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跨過千年來愛你》作者:秋夜雨寒【全文完】

【文案】
白敏,一個現代女子,
無意中去到千年之前的大興王朝以慕容楓的身份嫁給了當朝的四太子司馬銳 -
一個頑劣不堪的男子,相認,相知,相戀,
冥冥中注定的天意可否讓真愛不悔,
能否不枉這千年而來的約定......
評論(196)



第111章


    上車,到了酒店,段之山定的是本市最出名的一家酒店,門前早已經放上了紅色地毯,兩個漂亮的花藍,盛開著嬌豔美麗的玫瑰,淡淡的秋風秋雨,涼涼的秋意,有幾分寂寞。

    下車,段之山上前扶著她下了車,他要給她一個最浪漫的訂婚儀式,讓她記住他的愛,許她一生。

    酒店的門童把段之山的車開走,董薇薇替白敏整理好裙裾,笑著對她說:“白敏,祝你一生都幸福!”

    白敏微微一笑,手腕上忘了摘下昨晚戴上去的手鏈,和白色的裙對比成一種讓人心碎的寂寞。手指上有漂亮的訂婚戒指,是她和段之山一起去挑選的,冷冷的鑽石有隱約的光澤。

    段之山和白敏微笑著一起手牽手,正準備朝前走。

    是一種心理感應吧,也許只是無意,一偏頭,看見有一輛紅色的小車正緩緩駛來,那速度是一種讓人心焦的耐心,讓白敏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不安,而且,就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那輛車卻以極快的速度飛馳而來,白敏唯一的反應就是用力一掙,從段之山手中掙出自己的手,然後用力一推——

    最後的記憶是,聽得耳邊尖銳的“吱!”的一聲,身體輕輕飄起,然後,再落下,所有的意識通通喪失。

    是漫長漫長的過程,老是醒不了,老是覺得眼前是黑暗一片,好象一直在飄蕩,身子輕飄飄的。

    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耳邊輕輕的呼喚,“姑娘,醒醒。”

    努力睜開眼睛,眼前,粗布衣裳,一臉微笑,是個和善的農家女子。白敏看著面前的女子,輕聲問:“這兒是哪裡?”

    “這兒是大興王朝的京城郊外。”女子和善的說。

    白敏突然淚盈於睫,她,在此時起,將不再是白敏,她只會是慕容楓啦!

    “謝謝你救我。”白敏,不,應該說是慕容楓輕聲說,淚水還掛在腮上,卻已經是滿心歡喜。無論如何,不論出了什麼樣的事,她,終於可以再見到司馬銳啦。

    “也是姑娘命大,你已經昏迷了好長時間,我們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就昏迷了許久,多虧大河中有一莫名的孤島,島上有一棵大樹,一直攔著姑娘的身子,否則早就被河水給沖走了。也是姑娘命好,幸好我們村裡有一位來自烏蒙國的商人,手中有些奇妙的藥,給姑娘服下,讓姑娘能夠昏迷而不喪命。”農家女子溫和的說,“只是不知姑娘是哪裡人?雖然為姑娘更換了衣服,可,姑娘身上除了一塊金牌外,竟然別無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只得等姑娘醒來,才得問。”

    “我昏迷了很久了嗎?”白敏靜靜的問,一心全是歡喜,不論怎樣,她終於回來了,雖然對不起段之山,可是,也許真的是機緣巧合,月珞撞向她和段之山的車,竟然幫她重新穿越回到大興王朝,讓她重新靈魂附于慕容楓的身上。

    “說了,也許姑娘不信,你已經整整昏迷了足足近半年時間,若不是你一直還有氣息,真是不敢相信你還能蘇醒,剛剛看你忽然身體微微一動,真真是嚇了我一跳。”農家女子雖然衣著普通,但言談舉止還是很有禮數。

    白敏輕輕一挑眉,半年時間,天,她是如何活下來的?!

    “姑娘一定是覺得很奇怪吧,我們也覺得很是奇怪,為父是這兒的一位私塾先生,他也說姑娘能夠昏迷而不死到如今,真是奇跡。如今你醒來,精神還好,真是神靈眷顧。”農家女子微笑著說。

    “我現在精神好的很。”白敏嘗試著想要坐起來,她將再是慕容楓,不再是白敏,對不起,千年之外的段之山,他還有更好的選擇,應該不會因為她的消失而難過如司馬銳,畢竟她是司馬銳的妻,而白敏只是段之山的一位要娶的女子。

    可她卻坐不起來,長時間的躺臥使她渾身幾乎全無氣力,只得看著農家女子,微笑著問:“姑娘要如何稱呼?好讓在下正式的道聲謝。”

    “我叫蘇爽,是這兒漁村的一位織網女子。”農家女子爽朗乾脆的說,透著一股子讓人舒服的親近感。“你呢?”

    “我,白敏。”她沒有說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名字,也許知道慕容楓的人太多,畢竟司馬銳曾經找過她,皇上也下令全國尋找,怎麼可能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這兒離京城很遠嗎?”

    “遠到不遠,只是要度過前面的河,自從半年前這大河發了多年不遇的大水之後,皇上就下令大河周圍的人不得隨意出入,好象是因為皇上的四太子的太子妃就死于那場大水,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所以皇上下令,所有大河邊上生活的人必須原地生活,一旦發現太子妃的消息立刻報於朝廷。可惜那女子至今也沒有消息。”蘇爽惋惜的說,“聽說四太子與他的太子妃感情很好,太子妃去世後,一直鬱鬱寡歡,性格也變化很大,變得更加冷酷無情。”

    “四太子妃?你們見過她嗎?”白敏裝做無意的問。

    蘇爽搖了搖頭,“那女子聽說是當朝宰相的三小姐,長得很是漂亮,人都說,她比她那個號稱天下第一美女的妹妹慕容雪,也就是皇上的雪妃娘娘還要漂亮。所以四太子對她是情有獨鍾,愛得不得了。卻不知因為什麼,那一夜卻被一隻負了傷了馬車帶到了河邊墜入河中不見蹤影。那晚,河水是多年不見的狂漲,那浪大的一下子可以打翻一條船,不過是一輛馬車,更是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性。哪能人人都有白姑娘這樣的好運氣,能夠在那場大水中無事得返。”

    “現在還在找嗎?”白敏淡淡的問。

    只說了這些話,就覺得有些疲憊,心裡也一直在好奇,這烏蒙國的藥竟是如此的神奇,可以讓她做了半年的植物人還可以突然間醒來,難道這肉體肯好好的存活下來,就是為了等待靈魂的歸來?

    司馬銳如今可好?她是如此迫切的想要見到他。



第112章


    “聽說皇上重新讓四太子納了妃,早就不找了。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說不定早已經葬身魚腹。新太子妃已經過了門,聽說也是一位大家閨秀,好象是當朝大學士孟大學士的女兒,聽我父親講,這孟大學士可是一位飽讀詩書的人,他的女兒也一定不會差。”蘇爽微笑著說,“這世間哪裡來得癡情長久,不過是新人笑來舊人哭,那四太子妃也是有福之人,能夠在四太子納新妃之前離開,否則,該有多麼的傷心。唉,真是可憐,如今還不知已葬身何處,可憐到死也不得安生的停留之處。”

    白敏心中暗想,這個皇上,真是可惡,竟然敢私自做主,我回去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他!

