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跨過千年來愛你》作者:秋夜雨寒【全文完】

【文案】
白敏,一個現代女子,
無意中去到千年之前的大興王朝以慕容楓的身份嫁給了當朝的四太子司馬銳 -
一個頑劣不堪的男子,相認,相知,相戀,
冥冥中注定的天意可否讓真愛不悔,
能否不枉這千年而來的約定......
評論(196)



第81章

    和陽宮內,劉妃跪在地上,額頭早已磕得流血,皇上仍然面帶怒色,聞訊趕來的司馬強見此情況,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府裡的紅玉正在疼的厲害,不得不去麗妃那請了小五過來上藥,剛上到一半,就聽到母親這邊的奴才匆匆跑來報信,說是皇上在和陽宮,要立刻廢了劉妃娘娘。

    發生了什麼?引得父皇如此?

    “立刻擺駕雪苑,”皇上此時真是殺了劉妃的心都有,狠狠的瞧著劉妃,口裡說,“你馬上給我滾起來,到雪苑去給雪兒賠罪,若是她肯原諒你,朕或許可以免你一死,否則,朕一定要將你淩遲處死!方解朕的心頭之恨!”

    “父皇——”司馬強不知何事,剛喊了一聲。

    “滾!高公公,傳朕的旨意,削了劉妃的稱號,待她從雪苑回來後,即刻攆出和陽宮,廢了二太子的稱號,將他們娘倆禁于思過苑,不得邁出半步。”皇上恨恨的說,轉身即走。

    劉妃險險暈過去,卻不敢暈,由奴婢攙著,帶著司馬強趕去雪苑,一路上,只覺得恍若夢一場,怎麼可能栽在慕容雪一個小丫頭手上?自己為什麼會如此不堪?!

    “娘。”司馬強仍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強兒,是娘害了你。”劉妃心中千般悔萬般恨,卻只化成兩行清淚,唇咬出血來,不覺痛。

    皇上趕來的消息,早已有人傳了過來,太后在前廳,由慕容楓和司馬銳陪著,內中的麗妃和慕容芊正在替雪苑清理,聽得外面說皇上來了,麗妃立刻命春喜將盆中血水端出去,她事先命春喜在房中準備了幾桶清水,將慕容雪流出的血混于水中,燭火下,一次次端出去的血水確實稱得上觸目驚心,劉妃一見,只覺得眼前一黑,真是再也撐不住,癱軟在奴婢的懷中。

    司馬強也愣住了,慕容雪出了什麼事?和母親有關嗎?怎麼皇上會如此震怒?竟然要削了母親和自己的稱號?

    “雪兒如何了?”皇上看著慕容楓問。

    慕容楓臉色一沉,頭一擰,看也不看皇上,口裡冷冷的說:“父皇這話問得有趣,小雪還能如何?您還期望她能如何?”

    皇上臉色一紅,不知如何說才好。

    “你怎麼可以不問清原由就做出如此事情?”太后看著兒子,慕容楓的反應在她看來實在是太正常,這話說得還太輕,慕容雪是她的妹妹,如今這個模樣,命都丟了半條,心中怎麼可能沒氣,饒是皇上也不能讓她服聲軟,坐在一邊忍不住幫腔,說道,“這雪妃是你自己要立的,立了也就立了,宰相大人認了,也就罷啦,你弄出如此事情,到要如何向宰相大人和他九泉下的夫人如何交待!”

    “母后,皇兒,我,我——”皇上著急的想要解釋,卻不知如何解釋,只得恨恨的看著劉妃,咬著牙說,“都怪這個狠毒女人!”

    內室的慕容芊走了出來,聲音冷冷的說:“父皇喜愛小雪,立了為妃,就當知,要小心照料,這皇宮哪比得慕容王府視她若寶,小雪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怎麼知這皇宮中的是是非非,只可惜她腹中的頭胎,原是父皇的,到如今卻化成了血水,您讓小雪如何面對?”

    裡面的麗妃也揚聲說:“皇上,您可真是夠可以的,就算生氣,也不該下手如此之重,雪妃如此單薄身體,哪禁得起你那一巴掌,現在可好,縱有神藥妙方,卻如何醫得了她的心病。她只想求死,不願求生,您到是想個辦法。”

    皇上心中著急,急步沖入內室,只見床榻上,慕容雪紙人一般,氣息薄弱,被褥上、衣服上,處處可見觸目驚心的血跡,嚇得皇上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如此多的血,人還能有救嗎?

    再返回前廳,大聲說:“劉妃,你幹得好事!”

    劉妃立時被嚇醒過來,看著皇上,一臉惶恐。

    “你,你竟然敢,竟然敢騙朕,說你有了身孕,竟然敢誣陷雪兒,說是她推倒了你,害得你小產,朕竟然聽信你的話,打了雪兒,害她失了腹中朕的孩子,你要如何解釋!”

    “妾身錯了!求皇上寬恕!”劉妃除了磕頭,竟然不敢再做任何事情,那額頭上的血一滴滴落下,也不覺痛。

    司馬強傻站在一邊,母親竟然犯了如此不可饒恕的錯,也知道母親工于心計,所以才能在後宮站穩,可,怎麼會傻到被人抓到。下意識的看向慕容楓,卻見慕容楓面帶不忍,但卻不得不忍的氣憤,再看向母親,忽然覺得很累。

    “寬恕?!哼——朕要如何寬恕你?!你如此狠毒,到讓朕真是開了眼,朕雖知你心思比皇后和吳妃縝密,卻沒想到你竟然會把心思用到這上面。朕真是恨不得親手了結了你,來人,帶她和司馬強去思過苑,嚴加看管,不許他們邁出半步!”皇上面無表情的說。

    司馬強突然沖著太后身旁的慕容楓撲了過去,一把抓住慕容楓的胳膊,恨恨的說:“你為什麼要替那慕容雪嫁給司馬銳,如果沒有你,哪裡來得雪妃!——”

    “楓兒!”司馬銳想要出手,卻慢了半拍。

    慕容楓的胳膊被司馬強牢牢抓住,只覺得一陣痛意讓她皺起了眉頭,又覺得脖頸處一陣寒意,她突然想到電視上看到的畫面,劫持人質的人,總是用刀架在人質的脖子上,這個司馬強也沒想出什麼新招,大約身上所帶的利器也只是一把刀子而已。但這一招,好像真是是挺管用的,比如現在,自己就動彈不得。

    “司馬銳不過一個頑劣之徒,他哪裡好,竟然肯嫁給他,如果沒有你嫁給她,慕容雪也就是你現在的身份,父皇也就不會納什麼所謂的雪妃,母后也就不會為了不讓父王沉溺于女色而費盡心機了!”司馬強恨恨的說。

    司馬銳不敢動,怕司馬強出手傷到了慕容楓,自己的武功雖然比司馬強高,但慕容楓在他手中,自己卻是不敢輕舉妄動。

    太后差點氣到吐血,這個司馬強,他做出那種事,早就應當知道他是個如何的人,竟然還是縱容了他,如今卻害得慕容楓落在他的手中,“強兒,你要做什麼?”



