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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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彈在特雷茲推算的時間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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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爆過程就如同特雷茲料想的一樣，先是油布燒完，接著是瓶中的油，然後蠟油融化、紙團著火、引燃雷管，最後火藥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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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爆炸的威力遠比特雷茲所想的還要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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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爆炸的瞬間，空無一人的廚房幾乎被掀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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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巨響，磚塊砌成的大竈向外炸開，粉塵和瓦礫齊飛，闖進空蕩蕩的起居室，要不就打在天花板或對面的牆壁上，然後又彈回來碎裂成更小的石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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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爆炸掀起一陣狂風，把流理台上的餐具和器皿全數掃落在地。才做到一半的蘋果派則是連餅帶盤高高飛起，在空中轉了四圈半，就因爲離心力而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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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彈瓶裏沒燒完的油四處飛散，在廚房裏每個角落引發小火災。不知是誰脫下的圍裙最先著火。接著是木頭砧板。最後連窗緣也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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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的窗戶玻璃也逃不過爆炸的波及，幾乎無一完好。濃煙就這樣冒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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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爆炸發生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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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訊室的地面搖晃，窗戶也喀喇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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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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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裏驚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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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樓下。是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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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還是一樣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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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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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歐娜被爆炸聲和震動嚇得不知所措，而班奈迪卻是驚慌得想要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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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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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將他壓回椅子，然後打開房門，對著門口以及在一樓門廳看守的男子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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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廚房看看！失火的話就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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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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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又對著從宴會廳走出來的兩名男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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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廚房。一個人去就好。其他人繼續看守人質。有人反抗就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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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做完指示，艾柏回身面對偵汛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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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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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好像有什麽東西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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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勞裏的問題之後，接著問坐在前面的班奈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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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房子有用瓦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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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搬瓦斯桶進來太麻煩了，所以現在還是用木柴和煤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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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爆炸就有點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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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當場斷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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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這麽說……”班奈迪無奈的歪了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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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在爆炸發生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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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在爆炸源的對面，特雷茲和那個拍他肩膀的人並沒有感受到那麽大的沖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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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消失之後，特雷茲才發現身後的人是莉莉亞，不禁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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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你來這邊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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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我自己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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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也不甘示弱的回吼。特雷茲噴了一聲，馬上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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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爬上去了！你馬上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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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沒人看守玄關。特雷茲跳出藏身的屋角，開始沿建築物南側右端的排雨管往上爬。在鐵制的水管外適當的間隔上釘有固定鐵件，可以充當扶手兼立足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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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手腳並用，利落地爬上排雨管。隨著有節奏的軋軋聲，他很快來到三樓的陽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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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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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力一跳，從相距一公尺遠的牆壁跳上陽台，順利著地。－ “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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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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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特雷茲還沒站起身，就被後方的莉莉亞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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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同樣方式爬上來的莉莉亞，也和特雷茲一樣跳上陽台，不過卻是撲在特雷茲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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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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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手不及的特雷茲，前胸撞在陽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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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莉莉亞？你、你幹什麽啊！爲什麽要跟來？我不是叫你逃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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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我在下面一定會被發現的！他們會出來搜尋的！那是探照燈啊！我很怕耶！萬一死掉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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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來更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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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玩命的躲貓貓呀！我想起我很怕躲貓貓啊！以前跟媽媽玩的時候，媽媽還曾經用長長的金色頭發把臉遮起來，用手電筒從下面往上照，然後打開衣櫥門說：‘抓到你了。’害我嚇到哭出來耶！我還得了好久的金發恐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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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發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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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這種個人的心靈創傷，跟現在無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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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呆的特雷茲依然很冷靜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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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啦！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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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大吼大叫之外，還付諸實際的攻擊行動。莉莉亞掄起雙拳，連番朝特雷茲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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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好痛！別打我！好啦好啦！住手……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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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打的人求饒了。不過莉莉亞還是等到打個痛快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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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了，還是快進屋裏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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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唉！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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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這才站起來，往前走幾步，拉開通往走廊的門。面前的是一片漆黑的三樓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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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大衣脫下來。濕衣服都丟在陽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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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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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和莉莉亞快速脫掉大衣、帽子和手套，還把靴子也脫了。將衣物堆放在陽台的隱蔽處之後，便一前一後溜進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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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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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廚房裏，三名男士望著眼前的慘狀錯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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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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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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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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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淩亂的程度，恐怕重建還比收拾要來得快些。