興地歡呼,完全忘了自己的嬌羞,這種所有權的歸屬讓她感覺好幸福、好滿足。
聽到她的歡呼聲,衛剛玉不禁笑了,這種只屬於彼此之間的感覺,是再珍貴不過了,她陪他度過有生以來最棒的生日,她也是最棒的生日禮物——禮物……對了!
衛剛玉騰出一只手朝地上自己脫下的褲子摸去,在觸碰到一只硬盤後,他滿意地將手收回,然後打開它,拿出一只戒指,套進了她的手指。
「這是什麼?」
「禮物,我送你的禮物。」
「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應該是我送禮物給你才對。」照理說收禮物的壽星應該是他,怎麼反過來了?
「我的生日……」她怎麼會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本來他還想給她一個驚喜,帶她吃飯,陪他一起度過他二十四歲的生日,最重要的是這只戒指。
「禮物……我做好了,可是……被那些人摔壞了……對不起……」她忍不住又哭了。那是她好不容易做好的東西,是要送給剛玉的,都是那些人的錯,還她的禮物來!
「是那個嗎?」他摸著擱在床頭上包裝好的盒子交給她。
「它壞了。」抹抹眼淚,她將它藏在背後,當她聽到那玻璃落地聲,就知道完蛋了,即使她拼了命要保護它,卻還是被摔壞了。
「給我。」這是第一次他這麼想得到生日禮物,因為那是珍珠送的。
「不要,它壞了,等我重新做好再送給你。」
等她重新做好?那麼,是她親手做的囉?那他更想要了。
「珍珠……」他的聲音變得嚴肅,這表示他在生氣。
「它很醜的,我不要你收到壞掉的東西。」她固執地搖搖頭。
「要送我的禮物,不准你再收回去,就算它變成灰,我也會珍藏它一輩子的,因為這是我心愛的女人送的。」他句句真情,惹得兩朵紅雲爬上了珍珠的臉。
他孩子氣的搶過她的禮物,騰出一只手抱著禮物,對他來說,就算裡面放了顆石頭,他也會當它是鑽石般寶貝,因為這是珍珠第一次送他禮物。
「它被摔壞了,對不起,我沒有把它保護好,下次再做——」
她未說完的話落入他的口中,一記深情的吻封城了她的唇,衛剛玉心中是無限的感動。
「我要這個就好了。」
「但是它壞了……」
「我不會把它還給你的,因為它是我的。誰也別想拿走,只要你做的我就愛。」
他霸道的樣子讓她心頭甜甜的,他還故意將它放到她伸手不可及的地方,深怕被她搶回去似的。其實只要他喜歡,她就心滿意足了,但他不必也送她禮物吧!
「這戒指……」
「這是結婚戒指,這輩子,我娶的女人只有你一個人,而這只戒指就是我對你愛的證明。」他吻她。
黑暗讓她看不見戒指的樣式,「它一定很漂亮,是你辛苦工作賺來的嗎?一定很貴對不對?」在她的印象中,戒指都是很貴的,而他為她買戒指,這是在求婚嗎?哇,她覺得自己幸福很快死掉了。
「它是不便宜。」不過憑打工賺的錢,恐怕一輩子不吃不喝也買不到,囚為全世界就只有這麼一只,更重要的是,它還帶有特殊的意義……「就算它是夜市一只一百元的戒指,我也滿足了。」只要是他送的禮物,就算再便宜,她還是把它當寶,因為是他送的。
「可惜,在夜市裡可買不到。」
「那……它是在珠寶店買的囉,一定很貴,我不能——」
「你要是敢說不能收,我就不理你了。」他孩子氣地威脅,除了她,再也沒有人有資格戴上它。
「可是……」
「我說可以就可以,你一生一世都是我的愛人,而我一生一世將成為你的俘虜。」他輕輕地在她的手指上吻了一下,代表著對她的誓言。
「謝謝你,剛玉,我愛你。」她親了親他。
「這樣的謝法不夠,你看這樣如何?」
「你知道嗎?我好愛聽你的嬌吟聲,那是最美的天籟了。」當然,為了聽到這美妙的聲音,他得加油讓她更「快樂」,不是嗎?
「可是……你的傷……」他不是還痛著嗎?
「我的傷只有你能撫慰。」他壞壞地笑了,準備好當個病人,讓她好好的「照顧」他。
這樣沉浸在濃情蜜意的兩人,今晚是屬於他們的。
wish26150 2009-5-9 01:11
第六章
夾雜著男人和女人的衣服,散亂一地的延伸至床上,已經清清楚楚地昭告世人,他們昨晚做了什麼「好事」。
張開雙眼,看著室內熟悉又陌生的擺設,珍珠才想起自己置身何處。倏然,紅霞佈滿雙頰,所有的記憶全部清楚呈現,她……和他……發現身邊的人已經不在,珍珠寬了心,有了更進一步的關係,她不曉得如何面對他。
動了動身體,她驚黨全身彷彿像是被火車碾過,沒有一根骨頭是完整的,他們昨天幾點睡?黑漆漆的,她也不清楚,依稀記得看到第一道曙光才睡去,她一再被他的熱情挑起,像個蕩婦般與他歡愛,啊!她真想死去,她應該拿什麼臉對他?他一定以為她欲求不滿,是個壞女人……就在她沉思時,一個高大的身軀貼近她。
「甜心!」不怎麼守規矩的唇就這麼罩住她的,任由他予取予求。「怎麼啦?不舒服嗎?是不是昨天我太粗魯了?我記得不會啊!你還……」看到她露出奇怪的表情,衛剛玉擔憂地問。
再怎麼說她昨天也是第一次,可是他向她要了幾次他也不記得,直到黎明才睡去,唉!誰叫她實在太誘惑人了。
「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我那麼……嗯……放蕩……」說到後來,她的聲音細如蚊吶,幾乎快聽不到,可是他還是聽到了。
「嗯!的確很放蕩。」他點點頭中肯的評論,她還真不是普通的熱情,他就是被她的熱情惹得根本停不下來。
「都是你的錯,誰教你……誰教你……你一定覺得我是壞女人。」她又說不下去了,只能漲紅著臉看著他。
「我只喜歡你的壞,因為你是我的壞女人,我就愛你壞的樣子,不准把這種壞對別的男人知道嗎?」
他鄭重地告訴她,她老實地點點頭。
「你……我……昨天沒洗澡……」而且昨天又流了那麼多的汗……「我已經洗好了。」他靠近她,讓她聞到自己身上沐浴後的味道,現在的他是個標準的無賴。
「可是我沒有,我要洗澡。」她紅著臉把他的手拿開,然後想要下床,可是她的骨頭就像拆過重組,關節沒有鎖好,站也站不穩。
「坐好!」他命令,眼中不再有戲謔,轉身進入浴室。
浴室傳來了陣陣的水花聲,而她只能乖乖地坐在床上等,直到水聲漸漸變小,最後停止他才走出來。
他一把抱起只用被單圍著裸身的珍珠,「把被單拿掉,我要帶你去洗澡。」
她搖頭,死命地扯著被單,臉又紅了。
「放心,我昨天全部都驗收過了,我很滿意,不必在我面前遮掩,你不會希望我的被單因為你弄濕吧?」
僵持了好半晌,她才鬆手放掉被單,她的臉滾燙得簡直可以拿來燒開水了。
發現她雙腿內側有著紅色的印跡,他有著無限的滿足,因為這代表她已經成為他的女人,但他心中也有著不忍,第一次總是比較痛的,受苦的是她,而快樂的人是他。
「對不起,下次不會再痛了。」他輕聲在她耳邊訴說。
珍珠抬起額望向他,搖搖頭,然後吻住他。她實在不忍心看到他自責的表情,事實上也只有痛那麼一次,昨晚她很幸福,因為她是被愛的女人。
他將她放在浴缸裡,拿起旁邊的毛巾想為她擦拭,卻被珍珠搶了過去,她現在都已經讓他看光了,若是他再為她洗澡,她一定會休克在這裡的。
「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好,今天讓你自己洗,下次……」他邪邪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然後快樂地走出去了。
轟!她差點昏過去,他說下次他不但要和她一起洗,而且還要……還要……做那件事……此刻的溫水,恐怕被她急速上升的體溫燒開了吧!
當珍珠洗好走出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衛剛玉已將早餐準備好,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上等她。
沒有衣服穿的珍珠只好套上他的大毛衣,長度達她的膝蓋,室內一點也不冷,因為體貼的他開了暖氣,他知道她怕冷。
「過來。」他叫她。
珍珠走了過去,自然地給他一個吻,她發現先吻他可以消除自己的緊張。
「你教的方法好像滿有效的。」
「放心,像這種事我們多練習幾次之後就和親吻一樣不會臉紅了。」他承諾。
「嗯。」她不希望老是看到他就臉紅,真的滿丟臉的,哪有人看到自己的男朋友還臉紅的?
「你陪我住幾天好嗎?」他擁住她,私心地想多留她幾天,怕開學後兩人有可能會忙到沒有辦法相見,除了忙畢業的事之外,公司會在那之前讓他繼任總裁之位,而爺爺那邊也不能再瞞多久,他也要找個機會正式介紹,反正不管爺爺認不認同,他還是要定她了。
「我只能陪你到我媽咪回國。」事實上,她很高興能有多些時間和他在一塊,他平常都太忙了,若是和他住一起,她不就每天都可以看到他了嗎?
「她什麼時候回國?」
「快開學的時候。」
他露出上天助他的笑容,很高興可以擁有她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等到他正式成為總裁之後,他就能擁有她一輩子了,瞧,他不是已經把結婚戒指戴上了嗎?
呵呵呵!
* * *
回到家後,珍珠簡單地收拾一些行李,然後地了一杯熱奶茶坐在客廳裡喝了起來,這讓她的小手變得溫暖多了。
喝著奶茶,她突然注意到手上的戒指,然後舉起自己的手左看右看,怎麼看都覺得它非常非常的漂亮,尤其是上面的鑽石更是炫目,想到衛剛玉為自己買了這只戒指她就覺得寶貝,要是被她弄丟了可就不好,於是,她立刻把它拔下來。
試了各種方法,結果都是一樣,它就像她無名指上的一部分,怎麼也拿不下來,她想了想,如果真的拿不下來也就算了,這樣更不用擔心它會不見,就算剛玉送她的只是一個拉環,她也會捨不得丟掉吧!
鈴……家裡的電話響起,珍珠順手就接起來。
「喂。」
「女兒,我是媽咪,你有沒有想媽咪呀?」
「有!好想,你們現在在哪裡?」聽到媽咪開心的聲音,就知道他們玩得很愉快。
「我們現在在巴黎,你要不要來?媽咪幫你訂位子。」才幾天不見,白芸芸就想死女兒了。
「不用了,你們玩就好了。」她不想當個發亮的大燈泡。
「那你一個人在家不就很無聊?可憐的女兒,媽咪對不起你,我看,我明天回去好了。」她實在不放心女兒在家。
「不用了,我……我要和……朋友……去……玩幾天,我會過得很好的,媽咪,你好好玩。」她實在不擅長說謊,說起話來總是結結巴巴的,幸好遇上和自己一樣很容易相信人的母親,一點也不懷疑。
「好吧,女兒長大了不要我了,那你好好玩吧!」白芙芙這才放心地掛上電話。
還好媽咪沒有多問,否則她鐵定穿幫,誰教她不會說謊呢?
* * *
衛剛玉坐在自己的位於上,強迫自己不要去想珍珠誘人的身段、性感的聲音,還有令他銷魂的呻吟,但……真的很難。
好些天沒回家去了,他在自己的公寓可快活極了,那裡有他的皇後在等他,每天他最快樂的一件事就是——回家。
事實上,他心裡清楚得很,這樣的日子恐怕不久了:他爺爺遲早都會上門的,想著想著,門口就站著他多日不見的爺爺。
「爺爺!」衛剛玉站起身迎向前。
「沒剩多少時間了,你準備好了嗎?」衛老爺子指的是繼承人的事。
「我想,爺爺應該比我清楚才是,應該有不少人向你報告吧!」他們心照不直。公司元老級的大臣們都準備要退休了,全都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只有他表現出色,大家才能安心,現在他們整天無事就是監督他向爺爺報告,恐怕爺爺比他清楚他做了什麼事。
「的確。」他點點頭。對於孫子的能力,他比誰都清楚,從他七歲那年站出來說他願意當繼承人開始,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爺爺當然不是為了這件事找我對不對?」身為老狐狸的孫子,衛剛玉很清楚他爺爺另有目的,至於是什麼,他心裡大概也有個譜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罷了。
「聽說林卿卿去找你了?對她的感覺如何?」衛老爺子直說。
「沒感覺。」他根直接地反應。
「哦?你心裡有人了?」
「是的,爺爺。」他直言承認。
「哪一家的千金?」衛老爺子狀似隨口問問,但眼神卻十分銳利。
「普通的女學生。」他老實回答。
「看上美色?」衛老爺子又問,但他知道是不可能的,為他介紹的對象當中,有多少是可以當明星的,他還不是全對人家一個樣。
「不!認定是一生一世的伴侶。」他堅定地回答。
這眼神……唉!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當初他那個不孝兒子不肯聽他的安排娶千金小姐,反而愛上了一個平凡人家的女孩,這眼神和當初兒子堅決的眼神如出一轍,當然,他也不是不講道理,只是他們的情況不同。
「剛玉,林卿卿將會是個賢內助,她在林家幫忙很多年了,不管是商業腦筋還是交際手腕都是一流,娶了她可以減輕你的工作,我是不希望你太辛苦,所以才要幫你找一個可以協助你在事業上發展的妻子,若是要養小老婆,爺爺不會反對。」年紀輕輕的他就要打這麼大的責任,真是難為他了。唉,他可不要大了公司,賠了孫子,這多划不來,所以,林卿卿被選上的原因是她可以分擔他的工作,讓他無後顧之憂。
「爺爺,工作上的事我一個人就夠了,還有,我也不會有小老婆,就算她肯,我也不肯。」他才不要讓另一個女人瓜分屬於珍珠的他。
「你真的愛她?」唉!這對父子一談到感情全是一個樣。
「是的。」沒有迷惑、沒有遲疑,有的只是認定。
衛老爺子只能深深歎口氣。他還是有他的主張,當然他也不會逼他,在這麼多的候選人當中他是比較屬意林卿卿,畢竟她擁有經商的頭腦,而且人又溫柔,他看著她長大,應該不像其他人想飛上枝頭做鳳凰。
「我不會因為感情而忘了工作,我永遠都記得我的承諾。」
「很好!可是在我還沒有認同她以前,我也不會放棄林卿卿成為我的孫媳婦的,所以,你的女孩可不能輸她。」
「她是獨一無二的。」在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可以代替珍珠。
他想也是,連戒指都送出去了。衛老爺子視線移到孫子手上。
平常剛玉是絕不戴那只專為他打造的對戒,可是今天它卻好好地停留在他手指上,他曾說過,除非找到適合另一只戒指的女人,否則他是不會戴的,現在不就是嗎?
真是討厭,除了個性外,固執還真是同一個樣,真不曉得是哪裡遺傳來的?衛老爺子搖了搖頭。
「找個機會帶回來。」
「是的,爺爺。」
* * *
不必去上課,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就變多了,雖然衛剛玉還是要工作,不過,其餘的時間就是珍珠的,可是這種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沒幾天了,因為寒假就要結束,而且珍珠的母親也要回來了。
「我可以自己拿,剛玉,你真的不用……」
「我是男人,力氣比較大,不要和我搶。」提著大包小包的衛剛玉率先走進屋子,在他身後是什麼東西也沒拿的珍珠,她轉身關上門。
原先只是要他陪她去買菜好煮晚餐,沒想到他把所有的袋子全搶過去拿,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可是……」她跟在他身後走進廚房。
「沒有可是,只要負責餵飽我就行啦!」他把袋子放在桌上。
「人家只是覺得對你很不好意思,你陪我過年我已經很感激了,連買東西都要幫我拿,我覺得對你……」
「很過意不去。」他為她接完話。
她點頭。
真是的,哪有人像她這麼老實的?哪一對情侶出去不是男人為女人服務?她似乎老不想給他添麻煩,可是,他喜歡呀!他愛呀!他爽呀!