第82章


    “我能做什麼?”司馬強抬頭看著太后,無可奈何的說,“我只想救我母親,祖母,如果不是司馬銳看中了慕容雪,怎麼會有這慕容楓的出現,如果不是慕容楓替慕容雪嫁給了司馬銳,父王怎麼會納了慕容雪的妃?母親嫁給父王許多年,一直安分守己,如今為了不讓父王沉溺于美色中,才不得不生出這個辦法,雖然結果有些出人意料,但我想,母親的心是好的。但父王竟然要削了母親的稱號,廢了我太子的稱號,說到底,都是這慕容家害得。”

    慕容楓站著不動,看著司馬銳,看到司馬銳一臉的不安,幾欲嘗試靠前,但因司馬強手中的刀一直架在她脖子上,所以,不敢上前,眼裡頭全是擔心和惶恐,失了平日的鎮定和淡然。

    “我要帶她走!”司馬強冷冷的看著司馬銳,“你若是敢上前一步,我就立刻殺了她。”

    “你放了楓兒。”太后著急的說。

    “如果你們不是如此的在乎她,也許我會放了她,但你們如此在乎她,我就絕不會放她,我要帶著她和母親一起去思過苑,如果母親有任何意外,你們要做任何事情對付我們母子,我就立刻殺死她!”司馬強完全沒有商量餘地的說,“有她在,自可保證母親和我的安全,否則,以母親所做之事,一定會受淩遲處死的責罰。況且那思過苑是個冷宮,以母親的身體,根本不可能長久呆下去,只要有她在,為了她,你們也不會折磨我母親。”

    司馬銳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只要是還在這宮中,就有救她的機會,那刀架在慕容楓的脖子上,真是比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還讓他心驚。

    “把我母親扶起來,快!”司馬強吩咐一邊的太監,“我們現在就去思過苑。紅玉這幾日身體不好,等她手上的傷好了以後再送她過去,她與此事無關,不要傷害她!”

    “司馬強!”皇上當真是氣壞了,這個司馬強,竟然敢如此威脅他,“馬上放了慕容楓,這事與她何干,哪裡來得如此牽強的理由!”

    “夫君!”紅玉突然出現在門口,臉色憔悴,被小五攙著,“你快快放開慕容姑娘,快向父皇謝罪,母親已經錯了,你不可再錯下去,紅玉一定會陪著你,不論你出現何種情況。”

    司馬強手上微微一用勁,一縷鮮血從慕容楓脖頸上流了出來。

    “司馬強!你若再動手傷楓兒一絲一毫,我不僅不會放過你,而且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司馬銳冷冷的說。“如今楓兒在你手中,是我大意,沒想到你會如此。可是若是她稍有不測,你和你母親,我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懲治!”

    “你敢!我母親畢竟是三宮之一,哪裡輪得到你,就算是廢了,也只能由父王處理,你一個不堪的太子,狂妄什麼?”司馬強也冷冷的說,“在我眼中,你根本就不算是個男人!”

    “你既然知道我是個頑劣之徒,就一定知道我不是一個以常理論對錯的人,這楓兒是比我命還要重要的人,她若是有差池,就等同於你取走了我的命,我哪裡還有什麼顧忌?”司馬銳知道此時無法從司馬強手中救回慕容楓,司馬強目前的情形,給他的感覺就是,狗急跳牆,若是激怒了他,只怕會傷害到楓兒,所以只能力保楓兒在他手中無事,“人在你手中,我確實沒辦法,可是,只要你在思過苑,你母親存在一天,我就會想出無數個辦法令你們母子生不如死!”

    司馬強冷哼一聲,“我從小就是被嚇大的,這點威脅也就是說說,如今慕容楓在我手中,你說什麼也是無用。”

    “是嗎?”司馬銳走前幾步,到了劉妃跟前,對麗妃說,“麗妃,麻煩你拿些你們烏蒙國的藥來,要只有你有解藥的。”

    “好!”麗妃答應的爽快,從身上取出一個錦襄,“這是我隨身帶著的,藥性不會致人死,但卻令人痛苦不堪。至於解藥嘛,當然只有我麗妃娘娘有。這可是宮裡的藥師特意為我準備的。你只要讓她服下就成。”

    司馬強一愣,司馬銳欺身擋在劉妃面前,接過麗妃遞過的藥丸,抬其下巴,塞入其口中,輕輕一推令其咽下。然後冷笑著,看著司馬強,“司馬強,你要記好了,我司馬銳就是如此卑鄙的一個人,你抓了楓兒做人質,若是你不想你母親受什麼苦,可以,若是發現楓兒有任何差池,受罪的就是你母親!”

    “你!”司馬強恨恨的看著司馬銳。

    “你不要把我想像成君子,我絕對小人一個,一直以來,我就想和你母子理論理論,當年你的英雄救美,演得何其出色,既然紅玉這女子上了當,也就隨她去了,但現在我到要讓你見識見識我司馬銳的小人之舉,是不是毫不遜色于當年的你。”司馬銳冷冷的笑了笑。

    “婆母。”紅玉急忙上前去攙扶劉妃。

    “滾!”太后氣惱的說,“沒人讓她起來,膽子不小!當年,你的行為,我為你刻意隱瞞,如果楓兒在思過苑有任何閃失,你自知後果如何?!”

    紅玉面上一驚,難道太后要以她當年已有身孕的事來威脅她,如果司馬強知道她和司馬哲已有肌膚之親,且懷有身孕的事,只怕會殺了她方才解恨。

    司馬強挾持著慕容楓,一步一步的向門口退,“紅玉,攙娘起來,我們走。”

    紅玉急忙攙扶起劉妃,一行四人慢慢的退出了暖玉閣,外面的風很冷,司馬強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為我們準備馬車,此地離思過苑太遠,我母親身體太差,不適應走遠路。”

    皇上冷冷的看著他們,冷聲吩咐:“給他們準備馬車,司馬強如此挾持著慕容楓,只怕路上會不小心傷害了她。”

    馬車被趕了過來,停在那,司馬強挾持著慕容楓站在馬車前,然後對紅玉說:“紅玉,先攙母親上去。”繼而一提慕容楓的身體,縱身躍上了馬車,手中的刀仍然穩絲不動的壓在慕容楓脖頸上。

    正欲趕車離開,劉妃突然開口說:“強兒,和紅玉下去,去給你的父王磕個頭,把刀給我,我看著這個丫頭。”

    司馬強猶豫一下,把刀把轉交給母親,和紅玉下了馬車,就在馬車跟前,沖皇上跪下。

    一聲長嘶,馬兒突然身體一縱,鮮血噴湧而出,掙扎著狂奔而出,劉妃竟然把刀刺進了馬背之上,那馬受驚,竟然帶著車上兩人狂奔而去,隱約只見得慕容楓站立不穩,一頭摔倒在馬車之上,劉妃原就連驚帶嚇,如今做出這等行為,一時不提防,竟從馬車上被甩了出來,一頭撞落在一棵樹上,登時昏了過去。