磚塊、餐具和材料飛散各地，碎裂的磚塊嵌進天花板，到處可見油在燃燒。室內一片霧蒙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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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回到門廳，直接喊了樓上偵訊室裏的艾柏。艾柏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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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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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亂得不像話。很多東西都著火了，最好馬上滅火——滅火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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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回到房裏，簡短向班奈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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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用滅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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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做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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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那麽多，快告訴我東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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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奈迪便回複“門廳樓梯下的儲藏室裏就有”。艾柏立刻轉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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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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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士們用台車推出巨大金屬瓶裝的滅火器，一回到廚房就噴灑滅火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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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鍾後，一名男子到偵訊室回報。他的戰鬥服上有滅火劑所留下的白色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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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的火已經全部熄滅。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在大竈裏爆炸，把油炸得各處都是。大竈整個炸開了，碎磚塊甚至飛到廚房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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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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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陷入無言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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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搞的？女王，你該不會是烤了一個有炸彈的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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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裏向一臉訝異的菲歐娜問道。菲歐娜沒回答她，迳自問了別的問題：“有人受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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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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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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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菲歐娜歎了一聲“幸好”，勞裏啐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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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假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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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艾柏轉向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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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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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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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不可以再到屋外搜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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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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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保險起見。請您准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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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裏著艾柏的嚴肅神情，停了一會兒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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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也去。審問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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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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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答道，並從腰際拔出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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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拇指扳下擊錘，打開保險，露出表示可擊發的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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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樣子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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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必兩個人一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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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嘛！我可是怕得要死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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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哎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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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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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到門把了。不過，這倒告訴我門口到了。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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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和莉莉亞在漆黑的三樓走廊上爬行，來到一扇1’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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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推開門進去，莉莉亞也跟在後頭。多虧房間裏鋪著厚地毯，他們沒有發出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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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的窗簾都拉上，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卻聽見特雷茲窸窸窣窣寓的摸索了一會兒，然後悄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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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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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光點與聲音同時亮起。那是在迷你手電筒前加上紅色濾鏡所發出來的光。看見有光，莉莉亞便向特雷茲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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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莉莉亞還沒想到，爲什麽特雷茲能夠只靠摸索就在“女王夫婿的房間”裏找到這麽小的手電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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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無線電，無線電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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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到最要緊的事。紅光只能照到極小範圍，莉莉亞看不出整個房間長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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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把光線移到位于房間一角，延伸到天花板的大衣櫥，慢慢的把衣櫥打開。右半邊都是衣服，在幾可容人藏身的空間裏，挂著好幾件男用大衣和皮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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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半邊則是書架，有一排一排的書籍。無線電就擺在其中一格。長寬約五十公分的無線電，正面有許多調頻的刻度計和旋鈕，上面還有喇叭，側面挂著耳機，前面伸出一根麥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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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紅光照映下，無線電機顯得有些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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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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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發出單純的贊歎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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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蹲跪在無線電前面，打開主電源的開關。幽暗的房間裏隨即浮現一個昏黃的橘色光點，同時聽見低沈隱約的運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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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趕快找救兵！解決那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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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還不能馬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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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語中帶著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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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只好默默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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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的屍體果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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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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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右手持手槍、左手拿手電筒，和另一名手持短機關槍、體型較瘦的男子站在一起。那人別著「傑克”的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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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穿著戰鬥服，戴上附有護耳罩的戰鬥帽，站在建築物北側的地基。腳邊躺著一具裹上窗簾的老翁屍體，是剛從雪地裏拖出來的。當時跟屍體一起跌出窗外的中年婦人卻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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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故意的。她們故意激怒大小姐，好讓她打破窗戶。雖然會被擊中，卻可以趁機從破窗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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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艾柏的話，傑克一面警戒四周，一面驚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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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從好幾公尺高摔下來，在空中利用老爺爺的屍體做緩沖，保護自己免于摔死？真是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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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當過皇室警衛的人。