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夢迴大清》 作者:金子(全文完)

內容簡介:
     一個生活在21世紀的女孩子,故宮裡的一次迷路,竟穿越時空回到了清朝,並身不由己地進入危機四伏的皇宮內院。熱情如火的十三阿哥、深沉內斂的四阿哥、命運多舛的小姐妹、威嚴的康熙皇帝……無數在史書中讀過人物,帶著各自的喜怒哀樂,紛至沓來。歷史與現實撲朔迷離,相愛與相傷難以取捨,愛恨情仇間何去何從?在既知的歷史中,為何還要面臨一次又一次的艱難抉擇?……
        一位現代「灰姑娘」,在歷史中實現愛情夢想,再現浪漫曲折,重溫經典感動時分……


作者簡介:
  金子,一個愛做夢的女孩子,自謂「貌不出眾,技不壓人,唯求一生平順喜樂足矣」,以一部穿越時空的言情小說《夢迴大清》,在晉江原創網首發連載,躋身網站積分排行榜前列,數百網站鼎力轉載推薦,好評如潮。

夢回大清、步步驚心、瑤華,號稱是晉江書城三大經典清空穿越文!
評論(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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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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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地磕下頭去,地上的雪被篝火烤得略有融化,濕涼的感覺猛地貼上額頭,我不禁打了個哆嗦。場內突然一片寂靜,呼吸可聞,只聽到篝火中偶爾爆出的劈啪聲兒。腦子裡木木的,好像一片空白,原本以為自己一點兒也不緊張,可就這麼過了一會兒,才突然發現自己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好像在時刻等候致命一擊一樣,不禁自嘲地咧了咧嘴。心下盤算著,如何做才能讓皇帝不會注意到我,快快地打發了我呢?裝傻充愣顯然不靈,那就只有……
  「你叫茗薇,誰家的孩子呀?」一個清越的聲音突然傳了來。我一激靈,迅速集中了精神:「回皇上話,奴婢是雅拉爾塔家的!」我大聲地說,聽起來好像是興奮得不行。康熙皇帝頓了頓:「嗯,原來是英祿的女兒呀,果然不錯。上次你是怎麼救了十三阿哥呀?」
  「啟稟皇上!」我低著頭,繼續大聲地說道:「奴婢從小被教導盡忠為主,今兒個也是趕巧了,早上福公公一說,奴婢就跑了過去……」我慷慨激昂,口沫橫飛地大表忠心,一閃眼間,就看見德妃娘娘已是愣愣地怔住了,自打我進宮來,她可能從未見過我如此聒噪,一副上不了檯面兒的樣子。
  「嗯,好。」康熙皇帝淡淡地說了一句話,雖輕如微風,卻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讓我把剩下的話茬兒,生生地嚥回了肚子裡,我低俯著身。「你做得好,朕定要賞你!」很顯然,康熙皇帝見我也只是個普通奴才,又語無倫次的,已是沒了探究的興趣。「謝皇上!」我用一絲兒帶著興奮的顫音謝了賞。呵呵,頭埋得低低的,我暗自輕笑了出來,成了!就等著他叫我退下了。
  「皇上,皇子們自是有天神保佑的,不過,您今天的收穫也真是不小呀,臣王可真是自嘆不如呀!」一個豪邁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微微抬眼望去,是一個蒙古王爺,正端著酒杯,大拍皇帝馬屁。我不禁皺了皺眉,這蒙古人可真行,什麼時候拍不行呀,最起碼等我走了他再說也不遲呀。我身上雖是穿得厚重,可跪得久了,寒氣還是一陣陣地躥了進來,可皇帝不叫退下,我既不敢動也不敢走,只能老老實實地跪在那裡,不禁有些擔心,不會落下風濕病吧?!
  皇帝很開心,與那王爺對酒,其他的一些各國使臣也頻頻湊趣兒,一時間竟是忘了我的存在。心中大嘆倒霉,不過最大的危機已然過去了,跪會兒也就只好跪了。周圍熱熱鬧鬧的,我俯著身子低著頭,倆手縮回了袖子裡,這兩天精神一直是緊張得不行,這會兒不禁有些放鬆了下來,雖然已經睡了一下午,可猛地又睏倦起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嘴還沒合上,餘光卻不經意間掃到了太子、四爺、十三阿哥他們的席面上,四阿哥還有十三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張大的嘴巴,一旁的十四阿哥和十阿哥也是愣愣地看著我。我大驚,忙著閉嘴低頭,只覺得心裡頭「撲撲」亂跳,臉上就熱了起來。嚥了口唾沫,只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趕緊暗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突然發現一雙靴子正停在我跟前兒,我一怔,抬頭看去,竟是大太監李德全。
  「大姑娘,這是萬歲爺給你的賞賜,拿了就下去吧!」
  「是,謝皇上賞賜!」我站起身來,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兒,腿好疼,麻木中又帶著針刺的感覺。定了定,恭敬地伸手接了過來,又微福了福身:「也謝過公公了。」我淡淡地說。李德全一愣,就上下打量我,我只想趕緊離開,也不想再去管他的想法了,點點頭,就轉身往德妃娘娘那邊走過去了。
  走到德妃娘娘那兒,我施了禮,德妃也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讓我下去了。冬蓮她們倒是很興奮,挨到我身邊兒,伸頭瞪眼兒的,我一笑,轉手把就皇上賞賜的東西遞給了她們,聽著她們興奮地唧唧喳喳的,半點兒也沒往心裡去,只是情不自禁地往四阿哥他們的席上看去。
  四爺他們已是恢復了常態,要麼淡然自若,要麼豪邁爽朗,竟似完全融入了其中似的,言笑晏晏的。看著十三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我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這小子不要命了嗎,還在跟那些蒙古王爺的世子們拼酒,十四阿哥也只是湊趣兒,不知為什麼,他看起來有些沒精神,大不像他往常那樣的神采飛揚。可他我也不放在心上,只是憂心忡忡地盯住十三阿哥,過了會兒,就看見又有人來敬酒,我不自禁地往前跨了一步,突然四爺站了起來,不知跟他們說了些什麼,就見他一揚頭,連喝了兩杯下去,那些人也就散了。他對十三阿哥做了個手勢,順勢又坐了下去,跟太子說了兩句話兒,然後就後靠在氈凳上,閉上眼睛,用手指輕按著太陽穴。我怔怔地看著他——這個跟我說十三要的,他也要的人;這個就算自己不舒服,也會為十三阿哥擋酒的人……
