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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ungmon 2009-5-22 18:29

【今天開始做魔王】第二十卷來自真魔國の愛作者喬林知

今日是魔王! (今日から㋮王! )
輕小說 : 魔の系列 Ws1ms0?kr7y
作者喬林知 J%uI0W*\6A[-J-Q7j
插圖松本手毬 {MN6l+|_j}
出版社角川書店( 台灣角川 )6r7W `Z%~#a
#MdiU(k i
[img]http://www.kadokawa.co.jp/cover_b/200710/200710000063.jpg[/img]Xc5DS0c

G^/iDZ%Tbj){
穿過森林往前走"Bh"h}CKw1e

)t5ZX/S$R5F1@

!GI!N9T6NR1{&W2r2G
睜開眼睛時，他不曉得自己究竟是睡著還是昏睡。
2Lq!I*FuT VE%w
,HmS?%q$Z"hY-I*c
不過他立刻明白自己的現況不是很好。

2cZ0Qaa*{5gt_
8B"h {8AqP6X,N
身體下方是又冰又硬的地面。背雖然很痛，但是後腦勺痛得更厲害。抽痛的程度彷佛那裏就是第二顆心臟的所在位置，可見撞擊力道之大。i4doTRWaN

但是該擔心的不光是身上的傷。C%JjP~d
`-GEX)w_-E3j
-C![|QP"t LX
還有那名從正上方俯視躺在地上的自己，手持武器的男子。

劍尖正抵住自己的喉嚨，似乎只要一動就會劃破皮膚。
v$^F-Jq7p4~qE

「怎麼？這麼快就玩完了？」

K~t(o!b
嘴角雖然露出冷笑，但是呼吸紊亂、臉頰發紅的模樣，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從容不迫。h+D^S*g4Rz

是個美男子──即使面臨這種狀況，直盯對方臉蛋的他依然浮現這個想法。
W.@_(NBAq&F?]
)]b!GR*A0s2f+DZ
貼在發際的金色頭髮，在微弱陽光下閃耀蜂蜜色澤，盯著自己的眼睛湛藍有如緊鄰南方白色沙灘的海水。
*kg)?9L%U*MF/]WX
EP9X'Z0a q,E#t
遺憾的是這名男子的表情帶著損及美貌的情感。類似憎恨或瘋狂之類的負面情感，早已深入他的內心。?.Hc Zl H
;YVSFTX o

不過仔細一看，對方胸口部位的衣服也被劃破，還在不停流血──也許是遭到山賊的襲擊吧，真可憐。
h0p2|ya
O#Rw2KS.e_&I9Z
周圍籠罩著讓人很容易會錯意的不安氣氛──茂盛大樹遮住陽光，視線所在及範圍看不到任何房屋。穿過森林的道路又小又暗，別說是馬車，就連馬匹要擦身而過都很困難。

.I!R`-h;kn5n'Tj8X
如果一個人在這裏遇到埋伏的盜賊，應該不可能平安無事。DSrB)b.j+u

深感同情的他心想：「這個人大概是遇上什麼麻煩事吧？」只不過直到這個時候，他終於發現一件事。

既然如此，為什麼會用劍指著自己？'~j)~CJqN9uU
Ev{8J1o'K-g W

「等一下，我不是什麼盜賊。我是……」/P.B%|`.x8Y6In
8Oj0S8cR*t4~

想到自己大概是被誤會為盜賊的他立刻開口，但是沒有把話說完。q.x;bXvdvz _g

r$rm#~;M l
自己是誰？TNT^u:SX
fhX[{`g
iK$m*B]m b8K
拼命尋找適當的辭彙證明自己的身分，證明自己的出生地、哪一家的人、是誰的兒子。想解釋自己從事什麼職業，為什麼會經過這槐土地──可是說不出話來。'za^&_TxDM
kbt2[r,A^S
dA(|_L)W*q
因為什麼都想不起來。

發抖的手指比向太陽穴，不由得目瞪口呆： K!sM4Bp0iM7p

)MB9t6S1i.E I
「我是誰……？」$be{(C"e"hz
SpV?r5ge)}%y

「你說什麼？」q*wv~C
ki?T`Td(d

「我的確不是盜賊，不過若問我是誰，我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也說不出自己的來歷。在這以前發生的事，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SC0ag]#}2h4?r
就算勉強回想，後腦勺也痛得厲害，看來倒地時受到很嚴重的衝擊。雙手抱頭，長髮纏繞在手指上：
*j+JJw!Pu0f

「想不起來……我究竟是誰……」IL S/Ki {$s(F

)n Se/r.Ck
「你說你想不起任何事？」6r\E"e3p5p&m
r O!HI]$dt

男子遲疑了一下，稍微縮回自己的手：

F'RK$_B8T9|
「想不到稀世智者撞到頭就變傻了！？這下可好，想必你的主人也會大吃一驚喲！」
N c*tz)x.s%u|
9O#J RD0kuja
「你認識我嗎？」

+qq p/U hR'n*W
男子想了一會兒才搖頭說道：
h9F8fU0q5uT#L~

「沒有，我從來沒見你。」
Mji-`mBaF"Ox

「可是你剛才提到『我的主人』……」
!{4r3x kxa5f
5u;prM?[p,?
「我只是覺得你大概受誰所雇。」\EFqV;E};\

w9S],F5G Qmi
可能是覺得沒必要多加防備，金髮男子把指著他的劍收起來。眼前隨時有可能劃傷皮膚的劍終於遠離──不過那真是一把美到令人訝異的劍，在透過樹葉縫隙的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有如清澈湖面。青銅劍應該不會閃出這種光芒，大概是用什麼特殊村料鑄造，他的臉也倒映在光滑的表面上。-F0gd?BPv#M
r,W1}Lf@\(y

那個人應該是自己，卻無法掩飾臉上訝異的表情。雖然比眼前的男子年輕幾歲，也是活了二十幾年的大男人。從領口布料來看，應該是過著衣食無缺的生活。而且有著沒有曬黑的皮膚跟黑色長髮，以及相同顏色的眼睛……黑色？"Wx'Q[NG5R

「黑色……」TZyz'v
OT$B/Q6@+vD
)BD&H'Y vXc*Q
聽到他喃喃自語的男子驚訝地說道：
A)vd NY/{`
VduG$| u6d
「你連自己天生的顏色都忘了？」

「不是……可是黑色不是很罕見嗎？」 y^ e&|me]rN
dP}4Ha9G}%I

「的確沒錯，但是你的頭髮和眼睛──」[7\3@5G6Z6s@
,?(Q7YZ6N:Z
"a9J3y_`@%F,af
男子用劍尖挑起頭髮，發絲垂落在地。可惜看似憎恨的情感糟蹋那張帥氣的臉。
!CT@ gp*m:v

「──跟我內心深處的黑暗同樣顏色。不只是我，黑色與所有人內心的黑暗都是一樣的顏色。-^:`^S$G^2]Y5h

)|WCg@
他勉強坐起咯咯作響的身體，用手背把劍輕輕推開。金髮男子瞇起藍色眼睛笑了：

@&?qjPQH XC
「而且是每個人都有的顏色。」

"S @o n6am
語畢立刻轉身背對他。明明剛才還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瞪過來，一發現自己不是敵人就馬上露出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1T'H2bw?(ob yQ
m{2TZ(g$jMx
金髮男子撿起丟在地上的劍鞘，以熟練的動作收起長劍，緊握著劍向前走。話說回他的腰際還佩有另一把漂亮的劍，比手上的劍更長，劍鞘的雕工也很精緻。Ov9c-U+gxa
1BN+ALCu6]

為什麼會在這麼危險的旅程，攜帶兩把用途一樣的武器？S/n S7V#NUjo Onk
#g _0hdBB*J
)J Dh1E(WP
或許是想事情想到出神，差一點被男子拋下。直到對方離開自己十步之遙才發現，趕緊抓起身旁的行李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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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等一下！」
fm ZZ['\j9j1q x
&aQ1Z%}?6ri-qd0mf
「我沒有事要找廢物。」aSY$o!BG!i
C;{~E b yH c*G U;s
X7j Xw}1\
試著移動身體，發現身上除了頭之外並不是很痛，看樣子沒有受到什麼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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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胸口在流血。」4M0zJv#}WdXi

|XU [&B
刻意追上去觸碰破衣服，手立刻被對方撥開。#u!Q4cZo-h'CK?1J&v
`jb*_v

「只不過是擦傷。」C@ p,WAr

「如果不趕快治療，傷勢變得嚴重就糟了。」T6V+m'E(Ad

「不要碰我。我還用不著讓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傢伙，為這點小傷擔心。」
cz7n3AZm k(Q

由於對方的語氣忽然改變，他也反射性加以防備──還以為對方會拔劍。但是就算受到一點威脅，這時也不能輕易退讓。
W?6dhwk8v-dO{c
p6spP[Rcl
眼前只有這名男子握有關於自己身分的線索，為了儘早恢復記憶，只能夠從失去記憶前和自己在一起的金髮男子身上尋找線索。

「不過那個傷口應該是我造成的吧？」B,I8j^K.u*y

「少自以為是。你以為我會被那雙纖細手臂傷到嗎？這才不是你造成的傷。」
'n1{qe D)|"Z\ [

男子轉過頭，揚起嘴角露出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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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lW:kf1gw p
「剛才有個嗜血的怪物──不過你也許已經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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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X2u#OP lc
說完便朝森林的出口走去。這是一條筆直的石子路，因此不容易迷路。不過對失去記憶的他來說，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因此為了抵達距離這裏最近的村落，只能跟在不耐煩咋舌的男子後面。NY4b Nf2s{(@8IX

「你害我的馬跑了。」

4M%m2F ^ [Y4JK
「是我害的嗎？我到底做了什麼？」.[kcjo p9VXf
{hr6K6SK*`Dh6e9j

「我怎麼知道？自己想吧。」
YB8o E!kXg`p1s@

「我做了什麼讓你必須用劍指著我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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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
「想要記憶就自己找回來吧，闇黑擁有者。」
\*}d m6P@4s9^-V

可能是不習慣走路，男子因為馬的事大發雷霆。從打扮興佩劍的裝飾程度來看，身分絕對不低，但是用字遣詞像個淘氣小孩。O-E5E+T.tAT

「闇黑擁有者，我身上的傷雖然不是你幹的，但是馬匹跑掉可是你的錯。」NO_5{0J8`gb
I b:z ol;[

「老是用闇黑叫我的你，究竟叫什麼名字？」3OO#vV/|-JZ6K D

「沒有必要告訴你。」8pNd,Kn;h+X"{V

{zZI9WtAme Yt
「看你的頭髮閃閃發亮，就叫你光之君吧……」

bx'ov;H7F
「不要。」'P#C.McU,@W(k

9s/gj^&zU%DAb
「可是在你說出我究竟對你做了什麼之前，我必須一直跟著你。而且我有問題想問又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所以只能喊你光之君了。」
CwB!e6w:Ft6x'I

邊說邊找過全身上下，確認懷裏裝有旅費的皮袋是否安在，還發現行李包括護身身短劍與幾個石瓶。看不出來要對誰使用的他拼命自言自語：&i&qQ;U edwL|
!a)Nb7a%wr
"y&Hrw q+R h"Nj
沒事的，又不是所有事情全部忘個精光，還能像這樣與別人說話。沒錯，記憶沒有完全消失，自己不是連瓶子裏裝了什麼與功用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嗎？&X4r.L$q1H.Z
Q/LB$? vX

|9^#toE%idh

原以為筆直延伸的道路來到森林中間，突然分成兩條。1^v7qM7gV

D d4qsJo%t
置身在陰暗的森林深處，根本分不出現在是白天還是傍晚。0]TP8d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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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Ug V zE4x$td7E
這時候突然出現歧路──在鹿群踏過的獸道上，沒有任何路標。由於兩人往東前進，因此往右的小徑應該是往北。l-U iWj7oby
E4sIbN:SU%E}!n c\7[

「要往哪里走……」j@k8F1x
EGm COV ]e5k

他才一開口，距離道路不遠的樹林便傳來雜草「沙沙！」的摩擦聲。原以為是野兔之類的動物，但是感覺不到動物逃走的跡象。mz\+{G\;E

h'U#oTR!ja3|
金髮男子不待他反應，徑目離開道路並且撥開巨木後面的灌木叢，才發現巨木下方的雜草裏有兩名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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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多只有八歲的兩名小女孩，正抱膝坐在潮濕的地上。

「怎麼會在這裏？是迷路了嗎……看起來又不像。」
?~ogK$F7veFf

看起來的確不像迷路。腳上的粗繩緊緊掐進肉裏，兩人都害怕得抬不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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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tv-L}R5N
繩子的一頭連接打進地面的木樁，再以女孩的小手解不開的繩結固定。她們是被大人綁在這裏的。

她們是有著隨處可見的淡棕色頭髮與白晢肌膚的年幼女孩。暴露在簡單衣服外面的肩膀興脖子，因為寒冷與恐懼而顫抖不已。.G4h3L:E:Kj$_f
Sw"Ghw?

他還沒來得及阻止，男子已經拔劍斬斷粗繩：9mZ8_FRvD9uK#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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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如此一來妳們就自由了，看妳們想去哪里就儘管去吧。」H&cO8d$e-Ny

「等一下，那麼做未免太過隨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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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要讓她們繼續綁在這裏嗎？」"i^/f-H)ng)[k.Y
4v(bb[%u E2I XQ-C q;R:`
L2t!hj$t;e6Kw
回頭的男子一臉不屑地揚起眉毛，藍色眼睛因為情緒的關係，顯得更加湛藍。 Hmz:k#q`Ky
'RCL9\ E s4H&zS

「最近的氣候跟初冬沒什麼兩樣，如果放她們在這裏過夜，鐵定還沒被野獸襲擊就先凍死了。要是你見死不救，那麼真是個比外表還是冷酷的傢伙。」
9O2`@Dg%Ygy

如今的自己失去記憶，根本不知道這副長相看起來不像好人。但是隨口說出來的話，卻是責怪沒有多加考慮就斬斷繩子的男子──或許對別人的善行潑冷水，是自己一貫的生活方式。

「我是提醒你深思熟慮的重要。既然會把小孩子綁在這種地方，其中想必有什麼理由。不先問清楚就擅自砍斷繩索，你不認為這是種很膚淺的行為嗎？」[ ?pTV-A8H-U.u
7Q3}!|%nX3^d o

「不認為。」

「你沒想過路人一個不負責任的舉動，可能導致什麼嚴重後果嗎？沒有人願意把小孩留在人煙如此稀少的地方，你不認為這些孩子的父母可能有什麼苦衷嗎？」4SGqM,y$V0hN

$Oa$udb*|J
「為什麼小孩子必須配合父母的苦衷？小孩是父母的東西嗎？小孩是和家畜一樣，能讓父母擅自處置的東西嗎？你的父母又是如何？回答我啊，黑眼的辯護者？」
n!U&LcDK1H~to
/Ow5u{,pR Ik
遭到對方指責的他啞口無言。別說是父母，他連自己的名字都說不出來。"G9T_N-C

「……那個……現在的我不知道……因為我想不起來自己是否有父母。如果你願意告訴我關於我的一切，或許我可以想起父母的事。」
6D(AM,xwT5W
6M)O$I5@%i.Q*N
「我不是告訴你了？我根本不知道你的過去。」,d#dEz2cya*A

「先別管我的過去……你看。」vC/z_u!]5S3X

雖然反駁不成，但是他的判斷似乎沒錯。孩子們不僅沒有逃走，還蹲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根本看不清楚她們的長相。
%[u.X9V2B(r

「她們一定有什麼理由，所以才沒有逃走。恐怕是父母的耳提面命吧。」

「究竟有什麼理由？是詛咒？還是當活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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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蹲在草地上，一把抱起其中一人，肩膀的肌肉也因為使力而抽動。

「你抱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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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就交給你了。」

「要抱著她們走？」

「是誰害馬跑掉的？」m;ciW&\qNV
Iv/H~}w tA

明明體格與自己差不多，竟然有辦法抱著八歲左右的孩子悠哉走路。後腦勺的金髮在昏暗暮色裏依然十分亮眼。xwm jrt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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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能讓唯一的線索斷掉，說什麼都要追上他──於是只好回頭看著另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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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訝異的是原本不肯抬頭的女孩，竟然用褐色的眼睛看著他們，冷到發紫的小嘴唇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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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被罵嗎？」D S3u0Sm/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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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微弱到被風一吹就可能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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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不會被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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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罵嗎？嗯，不會的，沒有人會罵妳們。就算有人想要罵妳們，那個人也一定會保護妳們。」,~iL(T1[.J&`
r&F@*d&F5Db

她們不僅問了「你知道我們會有什麼下場嗎？」還含著眼淚說聲：「真的嗎？」他不敢回答。因為關於那個男子的情報實在太少，讓他無法承諾「絕對沒問題」。'wS6c/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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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RqM
「好了，過來吧。」oCf5C2BS
2D`3m6x7|4]Pba

女孩的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毫不抵抗他的擁抱。她的身體瘦到嚇人，身上還有濕潤的青草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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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iAFm|4iM

*D e/qF*[W

當他們穿過森林，逐漸看到村落裏的人家時，孩子再次感到恐懼。蒼白沒有血色的臉變得難看。就算詢問理由也是緊閉著雙唇，無論如何都不肯說。
c;YL L G4P+w

「所以就跟你說，這其中一定有理由，而且還特別叮嚀她們說什麼都不准回家。」k b(@a#Z(X,Wv
C/^f W-D_v0?

「會用那種方式對待小孩子，一定是類似驅除怪物的儀式。她們根本沒必要為了被毫無根據的迷信矇騙的父母，特地犧牲性命。」
r\_t*F,{:O x

「可是該送她們回到哪里？既然父母與附近的大人把她們往外頭送，鐵定會被責怪為什麼回家。現在的她們應該無家可歸吧？還是你打算帶著她們返回你的故鄉？」

T6W6i,v8R-wA
「我不認為那麼做對她們比較好。」 V3Y'o]rem
E}l(W/F

男子的表情嚴肅，以認真的語氣檢討這件事。所以他也伸手掩住半邊臉，皺起眉頭用力歎了一口氣：TS'Lc u,?s

h$w^5`t J2_
「那麼今晚別讓她們回家，先看看情形，等到明天天亮再讓她們回去好了。如果大家努力一整晚都沒有遭到任何襲擊，就代表災難已經遠離，沒必要舉行什麼儀式。如此一來或許多少有點說服力。」^O+cRU+u

「原來如此，真是個好主意。就算喪失記憶，聰明的人還是很聰明。」
7z6[ g^ K[-w
rS8L/}4XXr8A%p
「你知道我的過去嗎？」
_,yM`9O&M6v'iM2@ t
2A4Ns4o*j,n+l;_W
「不知道。」$i"{D)n*vg |fh*[g

"e6y3M+g!}3[9Rj$e
男子直接否定他的期待，冷酷的藍色眼睛讓人為之生厭。5t)Mz-hW/q9I
)RY_.H:Zq-Y
{oY y5es@
「我只是聽過黑髮黑眼一族都很優秀，很聰明的傳說。」
kY$wR)MDFEG
p@d?0H*}k1g
看來男子還是不打算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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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wfewp3J?O:T
他們抱著孩子走在通往村落的鄉間小道。可能是因為夕陽紅光照耀臉顂，她們看起來比在森林時還要健康，但是表情還是一樣陰沉，而且動不動就低頭隱藏表情。她們到底遇到多麼嚴重的問題──就連被男子說過冷酷的他都覺得心痛。
9P3K+q"Fz

有不少土牆小屋的村落為了迎接夜晚，紛紛點亮燈火。不要說是教會，這個子村落連楝石造建築物也沒有。KP!Mb#W

「要是有旅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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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時間在外旅行，即使睡馬廄也無所謂。各位小姐覺得如何？尤其是這位長頭髮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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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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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指某個手臂細到連劍都不會用的男人。」*n/r2_S7pMi
yZ5lZ zX

正當他想反駁「那麼被我所傷的你又有多厲害？」時，發現從男子身上流出來的血已經幹了。

血液當然會因為時間的經過而凝固，可是從衣服缺口可以窺見的胸前，當時明明有看到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道微微浮起的紅色疤痕。
?1B:o1A*x&I u*q

怎麼可能？無論他的生命力有多強，世上沒有人的刀傷能在半天之內消失不見。就算使用藏在行李裏的藥物，也不曾有過如此短時間就完全治癒的案例。這麼說來，難道這名男子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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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放在心上，這只不過是體質的關係。」)Ctw+rJ\8r

聽到男子彷佛看穿自己心思的發言，他嚇得縮起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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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可思議。」n*_G K@U
'T3H`1i9a
@\+HxxY;^A`M
這名危險的男子握有自己的過去。 \ sd M C

/SIw;G$b%Z7E+A+J

不知道該說是遺憾還是早知有這種結果，這個村落沒有半間旅館。\ Pc,P$E3P

不過最多人聚集的酒館，還是有出租二樓供旅行者借宿。

當他們拉開透出光線的拉門，便聽到酒館特有的喧鬧聲。雖然天才剛黑，不過村裏唯一的社交場所卻是擠滿了人。很快就有人爛醉如泥到處說醉話，抱持兩種目的待在店裏的女性正靠在各自看上的男人身上。)R+GTrN}hx
G:y@4pc$M

即使這裏的環境不適合帶小孩進入，但是也不可能把她們留在外面。既然無法回到父母的身邊，今晚只好照顧她們。

但是當他們一踏進店裏，立刻發生意想不到的狀況。7|'i#H$tD,e%L
B{Sq$r#h up$^
Pl5c5i"F
在土氣的男人之中，金發藍眼的男子顯得格外引人矚目，馬上俘虜在場女性的心。1~8tx&L3U0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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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L/}r@B|^C
就像圍繞花朵的蜜蜂一樣，打扮暴露的女性不一會兒就圍在男子四周。q xV~4Tq:s
|8a"`i6T

雖然知道自己也是女性中意的美形男，只是沒想到她們會表現得這麼直接。被包圍的他趕走身旁的女性，然後帶著目瞪口呆的孩子來到角落的桌子。不理會那些醉鬼與妓女，總之就是沒人的地方。夜晚的酒館對小孩子來說大刺激了。 pRJ:gudRM!T([
SA5Y&IgHg }
2?+[K)|:oG/z
靠近入口的圓桌最空曠，有名年紀相仿的女子正在獨自喝酒，面前的盤子裏裝著看似肉幹的下酒菜。當他們在樹根椅子上坐穩之後，孩子們便吃起盤子裏的食物。只見她偏著頭，動了一下淡色薄唇，看樣子是在笑。#Z~n9ib_.a#l7cu

&xv.g!o#Q9X#G-[
「謝謝妳。」-o\3Dwx%c6BN
%OR1_$kQN in

「沒什麼。」 ^3PK.n"V0O A"G

@+H!{\f1kMq4O
看到兩個孩子咬著不算高級的肉，她也垂下薄眉。雖然盤起的暗金色頭髮露出了脖子，但是以待在酒館的女人來說，她算是外表比較俗氣的類型。^y"suUb3Pa

sBe eKbs,v
「是你的孩子？」
sh+Vhh ^7LwT7U

「不是……我還沒娶妻生子。」

「我想也是，因為頭髮和眼睛的顏色都不像你。應該說你太特別了。那麼是和你一起進來的哥哥的孩子？」+N qC!n*]"`2{v-wZ/M
\.wbagtp
0H:GMa+apNk,~
「哥哥！？」8v&ALPtM

l n eI%FJ,M
明明兩個人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她卻說出非常驚人的話。o!O@$V)C8u

y/Nh]1KJ#b2Ln,b
「那個男子不是我哥哥。別說有血緣關係，我們可是今天才認識，我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SA[vo BAn

3C@ B-?FH{5l
「唉呀！旅行者真是不可思議，沒有報上姓名就能夠一起旅行。對於我們這種打從出生就不曾離開村落的人來說，實在無法理解。既然如此，我還比他更早和你交朋友。b hF1M9N
Qm0AvUH
r7~`^#j7x
她把木杯遞過來，簡短說了一句：「我叫露希妲。」
{9h?G'}*zm

他也想要報上姓名，可惜偏偏打不開記憶之間。」~i!Y4^b4G

Czkl$c4_p-p
孩子們不明白他的心情，以享用頂極晚餐的模樣不停啃著盤子裏的硬肉。
X)D4LUY1{:X7K

「我沒名字。」a'uRT,fEf

「怎麼可能？」
\0|T(g:} gQD$X/L
*Q)~zTM zBB
「不久前還有，但是因為瞬間的衝擊讓我失去姓名跟直到目前為止的人生。不過幸虧我記得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真是方便的選擇性失憶症。」*[7w4ox[1H @

「唉呀──」vYCRt ?`6a+aR{

7]3jP)z;V3a3]L/d
可能是把他說的話當成笑話，女人掩著略大的嘴巴笑了。不過以酒女來說，她的手指也太粗，而且奇怪的也方還長繭──那裏不是廚師握菜刀的位置。
/T#tWj!A^.^|G:z

「莫非妳是從事打鐵的工作？」

XAL#?)j2|
「沒錯，你的觀察真細微。啊──不過千萬別跟我說女人當什麼鐵匠，那些話我已經聽膩了。我只是決定在繼承人長大以前，先由我接手家業。然後也別問我既然不是酒女，沒事待在夜晚的酒館做什麼。我只是用自己賺的錢喝酒，不打算搶酒館裏那些女人的生意。就算我會招攬打鐵的生意，但是不做過夜賣身的生意。以前不會，未來也不會。」

u&GQ8v8|Ri
「這麼說來，妳是在一天的工作之後，過來酒館休息一下？」
V\3vK(T,z)A5T(t

「關於那個，我並非只是為了休息一下才來的。」
N DT-Aqp/d2p
}(vu:Sh/s&Y
她忽然把頭轉到一旁，有著熟悉金髮與藍色眼睛的男子正站在那裏：

「妳說妳是鐵匠吧？」
L/N YqW-\4} W*Y

是在什麼時候回來的？分明幾秒之前的他還待在店中央，被塗著香油的女性團團包圍，跟她們勾肩搭背聊個不停。'|X+t|:_ r5u

x K{v/g o*rz
「磨劍的工作做嗎？」6JxAf)T!yt.g*p1x5W
Y;t-\$t)xw

「當然做。你看，我在這裏偶爾會有生意上門。有人有空上酒館喝酒，就是抽不出時間找鐵匠修理自己重要的劍。曾經有名旅行者說過：『要是酒館裏有鐵匠就好了。』怎麼樣，酒館也是個不錯的地方嗎？」A n)R| TLL,Uu
vlz0GNmqCwjye

對著他的黑眼睛開口的露希妲笑著問道：U.{\'Kqw8M iP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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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磨劍就好了嗎？這是我最擅長的，不過熔了金屬表面再覆蓋特殊的粉末，能夠讓劍變得更耐用喔。」/l h9d|$^-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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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稍微磨一下就好。」j*M/l }EH [6Z

他把沒有佩在腰際，一直拿在手上的劍拔出兩指的寬度。在店內牆壁的燈光照射下，發出不像銅也不像石頭的強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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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這是……」'j oIN!fk$~a

女鐵匠訝異到說不出話，雙手忍不住伸向劍鞘。或許是沒有信心握住，猶豫的指尖不由得停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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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rP:^0Us1v?
「這是哪里的寶劍？是從哪座城裏帶來出的？真是太令人驚訝了，我從沒見過這種光芒。這跟其他的武器不一樣，究竟源自什麼地方，用什麼材質鑄造的？啊、這是什麼！？」

(pu/o L$M7Svd
劍柄的精細雕工讓她不禁感歎──那是銀色金屬上面刻著拳頭大的人臉。凹陷的眼窩與為了吶喊而打開的嘴巴，彷佛正在表達憤怒。精細的雕刻賦予這把劍自我意志，讓見者都會心生畏懼。

4ZO2O$p]_ ~b9Y;?|
「哇啊……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劍，雖然美麗又令人畏懼。真不知道我碰了它會不會受到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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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劍會挑主人。對了，說到詛咒，在西方的森林……」-n"~{$V ~U*C
0Lb-R!WWDM
C C5gDf
正當男子想詢問在歧路還到的事時，一名走近的女人突然發出慘叫，並且用不小心打翻的杯子指著他們──正確的說法是指著兩名孩子。r c$h)jk
H8JBRa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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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是基尼斯家的孩子！賈比的女兒也在這裏！她們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她們解開繩子跑回來了！」3c)J"CuA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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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話讓店裏的氣氛為之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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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本能的動作抓住子子的肩膀，將她們拉到自己的膝前。少女纖細的手指緊抓他的手，好像快要哭出來。P Pxh g

G5u4Th!F
終於趕來的雙親也是一臉為難，完全沒有高興孩子平安回家的樣子。1P0vcUT8{Hb_0o
-s ~&A*S&E;tyA0q

人稱基尼斯的中年農夫沒有任何想把孩子擁在懷裏或是為她擦淚的動作，只是站在三步遠的地方不知所措。兩人的母親可能彼此認識，只見她們握住對方的手，站在父親還要遠的地方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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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l$YE,j!iR5q%j0Ci
所以他忍不住低聲念念有詞：直接握住孩子的手不就得了。J0S!_wR}Z|0n-u L

酒館裏的客人也站得遠遠看著他們，除了已經醉到不省人事的醉漢，沒有人願意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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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yR0c3Y;t0H
「可以請你們說明一下嗎？為什麼要把年紀這麼小的孩子丟在森林裏，還用繩子綁起來不讓她們逃跑？就算她們沒有遭到野獸攻擊，也熬不過寒冷的氣候吧？」

這些話好像在哪里聽過，不過農夫沒有回答，只是用害怕的語氣不斷重複：)l(R2aB5U,j|

「都、都是你們不對。都是因為你們把我們的女兒帶回來，害得村子遭到詛咒。
9_In1G3^jvPM

「所以說，那個『詛咒』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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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自己的家興父母身邊都回不去的少女，臉靠著自己的膝蓋啜泣不已。就在此時，露希妲代替只會發牢騷的基尼斯輕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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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邊的村落遭到詛咒了。」%d&VcZR$n2^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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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詛咒？被誰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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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希妲搖搖頭，一撮盤起的頭髮落下： pbkd 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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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可能是天譴，也可能是污蔑地靈因此遭到報復。聽說那裏墳墓的死人會攻擊活人，原本要前往那裏的商人在山腰看到之後趕緊折返，繞了好遠一段路才撿回一條命。所以森林的中間……不是有一條前往西北村落的路嗎？我們在那裏擺放祭品，希望藉此不讓詛咒降臨這個村子。這是全體大人決定的事，然後用抽籤的方式決定由哪一家獻出祭品。想不到這麼可怕的事，居然是用抽籤決定……」V R N9v(g

「妳說的『祭品』……就是活祭品。用任何辭彙來掩飾都沒有用，你們可是把心愛的女兒當成活祭品，這是天理難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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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問了該怎麼辦才好，也得不到任何答案。」-~_!@lz
+D`.G5}%Z/|Bp

「只要狩獵那些傢伙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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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直沉默不語的男子終於加入討論。雙手抱胸，靠著牆壁的他正在瞪視四周的村民。人們不禁打了一陣寒顫，就連自己也覺得背脊有股涼意往上竄。他的眼神不只是瞪視，而且還帶著笑意。與憤怒相比，那是瘋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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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我曾經經過遇到類似情況的土地，而且情況比你們剛才說的還要嚴重。別說是村落，整個山都遭到你們口中的『詛咒』。死人大搖大擺襲擊活人……所有活人只能躲在洞穴或山谷之間苟且偷生。因此我從他們之中找到幾名身強體壯的人狩獵那些傢伙。在那座山上，火攻倒是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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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MN \G$d/S
「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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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火起了很大的作用，那些傢伙被燒得很慘。怎麼樣，你們也想阻止那個詛咒吧？我願意自告奮勇前往西北村落，如果五天之內我無法鎮壓……反正就是我如果沒有回來，你們想要獻上活祭品還是怎樣都行，往後就用你們的方式解決吧。」z1qzB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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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饑渴又樂在狩獵的猛獸眼神。

-YF0^RM&z9uz
即便男子這麼說，不過女孩在事情圓滿解決以前還是無法返家，因為她們的父母害怕村民懷恨在心。就算事情順利解決，少女是否能像過去一樣受到家人疼愛……只是不管他怎擔心，畢竟都是人家的家務事，不是外人能夠插手的領域。

0Nl8K5Qc l }Ld
連在酒館住宿都遭到拒絕的我們，為了借住一晚，也為了工作前往鐵匠家。這下子可能得麻煩露希妲熬夜趕工了。為了不讓走在前面的女孩聽見，因此我們壓低聲音說話──縱使覺得這不是與今天才認識的男人該說的話。FM _J"pkB1[+q

「我覺得應該不是詛咒。」9e F-fQQdBo.?