唉!他就愛她這個老實樣。
「好吧,那你想想怎麼報答我好了。」衛剛玉一個轉身走向客廳,然後坐在沙發等待她的「報答」。
報答?
珍珠想也不想就走過去,「謝謝你,我的情人。」她對他行了個禮,表示感謝。
「不夠。」他搖頭。
「那這樣呢?」這次,她學日本人行了九十度的彎腰禮。
「不夠。」
「不夠?你不會要我跪下吧?」九十度再下來就跪下了。
「如果是呢?」
「才買個東西應該不至於要跪下吧……」她認真的思考差點就相信了。
「傻瓜。」衛剛玉在她還沒真的做之前,反手扣住她,帶至胸前,給了她一個絕對令人臉紅心跳的吻。
「這樣報答我。」他在她唇上細啄,「喜歡我吻你嗎?」
「喜歡。」這樣被他吻著真的滿舒服的,她覺得自己要軟化在他懷裡了。
「那吻這裡呢?」他的唇逗弄著她的脖子,敏感的她已經開始呻吟了。「還有這裡呢?」低下頭,他隔著衣服親吻屬於他的私人丘陵,完全不受阻礙。
珍珠忘情地將自己的粉臂勾上他的頸子,一陣熱浪直衝到她的身體裡,她的身體渴望著他的接近,腫脹的胸部期盼他的憐愛,而她本能地反應著他。
「甜心,房間還是這裡?」他知道他快要控制不了了。
「這裡?可是這裡是客廳……」
「放心,只有我們兩個而已,我已經等不及了,我現在就想要你,你要我嗎?」
毋需再多的話語,衛剛玉再一次帶她飛上高峰……纏綿過後,愛意的氣息濃濃的瀰漫在客廳裡,恩愛完的愛侶則擠在大沙發裡,衣衫零亂。
「你好像每次都很累的樣子。」在衛剛玉多次的「練習」下,她已經不會每次都臉紅了。
「你覺得滿足嗎?」
「嗯!那你呢?」
「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他對她笑。
「我可以對你做同樣的事嗎?」她也想讓他和自己一樣,每回都是他讓她這麼舒服。
「當然可以,可是你為什麼……」
「因為我也要你和我一樣。」她學他,把吻印在他臉上的每一個地方,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像是在自己的專屬東西上蓋印章,這樣就不會被搶走。
她的手緩緩游移,從他英俊的臉頰,經過厚實的胸膛,直到每次都會讓她快樂的……「天啊!珍珠……啊……」他倒抽口氣,他的女人還真的學他。
「原來你也會叫!」她像是發現新大陸的叫道,因為每次都是她叫得好大聲。
「男人和女人一樣,只要舒服都會叫。」他忍著興奮的情緒,咬著牙說,不讓太多的歡愉聲逸出口。
「我覺得你的聲音也像天籟耶!」她壞壞地學他。
「我的皇后,今天我就任憑你處置了。」衛剛玉乾脆兩手一攤,像只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肥羊。
「可是晚飯……」她突然想起來他們還沒吃飯。
「天殺的!現在我想吃的只有你。」她不可以在挑逗他之後遺棄他,他不要DIY。
「呵呵!好吧,我會負責餵飽你的,我的國王,抱我回房間吧!」今天,就讓她好好地服侍他吧!
「樂意之至!」
* * *
快樂的日子總是很容易過的,學校也要開學了,珍珠在白芸芸回國前一天才乖乖回家,住在衛剛玉家的最後一晚,他們幾乎是玩到天亮才沉沉睡去,他是個熱情如火,同時也是天底下最溫柔的情人。
「女兒,我回來了!」提著大包小包的白芸芸大聲的叫道,身後跟著提了一堆行李的史都華。
「告訴你哦,我們幾乎把歐洲玩遍了,看了巴黎的鐵塔……」白芸芸興高采烈地說著。「這個是買給你的,還有這個,這個,這個是史都華買的,還有這個也是,哦!這個是我挑的,很漂亮吧……」她把東西—一翻出來,幾乎全是為女兒買的。
「謝謝媽咪和叔叔。」
「珍珠,是不是媽咪眼花……」
「怎麼了?」她摸摸自己的臉,哪裡不對勁了?
「才一個寒假不見,你變得更漂亮、更有女人味了!」白芸芸看到女兒臉上掩不住的光彩,比平常多了一份韻味,一種屬於戀愛中女人特有的韻味。
「有嗎?」她摸摸自己的臉,每天看自己怎麼都沒感覺?
「有。」史都華也附和,並意有所指的說:「寒假和男朋友過得快樂吧?」他並不是反對啦,只是不希望女兒受到任何傷害。
「我沒有住他家,我……」又是標準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哦!原來跑去人家家裡住,我就說你平常又不會和同學一起做什麼自助旅行,結果史都華說有,原來是你騙我。」白芸芸看著史都華覺得被他騙了。
他要是告訴她女兒跑去和男朋友住,她鐵定會飛回來的,那他還玩什麼?當然死也不能說,誰教芸芸還是和二十多年前一樣好騙,嘿嘿!
「記得帶回來讓我們見見他。」
「要是他讓你懷孕不負責,我就找他算帳。」白芸芸不希望自己的事又在女兒的身上重演。
「媽咪!」她嬌嗔了一聲,臉又紅了。
要是說他們一個寒假只在一起蓋棉被純聊天,她是死也不會相信的,她又不是沒有年輕過,當初也是因為史都華的甜言蜜語……欽!她想到哪裡去了?
「來來來,你試穿這件看看,這可是媽咪特地為你挑的……」
母女倆到房間試穿,史都華則坐下來稍事休息。
他好不容易才找回了他的摯愛,當初因為一些誤會讓芸芸從他的身邊逃走,當時的她懷著身孕,真是苦了她,雖然晚了這麼多年,但他會用後半輩子去補償一切的。
* * *
「嘿嘿嘿嘿……」話筒那頭傳來恐怖電影才會出現的笑聲,在深夜聽起來格外令人毛骨悚然,突然電話就掛了。
住在剛玉那裡,她早已忘記惡作劇電話的事,沒想到開學後回到家,這惡作劇電話又開始出現,連著一個月,難道對方不煩嗎?
望著話筒,珍珠實在不曉得該怎麼辦,或許,她該考慮換電話號碼。
過沒多久,它又響了。
「喂。」
「哈哈哈哈……」這一次是刺耳的聲音,珍珠聽得耳朵有些受不了,待她正想開口時,對方又掛了。
她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一個晚上這種電話就打了四、五通,好像要把她不在的這段期間補足似的,於是珍珠決定要先聲奪人。
電話再度響起,她深吸了口氣,拿起電話就說:「不管你是先生還是小姐,我很佩服你連續打了這麼久的毅力,可是,半夜打這種惡作劇的電話已經嚴重打擾到我了,你若是睡不著,我建議你可以做點運動或是喝些牛奶幫助睡眠,希望你吵完我之後別再吵其他人了。」
哼,這下,你沒機會再笑了吧!
只是電話那頭還是傳出了笑聲,卻是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男聲,珍珠的臉紅透了,因為這個笑聲她再熟悉不過了。
「放心,我只有吵你,沒有吵別人。」他開玩笑的道。
「我沒有說你吵,是有人連續打了好久的惡作劇電話,所以我才……」
「我沒怪你,不過,下次罵人的時候不要這麼有禮貌,一點力道也沒有哦!」說真的,他很難想像珍珠會罵人,不過,說罵人,還不如說她是禮貌的告訴對方她的不滿,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下次你教我好了,長那麼大,我是不曾罵過什麼人。」因為要惹她生氣的機會似乎不多。
聞言,衛剛玉暗忖道:事實上,他哪需要罵人,只消一個眼神就很駭人,要是讓他開口,那表示「該死」了!
「珍珠,我想你。」他無奈地歎口氣,早知道要了她之後會比沒要更難過,他乾脆繼續禁慾做和尚好了,只要一沾到她,他就忍不住想愛她幾百遍,不,千遍也不厭倦,最好是一輩子。
「我也會想你呀!」
只是她想的,和他想的,嗯……有點出入就是了。
「我明天下午會在圖書館,來找我。」才幾天不見,他真的又想她了。
「好呀!你早點睡吧!我會想你的。」這頭的珍珠甜蜜地掛上電話。
可是電話那頭的衛剛玉卻很難入睡,他在考慮,要不要明天乾脆帶她去公證算了,省得每晚想她想得睡不著。
該死!他是什麼時候染上這種病的?非要珍珠在身邊他才能安心睡覺。
真該死!
wish26150 2009-5-9 01:11
第七章
春天的腳步越來越近,驅走了冬天的寒冷,帶著暖意來到人間,百花盛開,換上了新的春裳,新芽從樹枝冒了出來,許多冬眠的生物也開始活動了起來。
暖風輕拂在臉上,舒服得令人忍不住想睡覺。
「我睡著了?」枕在衛剛玉腿上的珍珠揉揉睡眼想起身,他乘機偷得一吻。「為什麼吻我?」
「因為你的睡相好可愛。」忍不住,他又吻了她,突然他發覺唇邊一陣濕意,「你哭了?」他為她拭去頰上的淚水。
吸了吸鼻子,珍珠有些抑鬱寡歡的告訴他,「我作了一個夢……」
「哦?有我嗎?」
「有,我夢到我離開你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這樣的夢令她不安。
「我說過了,不准離開我,連作夢都不行。」他板起臉來。
「只是一個夢而已。」察覺他的不安,珍珠吻了他,對她而言這個夢卻非常的鮮明,好像發生在眼前。
「我不管,要是你敢離開我,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的。」他那威脅的樣子令她發笑,因為他一定會說到做到。
是她想太多了吧!或許是昨晚聽了媽咪和懷特叔叔……不,應該說是爸爸的愛情故事才會想太多的,他們因為誤會而分隔了二十年,她的親生父親就是懷特叔叔。
「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可能過很久我們才能再見面,因為一直到五月我都會很忙。」大手把玩著她的長髮,他感到無奈,只要過了五月,他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等他繼任總裁一切上軌道後就不用再這麼忙了。
珍珠很識大體地接受。「沒關係,我會想你的,你快畢業了不是嗎?會比較忙,我會——」
「天呀!你就不能為了自己的『權益』爭取一下嗎?學那些女生說,『人家不要,要是再忙我就不理你了。』,或者是『去呀!你忙你的,我要去偷人了。』之類的話。」衛剛玉好笑的問她,好像他決定什麼,她就接受什麼,從來不會威脅他,不耍脾氣,也不懂得抗議。
「我……應該那樣嗎?」她認真的思考著,畢竟,她從來沒做過這種事。
「甜心,你會讓我覺得我很沒吸引力耶,兩個月不能見面,可是你表現得很……『樂意』,怎麼不會大大打擊我呢?」現在的他可是非常盼望可以朝朝暮暮與她廝守在一起,唉……「好吧!那麼……我不要……我不要理你……我要去偷……偷……」她偷字說了大半天還是說不出來,因為她絕對不會這樣做。
「甜心,我就愛真實的你。」他情不自禁的吻了她,有這樣的情人哪個男人不愛?完全不質疑他所說的每句話。
「還有,等我忙完後,五月中旬我要帶你見見我的家人。」該是時候了,而那天正是「好日子」。
「我?」她指自己。
「對,就是你,我的甜心,難道還有別人嗎?醜媳婦總得見公婆,再說你又長得不醜。」是該把她公開的時候了,等他一畢業,他就立刻向她求婚。
「我會緊張。」要見剛玉的家人,那她要準備什麼?她希望大家都會喜歡她,但是她又擔心自己表現不好。
「緊張什麼?」
「怕你的家人會不喜歡我。」她不安的說。
「你是我看上的,他們會喜歡你,珊瑚就很喜歡你。」
「那你呢?」她傻傻地問。
「我是愛慘你了,你什麼時候帶我回去見岳父岳母?」他忽然像個小媳婦撒嬌。
「你說呢?」她被他的樣子逗笑了。
「等一切忙完之後,我一定會親自拜訪。」順便提親!他要給她一個驚喜。
珍珠又枕回他的腿上,嗯,實在很舒服。
「剛玉,你到底在打什麼工?畢業之後你還會繼續嗎?還是當兵?放心,我不會兵變,我會去看你的。」
「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可是你睡著了,現在我再告訴你一遍,可別又……啊?睡著了。」算了,等她變成他老婆時再告訴她吧。
她可是嫁給了一個身價不凡的老公哩!
* * *
當珍珠回到家的時候,見到父母坐在沙發上,看得出來他們是在等她。
「女兒,來,媽咪有事要和你商量。」白芸芸拉著她一塊坐下。
「什麼事?」媽咪怎麼神秘兮兮的?
「媽咪學校的工作已經辭了,我決定要和你爹地結婚了。」
「這不用和我商量,我祝福你們,恭喜媽咪,還有爹地。」她握著他們的手,這段失而復得的感情可是花了他們二十年的時間。
「還有……」
白芸芸看向史都華,他很有默契地接下去。
「還有要搬家。」
「搬家?」這裡住得很好不是嗎?
「我準備搬回美國和你爸爸一起生活,雖然台灣是個很棒的地方,可是我想去的地方就是有他在的地方,他在台灣的事情應該快處理好了,所以,我要跟他一起回家,女兒,我想要你和我們一起回去,去看你的爺爺奶奶。」
這……如果她去了美國,不就永遠看不到剛玉了嗎?她不要,她想留在他身邊!只是這麼簡單的念頭,珍珠就決定了。
「我有不去的理由,我想留在台灣。」衛剛玉是她駐足的唯一理由。
「沒關係,我們沒有要勉強你,不過,我希望你能認祖歸宗,你不會有異議吧?」史都華詢問著。
「謝謝你,爹地。」
「你隨時都可以到美國找我們,我們月底就走,我會留下電話和住址,有任何需要就打個電話來,記得暑假要回家,知道嗎?」白芸芸哽咽地說,彷彿和女兒已經分隔兩地。
「謝謝你,媽咪。」她向前抱住父母,感謝他們的體諒。
「我會幫你請一個管家好好照顧你,長那麼大了還會讓人擔心。」白芸芸忍不住歎息。
「人家哪有。」
「還說沒有,你最近無精打彩的,吃得那麼少。」
「是,我會去看醫生好不好?」
「這才乖,對了,你男朋友什麼時候才要來我們家見他未來的岳父岳母?」白芸芸希望早點見到他,如果是個好男人,她才放心把珍珠交給他,要是人品不好,她馬上帶珍珠走。
「他現在忙著畢業,忙著工作,要到五月中旬才有時間。」
「他是做什麼的?」史都華問。
咦?他是做什麼?嗯……想了半天她還是沒印象,記得她有問過,而且好像是兩次,他的回答是什麼?
「我忘了。」
「忘了?有人會忘記自己男朋友是做什麼的嗎?」
「他有說過,可是我沒記起來。」印象中他似乎有說過。
「沒關係,暑假一起帶到美國讓我們看吧。」
「好。」嗯……剛玉到底是在做什麼呀?
* * *
這兩個月衛剛玉真的忙到沒有時間見珍珠,只能偶爾打電話訴訴相思苦,否則他要是看到她現在這副病樣,包準又架著她上醫院。
近來她嗜睡得很,沒有課就直接回家睡大覺,房間的電話也換了新號,因為惡作劇的電話實在吵得她晚上都不得安寧,還有最近食慾不好,只要吃了稍微油一點或腥一點的東西就反胃,直吐到胃都清得空空了,就算如此,她還是怕上醫院、怕打針。可是因為她真的受不了嘔吐的折磨了,於是她鼓起勇氣去了醫院,但腸胃科的醫生卻叫她去看婦產科,結果……她懷孕了!由醫生的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珍珠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高興還是驚訝?她的手撫著不見隆起的肚子,一個小小的生命正在她肚子裡孕育,多麼奇妙的感覺!她和她愛的男人所創造出來的結品,一朵滿含母愛的驕傲笑容在她臉上綻放。是的!她好高興,她好興奮,恨不得馬上告訴剛玉,告訴全世界,她有自己的──不,是有剛玉的寶寶了!