  就這麼站了一會兒,四阿哥的眼忽然轉了過來,穿透了人群,定定地看住了我,我心裡有些酸脹,也只是看著他,他一怔,這是我第一次沒有逃避他的目光,彼此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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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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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薇。」
  「啊?」我一頓,回頭看見冬梅走到了我身邊,將皇帝賞我的東西遞還給了我,看我愣愣的,她不禁一笑:「看什麼呢?我看你呀還是太乏了,回去歇著吧,主子那兒我去說,原也只是怕你走了困,才讓冬蓮去叫你的。」我笑笑點點頭:「那就多謝了,你們有事兒就來叫我,不妨的,這兩天你倆也夠受的了。」冬梅笑著點點頭,回身去了。
  不知道皇帝賞我的是什麼,外面只是一個盒子,我覺得手冷得很,不願再伸出來受寒,想了想就把盒子夾在了胳肢窩裡,扭頭往回走。不經意間抬頭望去,康熙皇帝正在和德妃、貴妃她們說話兒,冬梅見了個空兒就走了上去,在德妃耳兒邊輕輕地說了些什麼,德妃點點頭。一旁的皇帝很隨意轉了頭過來,和我的目光對了個正著,接著眼光下垂,一怔,就落在了我正夾著的東西上。我不禁愣住了,可一下子又猛地反應了過來,忙伸手把盒子拿了起來,恭恭敬敬地用手捧著。康熙見我這副樣子,也只是微挑了眉頭,目光炯炯,有些意味不明地看著我,我只覺得全身的汗毛都乍了起來,輕輕咳嗽了一聲兒,也不敢再去看皇帝的臉色,雖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還是硬著頭皮往回走。好不容易走到了人群邊兒上,覺得身後也沒什麼動靜兒了,不禁大大地鬆了口氣,吐出口悶氣來,覺得心裡舒服了不少,正想快步走開,無意間竟看到了好久未見的八阿哥和九阿哥。九阿哥面沉如水,目光正冷冷地放在我身上,八爺卻是一臉的玩味,見我目光過來,竟微笑著點了點頭。我不禁打了個冷顫,忙得低下頭快步走了。
  路上的人漸漸稀少了起來,這時候我才覺得身上酸得要命,本想著趕緊回自己的營帳去休生養息,可轉念就想起了十三剛才似乎喝了不少酒,站住想了想,還是轉身去找人問了一下陸太醫他們在哪兒。
  「咯吱」,「咯吱」,一路上都是我靴子踩在雪地裡的聲音,在外面時間久了,再厚的靴子也有些凍腳了。十三阿哥的營帳就在前面,我忙加快腳步走了過去,帳裡只有個小太監在守著,見是我,忙著問了個好兒,我麻煩他弄些蜂蜜水來,他也緊著去了。十三的營帳裡還是一股濃濃的藥氣,我把才纔從陸太醫那兒要的解酒藥,拿了一丸出來,放在床頭的案子上。我特意地問清楚,這與其他的解酒東西不同,不會與十三他們正在吃的藥衝突。
  想想那時陸太醫看我的眼光,我下意識地甩了甩頭。唉!隨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轉身想出去,頓了頓,又怕十三阿哥不放在心上,回身兒去一旁的書案上,給他寫了幾句囑咐的話,順手習慣性地畫了鬼臉兒。畫完了,不禁有些後悔,好像有點兒輕浮,可又懶得再寫一遍,想想以他的性子,應該不會在乎,就順手放在了藥丸旁邊兒,拿個杯子壓住。
  一掀帳簾兒,不禁唬了一跳,不遠處,四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正走了過來,看見我也是一怔,轉眼身後又轉出個人,我仔細一看,竟是十阿哥,心裡不禁一沉。現在走已是來不及了,我暗自做了個深呼吸,就淡定地站在那裡。十三快了幾步走了過來,一臉的欣喜:「小薇,你在等我嗎?」我輕輕地福了福身:「奴婢方才去陸太醫那兒要了丸兒解酒藥來,爺一會兒就吃了吧,與您服的藥不礙的。」
  見我清清淡淡的,十三不禁一怔,身後的四爺他們已是走了上來,目光雖各有不同,卻也是全都盯住了我不放。十三想了想,可能認為是因為這兒人多,我不好多說什麼,才這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也就一笑,正想開口,十阿哥的聲音卻先響了起來,「喲!就只有老十三的份兒呀,十三弟你豔福不淺呀!」他往前走了一步,卻是對我說:「還真是有偏有向呀,只弄了一丸子來。」十阿哥撇了撇嘴。我餘光看到十三沉下了臉,往前走了一步,生怕他和十阿哥起衝突,忙開口道:「回主子話,奴婢只是盡本分罷了。」
  「是嗎?本分?哼!今兒個爺也是喝多了,你也給我個解酒丸子吧!」他哼笑著說。我低頭答道:「是,奴婢這就去找。」剛想抬腳,他手一伸,我一怔,就聽頭頂上,十阿哥那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爺現在就要,這會兒暈得很。」我暗自咬了咬牙,看來和上次一樣,是成心找碴兒來了。哼!我心底冷笑了一聲,抬起了頭來,滿面笑容。十阿哥倒是怔住了,不禁上下地打量著我,我端正了面容,有禮地說:「主子這會兒要是暈得難受,奴婢還有一解酒良方。」他看我一臉的認真,倒皺了眉頭看著我。一旁的十四阿哥他們也是不明所以,只是看著我們,我清了清嗓子:「主子,您只要堆個雪堆兒,把頭埋進去,時間越長越好,然後抬起頭來,仰天大喊三聲,我沒醉!立馬兒酒會清醒了過來,比什麼都靈的。」我無比認真地跟他說明,臨了還點點頭,以加重肯定的效果。十阿哥傻站在當地,只是愣愣地看著我一臉的認真有禮,顯然是有些糊塗了,我端正地福下身去:「要是各位爺們沒事兒的話,奴婢告退了。」很好,沒人說話,我也不去看他們的臉色,轉身抬腳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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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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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十幾步,剛拐過一個帳篷,就聽見十三和十四的爆笑聲響起,其間夾雜著四爺輕微的咳嗽聲,還有就是十爺的咆哮聲。我忙得撒丫子就跑,這會兒要是被逮住了,鐵定沒我好果子吃,四爺和十三也不好說什麼的。
  「呼。」我大口地喘著氣,實在是跑不動了,看見前面有塊兒大石頭,忙走過去坐了,身上熱烘烘的,我用袖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一想起剛才十阿哥那副傻乎乎的樣子,就不禁噴笑了出來,心情舒暢了許多。有人說想要讓別人相信,就得自己先擺出一副相信的樣子,看來我還真有點兒唬人的天賦呢,不禁好笑地搖了搖頭。抬頭四下里張望,好像又有點兒迷路了。我下意識地去摸身邊的荷包,十爺他說得不對,我可不是只向陸太醫要了一丸兒來。
