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terling 2009-6-2 03:12
寄秋 -【龍門續曲Ⅱ四大堂主之三】白虎偷心
真要命!竟然引「虎」上門,
想她這純善小護士乃醫院的笑臉菩薩,
只不過是發揮職業道德酹酸酵酳,摘摳摺摵
好心皂自垃圾堆旁撿回他小命,
誰知他把醫院當旅館愛住就住緌綾緉綵,褘褕裬褖
還大牌的點她當特別看護,
興致來時拿十萬伏等電眼電電她蒟蒺蒙蒔,滶滴漹滿
外加規定她只能喚他老公,
咦?明明他是肩膀中槍怎麼腦子也受傷?
這回見他與女魔醫搶她這個護士用槔榶槐榿,漼漉滭澈
正想掏掏耳朵、嗑嗑瓜子作壁上觀,
怎料眼尖的他竟發現她不為人知道的小秘密……
waterling 2009-6-2 03:13
楔子
龍門。
一個傳統古老的神秘組織禡禚禛禐,箄箝箔箘無人知曉它的力量有多龐大,是否控有來自異世界的詭魅力量。
龍門恍若一個地下帝國遨遮鄱鄪,摐撦摻摞如蟻穴般向全世界延伸,控制全球經濟、政治的脈動廔廙廑廜,箕箇箎箏一個小小戲弄足以毀掉人口千萬的小國。
黑白兩道皆畏懼龍門的聲望,馬首是瞻地奉龍門為聖門漬漃滲漳,榬樆榪榼不敢輕是觸怒龍門之徒眾。
龍門歷代門主大多是擁有龍王血統的高貴龍女,鮮少有男子擔任。
門主座下有四大堂主截戩摫搫,蓀蓓蓆蒼分別是——
青龍,本名龍信,青龍堂堂主。年三十七歲,是龍家僕從後裔,因忠心護主、才能卓越而獲其位,為人剛毅、正直,凡事認真不妥協。
白虎,本名白少虎,白虎堂堂主。年三十二歲,是前任門主嫡傳弟子之一,為人狡猾多詐,善以嬉皮笑臉的假象.蒙蔽世人的眼。
朱雀,本名朱心雀,朱雀堂堂主。年二十七歲,龍門弟子之一,美艷、冷漠是她的保護色,其心性十分簡單,一流的用槍好手。
玄武,本名沉敬之,玄武堂堂主。年二十八歲,龍門弟子之一,個性孤僻、自閉,不愛與人往來,對門主所下的命令絕對服從,只對龍門體系中的同伴友善。
門主之下有兩位副門主,除了誤陷時間河滯留唐朝的龍三小姐,井帶走四大壇主煙、霞、雲、霧,另一位副門主麾下也有四大護法。
他們四人自幼便擁有某種特殊能力,經由前任門主以自身能力啟發,使其尚在萌芽階段學會控制,繼而達到極限。
風,風向天,年三十歲,前任門主嫡傳弟子之一,個性慵懶中帶精厲,看似無傷的笑容卻掩藏殺機,叫人防不勝防,死於無形中。天風堂堂主。
雨,方羽,年二十九歲,龍門中一流的殺手,平日像個愛玩的大孩子,有點痞子個性,但下起手來六親不認,唯獨懼怕他上面那兩位正副門主姐妹。天雨堂堂主。
雷,雷剛,年三十一歲,前任門主之義子,為人剛正不阿,做事明快利落,有點薄情寡義,門中人都稱他酷哥,是個私生活嚴謹的冷峻護法。天雷堂堂主。
電,龍翼,年三十歲,龍門門主之遠房表親,和門主有血緣之親,遇事冷靜沉穩,一個擁有高科技智慧的軍師型人才,冷漠的只關心門內事,有人普曾稱他是只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天電堂堂主。
龍門是女子當家,因此門內規矩甚嚴,女尊男卑,門內弟子對女子向來不輕薄,亦不狎耍玩弄後棄之。
龍門徒眾數十萬名,至今仍未有過風流轶事或花心的負心漢出現過,重情重義的漢子比比皆是。
只是,風雲要變色了。
四大護法已是覓得終身伴侶,而四大堂主呢?
咱們迷人、冷艷的朱雀堂主說要去報恩,結果卻失了身,很好的現世報。
接下來,該是哪個倒霉鬼被月老點了名……
waterling 2009-6-2 03:14
第一章
水的心。
心如水。
似水般的柔心。
“向老頭”牛肉面攤是家喻戶曉,面好湯足肉大塊,嚼起來的舊感更是人間美味碧碫磁禡,禈禠稰稨不少大老板甘願棄大車步小道來吃個一大碗,插料從未剩過嘈嗷嘧嗾,廙廑廜廓碗碗見底。
由當初簡陋的拼湊板車,到現今二十坪大的店面壽夥夤夢,適遭遨遮向雲天算是熬出頭了,升格為有跑堂的老板。
說穿了鄮鄭鄦鄫,綻網緄緀為人海派的向雲天是當年打老共的小兵,淪陷後跟著軍隊退守台灣,沒一技之長又沒人脈的他只好從頭開始,以微薄的退伍金娶了個台灣妹為妻,也就是大家口中的外省仔、老芋仔。
兩夫妻有著傳統中國人的堅韌和刻苦耐勞,雖然什麼都沒有卻樂天知命,整天笑嘻嘻的忙裡忙外,一碗面一碗面的賣,賣出口碑和一幢透天小洋房,是目前居住的地方和店面。
向雲天的家鄉口音甚重,可是人人樂於與他親近,就算聽得不是十分明了,嗓門一扯照樣雞同鴨講,你開心,我大笑,和樂融融。
四十歲才老來得子生育一女,寶貝得像他牛肉湯汁的秘方、稍有微風細雨就擔心得要命,寧可拉下鐵門不賣面,管他鍋裡湯正滾,執意要為愛女送衣送傘,“孝心”是鄰裡皆知。
所以熟知的常客會耐著心等候,因為學校就在兩條街外,來回不用十分钟,老板很快就會開門做生意。
三十年老字號還未流失過一位客人,舊雨新知的口舌都叫向老頭的牛肉面給辣麻了,改吃別家口味不習慣,嘴一饞,刮風下雨兼打雷也要來拗一碗辣辣胃,滿足口欲感。
向雲天的女兒二十有五,出落得宛如山泉般清靈,溫柔可人有禮貌,人見人愛搶著來提親,他老人家一句話回拒——
年紀太小。
天曉得他存著什麼私心,非要女兒嫁龍嫁虎才成,尋常人劉的小兒他看不上眼,青蛙哪配得上他的鳳凰女。
這是每個為人父母的心聲,自個兒的兒女絕對是天上的神仙來轉世,不找個出色男子怎成?何況向老頭的女兒當真漂亮得不在話下,誰娶到她都是一種福氣。
“我說向老頭就別藏私,鄉長的兒子一表人才,和你家水門頭站在一起真是天作之合、人間佳偶,女孩兒家長大可得嫁個別人家……”
一再上門的東街張媽媽說得口沫橫飛,人家向雲天理都不理她,揮汗地下著面,吆喝後頭的老婆把洗好的青菜端來,自制的辣醬依客人喜好舀了一匙半。
七、八張桌子坐了九成滿,幾個外包的客人點著小菜,吳春女一邊切著豆干一邊向張媽媽微笑,有女初長成的喜悅洋溢在臉上。一家子不多不少是三口人,大家長向雲天雖是掌權人,但是重心圍繞在小女兒身上,她才是向家的“心”。
向水心。
“……你太挑剔了吧!立委的公子也不滿意,難道要留著嫁阿督仔?你到底有沒有為水丫頭著想,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吃面。”
砰地一聲嚇了張媽媽一大跳,捂著胸咕哝了兒句,怪他大老粗不懂禮貌,待會兒得去收驚之類的話。
但是,向老頭的牛肉面太好吃,她忍不住食指大動的拆開衛生筷,朝那碗香噴噴的白色面條下筷,一把面一口眼淚地直吸鼻涕。
“呼!辣!辣得過瘾……真好吃……你家丫頭和……牛肉面一樣夠味……好辣……”
向雲天橫睨她一眼。“什麼好辣?我女兒可是循規蹈矩的乖女,別當她是不三不四的小辣妹。”“老向呀!你想到哪兒去,我是說……面辣。”辣得百吃不厭,臉淚的跟他拼到底。一句話,好吃呐!
“吃你的面,一碗七十五元別忘了付賬。”上門即客,賬要清明。她怔了一下,多叫了碗湯湊一百。“水丫頭年歲不小了,想當我在她這年紀都生了老五,你要她蹉跎到幾時,難不成還留著老……”
面照吃,媒照作,嘴巴的功用一舉兩得,緣牽三世是積功德,媒人錢加減賺啦!年頭不好就得勤奮些,牽成了一對吃到年尾。
“瞧瞧你們家丫頭眉是眉、眼是眼地多討人喜歡,你要是不她嫁人名門世家,那商人如何?我家堂叔的姨舅子不錯,開了間超市,嫁過去就是老板娘,不愁吃不愁穿,只等著數錢就好,可別再耽誤女孩兒家的終身大事……”
一顆小腦袋在二樓探呀探,遲遲不敢走下樓,難得的假期又報銷了。
張媽媽的舌頭真厲害,一開講三、四個小時不停歇,不曉得舌肌會不會痙攣,下回得問問神經科的醫師,預防勝於治療。
“張太太,我女兒還小不急著找對象,巷口李家的純純不是大不小了,你何不去試試口風?”
“李家女兒哪比得上你家丫頭,人家偏是中意小水心,千托托地求我做件好事,你讓小倆口相相也好。”她的三寸不爛之舌繼續鼓動著。
笑不出來的向雲天眼角有三條黑線。“我記得你同時幫三個人來作媒,小倆口用得很怪吧!”
“呃,多看看多比較嘛吖頭條件好不怕嫁不到好人家,連嫁三次都成……啊!不好意思,話說太快了。”
看不出不好意思,像只老母雞似的張媽媽如連發子彈的說個沒完,一下子某某公子人才了得,一下子誰家的兒子是留美博士,作媒的對象由原先的三人增到七人,好像條件越好的男人越娶不到老婆。
要不是家裡幺兒來喚回去煮飯,她可能還不打算離開,准備一天二十四小時密集轟炸,好炸出一段好姻緣。
在張媽媽走後不久,松了一口氣的清麗女孩才敢下樓,吐叫舌頭大呼可怕。
“水心呀!放假怎麼不多睡會兒,桌子待會兒再清,小心弄得一手油膩膩。”
正在幫忙收拾碗盤的向水心回頭一笑。“爸!你當我還是叼
著兩串鼻涕的小女孩呀!清理一下桌子不會再打破碗了。”
愛操心的老爸。
“去去去,去椅子上坐好,我還沒老到收不動碗筷。”老人家是疼惜女兒,細皮嫩肉不適合端盤子洗碗。
她翻了翻白眼。“爸,我今年二十五歲了,不是白衣藍裙戴著小黃帽的小學生。”
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可不是幸運,她多希望有個手足來分叫父母的疼愛。
她覺得自己是溫室裡的小花,吹不得風禁不起雨,太陽一曬就化了,任何一件重量超過三公斤的物品都足以壓垮她。
在父母眼中,她是千金磨出來的嬌嬌兒,當然是疼上天,小就擁有過多的關注,因此她是在泛濫的溫情中長大成人,
但是,她並未染上驕奢之氣,父母的辛苦就只為了撫育的女兒,貼心的回饋是她的孝心,她知道自己是幸福的,要珍惜上天恩賜的福澤,並不是人人都活在幸福光圈小。
惜福才有福,知愛才施愛,父母無節制的溺愛是她最大的口富,所以她不吝惜地散出滿滿的關懷,她是最有愛心的白衣天使。
“在我眼裡你永遠是個孩子,少在我背後裝鬼臉。”知女莫若父。
來不及收回的鬼臉當場笑開了。“爸!你好討厭哦!害人家做不了壞事。”
這就是當不成壞女孩的原因,老爸有一雙無孔不入的雷達眼,她才剛起了壞念頭就被識破。
“你喔!天生沒做壞事的本錢,乖乖地給我坐好。”他假裝生氣地收走客人吃完的碗,眼底是滿足的父愛。
“誰說的,說不定哪天我成了打家劫捨的江洋大盜,到時你可別哭。”她略起反意地笑著回道。
向雲天以衛生筷輕敲她腦袋一下。“你要敢為非作歹,老子先掐死你。”
“喔!暴力老爸,你欺負國家的主力軍。”她不聽話地幫忙洗起碗碟。
“丫頭,爸不是要你別動,越大越不乖巧。”他搶過來不讓她洗。
無可奈何的向水心挨到母親身邊幫忙撿菜,她朝女兒笑了一笑。“又被趕了。”
“沒辦法,老爸是一家之‘煮’嘛!我要尊敬他。”她一本正經地說著自己都覺得好笑的“尊敬”。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在向家是看不到,街坊鄰居都曉得向水心是向家的寶,二老疼入骨子裡的心肝,母慈父孝才是向家的日常生活。
“你喔!放假不出去走動走動,就愛和你爸胡鬧。”兩父女同一種個性,為人作牛作馬。
“人擠人有什麼好玩?不如留在家裡洗菜葉,外面熱得要命。”她最沒法忍受人來人往的紛杳。
而且天氣真的很熱,不在家吹吹電風扇怎成,台灣的天氣是一天比一天炎熱,遲早要穿散熱衣才出得了門。
“還好吧!我們以前還在大太陽底下趕鴨撿蕃薯呢!你是太好命了。”她是過慣了苦日子。
“時代不同了,媽,誰叫你和爸把我養得太嬌貴了。”她的笑容中含著純真。
“是嗎?”女兒都長大了,時間過得挺快的。
無怨無尤的吳春女拉起圍裙拭去女兒額角的汗珠,省吃儉用了大半輩子,不就是為拉拔女兒成人,如今她已是心滿意足,養個窩心的女兒比生十個兒子,更令她有身為母親的驕傲。當年她和丈夫的婚事還引起不小的風波,省女中的學歷下嫁給三十來歲的外省人算是件大事,連她父母都不太能諒解,省籍情結困擾了台灣人二十幾年。
女兒的出生化解了父母的心結,融合了種族的分歧,帶來新的希望。
“春女,別讓丫頭蹲在水龍頭前洗菜。”擔心女兒手洗皺的向雲天大聲說道。
吳春女緩緩起身關掉水龍頭,她是從夫命的傳統婦人,即使她曾受過高等教育。
“向老爹你也太寶貝水心了,她不會隨水化了。”一位和向水心年紀相當的女孩竄了進來。
渾身洋溢著熱情自信,好勝的眼滿是取笑,紅色是她唯一的顏色,她和向水心的個性完全相反,天生是來讓人受苦的。
兩人是初中同學,高中時又同校,後來一個考上醫學院成了傑出的外科醫師,一個則上了護校,算是人緣頗佳的外科護士。
因為大方、任性的施苒苒是醫院院長的女兒,凡事她說了算,連她父親都順著女兒的意,反正院長一職遲早要傳給她,她高興用誰當助手都無所謂,只要手術順利不出錯,護士的存在是一項工具,順手就好。
說是好同學卻不盡然,較為強勢的施苒苒喜歡掌控一切,任何事必須在她的控制下成形,包括每一次的成績,她從小到大都是第一名,從無例外。
而向水心則是事事不強求,能及格畢業的成績對她而言就好,但求六十分,不求一百分,不愛與人爭強奪勝,過得去就別給自己太多壓力,沒人要求她得高分。
因此,一強一弱自然形成一個圓,兩人在施苒苒的掌控下越走越近,成了旁人眼中的好朋友。
“喔!苒苒,我忘了。”拍額懊惱的向水心這時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上回,她不過說了一句水心的發型很老土,他就狠狠瞪了她一眼,故意在本來就有點辣的湯面裡又加了兩匙辣油,作法像…
一個叫人好笑又好氣的老爹,實在拿他沒轍。
“小孩子多吃辣能殺菌防癌,有人想吃還吃不到呢!”向雲天十分自得自個兒的好配料。
“謝了,老爹,我要拐你的寶貝女兒去賣。”施苒苒說得煞有其事。
他馬上停下動作看著她。“你們要去哪裡?幾點回來?不准在外逗留太久,十點以前一定要送她回來。”
“羅唆的老頭子。”她小聲地念著,對向水心能忍受至今感到真是不可思議。
“你說什麼?”兩眼一瞠,向雲天拿起撈面的長筷子一指,耳聰目明是頑固老頭子的特質。
向水心怕他倆起沖突,連忙拉起施苒苒的手往外走。“爸,我去幫苒苒搬家,最遲七點以前會回家吃晚餐,有事會再打電話。”
“不要搬太重的東西,累了就休息,可別逞能,你不是搬運工話還沒交代完,施苒苒已踩下油門快速離去,只剩下唠叨的老頭子對著車屁股搖頭又歎氣,直喊著她們聽不見的叮囑。
開慢些,開慢些,開慢些……
ZZ ZZ ZZ
“不用我送你嗎?向老爹會罵死我的。”棄他寶貝女兒不顧。
“他只是關心愛念幾句,你盡管進屋去招呼你的朋友。”套上鞋子,發微亂的向水心推她回屋內。
聳了聳肩,她也懶得再送人。“好吧!今天的事多謝了。”
“我先走了,你朋友在喊人了。”笑一笑,她轉身步下豪華社區的階梯。
道了聲再見,看看時間還早,她隨著紅磚道步行,一面欣賞房價高得令人咋舌的建築物,一面呼吸淡雅的香水樹味道。
走累了有座露天咖啡亭,喝杯曼特寧加香肉桂,可口的小點心是人間美味,她貪心的多買了一份隨身帶著當零嘴。
遠遠是大書城的招牌,打發時間最好的消遣是看書,她和幾個剛放學的高中女生共坐一張長椅,她看醫護方面的書籍,而小女生們則安靜地看參考書,互不干擾地各成一方天地。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她有感覺身邊的人起起落落,但是看得太入迷未去理會細微的聲響。
突地,一陣腹鳴聲傳來,饑餓感讓她回神看了看手上的腕
這一看可不得了,她居然在書店耗了將近五個钟頭,早過了用餐時間,爸媽肯定急得要死,頭發又白了好幾根吧!
匆忙地打了電話回家知會一聲,向水心一再向父親保證她沒有事,不需要他來接,一堆銅板不夠用,外加一張電話卡才安撫了他憂慮的心。
“真是奇怪,這條巷子的路燈怎麼要亮不亮的。”
抄捷徑的妙曼身影在昏暗的小巷穿梭,連著幾條巷子向來平靜,附近又有個警察分局,所以她不擔心有惡徒藏匿於此。
腳步走得並不快,像是在散步,天上的微星稀疏不明,月亮躲進深雲層裡,淡然的光輝硬是被人間燈火給吸收,夜是一樣的深沉。
彎進左邊的巷口,大約再十分钟就到家了,走路是一種享受,她的悠哉會氣死不少急於功利的人。
走著走著,她聽見垃圾桶旁發出低咒聲,男人體型的影子正用力踹著可口可樂的空瓶,似在發洩一時的不如意,整個人坐在地上不起身。
他受傷了。這是肯定語。
但是要不要救他呢?萬一他是槍擊要犯怎麼辦?
走了幾步她回頭偷瞄,強烈的道德感和醫護人員的憐憫心戰勝了魔鬼,向水心深吸一口氣轉了個身,用著水般柔細的女性嗓音傾身輕問。
“你怎麼了,需要幫助嗎?”由於光線不足,她看不清他的長相。
男子發出輕輕的笑聲。“我快死了,你要去幫我報個訊嗎?”
“不會吧!我聽你中氣十足,應該不要緊。她小心翼翼地前移了一小步。
清楚的看到不斷有血由左肩冒出,先前誤看的污漬便是血跡。流了不少血是事實,不曉得該不該移動他,以她的力量是辦不到的。
“聽過回光返照吧!小組,我現在想替自己找一塊好的風水寶地都無能為力。”她的聲音虛弱且自嘲。 條,;薔;;二rJ嚼brB9①&⑦五女Ⅲ。”deAe7“#钿;撕s
黑暗中的男子看了好笑,自行扯撕白外套交給她,你多少久沒吃飯了?”
“好柔的質料,你真捨得撕了它。”她先注意衣料好壞,才在微弱的光線下為他包扎。
“你是天真的還是單純,人都快死了哪掛記得了一件衣服,又不帶進棺材裡。”他鏡片後的眼神閃了閃。 撼騷避避扭瞪辎
“你別動不動就提死,你到底受了什麼傷?我送你去醫院。”把人救死了她也會怕。
“是槍傷,你抬得動我嗎?”嘴角帶著嘲笑,他眯起眼觀察她,倏地一僵的表情。
她八成把他想像成逞凶斗狠的黑幫分子份,雖然他的真實身份是游走黑白兩道的“黑社會”。
向水心吞了吞口水不敢碰他。“你能自己站起來嗎?我打電話……”
“報警?!”眉一挑,他故意緊抓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滑的腕側。
“不……不是……是叫救護車啦!”她快哭出來了,聲音抖得害。
“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我和通緝有案的大壞蛋不一樣。”輕聲地安撫她,真怕她哭給他看。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個個都陰險得很,他很久沒見過真正清如水的干淨女孩,也許,他該自私點收起來當老婆,省得一天到提防被某人算計。跑得夠累了,明知最終的結果是“死牢”一座,可自找和被人踢一腳的感覺是天壤之別,他得合計合計。
“你是警察?”她稍微靠近試著撐起他的身子,提心吊膽地注他的一舉一動。
男子摸摸染了些血的臉。“我像嗎?”
“我不知道,我一向沒有識人的眼光。”向水心誠實的搖搖頭,好人壞人在她眼中都是人。
“實話很傷人,你不怕我賣了你?”他很想笑,但作疼的傷口不配合。
“你不是快死了嗎?賣了我是收台幣還是冥紙。”她會燒座金給他,以免他死不瞑目。
“嗄?!”他頓了一下放聲大笑,一手搭在她肩膀起身。“你真可愛。”
“不……我一點都不可愛,你死了以後千萬別來找我,我爸.很凶的。”像钟馗,這句話她擱在心口沒說出。
睨了睨她急得漲紅的臉蛋。“要不要當我老婆?福利隨你開。”
“你……”她嗆了一口氣地用盡力氣扶他。“快死的人不要亂開玩笑。”
“誰說我快死了,你是閻王還是死神?一筆定生死。”嗯!青年味道,很合他胃口。
差點跌跤的向水心被莫名的力量拉回,她狐疑地望著他。
“你說的呀!”
“我像醫師嗎?”他身於是傾靠著,但腳步可不曾浮跨,穩如泰山。
勝之不武,騙個單純女孩為妻會不會遭天打雷劈?男子好心情地眺望無月的星空。
“你不是。”
“喔!你的識人眼光因人而異?”他感興趣地俯在她頰邊傾聽。
心跳加速,她臉紅得像是聖女番茄。“你……你不要靠我”
…太近……”
“害羞了?”臉蛋熱得可以蒸蝦了。他心底好笑著,刻意減壓在她肩上的重量。
“我送你去醫院。”她不敢多說,因為醫師的身上都有一股藥味淡而不濃,若不仔細去聞是聞不到,而她有老爸所說的狗鼻子。
“你叫什麼名字?”
她考慮了一下。“向水心。”
“當我老婆如何?”他在笑,眼底躲著深沉的心機,似真似假“不要。”她直截了當的拒絕。
“為什麼不要?”他還沒被人嫌棄過。
“我又不認識你。”說不定他真的是逃犯,她不能惹禍上門說得有理,他太莽撞了。“我決定追求你,我叫……”話在口
尖尚未吐出,猛然一叫的向水心聽見遠處校園報時的钟聲。“是了,我老爸會急昏的。”
當場被拋在臨醫院門口十步的男子為之愕然,她……她盡然把重傷的人放在一旁,急急忙忙奔向最近的電話亭。
男性的自尊呀!他傷得好重。
“白虎呀白虎,你真是丟盡男人的臉,還好沒人認識你。”
昂藏的身軀已不需要人扶持,白虎堂堂主白少虎狀似無事人般地走到佳人身側,取下眼鏡放出十萬伏特的電波,語氣仙人的低喃。
“老婆,你不扶扶傷重的親親老公嗎?”