不知道剛玉知道之後會有什麼表情?和她一樣高興嗎?還是……很多男人都不願意自己的女朋友懷孕,他會嗎?喜悅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忐忑不安,他會喜歡這個寶寶嗎?
他應該會喜歡,因為他喜歡她呀!珍珠這麼告訴自己,愛屋及烏,他會喜歡這個寶寶的。隨後珍珠又笑開了。爹地和媽咪已經去美國了,他們知道了不曉得會有什麼反應,生氣她還沒結婚就有小孩嗎?還是高興多了一個外孫?
一個人走出了醫院,以春天的太陽來說,今天是熱了點。突然她覺得頭有點昏,身形一晃,幸好一個女孩子立刻將她扶起,才免於在大街上出糧。
「你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謝謝。」她向幫她的人道謝,發現眼前是一位很漂亮的小姐。
「我……是不是在哪裡看過你……對了,在聖教學園的聖誕舞會,你和衛大哥一起跳舞,你也是聖教學園的學生嗎?」那女孩佯裝驚訝地問。
「不是,我念薔薇學苑。」珍珠微微一笑,對她沒什麼印象。
「我姓林,你叫我卿卿就可以了。」女孩熱情地向她介紹自己。
「我叫白珍珠。」
「你是衛大哥的女朋友嗎?」她眨著眼睛天真地問。
「嗯!你認識剛玉?」剛玉,哈!叫得可真親熱。
「是呀!我們兩家是世交,從小就認識了。」林卿卿的眼睛突然瞄到珍珠的手,「這只戒指……」她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了平靜。
「戒指?」她看了看自己的手。
「是衛大哥送你的?」
她點頭,對她來說,這可是最值得紀念的禮物。
聞言,林卿卿極力克制怒氣爆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那只戒指應該是她的才是,戴在她手上一定漂亮極了,全世界就這麼一對而已,不單單是戒指本身的價值,更重要的是它的意義。
「他有告訴你這只戒指的故事嗎?」
「它有什麼故事嗎?」
「沒有,只是我看到他好像送很多女人這種戒指。」林卿卿用謊言來掩飾自己的震驚。原以為多和衛爺爺接觸她的機會會大些,因為他對她的認同她可以感覺得到,沒想到這女孩……不,她不能再等了,她一定要想辦法讓白珍珠離開衛剛玉,從她十六歲開始就被告知要嫁給衛剛玉,她也這麼深信,沒有理由現在讓別的女人搶了她的位子,她不會允許的。
「不會的。」珍珠一笑置之,一點也沒放在心上,因為衛剛玉的女朋友只有她。
「可能吧,衛大哥的女朋友很多——」她假裝說溜嘴,「啊,可別說我說的,否則他會生氣我透露他的秘密。」
「他只有我一個女朋友,因為他根本忙得沒有時間。」單純的珍珠十分相信他,不在意林卿卿所說的。
沒有想到白珍珠對衛剛玉的信任竟然這麼深,一般女孩子一定會追著她問,可是她竟相信他,是她對自己很有信心所以認定他不會有別的女人?
不可否認的,才多久沒見,白珍珠的確變得更漂亮,那種美令她嫉妒,一樣是美女,為什麼上天給她的特別多?正咬著牙憤恨想著的林卿卿突然發現珍珠手上拿的東西——一本孕婦須知。
「你懷孕了?」林卿卿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突來的問話令珍珠不知如何回答。
「這麼說來你和衛大哥上過床了?」情急的林卿卿迫問,可是珍珠什麼也沒回答,只要看到她紅得不能再紅的臉就知道了。
察覺自己太激動了,林卿卿連忙說:「對不起,我只是隨口問問,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扯著虛假的笑容,她故意展現體貼的一面,就怕自己等會兒會克制不住,撲向前咬人。
「很高興認識你,拜拜。」珍珠走後,林卿卿藏不住的怒意已經全部顯示在臉上,突然由公主變成了巫婆,牙齒還用力咬著袖子,像是咬住珍珠粉嫩的脖子。
可能是氣昏頭了,她竟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手臂,痛得她眼淚直流。全都是白珍珠的錯!
她到底憑什麼可以懷衛剛玉的孩子?只不過是一個老師的私生女,她可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憑什麼這樣的女人可以得到他的愛,那她算什麼,她等了他好多年了,爸爸不是一直告訴她,她要嫁給衛剛玉的嗎?不行!她說什麼都要阻止他們再發展下去,她不會因為一點小挫折就退縮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失敗都不足以減少她的決心,雖然每次的結果都很令人沮喪。
第一次,她找神龍幫給她一點教訓,這要怪自己沒查清楚,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弟弟學校的國中生學人家搞幫派,以為多麼了不得,其實是三腳貓,四個不牢靠的國中生全被衛剛玉擺平。
第二次,她親自出馬,向別人租了部最舊的車,想要撞她讓她受傷當作警告,誰知才開到大馬路,老爺車竟拋錨了,造成交通堵塞,害她錯失一次良機。
第三次,她開了家裡的車,並在車上漆了花花綠綠的顏色,豈料才開出家門,就和隔壁的車子相撞,車子撞得稀巴爛,幸而人沒受傷,真是出師未捷車先死呀!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結果都失敗了。氣死她了,她不會原諒白珍珠的,就算是死也要拆散他們兩個,誰也別想把她從衛太太的位子擠下來。絕對不允許——
* * *
「請問白珍珠小姐在嗎?」
「我就是,請問你是……」
「可以跟你見一面嗎?我是衛剛玉的……」
「好的,地點在……哦!我知道。」
「謝謝你。」
從咖啡屋走出來,無助的珍珠搖搖晃晃的走在街頭,熾熱的太陽曬在她身上她卻渾然未覺。
她的世界崩潰了。這樣的情況是她想都想不到的,原本的幸福就像老天開的一場惡意的玩笑。剛玉……再也不屬於她了……她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能哭,為了剛玉以後的幸福,她要祝福他才是,但……她還是會心痛。
此刻的她最需要的是一個躲起來療傷的避風港,回到家看到電話,她撥了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又慵懶的女性聲音,像是剛睡醒,聽到這個聲音,她再也忍不住淚決堤了。
「Hello?」
對方詢問了半天,正要掛掉電話時,珍珠開口了。
「媽咪……我好想你……」
* * *
珍珠家裡的電話響了幾百聲,就是沒人接。
八點了。她應該到了才對!剛玉告訴自己她快到了。九點。她沒出現,他又撥了電話,可是結果還是一樣,她會迷路了嗎?
十點。她仍然沒有出現,顧不得他是宴會的重要人物,排開眾人的圍繞,立刻走了出去。該死!她現在在哪裡?她家?天殺的,她家在哪裡?
十一點。衛剛玉打的電話依然無人接聽,他瘋狂地在她家附近尋找。電話依舊沒人接聽。
一點……兩點……三點……直到他被家裡的人找到帶回去,他已經累得沒有辦法站立,從那時起,他永永遠遠失去她了。
他就像是被判了無期徒刑,因為珍珠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就絕情地離開他。幾天後他找到她的家,大門卻貼著吉屋出租的字樣,沒有人知道她到哪裡去了。他也去學校找過,但她不見的那天就辦休學了,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在哪裡。他畢業了,沒有她的祝福,他當上總裁了,也沒有她的陪伴。
發了瘋似的衛剛玉動用衛家的關係找人,甚至是徵信社、媒體……可是,像是有人刻意將她隱藏起來,她就如同朝露蒸發不見了,他知道他失去她了。
她就這樣帶著他的愛和他的心離開了他,留下的,只是對他無止境的折磨……
* * *
「叔叔?」
小女孩稚氣的叫聲好不容易將衛剛玉脫韁的思緒喚回來。
「我可以請你跳舞嗎?」她重複了一遍,語氣裡充滿了期待。
多麼熟悉的一句話,足以引起他最深沉的記憶,小女孩一身白色的小禮服又使他不禁想起她,陷入往日的情懷裡,直到他發現小女孩在做什麼。她正在拉他的褲子,難不成她想拉他進舞池?珍珠也曾經……他的腳不自覺地動了,配合她走進舞池,他們這對高矮配,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目,因為衛氏的總裁從來沒有和任何女性跳過舞,甚至是小朋友也不曾。
「叔叔,你的手好大哦!」握住他的手之後,小女孩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麼小,不過,感覺很好、很溫暖,和她想像中的一樣。
「我是大人當然大了。」他的聲音和表情不自覺地放棄了偽裝,並不想嚇著小女孩。
「不知道我爹地是不是像你一樣?」她的表情帶著一絲寂寞。
「你沒握過他的手嗎?」
「沒有,在我生下來以前,他就上天國了,媽咪說的。」可是她才不相信,「叔叔,我告訴你哦,我媽咪是大美女,有很多叔叔伯伯都在追她哦!」雖然她沒有爸爸,但是媽媽給了她雙份的愛。
在小孩的眼中媽媽是最漂亮的,他不覺得小女孩在說謊,只是他比較好奇,這麼小的小孩怎麼會跳標準舞。「小淑女,你的舞是誰教的?」
「當然是我媽咪,她只教我和哥哥,她跳得很棒哦!不過她只跳給我們看,我什麼舞都會哦!」她驕傲地告訴他,事實上,她只會幾種而已。
「來吧!小淑女,讓我使你成為舞會的焦點。」自從那年的聖誕節之後,他就沒再跳過舞了,此刻他是真心想和小女孩共舞。
不過才跳三首她就不行了,累得氣喘吁吁,圈圈轉得她開始頭昏眼花。十二點的鐘聲從衛家大廳裡古老的鐘敲出,只見這小女孩低下頭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做祈禱狀,像在許願。
「叔叔,快許願,媽咪說在聖誕節十二點鐘聲響的時候許願會容易實現。」拉著他的手,小女孩急忙催促,深怕他慢了一步,願望不會實現。
「要不要叔叔祝福你?」
他隨口一問,沒想到小女孩拚命點頭,「媽咪說要有人祝福願望才會實現。」
會……這麼巧嗎?
「你許什麼願望?」他用問句來掩飾心底澎湃的情緒,這個巧合令他的心隨之波動。
「我希望可以有一個爹地,這個願望從我懂事就開始就許了……」隨即小女孩露出大大的笑容,像是看到熟識的人,她伸出小手,用力朝衛剛玉的身後揮動,「媽咪,媽咪,我在這裡。」
那是一名美少婦,清麗的臉蛋上露出慈愛的笑容,當衛剛玉順著眼光看過去的同時,她……也看到他了。美少婦就像老鼠看到貓,不假思索拔腿就跑,然而她的速度還是慢了一點,不久便被兩條手臂緊緊鎖住。
「我說過,永遠都不准逃離我,珍珠!」衛剛玉捉著她的手竟有些顫抖。他真的捉住她了嗎?或者這只是他的夢……這夢已經上演了無數次,但這種真實的觸感,卻明明白白告訴他,她是真的,是真的!
珍珠低下頭,沒有說話。她怎麼會在這裡遇見他?她只是應威廉斯爺爺之邀來玩,她沒遇上他卻先碰到剛玉了。
「大哥,你看,這該不會是你在外面偷生的吧?這男孩和你長得很像——咦?怎麼回事?」一個身穿綠色小禮服的美少女牽著一名長相斯文的小男孩走過來,正巧看到她大哥正抱著一個女人。
女人?哇!哇!哇!老天,大哥有多久沒有「碰觸」女人了?
「不准欺負我媽咪!」小男孩大聲喝道,掙脫翡翠的手,急忙跑到母親面前,一副保護者自居的模樣。
「翡翠,幫我招待這兩位小客人,今晚住在我們家,我和她有話要談。」衛剛玉果斷的下令。他一定要弄清楚,他到底被判了什麼罪名?她要折磨他七年!
「住我們家?」翡翠不解的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住飯店——」當珍珠看到他那不容拒絕的表情,自動就閉嘴了,只能任由衛剛玉拉著她。
臨走前,衛剛玉對小女孩承諾,「小淑女,我決定再當一次。」
「當一次什麼?」小女孩仰頭問道。
「聖誕老公公,我會幫你達成願望的。」七年來,他第一次有了真心的笑容。
wish26150 2009-5-9 01:13
第八章
書房裡,充滿著令人窒息的沉靜,衛剛玉只是靜靜的倚在桃木桌前看著珍珠,彷彿看一輩子都不夠。
終於,他找到了她,不過怎麼也想不到竟是在自己家裡。
七年了,她依舊如記憶中清麗動人,一頭烏黑的髮絲只用一根細長的髮簪盤住,即使過了這麼久,他仍忘不了它在他手心滑過的柔順,白色的小禮服是最能襯得她誘人如奶油的肌膚,他當然沒忘記那片只屬於他的領域,因他的愛撫而顫抖發燙髮熱,以及那引起他無限通思的唇,他更不可能忘記它甜美誘人的滋味,只要嘗過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是的,歲月只是增添她成熟的韻味,使她由女孩蛻變成女人,在他心目中,她永遠都是最美的。
她想都沒有到會在這裡見到他,因為實在是禁不起威廉斯爺爺的盛情,所以她回來台灣,可是為什麼會在這裡遇見他?她根本還沒準備好要見他,甚至她以為她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
只是見到他才知道,自己對他的思念有多深多濃了,即使她有不得不離開他的理由,她仍然沒有忘記他,反而將他深深地埋植在自己的心裡,讓思念的種子萌芽生根,直到現在她才知道當時的種子,如今已成了大樹。
他變得更加英俊,更有男人魅力,比起七年前,現在的他更教她心動不已。
「過來!」衛剛玉不容忽視的命令響遍整個書房,珍珠聽話的直走向他,他伸手一拉,她就落進了他的懷中,他發現她的味道仍如記憶中的好聞。
老天爺,如果你好心將她還給我,就千萬別再殘忍地將她帶走,一個為愛癡狂的男人只能忍受一次而已。
衛剛玉抱起她往桌子上一放,把她固定在四肢之間,決計不讓她再從他手中溜掉。
「你有沒有話要告訴我?」望進她的雙眸,他決心找出答案,他被判了什麼罪名?她要離開他來懲罰他?
「好久不見。」她困難地擠出這句話,想要扯一個笑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該死的好久不見,我不是要聽這個!」衛剛玉吼道。
「你好嗎?」這七年來他好嗎?小孩也有幾個了吧!
「該死!沒有你我會好嗎?」他又吼叫,像是囤積千年的岩漿就要爆發。
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包圍著她。
「可是你看起來很好,還是如同記憶中那樣迷人、帥氣,聲音還是一樣好聽,一樣……」上帝!她又說了不該說的話了,她真的想把自己的嘴巴塞起來。
「看來,你從來沒有忘記我對吧?」很好!衛剛玉的嘴角揚起一道得意的笑容,她還是如以前一樣,誠實得令人讚賞,她的話讓他的怒氣消失殆盡。
唉!為什麼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改不了誠實的習慣呢?珍珠有些沮喪。她本來並不打算告訴他的。
「妳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為什麼離開我?」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在他給了她全部的愛、心及身體,她竟然離開他?這七年他飽受相思之苦不說,害他對別的女人沒「性」趣,變成一個工作狂,還夜裡想她想到失眠,罪魁禍首全都是她!他會一樣一樣向她討回來。
「我說過,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從認識以來,她這個心願一直都未曾改變,為了不使他為難,所以她選擇離開他。
「該死的!沒有妳我怎麼可能幸福?妳一天不給我解釋,我就一天不放妳走!」他將她抱得更緊,甚至還將自己的頭擱在她的肩上。
這樣親密的接觸已經讓珍珠的身體對他起反應了,她直覺想逃,伸出手想抗拒他,卻沒想到被他緊緊握住。
「妳的手還是一樣冰冷。」皺起眉頭,他的語氣如同往常滿是憐惜。該死!她那麼怕冷,沒有他的冬天她是怎麼過的?