  七拐八繞的,慢慢地摸對了方向,四爺的營帳就在斜前方,李海兒正在門口,見了我過來,就滿臉堆歡地迎了上來,我正想把解酒藥交給他,卻有人叫他,急得很,他忙地跑了過去,我張口想叫,他已是沒了人影兒。我又好氣又好笑,只得自己進了帳篷,把東西放下,無意間卻看到了早上我撿起的那本書,正放在床頭,不禁湊了過去看,正是《水調歌頭》……我無意識地用手捲著書頁,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忽然一陣兒涼風吹了進來,帳簾兒被人掀開了,我一頓,就把書放了回去,笑說:「李海兒,一會兒四爺回來了,就讓他把這丸子藥吃了下去,再吃別的藥,太醫說……」我邊說邊扭過頭來看,卻啞在了那裡……
  十四阿哥那張笑嘻嘻的臉孔,並與之情緒截然相反的眼,猛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心裡不禁一沉,下意識地進入了備戰的狀態。暗吸了口氣,站起身來,斂容福下身去:「奴婢給十四爺請安,爺吉祥。」彎著身子等了會兒,卻沒聽見半點兒動靜兒,正納悶,一個黑影猛地罩了過來,我一怔,還來不及反應,下巴上一痛,已是被十四阿哥狠狠地捏住,被迫地抬起頭看他。
  烏黑的眼珠裡聚滿了風暴,兩邊的太陽穴突突地蹦跳著,我只覺得下頜骨都快要碎了,不禁用力掙紮著,他看我這樣子,好像更生氣了。
  「啊!」我忍不住叫了出來。痛死我了,這小子想幹什麼?心裡的火兒騰地一下子就竄了上來,我伸出手佯向他臉上揮去。十四阿哥反應很快,伸手就去擋,另一隻手自然就放鬆了對我的箝制,我等的就是這會兒,猛地從他手中掙脫開,然後狠狠地就咬了下去。就這麼過了一會兒,也沒什麼響動兒,我下意識抬眼去看,十四阿哥竟然在笑。我一愣,忙鬆了口,退後了兩步,大口地喘著粗氣,根本壓抑不住的心跳,一下下地衝擊著我的胸膛。
  十四阿哥低頭看了看手腕兒上的傷口,又活動了兩下,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地在想些什麼。我只覺得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已經迅速地從頭部流回了腳底,兩腿就像灌了鉛一樣,僵在那裡,而臉上卻沒有半點兒血色,腦袋裡只是「嗡嗡」作響。這可怎麼辦才好,剛才火遮了眼,竟犯下了這種人贓俱在的致命錯誤,就是到了德主子、四爺他們跟前,只要看見十四阿哥手腕上那麼大塊兒牙印,那我可真是說什麼也沒用了。這年月兒,只有主子可以無緣無故地傷條人命,而奴才們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碰了他們半根兒汗毛。一時間,腦子裡的各種對策就像過山車般呼嘯著,翻騰著。可結果也是一樣,雖然很快地就到了終點,可除了一路尖叫,半點兒有用的也沒想起來。
  「哼!」一聲兒輕唏傳了來,我一怔,這才發現十四阿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走到了我的跟前兒,正似笑非笑地望著我。我強嚥了口唾沫,好吧,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更何況我一小女子。使勁兒拉動肌肉,做了個笑容出來,想想韓信,韓信呀!就想著十四阿哥是比較喜歡頭嗑得山響呢,還是抱著他大腿痛哭流涕……
  「還是這樣的你好。」
  「啊?」我大驚,目瞪口呆地看向他去,難道這歷史上留了一筆的「大將軍王」是個被虐狂嗎?不是吧?心裡突然一個寒戰,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十四阿哥倒沒發覺我的齷齪心思,只是又向前了一步,低頭道:「每次看見你見了我那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心頭的火兒就一拱一拱的。」他淡淡地說著。我不禁垂下眼去,他的語調裡含了太多我根本不想去碰觸的地方,忍不住蹙了眉。一時無話可說,氣氛雖然尷尬,可是只要一開口,那就不是尷尬就能了事兒的了,因此我打定了主意,只是安靜地站在那裡,心裡暗暗祈禱,十四阿哥不要再說了,不然的話,我就只有……
  「小薇,你明白嗎?」十四斜歪了頭看我,看他有些調皮的樣子,我心頭也是一鬆,他和十三同歲吧,從某種角度來說,也還是個孩子呢!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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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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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笑著抬起頭,輕聲兒說:「是!奴婢明白您的意思了,下次您再生氣,奴婢照咬就是了,主子是不會生氣的。」十四阿哥一怔:「哈哈!」就大聲兒地笑了起來,我不禁有些恍惚,他和十三真的很像呀!
  「呵呵,你呀。」他笑看著我,卻並沒再說什麼,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單純的情緒。我心下也有些感激,若他再強迫我的話……他這網破不破我不知道,可我這魚,今兒個定是沒了好下場。十四阿哥想了想,正想開口,帳簾兒卻掀了開來,李海兒一探頭:「十四爺,四爺回來了。」我一頓,心裡說不清是高興還是別的什麼,潛意識裡總覺得,面對他們兄弟其中一個時,怎麼都好辦,可只要湊在了一起,那就……
  「嗯,知道了。」言語間,十四阿哥已是變了個樣貌,又是那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憊懶模樣,轉眼間,四爺從掀著的帳簾兒進了來,看見十四阿哥只是點點頭,轉眼見了我,卻是一愣,他臉色本就不好,這會兒看來更是鐵青的,一時間帳子裡沒了聲音。
  「四哥這會兒子才回來,我這兩天胃氣不好,想起你這兒倒是常備著清胃散,就來尋點兒。海兒,給爺找著沒?嗯?」十四阿哥笑嘻嘻地說。「是!奴才剛去翻了來的。」李海兒忙著上前,將一包東西遞了過去,十四阿哥接了過來,瞧也沒瞧就收進了懷裡。四阿哥已是緩了臉色,沒事兒人似的:「你小心著點兒,這兩天也吃些清淡的吧!別再讓額娘替你操心。」十四一笑:「曉得了。這也好晚的了,您也早歇著吧,我也去了。」四爺點點頭,十四阿哥扭頭看了我一眼。