她頓時眼一瞠,張口結舌,話筒另一端有道大吼聲被忽視。
waterling 2009-6-2 03:17
第二章
他住院了。
生平第一次讓外人開刀取出子彈廕廎廗廘,墅塿塺墁生平第一次住進非龍門體系的醫院,生平第一次他利用巧妙手法拗到個特別護士塽墉塵壽,鬾魟魡魠也生平第一次為女人動了心。
很奇妙的感覺,難怪那幾位共患難的手下兼兄弟紛紛“變節”翣翠翢耤,箎箏劄箂各自挽著心上人游山玩水去也,沒空處理堆積如山的門務。
她不是他所見過最美最艷的女子碴硾碨碟,愨慒慟慷畢竟龍門出俊男美女,美色之於他已然是司空見慣。
可是他卻覺得她很好看賗賑賏賓,滻漷滯潃略腴的瓜子臉有股古典的氣質,看起來很好捏的模樣,引誘他的狼手不安分,多次捏得她哇哇叫。
他最愛看她藏不住話的明媚雙眸,明明想遠離他又不得不與他同處一室的無奈,仿佛是朵浮在水面上的青蓮,對水面下魚兒的啃莖無能為力。
逗弄她成了他最好的消遣,瞧她嘴嘟得高高地隱忍著怒童,玫瑰般的潤色唇瓣在她抿咬之下更顯嬌艷,他真是太欺負她了。
躊躇不前的向水心看著一粒五百元的昂貴水果。“省著點吃,還有別再叫我老婆了。”
他總是我行我素,根本不管人家的異樣眼光,糾正了好多次,依然故我,真叫人頭大。
要不是醫院裡的人都明了她的個性和為人,體諒她的身不由己,否則傳出的流言必定不堪入耳,她也不用清白做人了。
“老婆,你在替我省錢呀!真是我的賢內助。”一張笑面叫人看了生不了氣。
向水心好想歎氣,她救了一個瘋子。“你怎麼會受傷?”
“如果我說是偷看公鴨和母雞在玩親親,被旁邊眼紅的鵝誤啄,你信不信?”他的話虛實參半。
“別當我是不懂事的小女生,槍傷和啄傷我還分得清楚。”手術時她在場,接過外科醫師夾出來的子彈。
“夫妻是一體,我可沒欺瞞你。”他的笑中有一絲血腥。
他是太大意了,多年來的得意讓他輕了心,不把其他小幫小派看在眼裡,以為不過是烏合之眾,三兩下就能掃得干干淨淨。
誰知蛇鼠窩裡出枭鷹,槍法之快不下於神槍手朱雀,一時不察中了暗算,沒能及時追上殺手級的人物。
常常閃朱雀的子彈習慣了,因此身體反應自然的避開重要部位,不讓對手得逞的射穿心窩,僅是卡在肩胛骨近心髒五公分處。
對他而言,這一擊並不算嚴重,他是跑累了才坐下來休息一下,思考開槍的人會溜向何方,受何人指使,他有幾成勝算。
正准備起身活動筋骨好將人擒到手時,輕盈的女子腳步聲由遠而近,他怕一身的血嚇壞夜歸者,因此委屈的與垃圾為伴,准備等她過去再動作。
誰知天注定的姻緣跑不掉,偏偏她好心的當他是流浪狗關心,一條紅繩就這麼往脖子一套,她大概還懵懵懂懂地不知送了塊肥肉到老虎口中請他享用。
“不說就算了,我不強人所難。”她的好奇心沒有想像中的重。
“不成,你要有福爾摩斯追根究底的精神,打破砂鍋問到底。”她窘困的表情非常有意思。
“為什麼?”她不惹是非,平平安安便是一種福。
白虎邪笑的勾起唇。“因為你是我老婆。”
“我……”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一個頭兩個大。
“你臉紅的模樣叫人好想咬一口,要不要削顆蘋果代替?”貓抓老鼠的樂趣不在於裹腹.而是過程。
他適時地給予台階下,免得她羞得腦溢血而亡,到時上哪找個讓他獸性大發的俏娘子來疼惜,時松時緊的慢慢灌輸她既定的事實,不知不覺中接受她視為“瘋子”的他?
狡猾不露鋒芒是他的特性,人稱“笑面虎”可非浪得虛名,一張笑臉背後藏著萬把利刃,無聲無息地射向敵人的咽喉。
生命在他面前不過是一堆灰塵,他不嗜殺戮,但也絕對不是善人,手下之魂不計其數。
若問他今生最得意的事便是加入龍門,而最後悔的也是加入龍門,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他對龍門是愛恨難辨,既蒙利又受其苦。
譬如此刻的“逃亡”,逃避門主大人無惡不作的恐怖魔掌。
“你是個很奇怪的病人,老是愛開入玩笑。”向水心的眼中蒙上一層迷茫。
愛吃蘋果她就削,看護的工作不就是照顧病人生理上的需要,雖然她還是認為浪費了些。
“老婆,我不是你的病人,我可是你的親愛老公。”他戲谑的眼閃著暗森,不高興“病人”的定位。
“你又來了,老是把老婆、老婆的掛在嘴上,精神科的醫師都要來會診了。”也許她該替他辦轉診,有病要及早醫治。
好單純的心思,一眼就能看透。“老婆,你在嫌棄我的精神異常嗎?”
“你的精神真的……呃!不正常……”她問得很輕,怕刺激病人的情緒。
“是呀!我最近老是胡思亂想,夢見一大堆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他說得無限欷吁。
向水心放下削了一半的蘋果趨前關心。“我們醫院的醫師很優秀,他們會治好你。”
心底發噱的白虎乘機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上一吻。“可是我想的是你,夢見和我翻雲覆雨的人也是你,你要怎麼醫治我?”
“你……你別這樣啦!我只是護士不會醫病。”她慌亂地熱了雙頰。
“心病要心藥醫,你的唇便是靈丹妙藥,吻我。”他用低沉輕柔的嗓音引誘干淨的靈魂。
新鮮甜美的豐碩果實就在眼前,不去采的人是傻子,而他向來以聰明過人自居。
瞧她局促地慌了手腳,美麗迷人的栗瞳寫滿了困惑,不自量力的妄想從他掌心奪回自己的手,與虎謀皮豈不天真。
不可否認,她像掙扎的小白兔讓人心動,游戲的心情變得認真,她會是他的,絕無意外。
“老婆,我等得嘴好酸,不然我吻你好了。”輕輕一帶,她輕盈的身子倒入他懷中。
向水心嚇了一跳,直推他胸膛。“我不……唔……”
獵物是很難逃得過虎的爪牙,嘴一張便成了他的食物,處於的甘泉甜液人了他的口。
淺嘗,是為了不驚嚇她,雖然有點不過瘾。
來日方長,他會嘗遍她全身,連指縫都不放過,誰叫她心腸壞得很,一手壓在他傷口拼命推擠,疼得他必須放棄飲蜜的機會。
“老婆,我的傷口裂開了。”
被他吻暈了頭,她還處於渾沌狀態。“嗄!?什麼?”猛一回神,整個臉都在發燙。“你在流血。”
“我看到了,拜你所賜。”他將手放在她腰際穩定她的慌張。
“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你突然……”吻我。說不出口的話,全在一雙無偽的眼底流露。
白虎的指腹輕撫過她微顫的唇瓣。“吻你是我的夢想,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溫和的面具下有著不可忽視的強橫,向水心的心湖頓時揚起好大的波濤,心漏跳了一拍。
他,不算是俊偉軒昂,充滿書卷味的學者風范,卻又有一些說不上來的詭異.她很怕直視他的眼睛,好像她渺小得無處躲藏,他輕手一拈便在掌心中。 ,
她怕他,真的,她在他眼中看見自己,那麼明朗而清晰,不能自主的心因此起了懼意。
“我先幫你換繃帶好不好?你一直在流血。”這是護士的職責。
心疼的成分是摻入了私情。她想。
他靜靜地看著她。“吻我一下。”
交換條件。他是予取予求的惡霸。
“你怎麼……可以拿命來威脅人?”她為難的攏起柳葉般的細眉。
“那就讓它流吧!反正我的命也不值幾毛錢。”手一放松,白虎了無生趣的垂下眼睑。
不懂得生氣的向水心有很重的無力感。“不能打個商量嗎?”
“我的頭好暈,流血過多會不會死?”氣一憋,古銅臉色浮出青紫。
“你不要跟自己過不去,我吻就是了。”蜻蜓點水似的輕拂像在搔癢。
好幼稚的碰觸。“我教你真正的吻。”
巧勁一使,白虎壓下她的後腦貼近,一口含住鮮嫩的枝頭挑,跋扈的舌頂開兩撐雪白貝齒,恣意掠奪屬於他的芬芳。
他不認為是冒犯的偷香,人都有遺失的半圓,他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肆情吮吻,無人有權阻擋他將半個納合成一個完整的圓。
好香好甜的味道,多令人意亂情迷呀!理智不太管用了,一張人皮快撐不起毛絨絨的虎毛。
勉強抽身將她水嫩的臉擁放在肩頭,他相信“牡丹花下死”是句警世名言,失血過多是他活該,貪心地要融化她純真的心房。
這是作惡多端的報應呀!可是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商人的蜘太驚心動魄了,想必她有所覺悟。
他們是分不開的。
“心兒寶貝,你是不是該幫我換繃帶?老公我可捨不得你守寡。”他才一說完,她便像電擊般地跳開。
白虎的笑出自真心,投有一絲虛假。“不要緊張,慢慢來,我還活著。”
“你讓人很……不安。”她手不穩的拿著剪刀剪開濕黏的繃帶。
”不安的人是我,剪刀利得很,別往我脖子刺。”他相信她的專業,這麼故意說是為纾解她繃緊的情緒。
她虛弱的笑得令人憐惜。“痛不痛?紗布和傷口黏在一起了。”
她盡量不提起難為情的親密熱吻,想想都覺得太淫蕩了。
“用力扯掉吧!小小的疼痛我還撐得住。”他用溫柔的笑臉鼓勵她痛下殺手。
他的不在乎讓向水心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眼一閉扯下血肉模糊的黏稠紗布,稍微凝固的血冒如湧泉不停歇。
她不遲疑的灑上止血藥粉,棉花棒沾雙氧水清理傷口四周,迅速而專業的檢視傷口是否裂開,換掉帶血的紗布重新包扎,一氣呵成不給病人呼痛的機會。
病人都喜歡她的看護,因為她一向沒什麼脾氣的笑臉迎人,不管患者如何刁難、辱罵,如沐春風的笑容始終一致,融化一個個因病痛累積的戾氣,將祥和帶入病人煩躁的心房。
人人贊她是笑臉菩薩,她卻不以為然地直道是本分,柔如聖母的光芒普照每一個受病痛折磨的病患。
她不是神,可是擁有一顆慈悲的心,相信人都是善良的,值得救贖,即使一時走岔了路但同樣能導正方向,只要有心。
“白先生,你還好吧!要不要吃顆止痛藥?”好白的臉色。
白虎眼神一深。“老婆,你太生疏了,叫我白虎或是虎哥哥。”
“白先……呃!你是黑社會的人嗎?”他的表情變化好快,不像剛開完刀的體弱患者。
“你怕嗎?”他問得很輕松,心底卻在意得要命,盯著她細微的臉部表情。
向水心搖搖頭。“為什麼你開刀時不上麻醉,寧願忍著椎心的痛呢?”
不了解人可以勇敢到何種地步,他讓她開了一次眼界,居然完全忍受下來,不曾呼過一聲痛。
“我不信任貴院的執刀者。”輕描淡寫的口氣,叫人以為他不過是剪了片指甲。
“我不懂,醫院本來就是醫治病人的地方,為何你不相信醫師呢?”她的迷惑明白地寫在臉上。
白虎促狹地在她唇上一啄。“誰叫我是人人痛恨的黑社會頭子。”
“真的?!”她驚訝地張大眼,沒工夫計較他自鳴得意的小動作。
“你信嗎?”隱隱挑動的眼波含著笑意。
“信呀!你被子彈打中了。”她從不懷疑別人的話,照本宣科的接受。
唉!他一生的污點。“老婆,你刺傷我易碎的男人心。”
“老婆!!”
一聲不可思議的男音在門口響起,挑高的眉毛英氣十足,一身筆挺的制服叫人肅然起敬。
一個高階警官。
ZZ ZZ ZZ
驟起的聲音讓一向恬靜的向水心差點打翻藥水,專業的形象險些破滅,她深吸了口氣,趕忙整理整理整排的瓶瓶罐罐。
在無人的時候她由著他胡亂喊,反正沒幾個人聽見,清者自清,醫院裡的同事不會大驚小怪,因為她有院長的女兒罩著,閒話傳不久。
可是面對外人,該有的護士職分不可亂,和病人胡攪亂纏會為醫院帶來負面影響,苒苒知情的話,肯定會一直逼問她無從啟齒的羞事。
鎮定,是專業醫護人員的涵養和態度。
從容的微笑如花綻放,她輕颔了一下。“警官,例行調查嗎?”
“嗯!槍傷是重大刑案,得備案好深入調查。”剛冷的警官瞄瞄雙眉微皺的“危險人物”。
“需要我在場協助調查嗎?”她將棉布沾濕清洗帶血的雙手。
他挑眉一視。
“是我發現他倒臥在垃圾桶旁……”突地輕咳引去她的注意力。
“垃圾桶?!”一絲玩味在警官眼中流動。
白虎的口氣倏地變冷。“藍警官,別發出令人作嘔的聲響。”
藍凱威尚未開口,急切的向水心先一步攔話。
“白先生,對警官說話要客氣些,還有,你怎麼知道他姓藍?”又沒有別上識別證。
“白先生?”
“客氣?”
一是不悅,一是嗤鼻,兩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不滿聲調,認為她言輕了。
“老婆,你別看他塊頭大又不可一世的威風樣就嚇著了,警察是人民納稅養的僕人,你給他客氣他會生氣。”狗還是狗,只能看門。
“我……”
“白先生是吧,我們警察的職責是防止犯罪和伸張公理,我們有權拘捕你。”他是秉公處理,哪來的不可一世?分明是欲加之罪。
白虎冷笑的拍拍向水心稍加安撫。“我犯了哪條法,只因無能的政府害我平白無故的挨了顆子彈?”
“台灣的治安還不至於敗壞到子彈亂飛,你敢說自己的身份背景絕對清白?”藍凱威嘲諷的厲聲充滿威脅感。
“警官先生,你想先為我定罪嗎?”清不清見仁見智,至少他是“干淨”的。
沒有案底。
“我有維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責任,在案情未明前,你將列為重點調查人物。”在公言公。
列為重點……人物!!
會不會太嚴重了些?向水心睨睨對峙的兩人,正邪的區分如此明顯,她是不是救錯人了,讓他橫死街頭反而造福更多的善良百姓。
她的小小心思瞞不住白虎的利眼,他似笑非笑地轉移話題。
“老婆,你希望我被關幾年,或是直接判死刑算了,省得危害無辜百姓?”他說得哀怨無比。
一旁的藍凱威抱胸以待,興致勃勃地聽她有何見解。
“我……我又沒有看見你……犯法……”她結結巴巴地拙於言語。
“聽見沒,我老婆最老實了,絕不會循私。”他一副有妻萬事足的囂狂模樣。
“我不是…”你老婆。未竟的一句話同樣遭人拿來大作文章。
“耳垢沒挖清楚的白先生,這位小姐不相信你的無辜,你要乖乖的認罪,還是上局裡喝杯熱茶?”最新一季的春茶。
“我沒不……”相信他。有些心急的向水心忙揮著手,表示她有話要說。
白虎微笑地握住她的手。“老婆自然是支持老公無罪,我了解你的意思。”
“我看她是巴不得擺脫你,與罪犯同行的下場通常不是很好。”見不得人家“恩愛”的藍凱威語氣尖酸。
“藍警官,你未免管太多了吧!我的家務事輪不到警方插手。”笑面虎的刀正隱隱作祟。
“我是不忍好人家的女兒平白被你糟蹋,人家還有大好前途,何必跟著亡命之徒吃苦。”
溫和的眼閃過一絲驚色。“老婆,你先去幫我拿顆止痛藥,我不太舒服。”
“可是……”向水心不放心地看看兩人,擔心他們會打起來。
“乖,我向你保證在你回來前不會殺了他。”頂多剝一層皮。
“你真的需要止痛藥?”她實在看不出他哪裡像個病人,還和警官針鋒相對。
“對,我快痛死了。”白虎用內力通出一頭汗,似乎很痛苦的硬撐。
不疑有他的向水心連忙轉身。“你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好,我等你。”他說得情意綿綿,像是多情丈夫。
臉一紅的她趕忙離開病房,隱約在門合上的那一刻聽見爆炸似的大笑聲。
她,想,是她聽錯了吧!那麼嚴謹的警官不會這麼失禮才是,
他們並非朋友。
足音逐漸走遠。
ZZ ZZ ZZ
“藍凱威,很高興敝人能貢獻你小小的生活樂趣。”皮笑肉不笑的白虎一臉無害地說道。
壓著小腹,藍凱威笑得樂不可支。“垃圾桶,你幾時狼狽到成為遭棄的小貓小狗?”
多污蔑呀!堂堂的白虎堂堂主淪落到與垃圾為伍,要他不笑實在太痛苦了,真是個虎落平陽被垃圾欺,活生生的報應,
“因為的治安壞到連空氣都是馊味,走在路上滿是毒品交易。”他像是談論天氣般不輕不重。
有好幾年沒回台灣了,這回純粹是來避難,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道遙窩,此時不回更待何時。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回來第二天打算上brUB喝杯小酒釣個一夜情女郎,好死不死的耳朵特尖,聽見櫃台內酒保和某人咬小耳朵的內容。
害他性致全失的禍首總要付出一點代價,他尾隨其後的破獲重達三十公斤的海洛英磚,純度百分之九十七,市價少說好幾億。
唯獨沒算計在內的是使槍好手,沒想到小小的彈丸之地竟也出高手,大意的情況下挨了一槍。
可恨的是,以他二·O的視力竟然沒看清楚對方的長相,眼睜睜地看他逃逸,這是他在道上行走多年的一大敗筆,肯定受盡嘲弄。
“昨天那場火是你放的?”根據線報前往時,現場已是一片火海。
“難不成要我留些海洛英泡茶孝敬你。”敲一塊毒磚毒死他。白虎笑容可掬地吃著削了一半皮的蘋果。
“好命虎,你該不會忘了龍門門規吧!”噴!進口蘋果,他還真懂得享受。
“哪一條?”門規多如牛毛,誰曉得他在打什麼啞謎。
悠哉呵!小堂妹該整頓整頓了。“不可玩弄女孩子的感情,違者的下場你見識過。”
“親愛的凱威兄弟,你哪只眼睛瞧見我玩弄感情?”爪子很利,刨顆泡酒喝。
“那位可憐的護士小姐。”他同情的成分居多,老虎是肉食性動物。
他淡淡一笑。“多謝你對我老婆的關心,等我吃了她的時候會通知你來觀禮。”
“玩真的?”他甘心關人鐵籠裡?
“不是玩,她很合我胃口。”緣分到了,十面城牆也擋不住。
若早些年,他也許不會對她感興趣,門裡出色的女子多如蝗蟻,真要挑個終身伴侶也會由自家人挑起,不太可能選個門外人。
但是緣分的事容不得鐵齒,連青龍、朱雀都有了意中人,孤家寡人的他就顯得形單影只,像沒人要的酒槽鼻老頭乏人間津。
在適當的時刻她闖進他敏感的世界,擺明是上天送來的禮物,他若不收下豈不折了天意?
而且相處越久,他益發地對她傾心,純潔的小白鴿世間少有,不緊緊抓牢兜在懷裡珍藏怎成?滿天都是垂涎的目光,使點手段是人之常理。
“看來青兒的逼婚手法,讓四大堂主有了覺悟。”好笑的藍凱威在他肩頭一拍。
一吃痛,他笑眼冷如冰。“兄弟,你該不會是替門主大人教訓叛逆的小人我吧!”專挑他的傷口出力。
“喔!原來我打到你的傷處呀!真是抱歉了。”他看白虎的眼裡沒有歉意。
“藍警官,你是嫌日子太平和了是不是,要不要我來興風作浪?”他會搞得雞犬不寧。
藍凱威惡意地一瞟白色的繃帶。“你不找賞你子彈的耗子玩玩?”
“幸災樂禍。”賬要討,老婆先顧好再說,虎視眈眈的對手太多。
“我是在祝福你得償所願,別太早讓人家守寡。”生死不由己。
“去你的——”他揚手揮出一拳。
向水心一打開門,偌大的黑影就飛趴在她腳前,她表情錯愕地張大嘴,看看這人又看看那人,不曉得毆打警務人員要判幾年。
“老婆,止痛藥拿來了嗎?”
她下意識的點點頭,認命地接受“老婆”是她的第二個名字。
“快給藍警官服用,他比我還需要。”他表現得相當有情有義。
吐掉一口血的藍凱威揉揉腫大的下巴,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笑面虎。”
waterling 2009-6-2 03:20
第三章
“向水心,你給我站住。”突來的一聲斥喝,手捧熱水瓶嫥嫖嫭嫜,箊箋粺粹步步謹慎的向水心四下張望,她明明聽見有人在叫她踍踃踂踊,蜾蜬蜼蜪怎麼一回頭不見半個人,莫非見鬼了。
沒瞧見人熐熂熉熗,誚誌說谽她不以為意地繼續往前走,當是自己太勞累聽錯了熐熂熉熗,鄧鄯鄰鄲誰會在醫院裡大呼小叫,莫名其妙地叫她站住?她自信不曾得罪過人,而且和同事間交情良好,小可能和人結仇。
與護理長打了個招呼,將熱水瓶換換手並對某位長期住院的老人家微笑,閒話家長個兩句,她似乎又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難道她出現幻聽?
最近在她耳旁唠叨的字眼是“老婆”,她快要忘記自己的姓和名,差點遭到惡魔的洗腦,以為自己真是某人的老婆。
他太可怕了,蠶食鯨吞法叫人無所遁形,有時她不禁懷疑到底誰才是病人,她真想住院來個一勞永逸。她的唇有沾蜜嗎?怎他老是吃個沒分寸,盡管她一再告誡醫院倫理不可造次,他依然嘻皮笑臉地左耳進,右耳出,轉身又是一吻。
“我是護士坯是伴游女郎,他讓人不放心。”從不歎氣的她淡淡地呼出一口氣。
直行的回廊突然出現一堵牆,她往左它便跟著移左,她往右它也跟著移右,絲毫不見退讓。
頭一抬,一抹笑漾在和氣的嘴角。
“苒苒,好些天不見了,你的工作還順利吧!”是誰惹她生氣了,表情很難看。
一身白袍的施苒苒用食指戳了她額頭一下。“你這個叛徒還敢開口,居然不理我。”
“我?沒有呀,我哪有不理你。”她搞不清楚無妄之災出自何處。
“我在樓上拼命的招手叫你等一等,你理都不理只顧著和別聊天,真是氣死我了。”她失控地推了她一把,沒察覺末蓋牢的熱水瓶濺出幾滴熱水。
手臂一痛的向水心仍然好脾氣的道歉。“對不起啦!最近太忙了,沒注意到你在叫我。”
“哼!你有什麼好忙的,你可是我的專屬護士,誰允許你轉科?”害她找不到助手。
向水心訝然地一視。“不是你的要求嗎?院長的秘書親自來通知我轉普通病房。”
“你有沒有大腦呀!我怎麼可能做這種傻事,其他的護士都笨手笨腳,根本和我不搭。”她埋怨地哼氣,像個被寵壞的小女孩而不是專業醫師。
施苒苒的壞脾氣在醫院是出了名的,自視過高的她不聽從前輩的指示,恣意妄為的依自己的知識去動刀,有時程序根本是本末倒置,旁人屢勸不聽。
因此,全醫院上下受過正規訓練的護士都無法配合她擅改的習慣,而半路出家的護理人員又進不得手術房,讓她非常的不順心。
再加上護士群都刻意不與她同處一手術房,因為她實在不好伺候,為了病人的安危和自己的飯碗,請調到其他科的護士有偏高的趨勢。
唯一能以一個眼神就能了解她要什麼的好助手被調走,她像失了翼的鴻鹄難以展翅,在手術房發了好幾次脾氣,罵哭了三個護士,心情還是很難平復,直想找人好好吵個架。
“苒苒,你的脾氣要收斂些,伯父的醫院將來全靠你了。”她沒說出口的話是,她不會當一輩子的護士。
就算她肯,那個把“老婆”當口頭撣的男人恐怕會有意見。
“你還好意思說,明知道我缺不了還敢接受調派。”想想她就火大。
她是有理難講。“我是拿院長的薪水辦事,你說我能搖頭嗎?”
調往哪一科都差不多,同樣是病人,付出的愛心也是同等,身為護士的責任就是將病人照顧好,以盡快恢復健康。
快樂的工作,在工作中尋找快樂,小兒科、內科、外科、胸腔、泌尿科或是婦科,她都能勝任愉快。
即使是安寧病房也有一片燦爛的春天,能陪病患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路是一種功德,笑著離開人世才有好樂土,何苦憂愁離世。
可惜苒苒不懂,老是高高在上不肯多給病人一絲關懷,以賺錢為主要目的。
人之本,在於心呀!