「我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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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d:hVM9q;g j g
「那麼為什麼問了也無法回答呢？」_)v!U/d+e)kuI*k

「嗯，我也一樣。應該是什東西操控人類和死人吧？不過我不在意那傢伙是誰。」9UWC2[G

-p&['X%@B9Cq&b&dA0@Z
他換只手拿火把，逆光讓半邊的臉變暗。
k3{,K)DRn0s2|y2[

「只要確實知道是邪惡或威脅就行了。這樣我就能毫不猶豫加以斬除。」
:j9X:l9pi

他用斜眼偷偷看著提出魯莽解決方式的男子。在火把的照耀下，男子的藍色眼睛正在閃閃發光。

「……為什麼你會露出彷佛饑渴野獸的眼神？」

「我的眼神是那樣嗎？」

男子沒有生氣，只是如此反問。
1qN,Er(o

「是的，在我看來是那樣。總覺得美麗的臉上刻意露出憎恨與瘋狂。你對小孩展露的溫柔眼神，還有面對愚蠢大人的蔑視眼神，讓你看起來像是另一個人。還有現在也是，只要談起狩獵遭到詛咒的西北村落一樣，你的眼神簡直就像饑渴的野獸。」

「一定是因為我喜歡互相殘殺的感覺吧。」 tlCi"V'o$F
%h+pE4Dui"q4g4kC

他的回答雖然令人震撼，但是說得如此大膽倒也讓人佩服，完全是一副充分瞭解自己的口氣。男子先仰望天上的星星，又把視線移回前方。女鐵匠正與孩子們手牽手，邊唱歌邊往前走。7Q?AQ8Ez

「……我喜歡戰鬥。但是不曾被人指責，當然也不曾受到良心的苛責，因為我對付的是敵人。反正我本來就是個厭惡互相欺騙等事而拋棄國家的男人。而且我也喜歡有正當理由，能夠公然幹掉敵人的戰鬥。」{k1V&oQ_ERfj#q

J9q7j-H$}U
「真羡慕你。」.mudY|[e7O]"k
F)V x'h:A}9}f{

男子清楚聽到他不經意說出的話，並且反問一句：「為什麼？」熊熊燃燒的火光，把男子的金騃染成紅色。

「你羡慕我？」

「是的，一點也沒錯，因為你很瞭解自己。你很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存在，並且親自選擇如何活下去。」2Q.r'V&Vp S.xs!b`2V

@%H&iuVR(G'w
「那是很理所當然的人生。」
1y$m^w.T
[2c4wBQJ{2u
「可是我辦不到……因為我沒有過去。」9jUN+NJf|

H3o ^@h[+p
他低頭咬著嘴唇：
Uh}Z+|8ta K'X9]

「我沒有過去，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因此無法決定接下來的人生該怎麼過。」5Q5oWt'c7pF1i
m&` g{)w@3B
4b3|!n9O)j6` bb^"],X
「怎麼可能無法決定？」7tMvYB*~&Q)t4k

火光逐漸遠離用沉默加以否定的他，如此一來他的頭髮與黑夜完美融合，眼睛也藏在一片黑暗裏。0L"O/d:d7h
]2Djg"z-obK`

「闇黑擁有者，記憶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人唯有在失去時，才會知道它的重要。」

UF1l|*T3i
有個大約六歲的男孩正在鐵匠家裏睡覺。他聽到露希妲的暗號，便一面揉著雙眼一面把門打開。他帶領兩名少女到自己睡覺的地方，而身為姐姐的露希妲設計的入口機關也令人大為吃驚。

[3Cz"iR5JW g
設在傢俱後面的秘密寢室，據說是為了藏匿年幼的弟弟而製造。露希妲表示說什麼也不願意把弟弟當成祭品。
8T-K'c0l"R)C5cs'jn

「就算被全村的人臭駡也沒關係，被他們丟石頭也無所謂。我就是無法忍受把弟弟交出去這種事，所以把他藏在這裏，假裝把他寄養在遠方的親戚家裏。不過你要替我們消滅那個詛咒，所以已經沒必要了！」d)bT-a6`"X
`-B%b$I"n3q*B$iU
k*~EcO7@W
技術很好的女鐵匠似乎也是個優秀的木工。她把三名孩子帶到住家裏面的房間，邊拿飲料給他們邊說：@kyw$A3D

「好了，你們三個乖寶寶！在我工作結束以前，就找這位大哥哥陪你們玩吧。」
5Toq&\d

「我陪他們玩！？」

沒錯，就是你。因為這位客人必須跟我往在隔壁的工作室裏。畢竟那把劍……該怎麼說……它實在太特別，看起來也很難處理。」(W3y*t;Ab
ip1r6@ l g KB3T

「可是我對小孩……」

Sp ^Ie
既然被指名了，那也沒辦法。看樣子除非他們三人玩累睡著了，否則只能被迫擔任不擅長的保姆工作。m6c#j5Ef`r9Z

等到好不容易完成任務，他已經累得半死，整個人困到癱在椅子上。雖然努力不讓自己睡著，但是意識就是顯得越來越遙遠。 QN1ZrDB
[.pZm$N4Y
2B s3v%v'Ui
不過他還是聽到隔壁的工作室傳來作業的聲響，以及露希妲與男子的談話聲：

「……你在酒館……吸引不少……」Hx LNx|5P`VI~
A0z+q M*@E8Fj"f

意識蒙矓的他聽得不太清楚。男子邊笑邊回答：,qgHr0Cs5_
lR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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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遺傳到父親的血統……對美女毫無招架之力……只有正室根本無法滿足，巴不得將所有美女聚集在自己身邊。而且不只一兩個，而是十個，甚至二十個。他好像不把全世界的女人變成自己的女人就不肯甘休。雖然已經將近八年沒見面，不過他身邊大概還有十幾個女人吧。」
!uFa2xk8Kp{zs

停頓的間隔夾雜磨劍的聲音，節奏固定的低沉聲響讓他更想睡覺。男子斷斷續續說著自己的事，聽起來彷佛沒有條理：?l}vjB!c#]}

A+{\-c#J;y%J_
「……我跟父親不一樣。對於想害我的人不會手下留情，但是對我沒有敵意的人，絕對不會動他們一根寒毛。我不像那個男人一樣疑神疑鬼，故意揑造毫無根據的謠言除掉自己不喜歡的人。
@)m/P"`.A"{7| cm
$kNW!gM,Q
「你是指背黑鍋嗎？」:p` sj}^
'up6]"Ni2}+g9N4H"?O
+Qg _C!O\
女子長歎一口氣：%F b [!vl3H
@5VI"VH8S1X

「想不到真的有那種事。」rwD"v}_XY
&@ilc!]e{9BK
xs5kA-G']x\ P
「其實當我還待在國裏時，大哥就被人以企圖謀反的罪名陷害，被迫自殺。他當然沒有那種打算，而是遭到政敵與側室陷害。」8o8u$j2e$S)OG

他們在說哪個國家的事？,T5J-c0n/g*Gg

恐怕是發生在遙遠故鄉的事。如果這不是揑造出來的故事，那麼有著金色頭髮與藍色眼睛的男子，恐怕是王室的一分子。&b8Jn6JE{,{
c_-A9Qs-xZs

「果然是你的弟弟？」uva\a~"C*d3Pl

「有那個可能性……不過也可能不是。」
Tb5~7Jl{7U

「我就知道。」
H2N2d*_%H8gm
h__c#R:HMCAS
露希妲突然拉高聲調。

誰啊？他想隔著半掩的房門發問，可是身體和嘴巴都不聽使喚。?2a n6@/a
.v5Wg[m&?4X&i
1G&qc.N r:Z
「……我不曾去過後宮，就算在那裏成長我也不知道。我離開國家時，記得有三個哥哥和一個姊姊，以及兩個未成年的妹妹……當然正室的兒子只有排行第二的哥哥，但是未必是由他繼承王位。當國王越沉迷女色……就越疼愛寵妃的孩子……即使不說也會想把王位傳給他，連母親跟巴結那傢伙的臣子也在耳邊進讒言。任何阻礙孩子繼任王位的人，無論用什麼手段……都必須斬草除根。」\X$qG5AV]3Z0B:k#W
+Skq&A`A Qt

都必須斬草除根。 Mc%?2uq$Q

~uh1u`p^)J
只有那句話確實傳進他的耳裏。甚至連入大腦深處，彷佛快要抓到記憶的開端。5grGO^

對了，行李……行李裏有許多藥。 m0Tpfb?7m$JF
#q4Iw}: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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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聰明又溫和的母親，一定會做出讓自己的孩子遠離權力鬥爭的選擇。如果不求王位，只求孩子能夠健康活下去，就不要讓他接近宮廷，讓他裝出愚蠢的模樣是最好的方法。甚至留長頭髮，假裝懶惰懦弱的樣子，像個女人一樣活在女官之中，就能夠減少被暗殺的機率。當我離開國家時，黑髮女子就已經進宮。不過我只聽說這號人物的存在，沒有實際見過面。頭髮和眼睛是黑色的人並不多。不，在這個世上非但只有一小撮人，甚至傳說只有住在東方盡頭的一族。父親知道那件事後，巴不得把那個女人納入後宮‧如果她生下孩子……以聰明聞名的一族之女，就算完全不懂政治，應該也會察覺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的兒子長久活下去。」 H,M_0V9d.z

ksL,@vI;xQu!V
「那麼，果然……」wNA"IN4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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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c;F%@XH+x1p8pA
「不曉得，總之就是沒辦法確認。我不打算回國，也幸虧那傢伙喪失記憶。連自己是怎麼來殺我的事也沒有印象。我不知道為什麼事到如今，還是派追兵殺沒有必要抹殺的人……從我拋棄國家的那一刻開始，就完全沒有爭奪王位的意願……但是這把劍的確……曾經出現在王宮裏。」"xC7XL\PBl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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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漫長的沉默，男子終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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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哥哥自殺時用的劍。」}*s#s G5Y.RP^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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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可怕的東西怎麼會變成你的……」 QM9qv-n1|K5hm{

U u?.SR`s*{)}
可能是步驟不一樣，聲音突然變得很大，幾乎聽不見他們的對話。#HM ]s:BN"n}
2X&rdXPJ~*j.Y)Xe

「……命令……的話殺了我……因此……回去反而會被我報復……不管是誰倒地……沒有，讓他自由……」g_a,H@#emaP

czSv!GXq5}1Dl
在噪音跟睡魔雙面干擾之下，他無法判斷說了什麼。只不過男子對女鐵匠說的那句話全是聽得非常清楚：CY-@"v$]|*cE}

「好好保護弟弟。」i%j9KyO Mn.p

h#BU#~6?2[Q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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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KP]+vp2QOZzG
隔天早上，陰沉的天空有別于能夠清楚看見繁星的昨晚。

男子帶著村裏的老馬和兩把磨好的劍，從鐵匠的家裏出發。雖然要去遭到詛咒的土地，但是表情沒有什麼改變，還比他多吃了一倍的早餐。可能是沒有所謂的恐懼，亦或是真的喜歡戰鬥，根本不覺得害怕。
6\]O%X?UMBrE
5p$N/b%D%Q \
露希妲與孩子們跟著他到村入口，除此之外看不到任何人送行。男子笑著說：「大家都還沒起床吧？」他也點頭回答：「沒錯。」CV1jZO$Q/A

!T+N V v&Oiu!sr
「好了，黑眼的賢者大人，你打算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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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村子沒多遠，男子便停住老馬問道。%L)h;lB!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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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AV6h+a3W7La
他不知道男子為什麼明知現在的自己有如沒有過去的空殼，還是呼喚自己「賢者」。e~#l/Un(v.n0H8e

跳下馬背的他腳踩乾燥地面，行李裏面的瓶子互相撞擊出「喀嘰喀嘰！」的刺耳聲響。其中一瓶會放出火焰與高熱，另一瓶則是能讓石頭以外的東西溶化的危險藥品。那些瓶子的名稱跟效用他都記得，卻不記得帶它們的理由，也不知道究竟要用在什麼方面。*}N"\h I/]`'PPV

他們在可以遠遠看見森林的地方面對面。就算朝陽還躲在雲層後面，男子的頭髮仍舊閃著蜂蜜色澤，藍色眼睛俯視著他：^O }$Z+u]]

f#MYA imq
「你想去什麼地方就去吧。如果要回故鄉就往西走。你是從西方來的，而且騎著一匹血統不錯的馬。那匹馬真是太可惜了！雖然我沒說是誰害牠跑走。」 ~g.SxZ*U

「反正都是我害的。」*f,l%p(_~B5fp8M E'qp~a
ohj+c/L;C7ds5B
{ fI(ei'ahVNP
「或許吧。如果你要繼續旅行就越過村落往東前進，那裏應該有大型商業都市。你可以在那裏找到適合自己的職業，也許還能找到恢復記憶的契機。」
N9iC.c }
@DC@7r$t
「……你不打算說出我的過去……」
3l+bp"a*U

「去你想去的地方吧。我不知道你的過去，也沒有什麼事可以告訴你。」*z`1Pp/@V5H$VPdN
3sK(D4~/_1eF

男子打斷他的話，然後拉緊韁繩改變老馬的行進方向，轉頭露出大膽的笑容，帶著昨天剛拿到的新武器朝前方那片綠意前進：
[c)Z`D&@2K'FpN

「正如同你所說，我要帶著饑渴野獸的心情去打獵了。」

0~W*CI$a:C5]
男子沒有道別，二話不說就踢了馬肚一腳。老馬加快腳步向前跑，獵人的背影立刻變得越來越遠。

8E(BC!jb
雖說是老馬，馬終究是馬，鐵定比人更快抵達森林。那片昨天曾經走過，連陽光都照不進去的綠意。那裏有繁茂的樹木，還有潮濕的植物氣息。
-cR%@B-l^%De
qzD)GUx0@J,s D
男子在沒有路標的歧路轉向北方，大概是打算穿過森林。u0D k {+N0|4MT

獨自一人追尋獵物。

N,t2{)H~
獨自一人……？8[-AD%Tm_NA)NS
PL6s9L @'Cr/Xm.HA
[R!zmA-A
w$I5U W"j3w)n.h0S

他慢慢轉身。[5R&Gp^/q'm

景色也跟著轉了半圈，接下來尚未結束的記憶之門也隨著嶄新的人生開啟。
-S(R*A,L3jW"\;@
[[i] 本帖最後由 leungmon 於 2009-5-22 18:31 編輯 [/i]]

leungmon 2009-5-22 18:32

早雷2~8b4{+g;n
X0e F9i$\CW%W
火爐前面有一名看似欲念很深的老人。

C4r)wgd"p
fI]5iZ r:e(\,F U)d

面色如土的皮膚醜陋鬆弛，下垂的雙眼眼皮幾乎快要擋住視線。不過這個房子的裝潢跟他身上的穿著，都豪華得不像普通老百姓。至於掛在脖子上的飾品，價值更是足以買下大片耕地。1fyZ`^qzS5`;r

r,bXk1~l+qC
綁起一撮白色長髮，上面還綴有各式各樣的寶石。有些人或許會對如此低級的品味歎息皺眉，但是用來欺騙客人倒是綽綽有餘。&^a/r4`;Y8m)j
O!Gfr4h7i

男子一進屋就走到老人面前，坐在大圓桌另一邊。

1sgg7]~Ch
肩膀跟頭發都濕了，外面正下著不符季節的雷雨。g,Bl;VAY1x

&KyEDD*V9e-z.W
這裏的傢俱都塗上植物塗料，在火光下閃著柔和的棕色光澤。火爐裏徹底乾燥的高級木柴正發出暖和人心的聲音。
'QRx"n$qF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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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幫人占卜吧？」+V$|O!s+k8zB$ar

g0^7Ad(]"LZr
老人以裝模作樣的動作點頭回應男子的問題。+qb,vm\{k

天剛黑就燃起的火焰照耀客人的蜂蜜色頭髮。由於屋裏沒有其他燈火，因此頭髮跟臉頰顯得有點接近紅色，只是看不出有著金色睫毛的銳利眼睛原本的顏色。
JX*FSo*ukv

「我能夠透視人類的過去與未來……還有隱藏的內心深處。」%Rqo1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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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j8Zu |5KqF C
4R4A-Z,y/F5l.m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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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用食指敲打桌面，整個人靠在椅背上：SQ{Dz5SvhC
$x[n3kx V H.It7o

「試試看吧。」)S5c0KZ-e\
j1g%KM,K
MN&gd9ZvL#T5H
老人拿起青銅水瓶，在眼前的盆子裏倒滿水，然後把手掌放在盆子上方，嘴巴念念有詞。此時水面忽然翻滾，波紋從中央漸漸擴散。 EnbLd)F5~*M|f3w

f*_p(k:k-s]"a`
客人一臉不屑看著眼前的景象。不過與水面相比，他似乎對那個水盆更感興趣，不由得觀察起來──那是一個雙手合抱大小，平凡無奇的水盆。~T_$xsC1c
-s v\@ {"F`X)o
8|5`GTZ6J8E&a"aRX
沒有察覺的老占卜師又碎碎念了什麼，終於抬起頭來：
,bOd6r&N@g`YuLq

「看到你的未來了。」"A~ATgM

9[3h0`LF"u4n(z
「說吧。」%?a'ng}4O

「我看到你在旅途最後結婚娶妻，擁有許多子孫。也看到你統治狹小富饒的大地……」0o*F$hh5E-vlu#s

沒等老人把話說完，男子就用沒出鞘的劍把桌上的東西掃倒地上。

&q7p*eWz7a
爐火瞬間被潑出的水潑熄，冒出許多濃煙。滾落在柔軟地毯上的盆子，奇跡似地沒有破裂。
%VTKP{8ZS

「你還真敢講這些亂七八糟的玩笑！」

以為激怒客人的老占卜師嚇得半死，不過男子卻在笑。即使屋裏的燈火熄滅，但還是聽得出他的聲音帶著笑意：
,A te+B#K?K.] Y}

「冒牌占卜師，我贊許你的膽量。你真會招搖撞騙，也賺了不少錢，不過年邁的眼睛已經絲毫沒有觀測真實的光芒。不，也許你打從出生那一刻起就不曾有過！」| C7}&fvU
*IQ.^XV![

老人因為過於害怕而摔下椅子，跌坐在地上，內心拼命祈求男子不要拔劍。幸虧男子似乎沒有殺老人的興趣，因此劍一直收在鞘裏。
T~'w^/HN{
k_3q.IFD,T7A
「給我聽清楚了，冒牌占卜師。我只給你月亮移動三隻手指的時間，馬上滾出這個村落。立刻把火熄滅離開村子，七天之內不要回來。我不是蠻族，所以不至於取你性命，不過你要是不聽我的話，下次來時還看到你繼續做生意，就會讓你嘗到比死還要可怕的後果。聽到了嗎？」
LX!Ry4Y t5Y
|(tJ7O)k
男子當著不停點頭的老人面前，彎腰撿起什麼東西。4b%YN nW%f
xb+GCp*j3O&N`)s*I
}#b Y9i*}/`)P[
「那、那是……」 E6NJd4n
~7b |-U-P.hQ

「你不需要這個東西。你也已經騙夠了、賺飽了吧。」0w!rE x6N`1f
C:KryIp7wN2O9yi
pH9pv9moCRp6h
只不過若是沒有這個水盆，往後他就無法以占卜師的身分，獲得眾人的尊敬──因此老人不禁抓著他苦苦哀求，終究還是敵不過內心的恐懼。縱使他很想臭駡眼前這個男子，然而就是開不了口。

男子也許是察覺老人的內心想法，一臉開心地說道：KYllr@AzD
q)Y0S%R]nK/V

「你一定很想說『我要詛咒你』對吧？」,p&f6[7An6z*fn

_;Wu9jiH
男子站起來繼續說道：
8iq0XF j
6C5O\\:GB4o&wS
「但是很不巧，我的血液早就受到詛咒，你的願望永遠不會實現。」

來自窗戶的閃光瞬間照亮男子蒼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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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v+U^ z]~b'TR'{

「你昨晚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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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邊境村落的旅館房間，把水和糧食堆在馬背上。今天啟程的時間有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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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直到看不見民家的村郊才開口。

今天的天氣晴朗，彷佛昨夜不曾下過雷雨。不過在接近春天的溫暖陽光照射下，濕潤的地面不斷冒出水蒸氣。f6g-^v2[0p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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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全身沐浴在陽光裏，閃耀的金髮顯得更加美麗。男子的眼睛在太陽下是海洋的顏色，有如緊鄰純白沙灘的亮麗藍色。另一名旅行者一面恨恨望著藍色眼睛一面問道：)V0et!T4d1sTn5M

「你沒去酒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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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C.qi&^
「我在更漂亮一點的房間。倒是你怎麼沒出來吃飯？難不成是害怕打雷，躲在房間裏抱著膝蓋發抖？」
O,I0VM5Z:k
UCZ1R0Wd:pP4O
被對方反問的年輕男子，露出「又來了」的表情歎口氣。雖然被連帽披風遮住，不過他是闇黑擁有者，頭髮與眼睛是任誰看到都會感到訝異的黑色。據說擁有這種顏色的人，只有居住在遙遠東方的少數民族。

「……我已經不是害怕打雷的小孩子了。我去找這個村子裏某個名知的占卜師，聽說是個能從水盆看見人的過去與未來的老人。」

「你又在尋找過去！真是學不乖的傢伙。那只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
I'X5?;a{1p1We$?@D

「總比花錢找妓女來得好。」

「我可沒有花錢喔？」

是嗎？黑髮青年以不耐煩的表情看著身旁的旅伴。這個男人與女人過夜完全不用花錢。就算他不靠身上的錢吸引目光，女性也會主動倒貼。倒是金髮男子今天的心情很好，說出已經重複幾十遍的老話： `:R#|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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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V"Mz
「結果呢？有找到你嚮往的過去嗎？」&|:a kN 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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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查出他住的地方並且前往拜訪，但是沒有見到任何人。門窗全部鎖上，也沒有用火的跡象……可能是臨時外出旅行了。」"S3go\7S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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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r`#VG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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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沒說「所以不是跟你說，那麼做是浪費時間嗎？」或是「真是遺憾。」反而得意洋洋哼了一聲。不過有別于他的開心表情，嘴巴開始念個不停：
c_S7fBi:U,~o8^s

「這麼說來，你接下來還是會繼續找尋你的過去？只要一到落腳的村落就造訪當地的占卜師，仰賴詭異的咒術師，甚至購買奇怪的藥物傾聽祖靈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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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Z_l9T"CY
「所以就說，總比花錢找妓女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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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YRPdRl
「我不是告訴你我沒有花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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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騎著馬，慢慢走在前往國界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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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兩個人並行。

leungmon 2009-5-22 18:35

就好像你的瞳孔顏色

難得一見的顏色閃過眼前，他不禁聚精會神加以凝視。 j eo(]x1E\f

但是殘留在視網膜的顏色再也沒有出現，打開的門外淨是綻放的春天花朵，以及成群飛舞的蝴蝶與蜜蜂。M4Iv5a8H!|z4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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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Gc }x;YNB{T
可能是察覺到他的表情，在旁邊忙著把布攤開的女子出聲詢問：/XgRS.zrJ(G[
wp2Xu^] ~VI{{

「怎麼了，小朋友？」

W kP.f_\
老實說，他很受不了兒子都快十歲還稱呼他「小朋友」的母親，於是一面把紅布綁在手上一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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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黑色的東西，不過馬上就消失了。」(h(q#sV^3E&M!|%i
R m,J$?(jHl+{7x^!k

「黑色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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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k4OFj
「是的，從我的眼前閃過，一下子就看不見。」pi r4RY{

「喔～～或許是前陣子來到陛下身邊的東方人吧。聽說他們的頭髮與眼睛都是黑色，是很罕見的一族喲！可能是她正好經過你的前面。」

4zGKX,gr
「……是女人？」'MGx6j"{|r'R0^?
fdu#rg],a

母親以開朗的表情笑道：W6x;w@+T_

「當然是女人。畢竟是國王寵倖的對象。」8?+He sw[^q

美麗的金髮披在背後，有著長睫毛的大眼睛和他一樣，都是亮麗的藍色。3g%IN*K9}(P-Q9I

「我從女官那裏聽來的，聽說她從遙遠的東方，帶著王子旅行。聽說那一族的人都很聰明，不僅博學多聞，就連這個世界的規則與開天闢地的由來都知道。不曉得她是否瞭解異國的魔法？如果知道我還真想找她問個仔細，因為魔法跟舞蹈有著很深的關聯。」

ni6U$VI1a[ fZ
她的藍色眼睛散發舞蹈家的欲望。幾近透明的薄布，隨著身體動作在空中優雅飛舞。m+CG)[J1RIr
1[Ah T*_ac"_~+O

「不過她也很可憐，聽說全村只有她這麼一個年輕女孩。如此一來誰要替故鄉生下繼承人呢……小朋友，幫我把那個發飾拿過來，陛下很喜歡那個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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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又要在國王的面前跳舞？」
%@|Ue!hd

「是啊。既然國王允許我往在城外，我也答應陛下只要他在國內，就要在御前表演舞蹈，否則他會擔心我成為別人的女人。真是可憐的陛下。」y6x8^4?C(} h'J`
Ga)F)m9c)L!M

「既然妳那麼想服待國王，何不乾脆住在城裏？」Xziw#bn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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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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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受到國王的寵愛，但是他的母親也是四處旅行的舞者。既不是哪個國家的公主，也不是出身貴族的千金。正因為如此，她才不必被困在後宮裏。不過對於年幼的他來說，只覺得母親的生活比其他整天玩樂的嬪妃辛苦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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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Gf:v i5a(wBtQ
母親用柔軟的雙手抱住他的臉頰，輕輕把額頭貼過來：

「我有心愛的你，也有自己最愛的工作，甚至有投緣的夥伴，沒理由住在全是高貴人家的後宮，況且我也想跟團員旅行。我只是擔心無法讓你過著王族的生活，這一點請你原諒。」'{v/k4Q0\.ze0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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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0@6a;A,uI!p3G:H
「別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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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男人不能長久住在後宮。」
Q(U)IM*@:b'_

他的回答被某個男人的聲音打斷。站在門口的青年擋住陽光，讓室內溫度頓時變冷。母親連忙離開我的身邊，雙膝跪下低頭說道：^8@mAsh

「殿下。」2~S6]6b9y^r&X:upZ3k;^
/w q,M!EFT

男子輕舉右手，要對方不必多禮：
K.nN#L8f P pt
1ed?S0jfGV
「沒必要對我行大禮，我的母親也只是一介女官，立場算是與妳相同。」 ^7Kn[e/sqv

「即使如此，你終究是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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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不過是比其他兄弟早出生。」1U2wrI#a[ Q
8gkE*{2@x2v3O

身為國王的長子，他是個舉止有禮不驕傲的人物。
(F9VqV8Gz1o6Zv

雖然頭髮、眼睛，皮膚的顏色都不像，卻是我的同父異母哥哥，加上兩人相差十歲之多，要找出相似之處或許很困難。等到自己年紀漸長，說不定就會變得跟他一樣。

「我可以帶弟弟出去逛逛嗎？」/QHWE!f%tB2Py
3`TD!w)j:^C
)?]a D3he
「殿下，當然可以。只希望這孩子不會造成殿下的困擾。」@%rK6[@(GO/U!j
5|{/|P2nM

「不，這孩子雖然只有十歲，但是很聰明，也比其他同齡孩子更有能力，很適合當我的玩。老實說，我已經受不了陪那些妹妹玩遊戲了。」

告別為了下午的宴席準備排練的母親，他跟年紀差距甚大的兄弟步出自己的住居。在春日陽光的照射下，兩個人往馬廄走去。在這個庭園深處，不見任何士兵與他們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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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g2}7qR6JY
「你跟母親在聊什麼？」

「我們在聊黑髮女人的事。聽說她是智者一族，是真的嗎？」

「雖然我沒有見過，不過好像是這樣。聽說他們一族天生就明白世間道理，也能夠傾聽大自然的聲音。」*A6?0lkp:k
$|_+uExU)Q)SU1O

這些說法都比母親說的嚴肅一些，但是內心沒有多大改變。總之目前能夠確定的事，就是他們一族都很聰明。'g7PuXQnH1ES:z I
EscV'm-M4a
CdjxD^0Rud
「既然如此，應該能夠幫助國王吧？」9ox,O7^P*^7u
'f$@\7G%Y]zc(~
yi+dK9z#p?__"q
「是啊。陛下最近遇到不少沮喪的事，要是能給他一點慰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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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的不是那個，而是戰爭與政治方面。」0JM2~,G8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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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怎麼可能！」-bf4h5G3a7P ~

也許是這個想法太過離譜，青年的笑意多過驚訝。覺得自己的話都被人當成玩笑，心有不甘的他握拳說道：(M1uclX]no
TS2wj!Z

「為什麼不可能？就算是女人，也有擅長戰鬥的人不是嗎？所以應該也有人喜歡政治更勝男女之情。更何況她是眾人所皆知的智者一族，絕對有方法幫上國王的忙。」

「陛下不會聽女人的話。」

「那豈不是白白浪費她的智慧……而且讓後宮那些女人忙碌一點，也能夠減少後宮的紛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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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因為國王不喜歡女人握有權力。」"i9q]6tD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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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微笑說道，彷佛這就是所謂的人生。不過他仍然不肯放棄這個好提議，對著遲早會繼承王位的哥哥開口：j4a q@dqt

「哥哥可以利用她啊。」

9p:xj T WCW3Q+C#ae
「我？」Oqu'dP2a5h
L a-bsT gSi

「你不是要上戰場嗎？」5~ w+O }&@#CW!M1Gj

青年忍不住笑了，並且邊笑邊拍了年紀相差許多的弟弟肩膀幾下：

*E6]$ih+Hv+I
「你說的話真有趣。如果我有什麼萬一，真希望由你繼承王位，你一定會打破慣例推行劃時代的政策，讓這個國家長治久安。」7|s5AZw@p
R.r"Si4e? w
.? |PF6c3D {4t
他緊緊咬著嘴唇，低聲喃喃說道：e1RC&}C-m^5o3Q 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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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j HefJ4E,Z R
「你不會有什麼萬一，不可能的。」@w K3[S![.F/dv
tq YHw3\"baaaA.i

但是人生在世，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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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年，那個舉止有禮的兄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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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5g`~)g qp

村田靜靜反問，假裝自己沒有此受到驚嚇。@:u;A6w f6X*L[
`'[5^G+F8u&?-E3J

眼前的人是魔族的祖先，也是建立真魔國的男人。任何小花招都瞞不過他的眼睛。不過村田倒是靠著現代人的交涉手段，彌補年齡與經驗的差距。R K0jl6O6hm

沒什麼好怕的，他的確是人稱「真王」，這個世界的敵我都畏懼的男人。但是現在坐在自己對面，只是沒有物理力量的靈魂。由於他的靈魂在佷久以前就離開肉體，因此沒有打人的拳頭，也沒有握劍的手指。#tr$YX9I"g'd&F3w

既然是大人物，那麼以與總統會面的心情應對就行了。只是總統就算擁有核子武器發射按鈕，還是眼前的傢伙比較可怕。W?X@[R$wU7}
'A^*Cc"ZH!Pv

如果澀穀在場，應該會急著說聲：「等一下，總統也相當了不起耶！」一想到這裏，村田就不禁會心一笑，不知道男子是否發現，只見他把兩張牌擺在前面。:P,@&l UojQ
+Vx3^:Tk%O#m
UDt:e+t5Y
一張蓋起來，另一張翻開向上。牌面是紅色加黃色的鮮豔配色，還畫上看似女人背影的圖。坐在暗綠色圓桌對面的村田前面也擺了類似的牌，不過他的兩張牌沒有翻開。

「雖說是庶子，終究還是長男，而且又受到國王的疼愛，因此完全想不到他會死。就算在戰場上遇到危險，應該也會有人挺身保護他。」V ngi[

B A%W b4Q.d
「沒有人保護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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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的他不會讓自己淪落到要別人保護的地步，畢竟自己也有相當的實力。不過他是被自己人害死的。被扣上涉嫌謀反的帽子，國王下令要他自我了斷。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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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起雙手擺在後腦勺，輕閉眼睛往後仰。雖然只是靈魂，一舉一動還是很像人類。*E?5Nk*Ax$]
Qv;w/eR8W

「也有傳聞那個首級是三天前在酒館暴斃的某人，王子已經在某個舞者的引導之下，順利離開國家。」
{/VL3b;L7B/b)F

「你說的舞者是……」

「這個嘛，到底是誰？其實我也沒有親眼看到，畢竟在生下我的女人回國以前，我就已經離開了。」.S(ywMLE'Z
bpmZU5~

然後又以遺憾的表情說道：wR/SD*mAm7k

「要是由優秀的長子繼承王位，那個國家也不會那麼早滅亡。最起碼還能撐到與我交戰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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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對手是有如父親一般的人，你也不惜一戰──看來你真的很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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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臉「事到如今講這些有什麼用？」的模樣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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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很清楚我的性格吧？」RVzk a3C V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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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別人的記憶。」(Wb-qfk]Vu

村田還用兩隻手指比著太陽穴特別強調。若不是表明「這不是我的過去」，自己很容易會被記憶的旋渦吞噬。

「事到如今再說些你知道的事，不是很虛偽嗎？所以我才告訴你不知道的過去。」

「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混為一談，那是你重要的賢者大人往事，並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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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不是一直吵著要找回遺忘的過去，還說如果知道父母的來歷，或許就能瞭解自己的出身。對吧，擁有闇黑的賢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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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實在很煩耶，陛下。雖然我念的是明星學校，卻不曾公開表示我是賢者喲。就算你不告訴我別人父母的情報也無所謂。而且我還要告訴你，我媽媽的頭髮不是黑色的。她有染發，而且是短髮。加上她無法配戴拋棄式隱形眼鏡，因此直到現在依然戴著眼鏡。她是個勤奮工作的職業婦女，並非整天窩在後宮的溫室花朵。換句話說，現在的我與你心中美化的賢者大人並不是同一個人。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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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田握拳敲打冰冷的石桌：7EB|R5R5\!s$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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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興趣在這個不僅沒有午餐，連杯茶或咖啡都沒有的徹子的房間（注：由黑柳徹子與來賓對話的談話節目）久留。」\a,T1E3|