  我打心眼裡也是很想走的,可就是把昨兒個那頭熊的心現挖了來給我吃,我也沒這生猛膽子在四爺面前和十四阿哥一起出了門去。心中苦笑,可還是福下身去,向十四阿哥行了禮。十四阿哥頓了頓,就轉身向帳外走去,李海兒忙得打簾子。臨了,他突然回過頭來,揚揚手腕,笑說:「謝啦!」說完轉眼就不見了。
  我真是哭笑不得,也根本不敢去看四阿哥的臉色,帳子裡靜悄悄的。就這麼過了會兒,仔細想了想,我鼓足了勇氣道:「海兒,你過來,這是解酒藥,一會兒你弄些蜂蜜水來,伺候主子吃了,過一刻鐘,再吃其他的藥,明白嗎?」我看著小太監,只想趕緊交代完了,離開這裡。李海兒不看著我,卻往我身後看。我一愣,這是干嗎?剛要張口問他,他已笑說:「小薇姐,這藥上的事兒您最清楚,娘娘還這麼說呢!我瞧您也是不放心,這麼著,小的現在去弄蜂蜜水,您伺候著主子吃了,不就兩全了嗎?」
  「你說什麼?!哎……」我話還未說完,那小子「吱溜」一下子就不見了,哪裡還來得及伸手抓他回來。真可惡呀!今兒這是第二次了,又把我扔下跑了。如意算盤被打得稀爛,我不禁翻了翻白眼兒,又面向著帳簾做了幾個深呼吸,就轉了身過來。四爺正閒適地歪在靠枕上,一雙黑眸熠熠地看著我。
  我扯了扯嘴角,就恭敬地退到了一邊兒,弄了條濕熱的毛巾給他擦手擦臉,然後在一旁的熏籠上倒了些熱水涮杯子,又從斛子裡倒了些奶子出來,遞給了四阿哥,讓他暖暖身子。他沒說什麼,只是接過去慢慢地喝了下去,間或還有著輕微的咳嗽,可臉上倒也回過了些顏色,看起來紅潤了些。
  正想著待會兒要說些什麼呢,簾子一掀,李海兒已進了來。小心翼翼地端著個銀碗,見我回頭,忙得湊了過來:「小薇姐,這是剛調的野蜂蜜,加了點兒須參,溫著呢!」說完遞了給我。我接了過來,順手拿起剛才放下的解酒藥,轉手遞了給四爺。四阿哥接過去,放在手指尖兒捏著,卻不吃,只是看著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我在一旁看著,心裡不禁納悶了起來,為什麼不吃呢?噢,突然明白了過來,抿了抿嘴,上前一步,從四阿哥的手裡又把藥丸拿了回來,四爺一怔,倒有些不明所以了。我心裡想,興許他是怕有毒吧?就從藥丸上揪了一小塊兒下來,轉手想往自己的嘴裡送,猛地看見四爺一臉莫名地看著我,心裡一激靈,這要真有毒的話,那俺可怎麼辦呀?一時愣在了那裡,眼看著四阿哥眼裡興起了些趣味來,倒是一副看你吃不吃的樣子。我暗咬了咬牙,既然已勢如騎虎……一狠心把藥放在嘴裡吧唧了兩下。呵!我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這藥怎麼這麼苦呀,我緊著往下嚥唾沫,卻覺得連嗓子都苦澀了起來,有些噁心的感覺,對面的四阿哥嘴角卻漸彎了起來。正難受著,一眼瞥見了自己手裡的蜂蜜水,想了想,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咧著嘴強笑說:「四爺,奴婢想,這蜂蜜水最好也試一試。」四阿哥一愣,轉了頭過去,揮揮手,我忙得喝了一口,感覺好多了,至於那一聲低笑,我情願當作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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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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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一輕,四爺已是把藥丸接了過去,順手放進了嘴裡略嚼了兩下,就皺緊了眉頭,生嚥了下去。我忙得把蜂蜜水遞了過去,四爺一仰而盡。我接過了碗放在一旁,心裡只是琢磨著怎麼跟他說告退。他不開口,我也真不知該怎麼說,看著四爺還是皺眉頭,心裡一活,想著借這話茬兒也不錯,就抬頭輕聲兒說:「這藥是苦了點兒,要不奴婢再去弄碗蜂蜜水來?」四爺擺了擺手,淡淡說:「不妨事兒。」看見我有些彆扭地站在當地,又說道:「這比埋在雪堆兒裡強多了。」
  「啊!」我一怔,接著臉呼地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尷尬無比。四阿哥見我這樣,倒是一笑:「今兒老十可是氣得很了,臉紅脖子粗的。」我轉念想了想十阿哥當時的樣子,「撲哧」一聲兒不禁笑了出來,可惜來這兒的時候沒能帶我的手機過來,要不然,呵呵。
  正開心地想著,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身子猛地一歪,等我反應過來,人已是坐在了四阿哥的懷裡,四目相對。我猛地就想站起身來,只覺得四阿哥渾身火燙,而我的頭髮似乎都已經豎了起來。可四爺抱得緊緊的,灼熱的呼吸不停地噴在我的臉上、耳旁,我渾身不可抑制地哆嗦著。
  「小薇,你笑起來真好,暖暖的。」
  雖然臉已經很紅了,可我還是覺得又燙了一下,一時掙脫不開,只好埋著頭,只覺得四爺的嘴唇在我發上緩緩移動著:「今兒皇阿瑪可能已注意了你,就是老八他們也……」
  我一顫,只覺得一桶冰水當頭澆下,不禁抬頭看著四爺。四爺見我一臉的驚懼,臉色更加柔和了起來,黑眸定定地望著我:「別害怕,有我呢!」我就覺得自己好像是掉進了粥鍋裡,周圍都是暖暖的,粘粘的,意識也漸漸地軟了下去,不禁閉了雙眼,只是感覺四阿哥的吻,不停地落在我的額頭,眼皮,鼻樑,雙頰……薄涼的嘴唇在我的唇上輾轉……
  一時間只有四爺的冰涼與火熱包圍著我,腦子裡暈暈的,什麼也想不起來。
  「你是我的,只是我的……」四爺喃喃地在說些什麼。等那聲音真切地傳進了我的耳朵裡,我突然驚醒了過來——胤祥,他早上也是這樣說的,而我……
  我猛地撇過了頭去,四爺一怔,見我這樣,以為我害羞,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見我低垂著眼,輕輕調笑著說:「怎麼了,沒跟男人親熱過嗎?嗯?」我的心像是被擊倒在地的拳擊手,一動也不能動地苟延殘喘……原來逃避終究沒用,我低嘆了口氣,想想十三今天早上的承諾……我暗自捏緊了拳頭,低聲說道:「是呀!除了十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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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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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裡一片的靜默,只有四爺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這話說出口後,我的心裡反倒是有些輕鬆了起來,與其鈍刀子割肉,還不如一劍穿心來得痛快。就算這會兒子四阿哥活剮了我,我也不在意了。心裡情不自禁地想著,好像哪本兒書上說過:「人都是天生的無情。」當時覺得這觀點太偏激,可現在才有些明白過來,就因為太多情所以才會那麼無情吧。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下巴又被生生地捏了起來。心裡卻忍不住苦笑,一直想有個瓜子兒臉的,看來今兒個這願望終於是實現了。先有十四阿哥,後有四阿哥……不管心裡怎麼想,眼光還是不可避免地與四阿哥對視著。憤怒、嫉妒、痛苦以及一絲冷酷,就那麼毫不掩飾地出現在我面前。唉!不禁在心底輕嘆,他可是雍正皇帝呀!我閉了閉眼,把所有憐惜、心痛和那些我自己也不甚明了的感情,都強壓了回去。再睜眼望去,心想著自己眼中,應該只剩了一些的坦然。