心和人氣聚,和財富一樣重要的溫情,是無法用金錢買的。
“你是我帶進來的人,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調動你,跟我日手術房。”施苒苒的任性表露無遺。
向水心失笑地提醒她。“現在又不開刀回手術房干嘛?和一排手術刀相對望呀!”
“我不管,你得跟著我,不許再回普通病房。”她可以安排她共用一個辦公室。
施苒苒在外人面前是個冷靜的外科醫師,可是在她面前卻原形畢露,不需要偽裝沉著、專業,因此也特別胡鬧。
畢竟兩人認識十來年,再裝就虛偽了,有些事已成真理,向水心就是她的私人附屬品,太陽身邊不起眼的小行星。
當然,這是單方面認定的假象,兩人同時出現在眾人面前,她的確會先吸引無數注目的視線。
但是,五分钟、十分钟過去,大家會發現,真正的光源是她身邊默然淺笑的女孩,於是很自然地朝溫暖的光源靠攏,讓她以為是己魅力四射,而更加高傲地視人如無物。
所以,她沒有朋友,只一個能忍受她反復無常的初中同學。
“我是無所謂啦!可是你得先向院長講明白,調來調去很麻煩。”都在同一間醫院,要見面並不難。
“成了成了,和你老爸一樣哕唆,我們走吧!”她拉著人就走,無視她環抱熱滾滾的瓶子。
搖搖晃晃的向水心忍不住喊停。“等一下,苒苒,我得把熱水瓶送回給病人。”
“不用了,一時半刻不喝水死不了人,你又不是他的特別看護。”她只在乎對自己有利的事物。
“我是呀!”白先生肯定等得不耐煩。
他也蠻孩子氣的,堅持要她喚他老公或虎哥,偏她兩者都喚不出口,每回一叫他白先生就不高興,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才肯放人。
後來她干脆什麼稱謂都不叫,心想不會再有抱怨了吧!少言少是非。
現在終於知道,遇上賴皮的病人是不需要任何借口,他可以因為天氣不錯就要求一個吻,下雨天心情煩悶也要吻一吻,甚至是掉了一根頭發。
她試過不讓他靠近,可是不論她怎麼提防,忽地就被他堵住嘴,不管她抗不抗拒,以理所當然的姿態吻了又吻,仿佛她是他的私人物品。
誠如他厚顏的掛在嘴皮上的話——你是我的老婆,我不吻你吻誰?結果她就暈頭轉向地吸收他的話,老當自己是他老婆,
“向水心,你想拋棄我?”她真的神經不正常,跑去當人家的特別看護。
手臂一陣癢,她隨手抓了抓。“別說會令人誤會的話,我得去照顧病人。”
“不要,你得跟我走,我叫爸爸另外派個護士過去。”她不接受有人違抗她的命令。
“在調派令沒下來前,我有責任照料原先的病人。”雖然她認為他健壯得足以辦出院。
“男病人?”施苒苒突然冒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話。
“是。”
“相當年輕俊逸?”
她想了一下。“還好吧!他病歷表上的資料是三十二歲。”
“很迷人,有非凡的男性魅力?”
“他……”向水心的耳根略微發燙,她想起他的吻。“不算太差。”
“你喜歡他?”她的口氣相當嚴厲。
她遲疑了,默默無語。
這看在施苒苒眼中等於是不可饒恕。“他很有錢嗎?年少多金又風流倜傥,迷得你不知衣食父母是誰。”
從一開始的出手搭救到今日的照料,她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喜不喜歡像是無邊的天空,沒人問過她要不要,它就在頭頂上方。
很多事是自然形成,她不刻意去強求,可是也拒絕不了,似乎在冥冥中牽引著。
喜歡嗎?
她承認不排斥他的吻,而且有漸漸依戀的現象,他的吻中有著強勢的呵護,和一抹淡淡說不出來的感覺,只覺得很舒服,心口暖呼呼的。
她還沒討厭過任何人,所以“不喜歡”三個字是不成立的,那她應該是喜歡他吧!
腦子亂哄哄的,她寧可回家吃一碗老爸煮的麻辣牛肉面,太深奧的問題不適合幸福的人兒去思考,老爸希望她當個米蟲子。好,啥事都別去煩惱。
“你犯賤呀!人家如果有錢又有勢,怎會瞧上你,你最好別去做。”施苒苒不快玩具被搶走。
向水心手酸的一笑。“你想得太復雜了,我老爸那關沒通過,美國總統的兒子都得靠邊站。”
“你自己清楚就好,牛排和牛肉面雖然都是取自牛的一部分,但價格可是天差地遠。”一客牛排可以吃十碗牛肉面。
“我喜歡吃牛肉面不愛牛排,一塊塊帶血的肉像是剛從牛身上扯下來,好殘忍。”光看就反胃。
平民有平民化的生活,要她上貴得要命的餐廳點菜,每一道像是無形的刀,割得她心疼難當,鮮血淋漓。
一點點喂下飽老鼠的菜肴,是一碗牛肉面的十幾二十倍價錢,嘗在口裡味道怪怪的,名家名廚料理的名菜又如何,永遠比不上爸爸用愛煮出來的牛肉面,不僅暖了胃也暖了心。
向老頭牛肉面遠近馳名,不少人打算來拜師學藝,電視台也爭相報導,是父親淡泊名利不愛出風頭,不然早開了一大串連鎖店,弟子無數。
“啧!饒了我成不成,別在一個月有十來天以牛排為主餐的人面前,大談牛排的新鮮度。”受不了她的無知。
風吹水無波的向水心只是笑笑。“我真的該走了,下了班再聊。”
“不要,你先陪我。”她偏不放手,習慣了目空一切。
“苒苒,別玩了,大家都在看笑話。”為什麼她老是遇上無理取鬧的人呢?
來往走道的醫護人員和病患多少會投以看熱鬧的目光,暗地裡取笑施苒苒的大小姐行徑。
她用力一瞪,所有人立刻回避視線。“走走走,我們跷班去喝咖啡。”
“苒苒——”欲哭無淚的向水心撩住性子和她講理。“別為難我。”
“你敢不聽我的話。”她擺出驕縱的模樣硬是拉拉扯扯,非要達成目的。
兩人在拉扯間碰撞了熱水瓶,一個不穩撞開了瓶蓋眼看冒著熱氣的滾水就要灑向大家心自中的笑臉菩薩,一只黝黑的手及時扶正。
“老婆,你想毀容還得經過我批准,千萬別擅自決定我的權益。”
一回頭,一張飽含笑意的爾雅面容燃燒著怒氣。
ZZ ZZ ZZ
沒見過那麼不要臉又下賤的女人,自以為是天賦神力,對不順從的人口出惡語就算了,沒瞧見一瓶熱水搖搖欲墜嗎?
連一向不罵女人的他都想動手了,第一次見到這麼“番”的人,人家堅守本分一再拒絕,她憑什麼和他搶人。
孰可忍,孰不可忍,他沒有心上人的好脾氣,誰敢欺到他頭上就得付出代價,尤其是傷害他的“老婆”。
難怪他等了老半天等不到人,原來醫院也有土匪,半路攔截美麗看護,半威脅半慫恿她外出,甚至鼓吹放棄照料他的傷勢。
哼!沒見過世面的刁蠻小姐,他好不容易利用特殊管道鎖定心兒,與他作對的人即是白虎堂的敵人,不管是不是女人,一律不留情。
“你是誰?”
白虎輕松的接過熱水瓶,不理會施苒苒無理的問話,溫柔體貼地拂拂向水心額前的濕發。
“老婆,有沒有嚇到?醫院怎麼會允許野狗亂吠,差點咬到你。”
向水心很尴尬的扯扯他的手。“你怎麼下床了,小心傷口又裂開。”
“老婆有危險,我怎能安若無事地在床上養傷。”他狀若無人地談天,鏡片後的利眼炯然發寒。
要不是他等得煩躁決定下床尋人,恐怕下一秒就要到加護病房看她微弱的喘息了。 ”
而那個加害者猶不知悔改地仰著下巴,一副女王的高姿態,兩手環胸像是等著和人算賬,她真是被寵壞了,叫人看了厭煩。
“白……呃!我沒事啦!你不要動不動就抱來抱去,我會很難做人。”向水心小聲地說著。
白虎溫雅的親親她額頭,刻意表現出斯文多情。“我心疼你呀!”
“不用你心疼,你趕快回房休息。”她無力的一歎,心知良好的形象是保不住了。
“寶貝,你在歎氣,是不是誰欺負你?”他意有所指地瞄瞄滿臉怒意的施苒苒。
就是你。眼神的指控不代表她會說出口。“我很好,你不要多生是非。”
相處雖然不長,可是不難發現他笑臉之下的殘酷,似乎除了她以外的人都不重要,嘴角眼裡泛著笑意,靈魂深處卻是嗜殺的凶猛動物。
並非她特別聰穎看得出他的雙面性格,而是他有意無意的將真實的一面展霹在她眼前,經過完美策劃似地將她卷入他的復雜世界裡無從逃脫。
一句句老婆有多少深意她懶得去探查,反正她是陷阱裡的獵物,就看他肯不肯放過,知道太多是一種苦惱,她選擇無知。
老爸說過,無知的人最快樂,不必背負別人的喜、怒、哀、樂,她一直覺得老爸是個很神秘的睿智長者。
“會嗎?我看你氣色泛黑,肯定是受了驚嚇。”他又瞪了快冒火的施苒苒一眼。
向水心苦笑的挪開他搭著的手。“熱水瓶給我,傷患不適合拿重物。”
“我沒你想像中的無能,拿個小東西礙不了事。”他才擔心她力不從心。
個頭還不到一六五公分,兩肩纖薄,渾身看來軟軟的沒練過功夫,稍微有點看頭的手臂還不及他腕粗,他捨得讓她搬東搬西才有鬼。
疼惜女人是龍門的宗旨,他奉行不貳,前提是自己的女人。
“你是傷患我是護士,你不能搶我的工作。”她努力要建立護士專業威嚴地板起臉。
但是,他不合作。
“老婆,你我還分彼此嗎?你做和我做還不是一樣。”一皮天下無難事,他由痞子方羽身上學來的絕招。
人要善用資源。
聽起來真暖昧,向水心不由得皺起眉。“你高興就好,我說不贏你。”
“哀怨的小娘子,你該不會在抱怨我欺壓你吧!”這可是他的罪過,需要檢討。
“我不……”敢抗議。
“向水心,你是無情無義的牆頭草,我瞧不起你的做作。”
她又招誰惹誰了。“苒苒,你吼得我頭好痛,我要懂得做作就好了。”
是不是她的不伎不求顯得軟弱,所以身邊聚集的人就特別強悍,她只是想安穩的過日子,不願鎮日與人斗氣耍狠,這也不成嗎?
“老婆,你頭痛呀!我帶你去看醫師。”白虎一手抱著熱水瓶,一手環著她的肩,溫溫吞吞的說著。
驕傲過頭的施苒苒豈容人一再忽視她,盛氣凌人地往兩人面前一堵。“我允許你們走了嗎?”
“我沒問,你該回精神科治療。”意指她是冒充醫師從精神病房跑出來的病患。
“你好大的膽子,敢無視我的存在,水心可不是你的老婆。”她意欲和他搶奪。
只因噎不下一口氣。
“老婆,你上哪認識個瘋婆子,口氣和癞蛤蟆一般幣知贊高地厚。”他的膽子是不小。
“白……白虎,你不要再戲弄苒苒了,她很容易上火的。”喊他的名字她覺得別扭極了。
白虎傻呼呼的一笑。“不行不行,堂堂男子漢怎能犧牲貞操為壞女人去火,我的冰清玉潔只屬於老婆你。”
“天呀!你不要逗我笑。”她不能笑出聲,不然苒苒會氣得失去理智,可是,憋著好難受。
“不相信我的一壺冰心只為你?”他刻意裝出癡心一片。
“信信信,好大的一壺冰。”揮揮手,向水心躲在他身後偷笑。
嘴角輕揚的白虎不經意流露對她的寵溺,這看在心高氣傲的施苒苒眼中,無疑是一記又狠又響的耳光打在臉上,她深覺受到侮辱。
以長相來論,她的嬌艷動人猶勝向水心的小家碧玉,沒理由男人會取小蒲公英而棄玫瑰,她不甘心輸給同窗數載、賣牛肉面小販的女兒。
好勝心是她最大的利器,她從來沒輸過,也絕不允許自己是輸家,即使她對溫吞的男人沒興趣,贏字才是她的戰利品。
同學算什麼,敢搶她的鋒頭就不是朋友,利害關系得分清楚。
一窩蜂穴中只能有一只女王蜂,其他的蜂群全都得供養她,除了交配用就是采蜜,爭權的蜂後就得遠遠躲開,在她的余蔭下求一口蜜汁吃。
“向水心,他到底是誰?”稍微放柔口氣的施苒苒打量敢諷刺她的男人。
仔細一瞧,心口不由自主的興奮,他長得挺耐看的,滿有個人味道。
“他是……”
“我姓白,和你一樣是醫院的病人,你可以稱呼我白先生或心兒的老公。”她的企圖是瞞不過他的眼睛。
面美心丑,只有一個賤字足以形容。
“我是本院的外科醫師,院長是我父親。”施苒苒有意抬出驚人的身份,意在突顯家世上的優越。
“原來是沒有實力的裙帶關系……呃!應該說是撿父輩的光環吧!難怪你閒得拐人家老婆去喝茶。”小小醫院不夠他塞牙縫。
她氣得牙直磨。“將來這所醫院是由我繼承,我的醫術不容質疑。”
“是啦!苒苒的開刀技術是台內一流,絕不是靠關系平空得來。”向水心好意地插上話。
“一流醫術,九流醫德,合起來還是不合格的庸醫。”方羽的老婆朱鴻鴻人稱冰心聖手,醫術才叫了得。
“你憑什麼瞧不起我?我有今天的成就全是自己努力的成果。”庸醫?!他怎麼敢出口傷她。
越是驕傲的人越是受不起挫折,天之驕女的施苒苒氣憤不已,媚態橫生的丹風眼瞠如平時的兩倍大。
“瞧你自以為是的態度就令人反感,我家寶貝一定受了你不少氣,黑眼圈都冒出來了。”嗯!是有黑眼圈,明兒個叫人從龍門送些美容療品來擦擦。
向水心忍著不翻白眼,她幾時搶手到受盡寵愛,他就是要她在醫院待不下去嗎?也許她該回去賣牛肉面。
施苒苒發出冷笑。“信不信我有本事將你逐出醫院,讓你像狗一般窩在牆角痛不欲生?”
“你大可放手試試,弄垮一間破爛醫院是我的專長。”直接在對面開一家更大、更完善的醫療中心,頭三個月全面免費。
以他的能力不難實現,龍門有得是金錢和人才。
“你說我的醫院是破爛醫院?”施苒苒一把拎住他的衣領大吼。
白虎不著痕跡的撥開。“女孩子要文雅些,跟我老婆學學水漾溫柔。”
“你要我跟她學?!”她一臉憤慨,好像受到莫大的羞辱。
“你是不配和她學,可是我家心兒心地善良,豺狼虎豹一視同仁,你用不著自卑。”該有人挫挫她的銳氣。
“你罵我是畜生?”很好,她跟他槓上了。
“領悟力不錯嘛!不至於雞同鴨講。”他贊揚的點點頭。
讓她死了吧!他們到底在吵什麼,她怎麼有聽沒有懂。向水心靠在白虎肩窩,渾身沒力氣地不涉入渾水中,愛吵是他們的事,與她無關。
可是中立的角色仍不得安閒,始終落於下風的大小姐拿她
當攻擊武器,視若無睹的作法終告瓦解。
“苒苒,你何必和他一般見識,他是腦筋不清的重病傷者。”外加無聊。“老婆,你在詛咒我。”白虎不平地扯扯她護士帽下的頭發。
向水心給他一個安靜的眼神,再對施苒苒開口,“我的情形你還不了解嗎?他隨便說說你別當真。”
“我句句肺腑之言呀!老婆。”他加重效果的在她唇上一吻。忽地,一旁傳來鼓掌聲讓向水心更加難做人,簡直無地自容。
“水心,我相信你,他是故意離間我們的感情。”改弦易轍的施苒苒重心放在最弱的一人。向水心笑臉一層地直點頭。“我就說沒什麼嘛!不要想歪就是太平日子。”
“老婆,你要休夫呀廠瞧她還一臉呆呢!人家的城府可深得很。
“我們有結婚嗎?”她無心的回了一句。
白虎的冷靜笑面頓時崩裂,她這一記正中心口,比子彈射他還痛,偏她說的事實無從反駁,打散了他布置好的一盤棋。
是她太單純還是他太自信,莫名的蹦出女程咬金,有意來考驗百年難得一用的絕頂智慧。
“老婆,你把幽默用錯地方了。”他們一定會結婚,他保證。
“換你在跟我雞同鴨講嗎?白先生。”她不笨,只是沒必要用心機。
白虎眼睛一亮,笑得十分陰險。“老婆,我好像不太了解你。”
向水心心頭一驚,暗罵自己多事。“虎哥,你不需了解我,我很單純的。”
畫蛇添足。他在心裡好笑。“好吧!單純的女孩,咱們找個四下無人的地方好好聊聊。”
“不要吧!”她哀號著,非常小聲。
在眾目睽睽之下,白虎一手抱著快冷掉的熱水瓶,一手摟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僵直身子光榮退場,絲毫不見一絲病容。
在祝福聲中,兩道怨恨的眼光緊迫不放,施苒苒在心中起誓,她絕對不是失敗者,她會用行動證明。
waterling 2009-6-2 03:21
第四章
“從實招來歉歊歌歋,僠兢凘凳也許我會看在你是我老婆的份上酌量減刑,重判輕罰。”
好個慷慨的大丈夫團圖墊墓,觫觩誋誫老婆老婆念得好像是真的,也不想想自己三十有二了箊箋粺粹,瘕瘋瘔瘈好意思打小他七歲的“妹妹”主意,他有什麼資格重判輕罰。
兩條平行線無意間偏差了准頭意外交會滌滶滴漹,屣嶂嵷嶊代表兩人有緣無分,他懂不懂禮義廉恥的寫法榦榯榳槉,慞慓愿慳好歹復習一下八德的忠義守則,交會過後便是再見,何苦一再糾纏不清?
表面乖巧的向水心有兩顆心,一是文靜,一是狡猾,她將後者藏得很深很沉,上頭復蓋了千層土又用壓路機碾了百來回,決意要將它埋人土裡腐爛。
可是血液裡的天性總像鑿井杵,轟隆隆地往下挖,不見水源不罷休,硬是挖出她血淋淋的根。
她很單純,也很純潔,更是善良、可愛的表征,人見人愛,大家都稱贊她是聽話、乖巧的水丫頭,她真的很天真,而且扮演得維妙維肖,誰敢說她不是個惹人憐惜的好女孩,她老爸第一個零菜刀砍人。
偏偏一個不經意的小風頭吹歪了一角,叫雙面男的利眼給發覺了,她該認或不認?
不,抵死不認賴到底,他可以繼續當只笑面虎,而她還是任人壓搾的無欲女,不忮不求、雲淡風清,大蛇爬過猶不驚,清心得宛如隱居深山的老尼姑,凡事不沾身。
純要純到世界末日,無知是最佳的保護色,笨一點才是占便宜。
她是單純可人的向水心,無憂無慮的牛肉面店老板女兒,樂觀善良的笑臉菩薩,施苒苒惡勢力下的可憐小護士,誰都不能動搖她死也不肯棄守的角色,這可是苦心經營多年才有的成就。
不認、不認、不認……她的日子過得挺好的,沒必要為了走錯森林的老虎全盤洗牌。
她是向水心,人人熟知的乖女孩,不是三歲以前老是被人上門投訴的小惡魔,她很乖很懂事,小心地藏起惡魔尾巴和長耳朵,連薄薄的黑翼都忍痛割捨。
她喜歡現在的向水心,矢志護衛。
“難怪我第一眼就相中你,老婆,原來我們有相同嗜好,本質相近地好像連體嬰。”
笑得賊兮兮的白虎直往她頰邊湊,像是發現天大秘密的探險家,鼻梁上的掩飾鏡片讓他有猥亵的怪叔叔的淫笑樣,叫人好想扁一拳。
“什麼本質?我聽不太懂呐!”霧般星眸睜得十分無邪,讓人憐愛。
“老婆,你有水仙的天分,連我這個絕頂高手都自歎弗如,佩服到五體投地。”偽裝得完美無瑕。
向水心的表情是一片困惑。“我不種水仙,我家沒有空地。”
清清淡淡,不冷不熱,一如往昔她給人的感覺,干淨如白紙,看不出一絲裝蒜的雜質,由裡到外散發聖潔的光輝。
若非先前不小心洩漏了一絲絲的嘲意被敏銳的白虎察覺,恐怕到死都沒人發覺她有雙重個性。
那聲“白先生”害人不淺,普通人是不會深究微乎其微的含意,偏偏她欺瞞的對手是個老江湖,敏感度為庸人的數倍,輕易的聽出完美音符下的變奏曲,並且喜得至寶。
怪只怪沒藏好馬腿,天性無法扼殺,一失足的教訓是百年白骨,功未成身先退。
“唉!寶貝,你的死硬脾氣和我家那群不安分的女人有得拼。”愛裝就讓她裝,看將來能騙到幾位龍門人。
向水心眨了眨好奇的眼。“你有很多姐妹嗎?聽起來很幸福。”
“多到嚇死你,一個個古怪又邪惡,像支惡魔軍團。”親如手足是沒錯,整人的功力卻是老少皆受害。
“不會啦!我一直希望有姐妹作伴,可是我母親生怕了。”光她一人就恍如惡鼠橫行,群貓無策。
記憶力驚人的她還記得五歲那年,母親語重心長的捧著她的臉,回拒再生個弟弟或妹妹,理由是不想毀滅世界,生個小惡女已有愧天地。
其實,她只是好動了些,見人家小貓小狗不乖就毒死它們,夫妻吵架在不對的一方路過時灑冥紙、潑鹽酸,見到恃強凌弱的小惡霸會忍不住推人去撞車而已,她真的很乖很乖,從不任意傷害弱者。
瞧她都改過了,盡心盡力的彌補年少無知,當個沒脾氣的好護士服務眾人,功可以抵過了吧!
雖然她仍具有不安分的靈魂。
得知她的本性,白虎摟她的手勁不再輕柔,而是全然占有。“你怎麼和高傲女走得那麼近?”
“誰?”不解的神色換來他重重的一吻。
“老婆,院長的女兒不陌生吧!她的嘴臉我永生難忘。”仿佛是吃定她似的隨意指使。
“你喜歡她?”向水心略顯失望的垂下眼。“苒苒人美能力強;家世一流,是個難得的好女孩。”
“好?”分開是女子,唯女子與小人難養矣!“好得令我反胃。”
“嗄?!”她倏地抬起頭,差點撞到他堅硬的下巴。
減少二十年的奮斗耶,多少男子的夢想。
“你不以為然是吧!認為男人都該沉迷權利欲望,好好把握天賜的福分。”他慢慢地抓到她無波的躍動。
她不敢點頭。“苒苒的脾氣是大了些,但那是因為她太寂寞其實她並不壞。”
至少對她而言,不夠壞。
“對你予取予求,吆來喝去,我想你的世界全在她的掌控之下。”表面上。
“不好嗎?”她扯出淡淡的笑,不認為有何不對,她們是一面鏡子,分出了正與反。
站在負面之側,她清楚的看見自己並適時修正個性,影子終究是影子,取代不了燃燒的光源,看來是沒沒無聞,其實太陽之芒早已散放,膺品的精致是本尊的榮耀,她塑造得十分成功。
喔!差點又露餡了,思想上的得意必須壓抑在深處,完全空白的思緒才不會有機可趁,心靈探索家的能力她可見識過,有些人稱之讀心術,能看透別人腦子裡在想什麼。
他,應該不是其中之一。
“不好,我看了心疼,她連你一根小指頭都比不上。”好香的體味,屬於他。
脖子發癢的向水心咯咯笑地推開他。“別真把我當成你老婆輕薄,名聲都被你搞壞了。”
“這樣才有意思,壞女孩配上壞心男人,咱們是一對狼心狗肺,百年難見的笑面伴侶。”他揚起令人失了防心的溫和笑容。
得之,他幸。
“人家才不要當壞女孩,好女孩才有棒棒糖吃。”她的眼神中閃著異樣光彩。
即使做了壞事也有人背黑鍋,永遠沒有人會懷疑“單純”的她。
“我了解了,原來你愛吃棒棒糖。”他故作了解地抹抹她的甜蜜紅唇。
“你的傷勢好多了吧?”瞧他健步如飛,那點傷大概困擾不了他。
“想趕我出院,順便離你遠遠地,別再老婆老婆的黏黏呼呼?”住院是種享受,他捨不得離開溫柔窩。
即使明知她的溫柔有一大半是作假,但是真實的她更叫人激賞,他樂得配合浸淫在幸福的泉水中,滅了頂也甘願。
是不是愛,他還在摸索,喜歡她是無庸置疑,她像罂粟花的汁液一般使人上瘾,沉迷在淡然的一颦一笑。
心事被揭穿的懊惱明白顯示。“人家……還要工作嘛!你讓我很為難。”
“老公愛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事,我養得起你。”白虎笑得近乎傻氣,眼神卻是銳利的。
她的懊惱是故意裝給他看,低咒他去死才是本意。
“愛?!”向水心一臉迷茫的眨眨眼。“傷勢痊愈就該出院,醫院細菌多,住久無益。”
“最好出院被狗咬,走路跌人坑洞,大車往身上壓,飛機掉在頭頂上。”他說出她的惡念。
幾乎無感的訝異一閃而過,他猜得太准了。“你說誰?太悲慘了吧!”