    那馬車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第83章


    “楓兒!——”司馬銳一聲喊,嗓子處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子晃了晃,差一點沒站住。

    那馬本就是宮裡千挑萬選的馬,速度本就是極快,再加上受了刀傷,司馬銳心急之下,竟然連追趕的體力都沒有了,只覺得腳下虛的很,想要站住都是難,更不要提要施展輕功去追了。

    “母親!”司馬強也愣在了當地,先撲過去,察看母親的傷勢,一試鼻息,還好,只是摔暈過去了。

    夜色中,早已不見馬車的影子,只聽得見秋風和秋蟲聲。

    太后眼前一黑,皇后搶前一步扶住,卻聽得麗妃幾聲連呼:“慕容芊!慕容芊!——”不用回頭,也知是一邊的慕容芊見妹妹被馬車帶走,昏了過去。

    司馬銳回頭看著司馬強和昏迷的劉妃,目光如刀,司馬強急忙擋在母親面前,啞聲問:“你要做什麼?”

    “哼,——”司馬銳虛弱的應了一聲,“我能如何?如今,你們娘倆滿意了吧。”

    那話說得弱,但語氣中卻有著可以殺人的恨,雖然聲音輕輕的,不高,卻聽得司馬強渾身發冷,不由自主攬緊了自己的母親,心中空空一片,那馬車上的慕容楓怕是凶多吉少,只這一路狂奔的馬兒的顛簸,只怕那馬車上的慕容楓要麼被甩出來,如此速度下,怕是不會有母親如此的好運氣,能夠及時發現,及時搶救。要麼就是頭撞在馬車的木頭上,只怕幾下,就會撞死。

    想至此,心中竟然害怕起來。

    “命令宮中武藝高超的侍衛全部出去找!”皇上的聲音也啞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司馬銳一步一步從暖玉閣出來,不理任何人,心中一聲一聲的念叨:楓兒!楓兒!楓兒!……

    我一定要找到你!

    等了這麼久,才等到你出現!你絕對不可以不守信,說走就走!我沒有背叛你,你不可以不讓我愛你!

    淚,無聲落;秋夜,風有聲;隱約有雨意。

    醒來,覺得渾身疼得要命,筋骨就跟折了一般,白敏努力坐了起來,心想,怎麼這一覺睡得如此之累?看看周圍,隱約覺得有些什麼東西不對,但又說不出來。窗戶沒關,窗外的雨未停,不是很大,淅瀝有聲,聽著甚是冷。

    電話鈴聲響起,是母親從大洋彼岸打來,問她情況,說是昨晚打電話過來,響了許久沒有人接,把母親嚇得不輕,不曉得她一個人在家如何?再三囑咐一定要仔細關好門窗,一個女子獨自在家,小心為好,再過些日子,等到她姐姐有空了,他們就會回來了。

    答應著,口裡打了個呵欠,覺得就是累,好象奔波了整整一夜似的,那身體就軟的隨時都可能倒下,什麼時候弄得如此弱不禁風?看來,還是換個床墊的好,現在都是硬一些的床墊,也許睡起來比這種軟軟的席夢思要好很多,如果有時間,記得要去傢俱城看看。

    刷牙,洗臉,對著鏡子拭淨臉上的水,——

    白敏愣愣的看著鏡子,鏡子裡有個模糊的樣子,隱約,仔細看看不到,不仔細看好象又有。是個美麗的古裝女子,淺淡的微笑,清麗的面容,澄淨的眼神,好象也在看著她。白敏嚇得一哆嗦,直接第一反應,就是回頭看,身後什麼人也沒有,這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

    “楓兒。”是一聲溫柔細膩的聲音,靜靜在耳邊響起,似遠似近,聲音中還有幾分調笑的味道,是呵護、疼惜、耍賴的戀人感覺。

    白敏四下裡瞧瞧,電視沒開,房內也沒有別人,是不是昨夜沒關窗戶,讓風吹著了,感冒了,所以腦子有點短路?

    換好衣服去公司上班,一場秋雨一場寒,雖然穿了長袖的衣服,仍是覺得有些個不禁寒意,怎麼搞得,以前自己是不怕冷的,這個時候,自己還穿著漂亮的裙子,今日是怎麼了?難道是天氣太冷了?還是確實是感冒了。應該記得出門的時候喝包藥抵抗一下的,想著,拐進一家藥店,買了盒感冒沖劑,順著人行道慢慢的走去公司。

    “白敏,你總算來了。”公司的同事董薇薇笑著迎了上來,“昨晚怎麼回事,打了那麼多遍電話,手機不接,家裡電話也不接,想約你一起去卡拉OK一下的,快氣死我了。說實話,昨晚跑哪兒去了,是不是去約會啦?”

    兩個人是對桌,關係很好,白敏性格淡泊,董薇薇性格開朗,做同事好幾年了,也算是閨中蜜友級的啦。

    “哪也沒去,就是在家睡覺了。”白敏笑著說,“可能昨晚睡得太沉了,我媽媽打電話我都沒聽見,還把我媽媽嚇了一跳,以為我出了什麼事情。不過,我昨晚真的是什麼電話也沒聽見,可是,說來也是奇怪,就算我睡得這麼沉,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是累得要死,渾身的骨頭就跟散了架似的。”

    董薇薇哈哈一笑,“不過,你到是看起來漂亮了許多,看來睡覺還真是有一定的美容作用。對啦,有沒有認識到合適的帥哥呀?”

    白敏搖了搖頭,在自己桌前坐下,隱約聽得耳邊又有人輕聲在喊“楓兒!”只是這次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悲哀無助,竟讓她突然間淚盈於眶,發起呆來。

    “喂,你怎麼了?”董薇薇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怎麼突然間如此的悲哀?你哭了?——有什麼傷心事嗎?還是哪個人欺負你了?”

    白敏搖了搖頭,怎麼自己變得如此敏感,再仔細聽聽,什麼聲音也沒有,只有同事們說話的聲音,又是一個繁忙的工作日在等著自己,歎了口氣,為自己沖了包藥,喝了下去。

    感冒的藥總是催人睡覺,乏味的工作讓她有點定心不在焉,眼皮開始打架,悄悄趴在桌面上想著偷偷休息一會。

    隱約的,有桂花的清香,甜甜的,清清的,聞著很好聞,一個陌生的庭院,一個陌生的女子,穿著素淡的衣服,正在種一盆桂花,那女子看起來有些熟悉,好象和早上她在鏡子裡見到的女子有幾分相像,笑容是那樣在的恬淡溫柔。

    “喂,你笑什麼呢?”董薇薇一推她,“笑得那麼誘惑人,故意的是不是?快點醒醒,領導來了!”