  四爺正直直地看著我,想來我表情的變化,是一絲也瞞不過他的。只見他的情緒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又是那副淡漠如水的表情,方才的柔情、暴怒彷彿從未發生,只有眼中隱隱的還有些餘熱……
  他彷彿想把我看穿似地盯著我……
  對視良久,終還是我敗下陣來,輕輕垂下眼皮,只是盯著他的下巴上冒出的青髭兒看……
  冰涼的手指突然劃過我的眉際,一怔,四爺的嘴唇已是貼到了我的耳邊兒:「咱們滿人最不講究這些了,你不知道嗎?」我不禁僵住了:「哼!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也知道嗎?」四爺的熱氣不停地吹進我耳裡,可到了心裡卻是徹骨寒風,我打了個寒戰。四爺一頓:「呵呵……」竟輕笑了出來。我猛地站起身來,踉蹌地退了兩步,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如果說四阿哥的柔不是我所能輕易承受的,那他的狠……一陣暈眩襲來,我忍不住閉了閉眼。四爺見我掙脫了他,眉頭一蹙,臉色有些陰沉,可轉眼見我面青唇白的樣子,目光又是一緩。過了半晌兒,他轉了頭,揮了揮手說:「你下去吧!」
  「是。」我一頓,忙得彎身行禮,實在是片刻也不想再留在這裡。轉身兒伸手掀開帳簾兒,未及邁步,四爺淡淡的聲音傳來:「早些歇息吧!」我一怔,心裡一緊,「是。」也沒有回身兒,只是輕輕答應了一聲兒。
  放下簾子時,終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四爺正靠在抱枕上,微閉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間或又咳嗽了兩聲兒。轉過身,仰望著燦燦星空,我做了個深呼吸,轉臉卻看見李海兒正縮頭縮腳地站在一旁,臉上的樣子複雜得很,一副跟我說話兒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的表情。我替他解決了難題,只對他淡淡點了個頭,抬腳就走,也用不著他頭痛腳痛的了。
  夜裡的溫度可能有零下二十度,呼呼的北風打在臉上,只覺得鼻子都快要凍了下來,可我依然慢慢地走著,腦子裡亂得不行,各種念頭飛來飄去,潛意識裡只希望這寒冷的天氣最好連這些個念頭都凍住了才好。只可惜,就算什麼都不想,刻意地讓自己辛苦,可心疼的感覺依然無法自已。一路上,只有巡邏的士兵還在活動,被盤查了一次。見了我腰牌兒,身份不低,倒也客氣。眼瞅著我的營帳就在前方,雙腿已經麻木不堪了,心裡暗暗祈禱冬梅她們都已經睡熟了,我實在是沒有半分兒力氣,再去應付任何人的好奇心。
  「呼,呼……」噴出來的熱氣,瞬間結了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疲勞猛地襲了上來。我呼哧帶喘地往營帳掙扎,現在是真的什麼也不想了,只唸著趕緊回去,抱著暖爐睡大覺才是正經。
  「站住!誰?」身後一個男聲傳了來,火把也猛地亮了起來,很晃眼。我一愣,怎麼又碰上巡邏的了,下意識地停住腳步,側過身站在當地喘著粗氣,心裡想著,這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正琢磨著,一個軍官走過來幾步,上下看了我兩眼,突然一怔,又跨了一大步,驚喜地叫:「小薇?!」
  「啊?」我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退了兩步,藉著火光仔細地看了他兩眼,長相端正,身材高大,倒真是有些英氣勃勃的味道……眯了眯眼,這個人我還真的見過,在哪兒呢?
  「小薇,自從上次你病好後,我去你家,姑姑總說不方便見。等我再去,你已是進了宮了,我……」那青年有些語無倫次的,我這才想了起來,他不就是那次從假山後躥出來的那個嘛!叫什麼來著?我撓了撓臉頰,明明問過小桃的……
  「小薇?」
  「啊?」我一抬眼,看他正有些疑問地打量著我。「噢,元青表哥呀!」我猛地想了起來,記得當時還想,怪不得他一臉的哀怨,原來叫「冤情」。
  「呵呵。」不禁低笑了兩聲,看著莫名其妙的元青,我清了清嗓子,微笑著問:「真是有些日子沒見了,舅父舅母他們身體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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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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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都很好!」他點點頭,卻只是一臉熱切地盯著我。我不禁在心裡低嘆了一聲,看來他對原來的那個茗薇,還是唸唸不忘呀,可惜……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想再說些什麼,一來多說多錯,二來何苦讓他再有這些無望的想頭兒。見我沉默不語,元青似乎是有多少話也說不出來了,臉漲得通紅。正彆扭著,一個士兵走了過來,在他耳邊兒說了兩句什麼,他點點頭,那人就帶著其他的士兵走了。我一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元青走上前一步:「小薇,我送你回去吧!」說完見我愣愣的,勉強一笑,「你不是在德妃娘娘那兒當差嗎?我都聽明暉說了。」我點點頭,轉身跟他繼續往前走,一路沉默,只有靴子踩在雪地裡的「咯吱」聲和呼呼的北風狂嘯聲。
  本來也沒幾步遠,一下子就到了,我正想著是否跟他說送到這兒就可以了,元青突然停住了腳步,我自然也就站住了,抬頭看他,黑夜擋住了他大部分的表情,只是隱隱見他嘴角有些扭曲。他突然靠近了我一步:「你變了!」
  「啊?」我一怔,他說什麼?