「你的手還是一樣溫暖。」腰違已久的溫暖包圍住她,她多不想放手,只想這樣賴著他。
「甜心……」
衛剛玉深情地呼喚著她,珍珠不自覺抬起頭來,迎上來的是他熾熱的唇。
甜美誘人的滋味,一如他記憶所保留的,像是怕嚇到她,他只是在她柔嫩的雙唇上印下一個醉人的深吻,但總是像羽毛輕輕一觸而過,足以引起她的顫慄,挑起她的反應,誘惑誠實的她將自己的熱情全丟向他。
得到了這樣的鼓勵,衛剛玉不再壓抑自己,事實上,早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該死!即使她拋棄了他七年,他還是天殺的想要她,想愛她!
「在這裡還是房間?」他吻著她的同時騰出一點空隙,擠出這句話。
「可是……我要……回……飯店……」
「不准回去!明天我會去把飯店退掉。」他不容反駁地命令。
「那我們住哪裡?」她喘息著問道。
「住我家。」他再一次展現他霸道的個性。
「你不可以……」
「我可以!」不給她上訴的機會,他狠狠地再一次掠奪她的唇。
「剛玉……」
「妳只要愛我就行了。」
桃木桌太硬了,而且天氣那麼冷,他可不要她因此而感冒,他依舊記得她是那麼的討厭看醫生,他還是將她帶回自己的房間,決定要用這一個晚上補足這七年的思念,用往後的日子補足他們浪費的歲月,是的,既然上天安排她再次出現,這一次,說什麼他也不會讓她走了!
至死方休!
「天要下紅雨了……」衛琉璃蹲在走廊壓低聲音說,像個小偷對著她大哥的房門研究了半天,眨著漂亮的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過,大哥的動作未免也太快了吧?才見人家一次而就拉著人家進書房,書房相連的可是他的臥室耶,他們進去談那麼久會談什麼?已經三更半夜了還不出來?」蹲在她身邊的翡翠將耳朵用力地貼近門板,想聽出有啥動靜。
「你放心,絕對不是『公事』。」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在深夜裡絕對不是暢談國家大事,琉璃點頭道。
「什麼時候大哥變得這麼開放了?」兩人對看了一下,心中有相同的疑惑。
衛家的主宅向來不留外人過夜的,甚至朋友都安排到另一棟別墅,而大哥居然把那女人帶進自己的房間,從他們進去到現在兩個小時了,恐怕不到明天早上是不會開門的。
「不懂嗎?」她們身後出現一個氣質高雅的女子,居高臨下側著頭,帶著甜美又神秘的笑容看著她們。
「珊瑚,妳是說,她是大哥的……」琉璃的嘴漸漸地張大。
「姘頭?」翡翠接著說。
「姘頭?我還姦夫淫婦哩!妳國小沒畢業呀?」琉璃不屑地掃了她一眼,這種詞彙虧她想得出來。
「我如果國小沒畢業,妳是幼稚園都沒畢業吧!那些黑社會的電影不都是這樣演的?」翡翠為自己辯護。
「小姐,我們家是『白社會』。」這個最近沉迷在黑社會電影情節中的翡翠,連琉璃都快受不了了。
「還不都是生長在這個社會?我覺妳還真是奇怪,以你這種表裡不一的女人,為什麼還可以這麼紅?真是亂沒道理的。」翡翠搖搖頭,娶到琉璃的人恐怕要倒霉了。
「妳以為我喜歡呀!還不是被妳害的,要不是妳四處招災惹禍,我幹嘛把自己『賣掉』?每天趕通告很累的。」真是的,一點都不體諒她的心情,她以為她希望紅嗎?煩惱可比好處多。
「是嗎?可是我看妳滿能自得其樂的。」一旁的珊瑚若有所思地笑著。
「珊瑚,我真的討厭妳那種好像看透一切的笑容,沒有人喜歡被人家看穿。」在珊瑚面前好像無所遁形,唉!有這種神算的姐姐算是福嗎?
「愛呷擱假歲哩!」翡翠以台語補了一句。
「對!本小姐就是喜歡站在鎂光燈下,喜歡別人用讚嘆的目光看我,喜歡別人把我當女神膜拜,這樣妳滿意了?」琉璃高傲地對翡翠冷哼了幾句,能像她天生麗質又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不多了,翡翠八成,不,是十成嫉妒她。
「如果愛慕妳的人知道原來他們心目中『女神』的真面目是這樣,恐怕早就嚇得逃之夭夭了,真不曉得以後哪個笨蛋會娶妳,眼睛被蛤肉糊到。」翡翠開始為那個看上琉璃的男人哀悼,對付這種雙面女人是很累的一件事。
「娶到你才倒楣,掃把星。」琉璃不甘示弱地頂回去。
「我至少比你好,我從小就『訂親』啦!已經有人肯『犧牲』娶我了,你呢?沒有半個男朋友……呵呵呵!」琉璃是三姐妹中長得最美的,可是卻沒有半個男朋友,雖然追她的人很多。
「那是我不想要,只要找勾一勾手,保證從北極排到南極也排不完。」對於自己致命的吸引力,她可是相當清楚,只是她真的沒有找到一個足以讓她為他「犧牲」的人,當人家女朋友是很累的,當然要找一個她看得順眼,可以玩、可以欺負、可以蹂躪的男人,她才願意犧牲。
「是嗎?」翡翠嘲諷的呼了一聲,壓根沒發覺她們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才不像你只有一個,憑我的魅力,不怕沒有男人,要性格的,要狂野的,要猛男,全都任我挑、任我選,我看,你是在嫉妒我的美貌吧?」琉璃撩撥了一下長髮,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模樣,孔雀是不會和小麻雀一般見識的。
「我幹嘛嫉妒你?要那麼辛苦工作的人不是我,躲媒體躲那麼辛苦的人也不是我,上課沒有辦法好好上的人不是我,每次考試要做小抄的人更不是我,我有什麼好嫉妒的?我看你才嫉妒我呢!」翡翠得意洋洋的踩她的痛楚。
「嫉妒你四處闖禍嗎?哦!求你讓我死了吧!」琉璃一臉不屑。
「好,我讓你死。」翡翠站了起來,完全忘記她們最初的目的,聲音大到足以媲美萊市場的菜販喊價,尤其在這安靜的深夜裡更顯驚人。
「想比高是不是?我可比你高上三公分呀!哈哈哈!高就是高。」琉璃盛氣凌人地奸笑,以她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看妹妹。
「別以為你是姐姐我就讓你,說穿了不過是年齡比我大的老女人。」翡翠不甘示弱地回了一記。
「別以為你是妹妹我就得讓你,不過是一個沒長大的黃毛丫頭,我才不跟你一般見識。」琉璃揮揮手,像在趕蒼蠅。
突然,一聲轉動門把的聲音響起,衛剛玉臉色不好地探頭出來,身上套了件睡袍,卻發現門口只站了珊瑚,他剛剛明明聽見其他聲音。
「還沒睡?」
「嗯,聽到貓和老鼠在吵架,所以來看看,吵到大哥了嗎?」她不慌不忙的回答,自然得就像經過他房間和他偶遇。
「叫『貓』和『老鼠』早點睡,否則被我捉到要剝皮。」聰明如衛剛玉想也知道怎麼回事,一語雙關。
「我想,她們聽到了。大哥晚安。」
關上門後,兩顆黑色腦袋才從轉角處冒出。早在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兩人默契得就像排練過,沒命地跑到轉角處躲起來,要是被她們的大哥看到一定剝她們兩層皮!
「好險!」
「是呀!都怪你那麼大聲。」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的聲音也不比火雞小。」兩姐妹又準備開火。
「你們繼續吵吧,我不打擾你們了。」珊瑚好笑地看著鬥嘴鬥個不停的妹妹們,每回討論一件事,總是會扯到不相干的地方去,但事實上,她們感情可好得很呢!只是老愛吵,就她們的說法,吵架有助於增長智慧,可是她實在看不出長了什麼智慧來。
「不吵了,珊瑚。」翡翠和琉璃一人一邊陪著笑容。
「珊瑚,別賣關子了。」
看著她們很有默契地休兵,珊瑚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兩人當然都跟了去,來到珊瑚房間後,她們才敢出聲發問。
「珊瑚,你想大哥會娶她嗎?」琉璃問道。照這種情形看來,機會好像挺大的,從她有記憶以來,大哥和女人一直不太有互動,對她們總是冷冰冰的,當然,對媽咪和她們三姐妹除外。
「可是,她不是寡婦嗎?」翡翠從那兩個孩子的口中約略得知他們只有媽媽,而沒有爸爸,據說是死了。
「那又如何?你們會在乎有小孩的大嫂嗎?」珊瑚直接點出,兩人同時搖搖頭。
「如果大哥真的喜歡她,又何必在乎。」在琉璃的觀念裡,只要兩人真心相愛就夠了,就像他們那對愛彼此比愛小孩多的父母。
「而且這兩個小孩又那麼可愛,當現成的姑姑不是很好?小寶寶又不能玩,他們兩個可以玩呀,多好!」翡翠一見到兩個娃兒就喜歡得不得了,有人讓她管,當然好呷!呵呵!這樣她再也不是衛家最小的了。
「可是,大哥是可以不在乎啦!但是爺爺呢?他會接受嗎?」琉璃提出,她們姐妹沒一個在乎那女人的身分,可是爺爺向來很注重門當戶對的,這恐怕會是個大難題。
「你們忘了還有那個林小姐?據她的說法,念高中就愛上大哥了,到現在已經十多年了,她會放棄嗎?她到現在部還癡癡地等著。」翡翠也指出。
「而且爺爺不是已經打算要命令大哥娶那個林小姐?看來,大哥真是『兇多吉少』了。」大哥的未來不太樂觀。
「你們站在哪一邊?」珊瑚聽完她們的意見後問道。
「還用說嗎?當然是大哥這一邊了。」翡翠搶著說。
「大哥的幸福可遠比什麼門當戶對來得重要許多,而且,她幫大哥找回了失去七年的笑容,這可不是平常人做得到的。」能夠再見到大哥的笑容,琉璃已經決定喜歡珍珠了。
「不是找回失去的笑容,而是還給他,放心,爺爺絕對不是問題,如果你們仔細看看那兩個孩子就知道了,倒是林小姐我們可要多注意,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珊瑚若有所思地說。
「這兩個孩子……」她們不約而同地看過去,然後嘴巴越來越大,珊瑚又是笑著點點頭。
* * *
「早。」當珍珠偷偷地從衛剛玉的房間探頭出來時,迎面對上的是一名美艷絕倫的女子。
美麗的臉蛋如天使,看似嬌美如薔薇,卻又令人感覺冷傲脫俗如幽蘭,完美無暇的五官,絕對是個無可挑剔的美人,連珍珠看了都會自嘆不如,尤其那一雙靈活清澈的雙眸,漾著慧黠的氣質,讓人知道她並不是空有其表的草包。
「妳長得好美。」她的美令珍珠忍不住稱讚。
「謝謝妳。」琉璃淺淺一笑。很多人都這麼對她說過,而這「未來的大嫂」卻是讓她感覺最好的一個,男人們帶著覬覦和企圖讚美她,女人們則帶著嫉妒和虛假贊美地,而像這麼真實而不做作的贊美,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昨晚睡得好嗎?」琉璃明知故問,還展露一個甜美的笑容,頓時珍珠的臉像被倒了紅墨水的染缸,一下子全紅了。
哇!奇景,這年頭還有人把心事寫在臉上呀!想必昨晚大哥可真是有在「打拼」,呵呵呵!
「妳的臉好紅哦!是不是昨天晚上踢被子冷到了?嗯!應該不會呀,男人的體溫不是比較高嗎?」琉璃故意盯著她,聲音恰巧傳到她的耳際。
聞言,珍珠差點昏過去。她……知道了?恐怕宅裡的上上下下,甚至連老鼠蟑螂都知道了。
「我……他……我們……」她是不是躲在房間永遠不要出來見人會比較好?搞不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昨天和剛玉做了什麼事!糟糕,貪歡的後果她沒有多想,任憑自己的感情氾濫,要是給人家添麻煩就慘了。
嘿嘿!原來未來的大嫂這麼有趣呀!好玩!咦,那是什麼?
「你的手借我看一下好嗎?」琉璃仔細看了她手指上的鑽戒。這不是大哥說他丟掉的婚戒嗎?怎麼會在她手上?
「這戒指……」
「這戒指是剛玉七年前送我的,我本來想把它拿下來,可是卻拿不下來,所以只好一直戴著。」珍珠老實回答。
七年前?原來他們七年前就認識了?七年前……她還在念小學耶,她記得大哥那時候好像說要帶女朋友回來,後來不見了,天呀!該不會是她吧?這麼說來,大哥那時找得要死要活的人就是她了!老天呀!你真是長了眼睛呀!大哥會愛死你了,不會老說你沒長眼睛了。
不過,大哥的動作也太快了吧!已經上了車,這兩張票就看他怎麼補了。
「歡迎你加入,我都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琉璃,排行老三。糟了,我還要趕通告,不陪你了。」琉璃看了看手錶。全天下就屬她最歹命了,人家放假,她要工作,唉!人紅有什麼辦法呢!只是隨便當個模特兒又拍了幾支廣告而已,怎麼知道後來的就工作量會大得嚇死人,嗚!命苦的她。
「我可以請問你一下,你有看到我的兩個孩子嗎?」珍珠問道。
「他們在翡翠的房裡,我趕時間,很高興認識你,再見了。」琉璃提起裙子就跑了,美女的形象破壞殆盡。
翡翠的房間?如果她沒記錯,應該是剛玉最小的妹妹,可是她的房間在哪裡?
這房子這麼大,她總不能一間一間去敲吧!正當她在苦惱時,一只手臂突然從她身後收緊,她嚇了一跳正要叫出聲,卻被一個濃情蜜意的吻堵住了。
「我說過,不准再離開我了。」他用命令的口吻想要掩飾其中的恐懼,打死不想再經歷那種磨難。
這句話他已說了N遍,可是她好像都不大聽,唉!
他的聲音令她心疼,她知道他對她的愛始終如一,可是她不可以這麼自私,他是個已婚的男人。
已婚的男人?天呀!她做了什麼?她居然和別人的老公上床!哦!她真的被欲望衝昏頭了,居然在他的房間過夜,她這樣怎麼對得起他的父母,還有他的老婆?她好想哭哦!
「怎麼啦?」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衛剛玉不禁放柔了聲音。
珍珠推開他,向他彎腰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誘惑你,我並不想破壞你的家庭,我對不起你的太太,都是我的錯……」
只因一時的享樂,竟然忘了他老婆的立場,她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人,都已經七年了,她依舊抵抗不了剛玉的魅力沉淪了,但她不樂見有人因她而受傷。
衛剛玉摟住她好笑地問道:「甜心,和一個男人上完床才問他是不是有婦之夫會不會太晚了?」
「對不起……」
「別哭了,這輩子等不到你嫁給我,我是不會結婚的。」他吻去她的淚滴,深情的語句一字字刻進她的心底。
「可是你父母——」話才出口她立刻打住。七年前他們還去求她,為什麼他沒有結婚?
「我父母?」關他父母什麼事?「你見過我父母?」
「沒有。」她急忙回答。
哈!有鬼,珍珠是最不會說謊的,不說也沒關係,他會查出來的。
「對了,翡翠住哪一間?」她馬上轉移話題。她答應過,不會告訴剛玉的,再說,昨天她實在太沒用了,居然只顧自己想逃而忘了孩子,她要好好向孩子們道歉。
「做什麼?」
「找我的兩個小孩。」
「他們應該是我的小孩吧!」記得當初他什麼避孕措施都沒做,當然他是故意的,因為她如果懷孕的話就非嫁給他不可,結果她居然平空消失了,若說孩子是他的,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他們是……我的小孩。」不能說,她不想給他添麻煩。
「珍珠……」她不想解釋嗎?