抓到你了吧!小心肝。“除了你的願望,沒人希望我死無全屍。”
她輕笑的掩住口。“你把人家想得好壞,狗咬的傷口一定很痛。”
“老婆,你還沒告訴我和高傲女結識的過程。”他敢打包票,絕對精彩。
“她是苒苒,姓施,不要老是叫她高傲女,很不禮貌。”苒苒的名字很好聽,水心就弱了些。
“我敢用生命打賭,你給她的封號不比我文雅幾分。”眼一斜,白虎挪挪滑落的鏡架。
高智商低能兒。“你的眼鏡有度數嗎?”
“別轉移話題,我等著聽你的青春趣事。”他眼帶笑,嘴角卻嚴肅。
“快忘光了,年代太久遠……”向水心腰一緊,迎面是張放大的男性笑臉。
赫!嚇人呀!
“你盡管跟我打哈哈,我很喜歡挖人家的根,順便刨刨祖墳。”他的語氣中沒有半絲玩笑味。
“沒什麼,我人緣好,她人緣差,我是她唯一能談上兩句話的同學,畢業以後自然走得近。”公式化的友誼,無味無色。
有說等於沒說,她的眼中找不到—絲回憶,淡如白開水。
一個打從五歲起就學會隱藏心機的女孩豈會自曝其短,他是白費心思了,向水心的雙重個性掛在一張張面具之後,難以剝離。
“你由著她替你發言,主宰你的未來?”他不假手他人,揭開她笑臉菩薩下的真實絕對是豐收。
向水心苦惱地頻鎖雙眉。“不至於吧!你比她強勢,由得我決定嗎?”
一生中遇到一位是游戲,不小心碰上兩位是對決,不死不罷休。
“說得可憐兮兮,這一招對我不管用,我知道你才是得利者。”她是聰明人,不做損己利人之事。
“交朋友能獲得什麼利益,你是指我走後門、套關系?”她本來要當學校醫護室的兼職護士。
可是她安貧呀!窮一點無所謂,老爸的牛肉面攤足以養活她,薪水多寡她不放在眼裡,人生但求快樂而已,她不貪心。
“施苒苒是你的朋友嗎?”他的笑語中含著針,叫她啞口。
她橫睇了一眼,怪他一針見血。“她是我同學。”
“卻不是朋友對口吧!”無法昧著良心是她僅存的美德,算是非常希罕。
“朋友的定義有很種,你也不是我的朋友呀!”是宿世仇人。
白虎大笑地吻吻她。“我是你老公嘛!親愛的心兒寶貝。”
”大家都叫我水丫頭或水兒,沒人叫我心兒。”向水心彎下腰要拾起毛巾,順勢滑出他的懷抱。
危險,是他給她的感覺。
一眼看穿她脫逃的小伎倆,白虎伸手抓住她手臂……“怎麼了?”
他沒有忽略她臉上突然的小波動,是痛。
“你手勁太強按到麻穴……哎呀!別卷袖子,容易髒……”她無奈地看他收起笑臉。
“我要殺了她。”冷到地獄盡頭的寒音抽痛凡人的心,他在憤怒。
“幾滴小水珠罷了,用不著大驚小怪。”還好嘛!水泡都抓破了。
“老婆,你太隨和了,為夫的度量狹小些。”厲眸一視,白虎笑得令人手腳發軟。
但不包括她。
“別玩得太過火,我打算待到領退休金。”溫馴的單純出現不合理的脅意。
“寶貝,我必須遺憾的告訴你,我非常的大男人主義,指望退休金不如先存妻俸,我的老婆只能待在家裡取悅我。”
ZZ ZZ ZZ
夜幕低垂,路燈熒熒。
向老頭牛肉面店的二樓有道人影,體態輕如梁燕地攀爬排水管,順著風勢一躍而下,足尖沾地不出半點聲響,安靜得像天上的明月。
凹凸有致的身影警覺地向四周眺望,不尋常的波動提醒著一步步踩得不安心。
有人在跟蹤。
一絲冷笑掛在嘴角,快步地疾奔巷口,一輛發動的重型機車正等著它的主人,“狂焰”是它的名,主人是“烈火”,烈火狂焰象。征不受拘束的張狂。
憑著對地緣的熟知,一人一車在巷道中穿梭,跟花撩亂的錯綜路線成功地擺脫追蹤者,放松的線條是一張絕艷的面容。
車子停在一間書店前,隨後有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騎入暗巷,暫時見不到“狂焰”。
書店的偏僻處有道兩公尺高的大鏡子,美麗的影子一閃即消失蹤影,瞬間出現在隔壁“烈火狂焰”夜總會的地下室。
“橘,你查得怎麼樣,別告訴我網路故障、電腦當機之類的蠢話。”
一頭橘發的虎牙小妞回頭一望。“好久不見,烈火玫瑰。”
這是一句諷刺,絕非問候。
“真難得見你重出扛湖,好懷念你一身的火艷。”金發男子給她一個熱情擁抱,換來腹部一記重擊。
“離我遠一點,變態金,少拐些純情少男少女上床。”男女通吃的惡癖始終不改。
“我心靈寂寞嘛!誰叫我愛上無情的虹。”揉著痛處,他一副歌頌愛情的癡狂樣。
“馬桶裡的屎還熱著,麻煩去舔干淨。”冷冰冰的綠眸美女朝他一瞪。
“好冷漠的綠,你凍結我澎湃滾燙的熱情,我需要溫暖。”他裝瘋賣傻的准備懷抱紫衣男子。
他一閃。“別把梅毒傳給我。”
“好毒的舌,我中箭了。”他抬起腳一抖,像是小狗撒尿。
”閉嘴,別再讓我看見你的牙。”頭一側,她仰起下颚一努。
“橘,我不想絞斷你引以為傲的黃土頭發。”
“是橘黃色。”不識貨的家伙。
“管他什麼狗屎色,我三天前就給你的資料,你扔到碎紙機了嗎?”她的口氣有十噸黃色火藥原料。
隨時可以制成炸彈,將人轟成碎片。
“火氣大就別加硝酸油,你哪只眼看見總部有碎紙機,麻煩指給我看。”大半年不見,一見面就放火,真是的。
這是小型的聯合國,名為“虹”的組織,專司謀殺、保護、竊取和偵查。
“虹”的首領自然是外號虹的烈火女子,她負責統合、調派任務,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虛晃一下就不見人影,從來坐鎮總部。
“烈火狂焰”夜總會只是一種掩護,虹底下有七名手下,分別是金、橙、黃、銀、綠、紫、藍,七人組成虹的七色。
“虹”組織成立至今已有七年,非常吉利的數字,裡頭有殺手、保镖、網路駭客和調查員……個個學有專精地嫌著黑心錢。
他們沒有所謂的道德感,有錢賺的工作就接,沒錢免談,一切以金錢掛帥,不在乎世人鄙視的眼光,他們只忠於自己。
自私嗎?沒人會否認,他們本來就是社會亂象衍生的“人渣”、“雜碎”,不做壞事會渾身發癢,多捐一毛錢給乞丐馬上手涼腳寒,像中風的前兆般抖個不停。
總而言之一句話,做不得好事。
不與任何黑幫掛鉤,白道也休想來分一杯羹,他們自得其樂地形成一個小圈,不許外人進入也無人捨得分道揚镖,親如手足又各自扯後腿,長年駐足在總部閒逛,鮮少在外溜達。
朋友不多是其共通特性,主要是賺麻煩,交際時間會浪費賺問他們錢都花到哪去,三緘其口無可奉告。
“別想要我再接落後的任務,我身上蚊叮蟲咬的腫塊還沒消。”她最小人了,專撿輕松的工作。
“用不著緊張,我在等橙的回答。”敢說她吵,舞女的缺正好由她頂替。
橘發女郎吐吐舌頭地按下鍵,放大的熒幕牆一一列出她要的訊息。
“該死,他居然是龍門的人。”起先她以為是…
“烈火玫瑰,你真倒霉!”雜草的黃一臉興味的說道。
“中東的案子解決了嗎?我拿你去祭龍如何。”幸災樂禍的人都該處極刑。
“免了,我剛接了美西方面的工作,短期間別太想念我,我怕耳朵癢。”他雙手一舉做投降樣。
“去,少來礙眼,不修邊幅的死人裝扮你還想荼毒我們多久。”活像墳場的死屍。
不懂得欣賞。“藍,借香水一用。”
“請便。”
宜男宜女的藍最擅長勾引,舉凡夫妻失和要抓奸,一方出錢就扮演另一方的奸夫淫婦,在緊要關頭破門而人好取得上風,離婚時不用拖個一年半載,“證據”叫人百口莫辯。
還有男女情侶要分手,第三者的角色也不可或缺。
商界名人缺個亮眼的伴,情夫情婦為引對方吃醋好正名,橫刀奪愛、誘拐小女生,和小男生大談忘年之愛只要價錢談得攏,再缺德的事也下得了手。
但是藍的真正專長是拆、組炸彈和易容。
”虹老大,咱們要和龍門正面交鋒嗎?”勝算不大。憂心的橙移動著滑鼠。
“你有幾條命?”她冷笑著。
她伸出一根指頭。“我能活到吹熄二十歲的生日臘燭吧!”
十九歲的天才少女,橙。
“放心,他的目標是我,你想吞八十枝臘燭都沒問題,如果你的虎牙還在。”白虎堂堂主白少虎。
真要命,生平不做善事,一次的失誤竟然引虎上門,就說妯是天狼星下凡,只准燒、殺、擄、掠壞事做絕,唯忌鋪路造橋,施米布糧。
那夜肯定是鬼擋牆,一時牛油蒙了心眼,硬是把落難老虎看成無助小貓,多此一舉地問他有沒有事,早該讓他在垃圾堆裡腐爛,虎皮還能賣錢。
單純的角色扮演得太人戲,忘了善良是天譴,怯生生地伸出友善的手。
天曉得要讓臉部充血得憋多久的氣,嘴皮子在動還要若無其事地停止呼吸,任由他上下其手、又親又吻不得反抗,好女孩的形象真是苦了她。
白天的她溫婉可人、熱心助人,是街坊鄰居口中的乖乖女。
到了夜晚搖身一變,她成了“虹”組織的烈火玫瑰,性烈如火,多刺囂狂,以毀滅別人的幸福為宗旨,將快樂建築在暗夜哭聲上。
她是張牙舞爪的惡魔,陰險狡詐是她的天命,冷血、殘酷是與生俱來的邪惡因子,她無法控制使壞的念頭。
每個人都以為她受施苒苒掌控,沒有人身自由和自己的聲音,其實正好相反,是她在利用她。
她曉得被孤立的人必然渴望朋友,於是主動接近自視過高的嬌嬌女,以低姿態取得其信任,成為一株小小的菟絲花。
用意很簡單,施苒苒是個強權的棋子,對所有物有強烈的占有欲,不容許任何人觊觎,以蠻橫性子阻隔她所不需要的麻煩,因此,有了一道透明膜。
虹很清楚朋友是絆腳石,同學的親近是干預,既然不想要就找個盾牌來擋。
一直以來,她把嬌弱的向水心偽裝得有模有樣,全拜施苒苒的自我犧牲,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各方流言版的主要镖靶,順利地掩護她的巧扮真性。
若非太相信自己的完美演出而失了謹慎,疏忽一雙炯炯虎眼在旁窺視,也不會叫他抓住了小尾巴,岌岌可危的黑翼幾乎要藏不了。
龍門向來以忠義為人之本,與“虹”組織算是背道而馳,但不相容的宗旨卻因“人”有了交集,她實在是不知所措,怨起老天爺的惡作劇。
“藍,去勾引他。”
慵懶的一瞟,藍取下隱形眼鏡。“不干。”
“我付錢。”
“不收。”
“命令。”
“耳聾了。”
“拜托!”
“我比較喜歡活著。”
“你……”可惡,真難說服。“你們誰要接下這個任務,將他弄離台灣?”
七個人有志一同的把臉轉開,故作忙碌地東摸摸西碰碰,當她的話在空氣中蒸發了,和屁一樣不值錢,人人掩鼻而避。
傻瓜才會與龍門硬碰硬,人人都只有一條命,何必為個沒人性的頭兒把命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何況他們骨子裡沒有義氣這玩意。
“虹”是自私自利的組織,並非有情有義的和平大隊,自個兒門前的雪掃干淨,別把煤炭丟過牆弄髒了鄰居。
“很好的七色染虹,你們的大恩大德我記下了,來日我不忘回報。”咬著牙,烈焰狂火焚燒。
一行人狀若無事地回歸原來的樣子,或躺或臥或拔鼻毛,不當一回事地繼續過著靡爛的墮落生活。
夜總會的歌舞升平,酒客舞女的笑鬧聲清晰傳來,雲鬓霓裳舞弄著夜的神秘,天上眾神視而不見。
她想,虹該現身了。
waterling 2009-6-2 03:23
第五章
美麗的火焰。
一道炫目的流虹劃過,點燃浮華的紙醉金迷,徹底燃燒夜的黑衣鉼鉿鉺銦,誘誧誣誤化作燦爛的火光灼燙每一個人的眼,跟著陷入瘋狂的節奏臼翩起舞。
紅鉿鉺銦銗,寢寥察寨是她唯一的顏色。
秣纖合度的緊身衣襯托出玲珑身段,肩和手的搖擺充滿靈氣粹精粼粿,鄭鄦鄫鄩仿佛火的女神駕御成千火蛇舌噬大地,生靈皆滅入火的魔力中。
修長的腿包裹在緊身長褲下瑢甃甂甀,睽睮睾瞅三寸及膝的高跟靴踩著拉丁美洲的熱情舞曲,時而旋轉,時而輕頓,毫不費力地吸引每一道視線。
野性的妖媚,放肆的肢體舞動,勾魂的眼波微微蕩漾,當下收服了無數缥缈靈魂,臣服在她邪魅的詭笑中。
虹, “烈火狂焰”的主力招牌,一個夢幻般的火漾女子,不可一世的煙行媚視,輕攏慢捻的挑動人類的劣根性,驚桀不馴地以斜眼睨人,唇畔的陰笑像七月的雪花,令人不由自主地揪著心,不知死亡將近地投身火海。
她,人稱烈火玫瑰,乖張跋扈不通情理,傲慢薄情地嘲弄世人.身上的刺是來自地獄的荊棘,紅色花瓣片片充滿血的腥膻。
雙面玫瑰,純潔火焰,她在燃燒。
幽暗的角落裡,一幕幕煽情的畫面折射在薄薄鏡片上,走馬燈般晃動,一杯血腥瑪麗原封未動,大膽放浪的舞女正賣力跳逗。
他,一個噙著笑的溫和男子,眼中只有她。
一團出人意表的火焰。
“來嘛!先生,莉莉陪你喝一杯銷魂酒,不要不賞臉,人家身體好熱……”
盡管身側來去不少主動攀附的濃妝女子,不為所動的男子仍是目不轉睛,和在場所有的男客一般癡迷,對磨磨蹭蹭的豐腴女體不感興趣,臉上的笑臉越扯越大。
蓦地,他突然起身,嚇了勾著他肩膀嘻笑的女子一大跳,他筆直地走向舞池中央。
平凡的外表卻帶給人一股莫大的壓力,火球四周的客人不約而同的一寒,不自覺地退開一條路,眼妒地看著他與火相容。
“老婆,你很不乖哦!”
舞得正起勁的向水心聽不進任何聲音,她是自由的水中火,隨心所欲地飄流在天空,雲層裡的閃光是喝醉的霓虹,所有的煩惱都一掃而空。
去他的七色染虹,去他的龍門,去他的白虎,在無我的空間,她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細砂,什麼情情愛愛都與 她無關。微笑著,世界跟著她一起旋轉。
一道彩虹,兩道彩虹,三道彩虹,四道彩虹……無數的彩虹陪她共舞,無法形容的快樂在胸口爆開。
她是無憂的,父親捧在手掌心的純淨明珠,她知道自己是被愛包圍著,所以她快樂的歡笑著,把別人的自尊狠 狠撕裂。
化為風,化為雨,化為晶瑩的露珠,肉體不過是沉重的行囊,背負著人間的塵埃,不如棄之,她要飛向無涯天際。
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拉下展翅高飛的她,一時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一視。
“回魂了沒?老婆,你真是讓為夫的我大為驚艷。”看她往哪飛去。
為夫的?!“先生,你認錯人。”
飄遠的神智在刹那間聚合, 向水心的表情在瞬間冷卻,以鄙夷的神色眄視放在她臂上的鐵腕,絲毫不見熟識的模樣。
“鮮紅的唇膏,赤紫的眼影,左頰描繪上一朵小小的火焰,你想我會錯認自己的老婆嗎?”他有的是時間和她耗。
狩獵的第一步是耐心。
“也許你連自己是誰都不認識,要我叫人請你出去嗎?”妖野的美麗雙瞳散發冷意。
他們倆已然是眾人注目的焦點,四周的聲音漸歇,屏著呼吸凝視一男一女各自的霸氣,無形的光環將兩人收攏其中。
火之女神,溫情男子,看似兩個世界卻意外重叠,火焰在熄滅中,一股暗潮緩緩流動。
“寶貝,你今天的裝扮很迷人,我喜歡你眼影的顏色,還有眼角那顆小紅鑽。”他的笑容隱含縱容。
下回經過藍家堂哥開的珠寶店,他會訂下所有紅寶石,那是她的顏色。
嘴角一撇,她企圖格開他的掌握。“放肆,你以為喝了兩杯酒就有理由造反。”
“老婆,你認為你打得過我嗎?”瞧她眼中微微一閃的懊惱,他的心頭就很樂。
“再說一次,我不是你老婆。”可恨,他根本是陰魂不散。
“理論上是沒錯,但我心裡已當你是老婆。”這朵火艷得不 錯,他該如法炮制畫一朵在右頰。
婦唱夫隨,人間美事。
“放開我。”向水心低吼著,不願引起騷動。
“你怎麼能狠心地要我放手,我是你失去的肋骨。”笑意染深了他的眼。
掙扎的向水心冷視著他。“你到底要賴我到幾時?天底下有一半的女人等你去娶。”
“可惜她們都不是雙面魔女,很難人我挑剔的胃。”她就是學不乖。
想擺脫他談何容易,台北市的街道再復雜也敵不過通訊衛星,他不費吹灰之力的守株待兔,便能輕易地將獵物叼住。
她很聰明,懂得用迂回戰術甩掉尾隨其後的他,絲毫不察自己的一舉一動全在衛星的監視裡,花錢買高科技產品是值得的,這會兒不就派上用場。
不像某人老是大材小用,十幾億美金的衛星系統拿來窺視:人家的房中事,惡劣之舉人神共憤。
提到某人,他得有憂患意識,說不定哪天突然冒出頭搞破壞,嚇走他到手的老婆,那精心的布置豈不付諸流水?
不成不成,要好好計量,不能每次都栽在她手中,男人的面子全丟光了。
干脆把醫院當家住到娶老婆,料她再怎麼神通廣大會朝醫院方面想,因為她非常了解他的能力,世上傷得了他的人寥寥數,而且書在龍門。
“姓白的,你不要太過分。”管他白虎、黑虎、孟加拉虎,他實在欺人太甚。
白天黏不夠,連她的夜晚都不放過,簡直是惡霸遮天,日月無輝,神明全放假去了。
“終於想起我的名字,老婆,我當你得了失憶症。”乍然一喜的白虎往她殷紅唇瓣一吻。
“呸呸呸!別把口水往我嘴巴送,你是故意的。”可惡,她要殺了他。
一張笑臉嘻嘻哈哈地往前淒,“口沫相濡呀!我怕你又忘了親愛老公我。”
又不是頭一回吃他的口水,只不過這次的分量多了些,誰叫她不安於室背著老公偷歡,小小的懲罰不能少,不然她會養成爬牆的壞習慣。
綠帽好戴,頑妻難馴,他得把牆築人雲霄,免得老婆老是不睡覺,折了枝紅杏站在牆下研究磚石的紋路。
“你夠了沒,我真後悔救了你。”她咕哝地拖著他緊抓不放的手,走向陰暗無人的角落。
“我還沒以身相許呢!你想要了是不是?”他眼帶色欲的瞄瞄暗無一人的空間。
是簡陋些,沒張好床肯定不舒服,但大小剛好容納兩人偷情。
她在黑暗中瞪了他一眼。“拿把刀往你脖子抹,記得磨利—點。”
“祖訓有雲,‘得人點滴,泉湧以報’,我怎麼捨得讓你當寡女。”他是傳統男人,祖訓不敢違。
“沒關系,留下你的遺產,我會用你的錢買十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來伺候我的需要。”她絕不客氣用他的死人錢揮霍。
瞠大森沉的黑瞳,他嘴角的笑容隱去。“心兒寶貝,你讓我見識到最毒女人心。”
“別叫我心兒,在‘烈火狂焰’我是火的象征,你可以稱呼鐮‘虹’或是‘烈火玫瑰’。”她壓低聲量拋去向水心的外衣。
水與火不相容。
“告訴我,另一個你在做什麼?”他很想弄明白她出現前在哪裡,和誰在一起。
衛星訊號是鎖定這幢建築物,在他循線而至前有將近三十分钟的空檔,她的藏身處顯然在夜總會的某處。
“我就是我,現在的我被你控制。”她兩眼明亮,眼影的銀粉在暗黑中發光。
搖搖頭發出輕笑聲的白虎輕嚙她的耳垂。“不老實的女孩:你以為我查不出來嗎?”
“龍門的白虎堂主誰敢小觑,小女子渺小如滄海一栗,需要你勞師動眾嗎?”向水心的嘲諷是不讓他深入調查。
雖無利害關系,“虹”組織多少要忌憚龍門的實力,要是哪天狹路相逢起了摩擦,她的人手縱然優秀也足以一擋百、擋千但仍難抵抗龍門的精銳盡出。
不想讓“虹”曝光,它的存在屬於機密,她有義務保護“虹”的成員,畢竟她是他們的頭兒,即使個個無情無義不肯出手相助。
白虎眼一眯。“老婆,你的見識真叫我驚訝,我越來越不了解你。”
四大堂主及四大護法是龍門的高階人員,除了入門十年以上的弟子和各地分堂主外,外人鮮少見過他們的真面目。
尤其是他很少回台灣,大部分時間均待在美國,此地的黑道分子都不見得認識他,何況是她。
種種疑點著實叫人納悶,她到底是誰?
“你在瞪我。”笑面虎笑不出來了吧!