第84章


    白敏努力睜開眼,強打精神,一抬眼,剛好看到上司正盯著她,表情非常的不高興,上班時間睡覺,上司看見能高興才怪。她努力讓自己笑笑,卻不知說什麼才好。

    “是不是不舒服?”上司後面有人問,聲音很溫和,聽起來很是舒服,“可能是感冒了。”

    看到的是一個年紀在三十五、六歲左右的男子,穿件T恤,乾淨,優雅,笑容也很溫和,正看著白敏。

    董薇薇眼睛睜得老大,呵呵,鑽石級的人物。

    白敏的精神還是麻木的,盯著這個男人看,不認識。

    “這是我們公司新來的總經理,段之山。”上司一邊介紹,一邊惱怒的看著白敏。這個姑娘平常不惹事的,怎麼今日如此反應,就好象神經出了點小問題,短路啦。“這是公司的職員白敏和董薇薇。白敏,你今天是怎麼回事?要是感冒了,就趕快回家休息。”

    段之山看著面前的女子,溫和的容顏,平和的氣質,淡淡的神態,是一個看著讓人覺得非常舒服的女子。尤其是她的神態,如此迷茫的看著他,好象還沒有反應過來,讓他忍不住心生憐惜之意。忍不住沖她輕輕笑了笑,“你沒事吧?”

    白敏努力微笑一下,耳邊依然是那聲聲纏綿的呼喚,似近似遠,似真似假,隱約的很,“還好,可能是感冒藥吃多了,休息一會就沒事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看看一臉惱火的上司,不好意思的說,臉上起了紅暈,看著尤其可愛。

    上司剛要說什麼,段之山微微一笑,平和的說:“算啦,我們別處看看吧。”

    待上司和段之山走遠了,董薇薇立刻探過身來說:“白敏,這個新來的領導好象很喜歡你,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根本是兩碼事。如此好的條件,年輕俊才,不要白不要,抓緊時間施展魅力,追!你若是不追我可就追了。”

    “隨你。”白敏覺得精神恍惚,懶得去理她。

    直到下班,段之山也沒有再出來過,到讓董薇薇有些失望,她就是覺得這個段之山很喜歡白敏,他看她的眼神就說明了一切,看他的時候,眼神是那麼的溫柔和細膩,讓人心生溫柔之意。到是白敏一整天因為感冒藥的事昏昏沉沉,除了想睡覺外,那個聲音到是再也沒有出現過。也再沒有出現什麼幻覺,陌生的女子之類。

    白敏和董薇薇分手,各自回家。

    剛出公司大門不足五十米,身後有輛車慢慢的跟了上來,是輛銀灰色的帕薩特,氣派、沉穩,車窗搖下來,段之山溫和的笑容,沉穩的聲音:“白敏,你不舒服,我捎你一程。”

    白敏看著他,自己確實是不舒服,有便車搭一下,也是好事,省得自己在路上暈暈糊糊的讓人看笑話。“謝謝!”打開車門坐進車裡,隱約聽得一聲歎息,把她嚇了一大跳,急忙回頭往車後座看,什麼也沒有,表情卻是錯愕的。

    “怎麼了?”看白敏表情有些不安,段之山關切的問。

    “沒事。”白敏笑笑,“可能是感冒藥的關係,我有些反應遲鈍。”

    車子靜靜的開著,白敏看著車窗外,心裡頭突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悲哀,愁悵,和不舍,好象有什麼東西在心裡,卻看不清楚。

    回到家中,白敏倒頭就睡,實在是太累了,累的她連呼吸都懶得呼吸,只想一頭睡下去,再也不要醒過來。

    一個陌生的環境,白敏發現自己呆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雕樑畫棟,古色古香,有丫鬟、太監,和電視劇上一樣,還有英俊的王孫公子和美麗的千金小姐。

    沒有人看得見她,雖然她就站在他們中間,但她就像空氣一樣,存在而不被人察覺。

    “有沒有消息?”說話的是一個年輕英俊的公子,素衣,表情悲傷,語氣沉重,有一雙迷人的桃花眼,款款深情,但時看起來卻全是悲哀無助,表面上看起來還堅強,但眼神卻洩露了他內心所有的彷徨,這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熟悉,就是白天她聽到的呼喚‘楓兒’的聲音,只是此刻更多些疲憊和悲哀,以及無助。

    站在一邊的是一位健壯的僕人打扮的人,輕聲說:“一路查了下去,那馬車到了懸崖邊上就不見了,差人下去查找,除了找到馬車殘存的碎片外,太子妃和馬匹都未見蹤影。因為是條河,所以現在還不敢說太子妃是生是死。”

    素衣公子以手抵額,閉上雙眼,淚水洶湧而出,聲音卻硬生生咽了下去,好半天好半天,沒有一點動靜。

    “爺,您先不要著急,太子妃吉人天相,絕對不會有事。奴才這就再去差人順著河水流動的方向細細沿途尋找。皇上已經下了令,在河流附近挨家挨戶的尋找,並懸下重賞,用不了幾天,一定可以找到太子妃人的。”僕人打扮的人強忍著悲哀,細聲勸慰,只是這話說著,連自己都是不信,那懸崖那麼高,馬車沖下去,下面是洶湧的大河,就算僥倖不摔死,怕也是難保性命。

    白敏心中想,難道我通靈?能夠看見以前的事情?她伸手去碰面前的素衣公子,手卻從他身上直接穿了過去,呵呵,白敏輕輕笑了一下,不錯,有點像古代版的《人鬼情未了》。

    素衣公子突然抬眼四下裡看了看,脫口喊道,“楓兒,是你嗎?”

    他這一聲把白敏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一躲,突然想,其實他是看不見自己的,楓兒是誰?竟然讓這人如此不舍?

    周圍無聲,素衣公子黯然無聲,一臉無助。

    “爺,太子妃一定還好好活著,您可千萬不要多想,如果太子妃回來了,見您這樣,一定難過。”僕人模樣的人強打精神勸慰。

    素衣公子面無表情的坐著,楓兒還活著嗎?連他自己都不信!空氣中似乎有隱約的熟悉的氣息,難道是楓兒來看他啦?“楓兒,若是你不放心我,就不要走,就留下來陪我,能夠讓我守著你,也是好的,我也是滿足的。”他喃喃的說,唇角一絲苦笑。

    白敏忽然覺得難過,忍不住也落下淚來,身子一動,醒來,一室的寂寞秋夜,熟悉的環境裡卻有著讓她不熟悉的陌生。

    那素衣公子是誰?為何讓她一心的悲哀、不舍?



第85章


    “你怎麼搞得?一臉慘兮兮的表情?”董薇薇瞧著白敏,奇怪的問,“不過,別說,你今日瞧起來美得讓人心驚肉跳,平日知道你是美麗的傢伙,可也沒像今天這樣,美得好象——女鬼。”

    白敏瞪了她一眼,“什麼女鬼,我有那麼恐怖嗎?”