想不到自己會對不是很熟悉的人生氣。由於很少發生這種情況，就連自己都有點訝異。.w? AuU^:LS)T*b
{)b.qjKoC

「你想找的來賓是那個有著一頭黑色長髮，說不定是你的弟弟，而且聰明又有教養的大賢者大人吧？既然如此，你找錯人了，我也要告辭了。別看我這樣，我可是有急事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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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話說得這麼清楚，他還要把自己當成很久以前的上人大人，那麼只有一句話好說──oIM(o,p)V_/I }

……爺爺，你不是才剛吃過早餐嗎？9SF3E!H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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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JqM)yI5^3_s
單就年齡來說，他已經是不折不扣的老人，變得健忘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如果是崇拜他的那些魔族，大概會奉陪到底吧。__z$[4zV1P"Y

但是對村田來說，那樣只會造成困擾。自己既不是這個國家的國民，更不是向真王效忠的臣民。他對這個男人只有恨，根本沒有絲毫尊敬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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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腦筋～～所有魔族崇拜的真王陛下靈魂，實際見面才發現有老人癡呆症！這真是太悲哀了，我都不敢跟澀穀開口了。」/l!in'G9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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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賓和徹子是什麼？」y0y1|apw4`.Rsi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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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子是話比來賓還多的主持人。至於這裏的來賓是指我，也有客人的意思。不過像這樣強迫把我帶來這裏，與其說是客人，倒不如說是綁架。」;Gk'k _dWy`!i*X0d

想起剛才遭遇的衝擊，村田反射性地摩擦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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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fxTP0A]5s7C

硬是把自己叫來這裏，根本就是強人所難的行為。

緊握海瑟爾．葛弗斯留下的盒子遺胲，希望藉此飛到有利所在的世界。因為是利用引擎點火的原理，他大膽讓火焰包圍自己，把一切賭在盒子與碎片互相吸引的性質。不幸失敗就會變成一團火球；成功就能夠與海瑟爾．葛雷弗斯一樣，飛到回去原來世界的「凍土劫火」所在之處。 PkjCN0Ui1`

#p9]u$IUZu3i
全身發出衣服燒焦、頭髮熔解的刺鼻味道，接下來是身體開始燃燒。首先是肌膚表面，就像整個人沐浴在盛夏陽光下，全身又熱又痛。熱氣令人無法呼吸，即使吸氣，喉嚨也感覺十分灼熱。:hC;cgO7o]
l%_2K+nc$L&N1r D [

正當自己認為一切失敗，很可能要變成火球而自暴自棄之時。N*[^ _P
)a2W%u*]8I4a1eG4Mt
7] X(Igd#]avyI9l
右手忽然被一股冷氣抓住，接著就被拖出火焰。那是一道透明的冷氣，肉眼根本就看不見。與其說是空氣繩索，還比較接近硬梆梆的冰手銬。而且不是輕輕包覆，力量強到幾乎快讓腕破皮。

但是他還來不及慘叫，就從又熱又刺眼的地方，被人用足以讓肩膀脫臼的力道拖到有點冷的昏暗場所。
Dx*d,r)E4C}d

流進肺裏的空氣冷得讓村田不停咳嗽，不過他還是把臉頰與四肢貼在冰涼的地板上，冷卻原本以為會燃燒起來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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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有辦法正常呼吸之後，才發現有人低頭看著自己。椅子上的男子把手撐在桌上，用眺望奇妙動物的眼神看過來。看到自己在暗綠色石地板上痛苦掙扎的模樣，想必很有趣吧。
S/\u\D(|2v1a [/hM
-j0nZ8c3g]!^N
連站起來都嫌麻煩的村田繼續以大字型的姿勢躺在地上，讓指尖也冷卻一下：)U,QLRVq
uX*m!iZ)I"o
-gfeuVp8J)GGf
「嗨～～初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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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6^_wY/?;x/M'}
「你把頭髮剪了……而且還燒焦了。」6k\(j0D2XU

7u Ca?2jaT;i,EK
可能是對方的語氣過於平靜，讓他氣得想說些「沒錯～～燒焦了！我的衣服和鞋子都燒焦了，還發出刺鼻的味道吧？反正我就是火焰挑戰者！在你優雅的午茶時間突然冒出一個全身燒焦的學生，真是不好意思！」等自暴自棄的話。

-t;Zk'K{a,@5zHA
不過那股衝動也在確認對方長相的同時消失。現在不是講這種無聊話的時候，這裏是哪里？我明明應該飛到盒子所在之處，怎麼會在這裏？
)T _'dg(ce:aS R
/lrTb/~ L s
還有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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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馬上知道低頭看著自己的人，是人稱真王的男人。這也難怪，因為他在村田記憶裏的模樣從來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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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s{+x Xm
和最後見面時……正確說法不是村田本身，而是很久以前使用這個靈魂的人最後見到他時一樣，而且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年輕。就算在光線不足的室內也閃著美麗金色的頭髮，以及跟南方海水一樣藍的眼睛。沒錯，是那個男人。雖然跟有利的朋友馮比雷費魯特卿長得很像，親眼看過之後就會發現兩人根本截然不同，連隱藏在眼裏的光芒也有不同的性質。VPM:hD9j iJ8mUDs~ o
%N q\u&e
9p9IU} KH&r-y,P
這樣的比較並不正確。村田的眼睛盯著他，同時小心翼翼起身。f@+t2jD b[_

)p/H%nE$i_LynV
這個人是封印創主、團結魔族、反向操作人類的恐懼，建立真魔國的人物。是在死後仍然保有力量，經過反復不斷的興衰，在其他國家不停興盛滅亡時，唯一排斥國家必定衰亡的道理，四千年來不停保護國家的人。

對村田來說，也是他讓自己與好幾代靈魂持有者受到無理詛咒的折磨。

:CQb5b#HJ[d]B
因為這個人擅自施加詛咒的關係，害得幾十個無辜的人受苦受難。其中有人因此精神異常、有人因為受不了而自我了斷、有人受到周遭眾人誹謗而被誅殺。對魔族來說，他的地位與神一般崇高，但是對村田而言卻是個可恨的存在。QH7BvwH

Nj~V,U p`
那個真王如今就在自己眼前。$eNs e z6H!is

?iM{\NH&[7b
「……而且還是全裸。」
#i;l{u~ Zm0s
Gm(c @l$S9r F?;e
本來以為他在跨下打了馬賽克，後來才發現是眼鏡鏡片有裂痕。總之為了自己也為了他著想，待在這裏時還是別修理眼鏡為妙。BX'D |@)B

「呃──你好歹也穿個衣服，否則就真的是『國王的新衣』了。」

「為什麼要穿衣服？我和你不一樣，沒有肉體的存在。」
RV[S(A&[ H
#qoR9H#L)?!g|V
「你沒有肉體？啊～～也對。」
#p)LSU:fPYG1n7q
-Hv@l6@$_1U F
村田以外國人說笑的動作聳聳肩膀：6[9j(R{;AGvB

「你終於死了嗎？」

u0?aGx,A
「我這種狀態算是死，就太對不起真正的死者了。」 Kj,kuL1K)}i_M

eDX)re4~ V;P&Ajb
「你不是沒有身體嗎？靈魂脫離、肉體腐朽──不就與死沒什麼兩樣嗎？」
?.xqQ a/G"j!O

「我只是靈魂暫時脫離肉體。因為這個空間興真王廟相隔太遠，所以無法使用身體。也就是說，我的身體就像連系這個空間與男一個空間的門。」1Q!p,T%N*ip2F
e3R&Z3vq Oz(L

經他這麼一說，村田總算環顧四周。遠處的牆上有兩個入口。門不是符合人體的形狀，而是隨處可見的長方形。2yjfJd
C9N9Gwp*A_-k
+G1z9X"qP1N
「我從哪里來……」1z"o$K-Wp+p1i5E
f9SMl__-mg6o*U

「你不是經過門來到這裏。」
(}8w#T;r{4N\YM7l
0lQK:gs?,h
對方用下巴指向與這個微冷的房間絲毫不搭，正在熊熊燃燒的暖爐。紅色與橘色交雜的火舌快要燒到地板。暖爐不遠的前方有個又黑又重的三角形鐵塊，銳利的角落還發出高溫金屬特有的紅光。h@xJ Ufz

我是從火裏面跑來的？村田的背不禁冒出冷汗，心想自己真是莽撞。

「我是從暖爐跑出來跟你打招呼的？看起來挺熱的。」
!T'K:_t0m K^
c7UTia*t
「只有你會那麼想。對我來說，那只是個烏漆抹黑的洞穴。」
LD+\ Oa#n
Q^:G.I7p
男子對村田不安的模樣嗤之以鼻，還用細長的食指輕敲桌面，示意村田坐在對面。,M*J[6T$`A8osq+F

2Czp&]yV4^
「這個空間應該是以你的喜好加以呈現。對我來說，只是把我以前往過的房間加以重現而已。」b+Kv-SQQ|
W'g%~;FB:AE@n!W
c9I/f*o;r @&X|R
「是嗎？原來是我的想像啊？」\t)f L;h6I$S@%z
$X9_.o,^'CN_

喔～～難怪他會全裸。村田對於奇怪的狀況感到理解。

G&Z7\V0m3k cE
「這裏沒有光明沒有黑暗，也沒有冷熱，時間不像外面那樣持續流逝。可以說只差一步就是死者前往的場所了。賢者大人。」y7M(s2OU |

「為什麼我會在這種地方……」

「什麼『這種地方』？這個說法太過份了，這裏可是我目前的棲身之地。」
iF3}L{

真王以「歡迎來到我的新家」的態度攤開雙手：

「我正想說有種懷念的感覺，而且還不降落在這個國家就直接通過，於是伸手把你拉回來。好好感謝我吧，無情的傢伙。」
2vey{-H

「我沒有必要感謝你。」&X#k1q%P3e/_} R
PBH$Y@7vMM"s

這麼說來，這裏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看來行程突然被這個人打斷，並且拉到這個空間──他還真是多管閒事。

'Jt@ y!`G
「隔了這麼久再見，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算了，你先坐下吧，賢者大人。你應該有不少話想說吧？」

「等一下，我不是你口中的大賢者。我的確如你所願，所有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但是我已經在地球上活了好幾千年，你能想像這段期間我經過了多少個人生嗎？」
v!Q8EZt0zNi
+Qc4nJ~7D`
要是讓他把我跟大賢者混為一談就傷腦筋了。這個人不否定不肯定村田說的話，於是村田起身拍拍留有焦痕的衣服，並且焦急地在暖爐與桌子之間來回踱步："Og?6rC)X%_

I p7g"NEf
「不好意思，我現在沒有時間。雖然好不容易見面，但是真的很遺憾，有什麼話下次再聊。如果你不想送我去目的地，可以請你告訴我出口在哪里嗎？」

「很簡單，你只要從當初來的地方回去就行了。」
*u&w&ol.z%[[kby;_-n
E-ytHI?4y8b l U
男子擺出一副從容不迫又不肯幫忙的態度，讓村田實在耐不住氣。這太不像我了，即使好幾次要自己保持冷靜。只是一開口就變成叛逆國中生的語氣。
Y6K.r!R g,SaK'l

「我說你的態度再怎麼囂張，可是全裸的模樣實在一點說服力都沒有。而且我跟澀穀不一樣，就算你像那樣翹腳，我也不會對同性害羞臉紅。」

「你說的澀穀是誰？」`(]5M8j4Wc]

O#h.?fN*j#hW5e`
「就是你挑選的魔王，可不要跟我說你不認識。國內發生的大小事，你都在這裏看得一清二楚吧？就在這座玻璃監視塔里。」

話一說完，房間隨即變成四周都是窗戶的明亮場所。原來如此，想像力還真是方便。只是玻璃屋的中央坐著一名全裸的男人，真是太悲哀了。u:g_;]#Y%G
L?;uV%V$w7y#yn

「……對不起，我訂正一下。維持昏暗就可以了。就算光線昏暗，你自己選擇的魔王一舉一動，你都看在眼裏吧？」
}H0ni9R!cp8F

「並沒有。」
AL2g(Q`X
)SoYD3W#?#h.Le"J
真王以耐人尋味的表情看了村田一眼，表示他不清楚地球的情況。(_;Z }l u|u7e$\N6x
]d!n0@qet%|
)V v^#Y3G,Olr
「我連那個人叫澀穀這個名字都不知道。但是話說回來，他就算有姓名也不足為奇。我說賢者大人，你願意靠訴我魔王在那個世界的情況嗎？」

} [%y*G~8B e
「你問那些做什麼？」

「我純綷只是想知道。若是能夠知道，就能預測那位年輕的王者往後會變成什麼樣的統治者，而且我也會給你想要的東西做為交換。」Aa0o5I^%_o0g1ye/Nt

他在暗綠色的桌上排了四張比手掌小一點的牌。自己面前兩張，空著的座位前面兩張。g9~7Vh0WJ4fG/Ho%s

「那是你的過去。坐吧，賢者大人。你和年輕魔王的相關記憶將會顯示在牌上。」NI rw~p!D
Hg _l6k'P,Z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有急事。」dp/b G3a D

g\d.|B5[$YBvk/T H
「我也說過，這裏的時間不像外面那樣持續流逝。」

村田在半強迫的情況下，拉開沉重的椅子，然後在不是很長的時間裏聽見名為大賢者之人渴望知道的過去。雖然都是沒什麼大不了的片斷，反而讓村田感到安心。放心，你不曾被自己過去的人格吞噬。如果自己和那個叫大賢者的人物同化，他也得到一直想要的情報，想必正在喜極而泣。
dF?Y5Ai]/M
:F~0A#aSmpO2S3j
村田一面放鬆心情一面凝視眼前的牌，接下來輪到真王。b4z0bK$Iau F~

「真王陛下，這是你想瞭解的澀谷有利。」h)y)y!}hg8S%v1o

"P9G0I(b%T$cwV&N4Yk
他把手伸到村田面前的牌子上。大姆指一彈，翻開的牌是鮮豔的原色搭配永無止盡的螺旋圖案。

就在此時，記憶也像連接纜線的終端機，慢慢傳到對方那裏。
(mcn!P%p.`}z
k J!d+|L

「我試著開發出分析前世的軟體了。」"Zxpc"h sR

有利沒有說什麼「你又來了。」之類的話，而是手插腰歪著頭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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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過嗎？我從來沒想過前世或來世的事。」

qL8G!}]t+@U-_
「唉呀，不要那麼說，這是簡單明瞭、容易操作、計算迅速的傑出程式。只要輸入出生年月日與時間，然後按下確認……」qt&N"X$sS7Y!^@7x
dY6rrlK1IQV
-LF;_(s$t1|*|W(Lk
「按下確認會怎麼樣？」(xYn-Zuj"w

%I.tCFh4Pa
不過友人還是奉陪到底，眼睛直盯筆記型電腦的液晶螢幕，剛換的夏季白襯衫散發剛洗過的洗衣精香味。

f V q;ju
「你看，結果出來了。根據這份資料顯示，在你的球隊裏面，分別有著卑彌呼與拿破崙的轉世。」

u I*\&L!@N;Kz
「怎麼可能！」.Y6pKAX
y cCt:t eZ!v

「然後外野有兩個織田信長……嗯──不愧是澀穀，居然把天下聞名的信長派到外野。」
6o\g5D1Fx

「時代不太對吧？而且還有兩個人，不覺得很明顯是作弊嗎！？」 t)Z2R6ziK
'cy2h%qS?o ]

村田又趁勢按了七個按鍵，把他確實記得的數字排列出來：
#rtP:[!X:H B&eW0{
-^`j7M@Bs!m:{
「也來分析一下你的前世吧。呃──輸入出生年月日。你是幾點生的？」vcXzV+Bk

t/T:e0B8Z `K#p
「我沒問過爸媽，不過我記得是下午。」
2B0Wp/xE)p3__m

「那就設定下午。開始分析！」
3d2ne'BW%t

嘴巴雖然說什麼「騙人」和「作弊」的他還是屏住氣息，認真看著分析結果。就是因為這樣才吸引人吧？雖然不曾特別介紹，想必他一定有很多朋友。他所屬的業餘球隊裏，應該有不少人是被他吸引的吧──村田忍不住在心裏想著這些事。9V0~i@,Js
iJ6_3J;Q1ATALI#z

水藍色背景的液晶螢幕出現幾個字。w[dDB_6g)F
#fZ&W%g3r&@Vi
(]9cT}8qt
「唉呀！」

「是、是誰啊？」
I?4s*Ehw1e~
,y%z5X4Ia%m
「太好了！今天第三個卑彌呼出現，三條。」7vc*XmzE;S$i

「又不是在玩牌……難不成這是把人分成卑彌呼、拿破崙、信長的軟體嗎？」l'kw`(Mn*O'E

2C$B YaGa`
「奇怪了──這裏明明輸入納斯卡地畫守護者到發現『老人體臭』的人，古今中外共兩千四百五十二名人的資料！」

「可能是因為那個人還活著的關係吧？」
;G\ZHs5{0Ba
dlTx0d)R9[T|~a
「不曉得能不能當成娛樂程式販賣啊──」cqL&yy JD

「你打算賣嗎！？還是不要吧，這絕對有問題！」D2W)SZx9cy
B%o'Hsg:c)D$C
RVt4a*Ca?v7t
「為什麼──？」"L5k9X,Oz)s;H V-{

刻意表達不滿的村田抬頭望向有利。要讓他舉止慌張並不是很難。CV t9l*H%p1zK![ I
!u)U9F1tA:WB.n
g m\Y4S4j9JMM [
「該不會是『高中生做什麼生意』或『學生的本分就是念書。』這種話吧？不過我總覺得往後的你會不滿我的工作……我懂了。澀穀，你講了那麼多，是因為不信任我吧？」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怎麼可能對你不滿。我不是不滿，而是不安。啊──」8`]h@Y
#H;|`+AZ:] `

他每次只要講不出話來，就會仰天發出聲。揮了幾下手中的寶特瓶之後，彷佛為了冷卻腦袋貼在額頭上，然後用不是很多的辭彙說出淺顯易懂的理由：
7OuaL`8P-]Ny

「呃──那個是前世對吧？雖然我不支持投胎轉世的說法，但是如果我知道自己在一百年前是誰，那卑彌呼比較好吧？拿破崙似乎有點危險。如果我是更可怕的兇狠殺人犯，又該怎麼辦？若是連續殺人犯，是否該去向被害人的遺族道歉？不過這就不太對了吧？我光是應付自己的人生就忙得不可開交，哪有美國時間再去承擔前世責任？這樣只會讓人更活不下去。所以我覺得還是不要知道得好。要是整天說什麼前世或投胎轉世，人生就玩完了。」P,ZK,A|K,L
n/WR%|'R6`jD
.zHF9Y)l:W"Yk-v
「澀穀。」

「我知道，這只是遊戲吧？我也很清楚，太認真看待的人簡直就是笨蛋。或許有那種想法的人不只我，搞不好真的有人煩惱得要命。所以我才會說就目前來說，不太適合加以商品化，你覺得呢？」

5Bnif$d$`O,p
一臉遺憾的村田垂下肩膀，誇張地歎氣之後關掉電腦：0r#\\+F ~!t1U
'}+\6l| j"u7K
;SL3A/g2G*g7TP;x
「我知道了，我會重新考慮商品化這件事。不過澀穀，你最好不要知道前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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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啪嚓！」一聲蓋起電腦。qJ~YsR8R Txy

!E)e]Qv
「只不過我們為什麼會選擇現在這個人生呢？」

「你問我為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 D$x*UP%`
M#p,O)^1v

「就是你是率領眾人的指導者，而我的記憶力比別人優秀的人生。」
K&^f.?o(Hm
z3J:O8Q"Y+n+O
聽到「指導者」這個不常使用的詞，有利的臉色瞬間大變，擔心被村田猜中他在異世界裏擔任魔王，不過馬上又想到棒球隊的事，於是悄悄歎口氣。
3u&M^'GE ?

「你不覺得嗎？如果沒有受到前世的影響，也沒有任何巧合，我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8|1?2}7jgsY6r'[)azW(Y
GB;p+@9]@(\gx~

「嗯──不是因為我喜歡棒球的關係嗎？」

「我認為事情沒那麼單純，不過我覺得如果這是事先設定的程式，又該怎麼辦。例如……這麼說好了，就像是神的存在，在每個人的腦袋裏……與其說是大腦，不如說是靈魂的深處烙下絕對無法解開的咒語呢？」']m n;D'dY9Y-k

「對百億人的腦袋一一下咒？那個神不就累死了？」,J0[G|eK3D{
3QCb Wu,Br

有利把寶特瓶湊進嘴巴，白色飲料流進喉嚨。聽說那種飲料有靠著氨基酸有效消除脂肪，緊實全身肌肉的效用。但是當我聽到他說夢想是變成亞力士（注：Alexander Alberto Cabrera，效力西式獅隊的洋將。曾經效力過中華職棒的中信鯨隊），實在不敢告訴他就遺傳基因的角度來看是不可能的。7G5WAt}H} Yu

|n)]6hC,P-ET
接著談起關於遺傳基因的話題。

「我不知道是不是詛咒，也不覺得是神的旨意。如果以科學的角度解釋，不就是DNA密碼？像是運動能力、腳的長度，肌肉性質等等。既然這樣就不是詛咒，而是遺傳吧？」
a'HlQ#`D

「不是遺傳──」
)ZduV/Tiw
1xW}z*`0tG
「可是根據我哥哥的說法──」

b4~`OZ|#z#{
想不到他竟然一面扭轉瓶蓋，一面講出有點知識的內容：_E5y gY1G\1S|s

OG8o:T[
「他說人格的形成是遺傳與選擇的合成，但是我只覺得『合成是什麼？』雖然我們擁有同樣的遺傳基因，但是我和勝利的腦筋之所以不一樣，是勝利優先使用遺傳基因裏的智慧基因，而我優先使用棒球基因。如果我從小選擇讀書而不是運動，應該會變成更聰明的高中生。只不過我無法想像腦筋優秀的我就是了。」
2wO u$G%I c
$]B!Jv%P [9\'m3D J
有利用力抓亂頭髮，像是要抖掉根本不存在的汗水。與其說無法想像，倒不如說根本連想都沒想過。

「反正實際的我，就連在棒球隊裏都是萬年板凳──」-a,{+|0C5Br*x;A'TL$G
[}[,i.J.HI}
V*u"C,j9Mj\Q%Q;H eB(U
村田把電腦擺在板凳上，手放在膝上撐住腦袋，兩眼迎向對方的眼神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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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z{;O }h0MiXMG3B
「好像很有趣。」

「什麼有趣？你是指萬年板凳嗎？怎麼可能有趣！球隊成立至今，只要有不錯的捕手加入，我就沒有機會上場，每個禮拜都很擔心能不能上場。z\3?*N9[W'| W

&C)\0G]h}/U/d'Ca
他的臉上露出心口不一的滿足笑容：M#d\G;PP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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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為了讓球隊變得更強，我也希望有好捕手加入。這種心情真的很矛盾，我這個人腦筋真的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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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h PPb
「你只是沒掌握數學的訣竅，並不是腦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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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用安慰我，其實我對化學也很頭痛。」

村田知道那不是他頭痛的事，以及有利得知友人的身世，都是之後的事。*v R%lpYR
%~2K!kg L(a
@iN)vh|
-C6t7b?} Sg2vU f
o?k5U&K)g^

當澀谷有利的日常生活傳到腦裏時，男子托著下巴的模樣，像是在看無聊的電影，一點也不像個偉大魔王。tu$lb!P/G)q
O/^!JIoR

「真無趣的小鬼。」%jMz0X VYdu2YL
-JyH]c
Y w{Z ]D&w
「咦？想不到評價如此分歧。那些崇拜你的魔族可是對澀穀讚譽有加。」 P;~MQ$s&U l

村田用指尖觸碰翻過來的牌：.L3W1vgSl#d(W"z
2? F4S$aM6_QzT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引導他變成那樣的人是你。當初是使用你預先準備的靈魂，在不受眾人涉的情況下送到異世界。這個從來沒人見過的魔王不僅有神秘感，眾人也對他有較高的期待。像馮克萊斯特卿雲特就十分著迷，甚至到了雲汁直流的地步。對了，這個國家沒有神，你們會使用『神秘』這種說法嗎？」*\9{ PL0JQF8B}

~ xG$`f-Wq
縱使有吸引魔族的外表及完美的靈魂，不過這個男子對澀谷有利的內在要求卻很瑣碎。像是熱情、毅力、正義、均衡的思考能力，還有其他幾項細部條件，但是每一種都不算什麼特殊才能。xS_GD}5`x M

)d~7cC$A1IM
為了創造明君，的確要考慮能力夠不夠優秀。自己也曾在某個時期有過那種想法。

但是親眼看過有利的做法之後，那種不滿也不復存在。菜鳥魔王盡其所能的表現很好，心想「你真是愛管閒事」的村田也覺得自己錯大了。#t'OV#P6w

「不過看過他在那個世界的一舉一動，實在不覺得他聰明。只是現在的他看起來都倒是滿振作的。」+NW"K3c+b8k c(W
&ApD Zv NZ
(s(zbB/e(z6M
男子聚精會神凝視翻開的牌，彷佛正在分析生命的螺旋。P/p!zEyJZ8g"s7d

%}W3S ~+\9GL
「就算前世是殺人犯，現世有什麼好煩惱？或許還能成為殺人毫不猶豫的優秀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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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K
「你好像沒搞清楚剛才那段插曲的關鍵──也就是千不要在意前世，人生並非把記憶活用在日常生活中。不曾有人說你的理解能力不夠嗎？總之澀穀和我都主張，不管前世如何或者是誰的知己，都不會因為那種事情感到迷惘。」r?/k~$]l
5P2x:[@xw1g

他的視線從牌移到村田的臉上。那是別有意義的眼神。 x8f4^;H,NA [J

「現在又是怎麼樣？」Qt9{*x0L @ l)K$d
Gu u3G,\:Ao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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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現在的他怎麼樣。即使是處於任何狀況下，那個年輕魔王是否真的不受前世人格的影響？」iy ue8rg)iu
[.Ek}!LhR
}o"Q{?DK
「他遇到什麼殘酷的事嗎？」e e#z9yR&h3{
$f:v'l3_O
5iEp$_k5AW!s+?6Z
雙手放在桌上的村田立刻站起來，背後椅子倒下時還發出沉重的聲響。
*h}6o QrQ,D
+g(GwY$}1yzL
「為什麼不出手幫他！？」V O2c*D$`

「喂喂喂，只能待在玻璃監視塔觀看的我又能做什麼？我又沒有肉體可以沖出這裏。」}&xLnsg

n IT8T|2{{x
他的語氣像是感歎自己的沒用，但是聽起來卻含有戲謔、開心的味道。,So9^6|!aGzD

Rhd4k3cUV
「原來如此……打從一開始……打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幫他吧！？」
-yN af~vr

因為聲音變了，村田終於發現自己在生氣，還把男子面前的牌撥開。瞬間的發作蘊含許多壓抑的情緒。背面向上的牌飄到房間角落，應該是撿不回來了。$cA8` C[F Uo+j q

「……不要因為沒人愛你就嫉妒澀穀，這樣可就大錯特錯了。」a8QHs6E@Qw
Iy;[(k3@pLd

「嫉妒？」
Q[@)J%L&m
O e:rS-s%Z.G4wy
村田抬頭緊緊握拳，鏡片的裂痕突然變得很礙事。P[0x9DS4Q
3m-e1vy KF_ D e1m

「我有說錯嗎？雖然是自己的選擇，但是現在的你很焦慮不安。一切都不在你的計算之內，你沒有想到他能夠勝任這個職務。」
7Q(G%@I2P)gPi

「的確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深得人心，鞏固魔王的地位。不過那是好的失算，他能夠成為好國王，我也很高興。我有什麼理由嫉妒他？」2R)U}.pfR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幫他？如果你不嫉妒他，難道希望看到他的失敗嗎？」$`"e P~{R5M
:t%|G:Ydm2GC-\$A
#c]/b3|3\
「我誰也不幫。」

真王把身體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肚子上：J6mRqC\5b5Sq$|
~Zkdo

「我沒有幫過任何一任魔王。無論是潔莉或是她的上一任魔王，我都不曾出手幫忙。如果你堅持要我幫忙，那麼這次我倒是可以例外介入。就算我無法離開這裏，也可以想出辦法幫他。不過……」&\1Amg"~o1Q8ft#m

?o'`$_y HIK
他指著暖爐前的金屬片，口中說出可怕的交換條件：
,P|&[Q{B"A

「收集盒子。」.b e:]!zV
-b,Y+Ny ]mu

「你說什麼！？」#C;v4qm`/I

.j;|#B"p/fBZx+fS
村田懷疑自己的耳朵，希望是自己聽錯了。但是真王海藍的眼睛閃耀負面感情，狠狠打碎村田的願望。

「那塊金屬是『凍土劫火』的一部分吧？所以你才能利用它來到這裏。至於完整的盒子應該就在你想去的地方。我就是要你把那個帶過來。」

5@q4[@9].d6T
「為什麼要做那麼可怕的事……」
DrcC~U

「我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找到『凍土劫火』。雖然稍微感覺到它回來這裏，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得到它。」r&K;kC8K"vF]7A5T

「你別太過分了。」

Bp6Z;Ig
男子的態度絲毫無改變。即便與賢者靈魂持有者爭論時也一樣。

XY.k%AR?ls
「為什麼事到如今你還要盒子！你忘了跟他分開時的事嗎？你們不是為了盒子的處理方式意見分歧，因此切斷關係嗎？他很聰明，的確是個賢者。相較之下你就顯得愚蠢，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偉大才甘心。想把禁忌之盒擺在身邊，是因為你不容許別人擁有強大的力量。即使你不打算解放其中的力量，就是不想放開創主的力量。」 Bo[Aw!^
O&{Q@3kK
tX3M+R q^?
「你說得沒錯。你自己想想，如果那個盒子落在人類手上，甚至被打開……」` \/~'?~9B.O6`F
yx;^D"nmd;S}
$U N1{3Hgcic
「戰爭會變得很無趣。」9NU1H@D M
+a$GgLZwD

「沒錯。」
,Mw0D5m}D

點頭的男子嘴角浮現笑容。村田心想該如何運用緊握的拳頭，但是找不到辦法的他只好再度回到桌邊：
(h v1}s:S'k

「……你就是那種人。正因為如此，你才會希望把盒子和『鑰匙』放在身邊加以控制。」

「沒錯。只要盒子和鑰匙都在我手上，戰鬥起來不知道有多輕鬆。而且也不用擔心人類發現這些盒子。聽到那些傢伙在尋找盒子，我也沒必要為了把它移走，下令在遠處製造零星衝突。像之前的戰爭就花了不少工夫。這些全都是因為你──」~,q6T[&F

他坐起身來，說得非常激動：

「──不肯通知我就把盒子到處亂放。你想把它們埋起來，甚至沒有讓四把鑰匙寄宿在我身上，而是分別交給其他臣子，接著一句話也沒說就不告而別！如果一開始它們就在我的手上，就沒有必要為了盒子與創主的事擔心了，不是嗎！？」

「太危險了。」"MX'`.X4}5H V+~x

村田緩緩搖頭，像是自言自語一般：&wkP(bKr
Q#F|;fNe
2`^U/~ jy;? \
「太危險了。」4}G&f9EXV`b'z
xm,f;g|/v&uiW
+Lh`;GD!F"lK
「為什麼？有什麼地方比放在我這裏更安全？人類一旦得到盒子絕對會加以利用，但是我就絕對不會使用。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打算在戰爭時借用創主的力量。你不相信嗎？」A4i UAv/~
i)QifZWG5`*^

「那一點我相信。」
~)hqBr{,D?
wLUN {.^7LU
他的確不會使用盒子的力量，也是因為那個理由才相信他。但是讓他擁有對這個世界造成威脅的東西，要是這個國家滅亡怎麼辦？四個盒子與鑰匙將會落到某人手裏。

「不，沒有必要把四個盒子都聚集在這個國家，至少讓我知道所有盒子的所在……」
i#}_^y2P+?n#P
v ~6P4Bf"aV)A$a9c
「我無法幫忙。」
6_T'VO0Zun

男子的話講到一半就停了。可能是這句話出乎意料，於是皺起眉頭盯著村田。)];K8r:\I+sx't
,F"S:@y'X2d]+F F
\MIl8W&[C}
「我不會幫忙。即使盒子就在我即將前往的地方，決定該怎麼處置它的人也不是你，而是澀穀。」+u s'Iy-lN)[o f

:J\{7f0_T {v3?1K
「但是我的希望不就是魔王的希望嗎？我們的共同目的就是不要打開盒子。」v%J&K}Oy
e.yD:`^C
#HA V$t.]5H
「不、不一樣，你跟澀穀沒有共通點。為了他我什麼事都願意做，但是我沒有義務幫你。偉大的始祖，我不是你的左右手，也不是你弟弟。我沒有任何幫助你的理由。」

^ZB:Ki
男子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終於開口。雖然是詢問，語氣卻是十分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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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你要與我為敵？」