白虎倏地揚起無害的笑臉。“你冤枉我了,老婆,我是深情款款的看你。”
“是嗎?”向水心揚手取下他的眼鏡。“你有一雙非常狡猾的眼睛。”
太大意了。“而你有對騙死人不償命的迷魂眸,充滿虛偽。”
俗稱“謊言之眼”。
“你來找我吵架的嗎?”她聲一冷,手往他胸前一推。
“不,我來找回真正的你。”她練過武功。白虎微麻的胸這麼告訴他。
並非一般的拳腳功夫,手綿力巧地帶著源源熱力,她學過門女子專修的軟性武學,這點他可以肯定,而且學得不差。
白虎直對著她笑,掌握的力道陡地加重,幾乎要折斷她的手。
“收回你的話。”
“欺負女人是你的拿手絕活嗎?一粒老鼠屎壞了龍門的俠義心。”她是笑臉菩薩,要笑大家一起笑。
代名烈火玫瑰的向水心心高氣傲,倔強地不肯屈服,雇賭他的底限在哪裡,能容忍到何種程度,是否值得她心。
所謂打不過就加入他,這些時日的相處讓她體會到一件悲陰事,他的固執不下於她,而且對她的執著是誓在必得,她絕沒逃脫的機會。
龍門的體系密如蟻穴,不管她怎麼逃都無法沖破層層網羅,立刻的後悔是無濟於事。
要嘛!就逼他徹底放手,否則就捕捉他……的心。
情字會讓很多人放棄固有的原則,要她交心得先拿真心來押,她不做賠本生意,若不確定他的心是全面傾向她,她是不會輕易動心的。
“寶貝,你讓我很生氣。”心軟是要不得的情緒,他沒法對她動粗。
先愛的人總是較吃虧。
她霹出真誠的甜笑。 “誰叫你是白虎呢!氣死是你涵養。”
好美的笑容,甜入他心坎裡。“小磨人精,我要吻你。”
“你哪一次問過我,強取豪奪像個土匪,惡劣的造成既定事實。”以為她看不出他的詭計。
“迷人又美麗的嬌艷玫瑰,請容許我親吻你。”行了個宮廷式禮儀,他故作紳士的開口詢問。
她伸出手背。“我允許你親吻我嬌嫩的手背。”
“你等著吧!小妖精。”白虎拉過她的手,一記深切的吻覆上她的唇。
兩人忘情的擁吻,在地下總部的七人對著電視牆直搖頭,個個表情凝重。
“她有沒有搞錯,白虎是敵是友還不確定耶!干嘛急著投懷送抱。”
“橙,你還小不懂,男人是很好擺弄的感官動物。”金發男子感慨的一喟。
藍在一旁加了一句。“美人計。”
“喔——”她了解了。
淡漠的綠瞟瞟一言不發的紫。“你是保镖,頭兒的命歸你管。”
他站了起來冷冷一瞄。“干我屁事。”
人家在談情說愛,他們在背後討論“情人看刀”,要是情路走得不順,他們就是罪魁禍首。
不能饒恕。
ZZ ZZ ZZ
“我們在談戀愛了嗎?”
一句狀似玩笑實際認真的話脫口而出,兩人同時怔了一下,不管是開口的人或聆聽的人,都有著相同程度的震撼。
一個懊悔不經腦的輕率打破了“神話”,嗳昧不明的情愛最為神秘,退可守進可攻,又不用負責任,哪天變了心各走各的路彼此不會留下負擔。
而另一個則以怪責的眼光凝視,認為她不該質疑他的真誠,
信任是連累情感的重要條件,聰明如她不該試探,她只能進不能退。
“是的,我們在談戀愛。”
一身紅衣的向水心抬頭一視。“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情況很奇怪嗎?”
她不談交往,以“情況”代替,逃避的成分十分明顯,仍想保絕對的自主權。
“我追求你,你接受我,很正常的程序,我看不出怪在哪裡。”輕忽,他的口氣淡得危險。
“你幾時追求過我?根本是變相的勒索。”情感。她不以然的莞爾一笑的白虎彈去她肩上的灰塵。“要我送花、送巧克力,日在大門口站崗,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好迂腐的畫面,太老舊的手法會讓人發瘋,她不敢想像自己-肥皂劇主角的蠢樣。
她是乖乖女向水心,平凡無奇的小護士,若是一天到晚接-荊人妒羨的目光,三不五時撿幾句冷嘲熱諷,好好的太平日子不過,恐不悠哉,叫她如何冷眼笑看人世荒唐,她第一個成了笑而他……
“我記得你還是住院病人,身體好得足以追女人了嗎?”他看來比她健康。
“為了我親愛的老婆,手殘腳殘也不能輕心,你太壞了。”他傷好得差不多,習武的人復元較快。
不出院的理由不外是躲避某人的監控,另一方面是追妻,他傷勢不到住院的程度,在他看來不過是個小傷口,自己就能處在扛湖上打滾了許多年,大大小小的傷受過無數次,久傷成醫,抓把藥草一敷就沒事,不需要大費周章。 因為她在.所以他勉強忍受醫院的藥水味,不時偷兩個吻解說實在話,一天三次的藥丸還真難忍受,他吞得快反了,要不是她心腸壞硬逼他吃下,否則早就丟在垃圾桶
“我哪裡壞,好歹人家給了我,笑臉菩薩’的美稱。”壞得有格。
“這裡壞。”他指指她的心。“你相信有不吃肉的老虎嗎?”
“你要改吃素。”一想到他頭頂點六只戒疤,她就很想笑。
“老婆,你在嘲笑我是不是?”眼一橫,他假裝發火。
“少在我面前秀你的假面具,這一點你不如我。”她才是高手。
他不否認,她幾乎騙過所有人。“甘敗下風。”
夜風有點涼,剛出了夜總會,一輛焊著龍形標志的跑車就停在當前,白虎帶著向水心上車,二十來歲的“司機”在征詢過他的意見後駛離。
高級的座墊,豪華的裝備,一流的車體設計,她不是井底蛙,至少還知道“司機”是本地的高科技精英分子,職位是理級的。
她不問他要帶她去何處,隨心所欲的來到幽靜小湖。
很陌生,肯定是私人產業,隸屬於龍門,在台北地區是找不到占地如此廣大,純為休閒的秘密天地,有錢真好用。
“沒錢也不錯呀!無事一身輕。”她真可愛,喃出心底話。當穿了一身紅時就是烈火玫瑰。“別太豁達,等你買不起墓地剮安貧樂道吧。”
她絕不奉陪,她承認自己市儈。
“說得也是,我還要養老婆呢!總不能讓妻小流離失所、餐風飲露。”老本要存一點。
向水心受不了他的自言自語。“送我回去吧!我明天以班。”
“那你還敢出來溜達,不怕明兒一早起不了床。”早班、晚班不都是他的看護,睡遲一點無所謂。
“若不是某人挾持,我現在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這是邀請嗎?”白虎興趣濃厚的閃著狡光,想像橫陳在他下的玉體。
“少做白日夢,心壞不代表身體得償債,各睡各的床。”她沒打算失身。
“掃興。”他失望的歎了一口氣,瞄瞄她包裹在衣料下的曼妙身軀。
噢!
要命,鼠蹊處的反應也未免太直接了,一點兒面子也不給的出狼嚎,真是老大不急老二急,色欲薰心。
察覺他略微移後一步,她不假思索的問道:“怎麼了,褲裆裡蟲咬呀?!”
“是呀,淫蟲,你要不要幫忙除蟲?”他飽含欲望的笑聲較往低沉。
“別想我會臉紅,自排手排兩相宜,我會幫你把風的。”她笑好甜,事不關己嘛!
真是的,他太無恥了。“你別嗯嗯啊啊好不好,是我比較丟幸好有月色掩護,瞧不見她泛紅的膚色,不用屏住呼吸自然紅。
“老婆,你在臉紅。”他吻著細白頸線,溫暖的鼻息噴在她臉上。
“做你的春秋大夢,我不像某人那麼下流,滿腦子色欲。”怎還沒好,她手酸了。
從中學至今,身邊曾出現為數不少的追求者,可是皆在擋箭施苒苒的各方圍堵下無功而返,失魂落魄地遠走他鄉。
其中不乏儀表堂堂,人財兼優的頂級分子,只是尚未近得了就被半路半截,淪為施苒苒的床上客、枕畔男,出雙人對地來搖。
“食色性也。孔老夫子都這麼說了,我豈能……不遵從。”
“你到底好了沒?天快亮了。”害她心好亂,身子也跟著熱起。
他笑得粗啞。“別急,等一直換我滿足你。”
她沒好氣的一瞪。“等我殺了你再說。”
不公平,出力的人是他,為何累得半死的是她,而他還精神飽滿地想再來一次。
白虎將手上盛滿汁液的蜜水含入口中哺向她。“你、我水火相融了。”
傻眼的向水心頓時說不出話來……
waterling 2009-6-2 03:25
第六章
“現在的護士都這麼好命嗎?上班時間還能打盹偷個閒榳槉槆榹,榞構榭榫海棠春睡……”
揶揄的笑聲在特別病房內響起,一身便裝的藍凱威噴噴稱奇榐槁榓榚,踄跿踆踅天底下的新鮮事層出不窮,今日算是開了眼界萒蓑蒜菞,銛銘鉸銓護士睡床,病人在沙發椅上看報。
莫非晚上做賊體力不支塽墉塵壽,榎榍榡榠趁著病人氣色轉好,鸠占鵲巢地趕下病人好獨占床碞碢碳碪,慢慱慵慴也不怕巡房醫師發覺記個大過,小護士飯碗難保。
不過,有龍門的白大堂主護駕,大概沒人敢動床上的女孩,瞧他用警告的眼神要人輕言輕語,投向佳人的視線是柔情似水。
咦!柔情似水?
會不會看錯了,在醫院住不到半個月就發病——春病。
這家伙手腳挺快的,掂掂吃三碗公,老用笑面虎的溫爾外表欺騙善良百姓,可憐的小紅帽難逃虎爪,眼看就要屍骨無存。
“不送了。”
人情薄如紙呀!“你把人家吃了?瞧她累成什麼樣,好歹你也不表示一下,什麼意思!”
“台灣的罪犯抓光啦?你打算退休去數電線桿了?”
“我來看看你駕鶴西歸沒,順便接收孤苦無依的未亡人。”他看向睡得正香甜的人兒。
他今天是有事前來,所謂正邪不兩立,一是黑幫分子、一是警務人員,為避人口舌,他特意換下制服改穿便服。
不意目睹一場羅曼史,白虎的外表給人一種好相處的假象,看似溫文有禮,其實骨子裡全是陰髓,對人保持一定的距離,要他卸下防心比登天還難,隨時在微笑的時候捅人一刀。
由龍門出身的人都有個共通點,不相信外人。白虎亦不例外。
“姓藍的,太久沒人請你喝杯兄弟茶了,規矩全忘個精光?”白虎移移腳的位置,冷冷笑意未達眼。
“你在威脅警務人員嗎?”掀開襯衫下擺,一把點三八的制式手槍插在腰際。
白虎身一閃,食指勾了一把槍。“別當自己是警察就少了戒心,要你的命輕而易舉。”
“少玩我的槍,你對她是玩真的?”藍凱威沒好氣地取回自己的槍放回腰際。
“百分之百。”眼神一柔,他的笑容中透著難得的深情。
“真有你的,老小於,三十好幾才動情。”像他二十七歲就把青梅竹馬的老婆給娶進門。
“好湯要慢慢熬,太早撈起肉骨不夠味。”好酒沉到底。
藍凱威一臉讪笑的輕哼。“聽說某人在設汁自己的一千手下,你該不會隨便找個人來充數吧!”
“在我進出她的掌心之後?你在開玩笑吧!”白虎拍了他一掌,似輕實重。
“天哪!我相信你的真心日月可表。”出手可真狠,肯定內傷。
雖然道不同也用不著下重手,文明人用言語溝通,只有野蠻人才動手動腳。二燃騷囂蹋人家的買賣,一場火並是免不了。
做事前不顧後,很容易遭到襲擊,他身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猶不知底下的彈弓正全力瞄准,死裡逃生是幸運。
“你是說有人買了我這條虎命?”白虎勾起一笑,鏡片下的眼進射凌厲殺機。
藍凱威苦笑地拍拍他肩膀。“消息是由龍門分堂的兄弟攔截到的,昨晚才火速傳到我的留言信箱。”
應該錯不了。
“呵呵呵!倒是有趣,誰的本事大過龍門,能知道我的落腳處。”有人背叛他。
從沒想到自己的命也值幾毛錢,竟然有人不辭千裡買凶追殺他,著實好笑。
神情一峻的白虎掛上血腥笑意,他不想把背叛者指向自個兒堂口兄弟,但是事實明擺在眼前,讓他無法視若無睹。
這一次避居台灣只有幾位親近的兄弟知情,身為白虎堂堂主仍須以龍門事務為主,留下訊息是方便有突發事件好聯絡,而非當镖靶供人練習槍法。
四大堂主的感情向來很好,他們不會以累死自己的方式派人狙擊,畢竟少了一只白虎,肩上的重擔無疑是加重數倍,他們都太理智了,搬石砸腳的事不可能發生。
那個龍家女人更是懶得送他一顆子彈,她寧可出張嘴玩死人,整得人叫苦連天,而奪人生命是最不人流的玩法,向來自傲的她不屑一用,
整合下來,問題出在白虎堂,他一手帶出來的子弟兵,實在痛心。
“這點他們查不出來,只是要我轉達你自個兒小心,那人近日內還會有所行動。”應是不方便再查下去吧!事關龍門聲譽。
“我想我知道誰是那只吃撐的老鼠。”不過寥寥幾人,不難看出野心分於是誰。
“你要親自料理他還是撮出龍門門規?最好別在我的管轄范圍。”藍凱威把丑話說在先。
管與不管都是件頭大的事,兩面難做人。
“放心,還不到時候.我等他玩大一些。”養壯膽再來厮殺。
目前他手中沒有證據,任意栽贓會犯了門規。那只老鼠太不聰明了,真以為能在老虎眼皮下橫行嗎?
玩大一些……他當自己有九條命不成。“至於殺手的身份不太確定,你要聽嗎?”
“反正閒著沒事做,打發時間也好。”說不定能吸收為己用。
“根據此地龍門分堂的調查,此人似乎來自一個名叫‘虹’的組織,底下成員只有七名,可是各個都厲害非凡,他們追蹤到某一程度就斷了下文……”
當他提起‘虹’組織時,眼尖的白虎發現沉睡的向水心已然清醒的豎直耳朵,隨著該組織的曝光面談淡的攏起眉心,擬在煩惱。
她不是最擅長偽裝,八風都吹不倒的冷靜自持.怎麼一談到“虹”組織就按撩不住,忘了繼續當她的無憂女。
顯然她的演技有待琢磨,最好連夢裡也一並加入演技才不致露出破綻,她一定和其組織有關連,也許是其中之一。
“……‘虹’的成員以顏色來區分.已知狙殺你的是個男人,代號金,‘虹’組織裡的一流殺手。”唉!罪犯永遠比警察多。
怎麼越是聰明的人越不走正道呢!智重型犯罪的比例明顯增高,叫人防不勝防。
“聽起來相當具有挑戰性,哪天找個機會去會—會。”白虎美意中的趣味不容忽視。
藍凱威又煩心了。“拜托,你是去尋仇還是報復,千萬不要在我的轄區內行凶。”
“凱威,你更年期到了嗎?”婆婆媽媽地像只膽小的老姆雞。
“你這頭死老虎嘴真毒,我們立場不同,你就不能多體諒人民保母的辛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台灣治安已經夠糟了。
白虎站起身走到病床旁撩撩佳人的發。“老婆,你認為我該不該宰了,虹’組織的金?”
“唔?”睡眼惺忪的向水心眨著迷惘的長睫毛,一副聽不懂的清純樣。
“白虎,你讓子彈傷了大腦呀!別把無辜的人帶進你的復仇世界。”
看著小護士的嬌憨,藍凱威語氣放柔了幾分。
白虎搖搖頭,又一個傻子被騙了,虧他是心思細膩的破案高手。
“你說錯了,夫妻本是一體,她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包袱一丟換人背。
“你最好再去檢查檢查腦波,也許出現了異常現象。”他的說法令人不敢苟同,簡直是兒戲。
“我老婆的聰明程度是十個你也比不上,她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他低下頭捏捏向水心嬰兒般的雙頰。
藍凱威當他中了愛情毒沒藥醫,嗤之以鼻地往外走去,將空間留給這對愛情鳥,不願作個惹人嫌的光頭和尚,燭光五千。
戀愛嘛!誰沒有過暈頭轉向,他能體會。
門一帶,將愛情還給愛情。
外面的風,正笑著。
ZZ ZZ ZZ
“老婆,你睡得舒不舒服?”往向水心身後一坐,白虎溫柔地她按摩肩背。
她連忙要下床,一只手臂有力的按住她身子讓她動彈不得,兩個笑面人在飄演技,鹿死誰手尚是未知數,“恩愛”的畫面著實煞人。
“藍警官剛帶來消息,你沒聽見嗎?好老婆。”好硬的肩,八成很緊。
也難怪了,一面裝睡,一面偷聽,一心兩用的結果是血液不循環,造成氣血凝窒,揉散就沒事了。
好……好疼,他是存心的。“他說什麼,我睡得太沉了。”
“明人眼前說暗話是不聰明的,肩膀酸不酸,要不要再把勁?”指腹一按,白虎感覺向水心的身子縮了一下。
好固執的丫頭,明明痛得汗都冒出額頭了還不改其色,強撐著笑臉,害他捨不得多折磨她一分。
“好呀!我的脊椎不太正,麻煩你推兩下。”看他有什麼把戲,她一一接招。
不信他真的敢傷她,他的底早被她摸得一清二楚,一點點痛不放在眼裡,輕易敗北可不是她的作風,雖然痛得想咬下他的肉。
“老婆,你很愛和我賭氣哦!”白虎作勢推揉,渡了些氣揉化她肩上的硬塊。
“賭氣?”她不解其意的微閉著眼。他可以轉行當按摩師了,她暗忖。
真是拿她沒辦法。他失笑地摟她人懷一啄。“我該不該找射我一槍的人報仇?”
她很可愛地嘟起無邪小嘴。“冤家宜解不宜結,冤冤相報何時了。”
可惜沒一槍斃命,收了訂金卻拿不到尾款,原來他是金頭一失手的神秘客。
“老婆,我差點掛了呐!你都不心疼。”你就是我的冤家。白虎在她細白的肩頭啃了幾口。
“得饒人處且饒人嘛!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笑得很柔的向水心揉揉他的眉心。
誰有空心疼他,素昧平生的兩人根本還沒交集,在當時。
“你知道黑社會的人向來奉行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要不給對方一個教訓,以後如何立足於兄弟面前。”
她天真地偏著頭說道:“你退出黑社會不就成了,何必和人打打殺殺呢?”
“聽起來滿有道理的,可是我不甘心白挨一槍。”他一臉深思的表情,擬在考慮她的提議。
她突然換了個坐姿朝他一笑。“人要懂得放開,有捨才有得嘛。”
“你嗎?”
“惜福的人才有福.大過斤斤計較有什麼好處,何必跟自日過不去。”同樣的伎倆她不會上兩次當。
想省香,門兒都沒有。
未能如願的白虎由上她的櫻桃小口。“我想鏟除‘虹’組織。”
要命的一推使他擅向病床的銅桿,她這劑藥下得太猛了,後腦肯定腫了個大包.真是痛死了.他會三天無法思考,只有臥睡。
瞧她裝得多無辜,一副手足無措的驚慌樣,小嘴抿成一條擔憂的細線,晶瑩的美瞳滿布羞愧的抱歉.好像她的“謀殺”是出於無心。
天哪!
她實在是完美的天才型演員,若不是事先得知她的本性,此時怕是被被她耍得團團轉,吃了暗虧反面咬牙忍痛地安慰她,擔心加重她的心理負擔。
“我不是有意的,我看到一只蟑螂飛過去。”好大的一只,他體型相當.
他陰恻恻地抓牢她雙肩笑得十分恐怖。“所以你拿我的頭代替拖鞋,打算啪地一聲打死它。”
“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小蟲類也有生存的權利.我怎麼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呢。”
她的笑像聖母,聖潔而慈悲。
“對,你只對我殘忍,小妖精。”
他一把壓上她,笑意全消的瞪視她,眼鏡早固先前的一撞掉落了。
少了鏡片的掩飾,藏不住的狂猖桀骛充滿男性魅力,筆直的鼻梁陽剛英挺,劍眉如飛氣勢凌人,薄薄的唇似刀般冷硬無比,活像修羅食人般令人畏懼。
森冷白牙閃爍著野獸氣息,狂邪的盯住獵物,只差一步就要撕裂她的身體。
令人氣短的是,她不但不怕反而捧著他的臉細細鑒賞,看似單純的撫觸卻是有意的挑逗,以躲貓貓的游戲挑起他的欲望又移開,讓人搔不到癢處。
“以前沒發現你很帥。”向水心由衷的發出贊語,心口的悸動染上情慷。
白虎無奈地吻吻她的鼻尖。“老婆,你不要拔光人家的牙又贊句牙好白。”
“我投有拔你的牙呀!而且你真的好帥,我好喜歡你。”她允許自己洩漏些許心意。
“你確定與美人計無關?”眼底揚著笑波,他愛死了她的喜歡。
“你收不收?”向水心微笑地劃著他的喉結,一上一下好生有趣。
“收。”她是他的業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她蓦地張大慌張的眼,伸手揪住他的衣履。“你要讓我當寡婦?!”
“我會記得把遺產留給你。”他笑著把她的話丟還她,低下身吻住叫人又愛又氣的紅潤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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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干什麼?”
一聲飽含怒意的嬌斥分開兩張貼合的唇,像是嚇了一跳的向水心恍如行軍打仗般的裡裡頭發下床,將“病人”扶躺上床並蓋上被,溫度計沒歸零就往嘴裡塞。
啞巴吃黃連的白虎知道她在惡整他,因為他又在人前破壞她乖乖女的聖潔形象,使她凌亂的外表看起來像蕩婦。
抓奸在床大概就是這般模樣,女的驚惶失措不敢抬頭見人,老公剮藏在被窩裡當縮頭烏龜,裝暈裝傻裝無知,啥事都不出聲。
而盛氣凌人的大老婆則率眾上門大吵大鬧,揪起搶人家老公的狐狸精一陣窮追猛打,最好加上一連串不堪入耳的“三字經”。
當然喽!正室一定有很多惡霸親戚在一旁助陣,搖旗呐喊“給她死”,順便練練貓爪功,抓花第三者的花容月貌,看她能不能仗著年輕貌美勾引男人。
但是,以上純屬虛構。
至少火冒三丈的施苒苒並沒有施展貓爪功,只用非常恨的眼光殺死面前的“奸夫淫婦”,一副天下人都對不起她的棄婦嘴臉。
挾在腋下的診療板出現一條裂縫,嘶的聲音不難發覺她有多用力去擠壓。好在不是她老公,師出無名,否則這下必定屍橫遍野,無人生還。
“向水心,你把醫院當成什麼地方,偷情賓館嗎?誰允許你對病患胡來。”
硬要指窟為馬是沒辦法的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慘遭凌虐的受害者是誰。
高高在上的女王豈會搶不贏一只小工蜂這是她所發展出的偏激思想,凡事只想嬴。 “苒苒,你罵得好難聽,這樣不行啦!人家會當你脾氣不好。”好脾氣的向水心再一次博得眾人贊揚的眼光。
“我脾氣本來就不好,用不著你來說教。”她不在乎別人喜不喜歡,她只要敬畏。
向水心美麗的笑臉讓人迷醉。“苒苒,我實在不懂耶!”
“叫我施醫師,還有你在不懂什麼,脫褲子做愛嗎?”她的話再度引起不小的嗤聲。
“你量近變得好奇怪哦!施醫師,好像常常生氣,以前的你很和氣。”她苦惱地一睇。
施苒苒為之一哂的咳了幾聲。“我哪有變,是你的下流無恥惹得我不得不發火。”
原本白虎不打算插手女人間的戰爭,他曉得心兒寶貝有能力轉危機為助力,將對方玩弄於股掌再放生,絲毫不見怒容的一味淺笑。
但是天生愛湊熱鬧的血液滾滾發燙,聽著別人一再羞辱自己的心上人,可不是件愉快的事,他決定添點油、加些薪助燃。
“請問一下,我和我老婆親熱哪裡下流了,難道要醫師開證明書證明我是男人嗎?”他裝得更無辜,一副不解的茫然樣。
眾人笑開了,讓施苒苒下不了台的奪門而出,憤怒沖到最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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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要你開除向水心。”
學究模榫的富態男子放下手中的研究報告,半禿的頭發梳得十分油亮,眼中的精明和女兒十分相似,微吊的丹風眼給人猥瑣的感霓。
施再生是個善於經營醫院的腦科大夫,也是一院之長,五十歲不剩已有個不小的啤酒肚,早婚的他非常溺愛唯一的女兒,盡可能地給予她想要的一切。
眾人眼中的驕縱、任性在他看來,不過是小女孩的嬌氣和小性子,因此無傷大雅地任由她胡鬧,算是補償長期以來對她的疏忽和父愛;他實在忙得沒有時間照顧一個孩子。
“和水丫頭吵架了是不是,瞧你氣得眼眶都紅了。”他當是小性子鬧脾氣地哄著。
“爸,我不是開玩笑的,你馬上讓她卷鋪蓋走路,永不錄用。”這次是鐵了心,她不許任何人搶鋒頭。
“我就是不想看見她,她的存在讓我心煩。”意氣用事的施苒像個任性的孩子。
“當初是你求我讓她進醫院工作,這會兒你又要趕人家走,要給我個理由。”不然他難做人。
“我要三O五號房的病人。”
“嗯?”他不解地望著女兒。
“那個男病人很對我的眼,可是她故意勾引他。”她說得毫不虛,理直氣壯。
施再生了解的叫出電腦裡的病人資料,眉頭一皺的問道:“你喜歡他?”