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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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表現情緒的艾柏，這時也微微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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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咕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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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爲了女王，連死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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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人是全世界最優秀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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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該不會是下山通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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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的語氣裏有些許焦慮，不過艾柏卻十分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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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可能。在那種狀況之下，我不認爲她能走那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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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剛才的爆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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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爲了破壞，也不是縱火。應該是掩護。從時間間隔看來，她設置了限時裝置，所以很可能還在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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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武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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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不過就算武裝齊全，一個人也是救不了女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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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那她趁著剛才的爆炸埋伏起來了嗎？巴士那兒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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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關有人看守，不太可能讓一個受傷的女人溜過去，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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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一邊說著，一邊朝西北方屋角走去。莉莉亞和特雷茲的足迹已經被積雪掩蓋，又被炸飛的瓦礫破壞，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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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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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尖的艾柏還是發現了。莉莉亞跌倒時摔出去的另一個炸彈背袋就落在不遠處，雖然已經半埋在雪裏，但還有一小塊肩挂帶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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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小心翼翼的撥開積雪，挖出背袋，在確定沒有陷阱之後打開背袋。看見破布堆裏的玻璃缸時，他立刻顯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接著示意傑克來看，而傑克也是馬上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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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哪裏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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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說道。傑克歪頭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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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哪裏？我們剛才都巡過了，這棟房子裏沒有這種東西。地下室也看過了，幾乎都是些食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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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個構造很簡單，限時性也很短，頂多只有幾分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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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人還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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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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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正在偷看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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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沒回答，只是把手電筒交給傑克，他自己則把手槍扣上保險、塞進腰帶。接著只花不到十秒鍾，就拆開特雷茲制作的土制炸彈，把裏面的油倒在雪上，將中間的火藥瓶用力扔向森林。瓶子擊中遠處的樹木，應聲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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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手電筒，掏出手槍，艾柏踏上建築物西側的石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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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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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被炸飛了，地基的石塊也有點歪斜。艾柏走過平台，傑克跟在後面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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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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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計劃進行。在審問女王的同時保持警戒狀態，等雪一停就出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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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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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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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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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想在臨走時被人從後面開一槍。再徹底搜查這棟房子——尤其是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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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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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高興的說著，同時戴上耳機。由于耳機只有一副，所以莉莉亞沒得用。特雷茲取過麥克風，按下通話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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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斯特機場管制官。快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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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幾乎是貼著麥克風講話。講完之後放開通話鈕，等了三秒鍾左右。若是有答複的話，應該會傳進特雷茲的耳朵裏，但是卻見特雷茲有什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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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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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問道。特雷茲又試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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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斯特機場管制官，聽得見嗎？快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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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斯特機場管制官，聽得見嗎？快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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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的聲音從無線電的喇叭裏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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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湖面的冬季機場上只有一間小而堅固的房屋。那是管制室兼值勤中心，每到冬季才用雪橇拉到這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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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裏隨意擺著桌椅，還有一架大型無線電。室內只有微弱的照明，卻沒有半個人影。窗簾也都拉了起來，煤炭爐孤伶伶的溫暖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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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有人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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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又響起特雷茲的聲音。這一次，牆上的門打開了。一個年約四十、身著厚呢西裝的男子回到房間裏，手裏拿著一個冒著熱氣的馬克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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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至少讓我好好泡一杯茶嘛。應該要再泡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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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制官嘀咕著走過房間，來到無線電前的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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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嗎？聽見了馬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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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的聲音顯得十分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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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聽到了。大雪下成這樣，你也不能降落。要是燃料不夠的話，就放棄今天的慶典，到埃裏特沙去降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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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制官誤以爲這通無線電來自空中，心想八成又是一架想在雪中降落的飛機，便獨自念了好長一段。碎碎念完才把桌邊的麥克風拉到自己面前，按下通話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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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裏是郡斯特機場。我聽見了。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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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通了！管制官，你聽好！要仔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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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特雷茲的話，管制官又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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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這麽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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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皇室離宮遭到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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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喇叭中傳出來的聲音忽地沒了。只聽得一個突兀的聲響，通訊隨即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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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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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制官愣了一下，向對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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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清楚剛才的通訊。請重複一次。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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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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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複一次。聽不清楚剛才的通訊。請你重複一次。完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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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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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制官之後又呼叫了三次，但還是沒得到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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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搞什麽啊……該不會是墜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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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制官繼續誤解下去，聯想到不好的結果，不禁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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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好像沒什麽我能做什麽的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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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喝了一口茶，又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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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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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皇室離宮遭到武裝歹徒闖入，正挾持女王爲人質。