'O8L UVS/G(H
「……如果有必要。」G(UxFx:d'pup

其實村田想說的是：「如果可以，我不打算與你為敵。」雖說他的話害得自己很苦惱，終究是建立真魔國的王者。是守護人民、促進國家繁盛，也是人們精神寄託的偉大男人，有著數不盡令人尊敬的一面。不過村田只能這麼回答：W&h7QL7j

_8s5g g;zcE p {
「如果你成為有利的敵人，我也只好成為你的敵人。」K+dJ;E+DY

長久以來一直獨自生活的男子沒有受到打擊，也沒有露出憤怒的神色。只是沙啞微弱的聲音好像突然變老，說出來的話充滿失望：

"cT-a"u*k Q
「但是我需要你。」
B/Y;MV^~y|

「那個時候你也這麼跟他說就好了。」{g:E*mS9p

要是自己體內還留有賢者的感情就好了──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想法。如果還有一點殘存意識，聽到這句話不知道會有多開心。
ea,m F1z)QV!iY\B\/?
}"w"md5j5O1['b"] VO
「即使是說謊你也應該這麼說，如此一來就不會在傷害彼此的情況下分開。」
%q-}&u(sk7i'p
eQ(u7H2V7d:rTM.L)Cj
「現在說沒用嗎？」
h4i;\9Dv.g
!F9TiRi:HU4[#BU
「已經太遲了，真王陛下。想聽那句話的人不是我，你一直以來尋找的人不是我也不是雷江，而是雙黑大賢者。但是……他早在很久很久前就去世了。」|6@'f9C{6WG`$C
1K?b*c I/RyMd

「去吧。」

8NED"V X;l \
男子的身體靠在椅子上，以疲累的模樣壓著額頭。細長的白色指間可以看到金色頭髮。那一定是……村田心想，那個手指一定是自己的想像。他的手指其實傷痕累累，因為他的手時常沾滿鮮血。

「你走，去那裏找你新的國王。不管是你還是弟弟，想必都很恨我。你的心裏一定在想，與其留在我身邊，不如沖進火裏離開吧？」o T(wR\+N*J]

4D1H cE!^*|j
村田沒有回答，而是蹲在暖爐前面，把手伸向邊緣發紅的金屬片。只是靠近就能感覺到熱度，看起來似乎很燙。村田拼命排除手被燙焦的想像。放心，絕對不會變成那樣，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想像。
@:d-WQ {x,w

「對了，關於我的另一張牌。」F4]m,S*@|h

p h6S-TTe9W$_8b3c%c
受到畏懼、崇拜的男子一動也不動，坐在那裏有如一座冰雕。oAYj!Z
r0eMtP6O-iiP7I9w0H\

「在我消失以前，你可以翻起來看沒關係。」L7@%\oI^
1H[.IA5YUA*Q
D aT F7P xvw
伸手用力握住金屬片，站在熊熊燃燒的火焰前，將拿著碎片的左手伸進去。這需要相當大的勇氣，不過真王倒是在此時派上用場。

他說這裏只是黑漆漆的洞穴，也是離開的出口。

xDF;o4yP
他知道牌翻過來了，就和剛才一樣會把記憶引出來導向對方的腦中，但是自己沒那個閒工夫等到最後一刻。村田慢慢往火裏的通道踏出一步。
%t+Id s:hPf

為了抵達自己真正想要前往的地方。 L4k_9jZ

躺在地上的姿勢，就與當初墜落時一樣。當他一起身，兩個四角形的物體就迭在距離大約十步的地方。*l"t ?QO9Khy5h3f

^-{2A B*Aw^1H
是盒子。9`%TR@3a
?^ Q9nY|

綁在身上的繩子似乎因為移動的衝擊力道斷裂。不過綁住左手與左腳的繩結還在，不禁松了一口氣──「幸好中途沒有迷失方向」。

jU:X`3o5m9N/w
正上方是天空，與故鄉一樣萬里無雲的藍天，周圍是茂盛的綠色草原。帶著熱氣的風吹過，高大的雜草隨風搖曳。
@u/~ e[ @
R5Nq%tG1D
這是一個美麗的世界。

但是要在這樣炎熱的地方生存，需要相當的準備。苦笑的他抓住垂在肩上的黑色長髮心想乾脆剪短好了。
?/W ivl7]

把手舉到眼睛上面遮住陽光，遠處草原的盡頭是白色沙灘，更前方是一片藍色海洋。海洋跟天空的交界並不清楚，因為顏色太接近了。

微笑的他一個人喃喃說道：X vu_-G0S
0gcI,U^ |Z!fC"T Z
|7i h7N-qK`
_f`*feL1sQ S

Km'KN2j4h2i(Q E y
請看那片海洋。.R VL~Pq$J
{1J&Bi^m"\

就好像你的瞳孔顏色。

leungmon 2009-5-22 18:36

只會叫你村田&H*\PFx&Am5U

故事說到最後，我們走出溫暖的便利店，在寒冷的風中小跑步。在抵達公車站牌的長椅之前，我們都沒有開口說話。P5m7e+w[WI1e G%[QT

dn GS4~){PM
L\+Y;zZ0b;g%R[

CYMah6~~*AG
「呼哈──好冷！眼鏡沒事吧？村田，你的眼鏡？」 b7{#wG&sO?
Cg`U^;De
^Mf&_'Q:M*mx#o
「沒──事──！」

-i:TD"H T
沒戴眼鏡的人無法體會鏡片會在什麼時候迷蒙一片。)K3c)T9UL
-Ts9Wr&F*f.}f%V

公車站裏只有我們，水藍色的長椅非常冰冷，感覺冷氣好像從膝蓋後方滲透全身。澀谷用雙手把肉包分成兩半，以理所當然的動作遞給我。 x9JYL@+`Ra
0R'Ag tK6r(T
J`;e*^6\Z&Ma#~,h
「謝謝。我的豆沙包也分你一半。」

U mNM xZ}B/y#U*u
「嗯。對了，村田，肉包與豆沙包你會先吃哪一個？」-Eg#P#q ES

「哪一個……應該是肉包吧。我覺得豆沙包比較沒那麼快冷。」

「這樣啊──也許吧。」

他的眼睛直盯右手半個熱氣騰騰，露出內餡的豆沙包。v#B3q.pF$A1^

那是散發黑色光澤的中式內餡。j nm+e"v

&~%RY0g_ gl6|H
「那個黑色長髮的人是最後嗎？與其說最後，應該說是你最初的靈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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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而是記憶之中最久的人格。在遠古時代曾經跟我使用相同靈魂的人。」

)fC#A W?3i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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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 m)nb]f `,jF
澀穀發出低吟閉上雙眼，大型卡車也剛好從眼前經過。在過來這裏以前，我對他講了許多過去的人生。 C"hLPl'Z3L1M

那是在我龐大的記憶裏，他能夠理解的時代。5f\e*m)@'Si4^

不過花了半天敍述的漫長故事，終於在最初的某人劃下句點。rRN8n0Y0h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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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i0t(]$R*qE
「黑色長髮的智慧型角色──對我來說只會想到金八老師跟萬田久子（注：日本女演員，經常演出知識婦女的角色）。」Ss^?h.J%_
I*~7ghT
tbg[:L6\8\H1D,`n
「金八老師算是智慧型角色嗎？」
Fp8x%F?4Q7p1^6SV
GT'C,qh b2[
「……不過他一定是那種連走廊都會掛上大型肖像畫的人吧？而且尺寸還跟親王陛下差不多大。」;eqalRo(g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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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會掛那種東西嗎？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後世才會幫他畫肖像吧？」.z$zW9|1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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澀穀喃喃說聲「或許吧。」把揉成一團的紙屑丟進垃圾箱。好球！雖然是左手，但是力道的控制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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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那個人的腦袋超好，跟真王陛下一樣偉大。不過我第一次去那個世界時，那裏的人大驚小怪喊著『雙黑雙黑！』把我當成稀有動物看待，該不會就是因為我的頭髮與眼睛的顏色，跟你的靈魂之祖一樣？」$b;X)A4K@3KM
_&jP?Um\,B

「嗯，沒錯。只不過大家都說他很偉大，或是稱呼他『大賢者』什麼的，其實他的性格好像相當有問題。」h;B uC3mY,{(J2?

_ C*je6UQ*|w
「什麼！？」

(I(?eI9G:s
「就是會面帶笑容從背後捅你一刀的那種。我不知道他在周遭眾人眼裏的形象，但是他一定完美騙過所有人──」0L/?WPbl:{*My
nR}Mdf2Mc`
/vW ut,[Mq
「什麼──！？看來就算是賢者，人格也未必夠高尚。」9X(`C;h[iH^:{

澀穀像是突然才想到天氣寒冷，身體開始發抖。於是我把罐裝咖啡遞給他──那是加了許多砂糖跟奶精的飲料。^;P-B9|3y'ubQY
k![mX6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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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D"X;yJ{ [O
Vz4VPr-y^

他喝了兩口就把咖啡還給我，雙手摩擦自己的手臂。身上真正禦寒的東西，只有制服外面的圍巾。國中時代的他錯失手工編織的圍巾，不過這件事只有我和少數幾位同學知道。
`|X%s.Sh4T NE}?

「不過當時我的──」n+aint4PT-U0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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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食指「咚！」指向自己胸口心臟的位置：

「──這個，究竟在什麼地方過著什麼生活呢？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朋友？」
;Du$KS%~h R1s

雖然他總是散發強烈的光芒，但是無論任何人都會有動搖不安的時候。那種時候就必須一笑置之。3l$u\`@-R!ZY

「算了吧，澀穀。你不是說過要是提起什麼前世的事，代表人生就此玩完了？」Nu0R&M8q8ORqh
5y!dRjp^n$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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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喔，說得也是。算我說錯話了。」t Y5S@OP3k!bN

Z%qO8MOTq8Pr7j
「可能是你的腦袋還處於冷凍狀態吧。更何況也不會是『我的』朋友。因為那位大賢者並不是我，這一點你可別搞錯了。我看起來像是個性很差的人嗎？」

澀穀，你千萬要小心。

我一面看著他的手錶，一面趁他沒發現時觀察他的臉色。他的臉因為寒冷而失去血色，沒錯，你非得小心不可。就算哪天你過去的人格因為什麼衝擊而蘇醒，也絕不能仰賴那個人格，千萬不能被過去的記憶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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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大賢者叫什麼名字？」JFv3J2K@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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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0Si}3jU0WH

我應了一聲，他也抬頭看了公車時刻表一眼，又轉頭看向握著罐裝咖啡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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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名字。那個黑色長髮，充滿智慧，可是性格比外表還要差的大賢者名字。我後來仔細想想，發現沒有跟我說過真王的名字。雖然在國王集團裏我算是敬陪末座，但是竟然沒聽過從前偉人的名字──？對啊，那個大賢者究竟叫什麼充滿智慧的名字？」XDM'vO5~ mw

(h+yF y.j2Op[
我突然覺得不太高興，交叉伸向人行道的腳說道：.K8a)`)X:gKh{d,Z
rr\K)E^~G

「不告訴你──」
5Z/Cd[ S j+W

「為什麼！？」B e {*|%YA6? X"j
0G A#_8F*r

「要是你喊錯，我會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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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這種事怎麼可能喊錯！」o_"` }2mI7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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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不相信你，因為什麼上人或是大賢者大人，關於我的稱呼大多都很難記。要是在這時候增加新的人名，你鐵定會混亂的。」'Dw1u2m:W:WP0N2P

「唔──你實在太瞧不起我的腦容量了。既然你這麼說，不然那麼決定好了──無論如何我都只叫你村田！」/o)E J7]u0mF}

4A7IvrFUQ4\Q0H+c
他沒掌握到我話中的真正含意，我很想回答他「你叫我村田就好。」不過澀穀打斷我的想法，刻意站在長椅上「村田！村田！」叫個不停。多虧這樣，他的臉色終於不再蒼白。6q U7Rg,^wI8\

「就算其他人尊稱你大賢者大人或是上人，我絕對只叫你村田！覺悟吧，村田！對我來說你這輩子就是村田！」

~e)y/j0?pBm
「咦？要是我入贅呢？」
-H!Z#Vf:g @,mT

「那我就叫你阿健，阿健！」 Q/K/\g^1W h\6q b

w:t u2u@L6UC!L)Z2LG
「其實不加『阿』也無所謂。」t{j9b oT;G)Vx;OCq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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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Z`&H8?I;[ WN8Q
「就跟你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Ad EN B'I5]:W

「我知道。」@/X(?COb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不會給我特別待遇」吧？你不會把我和那些可憐的人們混為一談，把我當成朋友一般看待，稱呼我的姓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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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準備呼喚我時，我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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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澀穀，我好像跟你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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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遺憾打斷他的話，但未來的他多的是機會叫我。我也慢慢站在長椅上，與澀穀並肩，同時看到顏色熟悉的公車緩緩駛來。

「我說過『現在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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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當然，那麼近的事怎麼可能忘記。n/yqe%D+\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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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再告訴你一次而已。

leungmon 2009-5-22 18:36

直到他成為魔王*R])A8HK*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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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覺得梅雨季節已過，酷熱的暑氣突然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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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暑與補充水分，我們躲進距離車站不遠的店。澀谷一面碎碎念著：「甜甜圈一天一個，只吃一個就好。」一面盯著展示櫃。
「派呢？」
「派也一樣吧？最想理的是高蛋白低脂肪的食品。聽說甜的東西不能吃太多。」
「不是有砂糖是腦袋能量的說法嗎？」
「經常在動腦的村田沒問題啊？至於我……講明白一點就是大腦肌肉族。」/sO;u6NH3k2g4rF,Cx
指著磨砂玻璃的他說得十分認真。
「嗯──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要吃兩個。等一下你可別哇哇叫喔？」^6JC|HfYg3Z
「你儘管吃吧──」HB/NmB{&X
澀谷故意露出吹口哨的不在乎表情，明知自己馬上會被誘惑，還是點了低脂肪的甜點。
果然不出我所料，澀谷一下子就吃個精光，還用一副不盡興的模樣攪動柳橙汁。
正當我在考慮該不該分一半給他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可能是因為來電鈴聲是自己聽過的曲子，雙手撐在桌上的澀谷得意說道：4v?](u7]
「是『大白鯊』。」S;UT;z6L0l6[d$Q_
「沒錯。有人傳簡訊……給我。」b~7FN)e'q
我迅速瞄過簡訊，接著蓋上手機。
「不回簡訊沒關係嗎？」2pEa8bUPR*R3|
「不是什麼重要事。」:S!u n*bX/HO$WB-~fY
因為是那種報告我在做什麼的簡訊。im fl LY!I3z
老實說，對方在做什麼，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心想：不要找別人幫你記錄行動，還是回家寫在日記裡吧。如果是想製造不在場證明，那就另當別論。U};k7{b2@4B
「話說回來，我並不知道你的手機號碼。」
澀谷用大姆指以外的四隻手指輕敲桌面。
「怎麼，突然想到啦？」
「唉呀，我也是剛才想到的，雖然有把你的手機號碼輸入自家電話的快速撥號，不過那樣實在不行。雖然很方便，但是所有事情都交給機器處理，最後會連簡單的手機號碼都記不得。可惡──原來人類的記憶就是這樣變慢慢衰退。」*^9|#k?3i t
「別怪到機器上。把你的手耭給我，我幫你輸入……啊──澀谷沒有手機，真拿你沒辦法。紙，有沒有紙？寫在這裡可以吧？」:u+L Hc:sx0h1QS
正當我伸手準備拿起薄餐巾時，澀谷用右手擋住我的動作，然後避開空托盤趴在桌上，雙手抱頭說道：&Olr8?l)B#Jb
「不用寫，用講的就可以了。我的意思是說連一串簡短數子都記不住，怎麼擔當守備的要務。好～～我準備好了，你快說吧！」k8CTB'{spS(L
聽了兩遍我念的號碼，他開始唸唸有詞不停覆誦。當他再次重複末四碼時，忍不住自言自語：F D#W~-l?^UzFy
「真好記……4156？這個號碼好像在哪裡聽過。」6V!}+fz ]Rd!x5v
「應該是常常可以在電視廣告上聽到吧。」
「不，不是那個原因，好像很久前……是什麼呢？唔──想不起來。」
指甲剪短的指尖抓住頭髮，澀谷以不滿的表情喃喃自語。他的發旋正對著我，我是不是該丟一些菠蘿派的碎片在上面？
c,ll*u+T7cr8c
我第一次見到澀谷，是媽媽牽著我到幼兒園參加入學典禮時的事。
當天的我身穿顏色亮麗的西裝，但是媽媽的心情非常不好。7OAW$Jf e#p;C/Z
如今只對工作感興趣的她，當時對家中獨生子的教育似乎抱有很大期望。因為她希望我進入知名大學的附屬幼兒園，或是那種只用英語對話的幼兒國際學校，也就是現實生活裡的芝麻街。4D#{ l|wai
但是我最後念的是普通私立幼兒園，過著普通人的生活，裡面有一群全身沾滿顏料，完全不懂英文的孩子在沙地玩耍。這都是因為我那個嫌麻煩的爸爸拒絕參加重要的親子面試。
「……小健，媽媽拜託你，千萬不要跟那些孩子成為好朋友。」
縱使她一臉認真懇求我，我的視線早就固定在某個地方。j.a_D|j
那是一個與看起來頗有品味的父母手牽手，站在櫻花樹下的女生。柔軟的長髮分成左右兩邊，綁在耳朵上面。春風微微染紅她的臉頰，一看到我就張開有如花瓣的嘴唇笑了。藏在長睫毛後面的大眼睛不像黑色，而是亮麗的褐色。N/[!UO$\ bL(@QpR`
我還以為她是天使。總覺得只有她的周圍有一片白色光暈，甚至播放美妙的音樂。e@Cp2@d
她肯定是降臨人間的天使。因為這裡是基督教幼兒園，旁邊還有一個小教會，所以我認為天使也和我們一起上學。不過現在想想，自己真是笨。雖然不算笨到無樂可醫，但是這件事實在太誇張了。
「我們走吧，小有。小有是鬱金香班喲！」y a1m8~l(W@
原來她叫小有啊──4E_:YHGl&R
手拿著數字相機的爸爸走在最前面，有如一幅畫的三個人朝幼兒園的入口走去。
「有香最喜歡鬱金香了──要是能交到許多朋友就……咕喔！」
戴著美麗胸花的有香媽媽發出奇怪叫聲偏向一邊，漂亮擊中腦袋的足球在柏油路上慢慢滾動。
「對──不──起！唉呀唉呀呀糟了！留下球印了！」W]LNc8vE
小跑步過來的女性急著擦拭有香媽媽的臉，右手還拉著一個小朋友：
「對不起，我家的小有天生就喜歡棒球，只要看到圓的東西就想拿起來玩。天啊，沾到泥土了，不曉得弄不弄得掉……」!WYrl9Co5{O$FE
「沒關係。那個，粉底……唔噗！」 iPa!i_5h'T|
「真的非常對不起，我馬上叫兒子向妳道歉。小有快點，快跟阿姨道歉！」
倒在地上的小孩子馬上聽從媽媽的話站起。他的頭上不是戴著幼兒園指定的帽子，而是藍色棒球帽。空著的右手緊握玩具棒球，以不在乎的動作抬起頭，靈活轉動黑色眼睛，盯著不發一語站立不動的三人。
代替制服的水藍色圍兜，在開學典禮之前就已經沾滿泥土。&rt;D5Z0A6]1ziO
他就是澀谷有利。3mOiJ6@ MT-J
「好了小有，快點對不起！」.B!bOD2WOKw
「小勝說過，在訴訟社會如果道歉，大事就不好了……好痛！」
媽媽捏著小孩的柔軟臉頰往兩邊拉：qa!V\6R$G!`m-Fm&a
「這裡不是美國喲。而且現在是小有不對。」
「對、對不起～～」1@MA@$y7J
「這樣就對了，爸爸媽媽不是經常跟你說嗎？球要往左外野的觀眾席打，千萬不能對著人打。」
「可是我不是全壘打王……」dh_7i8y YY
「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就練習對著月亮打吧。」ee qo D%PCh
話說回來，一個還沒念幼兒園小孩子，怎麼有辦法讓足球飛得那麼高，力道強到在成人女性的臉上留下痕跡？他的腳又不是很長，個子也不是很高。而且他既不是踢也不是投球，而是用充氣球棒把球打出去。
與其說是打棒球，比較像打高爾夫球吧？
倒是那對母子無視圍觀觀眾的疑問，開始聊了起來。
「小有，那不是棒球，而是板球喲！」B~8lo9f3[
「板橋？」
耍白癡。
「不對不對，不是木板做的橋，那個踢了腳會痛喔。還是你也不能踢被子，否則肚子會著涼的。」
兩個人都在耍白癡。q-GCMJ,]&e
這對不需要有人吐糟的母子，就是後來與我的人生有重大關係的澀谷家。
穿著少女風格服飾的澀谷媽媽一面揮舞兒子的手一面說道：
「小有是花莖很長──的鬱金香班喔。太好了──鬱金香畫起來很簡單。」
「酥溪蝦？」
「蘇黎世是瑞士的都市喔。」0d#C%`Hf0Q@ O
看來要跟上他們的對話真是太困難了。
不過我也是名幼兒園小朋友，不覺得自己會跟難以往來的人有多好交情，只覺得對方是個怪胎。以五歲小孩的聰明才智，哪能知道這個棒球小子的將來。.bY7i};Z3Ac~
更何況當時的我也還沒察覺自己與眾不同的地方。偶爾想起的陌生景象讓我不知所措，突如其來的契機也會讓大人的情緒浮出檯面。雖然我對複數的人生記憶感到混亂，但是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藏在心裡。就算我想說出來，可能也解釋不清楚吧。%v'ZNl@+K u^
當時什麼「魔王」、「異世界」、「賢者」等非日常生活的單字，都還沒出現在我的記憶裡。就算我找遍腦中的所有記憶，也沒有澀谷有利的長相與名字。
所以就算未來的死黨出現眼前，我也沒有自我介紹，何況我們的班級也不同。
「小健是向日葵班吧？你知道『向日葵』三個字怎麼寫嗎？」A[uwG9s$R
「我記得『向日』怎麼寫。」
「『葵』不會寫啊。小健，既然上了幼兒園，你可要交些新朋友喔。」'TW+|2Vg.@B
但是媽媽突然壓低語氣，用四周聽不到的聲音喃喃說道：
「……但是如果跟剛剛那個小孩交朋友，只會害得你受傷，所以不要找他。」
「嗯。」
我不是因為媽媽的話才沒與澀谷成為好朋友。因為後來在幼兒園的各項活動時，我和澀谷也沒有什麼往來。
他在五歲就展露熱血少年的一面，從提出點心平等化的建議，到舉發聖誕老公公事件，創下名留幼兒園史上的傳說。但是一直到幼兒園畢業為止，都不曾與準備進入明星小學的我說過話。J;L5Js/L o&f3a

第一次與澀谷說話，已經是在距離那天好幾年的小學五年級秋天。:a#k:{1k$llm
即使我的成績好得無話可說，還是沒去報考私立小學。因為家裡捲入不動產的問題──更正確的說法，是在爭論要買哪一間老家附近的房子。
等到父母妥協之時，我已經是公立小學的普通一年級新生，因此他們也沒有特異議。l'X'_;E_0l%h:z W
儘管如此，仍然不肯放棄菁英培育計劃的母親，還是依照慣例把我送到升學補習班，因為此我跟部分準備報考私立國中的同學，過著一下課就要搭乘三十分鐘的電車，每天補習班與學校兩頭跑的生活。雖然我不覺得這種生活有多辛苦，不過自由時間的確變少了。2k(OZ6f?
在走到距離最近的車站途中，有一處河堤運動場。那裡有質量不太好的紅玉、未經整理的生銹圍牆、固定的壘包，還有類似投手板的東西。因此就算普通人也可以來這裡打棒球，而且棒球隊也能隨時利用。
每天傍晚，就是我們學校的練習時間。
會把教育一環的社團活動移到校外進行，其實是有它的理由，而且是可憐的理由。D%za3kG8G
即使澀谷至今還不承認，不過孩子們的興趣的確從棒球移到足球。因為世界盃足球賽的關係，日本掀起一陣足球旋風，也表示日本在世界足壇佔有一席之地，因此孩子們的夢想很快變成加入職業足球J聯盟。(c)|x~;\G9L,EIv
男生在休息時間全部在踢球，下課後的社團活動也以足球為主流。操場被足球社佔據，頂樓也在進行五人制足球。
棒球社越來越沒有地位，每天的主要練習是在校舍後面傳接球，只有在每週三放學後才有唯一的機會盡情揮棒。h7W] Z]:g?
更慘的是軟式棒球比足球還小，飛在空中的球很難辨識，若是一個沒注意就會閃避不及，因此常常發生有人被棒球打中的意外，所以棒球社最後就被逐出操場。Jmm4g/u G8BJ
被人趕來趕去的他們，最後與被迫擔任指導老師的三年級導師來到這個運動場。聽說社員也是勉強才湊到規定的人數，因此要進行友誼賽時就很傷腦筋。Sv^.E@2V
當天的我一面走在河堤道路上，一面看著旁邊滿身汗水與泥土的他們。我的心裡想著：棒球到底有什麼好玩？」\Tezh
棒球社只有兩個六年級生，四個五年級生與兩個四年級生，人數隨時都不夠。不過因為有兩捕手的關係，所以澀谷大多是守外野。
今天又是如何？!q"iV/Op-a+Y0x f
在我一如往常確認守備位置時，突然聽到一個金屬撞擊聲，擊出的球也慢慢往上飛。一顆界外球就「咚咚咚！」落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
「幫忙撿一下──！」K.V.Kb+xXG M8J+}n
面罩往上拉的澀谷正在揮舞右手。今天的球衣也很髒，因為是練習用球衣，所以沒有隊名也沒有背號。b@&UF7^E
我撿起腳邊的球，利用肩膀的力量丟出去。軟式棒球落在幾公尺前的地面，然後沿著河堤斜坡滾下去。即使滾動的速度因為長長的雜草減弱，但是總算滾到紅土運動場。d8r_;f+J_2O'H
「感謝──！」
將堅固面罩拉到頭上的他雙手插腰，左手還戴著大手套。又圓又黑的眼睛閃閃發亮，看起來似乎很開心。
「不過啊──」
聽到他的語尾上揚，場上的隊員也一起望向他們的捕手，大大歎了口氣，露出「喂喂喂，他又開始了。」的表情。
「要是使用全身的力量，就能投得更遠喔──？我教你怎麼投，過來玩一下吧──！我們外野手的位置正好空著……」;CF[^Iw6^o
沒有回答的我轉過頭，繼續朝車站的方向走去。;HS\:m-p4i
「喂！喂──！你討厭棒球嗎──！？」
他毫不在乎地繼續大吼大叫，反倒是我覺得很丟臉。
「隨時歡迎你加入我們！喂，我們每天都在這裡練習──！」H PQ8Sm
我不知道自己是哪一點吸引他的注意，讓他想找我加入棒球隊。可能是看我每天過著學校與補習班兩頭跑的生活很無趣，或者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為了確保社團人數，所以不管什麼人都想找他進入球隊。
當時的我剛學會將許多別人的記憶加以整理，過著不至於失去自我的生活。自己的腦袋裡有不曾體驗的人生紀錄，若要追溯原點又顯得沒完沒了。雖然已經過了煩惱自己哪裡有問題的時間，內心還是十分不安。X@g4K$XQ|:S
從幼兒園第一次遇到他時，我的記憶就不知不覺追著他跑。其實我也沒想過這個時候和他交朋友，也沒有恨他恨得直盯著他。既然如此，我怎麼會這麼在意澀谷？G\;U}}j5o!R2S
可能是全新的記憶之門因為某些細微的契機打開，瞭解我們之間關係的日子快到了──我對著自己唸唸有詞，然後朝車站走去。!` J yK8fF h

我們的關係在幾個小時之後發生劇烈的變化。G7hC9`Bg5C"G
結束補習班課話的我，跟著下班的上班族在車站月台等車。但就算已經超過時刻表上的數字十五分鐘，快速列車還是沒有到站的跡象。
好像是平交道發生意外，導致雙向列車停駛。
總算從聽不清楚的廣播得知理由之後，我跟周圍的大人一起打開手機。今天我應該有和爸爸說會早點回家。
「喂喂？啊──是我。聽說平交道發生意外，有卡車停在那裡進退不得，導致列車停駛。你先吃飯吧。反正媽媽還在辦公室吧？」
電話另一頭是聲音聽起來很困的爸爸。WR2?:vZ9PC6so7ud
『對了，聯絡網有打電話過來。』
「聯絡網？那是什麼？」D'r8wy]:H
『說什麼開始T計劃，還說這麼講你就知道了。小學五年級生擬定的計劃是什麼？』
「沒什麼，我們這個年紀都會用些大家剛記得的單字。」
不管名稱多好聽，都改不了卑鄙的內容。
那是兩周前提出的計劃，要徹底不理班上不起眼的好學生，也就是精神上的霸凌。這次的目標是某位大學教授的兒子，是個不管說什麼話都低著頭的內向男生。成績中上，以五年級來說身材高大，坐在靠近走廊的最後一個位子。
會變成霸凌的對象，大部分理由都是個性安分老實的關係。剩下的10％或20％，則是因為家人太名──他的父親發表的論文受到全世界矚目。照理來說小學生不懂研究內容，但是自從導師在早自習提起事之後，同學對他的態度就有了改變。%pI({? J?
我跟其它幾名準備考國中的同學，基本上是抱持不參加也不妨礙的打算。要是跟愚蠢的計劃扯上關係，影響校內成績就麻煩了。雖然不知道全班動員的龐大計劃是為了什麼，但是只為欺負一個可憐的傢伙，大家居然這麼團結一致。只不過那種事對我們來說，只是白費時間與力氣罷了。+qR7rM;Lgo*y6n
『還說這是聯絡網，要你傳話給下一個人。你們班上還有聯絡網啊？不過時候已經很晚了，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R%vF _#F!])n.v:I_
手錶的短針已經指向9，心想「小五生的上床時間是幾點？」的我還是透過電話回答：5`$?'a.g:f6Nhr
「不用了，我現在就用手機打過去。你幫我看一下電話薄，告訴我後面那個人的電話號碼。他的名字叫矢澤……」#T*B)\Q2g|:X ]$K2U
雖然聽不清楚爸念的1和8，不過兩個都撥總有一個是對的。
確認電話另一頭已經掛斷，我也按下剛才背下來的數字。
電話響了三聲就通了，不過通訊狀態很糟，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斷斷續續。2u5OMX6p
「喂喂，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電話到府上……啊，原來是矢澤。」
訊號瞬間變得清楚，另一頭傳來與我同年紀的男聲。聲音雖然馬上變得模糊，但是確定不是Mr.矢澤或Mrs.矢澤我就安心了。於是我直接把話轉告對方：r9h*il,QtL
「剛才有人打電話說這聯絡網，在我家中斷了一下。幸好你還沒睡。雖然這件事跟我們沒有關係，不過好像是叫什麼T計劃來著？還說明天開始執行。」
『……你是誰啊？』
「你問我是誰！？不就是寺川的事情？你們不是決定好了？明明為了這件事鬧得這麼熱鬧，別在這時候耍白癡問我是誰。你們不是決定全班不理寺川嗎？我是不參加，而且即使因為我不參加而變成你們下一個目標，我也不在意。喂喂──？」
耳朵聽到『噗滋！』爆裂聲，話筒空白了一段時間。不過訊號在幾秒之後恢復，狀態也比剛才好得多，如此一來總算能夠對話。
『好了，你是誰？』;{Ro%{.[3v[8H5}
還是沒有辦法。 a1nOJ$G2hmr
「咦？那裡不是矢澤家……」
『常常有人打錯。他那裡的號碼是8，我這裡是1。一周會有兩通打錯的電話吧。』
雖然兩個號碼總有一個是對的，但是打錯的機率也是一半。
「對不起，我打錯電話了。不好意思打擾了。」
『沒關係。一看到最後的4126，我就知道是第一次打來。』
4126是我的手機號碼，對方的電話應該有顯示功能吧。#I!]4JG{.F
『話說回來你是誰……算了，倒是我聽到不能置之不理的事。喂，4126！你剛才是不是說要不寺川？還說全班不理他？你說的寺川，是隔壁二班那個大學教授的兒子吧？就是個子很高，但是講話超小聲的傢伙。什麼嘛！4126，你們在搞集體霸凌啊？你們班很差勁耶！』
「你說隔壁班？我還想問你是誰？」dG9U8b"cV6~eb
想不到碰巧打錯電話，那一頭的人竟然是同校同年級的學生！而且這個聲音很熟悉，該不會是……不，應該就是。X0w#hxf7D
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不過我還是咒罵落伍的機器。手機跟家用電話無法直接傳送聲音，兩人之間彷彿隔著一層薄幕，聽起來好像不是他的聲音。y0h1TDq*Z FI
「澀谷！？」:vA4W+aXnO(P
這可能不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過是第一次講這麼多話。
「澀谷！喂，你是澀谷吧！？」
電話被他掛斷了，只聽得到讓人不禁想要摀住耳朵的無機聲響。!vn ]!X@h
「可惡！」
當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四周不太對勁。3{A f%U1{
抱著公文包的大人遠遠觀察我這個對手機大吼大叫的小學生。他們的心裡一定在想：「最近的小孩脾氣真暴躁。」平常的我會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這一次實在沒有辦法故作鎮定。8B&gW,Uy tM^
畢竟當時的我只是小孩，是個擁有原眾不同的秘密，只能夠擔心害怕的小孩。
與已經可以區分事物道理，也擁有可靠夥伴的現在不一樣。
我蹲在月台邊抱頭煩惱。i?U H3C5L,@
搞什麼，我們第一次的對話竟然是這樣。你還是忘了吧。如果辦不到，希望你別發現那個人是我。雖然我不知道我們未來會有什麼樣的聯繫，但是說什麼都不希望在意的那個人為自己是個差勁的傢伙。
在車站職員衝過來之前，我一直凝視手指前方的白線。~~!Gl5]~FY