    只是不知慕容雪已經如何了?是否已經再獲皇上寵倖?那司馬強和劉妃、紅玉三人如何啦?慕容芊如何了?到真是挺想她的。想到,就要回皇宮了,真是開心。

    “今日要再借你處休息一晚,明天白敏想要回京中看一下家人是否還記得白敏,如果有緣,我會再來此地,向你及你的家人道謝。”白敏認真的說,“如果不是你們,怕是白敏早已經不知屍骨存於何處,大恩不言謝,白敏牢記心中。”

    蘇爽開心的一笑,說:“大家相遇也是緣份,何必言謝,能夠獲救也是你的福氣,我們只是借花獻佛罷啦。但是,到要請姑娘歇息幾日才成,那烏蒙國的商人曾經說過,若是有一天姑娘醒來了,一定要好好的歇息幾日才成,否則對身體極是不利,你現在還不能活動。”

    “呵呵,蘇姐姐真是有趣的人,白敏能夠認識你,真是開心。”白敏微笑著說,再來大興王朝,心情和感受已經不同,這一次,她要好好的,勇敢的去愛,去恨,去感受。“可,白敏心中極是掛念京城中的家人,恨不得立刻就可以看到他們,所以,定是沒事,心中有如此期盼,哪裡還會有什麼疼痛與不適?!”

    蘇爽微微一笑,說:“白姑娘既然如此說,我真是不好再強留你,你且休息今晚吧,看看明天的情況再說。若是可以,你隨時可以離開,若是不妥,就再歇息幾日再走。已經耽誤了半年的時間,也不再差這兩三日啦。還是身體要緊。”

    白敏點了點頭,一笑,宛如花開。

    只是,這一夜,如何睡得著,看著頭頂的月亮,心中真是難說悲喜,從去年的秋日到今時的春日,多少等待,多少期盼,以為不可能,卻終於回來,這個大興王朝,就算是她白敏誤入,也已經不捨得放下,那個司馬銳就算原本不屬於她,她也要好好的愛一次。

    躺在床上,所思所想,全都是司馬銳,從穿越到離開,短短時間長長愛意,竟比那白日還要清醒。

    只是,正如蘇姑娘所言,白敏發現,她縱然是一心想要回宮,卻不得不暫時在蘇家再歇息幾日,長時間的躺臥已使她渾身全無力氣,縱然是心中再急,也不得不聽從蘇爽的安排,小住了三日。

    蘇家的人極是熱情和細心,能夠照顧她半年的昏迷時間的一家人,真是再造之恩,白敏心中想:若是回了宮,一定要好好的謝謝這家人,讓他們從此之後過上再無衣食之憂的日子。

    焦急和不得不歇息的三日漫長的如同三年,讓白敏真是過得度日如年般。河中新鮮的魚兒煮成了湯,日日服下,再加上那烏蒙國的商人的藥,白敏的身體快速的恢復。

    春日近夏,河水見漲,坐船過河,進入京城,看見醉花樓和飲香樓,心中竟然幸福的要落淚。管它有什麼樣的劫難,她都不會在意,只要能夠回來,見到司馬銳,有什麼樣的事,都不怕!

    要如何進入皇宮呢?見到心中日思夜想的司馬銳?

    四太子府,司馬銳,冷臉冷語,冷酷如冰。

    大紅的燈籠,大紅的喜字,在清晨的光線中已經有些掉色。愈加襯出他一身一心的寂寞無助。

    “爺,您又一夜未歸,今早才回來,昨晚太子妃等了您一夜,如今還沒有睡,您要不要過去看看?”王保低著頭,輕聲說,心卻嚇得普通亂跳,如今的四太子可是比慕容楓在的時候難伺候多了,一個不小心就是要命的事。

    司馬銳看了他一眼,漠然的說:“除了楓兒,這裡哪裡來的太子妃,我看你也是年紀大了,如今記憶是一日比一日差了。”

    “那,那,可,可——太子妃是皇上,皇上親賜的呀。”王保聲音越來越小,簡直是聽不清了。

    “她若是還在此,你告訴皇上,哪一日我不高興了,一把火就燒了這個所謂的四太子府。”司馬銳冷冷的說,“自個兒做皇帝做得高興就是了,用得著如此為我操心嗎?他若是喜歡,自個兒收著。”

    王保低下頭,一聲不敢吭,身子有些哆嗦。

    如今的四太子比以前更是厲害,這個新的太子妃原也是皇上賜的,舉行過儀式的。可儀式舉行的當天,四太子就喝得大醉,整夜未歸,弄得儀式草草收場,燈籠掛了許久,喜字掉了顏色,仍不見他心中有絲毫的憐惜之意。

    這孟姑娘,到也忍得住,日日守著,等著,到看得王保心有不忍之意,但四太子就是不肯稍加顏色溫和一些。就連府裡的煙玉和春柳,也是不言不語。

    那春柳更是固執,昨晚竟然當著新的太子妃的面說,“春柳心中只有小姐一人,除非讓春柳死,否則春柳實在不能面對您這位太子妃。”因而招來新的太子妃一陣棍責,差點丟了小命,如今還躺在床上不能動,瞧著真是可憐。

    煙玉紅著眼過來,昨晚照看了春柳一夜,看她難受的模樣,心中真是氣憤,一個小小的大學士的女兒,竟然如此狠毒,不就是一個下人念著舊時的主子嗎?何必如此痛下毒手,畢竟四太子妃也是她從小陪伴長大的人,雖然是主僕,卻也如同姐妹般憐惜著。



第113章

    “煙玉見過四太子,今日主子回來的到早一些。”

    司馬銳皺了一下眉頭,看著煙玉的氣色不算好,沒看到春柳,有些意外,隨口問:“春柳呢?怎麼沒見她?”

    煙玉看了王保一眼,垂下眼,輕輕的說:“春柳此時正在床上躺著,昨晚這姑娘說話得罪了爺的新太子妃,被責罰了棍杖,一時起不了身,若是四太子有事吩咐,煙玉做就是了。——只是可憐,若是四太子妃曉得了,不知要如何心疼。”

    “你說什麼?”司馬銳皺一下眉頭,回頭看著王保,冷聲問道,“昨晚出了什麼事,讓春柳受到這麼重的責罰?”

    王保哆嗦一下,心中暗自喊糟,煙玉是太后娘娘的人,在這府裡比別的奴才要尊貴些,豈是他可以招惹的起的,而那春柳,雖然只是原來四太子妃的陪嫁丫頭,卻因著四太子對慕容楓的深情而受到四太子的特別照顧,甚至可以由著性子不答理新的太子妃,昨晚的事,新的太子妃原也是好意,想要正一下門風,卻不知有如此後果等著。

    “說!”司馬銳不耐煩的說。

    “是,”王保立刻打點起精神,說,“昨晚太子妃,呃,就是皇上賜給您的新太子妃,主子想讓春柳辦點事,春柳說話衝突了新主子,所以,新主子為了整治門風,就下令責罰了春柳姑娘——”

    煙玉瞪了他一眼,心中實在惱恨的厲害,脫口說:“煙玉到不覺得是這樣,春柳不過是想念舊主子,拿著舊主子的東西發呆,主子的新太子妃讓春柳把那些東西統統扔了,春柳不願意。說話時到真的是衝突了您的新太子妃,可,春柳念著舊主子只說明她忠心,責備兩聲也就是了,至於讓一個小姑娘受那棍杖之責嗎,可憐到如今痛得身不能動,一張小臉半點血色也沒有。煙玉瞧著就想哭,若是四太子妃回來了,要心疼成什麼樣子,要如何怪責四太子,她不在了,連伺候她的人都沒有掛念。唉——”

    司馬銳一聽,氣得沖王保大聲說:“把那女人給我叫來!”