「昨晚我丟下他們我很過意不去,我要去找他們。」
「那你丟下我七年你就過意得去?」衛剛玉不滿地抗議。七年耶!那可是比坐牢還難熬。
「我……」事實上她也不願意,可是為了他,她忍痛離開了。
看到她眼裡的痛苦他不想再逼她,吻了她一下,「走吧,我帶你去找孩子。」他會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的。
是的,他絕對會弄清楚!
* * *
這樣的早餐畫面真的是滿詭異的。
珊瑚噙著一抹饒富趣味的笑容,閒適地喝著她喜愛的花茶,像在欣賞著一出精采的戲碼上演,和珍珠緊張的神情成強烈的對比,事實上,珍珠是一口也沒動,因為這桌上的兩個男性,正在大眼瞪小眼。
一個和衛剛玉相似的孩子,正用一種混著懷疑、保護和敵意的目光瞅著他,他雖然低著頭吃早餐,可是只要一抬頭眼神就牢牢地鎖在衛剛玉的身上,當然,衛剛玉一點也沒有遺漏,因為他也在看著他。
誰都不准欺負他的母親,小男孩的眼裡有著像母雞的保護慾,即使眼前這個男人和他長得很像也不行。
空氣的流動彷彿停止了,只有早餐的刀叉和盤子接觸的聲響在廳裡迴盪,這樣的氣氛比在棺材裡還問。
「我去叫翡翠和思玉。」珊瑚優雅地擦拭嘴唇後,首先打破寂靜。
「思玉?」
「就是你昨晚『認』的女兒,她叫思玉,很美的名字對不對?」珊瑚的話中似乎還含著別的意思。
「珍珠,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事實上,翡翠不太好叫,也許兩個人合作會比較容易些。」比起琉璃,翡翠算是好叫的了,不過她邀了珍珠,是怕她再坐下去會緊張得胃出血,大哥不會願意見到的。
珍珠想要走,卻又害怕眼前一大一小的人會發生什麼驚人的事,可是,如果留在這裡一定會被拷問,為什麼這兩個人會長得這麼像?
最後,珊瑚不著痕跡地牽著珍珠的手把她帶走,她想,這兩個看起來像是同家工廠出產的人需要一點溝通。
在她們走後,小男孩放下手上的餐具,眼神未離開衛剛玉身上,淡淡的說:「我吃飽了。」
「可以和你聊聊嗎?」衛剛玉就像對待大人徵詢小男孩的意見,見他點點頭,他領著他站起,兩人來到了前庭的花園,一起坐在搖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了起來。
「不准你欺負我媽咪。」小男孩率先開口,語氣十足的警告意味。
「唉,被欺負的人是我。」出乎小男孩意料之外,衛剛玉歎了一口氣。
「啊?」都是一些糾纏媽咪的男人會欺負她,因為每個人都想霸佔她,尤其是那個叫傑利的花花大少,更是纏媽咪纏得緊,為什麼眼前這個和自己長得相像的男人會這麼說呢?
「我被她遺棄了七年。」衛剛玉眼中有著掩不住的落寞。
小男孩靜靜的看著他。什麼叫落寞他並不明白,可是這種眼神他是再熟悉不過了,每當媽咪以為沒人注意時,總會眺望著遠方,然後露出這種神情,看了直教人心疼,而眼前這個男人也有同樣的神情,於是他決定原諒昨天他帶走媽咪的無禮。
「想聽故事嗎?」雖然嘴巴這麼說,可是他的視線卻飄向遠方。
「雖然我已經過了愛聽故事的年齡了,不過,我還是願意聽。」小男孩想聽又逞強地回答。
他輕笑了一下,然後娓娓道來,「這個故事要從七年前的聖誕節說起……」衛剛玉再度把思緒拉回七年前,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當他說到一半時,小男孩的臉色變得有些怪異,眼中的敵意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期待,最後忍不住開口打斷他。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突然間,小男孩有點緊張。
「說吧。」
「你是不是我爸爸?」雖然他覺得自己有沒有爸爸已經無所謂了,可是妹妹需要一個爸爸來疼她,陪她成長,有人保護,而媽咪需要一個男人來呵護她,愛她,而他……好吧!他承認,他也需要一個爸爸,一個可以陪他一起成長的爸爸。
「你媽咪是怎麼告訴你的?」他實在想聽聽珍珠是如何形容他的。
「媽咪從來沒有告訴我們爸爸的名字,而且她說爸爸在我們出世以前就死掉了,不過,我們從來不相信。」小男孩告訴他。
「為什麼?」
「因為媽咪不會說謊。」小男孩有些無奈地回答。
「她有誠實的美德。」衛剛玉低笑,這一點未曾改變。
「當我問關於爸爸的事時她總是支支吾吾,只要媽咪想說謊話就是這樣,所以我猜,爸爸應該沒有死而且活得好好的,只是媽咪不知道什麼原因而離開他,因為你剛才的眼神真的和她好像,她常常看著戒指發呆,她說那是爸爸送給她的禮物。」
「那是我在我二十四歲的生日時送給她的禮物。」衛剛玉柔聲的說。
「這麼說來,你真的是我爸爸?」突然多了一個爸爸,說真的,他有那麼一點高興……好啦!是非常高興、超級高興!原來他真的有爸爸!呵呵呵!
「看來是的!」
「我可以叫你爸爸嗎?」小男孩有些怯生生的問。他……有爸爸了!
「當然可以,兒子。」多了一個兒子,衛剛玉覺得自己更幸福了。
「爸爸!」
「乖兒子!」
「其實,我已經過了找爸爸的年齡了,可是,我曾經偷偷地許願,如果我有爸爸的話,我希望可以投人爸爸的懷中,讓爸爸抱我,你願意嗎?」小男孩有些瞼紅地說出自己的心願,剛才的冷漠樣已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渴望父愛的六歲男孩。
「來吧!兒子。」衛剛玉展開雙手讓他投人自己的懷中,然後緊緊抱住他。
爸爸的感覺和媽咪是完全不一樣的,媽咪的味道聞起來很舒服,抱起來是柔柔軟軟的,可是爸爸卻是十足的男人,強壯、勇敢,讓他覺得安全,其實有個爸爸真的很不賴。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衛剛玉問道。
這樣的情況好像滿奇怪的,先認了兒子才問名字。
「維克懷特,中文名字叫白憶剛,你可以叫我維克。」小男孩回答。
「我的名字叫衛剛玉,看來你媽咪一點都沒忘記我,你叫憶剛,妹妹叫思玉,這些年,她還是時常回憶,思念我的,可是她為什麼離開我?」該死,到現在他還是不清楚。
「爸,你該不會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媽咪的事吧?」
「絕對沒有,我們交往之後,我就有打算要娶她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送你媽咪戒指嗎?」
他搖搖頭。
「那只戒指是我爺爺請人專門做的,你看。」衛剛玉伸出自己的手,和珍珠手上的是一對的,只是他的比較大,但款式一模一樣。
「和媽咪的一模一樣!」他驚呼。
「我爺爺命人打造了四組飾物給我和你三個姑姑,我的是鑽石戒指,一式兩個,如果我遇到了一輩子的伴侶,那麼,就把另外一個送給她,所以,在我心中早已認定了你媽咪是我未來的伴侶,我怎麼會對不起她?從她離開我那一天起,我的靈魂就像被掏空,因為我的心已經隨她走了,既然她再度出現,我想我該要回我的心和靈魂,這樣我才能算是完整的,你懂嗎?」對一個小孩子「談情說愛」,不曉得他能了解多少。
爸爸說的這種感覺他並不了解,但至少他可以確定一點,爸爸還是深愛著媽咪的,而媽咪也是,或許他應該提醒一下爸爸。
「媽咪在美國有很多追求者,有些人追不到就放棄了,有些人被我打發掉了,可是有些人臉皮厚到子彈都射不穿,像是有個叫傑利.恩特的,現在他大概已經追到台灣來了。」
「謝謝你保護她。」
「不客氣,爸,現在就靠你自己了,我會幫你的。」
「我會把遺落在你媽咪身上的愛全部都要回來的。」一大一小相視而笑,是一種達成共識,默契十足的笑容。
wish26150 2009-5-9 01:15
第九章
「甜心……」抱著珍珠,衛剛玉心中漲滿幸福感,即使現在是大白天又有什麼關係,今天是聖誕節不用工作,而且他讓珊瑚和翡翠陪兩個孩子出去逛街,他才可以獨占她一個下午,甚至晚上,嗯,叫他們在外頭吃就好了,玩到累了再回來,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光著身子的珍珠像只小貓蜷伏在他的胸口,兩手環著他的頸子,似乎只有他才能趨走寒冷,他真的比暖爐好用多了。
「唉!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我愛你嗎?為什麼要逃離我?」抱著她的手稍緊了些,他翻個身將珍珠覆於自己的身下,用灼熱的目光直視著她,沒有任何隱瞞的將自己的深情赤裸裸寫在眼底。
「你……還愛我?」
「傻瓜,否則我為什麼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把你帶上床,知道嗎?你害了我當了七年的苦行僧,你說要怎麼賠償我?」
「可是……小孩?」
「你以為我不愛小孩嗎?天呀!如果是,當初我就不會千方百計帶你上床讓你懷孕了,可是你回報我的是什麼?帶著我們的孩子拋棄我?你好狠心哦!」衛剛玉大吐苦水。七年耶!
「你知道——」珍珠輕呼,立刻將自己的嘴摀住。
「他們是我的孩子,別以為我沒有眼睛,天殺的!你居然偷了我的孩子還該死的瞞著我。」真不曉得她的腦袋在想什麼,一個未婚媽媽懷了孕是多麼的不安,沒有他陪在身邊,她是怎麼撐過來的?
「你真的喜歡他們?」她的眼光泛著感動的淚光,他喜歡他們的孩子。
「我愛他們,而且我更愛你,這一次,你永遠別想逃離我了!」霸道始終如一,只要一提到她離開他的事,他就氣得發狂。
「我……」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滑落在他的掌心,她深深地吻了他。
她是多麼愛他,雖然離開他令她心碎,她卻只能用思念修補她的心,用回憶填充她的孤獨,這七年來她也不好受,沒想到,他也一樣。
「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衛剛玉直直看進她的眼睛。她還愛著他,他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她離開他?
「我答應過不能說的。」她絕對不能說。
「我約你的那天你沒出現,當我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完全探聽不到與你相關的消息,那種痛苦你能體會嗎?」這是他心中的傷痛,在她離開他的時候,他只覺得整個靈魂像是被抽離身體,生命已然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他用工作來麻痺自己。
她知道,因為當初她也是帶著被掏空的靈魂離開台灣。
「告訴我,你永遠不會離開我!」他一面挑逗著她的身體,一面命令。
「剛玉,我們剛剛不是才……啊……」又是一波熱浪似的攻擊,他總是害她這麼快就起反應,開始嬌聲連連,只想給他她全部的愛。
「說!」他的聲音帶著誘惑,就像是魔鬼要向人們誘惑出賣靈魂,那麼樣教人無法抗拒。
「剛……啊……我……」珍珠被他逗弄得無法自持,只希望他可以快一點讓她獲得解脫,她已經按捺不住了。
「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我就給你你要的。」他的氣息也不穩,十萬大軍已準備好,只待將軍一聲令下,但他要聽到他想要的。
「我永遠……不會……再離開你了……」
「如你所願,吾愛。」
* * *
七年前珍珠接到電話後,立即趕到這家咖啡屋,裡頭只坐著一對著正式服飾的中年男女。
「請問你是白小姐嗎?」
「我是。」珍珠坐了下來,心中惴惴不安,在來的路上她的眼皮就跳個不停。
「我想你已經知道我們的身分了。」中年男子直接說明。
「嗯!」她點點頭。
突然間,只見那名婦人跪倒在她身邊,用一種幾近哀求的聲調拉著她的裙子說:「白小姐,我求求你,請你離開我們家剛玉吧!世界上的男人這麼多,請你高抬貴手離開他吧,我這個做母親的求求你。」
「伯母,你千萬別這樣,快起來。」嚇了一跳的珍珠馬上扶起她。
「白小姐,我也懇求你,請你離開他吧!你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衛剛玉的父親也同時拜託她。
「伯父、伯母,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要我離開他,我和剛玉是真心相愛的,請你們相信。」
「你知道剛玉真實的身分嗎?」
「真實的身分?難道他不是普通的學生嗎?」
「我們家是珠寶界的龍頭,而他正是下一任的繼承人,今天就是宣佈他繼任總裁的日子,他都沒有告訴你嗎?」衛剛玉的父親訝然地問道。
珍珠不敢置信的搖頭。珠寶界的龍頭……衛氏?天呀!她的男朋友竟然這麼有錢,她還以為他的家境不好所以才要打工,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看到她震驚的臉色,衛剛玉的母親開了口,「其實,早在剛玉小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幫他選好了未婚妻,兩人青梅竹馬感情很好,要不是因為你的出現……白小姐,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可是他的未婚妻實在太可憐了,一個金枝玉葉的千金小姐,因為剛玉的變心害得她竟然割腕自殺,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從小我就喜愛那個女孩,看到她那樣我真的很不忍心,所以我求求你,請你離開他,把剛玉還給他的未婚妻吧!」她聲淚俱下。
珍珠無法言語,這接踵而至的事實令她無法承受,原來,第三者是她!
「白小姐,他們認識很多年了,因為在聖誕節前夕吵了一架,正好在那時剛玉遇上你,你長得如此美麗,相信追你的人一定很多,可是她就只有剛玉而已,在你們還不是感情很深的時候,求求你離開他吧!」衛剛玉的父親補充。
感情不是很深……是嗎?珍珠真的想哭。一直以來,她都不希望成為剛玉的累贅,不希望太依賴他,但當她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愛得太深太深了,深到她不知如何是好,離開他談何容易,那和毀了她的世界、她的幸福、她的未來有什麼不同?
「我們知道這樣強人所難,可是他們小兩口門當戶對,我們並沒有看不起你的出身,我們知道你母親是老師,可是私生女……我們衛家無法認同這樣的媳婦,別說我們同意,剛玉他爺爺是絕對不會答應的,而且剛玉能否當上總裁全由他爺爺決定,你忍心他因為你而失去大好的前程嗎?他可是等了好多年才等到的。」衛剛玉的母親難過得想哭。
門當戶對?是呀!她的身分會給他帶來困擾不是嗎?
「我不會成為他的絆腳石的。」她說過她要他幸福,而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因為她放棄他的前途,也無法漠視他未婚妻因他而自殘,如果可以,她應該自私一點,留在剛玉身邊,但是她辦不到,自己只能得到他一部分的愛,以及永遠無法見日的名分,她不要她的小孩這樣……
「請你離開他吧!」衛剛玉的父親語重心長地乞求。
「我也拜託你。」衛剛玉的母親含著淚道。
是該決定的時候了!珍珠深吸了一口氣,她多不願意違背自己的心呀!
「好,我答應你們。」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碎成千千萬萬片了。
「另外,請你千萬別告訴剛玉我們找過你,否則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們的。」衛剛玉的母親懇求。
「我不會說的。」她並不希望他與他的父母失和。
「謝謝你,這個給你。」在珍珠的眼前出現一張五百萬的支票,「我希望你今天就可以離開,不要讓他找到你,因為今天是他重要的日子。」
諷刺呀,所有的人都以為和有錢人家的子弟談戀愛是為了拿錢嗎?她愛的只是他的人而已,她愛衛剛玉這個人呀!
「我會消失的。」拿起皮包,珍珠毫不遲疑的走了出去,那張支票被留在桌上,未曾留下她的指紋。
衝出店外,雖然是春天,可是她卻覺得無比的寒冷,以往有一雙暖手為她阻去一切,而現在,那雙手永遠都不能再為她做什麼了,因為它將屬於另一個女人。
此刻的她根本無法思考,她只覺得好累好累,是怎麼回到家的她已經沒有印象,拿起電話,她撥了號碼。
「Hello?」話筒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媽咪……」所有委屈的淚水在那一剎那全都傾湧而出。
「珍珠,你怎麼了?」
「媽咪,我好想你……我想去美國……」
* * *
人雖然是離開了,但心從未離開過,尤其在生完孩子後,對他的思念卻更深,因為孩子和他很像。
不願記取生命中最痛的部分,所以她選擇了美麗的邂逅,甜蜜的相處回憶,陪伴她走過每個沒有他的日子,最終,她還是忘不了他,尤其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才知道自己愛他有多深,即使她已離開他多年之後。
但是……這個他和七年前的他除了外表更加成熟,行為更加霸道,對她更加愛戀之外,真的沒什麼改變,他為什麼沒有結婚?他的父母呢?還有那個未婚妻呢?