    “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頭髮老長,臉色老白,舌頭老長的女鬼,而是那種半夜三更跑出來的,好象聊齋裡面的,比如,比如聶小倩之類的狐狸化成的女鬼,美得讓人神魂顛倒的那種。”董薇薇笑眯眯的說,趴在桌上探著腦袋,仔細打量著白敏。

    白敏瞪了她一眼,不去理她。

    “請問哪一位是白敏小姐?”外面有個人問,是一家花店的店員,手裡捧著一束美麗的玫瑰,開得嬌豔無比,上面還帶著露水。

    “這裡,這裡!——”董薇薇立刻指著白敏說,“就是她,她就是白敏,誰送得花呀,那人長得帥不帥?”

    花店的店員微微一笑,把花遞給白敏,白敏詫異的接過花,上面插了張卡,流利的字體,不認識,只一句話“注意身體”,她簽收了花,想不出是誰這麼好心送花給她,自己什麼時候如此吃香了?原來都沒有人理會自己的。

    “老實交待,是誰呀?”董薇薇不依不饒的問。

    白敏笑笑說:“他又沒署名,我哪裡會知道是誰呀?說不定就是你呢?原本就你的花樣最多,今年的情人節不就上了你的當了嗎?”

    董薇薇立刻搖頭,說:“這一次,我對天發誓,不是我做的,再說我也寫不出如此瀟灑的字呀,你又不是不瞭解我,我的字最多小學五年級水準。”

    白敏笑了笑,“好啦,快點工作吧,小心挨領導罵。”花拿在手裡,看了看,桌上還真不太有地方放,只得暫時放一邊矮櫥上。

    手機聲響起,是短消息提示聲,上面一則新的短消息:送你的花,喜歡嗎?記得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原本要去接你,因路上堵車遲了,抱歉。段之山。後面一個可愛的樂呵呵的笑臉。

    白敏愣了愣。

    再接下來,是段之山約她一起吃午飯的短消息,白敏有些猶豫,她不是一個喜歡辦公室戀情的人,況且她現在好象也沒有心情談什麼戀愛,心裡頭總好象牽掛著什麼。是那個聲音嗎?是對那個聲音的好奇嗎?讓她有些心不在焉?

    難道是自己走火入魔了嗎?怎麼會突然聽得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看到別人看不到的聲音?

    “薇薇,你相信現在流行的穿越嗎?”白敏皺著眉頭問。

    “穿越?”董薇薇哈哈一笑,“你多大年紀了,不小了,還那麼幼稚,那是小姑娘們的想像,小姑娘們的童話,與你一個成熟女子有什麼關係?你還是把握好現在吧,放著一個帥哥不追,在那兒想什麼所謂的穿越,那是文字上的流行,不是現實生活。”

    白敏發了會呆,也是的,怎麼可能有穿越這麼奇怪的事情呢?好好的人怎麼可能跑到古代,問題是古代的人和現在的人一定不一樣,說不定,現在的人去了,在古代就變成怪物了。

    想到這,忍不住笑笑。繼續自己的工作。

    “楓兒——”隱約的呼喚,甜蜜的氣息,在耳畔癢癢的,聲音中有著歡喜,仿佛寵溺著什麼,白敏一愣,呆在那。

    “白敏!——”董薇薇的聲音突然響起在耳邊。

    “啊!——”白敏嚇了一大跳,“你幹什麼,嚇了我一跳,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突然愣住了,說這話的時候,眼前仿佛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一時間又呆在那,說不出話來。

    “喂,你真的鬼上身了?”董薇薇也愣愣的看著她,“你怎麼老是發呆,和你說話你也不理人,滿眼裡全是疑問?”

    白敏搖了搖頭,困惑的說:“我也不知道,可能真的是感冒藥吃得太多了,所以腦袋有些迷糊。”

    “你的手機一直在響,是誰一直在發短消息?”董薇薇白了她一眼,“大家都在看你,就你一個人坐在那就知道發呆,喊了你好幾聲你也沒有聽見。”

    白敏愣了一下,急忙拿起手機,上面全是段之山發過來的短消息,是關心和問候,原來快下班了,自己並沒有拒絕他中午請吃飯的邀請,怕是段之山誤會她是默許了。

    “誰呀?這麼沒完沒了的發短消息?”董薇薇嘻皮笑臉的湊了過來,想要看看白敏手機的短消息。

    “不過是些廣告,沒什麼好看的,快點工作吧,上班時間聊天,想炒魷魚呀。”白敏立刻收起手機,若是讓董薇薇瞧見短信的內容,肯定一嗓子喊出來,從此時起,公司裡一定不會缺少流言蜚語。

    董薇薇鬼鬼的一笑,壞壞的說:“不會是那個段帥哥吧?”

    白敏瞪了她一眼,低頭工作,不再理會她,悄悄的把手機換成了震動,她剛才真的一直在發呆嗎?甚至連不停的短信提示音也沒聽到?不會是真的鬼上身了吧?

    餐廳的環境很好,悠揚的音樂,低聲聊天的人,淡淡的飯香。

    “你是個很奇怪的女子。”段之山溫和的笑,聲音也暖暖的。

    白敏輕輕一挑眉,他的聲音讓她有一時的迷惑,平凡的她,何來的如此讓他著迷?

    “我是說你的平靜和淡然,是我從未見過的,你見到我的時候,表現的是那般的平和,到讓我有些失落。”段之山微笑著說,“就在那一瞬間,你就吸引了我。”

    白敏臉上紅了紅,這個段之山說話也太大膽了吧,自己見他反應平淡是因為自己的腦子裡正響著一個陌生的聲音,到讓他誤會了,還讓他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了自己。如此鑽石級的人物,她還真是不想招惹,只怕是公司裡所有的單身女性此刻眼睛都緊盯著,她可不想湊什麼熱鬧,而且這樣多情的男人,照看起來一定好麻煩。

    段之山溫和的看著這個女子,乾淨的臉上,有著恬淡的微笑,神情有些許的恍惚,是個深藏的女子。美麗著,卻不招搖。仔細看著,從心裡醉。只是那眼神中似乎藏了許多的不舍,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有著莫名的淡淡的憂鬱,看著讓他心疼。

    “你有心事?”段之山輕輕的問。

    白敏笑笑,“沒有,只是這兩天總是特別容易出神,大概是感冒藥裡的催眠成份太多的緣故。”

    “商量件事好嗎?”段之山突然笑著開起了玩笑,“你陪我看場電影,我請你吃頓飯。”

    白敏一愣。

    “呵呵,你不吃虧的。”段之山的心情好的很,“如果你不同意,我只好拿我是你的上司的身份來壓你了。”

    白敏突然覺得這種對白有些許的熟悉,好象自己也曾經這樣開過別人的玩笑?!腦子突然開了小差,隱約的是一張模糊的面孔,是誘惑的、懶散的笑容,引得她突然莫名的溫柔一笑。

    段之山一愣,她的笑容讓他的心跳幾乎停止。她笑得那般溫柔美麗,仿佛是面對著一個生生死死相戀的人,信任、嬌嗔、迷戀……



第86章


    一池的溫水,白敏懶懶的泡在裡面,就自己一個人在家,可以泡個舒服的熱水澡,這兩天感冒感得老是走神,工作中都差點出錯,一定得好好休息一下,正好明天是星期六,一定要睡個美美的懶覺,不過,要首先記得關掉手機,拔掉電話,否則董薇薇一定‘騷擾’她,那個精力充沛的傢伙,有時候熱情的真是讓她受不了。