    王保立刻轉身離開,這個煙玉,真是厲害,如此話說出來,司馬銳不知要如何處置新的太子妃。

    轉身又對煙玉說,“你吩咐廚房熬些粥飯來,仔細安慰著春柳,她所受的冤曲我自會替她出氣,讓她不要放在心上,我知她念著楓兒,就說,我謝她這份念著舊主子的心。對啦,去麗妃那,尋些治療棍傷的藥來幫春柳敷上,好好讓她歇幾日吧。”

    煙玉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孟婉露跟在王保的身後走了過來,見了司馬銳,輕輕施了一禮,聲音溫和的說:“為妻婉露見過四太子。”

    “哼——”司馬銳冷冷哼了一聲,“你什麼時候成了我司馬銳的妻?莫要嚇著我。”

    “婉露知道四太子心中不喜歡婉露,可婉露卻是皇上親自賜得婚,舉行了儀式,婉露就是您的妻,不論您如何對待婉露,婉露都不會怪您。”孟婉露安靜的說。

    “我若不認,你就與我司馬銳無關。”司馬銳漠然的說,“你哪裡來的權利,竟然敢責罰春柳。”

    “婉露是四太子府的新太子妃,如何懲罰不得這兒的奴才?婉露代您懲戒了他們,也免得他們出去了給您丟臉,一個下人,竟然敢和主子頂嘴,我只是棍杖,沒有攆她出去已是仁慈,她當感恩才對,竟然還敢有怨言,早知如此,早就該攆了出去。”孟婉露眉眼平靜的說著,“您原本應該誇獎于為妻,為何要為此事與為妻生氣。”

    司馬銳不怒反喜,這個女子真是可以,哪裡來得如此傲氣,真以為嫁了他四太子就真的麻雀變鳳凰了嗎?

    “王保,替我掌嘴,打到她知道錯了為止。”

    “四,四太,太子,您,您,您饒了奴才吧,奴才,奴才可不想就這樣送了命。”王保嚇得腿一哆嗦,讓他打孟婉露,打這個如此有心計的女子,如此要強的女子,還不如他打自己。

    “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我讓你打你就打,哪裡來得如此囉嗦。”司馬銳冷言說,“難道要我再吩咐一遍嗎?”

    王保眼睛一閉,普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敢吭聲。

    “婉露不知錯在哪裡?請四太子明示,也讓婉露責罰受得明白。”孟婉露站在那,一臉的倔強,望著司馬銳。

    司馬銳望著她,冷冷的說:“原因只有一個,因為你打的是我司馬銳心愛之人的下人!王保!——”

    王保腦袋嗡的一下,心說:怎麼我如此倒楣!抬起手來,看著孟婉露冷冷的眼神,下不去手,想來想去,只得對著自己的臉狠命的打著,嘴裡說:“都怪奴才,如果不是奴才,主子也不會生氣,都怪奴才——”

    司馬銳轉身就走,拋下一句話,“孟婉露,若是你不離開,我司馬銳就離開,說的只是一句話,今生,只有楓兒是我司馬銳的妃,除她之外,司馬銳再無人可愛。”

    孟婉露呆站在那,一臉的淚,這個男人,她愛得如此辛苦,卻愛得如此無悔,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喜歡上她,心中只有她一個人。

    小亭裡的桂花已經枝繁葉茂,這盆桂花是慕容楓親手所植,能夠讓他回到四太子府的唯一原因就是,這兒還有慕容楓的某些痕跡,如果不是因為有個討厭的孟婉露賴著不走,他一定會窩在這兒不離開半步,全部用來想念楓兒。

    “四太子,飲香樓的人來了,說是再過兩日是太后娘娘的壽辰,是您請他們過來研究那日的食譜的。”王保小心翼翼的說,嘴角已經腫起,說話有點不太方便。

    “知道了,讓他們進來吧。”司馬銳眉頭皺了一下,去年祖母生日的時候就是飲香樓來皇宮做的飯菜,祖母吃得高興,今年自然也是請他們來。

    “新太子妃如何安置?”王保小心翼翼的問,“要不要讓她替您出面安排事宜?”

    “王保,如果你不想多事,就閉上嘴。”司馬銳不耐煩的說,“馬上把她攆出去,才是我最想做的。滾!”

    王保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恭身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第114章


    隱約已經有了夏日的感覺,初夏的感覺,風在樹間輕輕遊戲,燦爛的花在葉間綻放,讓人心中舒暢,陽光在枝間跳躍,美得令人眼暈,不敢直視。

    有人靜靜的走了進來,安靜的走著,司馬銳心不在焉的看著面前的桂花,眼前是當時慕容楓的笑語之聲,恬靜,柔美。

    對於慕容楓的消息,他始終沒有放棄過,只是從來沒有任何她的消息,心中不敢去想,她是不是真的已經不在人世啦,不知,她現在過得好不好?在另外一個世界,有沒有人如他一般疼愛著她?

    只是一想到,如果真有人如他一般疼愛著她,心中就如針紮一般,痛得受不了。他寧願世上只有他一個人如此這般的疼愛著她。

    一雙手,放在了他的眼上,微微的暖意,淡淡的香氣,軟軟的肌膚,應當是個女子。

    “孟婉露,我警告你,不要讓我親自攆你出去,念在你是個女子份上,我給你自己離開的自由,把手拿開。”司馬銳冷冷的說,掩飾不住語氣裡所有的厭惡。

    有輕輕笑意,手卻仍是沒放。

    司馬銳心生惱怒厭惡之意,抬手抓住來人的胳膊一帶,嘴裡厭惡的說:“孟婉露,你有完沒完?!”

    捂在他眼睛上的手,被他拉開,人被他一帶,險險的摔向亭內的石台,一雙手,下意識的抓住了他的胳膊,一張燦爛的笑臉,映入司馬銳的眼睛。

    一時間,司馬銳有些眼暈。

    是淡淡的語氣,微微的嬌嗔,“司馬銳,你故意的是不是?我好心好意送食譜過來,你不要也就罷啦,何必如此!”

    司馬銳直直的站在當地,呼吸幾乎是停止的。

    慕容楓微笑著看著幻覺中來過的這個庭院,這個她穿越而來的地方,依舊如常,只是與司馬銳舉行儀式時的房子不見了,應該是讓春柳給燒了,其他的到沒變,她故意不去看那懸掛的燈籠和褪色的喜字,輕轉頭看著目瞪口呆的司馬銳。他依然是那樣英俊而邪氣。

    一身素衣,長髮垂肩,玉釵挽著青絲,清麗絕俗的容顏,優雅高貴的氣質,嬌嗔可愛的表情,就那麼站著,仿佛與空氣合二為一。

    司馬銳只是呆呆的站著,沒有任何的反應。

    慕容楓輕輕站直身子,伸手在司馬銳眼前晃了晃,笑著說:“司馬銳,我說過的,人嚇人可以嚇死人,你嚇我三次,我不過嚇你一次而已,你真要不和我說話了嗎?”

    司馬銳還是不說話。

    “唉,那我等等吧,你什麼時候想和我說話了,我再和你說話。”說著,慕容楓在石桌前坐下,把玩著桌上的杯盞,臉上仍然掛著微笑,語氣依然是溫和而淡淡的,“春柳呢?怎麼不見她?剛剛好像看見煙玉出去了,怎麼看起來不是特別的高興?”

    心裡雖然有隱約的內疚,在那個白敏的世界裡,她不知情形如何了?也許摔成了植物人,也許已經喪命?管它呢,就讓自己自私一次吧,從哪兒活不是活,為什麼一定要活在二十一世紀才是正常的,只要有愛,活在哪裡都好。

    只是父母呢?朋友呢?段之山呢?……希望他們都很好。

    司馬銳的心跳幾乎是停止的,盯著眼前的女子,傻傻的。

    煙玉從外面回還,手裡拿著從麗妃那兒要來的藥,並沒有注意到亭子裡的慕容楓,低著頭對司馬銳說:“四太子,藥拿來了,奴婢去給春柳敷上,麗妃娘娘請你過去一下,說是有事要與您商量。”

    “春柳怎麼了?”慕容楓不解的問。

    “啊!——”煙玉的反應是直接的,她看著亭子裡的女子,覺得嘴裡發幹,她是不相信慕容楓已死,但真的看到,還是嚇了一跳,慕容楓看起來沒有任何的變化,好像只是離開了一會,又回來了,淡素的裙,清雅的面,溫柔的笑,輕輕的聲,還是那個慕容楓,離開半年又回來了的慕容楓,真的是!“四太子妃,您,您什麼時候回來的?快把煙玉和春柳想死了!”