一件溫暖的外衣從她身後緊緊地包裹住她微微發顫的身子,這雙手掌她再熟悉不過了,而它們正圈住她,將她包在手掌主人的懷裡。
「別著涼了,你向來怕冷。」她的小手像是從冰箱拿出來的,真冰。
「謝謝。」他依舊記得她怕冷,在他的懷裡她有著十足的安全感。
「今生今世千萬別再逃離我了。」這句話從她認識他開始他就一直對她說著,可是效果似乎不太好。
「我一點也不想離開你。」這是她的真心話。
「可是你卻做了,而且還是七年,如果你還要離開我的話,不如先殺了我,我活著比死還痛苦。」有些賭氣,有些失落,這一輩子失去她一次就夠了,他絕對撐不過第二次的。
「剛玉……」一顆淚滑下她的面頰,為了他的深情而動容。
「看到妳哭,我的心會更疼。」他用唇輕輕地吮去那顆淚,原本只是愛憐的一個動作,他的唇不知不覺找到了她的,然後一觸即發。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嚴厲不失威儀的聲音直達他們耳中,驚醒沉醉在愛裡的男女。
「爺爺!」
「威廉斯爺爺!」
幾乎同時的,兩人望向那個看起來十分生氣的老人,此刻的他就像是捉到做壞事的孩子,叉著腰,瞇著眼,中氣十足對他們喊了一聲,「衛剛玉,到我書房來!」便氣沖沖地就進屋了。
「妳認識我爺爺?」衛剛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爺爺?原來他是你爺爺!我和你一起去好了,因為威廉斯爺爺看起來好像對你很生氣,他還滿疼我的,我會幫你說話的。」她從來沒見過威廉斯爺爺生氣的樣子,剛玉到底做了什麼教他那麼生氣?
「不用了,放心吧,爺爺不會把我殺了。」再怎麼說他可是衛家的唯一血脈,嗯,現在不是唯一了。
「剛玉……」天呀!她都急死了他還有心情和她開玩笑,雖然爺爺年紀一大把了,但是剛才那凌厲的眼神代表他是認真的。
「我死了妳會不會難過?」他的手撫著她的下巴,很開心的問。
「你不會死的。」她都快哭了他還裝笑臉。
「那我就可以安心的去了。」他吻了她一下,「乖乖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語畢,衛剛玉便下樓去了,留下一臉擔憂的珍珠。
當衛剛玉走進衛老爺子的書房時,兩道如鷹銳利的目光直射向他身上,是那種令人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的審問眼神。
即使在盛怒之中,衛老爺子還是很沉得住氣,只是瞅著孫子看,一句話也沒說,衛剛玉也是,一副坦然相對並沒有做錯事的模樣,兩人就這樣沉默了好半晌。
最後,衛老爺子打破了沉默,咄咄逼人的說:「Jane是我朋友的女兒,也是我的貴客,我才晚幾天回來,你對人家做了什麼?說!」要是讓對方的父母知道,他要如何向人家交代?
「珍珠就是我找了七年的戀人。」他眼中那種深沉的癡迷,那種至情至性的愛戀,為他空虛的身體注入了生命力。
珍珠?就是Jane嗎?自從七年前的那一天開始,他就不曾再看過孫子如此的有活力。他就像是行屍走肉,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甚至林卿卿等了他七年,他也不為所動,而現在,七情六慾像是又回到他的體內了,開始有了感覺,可是……「Jane已經有小孩了。」他是很喜歡這個女孩子,尤其她還曾經救過他一命,就在許多年前的一個聖誕夜中。
「小孩是我的。」衛剛玉爆出了驚人的消息。
「小孩……你的……這是怎麼回事?」聞言,衛老爺子口吃了,因為這個消息真的太勁爆了。難道說,七年前剛玉要的女人……當然是要從七年前說起,衛剛玉把故事告訴了他。
左等右等,只見時間在鐘裡的秒針行走下,慢慢溜走,可是書房的門始終沒開,珍珠天真的貼在門邊偷聽,可是什麼聲音也沒有。這兒的隔音設備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唉,在這裡等就已經夠急死她了,她怎麼可能會在剛玉的房間乖乖的等?
會不會是……爺爺真的殺了剛玉?聽爹地說,威廉斯爺爺年輕時曾是個狠角色,那剛玉不是兇多吉少了嗎?可是,剛玉打起架來相當的可怕,這可是她親眼目睹,對於她的事,他是會拚命的。
不會的,沒有爺爺會殺自己的孫子,也沒有孫子會殺爺爺的,但是聽說最近台灣很亂,電視上有兒子殺父親,還有父親殺小孩的新聞,那麼……天呀!誰可以告訴她怎麼辦,這樣闖進去是很不禮貌的……一直在門口踱步的珍珠慌了,手指全絞在一塊,一點辦法也沒有。
「琉璃小姐,妳回來了。」樓下傳來管家的聲音,珍珠就像得到救兵,飛也似地下了樓,見了一身疲憊的琉璃就像看到救星。
「琉璃,快救救他們……」珍珠緊緊握住琉璃的手,拖著她就要上樓。
「怎麼回事?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了嗎?」
「剛玉和威廉斯爺爺……」珍珠把事情大略說了一遍給她聽,「快去救他們。」
嗯……這樣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又不會死人,遇到這種事爺爺應該高興才是,已經七年不近女色的大哥,這會兒開了葷,爺爺恐怕還得放鞭炮慶祝哩!再說這兩個精明的商人全都理智得過頭,怎麼可能會做出什麼不文明的事來?
小嫂子是太擔心了,不過,看到嫂子如此驚慌,還真好笑,嘿嘿嘿!
「你放心,我們這裡離醫院很近,就算有個三長兩短,只要一通電話就會有專車接送的。」琉璃氣定神閒地微笑以對。
「你開玩笑的是不是?不會發生這種事的對不對?」珍珠的淚看來準備流下了。
「你放心,輸的那個人不會是大哥。」
琉璃意有所指,但珍珠聽到的則是表面上的意思,她真的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
「不行……」珍珠提起裙擺朝二樓而上。就算是莽撞,她還是要進去,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呵呵呵!小嫂子還真是單純可愛。」當琉璃發現門口走進來一個人時,她的唇角隱著一抹幸災樂禍的表情,「哈哈,有好戲看了。」
「琉璃,妳在呀!」
門口走進來的是林卿卿,對琉璃表現得相當的熟絡,七年了,林卿卿依舊保持一貫優雅的形象,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閨秀,有氣質和涵養的那一種。
「林小姐,妳好。」琉璃對她還是停留在「姓」的階段。
「衛大哥在嗎?」她的聲音聽來有禮悅耳。
「和爺爺在談事情。」
「那我等一下好了。」
像是一個接一個,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和一個斯文的小男孩相繼出現,後頭是當了一天保母的珊瑚和翡翠。
「珊瑚、翡翠,妳們回來了。」林卿卿也是親切地打招呼,再看到兩個孩子時,她的心中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因為這男孩長得和衛剛玉有七分神似,完全就像是他的複製品。
「林小姐,妳好。」珊瑚禮貌的點個頭。
「阿姨好。」小女孩有禮地展露了一個笑容,而男孩只是看了她一眼,點頭算是打招呼。
這時,就看見樓梯口站著平時不苟言笑的衛剛玉,一手擁著拉他衣服在拭淚的珍珠,那一反常態的溫柔體貼,怎麼看就像是好丈夫型的男人,完全令人想像不到他是商場上的冷血殺手。
「嚇死我了,我還真的以為……」
「呵呵呵!我真是越來越愛妳了。」一想起她奮不顧身哭著進書房的樣子,真的是……很好笑,像個只身闖入賊窩的菜鳥警察那般緊張,但是看她那麼認真的表情他又不敢笑,怕傷害她脆弱的情感。她還當真以為他們祖孫會互相廝殺?!這七年來,她依舊單純如昔。
「都是你害我丟臉,威廉斯爺爺笑得好大聲。」她真想直接跳窗戶算了,她的闖入簡直就像肥皂劇可笑。
「放心吧!他很喜歡妳,也很中意妳當他的孫媳婦。」這七年來,他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
「我……」
「對,就是妳,我的甜心——」
「大哥,你有客人。」翡翠出聲打斷了這對愛侶。
當林卿卿看清站在他身旁的女人時,她的心涼了半截。
「白珍珠?真的是她嗎?」她喃喃自語著,轉頭再看看那兩個孩子。難道……不!她不允許,她已經在他身上花了那麼多心血了!不行,她絕對不讓任何人破壞!此刻的林卿卿震驚得無以復加,因為珍珠的出現很有可能宣告著她的失敗。
「林小姐,妳還好嗎?」珊瑚關心地詢問。
「沒……沒事,因為這兩天身體不舒服,人有些恍惚了。」她虛弱地笑了笑。
「可以吃飯了吧!我快餓死了。」翡裂帶著孩子們先朝餐桌攻進,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跟進。
「卿卿,要不要留下吃晚飯?」衛老爺子問她。
「不了,我還有事呢!」她拿起皮包向大家道別。在她還沒有做出破壞形象的事之前,她得趕快離開。
林卿卿的反應珊瑚全看在眼裡。她得防著她一點,看來好像還有事情會發生。
* * *
而此時的林卿卿心中懷著滿腔恨意離開衛家大宅。
這樣和樂的一家人,她成了什麼?外人嗎?
她努力這麼多年了,原以為她可以在白珍珠消失後取代她在衛剛玉心中的地位,但他就是怎麼也不肯讓她親近,反而更加封閉自己,對她一樣的疏離,而他的妹妹也是,從以前到現在只稱呼她「林小姐」!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因為他,她的每一個表現也是為他,可是他卻從來不曾把視線多停留在她身上一會兒,即使她曾經不擇手段地上他的床,他仍是不為所動。
都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原本衛爺爺已經和她父親談好準備要逼婚了,現在竟跑出了白珍珠!
「我恨你,白珍珠,你搶走了屬於我的東西、屬於我的頭銜、屬於我的幸福,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等著,我一定要想辦法修理你!」七年前她可以使計讓她離開他,七年後她一樣也可以。
* * *
早晨一陣吵死人的電話鈴聲直搗衛剛玉房內的私人專線,這時是早上九點多。
「喂。」衛剛玉深怕吵醒身邊巴著他熟睡的珍珠,刻意壓低了聲音。
都是爺爺,說什麼未婚男女不可以同住一室,他不曉得他們連小孩都有了嗎?昨晚他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珍珠騙進房間裡的,不曉得是哪個欠扁的傢伙一大早就打電話來擾人清夢。
只見電話那頭亂烘烘的,傳來熟悉的溫柔女聲。
「嗯……我知道了……嗯……好!」說完,就聽到對方一個又大又熱情的親吻聲。
衛剛玉掛掉電話,就發現珍珠睜著眼睛看他。
「吵到妳了嗎?」他笑著親吻她的額頭,因為珍珠的眼睛張得很大,一看就知道有心事,她一定是聽到最後那句話了。
她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偷聽的,只是話筒離她那麼近,尤其是最後那句「我愛你」說得特別大聲,還有一聲很大聲的親吻聲,就算她不想聽耳朵也不答應。
她很想問她是誰,難道……是他那個未婚妻嗎?
「剛玉……你真的沒有結婚嗎?」珍珠不安地再問了一次。
「妳要看我身分證的配偶欄嗎?我說過,除了妳之外,我是不會和別的女人結婚的。」他對她就這麼沒信心嗎?他也可是為她守了七年呢!
「可是她……」珍珠指著電話說。
「她怎麼?」他故意裝傻。
「她為什麼會說……」說到後來她的聲音都變小了。
「說什麼?」他故意問道。
「我愛你!」
「我也愛妳呀!」他立刻親了她一下。
「那你也愛她嗎?」
「嗯……很愛,因為她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女人。」衛剛玉正經八百地回答。
「你會不要我嗎?」她的眼神就像即將要被拋棄的小狗令人憐惜。
「妳覺得我離開得了妳嗎?」看到她手腳並用把他全身緊緊纏住,他想離開也難,再說,他這一輩子都不想離開她了。
「我不想再離開你了,我要獨占你一生一世。」那種痛一次就夠了,她已經沒有勇氣再痛一次了。
「歡迎獨占!就算要我的下一輩子我都樂意,不過為了公平起見,妳的獨占權也只能由我接收。」失而復得的愛,他要傾注一生去維繫。
「可是你不也愛她……」
「妳愛妳媽嗎?」他笑著問。
「啊?」怔了一下,珍珠噘著小嘴不滿地抗議,「你騙我!」
「我沒有,是妳自己胡亂吃醋的。」他吻了吻她的小嘴接收了她的抗議,「不過,我很高興哦!對了,媽說他們明天就會回家了。」
衛剛玉的這個消息,無疑是給了珍珠一記當頭棒喝。
他們會……喜歡她嗎?
他們對她的印象並不是非常好,所以才要求她離開剛玉,而今她又回到他的身邊……如果可以……上帝,請賜給她一個地洞吧!
「擔心什麼?他們一定會喜歡妳的,再說妳還為他們生了這麼可愛的孫子,他們一定會愛死妳的。」見她擔憂的神情,衛剛玉笑了笑。她是多慮了,家裡哪個人不喜歡她?珍珠這種質樸的個性是人見人愛,他父母一定會喜歡她的,他可是有百份之兩百的把握,尤其又多了兩個孫子,他那天性母愛氾濫的母親不愛死才怪。
「萬一他們不喜歡我……」她的憂心忡忡不是沒道理的。
「妳想太多了。」衛剛玉一點也不擔心。
是嗎?七年了,他們對她的看法改變了嗎?她是破壞剛玉和他青梅竹馬的第三者,他的父母會接受她嗎?
「少爺,樓下有白小姐的訪客,他自稱是白小姐的親戚,要見白小姐。」門口的管家傳話。
「好,我們等一下下去。」來者是客,再說又是珍珠的親戚,他得要好好款待人家才是。
* * *
如果說「怒目相向」是很好款待客人的方法的話。
衛剛玉這輩子從來沒有那麼後悔做錯一件事,他應該把珍珠綁在床上的,才不會讓這個滿頭金髮的「阿度仔」有機會親了他的女人一下。
「送客!」衛剛玉面無表情地告訴管家,然後帶經珍珠走進花園,他需要冷靜,以免自己的拳頭會不小心落在那人的臉上。
「剛玉,你在生氣嗎?」見他臉色不是很好,珍珠輕拉他的衣服。
「是,我是在生氣!」他坦誠的說。他何止生氣,簡直,快氣瘋了!
「你是在生我的氣嗎?」瞧他惡狠狠的樣子,她幾乎快忘了他生氣時有多可怕了,每次生氣好像都是因為她。
「我是氣那個自以為瀟灑的小白臉居然敢親妳!」他的聲音不覺間揚高了。當他們從樓上下來時,那個滿嘴甜心、寶貝的男人,一見到珍珠就衝過來想抱住她,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將她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恐怕早已羊人虎口。
「你是說傑利?他只是我的一個遠親表哥而已。」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因為她不小心受了傷,激起了他男人的保護欲,從此當她是溫室的小花直追著她跑,發誓要一輩子保護她。
後來她才聽說,傑利是那種有保護狂的男人,只要見到柔弱的女性就會不自覺的想要保護,無奈她長得就是一副欠人家保護的樣子,無論她怎麼解釋,傑利先入為主的觀念就是改不了,就這樣追了她好多年。
「親戚也不准親你,因為你是我的。」霸道的衛剛玉一把將她攬進懷裡,結結實實地給了她一個吻,就像要烙下他專屬的印記,直到她嬌喘不止,他才放開。
這個叫傑利的傢伙,他今天就姑且放過他一次吧!下次要是他再對他的珍珠不禮貌,他一定教會他「鼻青臉腫」的中文怎麼寫!