請你馬上通知警察和皇室護衛趕到離宮”——特雷茲本來是打算這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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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皇室離宮遭到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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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才說到這兒，便驚覺事態有異，立刻放開通話鈕。同時，莉莉亞也注意到，一時不由自主的悄聲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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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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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出現光亮。光線雖然微弱，又透過窗戶的毛玻璃照進房裏，但對此刻的兩人來說，已經顯得太過刺眼。只憑這一點兒光亮，便已將房裏的簡樸擺設照得十分清楚，看得出只有一張床、—張書桌和一個大衣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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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有有，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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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的聲音正在發抖。特雷茲趕緊關掉無線電的主電源。只見無線電震了一下，立刻停止運轉，燈號隨即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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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咚、咚、咚——好幾個腳步聲從樓梯方向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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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都要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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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聽到一個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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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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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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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大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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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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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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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暗叫道。樓梯上來的左邊，就是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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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這邊？會、會被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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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朝莉莉亞看去，見她面色蒼白，說起話來舌頭也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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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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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之後一把將她抱起，往大衣櫥裏面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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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是被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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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板用力撞在牆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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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和傑克倏地出現在門口，右手持槍，左手拿著手電簡，往房間各個角落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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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而有力的光線在房間裏移動，從桌子、床鋪，到雙門緊閉的大衣櫥。沒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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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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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令道。傑克打開門邊的開關，房間立刻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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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光燈的照耀下，長方形的房間內部一覽無遺。與房門相隔三公尺的牆邊有一張床，床的左側便是衣櫥。五公尺之外的左側窗邊則是書桌。沒有別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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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男士把手電筒放回腰帶上，改以雙手持槍，踏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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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飯店的床鋪一樣，整理得非常整齊，上頭也沒有躺過的痕迹。書桌上只有幾本書、小時鍾和一些文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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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的視線緊跟著手中的槍口，全神貫注地在房間裏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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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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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停在衣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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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在床邊，確定床底下沒有人之後，也同樣瞥向衣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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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有看過衣櫥裏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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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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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回答，艾柏便收起右臂，讓手槍保持在靠近身體的位置，一面謹慎地朝衣櫥門伸出左手。傑克也把短機關槍瞄准衣櫥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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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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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拉動衣櫥門，門卻打不開，只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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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放開手，後退一步，雙手持槍對著衣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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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有人的話，馬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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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動靜。五秒後，艾柏又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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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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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動靜。下一秒，他就開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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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連續三槍。槍聲聽起來幾乎是連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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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三發彈殼還沒落地之前，再連續三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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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也是連續三槍。衣櫥上又多了三個洞。最後他一口氣開了五槍。從第一槍算起還不到三秒鍾，衣櫥門上就多出十四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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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裏還剩一發子彈。艾柏拿出彈匣，用左手從腰際取出新彈匣，利落地塞進槍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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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用左腳踢開衣櫥門。在反作用力下，門緩緩的向外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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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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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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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櫥裏只有被打了好幾個洞的大衣和夾克，一整排淩亂的書，還有一架因短路而電火亂進的無線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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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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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呼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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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間。可以藏人的地方，全都要調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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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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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層樓應該沒人。一發現可疑人影，馬上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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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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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士們沒關燈，就這麽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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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裏，無一完好的書本有如雪崩般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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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塌的書堆把衣櫥門又推開了一點。就在敞開的衣櫥上方，挂衣服的橫杆上方，大約是天花板的位置，有一塊略微歪斜的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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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板邊有一條縫，一只眼睛從中窺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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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把我寶貝的夾克打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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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低聲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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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死老頭，給我記住，我絕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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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趴在衣櫥上方——就在天花板與屋頂之間。那裏完全是一片漆黑。藉由敞開的衣櫥門，特雷茲從縫隙俯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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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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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邊問邊回頭，一面打開紅色手電筒。只見莉莉亞躺在後面捂著耳朵，不停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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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妖怪不要過來……金頭發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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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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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暫時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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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這麽待了幾分鍾。