    慕容楓微微一笑,說:“剛剛回來了,說來到要謝謝烏蒙國的藥,真是神奇的很,竟然可以讓我昏迷近半年的時間沒事,還要謝謝救我的那一家人,雖然我一直昏迷,他們卻一直盡心的照顧著我,如果沒有他們的照顧,單憑用藥維持著,只怕我醒來也會如鬼魑一般可怕。對啦,春柳呢?什麼藥要給春柳敷上?”

    “呃,這——”煙玉看了一眼司馬銳,心說:成,讓您趕快把孟婉露弄走,您到是懶得弄,這可到好,如今四太子妃回來了,您到要如何處理?問題是,要不要告訴四太子妃,春柳讓新太子妃打傷的事?只怕知道會難過,可是不說,如果四太子妃要見春柳到要如何才好呢?雖然是個聰明人,可一時之間也無話可說。

    慕容楓轉向司馬銳,輕聲問:“春柳出了什麼事?為何煙玉不敢說?她現在在哪裡?”

    司馬銳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在做夢,已經做過許多次這樣的夢了,每次夢中都會有慕容楓如此淺笑輕顰,是不是這一次也是夢?!

    看到司馬銳沒有反應,煙玉眼中帶淚,不顧規矩的說:“四太子妃在問您呢,您為什麼不理她?”

    “我,”司馬銳上前一步,伸手握住慕容楓的手,是暖暖的,真實的,他的淚奪眶而出,欣喜而狂放,仿佛世界突然間明亮燦爛起來,仿佛所有的陰霾都蕩然無存,“楓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當然是我。”慕容楓微微一笑,伸手擦去司馬銳眼邊的淚,輕輕的說,“知道我有多想你嗎?雖然昏迷著,可,意識中始終有你,如果不是因為想你,也許就不會有今日的我站在此處。司馬銳,你可有一直想著我?念著我?”

    “有,有,有!”司馬銳狂喜的點著頭,不知要說什麼才好,只是歡喜著,看著慕容楓,那心似乎要飛揚起來,真想抱著慕容楓原地跳起來。



第115章


    “那院中的紅燈和喜字,你要如何解釋於我。”慕容楓指著那風中微微搖擺的燈籠和喜字,靜靜的問,“還有,春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要敷藥?她出了什麼事?”

    司馬銳有些張口結舌,不知說什麼才好。

    在幻覺中已經知道司馬銳娶了孟婉露,但,萬幸的是,她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不是兩個人相親相愛的表情,如果是兩個人相依相偎,怕是自己真的要後悔自己捨棄一切的歸來了。

    煙玉卻是顧不得那麼多了,歡喜的說:“奴婢要去告訴太后娘娘一聲,只怕是太后娘娘要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說著,轉身跑開了,把給春柳上藥的事也忘在了腦後。

    看著慕容楓,司馬銳緊緊握著她的手,仿佛要把所有的思念一時之間全部傳達給慕容楓,“你終於回來了?這些日子你一直在哪裡?為什麼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你真的狠心到不露面嗎?”

    “我剛剛說了,我是才剛剛醒來的。”慕容楓微笑著,輕輕的說,“那日馬車負著我一路狂奔,最後墜入大江之中,那日正好河中水猛漲,原本我是不可能倖存,偏巧幸運的是,江中有一孤島,島上有一棵百年的大樹,剛剛好攔住了我的身體,待水退之後,有打魚的船發現了我,將我救回了家。也算我命大,村中正好有一位烏蒙國來的商人,他手中有神奇的藥,給我服下,讓我能夠在昏迷狀態下不至於送命,然後這家姓蘇的人家一直盡心盡意的照顧著我,多虧他們家女兒日日照顧我的起居飲食,所以使我生命得以延續。後來,雖然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下,但因著意識裡一直有你,有大興王朝,有這兒生活的點點滴滴,竟然使我在不知不覺中蘇醒過來。”

    慕容楓突然頑皮的一笑,接著說:“醒來後,因為臥床的時間過長,我不得不在蘇家又歇息了三日才得以離開。可以行走後,我先搭船回到了城內,先去了飲香樓,找到那兒的大廚師,他正和手底下的人商量給祖母做壽宴的事,我自然是高興,就趁著幫他們送食譜的機會回來了,想給你一個驚喜。說來有趣,我還真真是把大廚師給嚇了一大跳,他只吆喝著大白天見鬼了,想想,也是好笑。不過,——”

    慕容楓突然淡淡一笑,頓了一下,接著說,“我還沒給你驚喜,你到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意外’,好像這兒已經有了新的主人,你打算如何安置我呢?”

    “這府裡只有你,哪裡來的別的人。”司馬銳微笑著說,手一直緊握著慕容楓的手,語氣裡全是呵護和疼溺,楓兒回來了,這是最重要的,只要她回來了,一切的一切都煙消雲散。

    “可是,這兒好像真的有另外的女人,是不是新納了妃子?我來的時候已經聽百姓們說了,你就不要再欺瞞我了。”慕容楓淡淡的表情中有隱約的傷心,轉開了話題,問,“春柳出了什麼事?你還沒有說給我聽呢。”

    “呃,她,——”司馬銳心中暗自叫苦,真不知如何解釋才好,雖然他不承認孟婉露的存在,可這個孟婉露確確實實在府中呆著,並自作主張做起了女主人才該做的事情。如果告訴慕容楓,春柳是讓這個所謂的新太子妃給打傷的,恐怕沒有好果子吃。

    聽得外面喊,“太后娘娘到!”是小德子的聲音。

    司馬銳松了口氣,祖母出現的真是時候,起碼可以暫時解他此時的窘況。

    “楓兒——”人還未到,聲音已經傳了進來,聽得出是那麼的驚喜。聽煙玉說,今天慕容楓回來了,初時還以為是煙玉逗她開心,但這樣的玩笑一個丫頭怎麼敢亂開,半信半疑匆匆趕來四太子府,老遠就忍不住喊了起來,聲音中有顫顫的泣意,“是你回來了嗎?”

    突然間,慕容楓就忍不住流出淚來,見到司馬銳的時候,是歡喜,還還不及覺得悲哀,而聽到太后這一聲喊,忍不住就淚水奪眶而出,那聲音中的欣喜是完全不加掩飾的。

    是的,太后真的是非常的想念她,當她想起自己是慕容楓後,曾經在幻覺中,偷偷去過太后的祥福宮,看到太后淚水汪汪的和小德子聊著她。

    慕容楓從司馬銳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盈盈下拜,淚水中夾雜著欣喜和委屈,也聲音顫顫的說:“祖母,是楓兒回來了,楓兒想您,您可曾想著楓兒?”

    太后真的看到跪在地上的慕容楓,那淚水當真是收也收不住,只是流著淚,扶起慕容楓,拉著慕容楓的手,只顧著流淚,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著看著,喃喃地說:“楓兒,祖母想壞你了,瘦了,我的好楓兒,是不是受了很多的苦?”

    慕容楓帶淚含笑,輕輕的說:“還好,只是一直昏迷,意識不清,幸虧有烏蒙國商人的藥,使得楓兒的身體能夠維持現狀。其實楓兒一直有著意識,總是有這兒的一些事情在提醒著楓兒,若不是楓兒想著、念著這兒的人,怕是祖母真的見不到楓兒啦。”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太后松了口氣,仔細瞧著慕容楓,仿佛怎麼看也看不夠,“我曾請國中的得道高人為你測算過,說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姑娘,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捨得放下這兒的所有一切,他也曾經說,就算如今找不到你,但身體一定是好的,只是靈魂不知飄蕩於何處,只要這兒有你的牽掛,你就一定會回來。果然讓他說中了,聽煙玉說你回來,我開始還不相信,只當是她哄我高興,如今真見了你,祖母才真是放下心來。”

    慕容楓低垂下頭,心想:原來,不僅二十一世紀有這樣的高人,這大興王朝也有如此高人,得了機會一定要見識見識,看他能如何說我的白敏生活。想想,真是有趣,她喜歡這兒的生活!