澀谷比我想像中的還是衝動。
他在隔天中午就展開行動，動作快得嚇人。
撇開導師跟被害人不算的極機密聯絡網，除了矢澤以外的全班同學都收到留言，計劃也在早自習結束之後立刻開始。x(T+?0|9]-`_0Y2u
全班一起不理會班上唯一的乖寶寶同學──這種計劃我連講出來都覺得很愚蠢。不過我也沒有那麼好事，願意為了交情不算好的犧牲者挺身而出。
加上我們又置身於如果沒有人踩剎車，就會不斷勇往直前的年代。當教師不在的上午下課時間一過，大家的默契頓時上升，根本沒有人靠近寺川位於教室角落的位子。全班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各自聊天，偶爾偷看他一眼發出竊笑。就算無法忍受這個氣氛的被害人打算離開教室，也有人在門口加以阻撓。(e+A&REVd-k`Zw%h
等到隔壁班某個熱愛棒球的傢伙介入，已經是這種狀態持續半天之後的事了。
米白色拉門被人用力拉開，澀谷有利走進教室：s/L8bkK/\
「寺川在嗎──？」9[MK/ca9t7EW
他穿著沒有標示背號與姓名的球衣，頭戴貼有英文字母的藍色棒球帽，肩膀上還扛了一支球棒。 Z%|+p,UB"J0v-l
那身打扮任誰都會覺得「喔～～棒球白癡要去練習了。」他還帶了兩三名疑似棒球隊隊員的人，不過我對他們沒什麼印象，可能是不同學年吧。pl;fm D^![+|&G
「喂，寺川在嗎？」
全班一起把頭轉向被害人。@rH3gu3qf4E
突然聽到自己名字的當事人寺川也嚇得闔不攏嘴。畢竟對方可是完全不認識的人。
「啊～～找到了找到了。你就是寺川？」
「……沒錯。」|l5~"u\mn.bT3q.|
其它球員待在門口，澀谷與另一名高大學生毫不猶豫走進來，很不容氣地抓住寺川的肩膀跟手臂。從室內鞋的顏色來看，跟他在一起的人只是四年級生，真是勇敢。3qi Y8}VGew
「不錯。很不錯吧？而且個子也高。」8f;s;d$|0LwhOz
高大的四年級生只是聽從學長的話拚命「嗯嗯！」點頭，我想這就是他的任務。接著澀谷喃喃說聲：「就這麼決定了！」以引起眾人注意的動作抬頭挺胸說道：
「來打棒球吧，寺川！」
受邀的本人與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你打過棒球嗎？沒有啊？不過沒關係，我會從基礎教你，而且右外野手是很適合初學者的守備位置。我們馬上從傳接球練習開始吧。所謂『選日不如常日』嘛！」9r$\F^,Y5wo'I/}
應該是「撞日」吧。
寺川的個性本來就很懦弱，只要被人硬拉住手臂，就會乖乖跟著走。
「等一下。現在還是午餐時間，不能隨便離開教室。」Ff5yg!D
班上終於有人開口想要阻止澀谷，幾個煽動這項計劃的人也一一過來助陣。 Q'`%]] GQc
午餐時間早就結束，可是為了趕走礙事者，再怎麼不合理的理由都可能出現。qK-]fEX
「沒錯沒錯──我們教室也禁止其它班級的學生進來──」%YJp-qI1fB_&V5m6h
「為什麼澀谷會跑來啊──」o]5C/Bj
「原宿只要到外面丟塑料球就夠了。」
他們竟然敢叫他原宿。不過這可能是引爆點，容易生氣的澀谷開始大鬧：
「你們很吵耶！竟然說丟球！你們聽清楚了，棒球不是用丟的！而且那也不是塑料球，而是軟式棒球，你們可別搞錯了！更何況是你們宣佈寺川的戰力外通告，所以我才來帶走他的。我們球隊的外野不夠人，正需要人高馬大的選手。你們是怎樣？都已經不把寺川當成戰力，現在又想挽留他嗎？」
大部分的人都歪著頭心想：「戰力外通告是什麼？」同時也發現計劃走漏了。*]7tlc.]6G UF'o
一時之間教室裡顯得十分緊張，大家相互看著彼此，試著把叛徒揪出來，同時竊竊私語：「是誰破壞約定？」澀谷接著說下去：J] nr"QP-E3h:L{*`
「咦，約定？喔，你們的意思是合約還沒中止嗎？原來如此，原來是這回事啊？是嗎？沒關係，我明白了。既然這樣，棒球隊向你們外借這傢伙。外借這回事想必足球迷也知道吧？就算不以球隊，以班級為單位也沒關係，從今天這一刻到五年級結束為止，寺川就由我借走了。如此一來，就算他離開這個教室也沒問題吧！？」2SUR`#H~
「為什麼你那麼想要他？」nB)N-_PK MO[+d
正當全班被澀谷氣勢洶洶的態度壓倒時，一名女生上前詢問。
「為什麼？因為右外野……原來是妳。」^9G|j,z-|}|6xd
少女語帶笑意對不滿的澀谷開口：#`$Uyq-o3it)d
「你不覺得寺川很噁心嗎？」
她正是這項計劃的主謀，也是女生當中的領導人。抬高下巴的她看著獵物，嘴唇帶著惡作劇的笑容，綁在耳朵上方的長髮微微晃動。她從小時候的經驗，學會如何讓自己看起來很可愛，對於對自己長相有信心的她來說，不像天使的笑容也是一種武器。z6V&c xB
「你怎麼想要那個噁心的傢伙？」sa7eZ:O\+^?
寺川不曾從鼻子滴下牛奶，也沒有聞過女生的運動服，但是當時集團意識最可怕的一點，就是只要中心人物說什麼，其它人就得唯命是從。
「我是不知道他哪裡噁心。」
澀谷瞇起眼睛確認主謀的長相，彷彿是要看清楚該不該原諒她： @nQ%F\vk/^&]
「我們棒球隊需要一個右外野手。你們班不把他視為戰力，卻又說他是班上的他，不准離開教室吧？既然這樣，我就提出外借他到我們班的要求囉。只要他不是這個班上的學生，就沒必要聽從女王陛下的命令吧？這樣妳聽得懂嗎，無聊計劃的首謀小姐？真受不了妳，竟然想得出這種計劃，真是從幼兒園就死性不改。」
他一口氣說完之後，用力轉頭詢問未來的右外野手：skrL6H n&Ll
「你覺得呢？」
「……我去。」/}h5F3Z~`r2x(t
無論是主謀，或是參加計劃的班上同學都很久沒聽到寺川說出反抗的話。當然下定決心抽手旁觀的我們也是。Q p,dOo&E
獵物突然反抗雖然讓大家有點不知所措，但是帶頭的女生立刻站直身子，以早有準備的模樣繼續恐嚇寺川：;B#@+c.F/G'M\
「你真的無所謂嗎？我不曉得什麼是外借，但是你如果跟他走，就無法再回到我們班囉？因為你的座位會被徹掉，不再是班上的一分子。」4`}/u!~ ],a,z2|
真是與澀谷不分上下的爛理由，要不是對方是小學五年級生，根本沒有人會相信。當事人寺川雖然有點猶豫，還是握緊拳頭回答：
「就算不再是這個班上的學生也無所謂。學校是……社會的縮影，班級這種組織就和國家一樣。如果在國內不被接受，就到外頭去、到世界各地去交朋友……爸爸……曾經這麼對我說過。」
「嗯！」fG.y"Uk
澀谷滿意地用力點頭，連站在身後的四年級生也感到佩服──至少外表看起來很佩服。
「你爸爸講的話好帥！」s&k-@pU
他好像很喜歡這種富含知識的話。
意想不到的外來勢力介入，以及目標突如其來的反抗，讓主謀有點退卻。澀谷沒有放過這個機會，準備帶著寺川離開教室。
「什麼嘛！我要去跟老師說！」
「要說就去說。走吧，寺川。我把沒在用的手套借你。」
澀谷與棒球社學弟也逕自拉著新隊員離開。
或許是計劃不如預期而感到不甘心，那個女生立刻跑去教職員室打小報告。老師，隔壁班的澀谷同學擅自帶著寺川同學換班了──就某種意義來說算是說到做到，但是對於自己是霸凌事件主謀一事隻字不提。
當天放學，澀谷家的監護人就被找來學校。b|}4LB`i/q
要去補習班的我雖然不在現場，但是從貼在校長室門口偷聽的人轉述，澀谷只說：「我想要守右外野的人。」接著什麼也不肯多說。
「小有真是的，不能因為那樣就突然交換選手啊？那種事一定要好好經過交涉喔。」qn DS"BC'cA
他的母親身穿少女喜愛的華麗服飾，輕鬆把兒子的越權行為一笑置之。
當時間有露餡的T計劃勉強維持一個月之後，導師終於因為某個契機知道這件事。G(SX,o/x0G
雖然老師對同學說：「大家要體諒遭到排擠的同學心情。」不過那些只是罰跪的人大概無法瞭解寺川內心的感受。S;U;mg#sc
至於理應遭到心理霸凌的被害人，則是跟著規規矩矩前來迎接的澀谷，一起過著每天練球的日子。就算全班都不理他，但是除了上課時間，彼此根本沒有其它接觸。加害者因為期望落空而開始竊竊私語，並且暗自批判主謀。但是對於寺川來說，早就不把那個排擠自己的組織放在眼裡。{Na.O4w5^:R;|t%I,_
等到大家注意時，他已經變成捧著全新手套與棒球帽，一到午休時間就衝到校舍後面的出色棒球少年。可能是汗水、皮膚曬黑與沙塵的關係，已經看不到過去懦弱內向的模樣。

「啊──我知道了！」T4[c_9s N.\'kJC
眼前的發旋突然有了動作，煩惱的棒球小子抬起頭來，差一點就撞到我。 r|'rxwY2@
「4126是寺川的背號。」Dw6v GP2C5~
「啥？」
可能是想起苦惱問題的答案格外高興，他一臉高興地如此說道。;z2~&V d"~&p
澀谷是一個相當喜歡說明的人。
「村田應該不知道吧？他在小學棒球隊裡擔任右外野手。不過這之中發生了許多事，我告訴他：『你的幸運號碼是4126。』他就說要拿來當做背號。問題是背號不能是四位數，所以就取了前面兩位，變成41號。」
「四位數的幸運號碼也很奇怪吧？」;\gn`e
「沒辦法啊！因為……」J m!AF(W8M9x
澀谷把附著在紙杯上的水滴擦掉，咬著吸管說道：qh&Vl t:J
「因為幫助他的人，電話號碼就是4126。」
幫、幫助他的人？
「……因為寺川被捲入某個可怕的計劃。不過就是他──有勇氣的密告者，打了一通電話才能防患未然。」
「幫助他的人是你吧！？」)NFExS!n
被探出身子的我嚇到的澀谷，忍不住瞪大眼睛：h p-j)\f*IK
「咦，什麼？村田怎麼會知道那件事？那件事那麼有名嗎？我還以為你在升學班，所以不知道。」
雖說是升學班，但也不是遭到隔離的特別組織。我們還是跟普通同學一樣，待在各自教室裡──不過先別管那件事。
「幫助霸凌受害者的人，是硬拉他加入棒球隊的你吧！？」&V]'i7@0qr l
「幫助？才不是，我只是想找個能守右外野的人。」
他一面抓著紙杯搖動碎冰發出聲響，一面開口：A0I4K$iQ/_6vE
「我也只是稍微聽到，好像是下課時不會有人跟他說話，整天都不理他。要是比較懦弱的傢伙，肯定三天就會投降了。他竟然有辦法持續那個種狀態一個月。要是我遇上這種事，就每天逃課跑去球場。不過寺川能夠熬過來，也是多虧那個4126先生的電話。」
你真是厲害──%{4q3l;w DMRD
「就表面上來看是全班參與的計劃，也沒有人跳出來保護他。不過因為那通電話的關係，就會覺得他不是孤單一個人，讓他相信這個教室裡有暗自支持自己的人。寺川是托那個傢伙的福才熬過來的。畢竟這很需要勇氣不是嗎？雖然我不太清楚，不過當時如果稍微表示不贊成，反而會害得自己變成目標不是嗎？」)k4@,f \e:L\e+b9?
澀谷搖晃只剩下冰塊的紙杯說個不停：
「了不起，那個人真有勇氣，令人尊敬。他還斬釘截鐵地說自己不參加那個計劃，如果打算把他當成下一個目標也沒關係。那個人很帥吧！？問題是他搞錯說話的對象……他竟然打錯電話到我家。真想不到會在重要時刻發生失誤。」u3x6Z7@vi {\{B
「才沒有打錯！啊……」
不像「村田健」的激動模樣，讓他訝異地目瞪口呆。澀谷停止搖動空紙杯，目不轉睛看著我的眼鏡：
「怎麼了？」
「不，沒什麼。總之我覺得那通電話並沒有打錯。幸好不是打給別人，而是打給你。」6lVKk+L`$VO
他舉起雙手，身體靠在椅背上做出彷彿大喊的手勢：b+V(WH:m&BLB!d8oD
「不過我還沒問對方的名字，電話就掛掉了。所以一直不知道那名勇者是誰。」9Q.{;gMY Q
「明明是你自己掛斷電話。」:Y:c Sq!l?2U
「你說什麼？」
我邊搖頭邊說聲：「沒什麼。」要是他誤會就傷腦筋了，但是臉上浮現的微笑實在克制不住。
他說親切？誰啊？還有勇者？又是誰！？
本來打算乾脆在這裡把話說清楚──其實我不親切，也不是勇敢的告發者。不過就像你是不為人知的魔王陛下一樣，我……)Z uBf+X zV
我……
0wvItz bR0b&b
我在幾次深呼吸之後，慢慢環顧四周──依次序看過桌子、托盤、菠蘿派，以及坐在我面前的澀谷，然後用補充氧氣的腦袋思考現在是不是話講清楚的好時機。
為了避免失誤，這次就在不後悔的情況下結束吧。 e j.W]&X#q^
「算了──」
「什麼算了！？你從剛才開始就笑得很詭異，感覺好噁心。啊，該不會又有什麼我的壞話！？難不成這件事證明我是個笨蛋！？你一定知道什麼才會笑吧！咦，還說4126的身份眾所周知，只有相信他是紫玫瑰先生的我還在狀況外？」
「我想應該沒有人知道，可是紫玫瑰先生我就不確定了。」
「我想也是……那我就放心了。」
其實只要問班上同學，就可以查出撥錯電話的蠢蛋小學生是誰，但是皎著吸管的你卻說那是巧合。
「不過這個世上真的有巧合這種事──我記得4126沒錯，想不到居然一模一樣。不過你不覺得奇怪嗎？自己的手機號碼，竟然和某人的電話號碼一樣。」;Bs _c#{7gp x+`[
「還好啦──只有四個數字當然有可能。」5B$ohe]
話說到這裡，我發現澀谷的視線不時看向烤得微焦的派。其實他對誘惑很沒有抵抗力。y1LB^,U\
「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哇哇叫嗎？」m0TJ+GI#L,H_
「啊，我不覺有多好吃！完全沒有那個想法！」
「一開始點兩個就好了。拿去。」JRTR-|4\En:|
澀谷簡單道謝，以有點過意不去的表情拿走一半的蘋果派，餐巾紙因為滲透出來的油而變得透明。
我忍不住問他突然冒出來的疑問：^$h;Jy k-}B`/^%L9G1Y
「……還有見面嗎？」f`_3qo I.g4N
儘管我問得突然，澀谷還是立刻回答：
「誰？寺川嗎？有啊，偶爾會見面。」
「這樣啊──」
「應該說他即將加入我們的球隊，擔任外野手。」#CbJE"Qt)Bo
「……我就知道。」Zm{;vl!oG
這是早就預料得到的事，不過這種事你還是早點跟我說吧。
「然後村田，關於暑假計劃……」
「在那之前你必須先應付個期末考吧？聽說你的數學成績很差，要是期末考不及格，就得參加暑期輔導了。」'~%JrTb4Jc,D:j^
正準備大口咬下甜點的嘴，發出本日第五次的驚叫：
「你怎麼會這麼清楚！？雖然我已經講過好幾次，不過你真的……」kd'l?,Mm,w%X5u
&sBC}J[0r
我花了將近十年的時間，煩惱該在什麼時候對你把話說清楚。

leungmon 2009-5-22 18:37

魔夏的海邊是戀愛的季節F;@)K!x)j-Z?mZ2~C{
z,]h2fthy
「哇──啊──太陽是黃色的──」
m$Y?ft R
朋友伸手放在帽簷旁邊，一邊發出怪聲音，村田則是冷淡響應。至於某人提到的恆星，目前正高掛在空中。
「那還用說，中午的太陽如果看起來是鮮紅色的，那可就奇怪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因為鼻塞導致氧氣無法送到大腦，腦袋有點遲鈍，才會覺得太陽的顏色特別黃。對了，昨晚我睡著之後，你有開冷氣吧！？」a qL'Gg q:YHr
「嗯，因為太熱了。」
「難怪──」x(nCe(Y b(KuP2t
澀谷有利高舉雙手仰望天空，隨著誇張的歎氣動作，胸前的藍色石頭也輕輕搖晃。K!p8n2hr
「難怪我會鼻塞，還覺得快要感冒了。住在海邊這種度假旅館，沒必要開冷氣吧？」
開什麼玩笑？管他是不是待在海邊，已經將近二十天的晚上都超過三十度了。我又不像朋友平常堅持過著沒有冷氣的生活，沒辦法心靜自然涼，只靠自然風就能夠安穩入眠。 {1h0M#sK(u0dN
「可是這麼熱哪裡睡得著？稍微利用一下文明的利器吧。」3aH3}0t&b:]Lw
「等到氣溫超過三十四度再說……喝！」
有利一面說出誇張的數字，一面抱穩冰桶──裡面還有將近二十罐飲料。綁著圍裙繩子的左肩因為日曬與繩子的摩擦，感覺有點發痛。q2b]q2l2z*R
「這裡應該有各式各樣的冰涼可樂和果汁，要不要買啊──？」
「你這是什麼態度，喊得這麼不甘願？」v;ag\J,N4c
負責收錢的村田甩著零錢袋，臉上露出苦笑。雖然說好十五分鐘換班，但是這一班已經維持四十分鐘。朋友擦拭快流進眼睛的汗水，伸展僵硬的腰：
「其實我們這時候早該回琦玉了，但是為什麼？基於什麼原因？好死不死在足球比賽會場賣飲料呢？」i2Y yE![
「打工。」
「昨天就結束了吧？」$LcDcUn
「延長了。啊、您好。謝謝您的惠顧，兩罐烏龍茶是嗎？」
照理來說，在海灘商店兼度假旅館「M一族」的打工應該於昨天結束，卻因為人手不足，不得不延長打工時間。這都是為了因應觀光協會臨時舉辦的沙灘足球比賽。Xs8Y@3Cr(sz
從什麼時候開始，海邊也辦起足球比賽了？說到沙灘上的運動，就是排球、切西瓜，以及在沙上寫情書吧！熱愛棒球的高中生雖然無奈歎氣，但是事到如今，就算鬧別也沒有用。如今沙灘足球已經得到認同，就連前J聯盟的選手也加入業餘球隊，有什麼不滿去找拉莫斯（註：ラモス琉偉，出身巴西的日本足球選手）抗議。
在靠近球門線不遠處，比五人制足球場地略大的球門附近擠滿觀眾，每當球門網子一晃動，就會響起熱烈的歡呼聲。如此盛況就連主辦單位都料想不到。"ku^e6Uc d0d1?
「唉──既然要賣飲料，我寧可在東京巨蛋賣生啤酒。」 W q6RUv&s
「你！？你哪可能背對棒球比賽賣飲料？」
「怎麼不可能──工作歸工作，只要習慣……甲子園怎麼樣了？」Y`8vWw%|*Q/u0{A
聽著飲料拉環拉開的暢快聲音，有利邊遞過裝有冷飲的紙杯，邊拉長耳朵傾聽附近某個中年客人的收音機。只要能在經過途中聽到比賽轉播，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一局上半，市立……高中……清光壘上跑者……』7@#Ic7a'yt8{{Nq1^.mJ
「哇、好厲害！幾比幾了？」LtH H)iV'M
看吧──沒把話說出口的村田笑了。{?@;V[h
要是在棒球場，你才沒辦法靜下心來工作吧？正當他準備那麼說時，聽到有人對著他們喊不太喜歡的名稱。$B:Cv7D mO6U2J
「找到了找到了！M先生，M一族先生──！」(Q2GB|N6R
女生的聲音越可愛，就讓他們越無法響應。對方的確是在喊他們沒錯，不過那是打工店家的名稱，不是他們的名字。$x J:?1M-W3|
對方揮著手穿過人群走來。她有接近黑色的深棕色長髮，以及就日本人來說有點大的鼻子，嘴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小心做過日光浴的肌膚呈現漂亮的小麥色，讓手臂、肩膀、肚子顏色不均勻的他們覺得很丟臉。
「她是誰？」 x,Uk SnR2}y
「不就是比基尼被沖走的女大學生嗎？」'P Z0J;?X r
就是前天害得他們被衝到海裡的人。而且不只衝到海裡，還跨越這個世界的界線，漂流到另一個世界。
「喔──沒穿肚環的那一個。穿上不一樣的泳裝，我都認不出來了。」x*fy;C-BC6u:H
「你不要靠打扮來記人的長相。」
「笨蛋，她前天什麼也沒穿……唔，我又想起來了。」"{;RSTlrE;m
上次見到她時，是只用雙手遮住胸部的衝擊模樣。
身心健全，對女生沒有什麼免疫力的少年因為不健全的想像，不知不覺壓住鼻子。等到確認沒有流出任何液體之後，才開始假裝認真做生意。S$q d`d1~H
「唉呀，謝謝惠顧！冰果汁是嗎……哇哇！」,v-cu-Gh,~{
只不過移開的手掌立刻被迫移回原來的位置──為了再次確認是否流鼻血。,ni[u3MB[
因為面帶笑容走過來的女性，沒綁緊的泳裝肩帶再次鬆開，四周所有男性全都屏息盯著若隱若現的右胸。
「哇！」#f*]3zD$u'F@8s
「慘了，她的肩又……又……哇──！」dn'Ir9lk'r'oZ.I
滿腦子棒球的高中生受到極大傷害。原本靠腰部撐住的冰桶因為突然沒力而翻開，倒霉的是蓋子還開著，於是剩下的十幾罐飲料全部砸在他的腳上。 \"j'i|J.|A3VV
『……高中的打者發動一輸猛攻！』%X{9_y!Yq#f l
就連棒球實況轉播的時間點也很剛好。
但是不幸的事不只那些，前J聯盟的選手使出強烈的一踢，掠過門柱的球有如子彈直飛而來，命中澀谷有利的後腦勺。6~r(dr7L`8eK8_ L3Y
「喔哇！」x4y"cO/^qE,|gN1f
發出沙啞聲音的傢伙慢慢往前倒，整個臉埋進沙裡。Zc?bv[ j(Z
「澀谷！？」;z!S3I%~&A e
雖然連忙扶他起來，但是身體癱軟無力，而且失去意識。
『……縣立……二年級的王牌投手……同學，在開賽前不幸因為車禍右腳骨折……目前場上是第二號投手……同學展現奮力投球的模樣……』
「喂，澀谷！澀谷醒醒啊！」
雖然曬黑的皮膚看不出來，不過臉上的確沒了血色。pK0h0g!]+uuB
村田環顧四周，終於看見工作人員悠哉走來。他氣得想要大罵：「你怎麼動作慢吞吞！？用跑的，快點跑過來！」Far%|F'?%h(WbK
『球評源五郎丸先生，想必王牌投手的……同學也在醫院為他熱烈加油。』
『是啊。』6?|3Ld}h$Dbx&tC
「對不起，誰拿個擔架……那樣好像也沒用！救護車……請幫我叫救護車──！」
只有觀眾手上的收音機，依然傳來冷靜的實況轉播。
\T l,W5W&iP?
我打公共電話聯絡位在琦玉的澀谷家，說明情況之後回到病房，想不到那名女大學生正坐在病床旁邊。聽說她是一路開車跟著救護車過來。不過她不再穿著泳裝，而是改穿無袖背心，一臉愧疚地垂下肩膀：c?b%z*`I7A)K
「對不起，又是我害的。」
「這次不是妳的錯。」 q#J9M5DWt
「如果不是我叫你們，飲料就不會掉在腳上吧？如此一來說不定躲得過那一球。」~|5^sMT
真要這樣追究，你那件比基尼肩帶不要鬆開就沒事了──村田心裡雖然那麼想，還是裝個樣子安慰她：pAK].GQ
「誰曉得──畢竟他也正好往後看，如果背後有長眼睛，事情可能就不一樣。」
澀谷或許早就學會閃躲失投的球的方法，但是面對前日本足球J聯盟選手的超強力飛球，搞不好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識也是第一次被K。不過那種威力足以殺人的球，最好是這輩子都不要被K到。
不過此件事的受害者身上穿著醫院的淡綠色病人服，正在安詳睡覺。緊閉的眼皮時而顫抖，可能作了什麼夢。點滴的插管跟頭上的繃帶讓他顯得很可憐，不過至少脈搏跟呼吸很穩定──只有插著點滴的左手手腕一片白。穿著球衣的日曬痕跡好不容易慢慢變得不那麼明顯，結果只剩那裡沒曬黑，村田不禁露出微笑。G\?:Y tQ&v
診察的醫生留下「腦震盪」幾個字就離開。由於不斷有重症病患者送來急診室，因此沒有太多時間耗在只是被球打中腦袋的患者身上。-JE'~'TfMv
窗外是一片八月的天空，醫院的冷氣很涼，空氣也乾燥。蟬飛過夏季的積雨，這副景色簡直就像小學生的圖畫日記。
「我想針對前天的事向他道歉。」
她凝視著有利的臉如此說道。RT3Rk|[5~0Z"l
就是她們叫打工的高中生幫忙撿自己被海浪捲走的黃色泳裝，後來竟然若無其事消失無蹤那件事。
「對不起，不過我們不是故意逃走，而是被可怕的救生員趕走，真的。」
雖然無法確定她說的話真偽，不過要道歉也等澀谷醒來再說。原本想那麼說的村田終於發現到她自己一個人來醫院。
「咦，原本跟妳在一起的朋友呢？」:kK)@5}_|4]'f`:cX&R
「她交了男朋友。」 PZ }ynW;xi#p
「這樣啊～～」
「當然是度假期間限定的男朋友。在盛夏的海邊以及嚴冬的滑雪場，大家的目的幾乎都是那個。」7o5r-A$Ewz*@
嗯，真是戀愛的季節。GI+E+j"?0^.F|D9u-x
「大學生的生活好像很開心～～」 K6vwAwa6PG
「也只到今年為止，明年此時我們就要開始忙著找工作了。啊──我反而很懷念高中時代，不必思考自己是不適合走設計這條路，還有工作是否穩定的問題。」
這麼說來她是大二生囉？那代表大我們四歲。澀谷，你可千萬不要墜入情網了。由於朋友似乎比較喜歡年長女性，因此我輕聲說出他聽不見的忠告。
沒發現我的想法，大學生長歎一聲並且喃喃自語： l'QvS,dk;p*Y
「過去念高中時，一直相信自己能達成目標～～」%D(q`k;N|e}
「妳想當什麼？」
「我？」
她的視線終於移開患者身上，轉向村田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
「賽車手。」j*||l%x x
村田「這樣啊～～」回了一聲，覺得自己的問題很白癡。J,|)Lhkr
讓人容易想到穿著清涼服裝，撐著太陽傘的她，怎麼看都比較適合賽車女郎。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出她身穿滿是贊助商標誌的賽車服、頭戴安全帽、整個人塞進駕駛座的模樣。
只不過即使無法想像具體的景象，隨便講幾句鼓勵的話倒是辦得到。
「只要有心就辦得到。不過好像很難實現。」
「當然很困難──而且是只有少數能夠從事的職業，就連要取得日本A級駕照都很困難。其中能夠成為世界知名車手的人，更是寥寥無幾。以一名普通女大學生來說，算是太過特殊的職業吧？」n+Jm.V$?6S%XBf.@
帶著自嘲笑容的她不知道眼前沉睡的高中生地位多麼特殊，而且有多了不起。
我當然不打算告訴她，也只有少數人相信他是魔王。
「就算是賽車也分很多種類，看是什麼……啊、妳好。」 y%]0C8b:`;M;lI
她的話講到一半，護士進來問句：「他還沒醒嗎？」並且確認緊急連絡鈴是否正常，接著以熟練的動作拔掉滴完規定份量的點滴。可能是那個刺激傳到中樞神經，發出呻吟的有利微微張開眼睛。
「……澀谷。」
可能是不習慣刺眼的光線，他馬上閉上眼睛。看起來很有經驗的護士迅速拉起病床隔廉。有利的手指回握了一下，讓村田鬆了一口氣，看樣子不用擔心他的身體有什麼問題。;MRo9~:u[C
「這裡……是……」D!sN5Q(s)`B`H2U
聲音有些沙啞。8[/n jPjJO
「是醫院。」
「我怎麼會在醫院？」
「呃──你挨了一球，會沒印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畢竟是突然砸到後腦勺。」WF'w%n o:ESAl:q6sA!w
慢慢起身的他因為腳與後腦勺的痛覺皺起臉來，伸手確認額頭上的繃帶，說出一句極具衝擊性的話：
「我，是誰……」VkX7Bq_A8R~I
時間在這一瞬間立即凍結。B)S#chW
,^QX`b)iNp
看似經驗豐富的護士反應很快：'kY&p\;i4oM2I.x
「喪失記憶嗎！？」UBj[wf1@"Q3m
才想說粉紅色制服怎麼突然消失，她已經很快拿了什麼東西回來──是筆和素描簿。我還來不及問要做什麼，她已經叫患者拿起麥克筆，而且表情看起來格外開心。
「等一下，那種反應好像不太對……」s;qf2A o9erP
不過護士完全沒聽進去，還興奮地期待患者會不會畫出鋼琴。至於患者也被眼神閃亮的護士氣勢壓倒，只得一臉疑惑地動筆。c2A&n7aU9d5X
白色素描簿上畫著球棒與球，而且還是一筆畫完，是個標準的棒球迷。
我還以為護士會感到失望，想不到她發出驚呼：3I(\,u!FPML
「天啊──這個BAT畫得真棒！我知道了，他一定是蝙蝠俠！」
「不對，才不是！這和蝙蝠俠一點關係也沒有！」
「對，他說得沒錯！因為他是比基尼俠！」?}5CSsQje
女大學生也與村田一起抗議。她可能是想幫忙，只不過又把話題扯遠了。
村田在澀谷的綽號越變越多之前，連忙制止護士與女大學生。要是被說成是細菌人或苦瓜超人，那就太可憐了。l?g8C+U:L7\6`;[{Jy
「等一下！他叫澀谷有利，病歷上面不是有嗎？身份也寫得很清楚。至於他的記憶只是暫時混亂。畢竟他在沙灘足球比賽場上，接了前J聯盟的選手使盡全力的一球，失去記憶也是……等一卜，這種事一般都是醫生說明，而不是患者吧？而且之所以會畫球棒，也是因為他是真正的棒球少年……對吧，澀谷？」"I lu5L!M\J%O
「……比賽……棒球……」
差一點被冠上奇怪綽號的有利，隔著繃帶把手貼在額頭上唸唸有詞，然後忽然抬頭呼喊友人的名字：fI&vQ4[ `r
「對了，村田！比賽！」1P2vwz%I{
「妳們看，他想起來了吧？這就不算喪失記憶吧？對不對，澀谷？你不僅能說出自己的名字，也說得出家中地址吧？畢竟你不是哭個不的狗狗警察。」
「哭個不停的是小貓吧？（註：狗狗警察與小貓皆出自日本童謠）」
一點也沒錯。於是村田馬上乘勝追擊：)a"v Vxtf Wm]
「妳看，就連童謠的歌詞都記得這麼清楚，比我還要冷靜，怎麼可能喪失記憶呢？」
也不曉得護士是否搞清楚狀況，總之終於讓她離開病房去找醫生。村田抓著朋友的肩膀歎息，鏡框積著討厭的汗水： ^#Y }zPl0Z{
「好險，差點就變成八掛節目的專題報導了。」)G2iX8}c
「專題報導？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吧？」
一臉不覺得自己就是原因的有利輕拍自己的腿。他的臉頰與嘴唇都恢復血色，看起來比剛才有精神得多。 x'{~lbE3y
「對了，村田。倒是我的右腳雖然受傷，怎麼拍了也不會痛？」!S/` w%P`%C
「嗯？那是當然的，你的腳是撞傷。雖然腫起來，但是骨頭沒有異狀，只用手敲當然不會痛。真的太好了──」
「骨頭沒有異狀！？這表示我的腳沒有斷掉？」
「醫生說過沒有斷。澀谷先別管腳，倒是你的頭，你的頭。啊──只要你的頭沒有受傷就好──」
「也沒有打石膏……」
沒有打石膏有那麼奇怪嗎？有利還特地拚命撫摸腳背。
「拜託你，只不過是撞傷，當然不用打石膏。不過真是太好了，要是讓你在打工的地方受傷還留下後遺症，對你的爸媽也不太好意思……澀谷？」!KJZ_,^HQv%c
我還以為他會吐糟：「你到底幾歲了？」可是有利正在準備下床，還把手伸向淡色的病床隔廉。uUM1qN;{~e
「怎麼了？」-m"b[5a1se
他沒有回答就離開病床，而且還是打赤腳。1C.[ XD8?
「澀谷，你要去哪裡？啊、上廁所嗎？好歹也穿一下拖鞋吧！」 D(p.Z3oL |6u
「才不是！」1D$A4r ~ `jAs(RLR?
受傷的人回頭對村田攤開雙手，同病房的所有患者都透過隔廉偷看究竟發生什麼事。
「既然沒有骨折，就沒必要待在這裡。」*n&a Rq8Lq _EVD!J
「可是醫生還沒准許你出院……而且你的爸媽應該快到了。」
「我哪有時間繼續待在這裡！」
他用戴著病患識別環的手輕輕把門拉開，看來說什麼都要出院。
「我得走了。」
「走？走去哪裡？」
我以為他是打工一半時受傷的，所以才急著趕回去，讓我不禁訝異，也很佩服他的專業意識。對不起，我不該講出「你在球場就無法工作」這種失禮的話。,P6AO^!\$dR
不過纏著白色繃帶，看似傷勢嚴重的傷員一面赤腳走在冰冷的走廊上，嘴巴還念著不可思議的地名：i9d9_d'H@
「那還用說，當然是甲子園！」`3[(|Xx%o#Je
「喔──甲子……甲子園！？」
澀谷快速看了目瞪口呆的村田一眼之後就衝出病房，快步通過滿是病患與醫院職員的走廊。可能是右腳還有點痛，拖著腳的他朝著醫院入口猛衝。Wh FY(V;SM
「等一下，澀谷！至少也把鞋子穿上！還有衣服，得先回病房拿你的衣服！」o&M_?(Z X
「衣服只要有球衣就綽綽有餘。」:R~5a^vt
「球衣不是圍裙吧？啊──等一下──在病人服外面穿上圍裙不太好吧？而且我們連醫藥費都沒付，你想賴帳嗎！？」 {8\6~?2OHY"O
村田急著追在友人後面告訴他要繳錢，平常的有利絕對不可能沒付錢就走。換句話說，聽到他這麼說也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就表示一向是良好市民的澀谷有利真的失去理智。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算他想破腦袋也無法理解友人的行動。原本刻意避開高中生棒球的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算前往棒球聖地？:l+W?WQK{'kz
就在村田不停煩惱時，有利已經來到護理站，剛才的老經驗護士抬頭說道：-Z x g&Z F4Sk
「唉呀，怎麼了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躺下來休息比較好。
可是一句話還沒說完，患者已經通過護理站前面，還踢飛擦身而過的空擔架，撞到牆壁發出劇烈的聲響。9k v"kO/NZ js epfy
他本人應該沒這麼暴力，但是誇張的聲響讓四周的氣氛瞬間改變，護士緊張地大喊：|@0h:w,\S
「不好了！蝙蝠俠逃走了！哪個人去叫警衛，快叫警衛！蝙蝠俠要逃走了！」
「就跟妳說他不是蝙蝠俠。」1m3p!G)g.i+_4J!q
說什麼逃走……住院病患好歹也算是消費者，可不是被限制行動的犯人。
在老經驗護士指示下，年輕護士連忙拿起話筒。不妙，情況越來越像美國漫畫了。
「澀谷，你還是做一下腦部……」
本來想帶他去做精密檢查，不過村田馬上覺得這不是什麼好辦法。若是不分青紅皂白否定患者的行動，只會讓他變得更加頑固不聽話。
「等一下，可以跟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狀況嗎？」
「你在說什麼？還看不出來嗎！？既然沒有骨折，我就有辦法投球不是嗎？」cGn4VODX
沒等村田繼續問下去，背後已經傳來許多腳步聲。不像醫院裡該有的吵雜聲朝著他們過來。糟糕，是警衛！
此時的有利已經混進門診病患之中，就算他不想引人矚目，但是身上的淡綠色病人服想要不顯眼也難，千萬不能追丟。警衛迅速追過村田，又跑了幾步在入口玄關追上目標。bi\*W}4le0H4~1?a
身穿制服的男人打算從兩旁抓住他的手臂。不過是個高中生，這兩名警衛的舉動也未免太誇張了。
村田有些不知所措──究竟要把他帶回病床？還是要讓他逃夏天晴空？到底怎麼做才是真正為他著想？
來自入口的刺眼陽光讓村田瞇起眼睛。在逆光之下，他看到有利甩開警衛的手。
「放開我！我必須立刻趕到甲子園！」
光是那個行動就讓警衛屏住氣息，同時態度也變得強硬：3k]?$C2Z~+z&A
「阻止他，快點阻止他！」
高亢的語氣彷彿是在恐嚇。其中一人伸手摸索保護自己的道具，另一個人拿起無線電呼叫夥伴：@-{6\9U|0OIOQx
「有一名精神錯亂的患者在入口鬧事，非但不聽從制止還激烈的反抗，如此將對門診患者造成危險，請立刻過來支持！」
喂，等一下──村田在心裡唸唸有詞。
等一下，澀谷或許是精神錯亂，可是他非但沒有鬧事，也沒有接近其它患者吧？而且只是反射性把抓住他的手甩開，除此之外就沒有抵抗動作。對於一名手無寸鐵的高中生，你們真的打算動用那麼多人嗎？$W+[q\/s z'F1eP{K
警衛繼續請求支持：
「而且他還講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精神明顯有問題，快點找精神科醫師過來！」
……精神明顯有問題。GbO xIL.IIg
聽到這句話，村田的肩膀不由得抖了一下。
大人只要聽到自己聽不懂的話就會馬上認定那是異常。只要說看得見死者的靈魂或保有前世的記憶，就會打算加以排除。
這不是曾經在哪裡看過的光景嗎？2n-k1l0bs9cS
醫院的訪客紛紛讓路，有利終於靠近自動門，白色繃帶掉在閃綠巖地板上。同時後面也響起紊亂的腳步聲，許多人正在逐漸逼近中。這種狀況雖然發生過許多次，不過對於一個剛被抬進醫院的高中生來說，也未免太誇張了。X8Jq$R vX}6g
「澀谷！」1dq:{(Z5|6wkk#r1X#g@
村田忍不住呼喊他的名字，在追兵到達以前往前衝，摟住滿臉訝異的有利肩膀，加快腳步通過左右敞開的玻璃門。
「真是受不了你，動作慢吞吞，加油的人都到了。」n-Pa6lh"xA
「加油？拉拉隊應該先抵達吧？」(?(L![ANu+Y%J
反應與預期完全不同。0L@t4QEW\
村田吸了一口高溫的空氣，右顧右盼尋找逃走的方法。但是這裡與飯店門口不一樣，沒有在門口排班的出租車。^1AdL(V)ITg N3f1re
「傷腦筋。」
村田轉頭往後看，增至數倍的警衛正通過自動門，而且其中還有手持棍棒的男人──他們拿那個究竟有何打算？光是想像就覺得心情沉重。VGghZ1P'V0@v$|
當我決定還是靠自己的雙腳離開時，一輛車從停車場的方向，以極快的速度衝過來。}^Cn5R^-L
那輛車使出幾乎在地面留下胎痕的甩尾，穩穩停在醫院入口──那是一輛漂亮的檸檬黃CABRIOLET（註：BMW推出的跑車），雖然是黃色，但是怎麼看都不像出租車，往後倒車的CABRIOLET正好停在目瞪口呆的我們面前。]R}P N/G s
坐在駕駛座上的橋小司機把手攤在排檔桿上開口：
「上車吧，比基尼俠！」
想不到握著方向盤的人，正是我們剛認識的女大學生。