    隱約的,窗外吹進涼涼的風,好象窗戶沒有關緊,接著是一陣大風,呼呼的,好象下雨了。

    白敏覺得有一陣陣的暈眩,是顛簸的感覺,起起伏伏,無法控制,快速奔跑的速度,耳旁全是風,頭髮打在臉上疼疼的,想要抓,什麼也抓不住。然後,然後——好象是突然的懸空,下墜,下墜,好長時間的下墜,再然後是冰涼冰涼的水,把她向前推,身體和水似乎是完全的糾纏在一起,不由自主的昏迷和恐懼。

    是撕心裂肺的聲音,“楓兒!——”

    白敏一下子清醒過來,浴盆裡的水還是熱的,泡泡在水面上自由的遊蕩,浴室的門窗關得好好的,外面是月光如水,沒有風沒有雨。白敏有些不安的四處看看,難道是身子不舒服,所以特別容易做惡夢?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從浴室裡出來,裹著松鬆軟軟的浴袍,白敏懶洋洋的拿了杯飲料,臥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把她嚇了一大跳,正要伸手去拿電話,卻突然覺得脖子上有些許的疼意,伸手一撫,沾了一手的血,白敏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到鏡子前,發現脖頸上一條淺淺的劃痕,有一些血跡。怎麼劃破的?

    低頭,拿了紙巾準備擦拭,卻瞪大了眼睛,看著鏡子,鏡子裡,一個陌生而熟悉的女子,素衣,潔容,美麗,雅致,眉間微愁,唇畔有憂,也正靜靜的看著她,同樣驚愕的表情。那女子的脖頸上與她同樣的有道淺淺的劃痕,只是,只是,那絕對不是一個現代的女子,她穿著漂亮的古裝,戴著古代的玉釵。

    白敏的呼吸幾乎停止,覺得恐懼,硬著頭皮轉回頭,身後並無一人,只有她自己,再硬著頭皮轉過頭來看鏡子。

    鏡中是自己的容顏,一臉的驚恐不安,一臉的傻兮兮的表情,正拿著張紙巾盯著鏡子看,她拿著紙巾在做什麼?——想了好半天,才隱約想起,是自己的脖子上劃了一道淺淺的血痕,去擦拭,紙巾上乾淨如初,什麼也沒有,再看,鏡中的自己,脖子上皮膚光潔細膩,連個痦子也沒有。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白敏幾乎是一步竄到電話機旁邊的,電話號碼是熟悉的,是董薇薇的。她抓起電話,上來說是:“薇薇,過來陪我,我這兩天見鬼了,嚇死我了。”

    “不行!我現在在外地,我是麻煩你幫我交手機費的,我和我的驢友們在觀賞美麗的大好河山。”董薇薇的聲音響亮而開心,“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回不去了,什麼見鬼呀,說不定是你心裡有鬼,哈哈,記得幫我交手機費,回來我請你吃飯!”

    白敏歎了口氣,放下電話,沖到各個房間,以最快的速度開亮所有的燈,打開所有的櫥櫃,再一次確認所有的門窗統統關好,任何一處都沒有可懷疑的地方,才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電視上調出個平常絕對不會看的台,跟著上面的人傻兮兮的笑。

    完了,完了,白敏心中哀歎,只要她一閉上眼,就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看著些陌生的人。

    可是總不能不睡覺吧。

    睡夢裡還是那個素衣的男子,在一個說不出來是熟悉還是陌生的院子裡,頂著秋風喝悶酒,真是好酒量,一杯一杯的,好象在喝白開水,一臉的落寞。

    自己就站在他一邊,可他看不見自己,真想對他說一聲,“酒喝多了傷身體,有什麼事想不開,時間一久就沒事了。”可他既看不見自己也聽不見自己說話,她只能在一邊站著看著乾著急。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心中卻覺得有莫名的感動,為了個叫‘楓兒’的人,傷心難過成這個樣子,一定是個情癡,如今這樣的人兒在社會上可是難找了,只是不知道那個叫‘楓兒’的什麼太子妃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一個丫鬟模樣打扮的女子走了過來,聲音憂鬱的說:“四太子,您不要再這樣了,這樣再喝下去,會傷到身體的,若是四太子妃回來看到了,一定會很難過的。”

    奇怪,白敏想,為什麼他們看不到我、聽不到我,我卻可以看得見他們、聽得到他們?

    “她如果怕我難過,就不應該躲起來不見我。”素衣公子倦倦的語氣,透著傷心和悲哀,“已經幾天了,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她已經不在意我是不是難過了。其實,她原本就不是很在意我,當時嫁我,也只是不得已,不過是為了家族的利益,父母的安排,不得不嫁,也只能說,她不得不做我司馬銳的妻子!”

    司馬銳,三個字,如同一把刀,劃過白敏的心,不明白為什麼,白敏站在那,竟然淚流不止。

    素衣公子苦笑一下,杯中酒,一飲而下,仰天而歎:“可,我司馬銳卻愛她至深,她去就如我已去,如今還有什麼可珍惜的?若是可以得知她現在何處,到不如舍了命去了陪她,不知她冷不冷,餓不餓,那懸崖那麼高,河水那麼涼,楓兒,如何耐得?”

    白敏閉上眼,心中酸楚,再睜開眼,一室的寂寞,電視機閃動著各種畫面,明亮的燈光讓雙眼不適。

    靜靜的回到自己的臥室,坐在自己的床上,神情恍惚,那個叫司馬銳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聽到他的名字會如此心痛?

    窩進被子裡,白敏忽然淚如雨下,滿心的悵惘。

    閉上眼,一心的茫然。

    還是那個環境,她如風一般靜靜的站著,站在這個素衣公子的身邊,知道了他叫司馬銳,知道了他為著自己的妃‘楓兒’而傷心絕望,知道只要閉上眼睛就可以看到他。

    又有人從外面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一臉的焦急之色,看著司馬銳,輕聲說了聲:“四太子,近幾日沿河水位不斷上漲,已無法查訪到四太子妃的消息,只能等到水落後再繼續。”



第87章


    司馬銳頭也不回,淚如雨,面無色,手中的酒杯卻硬硬的碎成了片,鮮血順著手指縫間流出,肩膀微微顫動,聲音卻冷靜的嚇人,“退下去吧。”疲憊而絕望。

    白敏以為他會崩潰,會大喊大叫,電視上言情電視劇就是這樣,男主角總是又吼又叫的渲瀉自己的情緒,司馬銳卻不是,他不動,就那麼靜靜的坐著,一動不動,秋風吹動他的衣襟,微微動,血依然在指間流動。白敏忽然覺得心好痛,他一定很疼,但他不動,似乎受傷的不是他自己的手,是與他無關的東西。

    那個楓兒到底在哪裡?為什麼不出現?