第116章


    “銳兒,如今楓兒回來了,祖母可否看看你的笑臉?”太后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孫兒,打趣道,“你可是一直沒給祖母一個笑臉,整整半年的時間,心裡不知罵了祖母多少次。怪著祖母不讓你外出尋找楓兒,怪祖母讓麗妃給你下藥吧?”

    司馬銳一臉燦爛的笑臉,快樂的說:“好呀,一切不再怪您,只要楓兒回來,怎樣都好。”

    “那您要如何安置婉露?”一個聲音安靜的插了進來。

    是孟婉露,她何時來的,沒有人知道,她站在那兒,身體在夏風中顯得單薄而無助,看著慕容楓,這個女人,這個占了司馬銳全部身心的女人,為什麼要回來,難道自己和司馬銳真的是無緣嗎?只是,慕容楓是司馬銳的妃,她孟婉露也是,大家可以公平競爭。

    慕容楓也在看著這個女人,這個大興王朝裡自己的‘情敵’,也是一個美麗的人兒,眉眼間還有著抹不去的倔強,想到她的撞頭,想到她的偷偷上了司馬銳的床,想到她一切一切,慕容楓靜靜無語。

    也許董薇薇說得不錯,也許沒有自己,這個女人並不見得就一定不會被司馬銳喜歡,也不見得就一點機會也沒有,如果沒有她白敏附身于慕容楓身上,一個木頭美人就不一定會勝過這個鮮活的生命!

    她愛司馬銳,這個女人也愛,也許並不比她愛得少,只是她占了先,先偷走了司馬銳的心。

    太后這才看見孟婉露,她明白皇上一定要司馬銳娶了這個女人有皇上不得已的苦衷,只是,司馬銳心裡沒有別人,只有慕容楓,這女子只怕是只能一生被遺忘,縱然她是皇上姐姐的親孫女。

    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得司馬銳冷冷的說:“我說過,我司馬銳與你無關,你或生或死,隨你自由。你說我當如何安置你?”

    “四太子,慕容楓是您的妃,不錯,可,我孟婉露也是您的妃,您應該公平對待我們二人,不過是二女侍一夫。若說,慕容楓愛您,但在婉露看來,婉露對您的愛,絕不會比這女人少半分。”孟婉露不肯退卻的說,眼睛亮亮的盯著司馬銳,為了這個男人,如何,她都願意,哪怕用生命來換,她也願意。

    司馬銳面無表情,只是淡淡的說:“這與我何干,你對我如何是你的事,我對你如何才是我的事,我司馬銳心中只有楓兒一個,已經分不出一絲一毫的愛給任何人,就算是你再如何,也換不去我一絲一毫的憐惜。還是走吧,你畢竟還是乾乾淨淨的女兒身,可求皇上再為你指一門合適的人家,過你自己的日子去吧。”

    “不,婉露不走,婉露心中只您一人。婉露不求別的,只求您讓婉露呆在這,您可以去愛您的慕容楓,婉露不介意。只要看得見您就好,只要您讓婉露能夠這樣愛著您就可以。婉露真的不介意!”孟婉露含淚說,她實在是舍不下這個男人,她是如此的愛著他,難道他一點也不在意嗎?就算他不在意,她也不介意,能夠愛他,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可我介意。”慕容楓淡淡的說,其實心中也有不忍,也許真的就如董薇薇所說,也許她才是司馬銳和孟婉露之間的介入者,但,她不可以允許自己和任何一個別的女人一起分享面前這個男人,“我介意和任何一個女人分享我所愛的男人,我寧願他是我一個人愛著的,我不願意有任何一個女人對他的愛超過我對他的愛。”

    孟婉露冷冷的看著慕容楓,恨恨的說:“慕容姑娘,你到是說出我真心想說的話,我何嘗希望與你分享所愛的人,只是你先入了這門,先得了四太子的心,我只是晚了你一步。我不信,如果我先入這門,就一定輸給你。世人都說慕容大人家有四個美麗的小姐,我看也不過如此,否則,也不見得出了許多令人私下不恥的事。”

    慕容楓微微一笑,拿慕容家說事,與她何干,她只是白敏,也只是慕容楓,慕容家如何,實在不是她關心的,如何生活是他們各自的自由,只要開心就好。不就是慕容雪嫁了皇上,慕容青良娶了家裡的丫頭嗎?有什麼可不恥的。

    “孟姑娘不過是說家父娶了府裡的丫頭,小妹隨了皇上罷啦。”慕容楓淡淡的語氣,心中卻也暗自稱讚,這個孟婉露只可惜生在了大興王朝,若是生在自己生活的時代,定是個女強人,事情一定是做得風生水起,“有何不恥?家父未偷未嫖,只是因著家裡的丫頭心地善良,娶了她和娶了外面的女人有何不同,他自己開心,關我們何事?小雪本就是個美麗的女子,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皇上喜歡她,她喜歡皇上,又有何不可?到讓孟姑娘見笑。”

    孟婉露愣了愣,這個慕容楓比她想像的出色,不僅是容貌出眾,只這種種想法,也與傳聞中木訥的形象大不相同,難怪司馬銳放不下她,如果與她爭,到真要花些心思。

    煙玉這才想起來要給春柳敷藥的事,悄悄溜了出去,急著想要告訴春柳一聲,不知春柳要喜成什麼模樣。

    太后一邊微微一笑,說:“楓兒,我看,這院子裡也不如以前熱鬧了,聽說,春柳那丫頭一生氣把你住的地方都給燒了,連床也砍了。這丫頭到是忠心,怎麼沒在這?既然皇上做主賜了孟姑娘,就把這院子留給她吧,那合意苑一直空著,原是你皇叔設計的,可一直沒住,不如就賜給銳兒和你吧。過些日子,讓皇上賜了銳兒的親王稱號,你們兩個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吧,我瞧著也開心。而且那合意苑離我的祥福宮也近,想要找你說說話也容易些。”

    司馬銳一聽,高興的很,立刻說:“謝謝祖母。”

    說完,拉著慕容楓的手說,“楓兒,提到皇叔,我到要馬上給他寫封信,知道你失蹤的事,他一直非常難過,若是知道你回來了,不知要高興成什麼樣子。那合意苑是皇叔以前親自設計,多少人想住,連父皇也想改為行宮,卻一直不得皇叔允諾,如今祖母給了我們,怕是連父皇也眼紅。”



第117章


    孟婉露一聲不吭,靜靜立於當地。過了好一會,才強壓憤怒和失落,淡淡的說:“婉露謝謝祖母好意,婉露一定好好的守著這地方,等著四太子回來。”說完,抬眼看一眼慕容楓,依然淡淡的語氣,淡淡的仇恨,不顯山不露水,輕輕的說,“慕容姑娘,看來,我們真要為一個男人勢不兩立,且請記住,只要婉露在一日,這四太子就不是全部屬於你,假以時日,我一定要成為四太子心目中的唯一!”

    想起那乾瘦的老男人的話,難道這個女人就是她在大興王朝的劫?只是,如果可以愛司馬銳,縱然如美人魚,又如何?化成泡沫,失了性命,又能如何?只要可以愛,怎樣都可以!

    煙玉攙著春柳走了過來,春柳聽說小姐回來了,先是哭得如同淚人一般,既而一定要親自過來見見小姐。雖是舉步維艱,仍是咬著牙一步步捱到慕容楓跟前,真見到慕容楓,一聲喊從嗓子裡出,“小姐!”,人早已是泣不成聲,卻又帶著笑,忍著劇痛。

    “春柳。”慕容楓一把扶住正要跪下的春柳,焦急的問,“煙玉,她是怎麼了?怎麼如此模樣?”