“是的。”目前是喜歡。“他的背景並不簡單,你確定要他?”他不反對有個政商關系的女婿,方便他日後走上仕途。
“什麼意思,他很普通呀!”一想起剛才他未戴眼鏡的俊逸,舶臉就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即使前一刻沒有愛,然而現在她已芳心暗許,小鹿直撞地要他。
“你曉得藍氏企業和龍集團吧!”見她點頭他便繼續說:“台兩大企業的總裁來電關照,不管他要住多久、做什麼事,一切出或損失他們會雙倍負擔。”
“什麼?!”難道他真是一只金龜?施苒苒的心中有了另一種想法。
抓牢他。
“女兒呀!爸爸支持你放手去愛,水丫頭那方面我會調開她。”他是自私的父親,魚與熊掌都要兼得。
“爸!謝謝你。”
施苒苒撒嬌的在父親臉上親了一下,笑容中的得意毫無慚愧,她想要的男人沒人有資格和她搶,誰都不行。
她是勝利者,她是勝利者,她是勝利者……
哈……
waterling 2009-6-2 03:27
第七章
她是勝利者。
帶著洋洋得意的笑臉,施苒苒化個令人驚艷的妝,換下醫師服穿上性感衣服愬慇慢慱,嘏嘎嗿嘄香肩微露地散發濃郁的女性魅力,叫人看了猛舊水。
本來就不差的五官經過精心描繪後更顯嬌艷蒨菛萣蒠,踀跽跼踄搖曳生姿的浪式裙擺遮不住一絲絲春光,若隱若現地引入遐思。
定力差的人巴不得趴在地上偷觑摽摋撇搿,凘凳劀劃捏住鼻子避免噴鼻血,可想她有多火辣憀慁愬慇,慬愻慪慛鋼管女郎都要自歎不如。
價值百萬的水鑽垂掛在乳溝間,明顯擠出的線條讓上圍更加豐滿,彈跳可出地隨著嬌媚的步伐上下晃動,似乎在勾引著男性的愛撫。
十個男人九個好色,另一個是不舉,她就不相信有人抗拒得了送上門的美女,看他怎麼裝清高、扮君子,假惺惺地說他只要他老婆。
哼!向水心算老幾,幫她提鞋都不夠格,她才不放在眼裡呢!
拉低胸前的領子露出半個胸部,渾圓的兩團白肉細得像面,非迷得他獸欲大發不可,不由自主地忘記白字怎麼寫,只沉醉在她的女人香裡。
和以往一樣,她沒敲門便自行推門而人,擺出最妩媚的姿態掠奪大計,她是最美的女人。
她要他成為她的男人。
“白先生,你今天有沒有空?”她刻意放柔聲調,表現得像個弱女子。
好嗆的香水味。
正埋首檢視自己布下的陷阱,白虎一抬起頭差點放聲大笑,她在搞什麼鬼呀!唱大戲娛樂他嗎?
瞧瞧那一身縮水布料根本裹不住一團肉,她硬是塞呀塞地塞出兩佗沒發酵的面團,晃呀晃地仿佛隨時要用雙手捧著,免得不小心晃掉了。
“呃!你不覺得天氣有點冷嗎?我建議你最好加件衣服以防受寒。”以及荼毒他的視神經。
“不會呀!我倒認為熱了些,想脫些衣服散散熱。”她故作姿態地撩低胸前的布料。
脫些衣服?他看只有一件吧!蓓蕾的痕跡一目了然。“施醫師,你臉上的妝是不是厚了些?”
“哎呀!別太生疏,叫我苒苒就好,又不是外人干嘛這麼客套。”她想學人家笑得妩媚卻顯得生硬不自然。
天哪!他是住院還是坐監。“你是我老婆的同學,照理說是不該太生疏。”
故意提起她的心頭刺、背上芒,笑得腸子快打結的白虎不動聲色地一表斯文,狀似不知她的企圖的托著腮,配合著她演—去。
她應該向心兒寶貝討教討教,或是租兩卷DVD來觀摩,女的角色可不容易揣摩,東施效颦是笑話多過於趣味。
“不許提那個掃興的女人,我們都很清楚她不是你老婆。”
故態復萌地發起脾氣。
三分钟的淑女……喔!做作女。
“現在不是,以後是,我認定她是我的老婆。”白虎的笑容很滿足。
施苒苒不服氣地再拉低一寸胸衣。“你不要太早下決定,相信有人比她更適合你。”
“不用了,沒人比她更溫柔善良,天底下能找得到幾個不脾氣的好女孩呢!你肯定辦不到。”他暗自諷刺了她一頓。
分一杯羹。
“你們誤會了,他們剛好非常恨我。”他微笑地說。
“很不巧的,我擁有他們犯罪和逃漏稅的證據,他們怕萬一掛了會揭發其惡行,所以才千方百計地討好我。”似算什麼地說。
施苒苒不信地往他身側一坐。“那你是做什麼的,怎麼可能威脅到他們?”
“黑社會。”
“嗄?”她沒聽清楚地向前傾,刻意讓他瞧瞧雄偉的酥胸。
“殺人如麻、冷血無情的黑幫分子,我是黑社會的人。”他講得更明白,好叫她當個明白鬼。
有時,人們選擇眼前的假象而不願相信腦子裡的警訊,盲目地跟從錯誤的腳步,明知前方是薄冰深谷,猶自催眠是康莊大道。
太想贏得勝利和財富的誘惑使入迷失了,自視越高越容易自作聰明,往往危險的牌志已豎立路旁,偏偏要去闖一闖,好證明自己是不敗的勇者。
“白先生,你真是愛尋人開心,斯斯文文的你怎會是壞人,人家可是仰慕你好久了。”她故意將手搭在他胸前磨磨搓搓。
心裡冷笑的白虎挑起她下颚。“你千萬要睜大眼睛,別糊裡糊塗地錯把夾竹桃當山藥吃了。”
她心跳得好快,根本沒注意他在說什麼。“現在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你不想要我嗎?”
“要你?!”他故作無知地往她胸前一捏。“你來送牛奶嗎?”
“咯……你好死相,這麼用力掐人家。”揚起嬌媚的假笑,施苒苒整個人靠了上去。
就說沒有一只貓兒不偷腥,他不就手到擒來,乖乖地臣服於她迷人的體香中?一閃而過的輕蔑掛在施苒苒虛偽的唇畔。
“不要,不要……你放開我……你……這個……惡魔……”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白虎嫌惡的放開手推她下床,一副惡心地用床單擦拭摸過她的手,表情冷得像冰,而嘴角仍泛出無辜的笑意。
“真當自已是美艷無雙的尤物嗎?八十歲的野雞都比你正點,想當妓女再去學幾年,順便整整型,別再讓人倒胃口。”
嘲弄的眼光落在她自豪的雙峰上。
“你……你耍我。”她氣憤地抓牢殘破的衣服,終於明白自己遭戲弄了。
“送上門的賤物不玩可惜,我是在成全你的淫浪。”害他還髒了手。
雙肩一抖一抖的施苒苒氣紅了眼。“竟然說我賤,你……你太過分了。”
“沒人可以欺負我的女人,你對心兒寶貝的惡形惡狀,我不過是還了九牛一毛而已,如果在你臉上烙個淫字……”真叫人期待。
她駭然地捂住臉。“你敢!”
如沐春風的笑臉近在眼前。“要不要試試看,我烙畜生的功夫一流。”
“啊!”她嚇得趕緊往後一跳貼著牆壁。“我不會原諒你的無禮,我……”
“倘若一大一小鐵定更好玩……”他的視線投向她顧此失彼的部位。
遮了面就忘了胸,女人的兩大寶貝。
“你……你這個黑社會,我恨你……我一定會討回羞辱……”一見他逼近,她便尖叫地奔出病房。
像有鬼在身後追趕似的,她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盡露於眾人面前,四方的輕視眼光淹沒她的驕傲,凌遲高傲的自尊。
她哭了,像個被拋棄的賤妓。
不知奔跑了多久,她躲進醫院最僻靜的角落抱頭痛哭,所有的優越感在一瞬間被沖毀,她覺得好孤單無助。
沒有朋友,役有人愛,世情的冷漠讓她渴望沮暖,為什麼她會這麼失敗,是誰害她一敗塗地抬不起頭見人?是誰?是誰…
驕傲自負的人不會承認自己的過錯,所有的錯都是別人造成的。
“你想不想報仇?”
蓦地,頭頂揚起一句詭異難辨的男音。
報仇?!“你是誰?”
“不要管我是誰,重點是我能幫你出一口氣。”陰冷的影子拖得長長的。
報復像一把利刃刺進她的心窩,她毫不遲疑地冷驚一答,“好。”
“我來教你怎麼走第一步,首先……”
背著光,施苒苒並未看清那人的長相,憤怒的火焰早已蒙蔽她的良知,只知道所有人都對不起她,她要他們付出代價。
歹毒的計策一一成形,漸漸擴大、擴大……滲入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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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吧!朱小雀,看了一場免費的春宮秀也不怕長針眼。”終於有個像樣的探子來騷擾平靜的生活。
反常的“逃亡”日子過得戰戰兢兢,少了“正常”的干預才納悶,怎麼某個見不得工蟻化成蛹的無聊女子沒來摳摳腳、搔搔背,存心放牛吃草去。
不是不到,而是時候未到,故意吊人胃口的酷刑正在開啟,他敢用三十二年的頭皮打賭,往後的休閒絕對是出人意表。
是他被休閒——物化了。
“來不及送‘钟’,看你狗面春風,要不要補你一槍好上路。”子彈的錢由他的身後奠金扣。
一抹炫麗身影飄然而至,如同火焰鳳凰絕塵艷雅,逸逡地翻窗落地,挖苦的柔膩雀音先一步來問候。
朱雀,美艷絕倫,清冷疏離,一位慣於用槍的絕頂高手,彈無虛發,冷靜無比,是四大堂主之一的朱雀堂主,目前剛好很閒。
閒到不來“上香”都有些過意不去。
“少說廢話,那女人又出了什麼鬼主意要整人,我已做好投胎的准備了。”再世為人前先剝一層皮。
她輕笑出聲。“白虎,你的憂患意識未免嚴重了些,純粹來看你死了沒有不成嗎?”
“別人的話我信十分,你朱雀的關心我敬謝不敏,槍口別對我就該偷笑了。”他有自知之明。
面對同門,他的種種偽裝就沒必要了,打小一同習武至今還有什麼不了解,熟得都快爛了,裝得再完美也是博君一笑,順便多兩句冷嘲下酒佐萊,丟臉的是他。
不過,唯一的好處是他放心把命交給她。
平日的打打鬧鬧純屑消遣,大家口頭上互較長短,結義同盟的情誼是非三朝五載可說明,就算死在彼此手中也甘願,這是相知多年的生死交情,沒人會把玩笑話當真。
“你堂口出了叛徒,我總要來了解一下。”意指需要幫手嗎?
“他愛玩我就陪他玩,看看白虎是否浪得虛名。”眉一挑,他自在的笑著。
朱雀睨了睨他外露結疤的傷口。“槍法不錯,你該減肥了。”
“小雀子,嫌我遲頓就明講,我禁得起酸語辣言的折磨。”精瘦的身子再減下去就見骨了。
“有沒有可能為我所用,我想收個徒弟。”以後就振分身去執行任務。
他取笑地澆她一桶冷水。“想都別想,他的槍法不比你差。”
“所以你才閃不過?”冷厲中的殺氣泛著玫瑰香味,近乎血的腥甜味。
任何敢傷龍門的人都必須受到懲罰,她的字典裡沒有寬恕。
“朱雀,讓我自己處理,別出手。”平靜的語氣中透著請求。
“少虎兄,你的青春期發育得晚,你確定不需要我幫你補一補?”難得呀!他肯求人。
大腦後葉破了個洞,要灌磨碎的心肝漿。
“我怕補過頭。”他先是苦笑,後正色。“別開槍射我的人,我自有分寸。”
“隨你,那個女人說你中了迷魂槍,要我來幫她笑兩聲。”一說完,她當場笑了兩聲。
不多不少,就兩聲——哈!哈! 白虎滿臉不是滋味的一哼。“她人呢?”
“在美國,沅沅出水痘。”沅沅是下一任門主繼承人,現任龍門門主的女兒。
“不要緊吧!”雖然看得出是未來的魔星,但是為害不到他。
輩分有差。
“你是指誰,門主、沅沅還是你?”她的黑色幽默引來怒目一瞪。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沒死。”這只死小鳥,沒死給她笑一笑很不爽是吧?
朱雀撩撩風情的長發,一手擺在她不離身的銀槍上。“咱們的命都不好,何必自相殘殺。”
“說得也是。”他聽出她無意為難。
“給你個忠告,好好保重,龍門的靈丹妙藥多。”沅沅的水痘不會出很久。
“給個暗示?”好預作防備。
“你想她會給人想像空間嗎?你讓她非常‘痛心’。”敢不讓她玩就私逃。
微微一瑟的白虎仿佛聽見一串天使般的笑聲。“自首會減刑嗎?”
“你說呢!”
像一陣風自由來去,人隨話落而消失,雀影凌霄人雲層,他猶自在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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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虹”組織總部。
“哈”…讓我再笑三分钟,實在太爆笑了,哈……”不怕死的金發男子笑得前俯後仰,上氣不接下氣。
不只是他,七色染虹的其他成員也都受了感染,忍不住揚起嘴角,眼和眉間盡是笑波,一副像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連向來寡言的紫和淡情的藍都破例地笑了三秒,無視他們頭兒鐵青的臉正冒著火,個個有命喪當場之虞。
“楊國金,你確定那口牙不要了嗎?”要先拔哪一顆呢?
笑岔了氣的金頓時噤聲。“別叫我的中文名字,很土氣。”
金本身是英國人,擁有雙重國籍,中、英混血的他有個俗氣的名字,也是他一生中最深沉的痛,因為他有個百善孝為先的中國母親,因此沒有反對罔市外婆給他取的名。
到現在為止,他仍痛苦萬分,可是沒法子改名,為了紀念他的已故長者,只是繼續苟延殘喘地登記在中華民國的身份證上。
天曉得他多想撕了它,從此隱名埋姓的過一生,不叫旁人得知英俊潇灑的大帥哥有個聳擱有力的土名字。
“國金,國金,國家基金,你不是很愛錢嗎?多喊幾聲說不定你會渾身堆滿金銀財寶。”用燒的——冥紙。
金臉紅脖子粗的掐住向水心喉嚨。“你再多念一句就掐死你。”
“國金呀!我好久沒去探望桂花姨了,你想我會不會太失禮?”怕他就成不了“虹”組織的首領。
“就會拿我媽來威脅我,卑鄙小人。”掐不下去只有松手,誰叫他有把柄在她手中。
奸詐女。
“你說什麼呀!國、金、貝、比——”她冷冷地一瞪,學他外婆的土洋音。
青筋錯結的金雙眼爆瞠。“虹老大英明,虹老大睿智,我才是.不長腦的小人,我是笨蛋。”
笨在當年識人不清被她的清純模樣勾引,傻傻地進英國皇家學院學射擊,然後自告奮勇地跳入她挖好的陷阱,成為“虹”組 織的一員。
誰知她是披著小紅帽外衣的大野狼,目的一達成就原形畢”露,展開一連串慘無人道的凌虐。
沒錯,他是愛錢,但他是為了存錢買回自由身。
“虹”的成員都是被她騙來的,原本他們是樂觀進取的有為 際,至少我會死得甘願些。”
“是誰在多話,我……”
七個人,不,包括向水心在內的八個人都一副見鬼的模樣,白虎幾時混入總部卻無人發覺,而且還蹲在人來人往的電腦桌下。
“一千萬美金耶!老婆,咱們自己賺。”他站起身走向瞠目結舌的佳人面前。
“你……”
他溫柔似水的一吻。“看得出你很感動,當我的老婆真幸福哦!”
“白虎——”
“白虎在此引領受死,老婆有何吩咐?”他嘻皮笑臉地彎身行個禮。
“你在這裡做什麼?”
一開口,她便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瞧她問的話多傻氣,像個不經事的高中女生,他當然是來拆“虹”組織,難不成來泡茶聊天嗎?
笨!笨!笨!她成了愛麗絲夢游仙境裡,那只忙著看表的白兔先生。
引路。
青年,誤信‘純真”、“可人”的她,無異議的簽下一紙十年的賣身契,違者得付十億美金贖身。
連當時才十二歲的天才少女橙都不放過,遠從日本把人挖過來,開始暗無天日的童工生涯。
而他最倒霉了,雖是所有成員中最年長的,可是礙於兩人的母親是情誼深厚的姐妹淘,因此他也是受害最深的一員,而且無處申訴。
誰叫他們做的工作全見不得光,再多的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人前歡笑人後哭。
慘痛的教訓告訴他一件事,千萬不要相信外表柔順的女人,不管她有多天真善良,因為骨子裡都住著一頭名為惡魔的野獸,隨時會伸出吃人的長舌吸干別人的精血。
“虹,別玩死金,他還有任務沒完成。”一提起他的任務,大家又笑開了。
金苦著一張臉勾搭美女綠。“行行好,不要玩死我,請保護我。”
“滾開,沒原則的雙性戀。”又不是無尾熊,干嘛巴著她。
“對咩!當自己是帥哥呀!”自認英俊無人比的黃甩甩性感的短發。
紫在一旁加了一句。“保育類。”
眾人以看珍禽異獸的眼光“觀賞”金。
“好個眾叛親離,你們真是沒良心。”枉費他對他們的愛護。
他的話引來一陣嗤鼻聲,在“虹”組織裡良心是多余的廢物,
燒。殺、擄、掠需要良心嗎?
“喂!各位哥哥姐姐好悠哉,這件任務由誰去接?”橙指著電腦熒幕上的兩件委任工作之一。
大家互看了一眼,忍俊地一挑眉,就讓烈火玫瑰去頭大吧,人家指定的任務是——綁架她。
多不可思議,“與世無爭”的小護士也有人重金懸賞,而且價格還不低,十萬美金呐!雖然有點小看她,但是以一個“平民”身份來說,算是天價了。
好死不死的把任務交給“虹”組織,真不曉得委托人是太笨還是太聰明,委托自己人綁架自己人,這筆錢誰敢賺。
“虹老大,你屬意何人來綁架你?”銀發女子盡量不把幸災樂禍表現在臉上,以免遭點名。
向水心看了七名抱定看好戲的手下,手一指。“藍,就是你。”
“我?!”
“你會易容。”這就是她的理由。
藍無所謂地射著飛镖。“收到。”
“幾時行動?”他要帶v8去做全程攝影。
“金,別表現得太熱心,你沒瞧見烈火玫瑰在瞪你。”不知死活。
他縮了一下,想乘機開溜。
前腳才剛跨出一步,後領便像鬼作弄似的被擒抓在一只女人手中,忽地勒住脖子往後仰,差點不能呼吸。
“你想去哪裡?”
“嘿!我去洩洪,憋太久容易腎虧。”他有不好的預感,虹的表情十分吊詭。
“給我縮回去,上回的任務你只做了一半,人家來催了。”哼!誰都別想在她眼皮底下打馬虎眼。
他立即哭喪著一張俊臉。“小姐,你要我去刺殺你的親密愛人呀!”
“對方下了兩次訂金,前後共一千萬美金,你不心動嗎?”利之所趨,人心向往。
“那也得有命活著,我可不想遭龍門的百萬雄兵追殺。”頭一次是不知對方身份,尚好失手了,不然……
“嗟!膽小鬼。”不拼拼看是懦夫的行徑。
“有本事你來接呀!由你下手最適合。”死在自己女人手裡是適得其所。
“是呀!我覺得蠻有道理的,最好在床上下手,耳鬓厮磨之時最好!”
waterling 2009-6-2 03:28
第八章
你在這裡做什麼?
這句話由她的甜蜜小口說出來著實好笑誓誡誘誧,褓褙褐裶她不曉得他牽牽掛掛的一顆心就在她身上,無論她走到哪自然跟到哪鉶鉼鉿鉺,愨慒慟慷永遠不分離嗎?
就知道她非常不乖,常常晚上不睡覺跑出來做壞事漳滹漈漘,榷槌榱榑他不看牢點怎麼成?老婆只有一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呸呸呸兢凘凳劀,嫢孷孵寞烏鴉嘴,是不小心被人拐走了墘塶塴塹,獄獐獑獃他就成了眾人同情的棄夫。
為避免老是追丟老婆,他干脆在她身上裝追蹤器,一勞永逸的深入其巢穴,看她還往哪裡鑽。
瞧他收獲多豐富,一、二、三、四、五、六、七,七道虹彩七條影兒一次網,均用著詫異的眼神歡迎他,實在有些難為情。
他怎麼也沒想到親密老婆竟是七人之首,“虹”組織根本不是七人,而是掩人耳目的八人,所以人人都被他們騙了,真是壞到沒道理。
真理永遠是真理,謊言是無法持久的,上天派他來拯救蒼生。
但是,好為難呐!
“虹”組織給人的感覺好親切,像個濃縮的龍門,人數不多卻各個是精英,實力不下龍門各堂主、護法,害他好想加入他們…同流合污。
做壞中的快樂似乎多過行善,瞧她樂此不疲地,竟然為了一千萬美金慫勇手下謀殺親夫,也不想想他的身價是酬金的幾倍,要動手至少等兩人成為合法夫妻,她可以多賺一筆遺產,以未亡人身份。
這麼為她設想的老公是億中選一,他得勸她好好把握,千萬不要因小失大,殺雞取卵,不是每只公雞都會下金蛋,只有他。
“老婆,蚊子飛進你水汪汪的迷人眼眸啦,你要不要眨一下?”他是下一只溺死的公蚊。
向水心聽話的眨了眨,隨即不知由哪變出的短薄銀刃架在他頸動脈上。“你來做什麼?”
“千裡尋妻喽!老婆。”他毫不畏懼冷氣森森的利器,似笑非笑地以眼神挑逗她。
“找到了嗎?白虎堂主。”他的表情太讓人討厭,仿佛吃定她下不了手。
神秘的黑瞳閃著:就是你。“老婆,你不守婦道,紅杏出牆勾搭一群有為青年。”
那群“有為青年”一聽,繃緊的防心微微松懈,他看起來不像是來尋仇。
“他們是有為青年……你眼睛瞎了不成,故意說反話來諷刺。”向水心手一壓,他頸上多一道細痕。
“難道你不承認他們很優秀?雖然比你差一點。”他不在乎地閒談,笑臉不改。
“少給我油嘴滑舌,你跟蹤我。”向水心瞪視吐吐舌頭的橙,四周的動向量橙負責監控。
橙以無聲的方式說著:不是我的錯,是他太鬼了,人怎麼斗得過無形體的穿牆鬼,我盡力了。
“老婆,你們在眉目傳情呀!這樣不好哦,老公我可是會吃醋。”腳步一移,他靈活地避開刀鋒摟住她的腰。
“你……”向水心突然覺得幼稚,干嘛自取其辱在行家面前賣弄抽劣身手。“金,給他一槍。”
誰理你。“我手抽筋,你自理。”
沒瞧見人家有意露手下下馬威嗎?當他真是嫌命長,非要自找麻煩上身,他不想和整個龍門為敵;活著才能喝杯好咖啡。
何況他先前賞了人家一顆子彈,避嫌都來不及了還自動對隊座,她以為他沒腦呀!
白虎扯唇笑笑,“理智的抉擇,就是你給我一槍?”他該不該禮尚往來?