    原本想睡懶覺的計畫被段之山打破了,一直想著要把手機和電話都關上的白敏,卻因著晚上的疏忽,或者說是因為洗澡時的幻覺,忘了關機,一大清晨,電話就響個不停,害得她根本沒有懶覺可睡。

    說實話,與外出相比,她更希望可以睡會懶覺,也不知道是怎麼搞得,就是覺得身體哪兒都酸痛,就好象跑了好久的路沒有休息,突然停下來,才發覺渾身上下哪都不舒服。

    段之山,永遠都是那麼的乾淨,清爽,站在車旁,一臉陽光般燦爛的笑臉,白敏覺得奇怪,如此優秀的男人,長得英俊,又有錢,應該是一大群人跟在後面追的,為什麼沒有女朋友?

    想不明白。

    “你想什麼呢?一臉鬼兮兮的表情,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段之山開心的說,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見到這個女子,他就覺得一心一意的開心。

    白敏微微一笑,說:“我在猜疑,你為什麼要喜歡我,你說你喜歡我,可我不明白。”

    “有問題嗎?”段之山好脾氣的問。

    “是呀。”白敏微微笑著,坐進車裡,因為是清晨的空氣,呼吸著還好,“瞧你的條件,人長得好,工作也好,脾氣也好,嗯,總而言之一句話,借我朋友一句話,‘絕對是鑽石級的王老五’,而我,平凡如此,竟然如此被你看重,我心中可是忐忑不安。”

    “有這麼嚴重嗎?”段之山失笑的問。

    “當然,這讓我患得患失,我還是覺得平凡些的人好一些,起碼不用老是擔心失去。”白敏微笑著說,心情在陽光下開朗了許多,還是戶外的感覺好,起碼不用擔心再突然出現模糊的人和奇怪的呼喚聲,就算是真的有鬼,怕也是怕陽光的吧。

    一輛紅色轎車火一般,停在他們車的面前,段之山猛的一踩?車,車子吱的一聲,猛的停在當地,白敏只覺得自己被狠狠的往前一拋,立刻下意識的用兩隻手往前一撐,勉強坐穩。

    段之山好象是認得這輛車的主人,眉頭一皺,打開車門,下了車,紅色轎車的車窗搖下來,車內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時尚、新潮,透著一股子誘惑力。“之山,好久不見?”

    白敏微微一笑,這才對嘛,以段之山的人品,如果沒有故事,就太沒意思了,一定要有故事,而且故事亂亂的,才正確,才對得起這樣一個自視甚高的傢伙。

    段之山回頭看了看車裡的白敏,卻看見白敏一臉樂得看笑話的表情,坐在那,輕鬆悠閒的很。他心中一樂,這個女子真是有趣,按正常反應,應該是要麼扭頭就走,要麼就是生氣發火,她到好,只是靜靜坐著,面上帶著笑,一副等著熱鬧看的樣子。

    “之山!”紅車內的女子可是不依了,嬌嗔的聲音,故意表現出來的熟悉,都是為了讓白敏知道,她才是這個男人的人。

    段之山皺著眉說:“月珞,何事?”

    “我想你了。”月珞並不在意旁邊有別的女人,她根本沒把車裡的白敏放在眼裡,就那麼一個安靜的不算招人眼目的女子,哪裡是她的對手,“所以特意來找你了。”

    段之山不耐煩的說:“我今天有事,改天再說。”

    “就因為車裡的那個女人。”月珞從車上下來,走到白敏的車窗外,伸手敲了敲車窗,等白敏搖下車窗,她瞧了瞧,說,“你是誰?”

    白敏微微一笑,她可不想攪進這淌混水,打開車門下了車,看著月珞,漂亮的女子,在感情上一定放得開,何必要和這種人做爭奪戰,她微微笑著,看著月珞說:“這個問題不重要,你們先聊,我先一個人慢慢走著,前面有家不錯的早點鋪,我在那兒等二位。”

    月珞一愣,段之山也是一愣,白敏沖他們擺了擺手,微笑著向前走,感情,是最要不得心思,真心最重要,是自己的,不用著急,不是自己的,何必勉強,這個段之山,真的不是她所喜歡的,他想追是她的事,她接受與否,卻是她自己的事。

    雖是清晨,空氣中也已經有了汽車尾氣的味道,還有各種早點鋪的味道,好象突然想起,似乎有一種更好的空氣,甜甜的,清清爽爽的,只是想不起在什麼地方。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陽光下,是寂寞的平淡,段之山和月珞還沒有過來,白敏安靜的坐著,看著窗外,心頭突然湧起一陣思戀。

    閉上眼,仿佛又回到那個環境,依然是那個叫司馬銳的男人,突然間,似乎已經過了些日子,一張臉已經憔悴的讓人心疼,倦倦的神態,猜不透的沉默,靜靜的坐著,看著放在桌上的一張紙,上面是蘇軾的《水調歌頭》,看到這首詞,白敏耳邊立刻響起王菲清冷的聲音,唱得她心頭一陣陣寂寞。

    突然苦笑,才發現淚已盈眶,不知為何,只是心疼,心疼那個對著一張紙發呆的男人,看著,卻伸手觸及不到,心疼,卻無法給他溫暖,那個楓兒,是誰?讓他傷心如此!

    突然,有人走進了畫面,一個溫和的男人,撫著司馬銳的肩,輕輕說:“四弟,何苦,有些事,只能認。就如當年我,今日你。”

    司馬銳不語,目光呆呆的盯著面前的那張紙,那上面的字,仿佛看得見慕容楓的模樣,拿著筆,含著笑,站在他面前,溫柔的笑,嬌嗔的責,讓他有一身一心的幸福,淚伴著笑,一起滑落。



第88章


    司馬哲看著,心中痛,當年他和紅玉也是如此模樣,紅玉走了,他覺得他的生命就走了,但卻還要活著,後來娶了慕容芊,雖然也是美麗溫婉的女子,可心已如止水。

    縱然知道是紅玉背叛了自己,卻仍是肯原諒,仿佛只要她快樂,一切都不重要。如今,看司馬銳模樣,想到那個冰雪聰明的女子,只能搖頭輕歎,既然如此,何必當初相識相遇,如果娶的是慕容雪,或許就沒有這些個恩怨是非糾葛。

    司馬銳的手指輕輕劃過那些字,輕輕的,仿佛在撫摸著慕容楓的面,神情專注,眼中有淚,唇間有笑。

    白敏一邊看得心酸,那手上還包著紗布,血依然滲著,紗布是紅色的,看得白敏難過,為何為這人難過?不知,只是覺得心疼,想要陪他坐坐,哪怕只能如此遠遠看著他,觸不到,原來也是幸福。因為,這個人想要觸及到他的楓兒也是不能,怕是那個楓兒早已經香消玉隕,魂歸西方。

    只聽得,司馬銳聲聲輕喚,楓兒,楓兒,楓兒……聲聲都充滿疼惜、愛戀、思念,聲聲仿佛是心裡的血在滴,喚得癡癡,念得傻傻,一聲喚一行淚一絲笑,咽不下的悲痛,舒不散的歎息。

    司馬哲低垂下頭,淚水落下,這個從來不為情字低頭的弟弟,這個一直遊戲花間的弟弟,如今竟然癡傻至此,那個楓兒,值了。

    “白敏,”段之山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白敏的思緒,眼前一亮,視線又回到了早點鋪,面前是段之山,沒有月珞,他笑著說,“等急了吧,那個月珞是麻煩些。是我好友的妹妹,自幼任性慣了,你不要介意,不去理她就好。”

    白敏茫然的一笑,神情有些恍惚。

    “生氣了?”段之山看白敏的表情有些憂鬱,以為她等得急了,有些生氣,溫聲細語的說,“我保證下次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不是,我只是突然有些感觸。”白敏微微一笑,淡淡的語氣,客氣的說,“你要吃點東西嗎?”