    “不過是得罪了這兒的新太子妃。”煙玉冷冷的說,“打得那衣服貼著皮,血肉模糊,煙玉真是不忍心清理傷口,如今上了麗妃娘娘的藥,已經減輕很多。昨晚才真是可憐,硬生生捱了一夜,不過是個小姑娘,虧得有人下得去手。”

    “孟姑娘——”慕容楓輕輕回頭,“我且不論是非對錯,縱然是我的奴婢有所得罪,念在我是你所愛之人的妃,你也當寬恕對待?你竟然下得如此手,亦不過是因為春柳是我慕容楓的奴婢,讓我心寒。就算我慕容楓回不來,也不會放心司馬銳今後由你照顧。如今我回來,說不得誰前誰後,誰占了先後,只憑一顆心,我到要看看,這假以時日之後,司馬銳到底放誰在心上!我深愛他,絕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傷害到他,只要我愛他,我便會陪著他,絕不先他而去。到要瞧瞧,孟姑娘要如何應付!”

    孟婉露心中一震,這女人愛司馬銳絕不少她半分,而且,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隱隱怯意,只是,如果退卻,不僅失了愛司馬銳的權力,只怕也對不起自己是孟大學士女兒的身份,怎麼可以認輸,不過就是剛剛開始,慢慢來,不信司馬銳對她沒有任何憐惜。

    “楓兒。”司馬銳心中的感動無法形容,這個女人,真是值得他付出一生,難怪皇叔說,遇到楓兒是他的福氣,他司馬銳何德何能?竟然有慕容楓如此深愛?大幸。

    合意苑,安靜的初夏之晚。一院樹密花香,安靜恬淡。

    太后親自下了懿旨,吩咐人在合意苑大門上掛了親自手寫的免擾牌,知道慕容楓回來,一定有好多的人想見她,比如慕容芊、慕容雪,恐怕是心急的不得了,但司馬銳和慕容楓兩個人有大半年的時間沒有見面,一定有許多的話要說,許多的情要訴。

    所以,掛上紅紅的燈籠,預示著喜慶,高高懸起免擾的金牌,任何人,想見慕容楓,只能等什麼時候免擾牌摘掉才成。

    晚來突起急風,一場夏雨就在瞬間,看過春柳,已經敷上麗妃的藥,一時輕過一時,不得不說,這烏蒙國實在是個藥材的天堂,有些藥,就算是放在二十一世紀也僅僅只是想像。

    慕容楓沐浴更衣,換上素淡的輕綢衣裙,長髮垂於肩,心到安靜甜蜜。如今守著所愛的人,快樂如此真實。

    司馬銳聽得見外面狂風暴雨,如今的心情也是除了喜歡就是喜歡,沒有一點點悲哀,如今這樣,最好,所有的想念,如今化成兩人長相廝守,竟不覺得苦。

    輕握著慕容楓的手,微笑著望著她,看她一臉的嬌羞,和淺淺的喜悅,只望到彼此眼中有了淚意,那吻輕輕印在那雙深邃的眼上,淚水熱熱的、鹹鹹的、有著無法說出的想念,仿佛撫平了司馬銳心中所有的悲哀和思念。那暖暖的身體靜靜的偎進他的懷中,軟軟的,聽著彼此的心跳,一時無聲。

    這樣過了多久,不知,只知道窗外的風雨越來越大,越來越狂,所有的思念在此刻全部化成了不肯放手的相依相偎。司馬銳低下頭,望著慕容楓的臉,一雙眼睛中仍然有隱約的憂鬱和淚痕,他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楓兒,今生,你是我的妻,來生,你仍是我的妻,我要我們生生世世相守下去,再不提分離二字。若你要走,記得一定要帶著我,從此後,你便是我,我便是你。”

    慕容楓輕輕點點頭,輕輕的說:“司馬銳,我愛你。”

    一個吻,堵住了所有的言語,一切,在風雨中自由渲瀉,一切美好,與天地同在。這一夜,再不會有傷心難過,這一夜,再也沒有思念不知落在何處的無助,這一夜,愛,是所有全部。

    可彼此相擁而眠,可握著所愛人的手,聽著他(她)的呼吸入睡,是多大的幸福,是多麼快樂的事情。

    從此後,枕邊總有所愛人的氣息,再不孤單。

    纏綿、糾纏,仿佛世界只為他們二人開放,他們自由自在的享受著他們的甜蜜。

    直到清晨,那雨竟然還沒有停,懶懶散散的賴在床上,兩個相愛的人兒誰也不要想起身,就只想如此相擁著,只到天老地荒,也不覺得煩。

    什麼世人說法,什麼對或者錯,什麼應該不應該,全讓它們滾到一邊去,只要愛著,就好。慕容楓想,愛,就是如此沒有道理可講!糊塗也吧,自私也成,隨它去。



第118章


    早上,已經在合意苑賴了三日的一對人兒,終於決定撤了免擾牌,有些現實的人和事總是避不開的,不是嗎?

    慕容楓說她想看看慕容芊和慕容雪。

    司馬銳沉吟了一會,只說:“見了慕容雪,你也許會吃驚,那已經不是以前的慕容雪,你離開的這半年時間,宮中發生了許多的事情,有些只怕是你不可想像的。”

    慕容楓在幻覺中也隱約的見過慕容雪,但很少,所以對於她和慕容芊的變化不是太瞭解。聽司馬銳這樣說,有些疑惑,那個單純的小姑娘在這險象環生的皇宮中可還好嗎?

    皇上是否還保持著初時對她的眷戀?

    “慕容雪如今呆在劉氏原來的和陽宮,你若是想去探望她,應當去那裡。”司馬銳輕聲說,“只是,怕是會有物是人非的悲哀。”

    “父皇如今對她如何?”慕容楓輕聲問,司馬銳的表情讓她不由自主的生出擔憂之意,“她的身體是否已經恢復?”

    “我陪你去看看吧。”司馬銳輕聲說。

    “嗯。”慕容楓點了點頭。

    和陽宮裡再見到慕容雪,慕容楓簡直不敢相信面前就是那個柔弱無助的慕容雪,遇到事情只會忍氣吞聲的小姑娘,只會傷心落淚的慕容王府的四小姐。

    才短短半年,慕容雪竟然會如此大的變化?!

    青絲高挽,高貴典雅,眉宇間深藏不露,眼眸間嫵媚多情,神情中卻有著隱隱的堅忍和計謀。

    身旁未見她熟悉的春喜,換成了另外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頭。

    見到慕容楓,慕容雪卻是欣喜的,而且並不掩飾,散了下人,握著慕容楓的手,眼中含淚,喊了聲:“三姐,小雪想你。”

    慕容楓看著她,有些意外,忍不住說:“小雪,你怎麼如此快的就長大了,為何眉宇間有如此多的隱忍?”

    慕容雪垂下眼簾,好半天沒有說話,沉默了這好半天,才抬起眼睛,硬生生咽下眼中的淚意,淡淡的說:“這皇宮豈容得下單純的人活著,小雪這也是不得已,就象大姐所說,若是想在這皇宮中生存下去,且做得人上人,只能比別人卑鄙,比別人冷酷。”

    慕容楓無聲。

    她如今才知司馬銳說得不錯,只是,何事令慕容雪如此?

    “我今日要去看一個人,這人與姐姐還有些關係,不知姐姐可有興趣與我同去瞧瞧?”慕容雪看著慕容楓,淡淡的語氣,實在找不出慕容楓以前所認識的慕容雪的痕跡,到隱約有幾分慕容芊的味道。

    慕容楓有些愕然的看著慕容雪,沒有說話。

    “姐姐不必猜測,見了你就知道了。這人怕是姐姐也想見的。若是沒有她,姐姐也不必受這半年昏迷之苦,害得四太子如此失魂丟魄。若是沒有此人,怕是小雪也不可能如此快的長大成人。”慕容雪淡淡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意,言語中似乎是對這個人恨之入骨,卻說得淡淡的,隱忍的很。

    慕容楓微微一愣,難道是劉妃?

    司馬銳沒有吭聲,他所有的任務就是靜靜的陪著慕容楓,有半年的時間,沒在這皇宮中,發生了許多的事情,需要她自己慢慢的去接受,有些事情是很難接受,所以不能想像。

    看見‘思過苑’三個字,慕容楓微微愣了一下,難道真的是劉妃?難道到如今司馬強和劉妃、紅玉三人還關在裡面?