兩人一動也不動，也不說話，聽著房間外不時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有時候還會聽到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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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我們回去吧。燈不用關了，就這麽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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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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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士們這麽說完，終于走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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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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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回到二樓的偵訊室，簡短的把事情經過報告一遍。從炸彈、跌出窗外的胖婦人，最後是清查三樓確定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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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臭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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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裏的心情顯然受到影響。菲歐娜舉起被纏住的雙手，合拳支在額頭上，輕輕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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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完畢後，艾柏又補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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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場留下的炸彈或許只是誘餌。也有可能是對方故意留下時限短的炸彈，卻把時限長的裝設在別處後才離開，好增加我們搜索的工夫，拖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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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難纏的女人。要是看到她還活著，我一定要打爆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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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否照原定計劃，一面准備，一面繼續審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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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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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裏允可後，又朝菲歐娜和班奈迪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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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備？准備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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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奈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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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用說？當然是准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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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離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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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總不可能一直窩在這種地方。我們天亮之前就會走，雪一停就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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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留下來也可以呀。我們有空房可以讓勞裏小姐住。要不要把通訊地址移到這裏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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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班奈迪滿口的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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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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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勞裏笑也不笑，一本正經的回答。菲歐娜開口了：“你們總算要走啦？我真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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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裏轉向菲歐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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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太美。你跟你丈夫都是重要人質，要跟我們一塊兒走。誰教你們不乖乖招出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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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拒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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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人是希望你能用自己的兩條腿走路，不過如果不願意，我們會給你安眠藥，然後再放在雪地上拖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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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們帶走之後又打算做什麽呢？天亮之後，皇宮會派鏟雪車來，事迹馬上就會敗露，我覺得你們馬上會被當成綁架犯，還會被全世界通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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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奈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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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裏笑了一笑，好像早就在等待這個問題。她朝艾柏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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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可以告訴他們了吧？我想要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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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柏只答了一聲“可以”，沒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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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勞裏面對菲歐娜，雙眼直視她，笑得像是要對情人表露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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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告訴你吧，女王。我們會先把你們的仆從用藥迷昏，然後再帶你們走。接下來我們會從斜坡滑到湖畔去，不經過郡斯特，直接前往機場。這段路應該不用兩個鍾頭。之後呢，我們會在人稱‘私人包機’的小飛機上看著朝陽起飛，等到降落在洛克榭平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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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勞裏故意停下，一面打量菲歐娜的反應，同時放慢語調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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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大概已經全部燒光了吧。因爲我們會裝上定時引火裝置。廢墟裏會留下很多很多焦屍，就連要計算人數或辨認誰是誰都不容易呢。就這樣，女王和她的夫婿，當然也包括我們——都在這場不幸的火災中蒙主寵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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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裏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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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歐娜的臉色幾乎沒什麽變化，也看不出是哀淒還是慈祥，或許是既哀淒又慈祥。總之，她今天已經不是第一次露出這個表情，讓人難以揣測這鎮定的態度下究竟掩藏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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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靜的看著對桌的年輕女子，好幾秒都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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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反應好遲鈍。真無聊。難不成是死心了？你應該不是這種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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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裏倒是沈不住氣，先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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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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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歐娜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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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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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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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菲歐娜臉上的淺笑，勞裏露出滿面的敵意與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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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故意這樣叫我可見我們的計劃讓你相當生氣喽？真教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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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只是覺得你們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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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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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裏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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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嘴硬。我跟我的部下才不需要你那虛假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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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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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歐娜打斷勞裏的話。面對勞裏眼中的訝異之色，菲歐娜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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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你們’，並不是你和你的部下。而是你跟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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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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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裏有些慌亂。班奈迪聽見身後的艾柏低沈的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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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父女倆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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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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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裏不發一語的瞪著菲歐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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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可悲的眼神，盲目的相信自己‘什麽都辦得到。一切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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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歐娜在她的怒目下繼續以沈穩的語氣說著。在班奈迪的視野裏，她們正好坐在左右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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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家夥，竟敢看不起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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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裏站起來大吼，雙手用力在桌子上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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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被縛的菲歐娜也站起身，隔著伊庫司托法的古地圖，與她平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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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吧，不要做這種事。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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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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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還是叫你的名字好了——克蕾兒。克蕾兒·尼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