  「明暉說你變了,原來竟是真的!」元青聲音有些沙啞,彷彿壓抑了太多的東西,我一時卻是顧不得他的情緒了。
  明暉?!茗薇那個精明到不行的弟弟,他說我變了是什麼意思,性子變了還是……他要這麼想的話,那八阿哥九阿哥他們……抬眼看了元青一下,看來他跟明暉走得也近了,那就是說,他也跟八爺他們有瓜葛嗎?一時間腦子飛速地運轉著,近來心裡只是惦記著四爺和十三阿哥的事情,倒是把這些忘在了腦後。明暉自從那次之後,就沒再找過我,原以為,只要不接觸,這事兒自然就淡了下去,看來是我太天真了。
  元青看我臉上有些陰晴不定,輕嘆了口氣:「你快進去休息吧!明兒個一早,還要伺候主子呢!」我胡亂地點點頭,向他福了福身,轉身向帳裡走去,剛掀開帳簾兒,身後的元青突然開口:「我沒變的。」聲音低低的。我頓住腳步,想了想,也沒回頭,只淡淡地說:「可我變了,你多保重。」不再去管他,抬腳就進去了。這樣對他才是最好的吧?我不知道原來的那個茗薇是否還能回來,我就是我自己,所以就這樣斷了他的念想兒,對大家都好。現在這麼多事情一起爆發了出來,我哪裡還有心思去解決茗薇遺留下來的愛情習題呀!使勁搖了搖頭,管不了這麼多了,先躺下再說吧!藉著帳子裡熏籠的火光,伸頭看看,好像是冬梅,靠在暖爐邊睡了,看來今晚值夜的是冬蓮了。
  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脫了斗篷外衣放在一旁,打濕了手巾,用力地擦了擦臉,又拿青鹽擦了牙。稍微收拾一下,就拿了自己的鋪蓋,在冬梅旁邊躺了下來。可心裡堵得很,怎麼也睡不踏實,翻來覆去的,只覺得身後的冬梅翻過了身兒,呼吸聲兒大了起來。我一笑:「怎麼?還是吵醒你了?」
  「嗯。」她輕聲兒答道。
  我一愣,覺得她的聲音有些怪怪的,感冒了嗎?我也翻了身兒過去,看她被子蒙得緊緊的,伸手去拉,「幹嗎?想悶死自己嗎?」拉下被子,一張笑臉兒露了出來,我眼珠子差點兒沒掉出來,「你怎麼會在這兒呀?」
  十三阿哥笑嘻嘻地看著我目瞪口呆的樣子,又湊了過來。我想坐起身來,卻被他用手臂壓住了。「你……」我瞪著他,話未說完,他倒先可憐兮兮地說:「我的帳子冷嘛!看你這兒多暖和。」這是什麼鬼話呀,難道皇子的營帳會比奴才的還要冷嗎?看我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我聽你鬼扯」,胤祥一笑,伸手用力摟我進他懷裡,我未及掙扎,就聽他在我頭頂上輕輕說:「真的!沒有你,真的覺得好冷!」我一頓,心中一暖,就安靜地靠在他懷裡,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
  屋裡靜靜的,我的意識有些模糊起來,只是想著,十三說得很對呢,這裡真的好暖和。就這麼過了會兒,只覺得十三阿哥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我的頭髮,又幫我捋了捋耳邊的碎髮……突然他手頓住了,又輕輕地摸著我的耳後。我迷迷糊糊地想著幹嗎老摸我耳朵?
  「啊!」我心裡低叫了一聲,猛地想起方才四爺他……我的臉騰地就漲紅了,心裡卻一片蒼白。閉上眼睛冷靜了一會兒,我咽口唾沫,抬頭看著胤祥,只覺得自己的嘴唇控制不住地在哆嗦,可還是勉強著開口:「我……剛才……」話未說完,胤祥衝我搖搖頭,微微一笑:「你回來就好。」我定定地看著他,看著那雙熠熠黑眸,那裡有著溫柔、熱情、渴求,還有……信任。情不自禁地咧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卻覺得頰邊有水珠輕輕劃過,我這時才體會到什麼是幸福的淚水。
  十三靠了過來,一下下地吻去了我臉上的淚水,又抬起頭開心地對我笑,笑容明朗得好像秋天的晴空,沒有半分雜質。我伸手過去,輕撫著他額頭上的傷口,傷口已經癒合,只是留了一道有些猙獰的傷口,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慢慢消去。十三抓住我的手,放在唇邊,輕吻著我的手心兒。「呵呵!」我覺得好癢,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停住了動作,就愣愣地看著我,突然說:「小薇,你笑起來真的好溫暖。」我一頓,就衝他咧了個大大笑容,白牙森森,我齜著牙笑說:「那這樣是不是更暖和,你就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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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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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十三笑了出來,趁我不備,掀起我的被子就鑽了進來,一副舒服得不得了的樣子。我又好氣又好笑,想想反正在長春宮他也不是沒這麼幹過,要是現在轟他出去,等我睡著了,這小子還不是會回來?如果他敢胡來的話,我揍他就是了,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尖叫呢!呵呵,我笑著搖了搖頭。打定了主意,我幫他掖好被角兒,也就躺了下來,胤祥立刻過來抱緊了我。「熱死了!」我推他,他假裝睡著了,我又伸手掐他手上的肉皮,雖疼得他齜牙咧嘴的,可竟還打了呼嚕出來。「哧」,我不禁笑了出來,這小子!