CABRIOLET只坐三個大人就顯得很擁擠。坐在後座的兩名男生正用盡全力緊抓車門與座椅──因為行駛方式相當粗魯……不，是讓人很難受。再加上是敞篷車，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拋出去。

「好──準備飆去甲子園──！既然是兵庫，就走東名高速公路連接名神高速公路。南下最快的女人就是我！」
在醫院院區還無所謂，但是在高速公路上飆車可是會被警察逮捕，甚至還會吊銷駕照。不過女大學生司機並不在意，也沒把後座的慘叫聲當做一回事。
「這麼可怕的G力量還能原地甩尾？」5Oa4m{&e#Us;nb
「哇啊──停車場內不是應該減速慢行嗎──！？」
「想不到真的有那種一握方向盤，人格就會完全轉變的人！話說回來，妳將來的夢想是成為賽車手吧？」9U-u Y)S0H{5@ P
「我的目標是海因茲（註：Heinz-Harald Frentzen，德國F1賽車手）。」
「原來如此，果然是個高手。」
「笨蛋，你佩服個什麼勁啊？現在不是佩服這種事的時候吧，村田！？」
緊抓車身的有利臉色大變，看來是屬於不敢坐快車的類型。
「海因茲小姐！速度，速度慢一點！喂，村田也說說她啊！」L8lWp/aK!r"h1j"u
村田一邊用食指壓住眼鏡不讓它飛出去，一邊開口說道：k2Eo0x ~vx1hW
「海因茲小姐，即使是頂尖賽車手，上了高速公路安全駕駛也是基本原則。」
「唉呀呀，你說得一點也沒錯。」
看來這句話似乎點醒了她，CABRIOLET開始降低速度，變回標準的模範駕駛。如此一來就算開在高速公路上也不要緊，當然也不用擔心開口說話會咬到舌頭。
「然後呢？」
Miss Heinz（假名）詢問後座的兩名男生，再從汽車儀表板後找出墨鏡戴上──來自不規則海浪反射的陽光十分刺眼。
車子來到沿海的直線道路，海風輕輕吹撫三人的頭髮跟臉頰。雖然晚夏的太陽很大，不過對於兩旁都是椰子樹的道路來說，算是適合兜風的好天氣。除了偶爾跟極少的來車擦身而過，前後都看不見任何車影。要是再播放節奏明快的背景音樂，很有可能忘記現狀，盡情享受當下的樂趣。
「蝙蝠俠……有利為什麼想去甲子園？」
她好像記住澀谷的名字，不過對於認定自己沒有女人緣的高中男生來說，難得有機會讓年紀比自己大，長相還算不錯的女性直呼自己的名字，因此讓人有點心跳加速，有利果然有點不知所措。3LS/VQ9|p%p
澀谷，你可千萬不要墜入情網了。
村田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歎氣。
「妳，妳問我也不知道。」m&`M?7lC*Ce#o4B`
「可是他是打赤腳逃出醫院吧？可見情況一定很緊急。」8H(I#]-ULg*l
「沒錯，很緊急很緊急，超級緊急的。我要是不去就會輸。」
啥──？輸什麼──？
夢想成為賽車手的大學生與喜歡足球的高中生同時反問。剛才還在沙灘足球會場賣果汁的他，究竟要去參加什麼比賽？不，既然開口閉口都是甲子園，應該是棒球吧。他指的應該是夏季全國高中棒球聯賽。4nL6s(?mlD!U*`!o
傷員以不耐煩的聲音開口：
「因為我在比賽前出車禍導致右腳骨折，所以由第二號投手上場不是嗎？但是既然我沒有骨折，當然可以上場投球。我要是不快點過去，我們球隊會輸。」
「他說『球隊會輸』……」
王牌投手在比賽前出車禍……好像在哪裡聽過這件事。村田突然「啊啊！」拍打膝蓋，想起澀谷挨了一球之前聽到的實況轉播。
『……二年級的王牌投手……同學，在開賽前不幸因為車禍而右腳骨折……目前場上是第二號投手……同學展現奮力投球的模樣……』 y8Ch1X)W(AZ6b
「原來是那個～～」
不過左想右想還是很奇怪。
突然說自己是高中棒球選手，這實在太奇怪了。如果他和自己一樣擁有過去的人格，因為被球擊中的衝擊導致那個人格浮出表面，還算是有可能發生的狀況。
但是就村田所知，澀谷有利沒有高中棒球選手的前世，更何況用那種理由加以解釋，鐵定會被有利回上一句：「整天說什麼前世，人生就玩完了。」
不過他的想法若是來自收音機的實況轉播，一切就另當別論。也就是說因為前J聯盟選手的飛球，讓他在受到衝擊的同時，把聽到的情報當成自己的記憶。Ny_6TT,b
「……於是他把自己當成是某問縣立高中的二年級投手。」8|rT#Bu*~9_
播音員還說：『想必王牌投手也在醫院為他熱烈加油。』但是自以為是王牌投手的澀谷卻從醫院裡逃走，正準備趕往比賽中的甲子園，這下子傷腦筋了。
有利在抱頭苦惱的村田旁邊，活動著從病人服下方伸出來的右腳加以確認：
「你看，可以動，就算用力也不會痛。我有辦法上場投球，沒問題的！」&Abo H$m,Id
「真是不可思議。」6k{KdK+s5K
透過後視鏡看著他們的海因茲小姐說道：z/U9CQ3m7M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們會在海邊打工？還拿著那麼重的箱子……啊、我知道了！你是在做復健對吧？」
「復健？沒錯沒錯。」
「啊、果然沒錯。」.f#Cpt,f-Gh QJ
我實在很想吐糟：「你們這是什麼爛解釋啊？」不過村田也無法確定是否該否決友人現在的記憶，畢竟讓他感到混亂不是一個好方法；同時也覺得興其加以逼問、指出他矛盾讓他感到迷惑，還是等待自然恢復對他的腦袋跟精神層面比較好。
「所以我不趕緊過去，球隊就沒辦法贏球。因此就算是提早一秒鐘也好，我都希望盡快趕到甲子園。」,d!o Dr'\j0T,j`
「原來是那個理由～～那麼真的要盡快趕過去了。為了有利，大姊姊會以改寫自我最佳紀錄的氣勢開車。」8fB8yi@~
「海因茲小姐真是好人。啊、不過還是希望妳能遵守時速限制，畢竟我們沒有時間因為違規超速遭到取締。」^3zNE {T rW-Qj$sz
「你們──」
看著眼前毫無心機又天真的兩人組，村田覺得頭越來越痛。7J[,K7T)sV
「我說得沒錯啊，能夠打進甲子園可是人生難得的機會。雖然還是有熟悉的常勝軍，不過也只是一小撮的超級菁英。對大部分的選手來說，甲子園都只是個夢想，而且搞不好是攸關未來人生的大好機會。所以我不能因為自己受傷，害得球隊所有人一起輸球。」
「是嗎～～未來啊？話說回來，每年在甲子園拿下冠軍的學校都有人進入職棒，可見一定有球探到場看比賽。沒錯，這的確是攸關未來人生的機會。」F)hXbsY"VwElzE
「雖然在比賽開始以後，就沒時間在意什麼球探的目光，滿腦子都是如何三振打者。」a&hWN _aZ7d*J
「這樣～～」
「是啊。」
村田的眼睛直盯身旁的人──有利的短髮隨風飛揚，眼神閃閃發光。
「如何增加出局數？如何處理眼前的打者？要讓對方揮棒遭到封殺？還是加以三振？要讓他們揮棒？還是保送他？利用壞球引誘打者出陣？還是一口氣賞他好球？其實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些事。」
她一面用熟練的動作把手放在排檔桿上，一面發出很有女人味的笑聲。這時原本是紅橙的交通號志變成綠燈，這在賽車場上稱為「SIGNAL GREEN」。p5~-U]E
「不好意思──不過光是看你對棒球這麼熱衷，將來應該……啊！」
「啊！」c"pB^e&w{
「好像是在打暗號。」E^I,B G#}
三人同時發現下一個十字路口有人在揮棒。附近沒有其它人影，目標應該就是這輛檸檬黃CABRIOLET。只見他以笨拙的動作拚命揮動與小孩差不多高的木棒。
「頂尖賽車手對搭便車的人也很親切呢？」 },mC;xj
前幾天曾經表演上空秀的她，今天則是認真扮演頂尖賽車手。而且不再使出原地甩尾，就像車上載了嬰兒般，緩緩把車停穩。)B*L'w8c1B
「太好了！因為公交車的班次很少，我正打算用走的，但是現在的我實在不太方便。」
他用下巴指向固定右腳膝蓋以下的石膏。
一名年紀與我們差不多的少年正在艷陽高照的路邊等車。他的手臂與臉被太陽曬到看不出原本的膚色，頭髮比平頭再長一點的腦袋不停流汗。或許是兩手夾著枴杖的關係，T恤的腋下有一大片汗漬。看來剛才揮動的東西就是枴杖。h%MTO2O!d
「我走到半路就不行了。加上天氣又熱，附近又沒有自動販賣機。如果可以，能不能請妳載我到車站？」
因為個子很高腳也很長，所以腳上的石膏格外引人注目。只不過石膏不是一片純白，到處都有藍色與黑色的髒污。O;t)b$f4p9rf
「到車站就可以了嗎？話說回來，車站在哪裡？」
「啊、從車牌來看，妳是來自栃木吧？直直走就可以到車站了。因為我要搭乘新幹線，如果妳願意把車開到東口就太好了──畢竟我的右腳不太方便。」
少年一臉天真的笑容，並且露出與膚色截然不同的白色牙齒。有利喃喃說聲：「好厲害的傢伙。」村田不知道他到底哪裡厲害了。搞不好是因為這名高中男生看起來普通，卻能與年紀比自己大的女大學生輕鬆對談。其實只要家裡有姊妹，不需要什麼練習都會很習慣。
不過拄著枴杖的少年接下來說的話，就連村田都大吃一驚。用手夾住纏了幾層白布的木頭，從聳肩說道：U5Z7MFe.K"w l
「畢竟我正急著趕去甲子園。」
於是檸檬黃CABRIOLET裡的乘客變成四個人。&YXSk}4o)x1z9D%i
村田把後座讓給右腳骨折的陽光少年。雖然不想讓記憶混亂的利跟初次見面的人接近，但是總比把住院患者擺在副駕駛座讓別人感到奇怪好得多。y'Bs*To%M!N0i"yi
黑皮膚少年瞄了旁邊的乘客一眼，問了一句：
「你看起來好像是臨時出院？」
「我沒有骨折，本來就想沒必要住院……」
「可是你腦震盪了。」
村田插嘴打斷本人的辯解。'L:`|U~1`"j&Vk
「我就說我沒事，什麼檢查、安靜休息只會讓我覺得不耐煩，所以稍微強迫醫院，讓我早點出院。」
「沒錯，大學附設醫院很喜歡幫病患做檢查──像我只是單純骨折，就被迫做了好多種檢查，今天總算能夠出院。」$O"Zj}_)h L
「這麼說來，你也沒有回家就直奔甲子園？」
沒事不要廢話──沒有察覺村田想法的CABRIOLET駕駛繼續說道： G#u,|o@
「今天的甲子園好熱鬧。」-U[\xu7a5rX
「咦，你們也要去那裡嗎？」
「我沒有要去，而是這兩名高中生。而且坐在那裡的有利還要上場打球。你呢？你要去加油嗎？」G9CJ'Nygii
第四名乘客將手擺在迭在一起的枴杖上，皺起曬得很黑的臉：
「不，我不是去加油，當然也不是去上場打球。」T$f.}t1u1xIZ
他在狹窄的空間裡伸展身體，背靠在後座瞇起眼睛仰望天空：.Z,O0T7I:GIUc2l
「我是去後悔的。」O @T*iHN|;V
有利的視線飄向他往前伸的右腳，固定在某一點。轉頭的村田為了隱藏些許的失望而把眼鏡往上推，心想「要是沒發現就好了。」石膏上的藍色與黑色的髒污，是寫得歪七扭八的字。
從各個角度來看，都是不同筆跡的留言。
「我真是有夠白癡，竟然在比賽前夕出車禍，要一個月才能痊癒。」
黑色墨水寫著『沒事跟機車單挑幹嘛，笨蛋！』下面還有『快點痊癒！如果有長得很正的護士記得介紹給我們！我們在甲子園等你！』
「預定要站上投手丘的我，結果只能在病床上加油。」
有利發現格外引人矚目的留言，用食指加以觸碰。可能是代表球隊的顏色，上面整整齊齊用深藍色墨水寫著：,N!VY0^}Wxi vG
『我們會一路過關斬將到你傷好為止。』
石膏的主人露出「被你發現了」的表情對有利笑道：
「不過剛才結束了。」
「怎……」
「我們輸了。」
在那個炎熱的地方，只有留到最後的一支隊伍不會輸。剩下的其它隊伍總有一天輸，是全日本最強的敗戰球隊。
「所以我要去那裡跟大家一起悔恨，與他們一起承擔這份悔恨。」
轉過頭的真正傷員，指尖輕碰乘客的手腕，像是在說：「你這個還要載多久？」
「畢竟他們是我的夥伴，我希望和他們分享一切，所以只帶著皮夾就急忙跑出來。」
有利像是這才發現手上的白色塑料環，連忙把它拆掉。不管怎麼挪動身體，都無法從副駕駛座看見他低著頭的表情。
只聽得到他的堅定聲音──*L!gT7}~6Bt9g_Y
「你的球隊……很幸運有你這麼好的王牌投手。」
「哪裡好了！？我可是在最關鍵時刻受傷，派不上用場的投手喔？真是有夠差勁的。啊、就是那邊，在那邊左轉。」!I|6|^{1l%X${t
方向盤一轉就看到正前方的現代化車站。如果搭乘海線列車，想必可以看到很棒的景色吧。少年靈活操縱枴杖，不需要別人幫助就下車站在人行道上。他不斷低頭敬禮道謝，汗水從臉頰滴落柏油路面。0g'Pk-a.z@0`I s
「倒是你們如果要去甲子園，搭電車比走高速公路要快，而且也比較涼快。」
「我們……」
「啊──我們沒關係，開車去就好。我們要飆車過去。」
還沒等年輕乘客開口，大學生就迅速發動引擎，微微的震動傳到背部與腰部。凝望逐漸遠離的車站與真正的王牌投手，有利詢問坐回身旁邊的友人：}"P}cPqT
「我說村田。」 NGzyWM J^T
「嗯──？」:XA+h,F ~'wF6K
「這世上有可能發生一場比賽裡，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插曲嗎？」,Qn%r`#VjTf$s3w
「這個嘛，雖然我不敢說不可能，但是機率應該很低吧──」|!q0w7wdWs
車子繞過環狀道路回到原來的路上，將車站拋離在腦後。不過他還是轉頭凝望，然後以解開糾結毛線的專注神情喃喃自語：
「我應該不是右腳骨折的王牌投手吧。」
村田小心翼翼加以試探：8k,H s-wO kl
「如果你這麼想，或許真的不是。」
「那麼我怎麼會相信自己是呢？」
那恐怕是你的夢想……他把差點脫口而山的話嚥回去。還是說他被飛來的球打中吧。至於接下來就是他本人不知道的部分。對於我這個關係有點特殊的死黨來說，雖然覺得有些寂寞，但是也只能等他自己說出來。4bo.S7r0n}#B u4K
幸虧自己早就習慣等待這回事。
「奇怪，我到底是誰？不，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叫澀谷有利，也記得自己是個棒球小子。你是我的死黨。不過傷腦筋，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待在醫院的原因。對了村田，你知道嗎？你應該知道吧。畢竟你一直在我身邊不是嗎？我怎麼會在醫院…啊！」yGdX#MT5l~+r/xw
他皺起眉頭伸手靠著額頭「啊──」低聲呻吟：
「好像……有什麼不吉利的球網跟速度飛快的球……村田告訴我，這是什麼球？」K.q,m6X+k7?Qkc1lcD
「我當然會告訴你，不過……」n.J\X-F l%|6s
CABRIOLET猛然加速，吹拂脖子的海風變得更加強勁。村田一隻手伸向椅背，瞇起眼鏡片後面的眼睛：
「就算我不告訴你，你也一定會想起來。」
「是嗎？」)JT9AWxz5L&s3X2V,z
「沒錯，如果你沒有想起來……」
如果你真的這麼選擇。y9Hs k#oMjo)So5` ]
「我也會跟著你走。」Dd4U(CT6w@
「跟著我走？走去哪裡？我又不是迷路的警察。」
「迷路的是小貓──」
沒有注意我們這段對話的大學生邊撥弄頭髮邊很有精神地開口，渾身散發快要舉起拳頭大喊「Let’s Go」的氣勢：0~R!I:pS3q+W~
「好，就讓我們快速前進甲子園！」
對於希望成為賽車手的女大學生來說，手握方向盤的時刻就是最幸福的時刻。如果有氣味相投的乘客更是再好也不過。D2N8|6LZ;}e
「倒是我剛才沒機會問你，有利將來想當什麼？」
「我？」
他終於把看往後方的視線拉回來，面對擋風玻璃。等我發現到時，他幾乎是以直覺反射回答我的問題：/eB'pKK\_

「國王。」

leungmon 2009-5-22 18:38

他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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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E5C#s^#};w"Bnz#hJ
１N"V2G W@~P
+n2Is*X+??
這世上有許多令人無法相信的事物。
例如真王靈魂棲居的空間就是其中之一。){)c7zix E1Y
更何況幾乎沒有人可以踏入這個場所，能夠透過扭曲的空間見到真王的人也不多。就連生活在真王廟最深處，負責傾聽聖諭並且傳達給人民的言賜巫女，都無法確實分辦出偉大魔王的姿態。5qEHa7B@C\eL

腳下可見的大地消失，男子後退幾步坐在椅子上。
當天空與大地的風景一消失，看似被玻璃牆環繞的房間就顯得十分無趣。他的力量雖然龐大，但是聖砂國終究是距離這裡十分遙遠的土地。為了遙望那裡的景象，付出的代價就是劇烈的疲勞。YKAn Yw1`
男人輕歎一口氣。反正他對之後的事沒興趣。
儘管如此，實在沒有想到會用那種方式做出了結。V+h^3FM U
他指名的年輕魔王與心懷不軌的小西馬隆王一起前往聖砂國，結果沒有散佈任何火種就回國了。
「他的腦袋怎麼會這魔幼稚？」
問題是為了讓新王成為喜歡和平勝過爭鬥的大人，指定適當成長環境的人是自己，如今那種個性顯然有些不足。,DQN o,q+^Os
如果能夠維持真魔國的和平倒還沒什麼，但是被周圍遭眾人誤會是個膽小鬼就不好玩了。如果只覺得國王是膽小鬼還沒關係，但是他可不希望外人認為真魔國，甚至是所有的魔族都很懦弱。
那個新王會把堆在船上的行李帶回來吧？會不會興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在途中就全部丟棄了？那一點真是讓人感到憂心。5[:AJ5p,F@^U
於是他召喚數百年來唯一的談話對象。
「鳥莉凱。」4O-p%M^-b
有著少女外表的巫女，不急不徐來到主人面前。
透過自己的眼光，低頭的她看起來極為平凡。嬌小又纖細的體型，還有垂落打磨地板的長髮，甚至是交叉在胸前的手指頭看起來都很鮮明。
不過以她的角度，看到的事物應該不一樣。
「您叫我嗎？」#_kaVc5Y
「沒錯。」9u9a-c'fM:}{ B9V d
他忽然想到什麼，把重心移在椅子右邊的把手問道：
「妳覺得我看起來怎麼樣？」
「請問這是什麼意思……」ce8Ro.Ex
「這個嘛，譬如全裸配上劍鞘之類的。」0c9C+M4b:D|5X~T
「啊？」
抬起頭張開嘴巴的愚蠢表情，不太適合這名巫女。
「連劍鞘都沒有嗎？」
「怎麼會！沒、沒有那回事！」C4e unE)tb$T
她立刻用手摀住嘴唇，臉頰微微泛紅：
「您彷彿矗立在光芒之中……不，看起來像是自己發出光芒，就好像人形的光芒。」k[M&AO"b rgT s
「喔──」(};N|W5o*?NC0W
這表示這名有著少女模樣的長壽巫女，尚未失去對自己的敬畏。
「這樣啊。」9^Q"M[u5uV
那麼應該不像那傢伙說的「國王的新衣」裡的裸體國王。*r:x#V1f,{!P$b
「話說回來，妳知道歷代魔王所在的地方吧？」 F n'mipJ(Cd:^
「是的，只要魔力沒有衰弱，就能掌握大致的位置。只不過因為年老而魔力衰弱，或是自行封印魔力……」
「就沒辦法是嗎？」
「……很抱歉沒能幫上您的忙。」Rer3|#NU(h;Q}
「我沒有說妳幫不上忙。總之只要使用這個能力，就能掌握現任魔王搭乘的船，目前行進的狀況吧？」
「是的，只要身心健康。總之前幾天看不見有利陛下的靈魂光芒，留在血盟城的古恩達閣下跟古蕾塔公主都很擔心，不過現在已經開始綻放光芒。可能陛下還很疲累，只是稍微閃爍發光。」
「妳說已經發出光芒？」#YUKA0\{g
「是的，還帶著特有的橢圓形，想必上人大人也隨行在側。只要他們待在一起，健康的魔王陛下就像彗星一樣閃亮。」o(FRPr4g/f1V
有別於巫女滿臉安心的模樣，他只是興趣缺缺地哼了一聲。沒有比不按照自己想法移動的棋子更令人不耐煩的東西。有沒有更能取悅自己，而且聽話的棋子……他只是一個人自言自語。
「前代呢？還有前前代？」
「前代魔王陛下……啊！」]4a2}y[ k
烏莉凱注視黑色球體，發出開心的聲音：!dqxT3jw
「潔西莉亞上王陛下正在海上旅行。」&n6Vp%\~ g
「這樣啊。」
男人放鬆臉頰，發出心情不錯的聲音：-{GhQH
「潔西莉亞是嗎？我可愛的潔莉，真是太完美了。」
她以最接近的血統生下三把鑰匙，並且依照他的想法撫養長大。E#m4`Z*h%]
「當然不在國內，而且距離西馬隆領土遙遠的公海。」A8Jd}3~2t
「沒什麼好遺憾的。無論她身在何處，上王就是上王。那其它人呢？除了潔莉與現任魔王，還看得見哪些人？」
「二十四代上王陛下在真魔國北部發出微弱的光芒。如今的他隱居在一族的領地，過著平靜的生活。但是二十五代上王陛下一退位就封印魔力，說要當個普通魔族，因此不落……」^w2I RGe,Ja
一面聽言賜巫女說得十分為難，凝視正前方牆壁的他，嘴角浮現出稱不上沉穩的笑意。-bRz;F,v
雖然你說過：「不會讓盒子跟鑰匙湊在一塊。」 ^'a0No!`j'G1F u"`
他想起在許久以前分開的聰明我方說過的話。nQ,AU _$e?u
「闇黑擁有者，看來事情並非照著你所想的進行。」/X7@ Gj!?_
那裡似乎即將變得非常有趣。
「如果真是如此，沒有道理只有我乖乖待在這個無聊到死的地方。」
5}uf V!XJt6Z
２~5Tp$r2M;Lz7L