    離開前的記憶是,當時皇上吩咐人將劉妃的名號、司馬強的太子稱號統統撤去,和著紅玉一起關入思過苑,不得踏出半步。在幻覺中自己也曾隨著司馬銳來過這兒,也曾聽司馬強說過對她的掛念,其實已經不怨恨這個人,如果沒有他們,她怎麼會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在乎司馬銳呢?

    是不是如今還關在裡面?

    心裡想著,心中茫然,忍不住握住司馬銳的手,司馬銳輕輕反握住她的手,安慰的輕輕握緊一下,然後一直握著沒有放開。

    大門緊閉,慕容雪吩咐人打開,撲面一股陰冷之風,這院中很多樹,且疏於整理,草長得比人還高,自然陰冷些。

    乍一看見司馬強,慕容楓真是嚇了一跳,怎麼成了如此模樣。鬍子長長的,亂篷篷的,眼神渾濁,神情呆滯,整個人就那麼站著,在陽光下,一身的悲哀。

    “司馬強?——”慕容楓艱難的喊出這個名字,怎麼如今成了這個模樣,以前那個自信的人呢?那個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劃傷自己的同時,耳語說,‘慕容楓,這一刀我會用一生還你。’的人呢?他是如此容易被打倒的嗎?

    司馬強渾身一震,扭頭呆呆的看著慕容楓,慢慢有笑容浮上面龐。整個人立刻溫和了許多,似乎是不相信的,用微微沙啞的聲音,遲疑而快樂的說:“你竟然回來了,如此,真好。我很開心。”

    慕容楓竟然有些難過,他已如此,不知劉妃如何模樣了?

    司馬強盯著司馬銳,眼神突然清冽起來,原來是淚流了出來,歎一聲,說不出的感慨,“你終究是幸運的,她竟然能為你回來,竟然肯放下合上雙眼的安靜,為你回來守著這許多的紛擾,司馬銳,我真是羡慕你,羡慕你有這份福氣!”

    “你,你怎麼弄成如此模樣?”慕容楓難過的看著這個人,她並不恨這個人,其實他也沒有傷害到她,當時行為也只是為了保護他自己的母親,一時心焦出的下策,可,為何成如此模樣?

    “自然是他那個一心為他籌謀的母親為他掙來的。”慕容雪冷冷的說,“若是沒有那個心機惡毒的劉氏,怕他也不必如此,弄得個如此下場,連妻子也不得見上一面。”

    司馬強輕輕歎口氣,不再做聲。

    慕容雪領著慕容楓到了後面一間房子前,對手下的人說:“請劉氏出來見我。”

    有人進去,一會,一個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是自從那晚馬車上見過一面後再也沒有印象的劉妃,而今的劉氏。消瘦了許多,容顏到還是乾淨,只是風塵已經染上了眉梢,眉宇間多了份怨責,少了份惡毒,髮絲之間已經灰白。

    看著慕容雪,跪在了地上,僵硬的說著:“劉氏見過雪妃娘娘。”



第119章


    慕容雪長長籲了口氣,恨恨的說:“劉氏,如今春喜去了已經百日,你心中可好過了?”

    春喜去了?什麼意思?慕容楓詫異的扭頭看向慕容雪。

    慕容雪卻並沒有看她,只是盯著劉氏,冷冷的說:“你,如此惡毒心腸的女人,若不是有著春喜忠心救我,怕我如今已不能站在你面前。你害我失了頭胎,又害我失了貼身的丫頭,雖是個奴婢,卻也是陪著我慕容雪從小長到如今,我今日來看你,你就當是春喜過來瞧你的吧。”

    劉氏木木的說:“只能說是我劉氏計拙,竟輸給一個奴才,到要恭喜雪妃娘娘,如今終於是做穩了和陽宮,連那麗妃也不是你的對手,乖乖的搬出了和陽宮。”

    “哼!——你到知道的不少,小小的一個和陽宮,我慕容雪豈放在眼裡,我要你活著,看著我如何一步步做到你原來想也不敢想的位子上。”慕容雪冷冷的說,“也不枉你舍了身邊最信賴的趙鋼對付我,只是可惜了那對人兒,若是能救得了他們,或許可成全了一對好鴛鴦,如今他們或許在那地下也相守相依。”

    “呸,提那人做甚,我那般栽培他,卻為了一個奴才,生生舍了自己所有的前途,竟然連自己的家人也不顧,真是枉費我疼他。”劉氏不屑的說。

    慕容楓是越聽越糊塗,春喜出了什麼事?那趙鋼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看著司馬銳,一臉的不解。

    司馬銳輕輕的在慕容楓耳邊說,“想來慕容雪會告訴你,外人只知道,慕容雪的奴婢和劉氏派過去的趙鋼偷情,被人當場捉住,春喜當場咬舌自盡,趙鋼被生生杖責而死。”

    慕容楓臉色一變,聽起來好像沒這麼簡單。

    “知道姐姐好奇,妹妹說給你聽。”慕容雪吩咐下人離開,淡淡的語氣,透著恨意,說,“姐姐應該還記得劉氏派在小雪身邊的趙鋼吧。說來,小雪真應該好好謝謝麗妃,若是沒有她暗中相助,小雪今日早已是劉氏模樣,生不如死。那趙鋼,本是劉氏的心腹,為了幫助劉氏從思過苑出來重返和陽宮,竟然趁著小雪寂寞的時候,‘勾引’起小雪來,也是小雪不懂事,竟把他當成可信之人,留在身邊。那一晚,劉氏以趙鋼家人要脅,逼趙鋼在小雪的茶水中放入春藥,讓皇上目睹我‘勾引’趙鋼,而被皇上下了大牢。幸得麗妃察覺,告訴了春喜,春喜夜入獄,以春藥誘惑也被關在獄中的趙鋼,毀了女兒身,被人發現後,只說是因為喜歡趙鋼,聽從他的計謀,在我茶水下藥,以毀我的名聲,那劉氏答應事成之後就准他二人離宮成親。趙鋼被當場生生杖責而死,春喜咬舌自盡,臨了說,欠了人家,自然要還,不想趙鋼黃泉路上寂寞,所以陪他。”

    說到這,慕容雪已經淚盈於眶,卻笑著說:“那皇上知道誤會了我,才放我出來,一再的道歉,我心中難過,只想避開皇上,對著青燈,設了香案,一則是想念姐姐,二則是想春喜路上好走,免得那邊無人照顧受人欺負。”

    再長歎一聲,說:“那和陽宮,小雪真是兩進兩出,如今心已死,再給皇上的,也不過是小雪這身體罷啦。情字,這皇宮最是要不得,若他愛我,自會信我,若他信我,怎會以為我‘勾引’奴才?當時我身體尚虛,大牢裡差點丟了性命,若不是麗妃讓春喜偷偷帶藥入獄給我,出得來的人也許只是小雪的屍首罷啦。”

    司馬銳輕輕攬著慕容楓,感覺到她身體微微一顫,這皇宮,其實自古如此,只是外人不知,只當是一團和氣,富貴逼人罷啦。

    跪在地上的劉氏,一直沒有抬頭,這時忽然抬起頭來,一眼看見了慕容楓,整個人呆在了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剛剛慕容雪進來的時候,她還真沒有在意,只以為又是慕容雪來尋她的晦氣。如今,竟然看到了大家都傳聞已經死了半年的慕容楓,那眼神,竟然就是呆了,心中仿佛空了,這個女人,不是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喜歡上了這個女子,在這思過苑的半年時間裡,兒子常常會一個人發呆,不太喜歡筆墨字畫的兒子,竟然也拿起了筆,一直在畫一個人的畫像,那畫像中的女子分明就是四太子妃慕容楓。讓她吃了一驚,兒子什麼時候如此看重一個女子,縱然是紅玉,當時也只是為了讓兒子獲得太子的稱號而步下的局,兩個人過著平淡的日子,也是因為自己的兒子不是一個擅於風情的人物,紅玉也確實對兒子不錯,過日子過得平和罷啦。

    而今,兒子竟然喜歡上了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竟然是最頑劣不堪的四太子的妃,慕容楓。

    甚至,為了慕容楓,自己的兒子生平第一次怨責了她,只是問她,為何要傷害與此事無關的慕容楓,那個善良單純的女子?