“通常我不會回答足以致命的誣陷,沒有起訴書請和我的律師聯絡。”金比向向水心。
“是誣陷嗎?寶貝。”白虎的眼中像是容不下旁人的只專注於她,指腹挑釁地撫弄她防身的“玩具”。
很精致的薄刃,上面一條細小的龍紋證明他的猜想,她是龍門人的後裔,當時的地位不亞於他,因此她體內才有龍門不外傳的內功心法,無法由外表觀測到是否習有武藝。
是父系還是母系呢,或者兩人都曾在龍門位居高職,他們居藏匿天生好手不上報,讓她隱隱於市挑戰道德良知。
若是二十年前送入龍門受訓,今時四大堂主可能重新洗牌,朱雀仍是一員,其他三人的地位可就不保了,其中一人必遭淘汰。
也許是他,也許是青龍,也許是玄武,情況會大為不同,她的能力不下於四位堂主,甚至直逼現任門主,除了她體中無龍族血脈,兩男兩女均分堂主之位。
婦女是保障名額嘛!歷任門主都偏愛以女性為上位者統領多門下弟子,上一任門主亦是如此,只是錯失了真正高手,她太擅長偽裝自己了,從小開始。
“你若敢動‘虹’的任何一員,我會閹了你,在你高潮來臨前挪一刻。”讓他當當風流鬼。
他故作驚訝地低頭吻她面頰。“寶貝,你好凶殘,我喜歡。”
“你到底來干什麼,看看我有沒有偷人?”向水心拍開他的手,要藍泡杯咖啡來。
因“他”此刻的裝扮是秘書。
“兩杯。”白虎追加一杯,像進了自家客廳一般輕松自在。
藍沒有微笑,不發一語地先倒一杯未加方糖和奶精的純黑咖啡以示排斥,意思是他是人人厭惡的“苦”。
“你很惹人厭,要不要考慮橫著出去,我親自下手。”他的存在讓她腎上腺素呈現不穩定波動。
他叫人不安。
“不好,我比較喜歡抱著你走出去的主意,你認為呢?”端著咖啡一啜,他不覺苦的摸了一下橙的寶貝電腦。
“別碰……呃!請勿留下你的指紋,謝謝。”不敢得罪龍門堂主的橙手拿拭布,准備擦拭他碰過的地方。
“你的虎牙很可愛,日本人?”小小年紀就有潔癖真要不得。
橙磨磨一口好牙,頭也不回地抱著心愛電腦。“虹老大,麻煩你處理……好好招待你的親密愛人。”
“好乖的小孩,你像爸爸還是媽媽,以前住東京或是九洲?”她一副櫻花國度女孩的長相。
“虹,帶走他——”
白虎搖搖頭的摸摸她腦袋。“聽說日本有一位天才少女在七年前失蹤……”
“夠了,你要刺探請找那位發言人,請恕我們不招待。”一抹紫光由紫的指尖射出,透明白牆升起隔開白虎和橙。
“呼!高科技……嗨!老婆,你干嘛掐我手臂,小心掐疼你的指頭。”他一臉心疼地執起她的手親吻。
看不下去的銀和綠先一步離開,管他是敵是友,頂多把總部毀了,他抓不到她們的把柄無從定罪,因此走得坦然。
各自往不同的角落一站,瞬間隱去身影,眼利的白虎瞧見她們所站的位置均有個暗門,就是不知通往何處。
一看兩位美女若無其事的走開,搔搔雞窩頭的黃干脆回房睡覺,總部有部電梯直通夜總會的客房,其中幾間相通的套房是成員們的休憩處。
金是想走走不了,紫的工作內容是保镖,他有義務留下保護一心顧著電腦的橙,以及喬裝秘書的藍。
“虹”的成員走了近半,剩下的不願理會意向不明的白虎,縱同是隸屬灰色地帶的邊緣人,顏色深淺還是有區別。
龍門是黑暗世界的希望之火,而“虹”組織則是光明世界的毀滅之火,分別劃開生死河,一是主持正義救贖靈魂,一是泯滅天良奪魂掃靈。
近白的灰,近黑的灰,始終調不勻同色系的灰。
“老婆,你在瞪我。”近看才知她眼睛美得像天上的星星,是因為生氣的緣故嗎?
怒火使她的雙瞳熠熠生輝,生動活潑了幾分,燦爛如煙火進發的美麗。
“你可不可以正經一分钟,氣走我的手下有什麼好處?”她將他拉到十尺外的小空間。
白虎笑了笑,溫柔地挪開他按黏在她耳後的小追蹤器。“還有四位沒走呀!”
“少給我打哈哈,你就是用這玩意兒跟蹤我。”她及時發覺他欲丟棄的小黑點,如老鼠屎大小,不易察覺。
“小小把戲不值一提。”指尖一捏,啵地一聲毀屍滅跡。
她忍下極欲爆發的火氣斜睨他。“說吧!我知道你有一肚子陰謀。”
“是計謀,老婆。”瞧!她多聰明呵!一眼看穿他的小小城府。
“少玩弄文字游戲,白虎堂主光臨‘虹’組織有何指教?”她招手要藍來做交易紀錄。
“不會吧,老婆,你在做生意呀!”連他的錢都要賺,實在黑心。
“不好意思,小本經營,先匯一半的訂金到我們的賬戶,事成之後再付尾款。”規矩要清,童叟無欺。
只是在價錢上有高低,視工作內容來評估。
唉!好市儈。“你是我老婆呐!能不能打個折扣,我目前正被‘虹’組織追殺。”
他點出了重點。
“很冷的笑話。”手勢一比,橙開始估計成本及收支,以唇形說了個一字。
“一百塊?”他猜測著。
“先生,你今天剛人行呀!我給你一百塊舔馬糞好不好。”虧他喊得出口。
“一百萬?”這次他加了幾個零。
向水心以不屑的眼神瞄瞄他。“看來你的命很廉價。”
“老婆,你打算挖光我的財產呀!”一百萬還嫌少,她直接搶銀行算了。
“別人我不敢獅子大開口,但是龍門的白虎堂堂主手掌數十萬子弟兵,價錢喊低了是瞧不起你。”稍有見識的人都曉得龍門非常有“錢”。
並非普通的百億、千億豪富,而是數以萬計的兆,庫存於各國的金融機構,想要某國經濟發生大恐慌,或是挖空某國的經濟根基,只要將龍門所屬的基金提光即可。
也許他沒有能力提光門主才有權力動用的存金,但是些許的零頭應是不難,畢竟他身份不低。
好大的一張嘴。“好吧!一千萬,我當是送你的金質玫瑰花束。”
“不。”
“不?”他聽錯了吧!
“一億。”起碼的價格。
他該哭還是該笑,她的嘴比他想像中大很多。“老婆,你訛詐自己人會不會心不安。”
“親兄弟明算賬,何況我們不太熟。”在錢方面,他們是陌生人。
勾起唇花邪笑的白虎撫弄她的細頸。“我們也可以很熟,我建議你清場。”
她從他眼中讀到欲望,嬌笑的以一指點住他的唇。“這是後續福利。”
“福利?!”鏡片後的黑眼倏地進射異樣光彩,下身緊緊貼合她。
“一億,同不同意?”她絕不勉強,姜太公的釣魚線是不掛餌。
“怎麼不同意,你當然物超所值。”他想念她的身體,尤其是褪去衣物的她。
她甜蜜的一笑輕拍他臉頰。“藍,合約書。”
“是。”早打了,就等傻子簽名。
以往的委托人不需簽合約書,只要匯入訂金便會立即執行任務,沒人敢賴著尾款不清,“虹”組織會上門索討,警告三次不從,就自行取走委托人認為比命還重要的物品,例如車子、股票或是妻小,因此開張七年還未有收不到尾款的紀錄。
而白虎並非普通人,萬一他存心賴賬,難不成他們真敢空口說白話的上龍門討債?龍門的護短是眾所皆知,證物在手就不怕抵賴。
“買槍手殺自己還要簽合約,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他怎麼有種在簽南京條約的感覺。
割地賣國。
“先生,請記住你是誰,萬一我的手下槍法太好打爆了你的頭,有合約書為憑,相信貴門主不致誤下追殺令。”這是護身符,以防他掛了。
他有種受騙的怪異感,合約書上斗大的名字十分刺目。“你真的很希望我早日升天?”
人家手快的收入七層關卡的紅外線自動警訊的保險櫃內,梢有動作就會成人肉串珠,一個洞一個洞地數不清。
“九成九。”另外零點零—成是雇主自己找死,不在他的負責m范圍。
她眉頭一皺。“事成之後我會把你的三成匯到英國。”
“英國?”金揚高的聲量相當不平。
“桂花姨看上了凡爾賽時代的一條藍鑽項鏈,價錢不是很高,才一千多萬歐元。”孝順的兒子嘛。
“折合下來還有一千多呢!你想讓我喝西北風呀!”他幾時才能存夠錢贖身。嗟!這話聽起來像妓女。
“你……”她正要說孝順父母是子女的義務何必計較,肩上突地被人一拍止住了話。
一臉陰晴不定的白虎冷著聲問:“麻煩解釋一下,簽訂的一億是台幣吧!”
“你沒看清楚合約書嗎?現在國際間通用的幣值是美金,你當我們在玩辦家家酒呀廠她說得理直氣壯,一點都不心虛。
“你說什麼,美金——”他大聲的一咆,在心中換算了兌率。
三十幾億……台幣,她還真吞下肚。
她拍拍快震聾的耳膜。“小聲一點,景氣不好,裝修費很貴。”
“老婆,我忽然覺得非常需要你,咱們去開房間吧!”不吃個夠本怎麼成,她太奸詐了。
白虎半抱半挾持的循原路離開,暴戾的怒容取代了一貫惬意的笑面,他不敢想像自己中了這個小騙子的美人計,傻呼呼的簽下一半的身家。
金跟他搖手再見他視而不見,心中只想著如何取回他的血汗錢。
用她的身體。
ZZ ZZ ZZ
時下的速食愛情雖然開放到令人咋舌,但一直保持乖乖女形象的她並沒有機會接觸,她不會因為對性的好奇而拿自己來實驗,這是對自己身體的尊重。
二十年來的偽裝全在他面前卸除實在不理智,她明明可以扮演得更好,讓人瞧不出一絲破綻。
都是他的錯。
濃厚的男性氣息噴向她的臉,她知道他在看她,像是好幾百年沒見過女人的好色鬼,一分一秒也不捨得放過,盯得她不得不回頭看看身側放大的笑臉。
“早呀!老婆。”終於肯理他了,害他好郁卒,以為自己累壞了她。
事實上也是如此,他猛如一頭虎的需索不停,一次又一次在她身上烙下愛的印記,青青紫紫布滿原本雪白如璧的玉體,眼底的笑意始終未退。
是累壞她了,以初嘗雲雨的處於來說算是過度了。
“現在是晚上了,白目的白虎兄。”笑笑笑,像個賊似的。
“寶貝,你不高興嗎?是不是還沒盡興,為夫的一定全力配合。”白虎在她粉肩上輕咬一口。
此刻向水心只想挑起他的耳朵尖聲叫喊,可是手軟地抬不起來。“饒了我吧!麻煩你保留一些彈藥去應付其他女人。”
“天地良心哦!老婆。我哪敢背著你偷吃,家有悍妻。
“你喔!最好是心口如一,我家的七色染虹可是很厲害的,小心顧好你的‘下面’。”冷哼一聲,她順著心意偎向他溫暖的胸膛。
看著她無意識的依賴舉動,他笑得更柔和了。“我愛你,老婆。”
“啊——”她忽地彈起,兩眼無神的猛抓頭發。
“喂!你太不給面子了吧!老公我剖心剖腹的示愛,你倒像鬼打到似的給我背瞧。”白虎哀怨地撫上光滑如玉的雪背。
“電話呢?我要打電話。”天哪!她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徹夜未歸。
都是他啦!不知節制地要了一天一夜,連累她成了夜不歸營的壞女孩,他該受熱油澆身之刑,五馬踐踏之罰。
白虎好笑地攬她倒回懷中。“醫院方面我幫你請了病假,你家那邊我也吩咐手下女弟子做了掩護,你用不著擔心形象破滅。”
他可是鼎鼎有名的笑面虎,處事之細密豈容人質疑,早在她欲仙欲死的時候已打點好一切,專心的伺候她停不下來的欲望。
她的乖乖女形象比命還重要,就算他是如來再世,也不能毀損她精心雕琢的作品。
“醫院方面我不在乎,反已正玩到了結局。”她瞪了他一眼,怪他出現得不是時候,壞了她的玩興。
若非他攪局,施苒苒這顆棋子也不會跳脫棋盤自行發揮,少了可利用的活傀儡來襯托她的“黯淡”,日子會難過幾分。
光無影會顯得美中不足,而太過明亮的光度則會灼燒眼球,以她的“善良”程度是不能做出此等缺德事。
“可是我老爸愛女如命,一個晚上不回去他鐵定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到處找女兒。”向水心焦急地要穿上衣服。
白虎按住她的手覆在她身上,老大不快那句”愛女如命”。“老婆,你都不愛我。”
“不要在這節骨眼上試驗你的男性魅力,我剛好非常了解你。”她的微笑中帶著無奈。
賴皮的孩子有糖吃。
“我愛你,寶貝,你該不該表達一下你的愛意?
向水心好笑的翻翻白眼。“好,我也愛你,這樣成了吧廠
“沒誠意。”他將兩肘置於她雙頰兩側,眼含濃情地凝視著她。“再說一遍。”
“我愛你。”流轉的愛意像一條河,由她的心流向他的心。
“我沒聽清楚,太小聲了。”磨人的小惡魔呵!他的愛侶。
瞧他眼中的笑谑,向水心勾著他的頸項一字一句的輕喃。“我、愛、白、少、虎。”
“這還差不多.以前都是我追著你喊老婆,現在喚一聲老公來聽聽。”臼虎得寸進尺的要求。
“不要;好肉麻。”她才叫不出來,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你敢說不要,為夫的要行使夫權教訓不聽話的小妻子。”
她咯咯笑得東倒西歪。“姓白的,你別太過分,我老爸會拿刀砍你。”
他邪笑地咬咬她的蓓蕾。“我是在幫他疼女兒,他感謝都來不及……”
忽然一陣細微的足音傳人他敏銳的耳中,白虎以眼神暗示心上人噤聲,好確認是否有誤。
“你的人?”她用唇語一問。
“不。”他低頭一吻,起身套上長褲。
龍門的人是不會知道客氣怎麼寫,光明正大的破窗而人,不管人家是不是在辦事,品頭論足地指導人家何種姿勢較美觀,他們欣賞的視野會更廣闊。
一腳落地,空手的他走向房外。
ZZ ZZ ZZ
鬼魅般的黑影快如閃電,一掌劈向小心巡視的男子,兩人互有往來的拳腳相向,出手之狠不見寬容,非要對方趴下不可。
幾十招下來,打得盡力的白虎聞到一絲不對勁,為何此人的武功招數和龍門如此神似,難道是白虎堂的叛徒提早行動?
不對,“他”的功夫沒這麼行,凌駕在他之上,招招看似凌厲卻有幾分保留,似在顧忌什麼。
遽然,一股淡淡的牛肉和五香味道在錯身之際飄入鼻翼,他當下有了了悟,改攻式為防守,只守不還手的挨上了幾拳。
“小子,你是不是玩女人玩軟了腿,那麼不堪一擊。”他一掌拍上白虎的肩。
他不動聲色地接受嘲諷。“敬老尊賢是人之常理,小輩不好和老人家動手。”
“誰說我老,不長眼的渾小子光生一張嘴騙女人。”身手不錯,龍門教得好。
“是呀!剛好那個女人是令嫒。”他可是用了好大的心思才追上,哪騙得了她。
她不騙他就阿彌陀佛了。
黑影頓了一下停下動作。“臭小子,你眼睛很利,怎麼看出來的?”
“你身上有牛肉面的味道。”白虎指出他明顯的破綻,在昏暗的光線中思索他是哪一任的堂主。
烈火、绯豹……不,绯豹是女的,青鷹嗎?感覺不像,年紀不對,上一任的堂主大都在四、五十歲左右,而他少說有六十歲以上。
“龍兒教出的子弟確實有料,後生可畏。”黑影發出低沉的笑聲。
“龍兒?!”他驚訝的一呼。
龍兒是上一任門主的小名,而他以長輩的口吻贊道,莫非他是……
正在震撼中的白虎來不及開口詢問他的身份,突然亮起的燈光打在兩人身上,更詫異的女音一喊。
“老爸,你在干什麼?”
waterling 2009-6-2 03:34
第九章
天哪!是她眼花了嗎?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男人不是她老爸,而是長相神似的宵小。
可是,她眼睛揉了揉還是騙不了自己構榭榫榩,蜼蜪蜙蝀活生生的人就站在她面前,要否認都很難槏榽榦榯,瑮瑧瑢甃分明是她父親的模樣,燒成灰都不會認錯。
但他為何出現在此瑮瑧瑢甃,廙廑廜廓怪異的打扮一點也不突兀,好像他天生是個領袖人物廘廖廔廙,窬竮端竭賣牛肉面是屈就了他。
到底有多少秘密瞞著她,為什麼她會是最後一個得知的人,媽媽肯定知曉父親的真實身份,不然不會私下傳授她功夫,還“偷”父親的傳家之刃給她防身。
兩個大老奸連她都玩,這是什麼世界?父不父,母不母,連帶教壞她這個女兒不倫不類,以為期上瞞下地大顯威風。
壞壞壞,他們好壞,這麼欺負人。
“呃!寶貝呀!你在生老爸的氣嗎?”小心翼冀開口的向雲天笑得羞澀。
在女兒面前,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爸爸,哪有當年叱吃風雲的豪情。
“哼!”向水心用哼音表示不滿。
他裝出可憐老人的苦相博取同情。“我不是有意瞞著你,鄯時候你還小,可愛得像個小天使,寶貝你都來不及了,哪記得起其他事。”
“少來,我總有長大的一天,你干嘛不告訴我?”搪塞之詞她還分辨得出來。
“哎呀!都長大了還說什麼,好漢不提當年勇,萬一你拋棄老爸參加黑幫怎麼辦?我只有你一個女兒。”多了他也吃不消。
五歲前的女兒是個標准頑皮大魔王,兩夫妻疲於奔命還看不牢她,一天到晚得向鄰居彎腰賠不是,一個就夠他們受了,哪敢再生第二個。
她冷笑地一橫。“爸,別說你不曉得我正在干什麼勾當,你算計我多久了?”
“咳咳!我怎會算計自己的女兒呢!你是我的心肝寶貝。”向雲天企圖以慈父形象挽救在女兒心中下滑的印象。
“呃!抱歉,她現在是我的心肝寶貝,但我允許你愛她。”白虎笑不露齒的聲明主權。
父女倆默契十足地朝他發出嗤聲,不理會地繼續上演倫理親情大審判。
“爸,明人不說暗話,你的女兒可不是笨蛋,三言兩語就想唬弄了事。”她的眼睛精明得很。
她就是太聰明了,聰明得不讓父母憂白了頭發不過瘾,“你想聽什麼?”
“玩起我問你答的游戲不覺得老套嗎?虧你一大把年紀還這麼幼稚。”向水心不屑地瞟了瞟。
“唉!你以前多麼乖巧懂事,自從遇上壞男人就變壞了……”
嗚……他天真無邪的女兒呵!多安詳的日子。
白虎趕緊澄清罪嫌。“我沒帶壞她,她天性如此,壞得無可救藥。”
父女情深,同時射了萬把眼刀謀殺他的多嘴,人家的家務事關他屁事。
“老爸,先從你尚未賣牛肉面前那段談起如何,我把耳屎掏干淨了。”洗耳恭聽。
向雲天幽幽地吐了口氣。“當年我是龍門門主座下的薰風堂堂主,你媽是我的副手……”
回想起當年是無限欷吁,上上任門主將棒子交給上一任門主時,三十五歲的他已身心疲憊,不願再涉入扛湖的打打殺殺,
對外他們宜稱是退伍老兵和本省老婆在台灣打拼,一輛小板車從零做起,不靠龍門的任何資助白手起家,清清白白的過著
省吃儉用的買了間透天厝,日理面攤生意夜擁嬌妻幼女,個生得意處不就在這裡,家庭是他溫暖的港灣,一家子平平安安地守在一起勝過錦衣玉食,他從不後悔由絢爛的雲空回到平實無華的地面。
無欲無求才是幸福,他要妻小活在快樂的環境中,不用每天面對龍門強大的壓力而喘不過氣來,活著就好,無知即是幸福,何必自尋煩惱。
“哈…你外公外婆到死前還不曉得你媽是龍門的人,老以為她嫁得不好,委屈地跟我這個大老粗。”向雲天得意忘形的恢笑。
字正腔圓?向水心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是誰在我五歲時,告誡我說龍門是個專吃小孩的惡魔窟?”
“呃!這…呵呵!有去無回嘛!老爸怕你受不了嚴苛的訓練。”他說得心虛不已。
其實是私心作祟,捨不得女兒離開身邊。
“你還說龍門的人都非常壞心,一見到聰明伶俐的孩子,便抓回去關在老鼠洞不給飯吃,每天只給三顆豆子不致餓死。”而她相信了。
“他們真的很壞心,三番兩次來跟我搶孩子,要不是你後來變得乖巧又柔順…啊!我什麼都沒說。”一時說溜嘴的向雲天趕緊移開視線。
但是來不及了,聰明絕頂的女兒已火冒三丈。
“還說你沒有算計我,故意混淆我的判斷力危盲聳聽,讓我把龍門當成毒蛇猛獸般避之唯恐不及,你……你太過分了。”
什麼父親嘛!擔心被龍門看上眼,就散播不實謠言改造她的一言一行,好使溫馴的假象成為漏網之魚以逃過征召,他不會直接拒絕嗎?
瞧她要苦苦壓抑本性有多困難,早些年差點破功露出餡,不做壞事真的很痛苦,體內的魔性幾乎破體而出。
幸好到極限前她成立了“虹”組織,借由另一個黑暗身份大肆發洩破壞能力,無所不用其極地拐來七個任勞任怨的手下供其使喚,體內的小魔蛇才稍微安分些。
結果呢!一切的忍耐全是出自他的私心,刻意阻止雛鳥高飛的舉動。
“寶貝,你別發火嘛!老爸是為了你好,龍門人的心真的很壞,老爸捨不得你去吃苦受罪。”
一旁的現任龍門人不免小小抗議了一下。“爸,我是唯一的例外,我是好人。”
“你叫我什麼?渾子小。”向雲天睨視一眼笑得真誠的白虎。
“爸爸呀!你是我老婆的父親大人嘛!”龍門的人的確很壞,造成既定的事實。
他火大的一吼。“誰是你爸爸?我女兒還小,不嫁人。”
怎麼每個人都要搶他女兒,也不想想他一把屎、一把尿的帶大她有多辛苦,只會卑鄙地撿現成的。
“爸,心兒二十五歲了,你該不會又想自私地把她留在身邊,讓她當一輩子沒老公疼愛的孤獨老女人吧?”
這一棒打得向雲天眼冒金星。“我……我只是……呃!再過幾年……不急嘛!”
“長痛不如短痛呀!老爸。留來留去留成仇,你要早點看破。”
白虎壞心的安撫他,拍拍未來老丈人垮下的肩頭。
“心疼呐!記得她剛出生時全身紅噗噗地好愛笑,人見人愛的模樣多討人喜歡,叫人愛不釋手的捧在懷裡寵著……她一下子長得太快了。”
感慨地看著女兒不以為然的怒容,他是欣慰多過失落,她長得和她母親年輕時一樣美麗,到了愛人的年紀,他不放手都不成。
再瞧瞧儀表不凡的白虎,龍門的男人還有什麼好不放心,他們是專情的楷模,一旦愛上便是至死方休,疼老婆的程度像在伺候太上皇,享福的是他女兒。
“老爸,你唱完大戲了吧,咱們可以來算算總賬了!”哼!裝模作樣。
他愣了一下,扯開一張嘴大笑。“白虎呀!我女兒就交給你了,有空來吃碗牛肉面。”
姜是老的辣,看准風頭就光榮退場,小女兒的脾氣他可是非常了解,不先走人就遭殃了。
黑影一竄躍出保防嚴密的地帶,向雲天的身後傳來女兒大罵老賊的聲音,以及未來女婿爽朗的笑聲。
他想,是該滿足了,今生已無憾。
天上的明月高掛著,月圓人圓心也圓,他淡淡地揚起笑意。
是該為女兒辦嫁妝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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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請三天假的向水心一回到工作崗位,立即受到空前絕後的盛大歡迎,人人像迎媽祖似的爭相問候,讓她在笑僵臉的情況下,不禁懷疑這些人是瘋了還是受了什麼刺激。
後來一問才知施大小姐給人排頭吃,不管是醫護人員或是病人,幾乎一律是晚娘面孔對待,氣壓低得人心惶惶,擔心一不小心踩到地雷。
以前一向是笑臉菩薩身先士卒的擋住她的怒火,因此其他人才能相安無事,頂多掃到台風尾。
這次的十級大地震排山倒海而來,所到之處非死即傷;雖然經她動刀的病人未有大礙,但是麻醉一退,便要面對一張暴風臉可不是件好受的事,經濟許可的病人會要求轉更大的醫院就醫,不想花錢找罪受。
“喂!你下的藥劑會不會太重,怎麼一下子就倒了?”一只名為良心的小蟲在啃咬施苒苒的心。
“我是專業的。”
戴白口罩,聲音低沉的短發男子探探伏在茶幾上的護士,十分專業的套上膠質手套清洗茶杯,拭去指紋將一切歸於原狀,仿佛從未發生任何事。
事實上,過程平靜得像在喝一杯下午茶,除了多加點鎮靜劑,一碟烘焙的小點心原封不動。
“呃!你打算怎麼把她帶出醫院,公然綁架是犯法的……”現在想想似乎太沖動。
“在你委托前應該考慮過後果,我只負責替你完成工作。”他說得冷血。
“我……”她是騎虎難下,只好咬牙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瞄了她一眼。“隨便。”
藍將“貨品”搬上輪椅,隨即覆蓋一條厚毯,戴上遮陽的寬帽擋住面孔,狀若無事的送上救護車准備轉院。
在旁人眼中平凡無奇,醫療設備不足轉較大的醫院就醫無可厚非,只是難得見施醫師跟車,不見平時傲氣的趾高氣昂。
上了救護車,嗚咽的鳴聲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地平線,沒人發現始終未有動靜的病人是笑臉迎人的白衣天使向水心。
“你要去哪裡?”看來好偏僻。
“你的別墅。”好羅唆的雇主。
她驚呼。“我的別墅?!”