沒頭沒腦開始的航海日記，第五天。天氣晴，風平浪靜。
平安上船離開聖砂國的我們，在簡樸舒適的船艙裡，圍著小桌子上裝有流質食物的容器討論到底吃不吃。雖說裡面有許多顆粒，但是怎麼看都很像病人吃的食物。
「我是很感謝提供給我床鋪休息與飲食。」wUG5w)ya]#f
嘮叨不停的人不是我，而是村田健。
「可是要我連續五天都吃稀飯，身體會比得救以前更虛弱──」
「不是有配菜嗎？」
「你是說那些煮過的薄鹽蔬菜、用魚貝類煮的湯、煮得很軟，不用咬就能吞下的無骨魚嗎……淨是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然後主食是稀飯。你不是常說你是正值成長期的十六歲，必須好好補充營養才行。」0Y8sE9h(u8w5_
站在端給他的晚餐面前，我無奈地兩手一攤：(fKU[n{$l zd&B
「廢話少說，快吃吧。我說村田，今天可是我才就此告一段落。如果負責煮飯的人是沃爾夫拉姆，他會拿湯匙直接餵你吃。」Inzm9Wy {b
「哇──那是哪門子的恐怖新婚遊戲。」+b+Q0B8W Q-O
沃爾夫拉姆比較像是強人所難的看護人員，但是在這種地方說再多也沒用。村田手拿木碗與叉匙，一臉不滿地說道：
「我說澀谷，我處於惡劣環境的時間比你還短。在我被轟到那個金字塔的前幾小時，可是在波士頓吃派。」
一聽到懷念的單字，我的腦中瞬間被滿是奶油的甜食佔據：'DV ]*A,^NZ5d
「喔～～派是嗎？好好喔──有蘋果和菠蘿派，還有甜甜圈？你有吃甜甜圈嗎？」
「我又不是警官。」
「能夠吃甜甜圈雖然令人羨慕，不過腸胃不好不能突然吃太刺激的食物吧？」
「腸胃不好的人是你吧──？從剛才就聽你說什麼絕食、吃太飽、不吃不喝。」.HU_;E9dHhG%b
他說的是我在聖砂國的飲食情況。搭救生艇在海上漂流時稍微餓肚子、登陸之後與薩拉列基一起受到歡迎、在地下通道餓得半死。想不到歷經那麼驚濤駭浪的飲食生活，我的身體竟沒有出什麼問題……除了少了一點肌肉。不，等一下。少的應該不是肌肉，或許是脂肪。如果朝那個方面思考，結果還算不錯。
「我沒關係，雖然不吃不喝聽起來好像很悲慘，但是如果改用『週末斷食』的說法，不覺得比以前還要健康嗎？Healthy，Healthy！」6`~~)B[%~~7E
「你太逞強了。」
「況且在騎馬民族那裡，他們也有請我吃飯。我的五臟六腑應該很健康。」}3j"u0f[)bw
我可是相當健康，還不需要讓人替我擔心。
或許是懷疑我的話，村田把叉匙舉到面前，擺出彷彿在表演超能力的姿勢：U g1oC$Y"x] R%`(r
「你聽清楚了：就算我退讓一百步，既然澀谷也過著吃稀飯的生活，那麼我也奉陪到底。只不過你也該吃點普通食物了吧？總不能只有健康狀況不是很差勁的我，幸福地待在床上享受流質食物吧？」
「那是因為我擔心你。」/b4~4CR9w-C*k ]P
「你搞錯擔心的對象了。」.AF[ jQ_T i8`
「不然我要擔心誰！？」k {O'~+J5E;K%GC`
「好好擔心你自己吧。」
「我幹嘛擔心自己，我又沒有……」
話題從原本討論的菜單突然一轉，害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不覺得還有其它應該思考的問題嗎？」nx7g4~(|zT#S
「你是指健康問題嗎？」
「那也是其中之一。」
在提出來商量以前原本打算不加理會的未定事項，已經到了非說不可的地步──譬如痛苦跟難過的狀況。v-Q @-Y/J-w;W
「還有盒子該怎麼處理之類的？」
「那也包括在內。」0Pk)e5GZ'L/R
「再來是……」
「還有約札克的事。」
「……說得也是。」
我的雙手再次握緊杯子，不讓它掉下去。
「的確要好好思考。」
原本溫熱的紅茶已經涼了。
「只要問你就有辦法解決一切問題？」#u^^%TbtD3px7fp
「就算無法解決，也可以做出判斷。搞不好我有最近的資料，總之先說說看吧。『請幫幫我村田健』就是為此存在的。」r{IUHdT,~e]\G
村田用食指抵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道：
「因為有這個。」9j,m;J C\ I
是數據，也是跨越幾千年的記憶。
我喝了一口溫紅茶，把好像堵在喉嚨的話衝下去，同時知道自己在害怕。雖然我不想知道這些事情，卻又不得不知道──因為我有義務與責任去知道。
「聽說你也跟肯拉德和沃爾夫拉姆說過禁忌之盒的事？」
「跟你講的內容差不多，有什麼不妥嗎？」-k }4zbz^6dV
「不，沒有。既然他們很有可能是鑰匙，還是告欣他們比較好。實際上肯拉德……偉拉卿就是。如果馮比雷費魯特家的某人是擺在那裡的『凍土劫火』鑰匙，還是不要放在這艘船上比較妥當。」
在聖砂國取得的「凍土劫火」沒有擺在我們搭乘的「海上朋友」號，而是放在同行船團裡排名第二的護衛船艙。村田的知識若是屬實，那麼讓身為馮比雷費魯特一族的沃爾夫拉姆接近那個盒子，是件非常危險的事。
「一旦鑰匙發生作用並且發動邪惡的力量，可是會釀成大禍的。」8`` R"m H m:V$d7Z
卡羅利亞的慘狀浮現腦海。一想到同樣的事可能再次發生，背脊不禁感到一陣寒意。
「我們可是帶著很棘手的行李。」u5dL3a"WT
「是啊～～」
「但是又不能給其它國家添麻煩。要是繼續留在聖砂國，哪天被小西馬隆帶走，事情將會更加麻煩。」
村田一面點頭表示贊同，一面把叉匙放進碗裡。看樣子他終於想吃東西了。
「在那個時候，我也覺得那是迫不得已的次善之策。更何況那個盒子理應在地球才對。在很久很久以前，日本跟美國都還沒誕生之前，我……不對應該說靈魂的祖先可是拼了命將它運到那裡。」-H8G9j{x
「喔～～原來是這樣。」
「沒錯，他可是抱著火與水的盒子經歷一場星際之旅。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故事。」
「這麼說來，水的盒子也在地球！？」
「在太平洋某處，而且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某場誤炸之中沉沒，所以我也不知道正確地點在哪裡。更何況航海圖上也沒有記載。」'Q`M&n8Jd y X
「太平洋的某處──那就找不到了。就好像在外野草皮尋找珍藏版胸針一樣。」
「嗯──那應該很容易發現吧？我就曾經掉過。」7|)O_1t^C%h!]!oY
沒錯，我曾經為了搶全壘打球而把身體探得太出去，現在回想起來很丟臉，因為那樣只會妨礙球賽。不過童年時期的反省等我回家再說。
海啊……我不禁喃喃自語。
不管怎麼樣，盒子不在這艘船上。為了處置那個，的確有必要移到其它船上。「海上朋友」號載著以塞茲莫亞艦長為首的海上勇者，以及萬能的達卡斯克斯，還有以乘客身份上船的我、村田、搜索隊隊長的馮比雷費魯特卿沃爾夫拉姆，然後是……,jvz P2J~.c;]
「話說回來，他怎麼了？」
村田沒頭沒腦的問題，害我差點沒把紅茶灑出來。至於他正在努力用叉匙把煮得太軟的蔬菜挖起來。q)Xgc:E%V+b
「誰……」
「就是你可愛的密探。」
我又不覺得他可愛……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像是小孩子在耍脾氣。
「你是說約札克？」*h'I7P!Wj'Y?z
「沒錯，就是古裡葉。」
「還是一樣，蹲在房間角落一動也不動。」
「有呼吸嗎？」2|'z]8k7`3}kfM"pV
「聽吉賽拉說好像只能維持生命，心臟的跳動也很緩慢微弱。」/v:e;ASk/N;Y:w
由於發生那種事，我沒有讓村田跟約扎克見面。雖然不曉得他們的心裡在想什麼，但是讓被害人跟加害人見面，無論對哪一方來說都需要一些時間。
而且沒見到他的人不只村田，我也是隔著厚重的門跟他說話。除了不確定他什麼時候會動手，也不知道阿達爾貝魯特的藥，用在約扎克身上會有什麼效果。這實在太危險了，絕不能讓毫無自我保護能力的我跟他見面──沃爾夫拉姆跟塞茲莫亞的主張的確有道理。
「可是就算跟他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
「我想也是。」
「什麼意思？莫非你有什麼頭緒？」V5qU'uNc ~A
友人低聲唸唸有詞，把叉匙擺在碗裡：;hVb[YQ
「要說頭緒，我想只能算是推測……我覺得他深信自己已經死了。」
「深信……可是他還活著啊？」.zco"qy&ga*Oa
「或許吧，你有看過他的腳嗎？」
「……沒有。」
我無法直視倒地的他，所以搖頭否認。我一直認為是我害死他的。y a~2`:NuCb/x'@
村田長歎一口氣之後，用食指把眼鏡往上推：.}*V}[%N-to
「有一大半都被壓扁了。」6rv-i(y8PIW
「怎麼可能！？他明明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站著。」!nWY%k#s#@
「那是靠著耶魯西的力量，以操縱屍體的方式讓他行動。」'Ef)L6q^Eey0|
「可是他還活著喔？」m4jDIY [2~
「澀谷，這只是我的推測，可是仔細想想滿符合道理的。他的腳之所以在壓扁之後還能動，是因為被當成死者操縱的關係。像那些只有骨頭與腐肉的屍體，不就曾經拿劍對付你們？它們既沒有肌肉也看不到。這表示只要對象是死者，就能夠操控它們做任何事。只要深信自己已經死亡，精神就會對肉體造成可怕的影響。一旦強烈認定自己遭到割傷，就算沒有觸碰刀刃也會受傷流血。這種事情很常見，像聖痕這種東西，八成都是這個原因。」{v+\7I"^DO |6rWP
我不知不覺撫摸自己的臉頰，確認曾經有道疤痕的位置。或許是阿達爾貝魯特的力量幫我治癒，那裡已經沒有疤痕。KnZ:Ywq\Z
「只要有強烈的想法就能製造傷口……這麼說來與眼睛看到的事物全部成真的道理，是不是一樣的？」
我把海瑟爾．葛雷弗斯說過的話，以及地下通道的經歷簡單告欣村田。左手的茶杯突然變得好沉重。~Q7t6~K.rh
「我覺得那種地方真的存在，說不定地球也有。畢竟這個世界上有科學能夠解釋的狀況，也有無法解釋的狀況。換句話說，有吸入毒氣與菌類孢子等對神經有所影響的物質產生幻覺的狀況，也有基於極少數的因素使精神受到操控。只不過那比較偏向靈異或詛咒。」#cvK kc:~.{
「會是詛咒嗎？」4L,jNV xTD0x%n
「這個嘛──我沒有走過所以不知道。不過對你和約扎克來說，眼睛所見的一切都發生了。因為你們相信，所以身體也受到影響。不過那種狀況沒有發生在薩拉烈基身上，以及後來把約扎克──」DGV H&c4Dlx\&i
村田吸了一口氣，可能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帶出來的耶魯西也沒有受到影響。如此一來，原因或許與聖砂國王室有關。但是就目前來說，那是無法解釋的現象。」mFTX"AP
我小心把杯子放在桌上，右手掩面對著地板破口大罵：
「可惡，薩拉有看到。不對，正確的說法是沒看到。」
「沒看到？」
「對。那傢伙有很強的夜視能力，因此就算置身黑暗之中，也能看見遠方的情況。實際上，當時根本沒有老鼠與蝙蝠襲擊我們，他一定什麼都沒看到。」 c d5\h:Z0a~@qS
「原來如此。」
「但是約扎克不一樣，他看到了。」
「他看巨石朝我們滾來，也擔心會把我們壓扁，於是他……a/uj0cIj)aY
他犧牲自己保住我的命──我的嘴裡充滿血液的鐵味。雖然不是很清晰的記憶，但是當時的我聽到聲音也感覺到震動，還從縫隙摸到他的血，想不到那一切都沒有實際發生。e8R:\g$Uz+p3~
「澀谷。」
全身發熱的我肩膀正在發抖，村田緊握住我擺在碗旁邊的左手：
「那些都過去了，而且他還活著。」
「……是啊。」?z'Pb%Q\k
「專家不是說過他能夠維持生命？」
「對，你說得沒錯。」
「既然如此，只要他還沒有察覺到矛盾，就沒什麼好擔心。」6U*Uru+^c/CsS
「矛盾？」
「真是夠了，別老是想些灰暗的事，聖砂國已經被拋在後面，我們正在回國的路上。」
他說得沒錯，我們好不容易脫離那裡，而且約扎克也活著。這裡不再是遍地黃沙，而是四處都是水的海上。我不斷重複：「我知道，沒事了。」2m)}x7|)n;j;^
「但是真不可思議，那裡以前曾經住過人。」
「的確有那種傳說。當王家的某人去世時，他們就得組成送葬隊伍運送遺體。」#cAzNtE1Ap
「是因為不能讓人看見王族遺體的習慣吧。」&Drowtg$u
「或許。聽說他們是一群長期在地下生活，視力很差的人。」
「我懂了，所以沒有影響。」D0jl2e!H
左手玩著叉匙的村田問道：
「澀谷，那些開關裝在哪一邊？」U*Lb|lW,InLj
「墳墓的反方向，也就是坡道上方。所以他才會留在對面。」WtJvP[%b_e[
「嗯。這麼說來，那個不是用來防止來自地上的人，而且防止來自地下……是為了堵住從墳墓發動攻勢的什麼東西所製造的機關。」wn"NhsCV%\U2D2y
「從墳墓發動攻勢？那是什麼？」 `%^9Iq N n~5@
他一臉色不悅地皺起眉頭：
「或許就是那些傢伙。
「你是說屍體？」
「嗯，這可能就不是問哥哥薩拉列基，而是要問耶魯西才能解開的謎。像是地下居民為什麼被迫離開？來自墳墓的攻擊又是什麼？充滿那裡的力量是詛咒嗎？還是無法轉世投胎，又無處可去的王族靈魂？6{ }#hw}Y^9c
「可是耶魯西……」
我想起親眼目睹母親兩度死亡，失去自我理智的耶魯西。當時被壓在禁忌之盒上的瞬間體驗也同時甦醒。
「你沒有必要感到愧疚，那是他自作自受。」]k2_C(Fe \#GtI'f
「啊，我知道。不過不是的。」[0s ||eT2x7d
我伸手摸向額頭，自己手掌的冰涼觸感居然讓我不禁發抖。p,k`nn Sh3cL
「話說回來，我覺得怪怪的──」d7l^s(Ig3vz"K
「怪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雖然我沒有看到，難不成你又進入將軍模式了？」^JgV:XF;{
「不是，跟那個時候有點不一樣。該怎麼說，就是我變得不像自己吧？啊──不過我每次魔力失控時都是那樣。」
因為我已經不記得說過什麼話，所以就連我自己也無法充分解釋。'qC1R~;~vIz%X
「該怎麼說比較適當？就是自己的身體好像變成別人的。但是記憶沒有中斷，跟被迫附身的感覺不一樣，而且記不得講過的話。」 Ci)S+``K*Z"n
「等一下。」1J$T/{6qU P/c,}
「總之我記得自己的動作很靈巧，能力強到自己都不敢相信。還曾經赤手空拳瞬間打倒約扎克，簡直不像我自己。」-L }ls[.Fk'd%t(a+[ o
「等等，澀谷。」F%B5HM!bR
「在地下通道也曾發生過一次，當時也像這樣把沃爾夫……啊啊！我想起來了，我往他的肚子劃了一刀。」
「這種情況發生過好幾次嗎？澀谷，問題就在那裡的。」
「對我來說……現在應該是譴責那種DV的時候。」 X.[6a\y-Au#Qi]
「有利！」5eTt4~jz}}9@
村田突然抓住我的雙手，力道之力讓我訝異地說不出話來。 xq+@onKF
「你聽我說，這搞不好是非常重要的問題。」
「你怎麼了，突然變得這麼正經？」4f qly9EVe-V-h
「你的靈魂可能發生和我一樣的情況。」
正當我想反問之時，沃爾夫與冰冷的海風沒有敲門就一起衝進房裡：
「有利！啊，你果然在這裡！」JuI~"kv*^Q2S
「沃爾夫，話說你肚子的傷要不要緊？」
「幹嘛突然問這個？早就好了。在離開聖砂國的同時我就自己醫好了。」crBenSe
他邊看著我們邊皺眉頭。因為村田握住我的手，看起來好像起了什麼爭執，現場也沒有和樂融融的氣氛。
「你們在做什麼？」0s@Qi R
「沒什麼，倒是你怎麼這麼喘？」D}z6ns FI$nw
「啊、對了。」沃爾夫用力清了一下喉嚨假裝恢復平靜，故意擺出不高興的模樣，用下巴比向漆黑的門外：
「有你的客人。」k8A#l _,Q-`[,G
這次換我感到緊張。

３*n:x%J G,oUb(fi
8?z[BKtb2D^3Z
沒頭沒腦開始的航海日記，第五天，晚上，接下來的事是機密。
沃爾夫拉姆口中的訪客，是五天前與我們在聖砂國分手的偉拉卿。;rVRAn-{i`U
也可以說是舢舨的小船挨近穩航行的「海上朋友」號。$nkd-pu?
雖然他說過立刻追上，但是如何靠著那艘小船追上我們？我的疑問馬上有了解答。遠處的海上閃爍燈火，他應該是從那艘船偷偷搭乘救生艇過來的。 dS`xS3H4jd
「肯拉德！」
他高舉燈火，我看見他瞇起眼睛的笑容。
「有利。」
救生艇固定在「海上朋友」號旁邊，船上的舷梯落在小船上。~$~%cU4q`5efOW
「陛下，請待在那裡就好。」
「咦？」xB%G,X Gc"Y5Km(lI
他踩著救生艇的邊緣，兩手抓住舷梯，我則是往下俯視肯拉德。
「很抱歉讓您這麼辛苦，但是請待在那裡不要動，我馬上會離開。我答應那傢伙不讓陛下下船。」J.}F"V(E DR1g:g
「喔，你說沃爾夫啊？」
「要是我抓住你逃走，事情可就嚴重了。」0@TAV i
沃爾夫拉姆假裝出來吹風醒酒的船員，在甲板上監視。雖說我們曾在聖砂國一同作戰，偉拉卿終究是大西馬隆的使者。要是被人發現他偷偷過來，會造成許多麻煩。
想必他自己也想跟哥哥見面，卻把這個權利讓給我，看樣子似乎成熟許多。3\.Lu_5p5s!n
我瞄了一眼沃爾夫拉姆的背影，隨即看回下方的燈光。在方框裡燃燒的火光，照亮他的全身。r@$e HV"W)a`
「……是使服。」Ed0O$Y#B@
「是啊，不過不是我的衣服。」
提起嘴角的肯拉德拉了一下拿著燈火的袖子，尺寸好像有些不合，但是總比西馬隆的軍服好上許多。接著他又一臉若無其事的笑容： iuAS'V*u
「搭船怎麼樣？舒服嗎？」
「很舒服，跟偷渡完全不同。住的是頭等艙，房間也很大。只不過牆壁到處坑坑洞洞，感有些奇怪。對了，沃爾夫拉姆竟然不睡在我的房間，這是怎麼回事？」
「或許有什麼不好的回憶吧。」2f,MxbIv.|k9y
「或許吧。你那邊呢？」
「一切都很順利。終於追上你了。」
「也才短短幾天，未免太快了。你是搭什麼船過來的？」o,so}3A1^[]L
偉拉卿回頭望向昏暗海面，只見另一頭閃爍著燈光。9`"|%^QM`Y6h
「是前往小西馬隆領的商船。在廚房工作的孩子，還說這是國王的圍裙。」
「喔──你是說澤塔與茲夏吧？那是我給她們的，因為我實在找不到能夠當成紀念品的東西。」#RWOK+Y}Dk!`
「還有返回卡羅利亞的士兵──就是熟悉秘密海路的那群人。」
「你是說山脈隊長嗎？」 C9hK/M!G7hw
「他們不僅表示認識陛下，還說你和卡羅利亞領主明明就很速配。」
「哇啊──十六年來第一次有緋聞！」c(p_/ze;|2X
不過我得補充一句：「可是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因為任何奇怪的傳聞，傳進雲特的耳裡都會變成大事。4F?{1W%m
「雖說與返回卡羅利亞的人同行，真虧你有辦法離開聖砂國。畢竟他不是說過了？」
就是小西馬隆沒有徵求宗主國大西馬隆的意見，打算跟聖砂國連手。因此小西馬隆王怎麼可能輕易放過知道這件事的偉拉卿。
「這個嘛，的確是有過爭執。」9I@ R5b-pBQ
「你是怎麼說服他的？」 E&q4^bV&Z n]
「告訴他我的弱點。」8y3n;P'[7V
「咦？」
肯拉德把手伸到後腦勺，似乎有點難以啟齒：
「也不是什麼弱點，只是我告訴他曾經是你的心腹。對不起，我擅自假冒身份。」
「你沒有假冒身份。既然這樣，你大可以乾脆表明是幫我取名字的人。不過那種事有什麼價值嗎？」#}dexa}s
「要是他知道效力大西馬隆的詭異人物，其實與魔王有所往來，將會成為我的致命傷……小西馬隆王應該是那麼認為，如此一來薩拉列基和我都握有對方的弱點。雖然我不久前曾經效力真魔王這件事，在大西馬隆早是不公開的事實。」6L0m*o6s0c4S^S
「咦，這表示你沒有弱點落在對方手裡？」
「沒有。」
「要是薩拉發現，應該會生氣吧？」
「你說呢？」8y4}U9i'e!]M
當我一講到那個名字，腦海就會浮現那張漂亮的中性臉孔，以及一雙強勢的金色眼睛。雖然我很想暫時忘記。
「因為薩拉的個性很差，與他的外表完全相反，而且佔有慾很強。他對你不是相當執著嗎？要是派追兵過來怎麼辦？肯拉德，你實在不該在這個時候繞路過來，得快點逃跑才行。啊──你看，船已經離那麼遠了，這樣還有辦法順利回到那艘船上嗎？」Y hhb z,r9B$n Q
「你不用擔心，朋友會幫我的忙。」
他露出惡作劇的笑容，可是四周看不見其它人影。但是當燈光照向海面，發現有幾隻白色的手在浪裡載浮載沉。不知道的人看到那個景象可能會害怕，不過他們是魚人公主。除此之外還有魚人將軍、魚人王、魚人王子、魚人伯爵……zyCj5xmeJQ6x
真是值得信賴的海上朋友。
「既然這樣，就請魚人發揮實力，盡快帶你到安全的地方吧。真是的，你早點說嘛──你明明沒有多餘的時間過來這艘船的。」
他溫柔講出一句女生聽了包準馬上投降的話：
「可是我想見你。」7}~6ENnv}Qj
不過那個瞬間，我從那句話明白他又要離開我了。
沒錯，肯拉德還沒回來。
想要打破短暫沉默的我們同時開口，聲音重迭在一起。互相禮讓對方的我們異口同聲：「你先說。」肯拉德才帶著苦笑問道：
「約扎克怎麼樣了？」w;_,pT:`;e$x3eN
「還是一樣。要跟他見面嗎？」"B O'g{;U-XP0N&X
「不了，我不能上你們的船……」
「說得也是。」7o-MK(w'jWd
就算沒有危險，約定就是約定。為了幫忙通融的沃爾夫拉姆，非得遵守約定才行。
「總之他是活下來了，吉賽拉說他只能維持生命。但是不管週遭說什麼，就算我跟他說話都沒有用，絲毫沒有反應。他會不會只聽從耶魯西的話啊？如果真是那樣……」
我望著夜晚的海面，似乎有什麼在漆黑的浪裡跳躍，魚人的背鰭也在閃閃發亮。5a.Y7m2z8O({'a0t
「……硬把他帶回來，是不是反而不好？」@w$\'B{+u"k
「不。」
我希望他拍拍我的肩膀。希望他幫我加油打氣，用力拍打我的肩膀，告訴我這麼做沒有錯，但是這個願望無法實現。雖然不是因為那樣，不過肯拉德還是加強著語氣說道：*Ss&Mu+z.h
「古裡葉的故鄉是真魔國。他是魔族，不可能不想回去。」$OFn!x-`
「嗯。」*r}/q6o?X[.|*`@V
「那傢伙很想回去，我也拜託你一定要帶他回去。」
「我知道。」
「不過要小心一件事。一旦接近真魔國或看見故鄉時，一定要有人在旁邊看著他。」
我抬頭看著肯拉德認真的表情。
「這件事我也拜託塞茲莫亞幫忙。你要記住，約扎克真的想回去。回到真魔國、魔族的土地，還有你的身邊。」 b)E#h%BNm
「知道了。」
那你呢？\m`+wL
我一面嚥下心中的問題，一面移動抓住舷梯的手掌，打算蹲在像條死魚的救生艇上。不過我失敗了。vm$qrz
這次我非問不可。+}$@'~%x{
「肯拉德。」UE(mrTS |
「是？」
我靠到幾乎能碰到他，小聲說話也聽得見的距離：
「你要回去的地方又是哪裡？」
「你的身邊。」 o y q"axc
「是嗎？」
他回答得毫不猶豫，讓我開心地說不出話，同時胸口也像被狠狠揪住般疼痛。只不過我沒有告訴他，而是把手伸出去，並說出跟那個時候完全不同的話：WN0D)M(b$~Go
「那就儘管去吧。」l2?;Q%hcM$V
這不是帶他回來的手，而是送他離開的握手。&N^l|r
「去吧，去做只有你辦得到的事。有大家在我身旁，我不會有事的。」nC!fd!i.q@
「嗯。」
偉拉卿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好聽話，但是有別於他一貫的作風，用帶傷的手握住我的手。
靠在船邊的小船隨波搖擺，浮在海上的兩艘越離越遠，海上的朋友也帶著他離開。可能是判斷再耗下去，他會回不去吧。q[)Up5lv
我們盡可能把手伸長，但是手掌、大拇指、中指一一分開，最後的指尖掠過皮膚，無名指也分開了。jprB s%B
等我回過神時，才發現搖晃的燈火早已逐漸遠去。f1GhJ~k _
我剛才握的是他的左手。

４

沒頭沒腦開始的航海日記，第七天。天氣晴，帶回雲特。
海上旅行仍舊順利，以「海上朋友」號為首的真魔國船團通過西馬隆大陸近海。
就各種意義來說，西馬隆領是危險的海域。我方的船雖然小，不過不是商船，因此無需擔心海盜襲擊。只是西馬隆人與魔族的關係向來不佳，就算不是海盜的巡邏船也必須注意。5M_Hij
如果碰巧遇上，就免不了找碴挑毛病。我們航行的路線就曾經遇過馬尾集團。當時多虧雲特犧牲小我，但是總不可能每次都能夠順利過關……
「啊啊！對了，還有雲特！」)u"Xd,]Xa
其實不用等我開口，達卡斯克斯早已去迎接馮克萊斯特卿雲特。4{0p'\)e^
只不過國王倒霉遭殃，加上對小西馬隆沒有什麼好印象，我們即使報上薩拉列基的名字也無法進港，只得在外海停船等待達卡斯克斯回來。等是無所謂，只是過了中午都等不到美形男與光頭男的身影。
後來詢問終於回到艦上的達卡斯克斯怎麼拖了那麼久，才聽他邊哭邊敘述辦理出院時的事。正當他怎麼找都找不到雲特之際，才知道患者因為情緒不穩定，已經移到肌肉病房。
接下來的出院手續更是麻煩，必須接受一個又一個肌肉護理師祝賀出院的必殺技……不，是擁抱。然後帶他領回之前編織的大量民俗風小袋子，最後再由病房代表的超級肌肉護理師之長獻上熱吻。5Pn7pz.O_K
「那會讓人作惡夢，絕對會作惡夢！」
頭頂留著清晰唇印，直冒冷汗的達卡斯克斯唸唸有詞。看來護理師的身材挺高的。
不過很少聽到「肌肉病房」這幾個字。裡面該不會安排什麼特別的復健計劃，並且接受美女教練的指導，只要在指定期間進行訓練，出院時就能成為肌肉棒子的完美場所。
肌肉……真是叫人羨慕，我不禁有點嫉妒雲特。)z#pK+H/[8}
說到雲特，從我們重逢的當下就處於最佳狀態，以冒出雲汁的氣勢緊抱我不放：
「啊──陛下！」+S0R"_2H:lGY{,e%`
「嗨──雲噗！太緊了太緊了！你抱得太緊了！」
「喔──陛下！嗚──陛下！耶──陛下！咿──貝嘰──！」%mh U8ZS%U1zR,jq
這就是所謂的魔王陛下連呼，最後一句因為雲汁的關係所以聽不清楚。l?6Kvz O$?
「雲特，你的雲汁流滿地了──咦，不過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的肌肉變得比較發達？」
睽違許久的馮克萊斯特卿雲特宰相髮絲輕柔、肌膚也很有光澤，看起來氣色不錯，絲毫沒有肉眼看得見的變化。我懂了，果然肌肉與減重的道理一樣，也就是說劇烈肌肉化對身體不太好。
每個月最多只能減兩公斤的肌肉！這是乖寶寶跟蛋白質教授的約定。
但是不知道這個秘密的雲特碎碎念個不停。聽到他獨自被人置之不理，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但是他看起來很有精神，根本就處於最佳狀態。xi)v+R(m0R'Kh
「由於魔力太強的關係，使得我的身體被迫留在小西馬隆，但是靈魂永遠陪在陛下身邊。這次的旅程我和沃爾夫拉姆胸前鏘啷啷搖晃的『雲特的守護』──又名『鏘啷守護』一起奔向聖砂國的陛下……」
「嗯？好像沒有這回事。」
他突然講出這麼靈異的事，懷疑的我只好回頭向沃爾夫拉姆求助。 g9xA/Er L3UL8A
「沃爾夫，雲特沒有來吧？」#`h0Ga/N]e@
「啊咿？」
馮克萊斯特卿本人發出不成聲的奇特回應：
「怎，怎麼哈瓦那──！」`H?V{"~i{
「咦？我說了什麼奇怪的事嗎！？我說錯話了嗎！？」
我覺得他說冷笑話的功夫比肯拉德更勝一籌，不過我會把這件事當成秘。先不管真魔國是否有哈瓦那，我隨口講出的這句話，似乎狠狠傷害美麗宰相的心。只見他雲汁盡失，張著大口僵在原地，看起來好像下巴脫臼。3z#OVx| J#^
「對、對不起！對不起，雲特！對了，我有個人想要介紹給你認識！你們應該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吧！？」
只要給他可能感興趣的東西，一定能從驚嚇狀態之中恢復。這種時候只有祭出黑眼黑髮，也就是雲特最愛的雙黑。
我連忙跑回房間，用一天三次普通飲食作為交換條件，硬是把嫌麻煩的友人拉出來，並將他推到呈現凍結狀態的馮克萊斯特卿面前：7m&Nl*On5Ev#F
「雲特，這是我的死黨村田SPECIAL……不是，是村田健。村田，他是我美麗的宰相，馮克萊斯特卿雲特，是個美到會留下雲汁的超級美男子。」
「嗨，馮克萊斯特卿。請多多……」DF,Z/a7n*\
村田的「指教」都還沒出口，雲特就已經瞬間凍結。他傻了，整個人都傻了。b1e5}e)Z$[9_H^
「呃──我想你應該知道他在真魔國是個超級了不起的人，也就是大賢者的轉世。」
「上、上人。」
「所以他肯定與我不一樣，能夠與你進行知性的爭論。」3Jo4@ ot Z#M*u
「上人……」
根本沒在聽。
看到眼前的美形男像只被下令「等一下」而拚命喘氣的狗，村田不禁有點退卻，就連我也轉開視線，實在不想看到那樣的雲特。只好眺望遠洋，想辦法讓心情冷靜下來。+ulU3C,Bf]
「嗯？」v l~-mk@;ja*K%_
不過等待我們的既非安慰人心的圓頭鯨，也不是大白鯊，而是從水平線不斷朝我們靠近的黑點。.vdRK'KU4~/K

５2L4]4Zy{1Zwc*d

沒頭沒腦開始後悔至極的第七天下午，人生有如暴風雨。/_(xqK*l&Ig
「看見來迎接的我國船團了！」7x%`6F'd-z%~!fG~7F(`|
「迎接！？」z5w:vW6blnw4L
隨著狀況越來越明朗，有別於沃爾夫拉姆的滿臉笑容，我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什麼迎接，迎接誰？你嗎？」"lR+qNv1\a}
「你在說什麼夢話啊？當然是我國的魔王陛下搜索隊。」
「又是搜索隊？不是只有沃爾夫你們嗎？」 R2E.nn4C\xS"W+d
「是第二波搜索。大家擔心魔王的安危，所以不斷派人外出搜索，直至找到為止。」"pD"@.]3d&Hkc
「咦──！？總共動用了幾艘船啊！怎麼會有這種事──再這樣下去，我鐵定會被大家說是『搜索王』了！」
而且還不是專門尋找迷途者的高手，而是被搜索的專家。
「喔！」,[FHL/v^lW
「唔，接下來又是什麼？」l"LU3N:U*F0\
沃爾夫拉姆瞄了抱頭苦惱的我一眼，隨即把白晢的手放在眼睛上方確認前方船隻：
「不是有利的旗艦……那個旗幟……是哥哥！」
「是古恩達！？咿──我會挨罵，鐵定會被痛罵一頓！大可不必出動古恩達的船，只要出動我的船來迎接就行了！」/X:YL?q{+V8O.t
仍然被雲特盯著看的村田滿臉訝異：9ro5P^x3cB
「你也太悠哉了。如果來的是你的旗艦，不就等於向全世界宣真魔國的國王，如今不在國內嗎？」
「是、是嗎？」
「真受不了你，我看除非是棒球比賽，否則你的腦袋運轉速度將會差上三倍。我看你平常戴著那個生活好了──就是傑森的面罩。」
「你以為每天都是十三號星期五啊？」