「剛玉,可是……他只有親我的手而已。」國外這種禮儀很普遍吧!雖然她並不怎麼喜歡這種接觸的方式。
「今天讓他親到手,下次呢?他一看就是那種會得寸進尺的人。」瞧他一身「貴」族氣息頗重,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再看就會發現他寫在臉上,對他的珍珠有不軌的企圖。
「我從來沒讓他親過。」離開剛玉七年,在國外的確有不少的青年才俊追著她跑,甚至不介意她有小孩,可是她的心遺落在他身上,對於其他男人,她從來就沒多留心。在她心中只有他的存在。
「那以後也不行,就連手也不行。」他就像打翻無數的醋罈子,味道酸到骨子裡去了。
突然間,珍珠噗哧一笑。這麼多年了,他對她的占有慾還是這麼強,如今她深刻感覺到他對她的用情至深,突然她覺得見他父母似乎不那麼可怕了,她愛這個男人,全心全意,她再也離不開他,如同他一般,所以,她要努力得到他們的認同。
「我愛你,剛玉。」主動地,她送上了她的雙唇以及她的嬌軀,將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加在他身上,她心底已經沒有任何芥蒂了,她愛這個男人,愛到無可自拔了。
「你是在道歉嗎?」送上來的可口香唇相當合他的胃口啦!
「只要你喜歡……」
「只要是你,我就喜歡。」不用再多的言語,他已由被動轉為主動,壓著她的身子抵著牆。
「剛玉,這裡是花園……」雖然她很愛他吻著她的感覺,可是大白天的實在不太好。
「我吻一下就好。」
「不要擠啦!」
「我的衣服沾到土了啦!」
不多不多,一個園丁、一個司機、兩個女僕、一個廚娘、翡翠、琉璃以及兩個小孩。
「你們在做什麼?」衛剛玉氣定神閒的問,珍珠則是躲在他身後。
天呀!她真的沒有臉見人了,在房裡也就算了,現在……嗚……她好想跳海溝,地洞的深度已經不夠她躲了,大家一定以為她是個隨便的女人。
幾個人一字排開,露出潔白的牙齒傻笑準備混過,總不能老實的告訴他們,因為知道有好戲可看,所以大家「樓上招樓下,阿母招阿爸」一起來看熱鬧嘛!呵呵呵!裝傻天下無難事!
「不說是吧?」衛剛玉瞇起眼睛,就如同以往的冷血可怕,眾人深知他公私分明,這下可能會被處罰了。
「我們在捉床……不是,在捉蟲。」翡翠急中生智大聲地說,只見其他人如同在黑夜中看到一線曙光,忙著點頭,差點把腦袋從身體晃掉。
「捉蟲是吧!很好,到日落之前要把花園裡所有的蟲全部給我捉乾淨,要是被我發現一只小蟲子,那麼……」衛剛玉難得露出笑容,卻把一群人嚇壞了,雖然每個人都期待他能有滿臉的笑容,但是這笑向來是賜給商場上的敵人,他們心知肚明這種笑容只代表著一件事,那就是有人要遭殃了,他在商場的冷酷無情可是眾所周知。
「我也要做嗎?」琉璃指著自己問。
「你也看到了不是嗎?」
嗚……她怎麼這麼倒媚,她只是「專程」路過,好奇嘛……她今天還有工作,那……看來只好請假了,比起大哥,老闆的威脅性就像螞蟻微不足道,翡翠這個超級掃把星真的只會招惹禍端而已。
「那我們呢?」兩個小孩故意裝可憐。
「這是你們偷看到雙親秘密花園的處罰。」
「為什麼……」兩人立刻像洩了氣的皮球,失望的叫道。
衛剛玉牽著珍珠的手走了,留下一堆人哀怨的表情。
今天是招誰惹准了……
wish26150 2009-5-9 01:16
第十章
琉璃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愛逛街。一大早就接到她大哥的吩咐,要她帶他心愛的女人,也就是她的大嫂去逛街買衣服。平常她討厭外出,因為很多人認得她,會對她指指點點,不過這次即使被騷擾,她也要出來。她陪珍珠逛,而兩個小朋友就由翡翠帶去玩,一下子就不見人影了。
「這樣真的好嗎?」望著鏡中的自己,珍珠有些不自在,除了貼身衣物外,這將成為她所有衣服中布料最少的一件了。身上這套價值不菲的小禮服,細肩帶裸背的設計,讓她的美背一覽無遺,珍珠白簡單的剪裁,使她看起來宛如公主高貴。
「加果再配上一雙細跟高跟鞋,那就美呆了,我的眼光不錯吧!」琉璃以藝術家審視一件完美作品的眼光看著珍珠,她自然又樸實的本質真的連她都會為之心動,還好她不是男人,否則鐵定被大哥當成敵人看待,誰都可以當敵人,就是不能惹到大哥,那太可怕了。
「可是……這太貴了……」標著天價的數字令珍珠實在買不下去,衣服對她來說好穿實用就好,她很少為自己治裝,全都是媽咪買的,她實在不了解真有必要買一件十多萬的衣服嗎?
「大哥說今天是重要的日子,爹地和媽咪要回來了,要把你鄭重的介紹給你未來的公婆,所以一定要正式,你可是代表大哥哦!把你裝扮得越美,大哥就越有面子,所以就別管價錢了,反正都是大哥送的,你就儘管買吧!喜歡的話,全都帶回家也可以,你覺得怎麼樣?」
「不用了,其實我的衣服很多。」
「呵呵!和你開玩笑的啦!既然是大哥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想想你拋棄他這麼多年,也該好好血拼一番,把這七年他該送的份一起要回來。」琉璃在一旁鼓吹著。
啊?這是什麼理論,是她拋棄了他,並不是他不要她耶!被害者是她大哥,怎麼說可憐的也是他,可是琉璃的口氣像是被害者才是她。
「哎呀,別猶豫了,就這麼決定了,反正是大哥付的錢,這對他來說只是小case而已。」比起她手上價值連城的戒指,這些就像小沙子,實在微不足道,若再加上大哥的一顆真心,那麼就無法比擬了。
「可……」
「小姐,這決定這一件了,包起來。」琉璃不給她反悔的機會,直接去付帳。嘿嘿,她敢保證大哥看到之後,一定會「滿意」她的選擇,滿意到會慾火焚身、會獸性大發、會一柱擎天……然後理智失控、道德淪喪、自制當機……真是令人非常愉快的期待。
刷完卡後,珍珠對於琉璃臉上那抹怎麼都揮不去的笑靨感到奇怪,為什麼她幫她買這件衣服她會這麼開心,而且還老盯著衣服看,好像要穿的人是她。
「琉璃,你很喜歡這件衣服嗎?」珍珠問道。
「喜歡,簡直滿意極了!」琉璃不假思索開心地回答。
「那麼送給你好了,我沒有關係的。」
「不行!」琉璃停下腳步,然後義正辭嚴地告誡她,「大嫂,為了大哥的面子,你一定要穿,我父母可是很注重外表的,你知道的,上流社會的人都是很重視這個的,我們都很喜歡你,為了大哥也為了你自己,一定要穿知道嗎?」最後一句,琉璃一個字一個字地鄭重告訴她。
開玩笑!上次的好戲還沒開始演就被罰捉蟲,這一次,一定要掀起軒然大波才行,這可是大哥自願派她來的,可不是她硬跟來的哦!
呵呵呵!假公濟私……真爽!
「啊!糟了!」突然間,琉璃叫了出聲。
「怎麼回事?」
「我忘了和人約好了,嫂子,對不起,我沒辦法陪你逛了,要回去的時候打個電話,司機就會來接你了。」琉璃留下她匆匆忙忙就走了。
一直到走出百貨公司,琉璃才放慢腳步。唉!真搞不懂,為什麼珊瑚要她中途落跑呢?
離珍珠遠遠的地方有一個人影一直在跟蹤,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一看到琉璃離開之後,嘴角就露出一個逮到好機會的好笑。那個人正是林卿卿。自從白珍珠出現,她就當她是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曾經找過不良少年綁架她,想給她一個教訓,怎麼知道那些肉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被衛剛玉打得鼻青臉腫,還好他不知道是她暗中策劃,因為怕事跡敗露,因此她暫時按兵不動。
之後,她命人打電話騷擾白珍珠,幾個月後,在一次偶然的機會遇上她,她發現她竟然懷孕了!眼看著衛太太的寶座即將要讓人,於是她命令家裡的管家夫婦,假扮成衛剛玉的父母,動之以情逼退白珍珠,就在衛爺爺生日的那一天,也就是衛剛玉正式繼任總裁的那一天,他失去了她!
本以為憑她的美貌、溫柔可以乘虛而人占領衛剛玉的心,怎麼知道他像是千年冰山,不但凍住自己,甚至拒絕別人,又以為,她可以用時間換取空間,怎知,耗在他身上的光陰已經七年……她恨呀!在她努力想讓白珍珠消失之際,她竟然又回來,怎麼可以讓她輕而易舉毀掉她多年的努力!
林卿卿咬著袖子,恨得差點把衣服咬下一塊。
而林卿卿作夢也沒想到會有人跟在她後面,一個好奇的人——傑利。在見不到Jane,他決定守……樹待……狗嗎?還是貓?或是雞……隨便啦,反正是什麼動物的就是了,他的運氣真好,看到那個差點揍了他的男人開車出去後,沒多久就發現Jane要出門了,可是奇怪的是,竟有部車跟在她們後面,看到這樣的情景,傑利忍不住跟了上去。
台灣的女孩子真奇怪,為什麼一直咬著自己的衣服,難道是餓了嗎?餓了可以吃飯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黃雀之後呢,還有一個身影,正微笑的看著這一切,彷彿一切都在預料中。
珍珠本來對逛街就沒有大的興趣,在看了幾家店之後,她沒了興致,於是她去找翡翠和孩子們,卻沒有遇上。早知道,她應該帶著翡翠的手機號碼,算了,台灣她比她熟,孩子和她在一起她也放心,於是她想先回去準備。看到她落單,身後的林卿卿露出惡毒的笑容。
哼!前面幾次的不成功全都因為假別人之手,這一次她要自己來,讓她受傷或殘廢,看看衛剛玉還要不要她。正在她盤算著如何下手時,老天就給了她一個好機會,見著珍珠正要下手扶梯,她雙光一閃。電視新聞不是曾報導嗎?有人因為不慎跌落手扶梯而導致終生殘廢。
她追上前去,四周正好沒人。嗯……真的要下手嗎?林卿卿遲疑了一下。這一推下去她會不會死?如果會,她不就是過失殺人嗎?她只想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並不是真的要她死,只要殘廢就好了,再說,她一推就跑走了,可……可是,萬一有目擊者怎麼辦?她可是有頭有臉的名門千金,居然做出這種事,她會被人恥笑的,怎麼辦?正在她猶豫不決的當下,一個小孩從她身後撞上,害她重心不穩一路滑下手扶梯,而在她前面的珍珠早已下到下一層樓了。
「咬?是地震了嗎?」珍珠聽到一聲巨響,記得台灣前不久還發生過大地震呢!而摔下手扶梯的林卿卿被一位好心的中學生扶起,「這位太太,你沒事吧?」
太太?林卿卿直想尖叫。她是小姐!正值青春年華的小姐!竟然叫她太太,簡直是有眼無珠。
「你叫我什麼?」林卿卿不敢相信,再問了一次。
「太太呀。」
「看清楚,我是姐姐。」忍著疼站起,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形象、形象,她林卿卿可是出自名門,即使遇到這種凡夫俗子還是要顧及形象,雖然現在的她很狼狽,衣服勾破了,頭髮亂了,手臂上有些許擦傷,但看來情況還好。
糟糕,白珍珠要逃走了。林卿卿連忙追了出去。她害她摔傷,她一定要她償還這筆帳。出了大廳,她看到白珍珠正在等紅燈過馬路,她絕對不會放過這一次機會,尤其這裡人這麼多,一定看不出來是她推她的。
如此想著,林卿卿站在珍珠的後頭,她決定要推她去撞車,可是,現在車這麼多、速度又快,隨便一部車都有可能將她壓扁,不行,她沒有要害死人,只要受傷殘廢,衛剛玉不愛她就可以。在天使與惡魔,良知與怨恨的交戰下,天使終於落敗,良知也泯滅了,那只帶著怨恨的惡魔之手用力的推了過去。砰的一聲!,一個女人的身體就這樣大刺刺地投向馬路的懷抱,而且還是五體投地,而快速通行的車子緊急煞車停下來,駕駛人搖下車窗,很「熱情」地奉送「問候」她家人的「祝福」。
「阿婆,這是你的東西。」珍珠蹲下來幫一個老婆婆撿掉了一地的菜,不曉得為什麼,站在她身旁的婆婆,手上的塑膠袋突然破掉,好心的珍珠立即彎下腰去撿,就逃過了林卿卿的那一推。
怎麼又是她?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正是害人不成反自害的林卿卿,因為她這一用力,沒推到大,就這樣整個人跌到大馬路上。有好心人士立即打電話叫救護車,而一個外國人衝過來立刻查看她的情況。
「小姐,謝謝!」接過珍珠交給她的菜,老婆婆道謝著。
「不客氣,阿婆,要小心哦!」珍珠才站起來突然發現對面馬路有一對很眼熟的人,她立即狂奔而去。
沒人知道,可裝三公斤的袋子,才裝了三把青菜、兩顆水果而已,為什麼會突然破掉。
「呵!算是大功告成了!這樣也促成了一對佳偶,大哥和大嫂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撥雲見日就是今天了,珊瑚暗忖道。她也該回去,選個好位子看好戲!
「伯父、伯母!」珍珠追上去,叫住那對夫妻。
「你是誰?」那女人看了看她,想不出她什麼時候認識這麼一個漂亮的小姐。
「我是白珍珠,七年前見過一次面記得嗎?」雖然那一次的見面並不是很愉快,但她已經決定要讓剛玉的父母喜歡她了。
這真是一個巧遇,剛才她打電話回衛家,威廉斯爺爺告訴她,剛玉沒有接到父母,不過他們有打電話回去,說他們要去一個地方,會晚一點回去,沒想到竟讓她在路上遇著了。
「白珍珠……七年前……」男人努力的回想。
「家裡說剛玉沒有接到你們,我請司機來載,正好我們可以一起回去。」
「回哪裡?」
「回衛家呀!」
「衛家……衛剛玉?那個衛氏珠寶的總裁?」女人終於想了起來。七年前他們奉小姐的命令要他們夫妻去騙這個小姐,誰想得到七年後竟碰面了呢?這下可慘了,要是去衛家,豈不就穿幫了嗎?真倒霉,今天好不容易和丈夫一起休假出來逛街,竟遇上這種麻煩事。
「不必了,我們自己回去就好了。」女人推辭。
「我知道我給你們的第一印象不好,不過,我希望你們給我一次機會,我是真心愛著剛玉。」她不會再逃避了,不管他們喜不喜歡她,她會讓他們看到她的誠意的。
「咦?這不是Jane嗎?真的是你!」一名美婦人高興地叫了起來,看到珍珠開心地抱住她,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女兒。
「艾希阿姨!艾力克叔叔!」見到這兩位她媽咪的好友,疼她的長輩她就有說不出的高興。
「你們不是在英國玩嗎?怎麼會在台灣?」
「你忘了我們住在台灣嗎?聽你爹地說你人在台灣,我們剛才去你住的飯店,可是沒有登記你的名字,你換了另一家飯店嗎?」長相斯文的艾力克關心地詢問,她一個女人帶了兩個小孩,又到人生地不熟的台灣,早知道他就通知家裡的人去接她,也好有個照應。
「不是,我住在……我男朋友家。」
「男朋友?天呀!Jane你終於肯交男朋友了,以前要幫你介紹你都不要,你一定要介紹你的男朋友給艾希阿姨認識,是哪個幸運的男人讓你看中了?」艾希高興地幾乎想抱住她,她從好友芸芸那裡知道Jane的追求者很多,可是她卻從未動心,這個可以讓她放下世俗禮教而住進他家的男人,在她心中一定是非常特別的。
「這就是我男朋友的父母,我們正要回去。」珍珠跟他們介紹。
「你們好,我們是Jane父母的好朋友,相信你們的公子一定相當出色,不知道怎麼稱呼?」
「衛。」男人簡短回答。
「原來是魏先生和魏太太,我叫艾力克,這是我太太艾希,不曉得方便到府上作客嗎?」他們實在太想見見讓Jane動心的男人,衝動之下,艾力克問道。
他們很勉強地點個頭。珍珠高興的說:「太好了,你們就像我另一對父母,我真想把你們介紹給他。」除了父母之外,這對長輩對她也是關愛有加,尤其在她生下孩子後,他們對她的關懷備至,還經常送各地的東西給她。
「喂,老公,怎麼辦?」女人悄悄問道。
「等一下,乘機逃走。」那中年男子小聲回應,並開口說:「對了,我突然想上廁……」
「車子來了,我們一起走吧!」沒有聽到他的話,珍珠熱切地招呼。幸好開了部大車來,否則就坐不下了,來接她的是臨時司機,因為原來的司機去接剛玉的父母還沒回來。
「魏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哪裡的話……」對方生硬地回答。
車子就這樣駛向了等待著審判他們的命運。
時間每過一秒,這對如坐針氈的冒牌父母痛苦也就多了一分,望著窗外掠過不熟悉的景象,他們的心情更是忐忑不安。傳說中的衛剛玉在商場上的名號可是冷血得嚇死人,只要是人都知道不要去惹毛他,因為他對待敵人可是不會留情,七年前他們所做的事不曉得惹毛他的程度有多少?