  隨他去了,我閉上眼睡覺,這兩天都沒休息好,今兒又發生了這麼多事兒,實在是累得很了,十三的懷抱讓我覺得很安全,渾身上下熱乎乎的,我很快就睡著了。可夢中不時閃現著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阿哥、皇帝,還有四阿哥的臉孔。
  那晚後來睡得很熟,第二天睜開眼睛看時,旁邊已經沒有了人。餘溫猶存,一隻漢白玉的扳指就那麼靜靜地躺在我枕邊。拾起來握在手中,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悄悄地收了起來。這才發現時辰不早了,忙著起床收拾。剛要出門,就跟冬梅撞了個對面,看她似笑非笑的曖昧眼光,我臉大紅,哪裡還有勇氣去問她昨兒晚上睡哪兒了,她不來問我就萬幸了。
  看似開心的日子過得很快,皇帝玩得開心,眾人也都有著不菲的收穫,大清以馬上得天下,最看重騎射,所以阿哥們也是各顯身手,討皇帝開心。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他們自不必說,就是看起來很文秀的八阿哥也是身手矯捷,我心裡很是嚇了一跳,不禁對這個八佛爺又防備了一層。
  我白天服侍著德妃娘娘,到了晚上一般就會去胤祥那兒伺候。不知為什麼,德妃再也沒讓我去照顧四爺,平時也只能在大場合兒裡才能看見他,私下裡卻是見不到了。我也不敢多想,只當是順其自然,偶爾偷著看看他的臉色好了很多,也不見他再咳嗽,心裡也就踏實了下來。夜裡偶爾想過,要是四爺想見我,法子多的是,現在這樣,自是他不想見我。其實那天的話,我已經說得很絕了。自個兒走過去站在懸崖邊上,就等著四爺推一把了,可偏偏四阿哥不伸這個手,就這麼把我懸在當間兒。只要不說,那就是沒事兒,我每天就這樣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然後再笑著去面對十三。
  胤祥最近心情好得很,眼裡的陰沉在面對著我時,似乎也都消失不見了。白天看他英姿颯爽地在圍場裡躍馬揚鞭,豪情萬千,晚上卻溫柔至極地與我對談、纏綿。有時候會發現,他偷偷地,甚至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在觀察著我內心的情緒,而那時我的心就不可抑制地痠痛起來……現在才知道,我竟傷他這麼深……
  每天晚上十三都要抱著我睡,我們之間除了緊緊的擁抱、甜蜜的親吻之外,並沒再做些什麼。於我是實在不好意思,平時還沒什麼。一到這時,我就會不可遏止地想起,這小子還不到十七歲,而俺自己……不禁有些挫敗。
  其實這時代的人因為生命較短,所以都是比較早熟的,十三阿哥上面的那些哥哥,哪個不是十四五歲就已經娶了正福晉的,更不用說其他的那些伺候他們的女人了。十三阿哥卻從不強求,似乎只要我眼裡只有他一個,他能緊緊地抱著我睡就心滿意足了,可有次偶爾醒來,身後胤祥粗重的呼吸,灼熱的手,還有他緊貼著我腰部的那種感覺,還是讓我的臉暴紅起來,趕忙閉緊了眼作熟睡狀,心裡命令著自己一定要平靜,裝著什麼都沒發生,可身體卻還是緊繃得像石頭一樣。
  就這樣,也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早上醒來看著胤祥熟睡的臉,好像什麼也沒發生,只是隱隱記得,夢中彷彿有著胤祥壓抑的嘆息。一切似乎都很好,今天也如是,笑看著十三騎上馬揮鞭而去,塵土飛揚,等這些都散去之後,我忍不住低低地嘆息了一聲,無論多親密,我們之間還是不能提一個人……
  黑山白水已是過眼雲煙了,現在的世道還算太平,皇上龍駕迴鑾,一路上各地官員和百姓都夾道迎接,山呼萬歲。去的時候,走的都是較安靜的路線,倒是回來時,架子鋪得大大的,以接受百姓們的膜拜。我和冬蓮坐在車子上,看著窗外如痴如醉的人群,冬蓮只是興奮,我卻想著原來古時候的人早就知道偶像宣傳的效應。可不管怎麼說,能親眼看見康熙時代的民俗風情,還是讓我的內心激動不已。
  我看著窗外,想著濟南府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泰山、大明湖、趵突泉,呵呵!對了,以後還會有個還珠格格……
  「傻笑些什麼?」一轉頭,才發現冬蓮湊了過來。我一笑:「在想濟南府會有什麼好吃的。」
  「撲哧」,冬蓮笑了出來,「你倒實在,就想著好的。放心吧!我聽福公公說,皇上要去曲阜拜孔子呢,看樣子,咱們得在這兒呆上些日子了。」冬蓮說完伸了個懶腰,齜牙皺眉地說,「坐車坐得我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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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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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頭你好好泡泡腳,什麼乏都解了。」我看她歪七扭八地趴著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難得見她這麼不端莊。冬蓮歪著頭看了我一會兒,就說:「小薇,你最近越發的水靈兒了。」我一怔,彎彎嘴角:「是嗎?」
  「嗯!」冬蓮點點頭,突然壞笑著說:「十三爺滋潤有功呀!」我臉上一熱,這壞丫頭,說什麼呢……微微一笑,看著做好防守準備的冬蓮,笑道:「那也比不上佟侍衛那火熱一吻呀。」
  「啊!」冬蓮尖叫了出來。佟希福是皇上身前的二等侍衛,姓這個姓兒,自然跟康熙皇帝的生母佟貴妃有些個親戚關係。長得還不錯,也算威武英俊,人也很好,謙和有禮,讀過書的樣子。他來過長春宮幾趟,都是公事兒,可也混個臉兒熟,讓我認得了他。要不是在圍場最後一晚,十三阿哥被十四拽去說是要喝通宵,我就回了自己的帳篷來,也不會看見他們正熱吻在一起。當時我看見了也是一愣,轉身想走已是來不及了,只見倆人以雷擊的速度分了開來,佟侍衛磕磕巴巴地問候了我兩句,就忙得轉身走了。我倒也沒在意冬蓮一副羞得快要昏過去的樣子,只是心裡暗自琢磨著,這古代男人就是純情,這點兒小事兒臉竟能紅成那樣。
  事後冬蓮見我問也不問,心裡踏實了下來,主動跑來跟我說這說那。本來不太想聽的,可看她一副跟我一起分享喜悅的表情,不禁想起了現代自己的那些好朋友,每次戀愛也都是要跟大家分享心情的。心裡一軟,也就安靜地聽了,這事兒竟連冬梅都不知道,看著冬蓮幸福無比地說著,等她能出宮的時候,就可以和他常相廝守了。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冬蓮才十八歲,那個男人真能等那麼久嗎?心裡的這些念頭一閃而過,冬蓮已是撲了上來,拚命地呵我的癢。我笑得不行,緊著求饒,這丫頭也不肯停止,可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冬蓮這才放手,得意洋洋地看著我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車簾子一掀,一個小太監伸了頭進來,「兩位姐姐,已經到地兒了,快下車吧!」冬蓮整整衣服打頭下車了,我跟在後面邊擦眼淚邊瞪著她,下手這麼黑!走了兩步冬蓮突然回頭,看見我正怒視著她,伸手又做了一個呵癢的動作,我下意識就哈哈笑了出來,往後退了兩步,卻好像踩到了誰的腳,一絆蒜,猛地跌入一個人懷裡……
  下意識地忙回頭去道歉,「真是對不住,我……」話未說完已是愣住了,八爺那雙溫和的眸子一下子映入了眼簾。見我滿臉通紅,眼中濕潤,卻是一臉笑容的樣子,他不禁怔住了。
  「奴婢給八爺、九爺、十爺請安!爺吉祥!」冬蓮請安的聲音突然傳來,我一激靈,連忙從八阿哥懷中掙脫了出來,這時才看見九阿哥、十阿哥就站在十步以外。十阿哥正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九阿哥卻是一臉的若有所思,倒有些沖淡了他素日的陰鷙,可我還是一冷,他的眼光……
  我低頭定了一下,福下身去:「奴婢給主子請安!主子吉祥!」我恭敬地請下安去。「嗯,起來吧!」八爺溫和的聲音傳來,一如既往。我又福了福身,直起身子退了兩步,冬蓮輕靠了過來,我們挨著站在了一起。
  腳步聲響,一雙烏黑的皂靴出現在我眼前。我一頓,抬起頭來,十阿哥正皺著眉頭,撇著嘴看著我,彷彿沒見過我似的,就那麼上下地打量著我。偷偷吐了口氣出來,我在臉上做了個端正的笑容,正要給他問安,十阿哥突然後退了一步,大聲說:「你打住!!」
  「啊?」我嚇了一跳,就這麼愣在當間兒。我、我只是要請安而已,這不是規矩嗎?怎麼了?我愣愣地看著他……十阿哥卻不管不顧地轉身往九爺身邊走,九阿哥倒是有些納悶地看著他,十爺一偏頭,我拉長了耳朵,也只隱隱約約地聽見他說什麼「這麼笑,他?得慌……」
  還沒等我琢磨明白,八爺踏上前一步,笑說:「那次聽十弟說了,還真是多虧了你,要不老十三可就險了。」我暗自集中了精神,微微笑了笑:「八爺過獎了,是主子福大命大,神佛保佑而已。」
  八爺一頓,烏黑的眼珠帶著探索意味地看著我。我不得已與他對視了一眼,突然發現康熙的兒子們似乎都有一雙烏黑的眸珠——四爺是這樣,十三、十四爺這樣,現在看著八爺,發現他也是。可也就這樣了,他既不是四爺,也不是十三,不要說他是黑眼珠,就是綠的那也與我無關。我淡淡地轉開眼,低了頭想著該如何脫身呢!