船團越來越靠近，尤其是打前鋒的小船速度特別快。應該是之前曾經用過的高速艇。r0c`cKX)N
船團靠到極近距離下錨。雖然希望停泊的地點盡可能在西馬隆領外，不過那樣就得花上半天以上的時間，因此也沒辦法強求。W/d/\2y/e-gT-FT
「有利！沃爾夫！」k.P3pq|}W`\
一艘來自前鋒高速艇的舢舨上，除了依然愁眉苦臉的馮波爾特魯卿，還載有一名開心的乘客。
「古蕾塔！」
還沒等舢舨上到「海上朋友」號，她就衝向我的懷裡，幸好昨天我有洗澡。古蕾塔綁在兩旁的棕髮正中我的心窩，露出可愛的發旋。她好像又長高了一點。
「古蕾塔，妳怎麼會在這裡？」vB)^.W$B r/[
「我是來發、發揮陷阱女的本領！」/K/FR1Q-o;d E
照這個情形來看，她已經把將來的目標定為陷阱女，如此一來說不定比魔鬼上士或毒女來得和平。畢竟「陷阱」有各類型，從愛情陷阱到言語陷阱，不定都很危險。1y2e$a6_$Zyw
「其實我是來調換魔鬼上士的重石！」
「雖、雖然不太瞭解妳在講什麼，不過妳還沒放棄魔鬼上士嗎？爸爸有點失望。」 @6`$Wd`9uY4SN
「不管古蕾塔做出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到底。」ZJ-tc}HP
我當然也會支持，不過……4]*n8`9u8Xi9sd
「哥哥！」(w&o~*BQ
看到隨後上船的馮波爾特魯卿，三男發出開心的聲音。縱使已經高齡八十二歲，看到哥哥現身還是讓他為之安心。倒是我聲音沙啞得說不出話，連說個借口都顯得語無倫次。雖然是別人的哥哥，還是敵不過他的魄力。'G`"NW?[ K
「古恩達！不對，呃──馮波爾特魯卿，不好意思讓你大老遠過來接我……」y|3H2E7Rt{v
「幸虧陛下平安無事。」j#IL{9a
「謝、謝謝你的關心。」,u3yP@7k5LS1l6@(F-z
馮波爾特魯卿很明白自己的影響力，巧妙地對我展開表面恭敬，但是內心不以為然的攻擊，甚至向我低頭敬禮。
「原本在首都就很掛心，加上聽到不安的情報，因此迫不及待盡快趕來。」
「啊──不用這麼畢恭畢敬。聽到你用那種方式說話，我會不舒服到背部冷汗直流。」7J[!e J [1yK
雖然他以由上往下的角度瞪著我，但是我在海外的失控行為似乎沒有讓他很生氣。要是他更加深入瞭解聖砂國發生的一連串事件，或許就會抓狂了。-W*M6a$xaA k
「看來以馮比雷費魯特卿為中心的第一搜索隊，已經平安到達了。」/W'^'Q`0F'u m R
「是啊。他表現得很好，也讓我安心不少。你這個當哥哥的人好好誇獎他吧。」
「再也沒有任何事比這個更令人欣慰了。」
弟弟可愛地挺起胸膛。這也難怪，畢竟他立下足以讓人誇讚的功勞。
「然後是……對了，偉拉卿去執行他的工作，還有船艙裡……有一名傷員。」7H4j}C9U
由於古恩達環顧甲板，以不著痕跡的模樣尋找某個身影，因此我只能如此說道，盡可能避免提到名字。Sn7d1[a smPDQW
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告訴他。,J$lLl3j_&I
克裡耶．約扎克是馮波爾特魯卿的部下，我也知道理應要告訴他那件事。只不過我這個單純的腦袋，想不出來如何說。
給我時間，給我冷靜的時間。
「啊、我來介紹一下，他是我朋友村田健。」
「嗨！初次見面，我是澀谷的死黨村田健──」
「呃──聽說村田在真魔國是超級了不起的人，是大賢者大人的轉世。」#c8He5uAw+cB5xFrN
村田輕輕往後退，閃開幾乎快要咬住他的雲特，以食指比著自己的額頭：T:}-s%\`+]P
「雖然我這裡留著很──久很久以前關於真魔國的記憶，但是我並非大賢者。」8Q+~%]tu]E
態度這麼輕鬆可以嗎？x*?.GXoy/~&o,h
馮波爾特魯卿稍微皺起眉頭，一面行禮一面低聲說道：
「上人。」
這一句話應該包含敬意、歡迎以及忠誠吧。
不過與雲特不同，古恩達沒有誇張的反應，當然也沒有噴鼻血。加上他的性格不太單純，或許不會全然相信村田的話。}9z0yrZs
在自己相信以前絕不盲從──古恩達就是那種男人。Q&x*Z/C)P+T'` Sg,j
「啊、對了，我還帶了神族的武器與屍體士兵的標本。雖然很難稱得上是什麼貴重的寶物，不過艾妮西娜小姐應該很高興。」
沒有寶物，武器也是我們擅自帶走。'NEX2b|C0@#z
「呃──然後是小西馬隆……」qr!?)J#{
「等一下。」
古恩達制止越說越興奮的我：GbPu6bC
「我願意聽你說話，只不過請你先坐好。」`,o'nHh0y t+B(g
我、村田、沃爾夫拉姆，剛抵達的古恩達，以及陶醉中的雲特聚在餐廳某個角落，召開小西馬隆．聖砂國之旅的反省會。古蕾塔坐在我的膝上，每個人的面前都擺杯飲料。
儘管現在是晚餐時間，我們還是把所有乘客趕走。雖然這麼做可能對他們造成困擾，但是也只能請他們忍耐。
「你打算怎麼處理盒子？」
在我簡單說明過於悲慘的部份之後，一直默默傾聽的馮波爾特魯卿終於開口詢問最重要的問題。
「再繼惹麻煩也不是辦法，因此我目前把它放在船上。可是老實說，我不希望把它運送回國。」 r1\Fp!jq(h?
「要不然？」*tDcr_0S8hW
「我打算將它沉入海底。最好是船隻不會通過的地方，越深越好。對吧？」
村田瞇起眼鏡後面的眼睛：m#_O7P1@9eTKV8x
「我也贊成那麼做。」*G:|7T-_~T
古恩達低聲唸唸有詞，一臉鬱悶地撥開頭髮：
「接下來請告訴我有關聖砂國的情勢。」
「聖砂國──」
我用眼神向其它兩個人求救，不過這個要求根本不合理。7v6rJH*tM}5j
因為他們是走最短的距離過來找我，根本沒有機會好好調查聖砂國。至於村田只看到金字塔的內部以及部分沙模，與其問他聖砂國的情勢，搞不好比較瞭解波士頓的甜甜圈。
「那──個──」 OdP)Fond:Qe
讓歷經漫長船旅，有點困的古蕾塔坐在膝上，我拚命回溯記憶。由於旅程後半的事印象太深，對於耶魯西帶領的觀摩之旅幾乎沒什麼印象。仔細想想，從那天到現在才過了十幾天，記憶卻像隔了一層霧般模糊，彷彿是好幾年前發生的事。
「氣候不適合發展農業，也沒看到田地與工業區，我想該國的主要產業應該是法石出口。薩拉列基也說過採掘得到法石，而且海瑟爾的夥伴大多不在都會區，我猜沙漠某處一定有大規模的採掘場……」
「沒錯，奴隸階級之中好像也是女人和孩童比較多。」
村田的推測助了我一臂之力。謝謝你、朋友。
「那麼我們該怎麼做？」
「啊？怎麼做？你是說法石採掘場嗎？要做什麼？沒理由與他國的產業競爭吧？」$IOPRXp8I
「你說什麼？」4C4C:na%cpj?
他對我露出「真不敢相信你怎麼這麼菜」的表情。iI1T+rlA
「神族與人類可能以類似艾妮西娜小姐的魔動力那樣，將法石應用在日常生活裡。而且那個國家大多數人都不想發動戰爭，既然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我怎麼可能妨礙他們的主要產業。只要不造成環境污染，我無法叫他們『不要開採』或者『不准出口』。」
「明明自己有過非常嚴酷的經歷，結果還是一樣心軟。」
食指指尖輕觸的眉頭越皺越緊：G)CftAd:^
「除了環境污染嗎？原來如此。」+[%cb,`['lY3C
古恩達以贊同的模樣輕輕點頭，看起來好像在記什麼單字──是不是又想到什麼精明的交涉方法了？
「啊，不過聽說有擅長法術的神族小孩遭到人口販賣，這就不行吧？以文明社會的倫理來說是不被允許的吧？還有難民問題，我覺得這些都必須有人介入關心才行。這個世界有沒有保護人權的團體？」
「好像沒聽說。」I(F(Vsb.VW(F
「唉呀──這麼說來那個也要列入考慮，好難處理。可是那種事情要是反應過度，又會招來反感。」
「澀谷，你是不是把那個和保護鯨魚的團體搞混了？」5Ythd-d\c
「才沒有搞混，無論鯨魚或人魚，我都沒有搞錯。」
說出「人魚」這兩個字，我才想到一件事。
話說人魚……也就是推剪馬尾，耐傑爾．懷茲．馬奇辛還在聖砂國，而且被當成救世主阿達爾貝魯特的附屬品。
我突然有種反胃的感覺。他曾經想要薩拉列基的命，卻差點用箭射穿沃爾夫拉姆。雖然不曉得時間有多長，照理說應該罰他抱著恐懼，活在暗殺對象的身邊才對。|'XK'Rlj
只不過繼續以蓑衣蟲的模樣扮人魚，應該沒那麼簡單獲救。」
「反正讓他嘗點教訓也好。」v-W,pK||N
「有利？」
「不，沒什麼，沒什麼事……話說回來，我覺得自己在外交政策上夾帶私情。我的肚量真狹窄，真難看。」 j;a\0JB6TK|H Hf,Lf
「夾帶什麼私情？」
古恩達的耳朵真尖。7OxL&n!ok
「真的什麼事也沒有。不過我覺得把人魚與騎馬民族的事，交給阿達爾貝魯特處理應該沒問題。」
「到．底．是．什．麼．事！？」3DQ4z)Yc IcSjB
古恩達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語氣變得越來越冷靜：
「還有小西馬隆與聖砂國恢復邦交又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為了阻止小西馬隆的急進外交，才從我國啟程嗎？」n$?r|9F
「那個──關於那件事其實有錯綜複雜的原因……現在因為聖砂國的政情急速變化，我們還是再稍微看一下情況再說──」Z$[%a/ZT p[
「就算要等到聖砂國的政情穩定，接下來再考慮正式的邦交問題，還是必須有個負責聯絡的人材。」
沃爾夫拉姆的話有如雙面刃。他知道我沒有留下任何有能力的人，就從聖砂國撤退。!F?rMx-\(D MZ
「啊、啊、啊！古恩達，總之那個……」
「的確是應該派遣有能力的人駐留在那裡。嚴格來說，阿達爾貝魯特肌肉男是騎馬民族的代表；雖說是當地任命的親善大使，不過海瑟爾女士也是奴隸階級的代表。就算三大勢力的其中兩人是熱愛魔族的友方，但都不算是真魔國的代表──」
「啊、啊、啊，村田！」
「古蘭茲哪裡熱愛魔族了？」
古恩達的太陽穴頭一次冒出肉眼可見的青筋。但是我的支持部隊沒有因此退縮，沃爾夫拉姆也隨著村田起舞：
「說得也是，我也那麼認為。接下來需要有個能在必要時候加以援助，逐一報告情勢的人。諜報活動固然重要，還是需要有個具備正式身份，類似特派員的人才行。」
「是啊。既然這樣，約扎克不是很適任嗎？」
馮波爾特魯卿不可能沒有發現沉重的沉默。所謂待在船艙的傷員，並非單純的傷兵。8uo7]z4x|X*^
「關於克裡耶……」:PA t"e:I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艦上狀況便有了急速轉變。外頭傳來衝下樓梯，在走廊奔跑的腳步聲。接著是粗魯得快要扯斷門鍵的聲響，最後餐廳的門打開──來者是達卡斯克斯。
「陛下！古裡葉！」
獨自承受所有人的視線，沒有因此退縮的達卡斯克斯放聲大叫：
「古裡葉不好了！」

當我們趕到時，吉賽拉已經蹲在地上診療傷員者的狀況。不過好像是不能隨便移動的關係，約札克維持倒地的模樣。我們從門口只看得見吉賽拉蹲下的背影。約札克的背怎麼不寬一點？手臂怎麼不粗一點？
「……約札克？」
沒有回應。
塞茲莫亞艦長站在門口，不讓任何人越雷池一步，不過雙手垂下的他小聲碎碎念個不停。直到發現我們才挺直身體，用述說借口的語氣說道：
「現場沒有任何銳利的物體。別說是武器，也看不到折斷的椅腳或桌腳……」+e:d-]8{Cz:{h6mI
「不然是用什麼？」\(h4t{5C?;XK(~s
不等任何人回答，看到被人拆下的百葉窗還有散落在地的碎片，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偉拉卿交待說到了真魔國附近要好好監視他。因為擔心他看到故鄉之後……」erWA&S?+\(U_|
塞茲莫亞說得斷斷續續： {P%oHLv4_6Q
「很可能有自殺的傾向……」
「嗯，我也聽說過這件事。問題是現在還不到真魔國啊！？為什麼！？為什麼約札克會出現這種舉動！」:I.D#_CRt D
吉賽拉連忙阻止衝上前的我。AU)X9_P%?
「陛下，您還是不要太過靠近。」
「他還活著吧！？」Qx4i$scI DLq
歪著頭的她，露出為難的表情。
「他治得好吧？吉賽拉，這能夠治療吧！？」
我看見他的肩膀有刺進身體的木片。位置在喉嚨附近，並不是心臟。不可思議的是屋裡一滴血也沒有，也沒有向的鐵味。
「陛下，就如同我前幾天所說，只要他本人沒有活下去的自覺，治癒魔術的效果……」
「可惡！」d(eo9Zm&g,kcQ
我用力踢地板、搥門，不過患者依然一動也不動。
「……怎麼會這樣……明明還沒看到真魔國……」 H vet0}-c
「他不是馮波爾特魯卿的部下嗎？」y-i?#RCcS[
「村田？」
看到友人突然站在旁邊，我嚇了一跳。他自己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那不是就跟故鄉一樣嗎？」1[$XA8na;?ZzC
只有緊咬的嘴唇一片通紅。"v$IW8G:i9xN4f,q
「古裡葉怎麼了？他怎麼了！？」
「他沒事，什麼事也沒有。古蕾塔不要看，快點回房。沃爾夫，帶古蕾塔回去房間。」bIoW%s:\!Q Ur
我拚命阻擋古蕾塔，古恩達卻在此時踩著沒有半點猶豫的腳步走過的身旁。
「古恩達，這是有原因的……」
「閃開。」J@P'`o:^a`s
他完全不想聽任何解釋，用平常絕不可能出現的粗魯動作推開吉賽拉，然後拔出凶器木片，面不改色地把終於流血的約札克扛在肩上。
「古恩達，你這是在做什麼！？」"Sn(YQ,GI
「我的部下回來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古恩達瞪著現場屏住氣息的人──那是被次見面時的冷酷眼神。k+|G-J%e#l&x
「閃開。」
當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古恩達已經扛著垂死的部下走出房間，來到甲板上。
「等一下，古恩達！等一下！」
我必須告訴他，好好解釋他的部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6j se7^^R bYT
所以我決定從後面追趕古恩達，但是前方有始終站在那裡的雲特，以及好不容易安撫古蕾塔，讓她待在房裡的沃爾夫拉姆。 M)M(lr2_4{
「這麼做可能對陛下過意不去。」];K%Um\M(am
「什麼！？」$Pr lhj c
「希望您能允許他比國王先返國。讓他移到我搭乘的高速艇，以便於送他回國。」
「那是當然的，沒有什麼好過意不去，請務必那麼做！啊、對了，我也想一起去，我不想置身事外！」6j?pW~c2\"W$B
「澀谷！」,F/nnA9Sn{.}
我的要求被友人的叫聲打斷，村田抓住我的手臂，並且指向海面：「你看那個！」 q'?`3_b;M
在夕陽映照的海面上，出現極不自然的圓形。1V`8}q9Bq9YP8u
那是漩渦。
那是與周圍海浪完全不同的深藍色圓形，漩渦中央是奇妙的明亮藍色，光是觀看就好像快被吸進去。村田喃喃說道：
「可以回去了。」.g'xnd Z`3J
原來如此，當時的海面也出現出口，發現這點的肯拉德才會從面推我一把。dc,A/AO;GWY
「喔～～原來是這個感覺。」
「出現的時機正好。澀谷走吧，回去了。」
「……我還不能回去。」
「澀谷？」
「是我播了這個種子、製造這個契機，我必須暫時觀察聖砂國會變成怎樣，還有盒子的事也要我親自處理。還有……」#q9Cd6N E Bk
我緊握雙手，雖然是沒有力量的拳頭，我還是加以緊握，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我搖頭加以否定：
「我現在還不能回去。」
「你在說什麼傻話，學校怎麼辦？棒球呢？球隊呢？」
「你也知道那些地方都有各自的活動，沒問題的。」}0~r~0f0Sf
「但是再拖下去，你會被當成失蹤人口喔！？」
「哥哥會幫我想辦法。」[8B8{;xs Udx X
在湖底見面的勝利應該是來救我的，因為我們是兄弟。從我出生時就一直在一起，也是我唯一的兄弟，我相信他會幫我。A5o4@w(oZ}T[E
「村田，你自己回去吧。」
「我一個人回去有什麼意義！」
村田抓住我的肩膀大叫，聲音聽起來好像快哭了：
「我不是說過嗎？叫你多擔心自己一點！就算你的靈魂來自這裡，不過你的身體終究是在地球生長，你已經待在這裡很久了。你一定在我沒看見時消耗了不少魔力和體力吧！？總之你要回去補充能量，你必須充電，否則工作過度會把你的身體搞壞！」
「我沒事。」
「混帳東西，我怎麼可能希望自己一個人回去！」
眼鏡鏡片閃過一道光芒。
「我怎麼可能留下你、不理會你自己回去！」/y1DsF j
「村田。」8U,KP4QkG
我必須安慰他，於是我把手掌貼在他的臉上。V+SYkqD5t
不過手才舉到一半，別說是他的臉頰，還下巴都來不及構到的我，就被類似阻殺失敗而彈開的衝擊力道，把我……把我們的身體拋到半空中。3u)S{q` L
突然失去地心引力影響的我們朝著漩渦中央落下，以頭上腳下的姿勢，用很慢的速度墜落。周圍的景色有如慢速播放的影片慢慢往上移動。
在進入漩渦的那一刻，我看到沃爾夫拉姆因為激動與緊張而繃著臉大喊： VeuP'e1O
「去吧！我會幫你監視聖砂國的一舉一動，有什麼緊急狀況也會毫不猶豫召喚你！所以先回去父母身邊月，盡可能多做點準備！」
他應該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把我們推下海的。
你們這對兄弟不用相似到這種地步吧。
x![4|{SK^_WAn
馮波爾特魯卿在扛著部下準備回高速艇之前，親眼看到國王與賢者從甲板落海。附近的馮克萊斯特卿因為幫忙穩住小船，所以沒有看見這一幕。可是聽到有人呼喊名字而抬頭的雲特，突然被人塞了什麼東西差點跌倒。他雖然好不容易抱住，身體卻因此動彈不得。F"H'u(X1{c~
「什、什麼啊！？」!cF6d wJ4H&c
克裡耶．約札克就在他手中，應該很重。
把他交給雲特的那個人，用不合理的命令語氣說個不停：
「我不管他是假死狀態還是怎樣，總之在我回來以前他都要活著！你應該辦得到吧，雲特！」%nG8\6k7iY|szL)H
「如、如果是維持雪雲特那種狀態，應該是辦得到……」
「那就好，帶他去找艾妮西娜。聽好了，千萬不能讓他死掉，絕對別讓他死了！」
古恩達抬頭看向甲板，並且對著弟弟大叫。他還沒發現沃爾夫拉姆就是把國王與同行者推下海的罪魁禍首。V w-\D,Qyx[
「你在做什麼啊，沃爾夫拉姆！為什麼不救他！？」4n4h3moKYx,E
「哥哥，他的情況不一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哪裡不一樣！」
接著迅速脫掉沉重的上衣跳進海裡，修長的身體不一會兒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快要靜止的漩渦吞噬。3xcIMbEH@ L

用手撐著臉，慵懶歪著身體的男人看向消失在藍色漩渦裡的身影。
「唉呀，還加了意想不到的力量。」
他不是擔心，只是為了打發時間才會眺望小西馬隆附近海域。m,Ai@s{$kA9kR
「三個人啊……有利會怎麼做？這是第一次遇到的狀況吧？」
因為加入新夥伴的關係，降落在原本預定地點的可能性又降低了。
但是對他來說，那也是一種樂趣。只是更增添不同的趣味。
「不過也要順利降落在不錯的地方。」;\?+p'O9b.cd
「不對。」置身只有一個人的空間裡，他修正自己說過的話：L:`'?,R GwOZ6i3|(zV u
「是有趣的地方。」

leungmon 2009-5-22 18:38

老鳥搭檔．村田健t!r4U)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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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丁堡，我是村田健裡眼鏡度數不合的村田健。」
「伊斯坦堡，我是哥哥花了一整晚告訴我土耳其的首都其實是安卡拉的澀谷弟弟。」_KC7bhB
「你對土耳其滿熟的嘛。」
「也還好，將來日本選手也可能在那裡出賽，所以我連北歐、東歐都很熟。」
「棒球嗎──要是利用那種關聯性來背，我想段考也能輕鬆過關了。不過世上沒那麼盡如人意的好事。」[v-XG;Z@k
「說到盡如人意，我們兩人只要認真對話，好像就不會盡如人意。村田，當時的你到底想說什麼！？」,]2Uk1F1}5x(F
「你說的『當時』是『哪時』？」v4p BB/{"] z+Y
「就是我們在牆壁凹陷的房間裡，邊吃晚餐邊說話的時候。」
「喔，你是說『爺爺，稀飯煮好了』的時候嗎？真是不好意思，那是不能說的約定。」
「……主角是爺爺嗎？不是爸爸嗎？總之我記得當時的我們正在討論相當重要的，但是被打斷了。c DKC'Y AzF|
「就是說啊！只要在講什麼重要的話，就一定會出現妨礙。像是突然出現緊急報告。拉吉邦達利（註：日本搞笑藝人DOUBLE TOUCH飾演的外國女性裘妮塔．拉吉邦達利慣用的無意義奇妙語匯）。」)q?;Y9t r@k$e_ mm
「拉吉邦達利是哪個國家的首都？法國嗎？」
「倒是澀谷，我們村田健兩人組差不多該脫離菜鳥搭檔的階段，並且跳過中間的部分，成為老鳥搭檔了吧？」vI?'Ho(?
「你又要大動作跳過啊！我一直強調我不打算跟你組成搞笑團體，什麼時候又變成老鳥了……我老是覺得被你騙了。況且當上老鳥又怎樣？難不成要叫我哥哥來當菜鳥藝人？」
「怎麼可能！？我是家中的獨生子，不可能帶動哥哥熱潮的。倒是我們無法報名參加M1（註：日本知名的搞笑團體比賽）實在很可惜。」C;tW nk(S^Y%`+S
「十年！？已經十年了嗎！？」p5WSo f kN5J
「我們的演藝經歷有如TU-KA（註：日本的行動電話服務）、默契有如阿吽（註：佛教守護神），總之不用開口就能大致瞭解對方想說什麼。」
「等一下等一下，我完全搞不懂。該怎麼說──我記得已經強調過好幾次，我將來不打算走搞笑藝人這條路！」
「唉呀，這種事我早就知道了。不過人生什麼事都是經驗，你說對不對，澀谷？」BF&c_3`Pf@
「啊──沒錯。」

leungmon 2009-5-22 18:38

暴沖家族馬尾肌肉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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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qD7CE
馬尾肌肉男很早起床。 ur sKB4Kr
應該說阿達爾貝魯特起得很早。u4`n6yj o)?
不知為何，這裡是位於沙漠正中央的騎馬民族部落。u$R:R'QC
他們從土壤肥沃的地區，運水到村裡的巨大儲水槽裡保管。既然是每戶人家各自打水，當然是先搶先贏。LeG#V+~ S2ck"Q
懶散放蕩的單身男子要是晚點起床，就等著面臨木桶見底的窘境。縱使是救世主，牽扯到水的問題，那就另當別論。
「你說家族──！？」
仗著一身的肌肉，抱著大瓶子的阿達爾貝魯特在帳篷入口大叫：
「我什麼時候有家族了──！？」
「……早安，父親大人。」
推剪馬尾，也就是耐傑爾．懷茲．馬奇辛還打哈欠邊起床。雖然頭與手臂露在外面，不過胸部以下仍然捲著早席，還以靈活的動作跳進帳篷。^ih ]_:y
「耐傑爾！你別只是吃喝拉撒睡，好歹也做點事、幫我一點忙！更何況你的鬍子和頭髮是怎麼回事？根本沒剃嘛……嗯？」,i6QO S f@,P_[
阿達爾貝魯特抓著鬍鬚留長的推剪馬尾下巴──雖然他不是屁股型下巴。R/r3Gk/\E5M
「……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推剪馬尾的小眼睛立刻積滿淚水：
「父、父親大人，絕不能對人魚說『胖』這個字！」
「既然如此就該運動！好歹出去打個水回來！維持體型也是人魚的工作吧！」
「可是如果變回人類走到外面，就會被薩拉列基陛下發現，並且遭到處刑。」%CM X2C7I?_dx
「小西馬隆王早就帶著弟弟回首都了，不可能發現你的。」
正在教訓馬奇辛的阿達爾貝魯特背後，傳來小孩子的嘻笑聲。n5kCCOVz8h{L)r
神族少女傑森跟佛萊迪，正在互相潑水取樂。6\F4oj/sd TB!C
「妳們兩個──！不是千交待萬交待妳們要珍惜水嗎！」
「可是肌肉男！」M;e_E4f l._ME}6S
「肌肉男！」
雙胞胎同時歪著頭：4zV cHr|Y
「肌肉男剛剛說了。」
「工作？」V:{V6K,n
「沒錯，工作？」
「你叫馬尾工作。」,Pn}i*]0HY \
「什麼？我？我的確叫耐傑爾工作，那又怎麼樣？」'BX`xe"OO"X
「小孩。」4Y!@b{2M,\}t(k
「工作。」
恐怕她們的意思是──肌肉男剛才不是叫馬尾工作嗎？既然這樣，小孩的工作就是玩耍，那就互相潑水吧。z|6?1LG7i#{brh8H
「對吧──？」'g/a/}1GP6o5K+[v
「對啊──」
「而且妳們犬為什麼叫我肌肉男？為什麼叫耐傑爾馬尾？馬尾是什麼思意啊？」
「因為──」i&o6W+lt&g1wC
「對吧？」
雙胞胎看著對方笑了起來，對著人稱「父親大人」的男子開口：
「是有利。」5a.TQy.~1}
「是有利。」3LF,hhaF.e"i}
「對吧──？」)b7uQ.i)a mTh
「對啊──」5d'bS4A}A%y
阿達爾貝魯特不由得有點發火： z^C@!k]
「可惡，妳們兩個不要講同樣的話！自己決定看誰要代表說話！不要浪費時間！」
他的話一說完，雙胞胎的眼中立刻含著淚水，兩人都用雙手掩著臉：
「肌肉男生氣了。」
「肌肉男在生氣。」 sSV\"v:_)GFu
「可惡──！這樣只會讓我更煩，不要哭！不要哭了！啊～～好啦好啦，是我不對！我不該對妳們大吼大叫。女生只要一哭我就沒轍了，真麻煩，求求妳們別哭了！」6fG2n Z{`6R*_$Le
「……還有馬尾？」 c(x&u7{d)V@$P
「還有馬尾？」
她們透過指間偷看保護者的表情，救世主只能把手放在額頭上，仰望天空："IHBLW$~H
「……我也沒有生馬尾的氣。」
「太好了。」
「太好了，馬尾。」lyozP;H4|d
「唔呀呵呵！」,a-}sr1jxy,I
剛才挨罵的人魚倒在沙地上，怎麼樣也站不起來，又讓阿達爾貝魯特多了一件工作。RW"C.A;}
「肌肉男先生──！肌肉男先生──！」)C*G2~qJ8H7JoS*T1U
留在村裡的口譯阿吉拉衝進帳篷。0{,[(m,p:\C
雖然他的鬍子看起來像是發霉，不過用了言語變換術幫了我們不少忙。從他對神族生態不太熟悉的模樣來看，應該只是個擅長兩國語言的好好先生'SIj)_ Z#yT
「騎馬民族、命運之盒、捸了。出現奇怪。」6@1h2D4K|
「什麼？從決定騎馬民族往後動向的籤詩箱抽了一張籤詩，竟然出現奇怪的預言？怎麼可能，五張不是都寫著『引導解放奴隸政策』嗎？照理說不管長老抽哪一張，都會出現『協助解放奴隸』的神諭。」
「可是這個。」dUK'e%Kk2L
遞來的紙上有幾個紅棕色的文字：
『從屬魔王吧──』
「在、在這個剛開始改變的階級國家裡，怎麼會有人提出這麼激進的意見……是誰？是誰把這種惹人厭的籤詩混在裡面！？而是是用動物的血寫的！是誰……不，沒什麼好問的。妳們給我適可而止──！」3IF4ITP5iL7S8Nx8r-P-n
「肌肉男生氣了──！」
「父親大人生氣了──！」
「雙胞胎給我站住！我今天絕對不會放過妳們！」
「唔啾！」
「馬尾被睬了！」7fJ _pmKI
「肌肉男踩到馬尾了──！」[8r(bB"ho
暴沖家族馬尾肌肉男，今天依然是和樂融融。

leungmon 2009-5-22 18:39

後記
Q7Uw-FA.j4M'|/Q
0dQ kbwAZ%d
ri*v n8z3B9a!Ht
大家好嗎？我是剛剛吃了優格，覺得味道比平常來得濃稠，正當心想「好像在吃奶酪蛋糕──」而陶醉其中時，發現丟進垃圾筒的杯蓋上印著2006的喬林。天啊──！3L+~~;U @q+Rs
優格跟納豆真是了不起的耐久食品，而且冰箱也是魔法空間。想必真王也是窩在類似冰箱的空間裡。] O)SY.hBh
時間的流逝與外面不一樣。$[r-yC,ZGk
不過之前放在蔬果室的山苦瓜卻爛掉了，怎麼會這樣？冷藏室跟蔬果室到底有什麼……啊，該不會因為是山苦瓜……沒什麼！
延續上個月的《掌舵啟航魔の返回故鄉！》（簡稱《故鄉魔》，不是《航魔》喔），奇跡似地連續兩個月出版以真王為主的短篇集《來自真魔國の愛》終於能夠出書了。#pFW#x,h3b,x&s
由於我的人生總是在冒險，因此直到最後寫後記的階段，都不敢相信小說是否能夠按照預定時間出書。畢竟我本來就沒什麼信心……
就算是那樣的我，也有對自己充滿信心，得意洋洋的時候──那就是完成本文之後的三個時小時。唯獨在這三個小時裡，我才會啟動將軍模式，覺得無論什麼題材都寫得出來，而且任何事都辦得到。)bV1Zo KtP1QGo
不過三個小時實在太短，像是去便利商店買個飯團、去便利商店買罐啤酒、去便利商店買份報紙，一下子就過去了。不過我只有便利商店好去嗎？然後等到三個小時一過，我就會變回平常那個窩囊又沒用的傢伙…… sgp9H-eM-M Ge
不過就算只有三小時，我還是很高興能有這麼幸福的時刻。咦，我說真的喔？
因此在《故鄉魔》的後記提到無法寫出來的本篇15．5，也就是「他還沒回來」，突然可以放在這本《來自真魔國の愛》裡。:R6|x9H#bb
唉呀～～我想應該有贊成與反對的兩派意見吧。就我本人的想法，與其說古裡葉恐怕一直這副模樣，不如說他不這樣反而覺得意不去，所以變成讀者看到的樣子。#fRY,^S+Ao G
而且又在緊要關頭的地方結束……不過這本來就是前往下一章的橋樑，所以不能結束得太完美。但是又不能就讓各位苦等故事的發展，因此希望下一本也能夠盡快獻給大家……就是這樣。6}%F\d6Xdi
上個月開始的「今日大魔王！」第三季正在NHKBS2，每週四晚上23點2分播映，而且魔動畫第一季也在同一家電視台，每週一深夜24點回放。嗯，仔細想想，星期一和星期四……就是每個禮拜可以看兩次魔動畫囉！？真是太奢侈了。'u{myh3g#U
話說本季的主題曲曲風大為改變，與其說是比較成熟，不如說是很沉穩。配合主角的成長……或許不是……收錄ED那段衝擊的骨飛舞（其實好像是女大學生戴著動作捕捉器跳舞！）的CD由JVG ENTERTAINMENT發售，封面還是手毯老師新畫的圖。大家記下舞步一起跳吧！耶──那個蹲下動作要踫到膝蓋──RE/ds)K |
那麼《來自真魔國の愛》就在這此獻給大家，因為部分短篇是之前寫的，所以覺得風格跟現在不……一……樣……不過我還是鼓起勇氣，盡可能是讓它們以原貌重現！D`2CU7WX ]
看到魔動畫的活躍讓我有些羨慕，因此寫下以真王陛下與大賢者，以及繼承記憶的村田健為主的故事。他們在動畫裡是那麼有擔當的好男人，但在原作卻是糟糕沒用的傢伙。一看到很帥的人就想讓他們變成沒用的男人，這是為什麼呢？到底是什麼樣的對抗意識？8|(jL,NU'M"z
下一本預定開始OO篇。為了補充漫長的聖砂國篇沒能完全成長的部分，我打算設定一下很罕見的組合。對於「那個成員真的沒問題嗎！？」或「護身符的正式名稱是什麼！？」或「關於有袋動物的飼養方法」等意見感想，請大家盡量來信，發MAIL我批評指教。（註：以上所述的動畫播放消息與出版進度，皆為日本方面的時間）Z;yA6`3v6`f5j]O"c
6^~/~ i^
喬林　知

mimi656236 2009-6-12 12:43

7樓空白呢~~~是故意空白還是有缺呢??

饅頭仔 2009-6-17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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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空白呀...*ZhZb1j1t2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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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始做魔王】 第二十卷 來自真魔國の愛 作者 喬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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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始做魔王】第二十卷來自真魔國の愛作者喬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