如果他們知道對衛剛玉來說,他們的所作所為害得他失去了全世界,他們可能會跳車來謝罪。
當車子停好熄火的那一刻,除了珍珠下車之外,其他四個人就像化石動也不動。這對假父母面有難色地僵在車子裡,心中想著如果可以,他們真的願意躲在車裡一輩子。而艾力克這對夫妻則是震驚得忘了下車,此地的景象竟熟悉得有點陌生,因為真的好像……盡責的司機——一開車門請下他們,才讓這四個人回過神來。二樓的陽台上,趴著兩大兩小,熱情地向他們招手,全都露出大大的笑容。
「媽咪,艾力克爺爺,艾希奶奶,我們在這裡。」兩個小孩高興地搖著手。
「爹地,媽咪!」翡翠和珊瑚也開心地向他們招手,然後兩大兩小就轉過身子往樓下跑。
走進屋內,衛剛玉正好坐在客廳,瞧見珍珠出現他立刻迎上去,珍珠則是習慣性地投入他的臂彎之中。
「你猜我遇見誰了?」珍珠開心地指指身後的人。
「爸?媽?還有你的客人嗎?」衛剛玉問道。
「這位是艾力克叔叔,這位是艾希阿姨,他是我的男朋友衛剛玉。」珍珠為他們介紹,臉上掛著十足幸福的小女人表情。
「艾力克叔叔?艾希阿姨?那另外兩個是誰?」衛剛玉的聲音聽起來十分不對勁。
「誰?剛玉,你忘了自己的父母嗎?」珍珠不可思議地問,如果是傑利的話,她一定以為他在開玩笑,可是剛玉不是這種會捉弄人的人。
「這種事可以忘嗎?」衛剛玉為她的問題感到好笑,雖然他們的父母在孩子的默許之下「拋家棄子」多年,但總不至於見到人不認識吧!
「可是,你明明問我他們是誰。」
「他們到底是誰?」
「你的父母呀!」
為什麼珍珠一口咬定這對他不認識的人是他的父母?
「你見過我的父母?」什麼時候?
「見過,七年前他們曾經拜託我離開你,就在你——」糟糕!她怎麼又很誠實的把她最不想告訴他的事說出來了呢?天呀!到底什麼時候她才可以改掉這個「美德」?嗚……她好想哭,她給他們的印象一定更差了。
「老公,我是不是生了一個兒子也叫衛剛玉?」艾希搖搖身邊的丈夫,像是突然失去了記憶。
「沒錯,我們是有一個兒子叫衛剛玉,我姓衛你忘了嗎?你還是衛太太呢!」他提醒她。
「那我們是真的回家了,不是我的錯覺羅?」她再一次向他求證。
「不是,剛才還看到你思念的女兒珊瑚和翡翠不是嗎?」他再一次默點頭。
「可是,他們是Jane男朋友的父母,而Jane的男朋友是衛剛玉,可是我們的兒子也是衛剛玉不是嗎?」她撫著頭,這麼複雜的關係……
「爹地,媽咪!」翡翠和珊瑚見到許久不見的父母立刻投進他們的懷裡享受久久一次的親情。
「艾力克爺爺,艾希奶奶!」兩個孩子則是擠進他們之間想博得一些注意力。
當四個人全巴在這對中年男女的身上時,珍珠真的愣住了。難道說……「天呀!這是怎麼回事?」
所有的人都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過,衛剛玉沒有遺漏珍珠剛才的那些話。
「他們去拜託過你離開我?」他指著站在門口,開始瑟縮發抖的夫妻,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平靜,他有預感這兩個人一定和珍珠離開他有重大的關係。
「剛玉,他們真的不是你的父母?」雖然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她仍不相信的再問一次。如果說剛玉不認識自己的父母,總不會連他的妹妹們也認不得吧!在他們投進艾力克叔叔和艾希阿姨的懷中時,她就應該明白的,只是這事未免也巧得太離譜了吧?
她認識的威廉斯爺爺,是爸爸的朋友,沒想到竟然是剛玉的爺爺;而對她疼愛有加的艾力克叔叔和艾希阿姨是媽咪的朋友,竟然是剛玉的父母!是上天汪定他們之間的關係永遠也脫離不了嗎?
「要我滴血認親嗎?」
「那麼……他們是誰?」這對七年前自稱是剛玉父母的人到底是誰?這大概是所有人的疑問吧!
當所有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他們實在很想說自己只是路人甲、路人乙,但是見到衛剛玉那雙冷峻的眼睛,像是看穿了他們,就只能發抖的說出幾個字。
「我……們……是……」
「咦?大家都回來了。」正好回到家的衛老爺子,目光掃到這對假冒的父母時,他脫口問道:「為什麼林董的管家會出現在我們家?」
「很好!我想,你們是不是該解釋一下所有的事情了?」衛剛玉面無表情地命令他們。
事情終於水落石出了!
* * *
「我說過,永遠不准逃離我。」衛剛玉歎了口氣,無奈地再一次聲明,他的女人總是沒學會這一點。
在得知所有的真相後,珍珠第一件事就是想逃,因為她覺得自己好笨被騙了,對方隨便說是他的父母她就相信了,如果當初她願意找剛玉談一談,而不是自己決定的話,說不定就不會有這七年的分離了,其實,只要她多留意一點就會發現,這對冒牌的父母,無論相貌、氣質或者是談吐,都遠不及正牌的。
「剛玉,對不起。」珍珠用力地咬著下唇,不讓眼淚掉下來,可是,一觸及衛剛玉溫暖的胸膛,淚就無法抑止地奔流。
「傻瓜,又不是你的錯。」衛剛玉哄著她,像抱個嬰兒將她擁在懷中,其他人見狀全自動消失,把客廳留給這對因烏龍誤會而分開多年的情人。
這個錯他會找該負責的人來算的,他衛剛玉可不是慈善家。
「下次別再為這種無聊的理由離開我了!去他的門當戶對,什麼身分問題,對我來說,你就是你,我要的是你,不是你的背景,在你愛上我之前你不也不知道我的背景嗎?所以,當老天把你送到我手上時,我是何其幸運呀!就算全天下的人反對,也動搖不了我的決定。」她是他這輩子唯一想自己決定的事,因為,未來他想自己掌握。
「可是……我害了你……」這些年來他過著什麼樣的日於,她多少從三姐妹那裡得知,他把自己推進孤獨的最深處,這種痛苦她太清楚了,因為她何嘗又不是如此,只是她幸運多了,她還有父母、孩子、爺爺奶奶……
「唉!你是害我匪淺,讓我這七年來每每在聖誕節裡找尋你的身影,眼光不自覺梭巡著穿白衣的女孩。白天,你總會莫名跳到我的腦海阻擾我的思潮,到了晚上,更變本加厲霸佔我所有的心靈。曾經,我想恨你,因為你帶走屬於我的一切,本該是屬於我的心,卻在第一次就遺失在你的身上;本該是我的情,卻一點一滴流向你,而我無力阻止,甚至在你走後,對你的情感依舊一點一滴從我身上脫離,我知道,我愛你甚過恨你,只希望上帝能有一天良心發現把你還給我。」
「剛玉……」面對柔情款款的告白,她心疼不已,親耳聽到是另一種痛楚,他是這樣愛她深情無悔。
「也許是上天可憐我吧!雖然晚了七年,但是他還是把屬於我的幸福還給我,沒有你,我的人生就不算完整;沒有你,我的生命就沒有意義;沒有你,我就再也不是我,因為你的手心裡掌有我的全世界。」衛剛玉握著珍珠的手鄭重的落下一吻。
「這樣的你我怎麼可能不愛呢?」珍珠將自己全身的重量投給他,與他緊緊相擁。這個男人的一切屬於她,她在佛前到底修了幾年呢?她是何其幸運呀!
「我說過,這世界上只有我可以帶給你幸福。」
他依舊是最霸道的情人,但是她喜歡他的霸道,喜歡他一切的一切。
「剛玉,我好愛好愛你,用我這輩子來愛你都嫌不夠。」
「那麼你願意把下輩子、下下輩子還有下下下輩子,都一起給我嗎?」
「我願意!」
就像雨過天晴,撥雲見日,這段戀情終於有了美好的結局,最後當然要王子和公主以接吻來做結束不是嗎?但是,這兩個人好像有點磨,怎麼老抱在一起卻不親嘴呢?他們不曉得剛才自動清場的觀眾正「光明正大」的躲在角落裡等著看結局嗎?
每個人都伸長頸子觀望中,到底什麼時候可以看到「The End」呀,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他們不會再笨得自動現身,更不可能直接叫男女主角,「喂,快親嘴!準備收工了。」之類的話,總之,急死人了!
「怎麼還不親下去呀?」這個最急的人竟然是口口聲聲不准他們同住一間房的衛老爺子,他的血壓都快升高了。
「老公,你要不要去教教你兒子,他好像太『閉塞』了一點,和你還真不像。」正牌的衛夫人問老公。
「不用我教,沒看到孫子都兩個了嗎?想必兒子的功力大概不在我之下哦?」
「真沒想到我們家少爺原來是個多情種,好感動哦!」
「是呀!少爺真是癡情,老天果然有眼。」
「要是我老公有他的一半我就滿意了。」
「是哦!你也得要有少奶奶的一半才行。」
幾個人嘰嘰喳喳在後頭髮表高見,因為這輩子第一次看到少爺說這麼多話,而且對像還是個女人!哦!實在是令他們感到無比的興奮,大伙在這工作幾十年,值得了!
「只是他們到底還要磨多久呀?」翡翠發問。
「不如我們來打個賭。」珊瑚對大家提議。
「什麼賭?」
一聽到賭,凡是人眼睛都會變得銳利,頭腦也會變得清楚,情緒絕對變得衝動。
「隨各位下注了,我做莊家!」
「好,我賭他們會親嘴,一千元。」
「我也賭是!兩千元。」
「我賭他們會一直抱下去,兩千元……」每個人說出結局的可能性,然後將賭金交給珊瑚,最後,她的手上有著幾萬元的現鈔,所有人都參加了賭局。
「珊瑚,你說呢?」翡翠問道。
「我說呀!呵呵!」她先是神秘的笑了笑,然後將鈔票放進自己的口袋裡,對大家宣佈,「我說呀!大哥等一會兒就會走過來,然後我們會跑得一個人不剩,什麼結局也看不到。」語畢,她帶著那種每次都說中的自信笑容先行離去。
「啊?」當所有人還在發呆中,一個不懷好意的身影已經靠近。
「最近大家好像都太閒了是吧巴?」如珊瑚所料,衛剛玉走了過來。
大伙像一群聚集的攤販,見到警察一來,立刻一哄而散。
「奇怪,為什麼連我們都要跑?」衛剛玉的父母邊跑邊覺得奇怪。
結局?你說呢?
wish26150 2009-5-9 01:16
尾聲
除了聖誕節之外,衛家難得如此熱鬧的辦宴會,這次很特別,因為衛家人全都到齊了。
今天是正式向外界介紹總裁大人的日子,那位傳說中的夫人已擄獲冷血的衛總裁七年之久,因為老天有眼再度讓他們相會,這樣的八卦已成為近日的熱門話題,大家都想見見總裁夫人的廬山真面目。
以衛剛玉的個性實在不願把珍珠介紹給外人認識,因為他自私、小氣,不願意別人把過多的眼光放在她的身上,尤其是那種愛慕或者是有企圖的男人,因為她是他的,要不是這麼做可以使許多女人對「衛太太」位子的死心,還有正式公告世人,她是他的,他才不會同意舉行這場宴會。
「大哥,我勸你最好去接嫂子下來,否則在你還沒慾火焚身之前,會先怒火攻心,大開殺戒的。」珊瑚在他身旁給他一個良心的建議。
衛剛玉並不太懂珊瑚話中的意思,但是他的腳已經先行一步朝他的房間邁去,珊瑚怪異的笑容讓他不安,非常的不安。
在樓梯間,他遇上了琉璃,她瞧見他就想躲,一臉做賊心虛的模樣。
「珍珠呢?」
「等一下就出來,我先下樓去幫忙招呼客人。」琉璃心虛的笑著,一溜煙就不見了。
有鬼,一定有鬼,琉璃向來不太喜歡招呼客人這種事,能跑多遠就多遠,怎麼突然這麼自動?難道良心發現?
不可能的!
房門一開,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踩著三寸細高跟鞋搖曳生姿走到他面前,他不禁眼睛一亮,這樣嫵媚的珍珠是他不曾見過的,尤其那襲白色的小禮服該死的將她的身材表露無遺。
天殺的!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拿這種衣服給她穿,光是她走向他這幾步他都快受不了了,更何況是等一會兒她要穿這件衣服認識其他人。
「漂亮嗎?」珍珠站在他面前不太確定的問,表情顯得有點不安。他似乎不太喜歡,因為他的眉頭皺在一起。
「漂亮得讓我想扛著你現在就進房間。」衛剛玉說出真心話,擁住她親吻。
不碰還好,一碰之下他才發現,他的手掌心下竟然是一大片的雪白柔嫩的肌膚,足以令所有男人獸性大發。
「該死!」這還能叫衣服嗎?只是一塊破了一個大洞的布,根本是想引人犯罪嘛,他決定了。
衛剛玉摟住珍珠走向臥室。
「你忘了什麼東西嗎?」他們不是要去和客人打招呼嗎?怎麼回到他的房間了?
「我是個全天下最自私、最小氣的男人,我不要我的女人把她的美麗和性感分給別人,我決定要獨享!」隨他們去說吧!他不想出去了!
衛剛玉鎖上門,還把電話線全都拔掉。很好!這樣就不會有人來打擾了。
「那你的客人怎麼辦?」
「他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現在我已經受不了你的誘惑了。」他的聲音因情慾而低啞,教珍珠身體泛起一陣戰栗。
「可是……」
「你以為穿成這樣我可以無動於衷陪你一個晚上嗎?全天下的女人唯有你誘惑得了我,而我也甘心為你沉淪……」毋需再多的言語,只消幾個吻,衛剛玉就輕易地挑起珍珠的熱情,吻得她忘了身在何處,也忘了樓下還有一大票賓客正在等著兩位主角的出現,對他來說那些統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得先解決他的需求。
至於琉璃嘛!嘿嘿嘿……就不用多說了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