    劉氏低下了頭,兒子是個要強的人,怕是喜歡了,也只能是埋在心裡,不肯說出來,苦的亦只有他自己而已。

    看著慕容雪,慕容楓輕輕歎了口氣,這皇宮真是如此不堪嗎?才不過離開半年的時間,慕容雪就從一個單純幼稚的女子長成如此漠然清醒的女子?!從一個單純愛著皇上的女子長成了一個只是為著生存而付出身體的女子?!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劉妃,想起初次見她的模樣,還是一個豐滿嫵媚的女子,看著皇上,一臉甜蜜的笑,如今,卻是一臉的風塵和憔悴,跪在地上。

    劉氏突然抬起了頭,看著慕容楓,陰惻惻一笑,突然冷不丁的說道:“四太子妃,您竟然回來了,到讓劉氏真是意外。只是,聽說四太子新納了一位妃,是孟大學士的女兒孟婉露。您可知那孟婉露是什麼人嗎?竟然令四太子不得不娶?雖然是不喜歡,也不能隨意攆了出去?”



第120章


    是啊,慕容楓也一直很奇怪,不明白是因為什麼,雖然在幻覺中看到過是魏大人送來的,好像是魏大人的好朋友孟大學士的女兒,可,也不至於讓一直頑劣不堪、桀驁不馴的司馬銳容忍至今呀?

    當年娶自己的時候,不也是冷落一邊,但,好像司馬銳雖然冷落孟婉露,卻並沒有完全置之不顧,且容忍她在四太子府呆了下來,甚至皇上也親自為她賜了婚,聽起來是有些奇怪。

    司馬銳輕輕歎了口氣,看了一眼慕容楓,猶豫著,不知要如何解釋,好半天,才輕輕的說:“如果細論起來,那孟婉露應該算是父皇的外孫女,只是因為當年先皇的一位女兒,嫁了人後卻偏偏喜歡上孟大學士的父親,弄出一段孽情——”

    “罷啦,還是由我說出來吧,聽四太子如此猶豫,怕是家醜不願外揚,到不如我說出來暢快,已經如此地步,有何好怕的。”劉氏突然冷冷一笑,說,“孟婉露是當朝大學士孟大人的女兒,而孟大學士卻是皇上姐姐的私生兒子,是皇上姐姐和孟府一位侍衛的私生子,否則,以孟婉露的身份應該也是位郡主,不該低於芸慧郡主,最起碼也要高過紅玉,但,她卻只是一位大家的千金。皇上的這位姐姐原本是先皇最寵愛的一位公主,當年,孟家出了一位名滿京都的大才子,不僅人長得出眾,才學更是人皆仰慕,先皇瞧著喜歡,就把自己的女兒許給了這位孟公子。當時孟公子已經有了妻兒,且夫妻情深,琴瑟和睦。這位公主人雖然長得漂亮,身份尊貴,卻性子潑辣,不肯與人共用一夫,——只怕是現在這個孟姑娘也不次於她的祖母,——不僅逼著孟公子休了自己的原配,且不允許孟公子去探望自己的孩子。更因著孟公子性格溫和,她竟然喜歡上孟府一位侍衛,且天長日久相處下來,有了私情,逼得孟公子憂鬱而亡,她則生下了孟婉露的父親,只因還是孟家的兒媳,才為兒子取姓為孟,繼承了孟家的所有家產。後來,先皇知道了此事,深為惱怒,免了公主的稱號,也不許公主家的其他人繼續皇家稱號,這才壓了下來。但,這位公主並不思悔改,竟然親自為自己的孫女做媒,讓她嫁給四太子,所以四太子礙著對方是自己姑姑的面子,不能拒絕,也不能下休書,那免了稱號的公主如今仍是未改當年脾氣,就連先皇也只能任由她胡鬧,更不要提現在的皇上,對這位姐姐更是頭疼。”

    慕容楓微微一笑,這皇宮裡也是熱鬧,也是亂七八糟。

    司馬銳苦笑一下,看著慕容楓,說:“劉氏雖是罪婦,話卻說得不錯,我這位姑姑性格潑辣,做事獨斷專行,如今這個孟婉露說起來也是我的一位小輩,性格與她祖母,也就是我的姑姑極為相似。只是因為祖父當年惱怒她的所作所為,免了她的公主稱號,不再承認她是自己的女兒,所以她的後人也與我們司馬家無關,到也不算是什麼親戚。只是有著這麼個姑姑在,縱然是沒了稱號,父皇也拿她沒折,為了讓自己的孫女嫁給我,竟然鬧到宮裡,說是心疼我,因著我的妃不幸早亡,而自己的孫女性格賢淑,所以一定要許給我,父皇纏她不過,只得答應。我不答應,攆了回去,這位姑姑竟然尋死威脅,鬧得我頭疼,因著你不在,我也沒有心情理會此事,也就擱下了,如今你回來了,我自然會想辦法解決這事。”

    慕容楓還真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既然連董薇薇都說,自己有可能是司馬銳和孟婉露的闖入者,沒關係,慢慢來,有那麼一個祖母在前頭,這個孫女如此性格也很正常。只是,竟然敢把她的春柳打成那個模樣,她還放在心裡,怎麼可能不計較呢,春柳是因念著她才出得狀況,她怎麼可能任由春柳白白挨了打呢。

    至於司馬銳如何處理,她還真是不太在意。只要司馬銳心中沒有這個女人就可以,孟婉露愛怎麼鬧就怎麼鬧,不信自己拗不過去。

    “四太子妃,只怕是這一次,您真的不可能獨佔四太子一個人,那個孟婉露如何,我不知,但是她的祖母我可是知,先皇和皇上面對她時的窘態我都見過,您只怕是要二女共侍一夫,或者只能讓她獨佔,否則,那免了公主稱號的女人怎會饒得過您。”劉氏的笑容看起來有些恐懼,是發自心裡的,剛剛見到慕容楓的時候,她還不覺得如何,只是一想到她竟然回來了,而且好好的,心裡就萬般的不舒服,而且一想到兒子心裡的苦,就難受。

    “那有如何?”慕容楓微微一笑,“縱然她再怎樣,除非司馬銳心中有她,否則,萬人之上不過寂寞。”

    劉氏一愣,這半年不見,慕容楓眉間有了她不熟悉的成熟和忍耐,仿佛安了心,再不怕任何意外。那個在馬車上有些慌張的女子,早已褪去了青澀,仿佛一夜間,有了女人最成熟嫵媚的一面。

    她是如何活下來的?又準備如何對付自己?

    慕容楓心中真的不怕,既然為了所愛的人,跨過了千年來到了大興王朝,她就一定要好好愛,絕不讓自己後悔。

    劉氏看著眾人走了,才去了前面看兒子,卻見司馬強一臉的平和表情,正自坐在院中,微閉著眼,想著什麼。

    聽見母親過來的聲音,司馬強轉回頭,微微一笑,喜悅的說:“娘,她竟然活著回來了,而且活得好好的,兒真是開心!”

    劉氏一愣,竟然淚下,兒子心中,真的是有了牽掛。紅玉自從回了娘家養傷,就一直沒有過來,兒子似乎也沒有任何的不妥,也沒有問過紅玉的消息,原來,這心已經都放在了慕容楓的身上。

    “強兒,你,何必要在心中放一個不該你放的女人?”劉氏心中難過,輕聲說。

    “娘,我寧願,這是我一生的負累。”司馬強輕輕的說,望著合上的大門,竟是一臉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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