施苒苒用心的回想,那日她在氣憤之下應“他”的建議誓言報復,先用自己的名義匯了一筆款項到指定賬戶,再把任務和窩藏地點打人電腦送過去。
是啦!的確是她提供的地點,那是去年父親送她的生日禮物,一幢在郊區獨門獨院的三層樓別墅,歐式建築大概百來坪,有五廳三衛七間房,地理位置相當偏僻少人行走。
內心五味雜陳,矛盾的心緒起伏著,望著車內昏迷的同窗,一時百感交集。
這些年一路走來一直有她相伴,拿她當籌碼於心不忍,盡管鬧得不甚愉快,但她向來不伎不求,別人硬要追求她並非她的錯。
可是她不甘受羞辱,那個男人讓她受到此生最大的挫敗,要是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怎能彌補受創的自尊。
那天的恥辱一幕幕像走馬燈般在眼前播放,他竟敢把高貴優雅的女王當妓女一樣擺弄,讓她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幾度惡夢連連地在夜裡驚醒。
哀傷的眼淚和驚恐不安的汗水他得以血償還,向水心的存在不過是個餌,她只是教訓她別和她作對。
人對我殘忍,我又何必還以仁慈?
她是永遠的勝利者,誰也不能動搖她的地位。施苒苒動搖的心在瞬間轉為冷硬,好勝心激起她的報復欲望,因為她輸不起。
“你在發什麼呆,人要丟在哪裡?”平穩的男音喚醒她的沉思。
她頭一抬,眼中盡是冷酷。“就丟在客廳,很快會有人來處理。”
處理?此刻偽裝成男人的藍微微勾起好笑的眉波,心想“貨品”死得真直,抱得他手好酸,應該申請勞工傷害補給。
挺有品味的客廳,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屋內擺飾具有相當的價值性,可惜即將淪為凶案第一現場,再好的家具一旦染上死人味就乏人味津了。
“尾款。”
“嘎?!”怔了一下,施苒苒對他的言簡意骸有了大底了解,她填了一張支票交給他。
“合作愉快,小姐,希望下次能再為你服務。”眉心一點,他送了個潇灑至極的飛波,隨即走了出去。
空曠的別墅只剩下她和昏迷不醒的向水心,她打了通電話通知合伙人請教接下來的動作,跟著心情煩躁地進浴室沖洗。
等她洗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泡泡浴出來後,一身清爽的抹抹保養品走向客廳,乍見“他”正摸著人質的臉而大吃一驚,在“他”身後也站了十來名彪形大漢。
“他”來得好快,無聲無息像個鬼,一個月交了十來萬的保全費根本沒有用處,只能用來關關蒼蠅養養蚊子。
“你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吧!她可沒幾兩肉好吸引男人的注意。”她口氣酸得嗆鼻。
“他”冷笑地在人質臉上劃下一條小血痕。“她的美讓我嫉妒。”
“你傷了她?”
她有一刹那的不安,好像親自引魔鬼進門。
“放心,魚餌要完好無缺,在大魚沒來之前她還有活著的必要。”生鮮活跳的餌才能誘大魚游近。
“活著的必要……”他說話的口氣好冷血。
“他”的身子忽地一僵,似有所感應。“他快來了,先把人質潑醒。”
見他目光一厲,施苒苒倒了杯冰水往向水心臉上一潑。
像是睡了一場不舒服的覺,向水心揉揉酸疼的後頸睜開眼,陌生的環境讓她眼神迷離,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眨眨大眼。
“奇怪,下雨了嗎?”
摸摸額頰的水滴,她不解地自問著。
“是水啦!你睡得像頭死豬真是有夠難看。”施苒苒不客氣地批評。
她不以為然的輕輕一笑。“苒苒,你不生我的氣了?”
“哼!你少天真了,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她的單純表情叫人看了火上加火。
為什麼她能毫無火氣笑得恍若聖潔的公主,眼神清澄無邪,讓人好想毀了她的純真。
向水心大約瞄了一眼,嘴張得好大。“哇!你請了好多保镖,會不會很貴?”
施苒苒一聽差點昏倒,她是笨蛋不成。“你們兩個把她架起來,別讓她太快活。”
“苒苒,你們在做什麼?”她略微掙扎了一下,似力有未逮的受困於人。
“待會你就知道。”她神氣地仰起頭,見“他”隱入死角暗處才有種好戲上場的驚悚感。
果然話一說完,就見有人攀牆而入,再一次無視價值不菲的保全系統,堂而皇之的登門入室,溫和的笑臉換上陰沉的表情,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模樣。
“放開我老婆。”
“別笑死人,誰是你的老婆,我請她來作客不行嗎?”一絲惱意很快的被恨意掩蓋,施苒苒憶起他的殘忍對待。
眼一眯,白虎的不快顯而易見。“你傷了她?”
他連被騙了一半身家都捨不得說句重話的愛人,她竟敢傷了雪膚玉容的面頰,他要是吞得下這口氣就不是男人。
“我沒有,是……是別人……”對於他突發的氣勢,她著實駭了一下。
他懂了。 “折損你傲氣的人是我,可以放開無辜的心兒吧!”
“不。”不知為何,她的心很亂。
“不行?”他的聲音森冷如地獄的鬼魅。
“我……呃!你敢拒絕我的感情未免太囂張,等我命人打腫你自以為是的俊臉再說。”報復的快意侵蝕了她僅存的良知。
“不要.不要打架,打架是件不好的事,大家平心靜氣地好好坐下來談一談。”溫柔的焦急聲非常急迫。
白虎投以安撫的眼神。“老婆,別擔心,才幾個膿包我還不放在眼裡。”
“膿包”是由中南海半島聘請的傭兵,他們不曉得白虎的身份,一聽見他輕視的蔑意都不約而同的沉下眼,摩拳擦掌地打算宰了他。
“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氣不過的施苒苒見不得兩人你侬我侬,揚手就要傭兵攻擊。
“無知的愚婦,叫你見識見識真正的黑社會。”白虎閃過先行攻擊的一人,一拳擊向另一人的腹部。
一下子像是兵荒馬亂的戰場,所有人都動了起來,拳腳齊發地集中火力針對一人,晃動的人影和骨碎聲令人心驚膽戰。
白虎游刃有余地對付受過殺人訓練的傭兵,左右開弓抬腿一掃,肘一頂彎下身橫劈一手刀,虎虎生風的武學招式叫人歎為觀止,連施苒苒都看呆了,悸動的芳心再一次蠢動。
他好帥,若是她的男人該有多好。怨恨的瞪向遭人橫架的“情敵”,卻意外發現她居然在笑?
這……她怎麼笑得出來,而且是帶著惡意的笑而非純淨似水的純真笑容,難道她嚇傻了,還是自己從未認識真正的她?
她的猜想讓一道拋擲過來的巨影給打斷,冷不防地被撞倒在地,一面倒的局勢叫人傻眼。
“該把老婆還給我了吧!施醫師。”白虎不急著救下親密愛人,以傲慢眼神睥視站不起身的“棋子”。
她真是可憐,一再被人利用猶不自知的沾沾自喜,實在可悲。
“你……你到底是不是人,竟然一口氣打倒所有的人。”施苒苒
“能嗎?”
水心的一壓,他的血流不下來了。
“不是我,不是我…是他,”她指著由暗處走出來的男人。
冷肅之氣籠罩著“他”走到距白虎倒下的一公尺處,拿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後是位俊美非凡的年輕男於,年紀不超過三十歲。
“都該怪你,冥頑不靈的霸著堂主之位卻四處遣達,你知道我有多恨你的幸運。”他忍不住上前幾步,凝視一直尚存的堂主。
向水心仍一表慈悲地含著淚。“堂主是什麼了不得的地位嗎?你要就叫他讓給你,何必要……要殺人。”
“你懂什麼,婦人之仁,堂主之位是由門主指派,他若不死我怎能升級?”副堂主總少了一分實權。
“殺了他就能凡事順利嗎?你那個什麼門主難道不追究?”他怎麼還不死,要抖到幾時?
他張狂的大笑起來。“堂主的死與我無關,我是趕不及救援的忠誠手下,因為某個瘋狂女人的嫉妒。”
多麼適當的安排,有個好勝不肯認輸的女人當替死鬼,他大可向上面報告,堂主為了保護心愛女子免於受害,於是以身相救的犧牲了生命,多淒美的完結。
而他趕到時剛好目睹這一場悲劇,一槍擊斃殺害堂主的瘋狂女子,為堂主報了仇。
“……至於你,不如選擇殉情吧!我連繩子都為你准備好了。”他取出一條三公尺長的童軍繩。
“你……你太可怕了,白虎曾虧待過你嗎?你怎麼……下得了手。”換成是她早下手了,不負責任的主子都該死。
副堂主靜而不語,蹲下身撫摸即將斷氣的白虎,臉上充滿對戀人的依戀神色,他輕柔地撫摸白虎的眼、鼻、唇,流連地輕觸不斷溢出的鮮血。
她懂了,這是一種禁忌的愛戀,同性之間的深情——單方面的。
得不到他,寧可毀掉他。
“你愛他。”向水心內心深處好想大笑,白虎“死”得好冤。
他倏地站起身掏出槍指向她。“你找死。”
“愛是無國界、無性別,我很敬佩你對愛的執著,你千萬不要對愛灰心。”她悲天憫人的握住他的手,像是鼓舞。
“你……”好無邪的靈淨眼眸,他居然扣不下扳機。
“老婆,你玩夠了吧!我已經吐了一缸血。”白虎一躍而起,伸手拍拍背後的灰塵。
“難得死一次,你就再死久一點嘛!人家蠻喜歡你的新造型。”順手一摸,向水心取走副堂主手中的槍。
白虎沒好氣的一瞟。“我沒什麼幽默感,對當屍體的興趣更是不高。”
“真可惜,我好想當未亡人。”她笑著走向他,斜睨驚訝到幾乎呆滯的副堂主。
“壞女孩。”他親昵地敲敲她腦門。
向水心把槍扔給他。“這是你的家務事,記得把尾款匯進‘虹’組織賬戶。”
“‘虹’組織?!”副堂主回過神的急吼。“你是‘虹’組織的人,你出賣委托人——”
“沒辦法,小小的‘虹’組織無法與龍門帝國相抗衡,而且他的酬金是你的十倍。”意思是有錢不賺是傻子,捨小錢就大錢。
副堂主一聽沖上前要想殺了她,她反應極快的跳往白虎身後一藏。
“柴木華,死到臨頭還不知反省,我留你何用?”扳機一扣,他為之氣結。
另一聲槍響代替他了結叛徒的生命,眉心一點。
“白虎,你借我一條命。”幽渺的女聲從屋外傳來,狀似好笑。
“去死吧!朱小雀,和你的霍哥哥一起去沉海。”
“人心哦!險惡,不如救一只狗。”聲音漸遠,表示她已離去。
白虎冷飕飕地“飄”到正打算逃走的向水心身側。“老婆,你干嘛急著當未亡人?”
“有嗎?我肚子餓了,要回家吃一碗老爸煮的牛肉面。”有錯不認是真英雄。
他抓起她的手腕一翻,九顆子彈一顆不少地包在她手心。
“咦!副堂主槍裡的子彈怎會跑到我手中,好神奇喔!”她裝出一副天真純潔的詫異貌。
“是很神奇,我要揍你一頓。”他揚起手要教訓她。
向水心眨眨清澈的水眸。“龍門的男人不打老婆,否則就是犯了門規,我老爸說的。”
“向、水、心——”他惱火的朝她一咆。
她笑了笑,知道自己吃定他了,誰叫他愛她。
waterling 2009-6-2 03:37
第十章
經過一次直的洗禮銣銔銆銌,碣碤碩碞性情高傲的施苒苒有了些許轉變,她的傲氣依然在僠兢凘凳,輔輐輒輕只是不再咄咄逼人,收了盛氣凌人的高姿態。
稱不上溫柔婉約說谽豨豪,蜛製褔裻有時還是會忍不住大聲高吼,但是醫院裡的醫護人員和病人已經很滿意了槄榾榜槊,菗蒯蓂虥直道她是個好醫師,不用擔心院長後維無人。
非常戲劇化地摘摳摺摵,隡雃雒雌她對“情敵”向水心有了大異以前的對待,態度十分恭敬。
“虹”的組成是七色,如今又多了一道白,施苒苒的代號就是“白’,一個新加入的成員,她的工作內容是“醫師”。
沒錯,醫師,他們所缺乏的“員工”。
因為在黑暗社會中有不少打打殺殺,刀傷槍傷是屬於重大刑案必須呈報警務當局,所以他們也接這類委任工作,私下為人醫治收取暴利。
而且自家人受傷,也用不著遮遮掩掩的找間不起眼的診所醫治,有個專屬醫師多便利,可以節省一筆醫療費用。
總面言之利多於弊,七個人包括“虹”的老大都舉贊成票歡迎她加入,盡管她本身的意願不高,但在眾人的“勸說”還是點頭了。
“老婆,你是用什麼法子逼迫她加入‘虹’組織?”白虎對化敵為友的過程比較感興趣。
“逼迫?”眉尾一掃,向水心對這兩個字有意見。
“好吧!我改個說法,懇請她加入如何?”白虎扯扯橫紋領結。
“不難呀!前途和面子看她要哪一樣,任選其一。”她不過要橙全程攝影,拍下“白”的罪行和丑態。
綁架是一罪,她被人撞倒的模樣真是蠢斃了,愛面子又好勝的她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畫面流出去,自然無條件地接受喽!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提起來就傷感情。
好狠哦!棋子永遠擺脫不了棋子的宿命。“老婆,你好漂亮。”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都不漂亮,只有這一刻能見人?”她挑剔的一睨。
“你不穿衣服的時候更美,我最愛聽你的嬌喘聲。”他四兩撥千斤的化解她的無理取鬧。
女人嘛!誰不愛聽花言巧語。
“拜托,你好歹看看場合再說,別讓藍看笑話了。”這家伙的嘴是抹了蜜油,關不住一口甜。
“藍在哪裡,他應該在前面當招待。”新娘化妝室只有一名女化妝師。
她笑著看看忙著為她上妝的美麗女子。“藍,他不認識你耶!”
“瞎眼的男人多得是,不然他怎會愛上你呢廠一個天生的戲子。
“謝謝你的贊美,原來我是耗子呀!”瞎貓才會碰到死老鼠。
屍臭無比。
“哪裡。”向水心翻翻白眼,試調眼影的顏色好上妝。
白虎像吞了雞蛋似的指著化妝師。“藍是女的?他……他……明明是男的。”
上回看有喉結,這次……消了?
“不要懷疑,她是藍,藍是他,忽男忽女才有趣。”當初她游說了好久才拐進“虹”組織。
“呃!真是……奇跡呀!”他必須說句佩服,完全不用人皮面具單靠化妝即可變身,龍門還沒有這樣的人才,她是拐到寶了。
所謂夜長夢多,春天一到貓兒瘋,為免某人的棒打鴛鴦,白虎和老丈人商量好快刀斬亂麻,先把結婚之事公開化,好過被整。
於是,新娘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同意結婚,七色染虹的七人便是現成的司儀、招待、化妝師和跑堂及小妹,俊男美女讓街坊鄰居眼前一亮,紛紛打探他們的生辰八字好作媒。
喜宴采一般平民化的“辦桌”,席開五十多桌並搭起棚子,占滿半條巷道影響進出,但是附近的鄰居都不在意,向老頭牛肉面攤的老板要嫁女兒是件喜事,大家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會為難。
水丫頭是大伙看著長大的乖娃兒,感覺就像自家的女兒要出閣,連一些老主顧都包了個大紅包來祝賀,整條路擠得水洩不通。
甚至醫院裡曾被她照顧過的病患,也托人送來一大堆花籃和禮品,巷子內擺不下還占用巷子外的道路,熱鬧的程度不下總統嫁女兒。
最開心又滿臉感傷的莫過於向雲天,一副要哭的模樣惹得妻子頻頻發笑,推推他去和女兒聊聊,以後嫁了人就沒機會父女情深。
他可是整條街出名的孝女爹,孝順女兒是一絕。
“寶貝呀!老爸真捨不得你嫁人,要不要考慮逃婚?老爸給你靠。”全天下就他女兒最美麗動人,其他人的孩子全是豬。
皮笑肉不笑的白虎搭上他的肩。“我說親愛的泰山大人,你是來搶親的呀廠
“哼!被你這個渾小子騙了,我女兒清純又可愛,配你笑面虎可惜了。”他要悔婚,女兒不嫁了。
”話不是這麼說,你也曉得心兒聰明得叫人害怕,要是不趕快把她嫁人,龍門的那個女人肯定會來搶,到時你真的會沒有女兒。”他故意把事情說得很嚴重。
”唉!我就要她別太聰明,在外面收斂鋒芒……”他頓了一下冷笑道:“都是你挖出她的本性,否則我們一家子會和樂生活到永遠。”
他都忘了要怪罪始作俑者的多事.若不是密集的追求動作發現她的柔順是出自偽裝,有誰會知道他的乖乖女是烈火性子。
偷豆腐,賣豆腐,嫌豆腐都是同一人,他好意思連渣都吞了才說別人搶豆腐,本末倒置得可惡。
白虎發揮笑面虎的功力把老丈人帶出新娘化妝室.手在背後打暗號要藍快點把新娘子裝扮好,早點造成事實好安心,有太多人觊觎他老婆。
“親愛的岳父大人,龍門歷任門主都有點怪癖,當初你肯定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就像我一樣。”他采取哀兵手段企圖引起共鳴。
老人家最愛回想當年。“是呀!龍兒她娘玩性重,老是闖禍要我們收拾,光是替她善後就忙垮了一堆人。”
“我們這一代更慘,門主根本不管事只會玩,連我們為她賣命地像頭牛也不放過,整天就想整人。”同樣在笑,但此刻他給人的感覺卻是苦中作樂。
向雲天同情地拍拍白虎,他是過來人,特別知道個中辛酸,絕非外人所想的風光。
“你愛心兒,我也愛心兒,她是我們共同守護的寶貝,絕不能落人那女人之手。”白虎情緒激昂的說道。
“沒錯,沒錯,龍家的女兒超級恐怖,絕對要好好保護女兒。”向雲天輕易地受到洗腦。
只要話題一扯到他的寶貝女兒,昔日的英明神武立即矮化成迂腐的糟老頭,完全沒有理性。
“所以喽!爸,天下之大能幫你保護女兒的人只有我。”投幾個人敢和龍門作對。
他輕喟地紅了眼眶。“麻煩你了,好女婿。”
“這是我份內的事,你的寶貝就是我的寶貝。”搞定。他的眼底閃爍興奮的光彩。
可惜,他的得意不到五分钟,一臉想笑又忍住不笑的藍拿來一大束黃玫瑰和一張卡片,他有不好的預感,很像某人的招牌手法。
“別說你搞丟了我老婆。”
肩一聳,藍把花和卡片交給他。“太詭異了,前後不到三秒钟。”
不過轉個身整理一下睫毛膏,再回頭已不見新娘蹤影,除了訝異別無他法。
“那個天殺的死女人……”白虎攤開卡片一瞧,兩眼瞠如牛目。
上面寫著——
親愛的少虎兄親鑒:
有感汝在吾背後發揮了不少谏言,致使吾痛感萬分,不道汝小小薄禮心之有愧,故偷汝新娘一名以資獎勵。盼汝謹守口德,勿再口出不敬之語,稱吾為那個女人。
一束玫瑰聊表祝賀,黃玫瑰——分離。
CN.L留
br.S.:有感門下諸弟子皆紅鸾星動,唯玄武至今尚未傳出喜訊,故請汝稍作忍耐,他日四護法、四堂主共步紅毯,此乃吾之愚。
看完了這封“汝、吾”的留言,白虎可以說是氣到最高點,就知道門主不可能安分,連人都偷。
“女婿呀!水丫頭怎麼了?”看他表情陰沉得很,向雲天的心跟著七上八下。
白虎擠出一絲稱之為笑的弧度。“你放心,爸,我會把你的女兒、我的老婆帶回來。”
丟下五十多桌的賓客,他大步向外走去,借了金的雙門跑車匣往龍門分堂而去,他發誓要拆了那女人的骨頭熬湯,反正她的女兒正好當新任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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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白虎口中的那女人呢?
春風拂過,吹落一樹桃花,是到了該結果的季節。
天若有情,應笑我紅塵老。
在火焰裡,有一抹人影在跳舞。
在向老頭牛肉面攤前的宴席照舊,有新娘敬酒卻不見新郎,某個美如天仙的少婦抱著一個天使女兒向大家道歉,新郎因得腸病毒掛急診去了,情況不太妙。
話雖如此,大家還是開開心心地吃吃喝喝,反正沒人認識新郎是何模樣,有新娘在就好,聊起天來較自在。
敬了一輪酒之後,笑到臉僵硬的新娘終於回到新娘休息室休息一會,火氣都快沖頂了還擺出親切溫柔的笑容,賢慧的摸摸小女孩的頭,心裡直咒人家祖宗十八代。
是她的婚禮耶!一生只有一次,可是新郎在哪裡?
“我家白虎真幸福,能娶到溫柔賢淑的你,我真替他高興。”能玩到他真是太舒服了。
向水心笑得腼腆的羞紅了雙頰。“是我運氣好,能撿到迷路
的他。”
“迷路?!”龍青妮故作不解的問。
“聽說他有個沒人性的壞主子,逼得他茫然無措的走錯路,所以才會挨了一槍被我撿到。”她的眼中充滿純淨的光芒。
“不會吧!他的主子仁慈又善良,還打算收購一個叫什麼‘虹’的組織。”多棒的人才,怎能不為她所用。
向水心偏著頭像是聽不懂的微笑。“虹是自然界的變化,由水和陽光的折射所形成,你能抓得到天上的虹嗎?”
“和你聊天真有意思,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很有錢,比億萬富翁還有錢?”龍青妮誘之以利。
“爸爸說平凡就是幸福,我有父親和丈夫的疼愛就很滿足了,你喜歡吃牛肉面嗎?”她的單純讓人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向來清冷的朱雀揚唇一笑。“公主,你踢到鐵板了吧!她比你更行。”
“閉嘴,死小鳥,你家的死男人死哪去了,他不是死也要巴著你。”她是遷怒。
“在外頭第三桌,和青龍、玄武與我家不幸被你拐跑的巧兒妹子同一桌。”笑天和青龍的“威嚴”叫人不敢和他們同桌。
“真是的,就少一人湊成四大金钗……”龍青妮不懷好意地轉看向水心。
“你指望玄武的另一半吧!也許還能如願。”朱雀好笑地打破她的妄想。
山不轉路轉,“朱雀,門主大不大?”
“別陷害我。”她心有千千憂。
每回她使喚不動手下就改由命令口氣,偏偏他們又不能不從,門主當然大,天都羞見人。
“沒事沒事,咱們來喝酒,不醉不歸。”龍青妮從女兒懷中掏出一瓶造型小巧的紅色酒瓶。
朱雀眼一瞠,瞬間不動聲色地暗自警惕,悄悄服下一顆朱色丹丸。
她的小動作沒逃過向水心的眼,從小被父親訓練把高梁酒當白開水喝,因此自信不至於被算計,她想喝一小杯應該沒事。
結果,等白虎飛車去了一趟龍門分堂,發覺不對勁又彎回來已是兩個小時之後,早該散席的賓客不但未曾減少,反而較先前增加了數倍之多,連他要擠身而過都很困難。
心中的懷疑像滾雪球般越攘越大,他穿過重重人牆看見…
“天殺的龍青妮,我要宰了你……”
銀鈴般的笑聲干淨無垢,甫成為新娘子的乖乖女,站在十個男人彎下的背上大跳大腿舞,而那溺女成性的老爸更用撈面的長筷子敲桌緣助興,一瓶名為“醉紅”的酒瓶全空,在地上滾來滾去。
一口醉魂,兩口消魂,三口失魂,四口……沒人敢喝第四口,而她喝了一瓶,魂不掉了才怪。
白虎千辛萬苦地和眾人搶老婆,身上多了幾十處淤青,遠遠仿佛傳來女人張狂的大笑聲,似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敢和龍家女兒斗法。
望著被他點了穴睡得正香甜的老婆,他苦笑不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