  「喲!八爺你們怎麼在這兒呀!」我一偏頭,看見福公公正小跑著過來,心裡不禁鬆了口氣。「奴才給主子們請安!」福公公剛到我們眼前,就一步上前,屈腿行禮。我不禁暗自感嘆著,真是流暢自如呀!這才是正宗奴才,不像我,每次都要醞釀一下。正想著給他加十分,八爺已是問過德妃好了,福公公忙笑著答了,回身見了我和冬蓮,立刻拉長了臉孔:「你們倆怎麼還在這兒晃蕩!主子都問起了,還不快點兒去伺候!」冬蓮眉一皺,想開口,我偷偷扯了她袖子一把,就向八爺他們福下身去:「是,那奴婢們告退了。」冬蓮被我一扯,也只好福下身來行禮,八爺沒再說什麼,只是點點頭,我拉了冬蓮轉身就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多疑,感覺到有幾道目光,就那麼直直地射入我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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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動(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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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冬蓮不住地埋怨我,幹嗎怕那狗仗人勢的福公公,我心裡正暗自慶幸著,要不是他來了,我還不知道怎麼脫身呢。臉上卻笑著對冬蓮說:「那狗就算了,不是有人正找咱們嗎?」冬蓮大笑了出來,笑說也是,我們手拉手地進了德妃休憩的屋子。
  還是老樣子,我把德妃需要回覆的一些信件、帖子挑出來唸給她聽,只有一兩封德妃親自回答,讓我來寫,剩餘的就讓我看著意思辦了。
  冬蓮坐在腳踏上給德妃捶著腿,冬梅已下去給娘娘備膳了。我坐在窗前,一封封地回著信,屋子裡熏著檀香,屋子外面服侍的那些丫頭太監們,都輕手輕腳地來去,屋裡屋外一派安靜平和。
  「咳咳!」德妃突然輕咳了兩聲,我回頭看去,冬蓮正想起來,我衝她擺擺手,站起身來去壺裡倒了半杯清茶出來,端到德妃面前。德妃緩緩張開眼睛,接了茶過去,慢慢地喝著。
  李海兒掀了簾子進來,請了安,回說納蘭貴主兒派人來尋些檀香。德妃點點頭,叫冬蓮去找了來,親自送去,並吩咐她代向貴主兒問安,冬蓮躬身答了就轉身隨李海兒出去了。
  德妃將茶杯捏在手中把玩,看我站在一旁,示意我坐下,我點點頭,偏身輕輕跪坐在腳踏上。德妃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一徑地出神,不消一會兒,我的腿就麻了起來,又不敢亂動,正暗自咬牙較勁兒。
  「最近晚上老是做夢,都睡不踏實。」德妃突然說。我一頓,想了想,輕聲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娘娘太操心了些。」
  「唔……」德妃彷彿沒聽見一樣,手裡只是捏弄著杯子,我的心突突地跳著,暗自猜測著她跟我說這番話的用意。突然德妃轉了眼,直直地盯住了我,我心一緊,縮在袖子裡的手緊握成拳,只覺得指甲刺痛了手心。
  「你知道我操心些什麼,嗯?」德妃淡淡地問了出來,可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我。我微垂了睫毛,我當然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沒有不想讓自己兒子當皇帝的嬪妃。可到底是說實話還不說……我的腦子飛速地運轉著。不能再拖了,我抬起頭來,看著德妃娘娘,德妃見我一臉的平和倒是一愣,我的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事後回想起來,才知道原來人到生死關頭,都是有些直覺和演技的。
  「除了皇上,就沒有別人比爺兒們在娘娘心中更重的了。」我輕聲卻吐字清晰地說道。德妃猛地一怔,微抬起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盯住了我,我用平靜的,又帶了幾分忠心、幾分無奈的表情與她對視。就這麼過了會兒,德妃娘娘微微一嘆,目光柔和了下來,「你這孩子……」她閉眼輕靠了回去。我卻不敢放鬆,剛才似乎是第一關,那現在……我伸手過去幫德妃又掖了掖腿上的小毯子,藉著動作掩飾自己的慌張,只覺得身體裡所有的神經末梢兒都豎了起來。原本為了自己的小命,總是防著八爺他們,今天才知道最大的危險原來就在自己身邊。心裡胡思亂想的,耳邊突然傳來德妃的聲音,她好像不經意地問:「你說哪個爺好呀?」我一頓,低頭想了想,輕聲說:「奴婢覺得還是十三爺好。」
  「喔……」德妃好像一怔,睜開眼看我。我臉一紅,低聲說:「奴婢每次看見十三爺,都覺得心疼。」想起十三,我的心裡一柔。德妃仔細看了我會兒,就溫和一笑:「嗯!老十三是個可憐人,打小沒了娘,倒是跟你四爺來得親近些。」她頓了頓,笑道:「你是個聰明可人的孩子,以後好好伺候十三爺吧,明白嗎?」德妃又是那個溫柔慈祥的女人了。
  「是!」我深深地彎下身去。
  門簾子一動,冬梅笑著進來請德妃去用膳,德妃扶著她的手自去了。我恭送她出門,耳聽著腳步聲兒人聲兒漸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才覺得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了,冰涼陰冷地粘在我身上。
  如果我剛才說是四爺或十四爺,估計這會兒子已經沒我的活路了,德妃早就看了出來四爺和十四爺對我的心,兩個兒子心思不合她不是不明白,但不合的原因卻決不會只是為了一個女人。她一直隱忍不說,卻直到今天才擺明了態度,我心裡暗暗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才迫得她不得不表明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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