    段之山搖了搖頭,“在家裡我吃過了。我們走吧。”

    “楓兒,不走,好不好?”是那個憂鬱的聲音輕輕的哀求。

    白敏頓了一下,四下裡只是談話的食客,可能又是出現了幻覺,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聲音。

    和段之山走出來,到了陽光下,眼睛微微一眯,心中卻是狠狠的一疼,說不出的感覺,好象是傷了他人的心,雖是無心,卻傷得流血。

    每走一步,都走得辛苦,卻身不由己。

    四太子府,一片冷清,秋雨下不停,外出尋找四太子妃的人一個個的回來,每個人都帶回來同樣的消息,“沒有四太子妃的消息。”

    同樣的消息也傳到了祥福宮,太后因為著急上火已經臥床休息,聽到不斷傳回來的消息,她的眉頭愈皺愈緊,吩咐小德子把皇后叫到自己床前,有些事她不得不提前預防。

    “母后,您叫媳婦來有事嗎?”皇后的臉色也不好,蒼白,疲憊,慕容楓的意外讓她到如今仍然是無法安然入眠,一想到那張單純可愛的面容,心中就痛。

    “銳兒如今如何情形?”太后勉強坐起來,靠在床上,微微有些喘息,輕聲問。

    皇后搖了搖頭,難過的說:“聽煙玉說,有六七天了,自從楓兒被受驚的馬拖出皇宮,蹤影不見開始,他就開始發呆,什麼話也不說,哪兒也不去,整個人就是呆在房裡看著楓兒以前留下的一些東西流眼淚,聽說,哲兒曾經去探望過他,卻也未曾與他說上一句話。”

    太后有半天的時間沒說話,靜靜的想,然後才說:“這不是銳兒的性格!如果他趁大家不注意跑出去,只怕是再也沒有歸來的可能。如今肯呆在家裡,也只是希望派出去的人可以帶楓兒回來,而且,也有一個原因,就是,我讓雅麗在他的茶水裡放了一種藥,那天見他一個人癡癡呆呆的從暖玉閣裡出去,就知道要出事,所以立刻吩咐雅麗送了一些藥過去,如今,看他的情形越來越嚴重,你立刻去吩咐雅麗重新加重藥的份量,無論如何要挨過這段時間,時間一長,也許可以好一些。”

    一口氣說了這些,太后有些累,停下來,喘息著。

    “會不會影響到他的身體?”皇后擔心的問。

    太后搖了搖頭,“暫時不會,就算有影響,以後慢慢的調養就是了,如今是要想盡一切辦法留他在宮裡。”

    皇后輕輕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他有沒有說要如何處置劉氏母子?”太后想了想問。

    皇后搖了搖頭,也有些不解的說:“您這樣一問,媳婦到是想起來一件事,按道理說,他是那般的在乎楓兒,如今楓兒因為劉氏母子出了意外,如果有可能,他定會親手了結了劉氏,可他卻沒有,他讓麗妃解了劉氏的毒,送她和司馬強母子二人一同去了思過苑,還囑咐人好生照看,至於紅玉,因為手上的傷,銳兒特意允許她可以回魏府休養,等手上的傷好了以後再去思過苑。至於銳兒為何如此,無人知,媳婦也猜不出。”

    太后也猜不出原因,心裡真是恨不得千刀萬剮了劉氏那個女人。

    那一日,慕容芊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沖進慕容雪的房間,抬手給了慕容雪一巴掌,打得慕容雪嘴角流血,一臉茫然不解,慕容芊氣得渾身哆嗦,恨恨的說:“慕容雪,從此後,你生你死與慕容家再無關係,你給我記住,我對九泉下的母親起誓,從今日起,你慕容雪將只是皇上的雪妃,為了你,犧牲了三妹的一生,為了你,送掉了三妹的性命。你,真是慕容家的劫數!我恨你。”

    慕容雪看著哭得傷心的慕容芊,一時茫然,三姐出了什麼事?

    “春喜,出了什麼事?”

    春喜無語,不知如何說,只有沉默!

    “春喜,我三姐呢?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春喜只是哭,說不出話,如何說,告訴慕容雪,她的三姐如今生死未蔔?!只怕她會瘋掉。

    “大姐!——”慕容雪看著慕容芊,慕容芊面無表情,從房內一步步走出去,再不肯回頭。



第89章


    “春喜,我三姐姐到底如何啦?!你快點告訴我呀!——”慕容雪幾乎要崩潰了,大姐第一次如此悲憤,如此指責她,到底慕容楓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她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三小姐,她,她,她出事了。”春喜顫微微的聲音,哽在嗓子眼中,不知如何解釋,“是,是劉妃娘娘刺傷了馬,不,是,是二太子劫持了四太子妃,然後,然後,那馬,拖著四太子妃,不知道去了哪裡,已經派人去找了,——娘娘!娘娘!來人呀!——”

    慕容雪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說不出的憋悶,說不出的難受,看著春喜,想要問明白,一開口,一口鮮血噴了春喜一身一臉,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三日後。

    煙玉端著飯進來,看著司馬銳,不敢開口,把飯放在桌上,司馬銳已經這樣坐了三日,就這樣坐著,看著紙上的字發呆。

    “煙玉,是不是茶水中有別的東西?”司馬銳冷冷的問,語氣到還平靜。

    煙玉不安的看著司馬銳,太后和皇后囑咐她在司馬銳的茶水中下了“毒”,開始的時候,司馬銳大概是因為沉浸於悲哀之中並沒有在意自己身體上的變化,但是,麗妃的藥使他無法長時間的站立或走動,只能坐著,時間一長,他當然發現了。

    “四太子,奴婢,奴婢——”煙玉吞吞吐吐,不知如何解釋。

    司馬銳輕輕歎了口氣,擺了擺手,疲憊的說:“罷啦,去吧,你自然是沒這個膽量,這藥如此邪門,應該是烏蒙國的藥,除了麗妃沒有人有如此邪門的藥,怕是祖母的主意。下去吧。”

    司馬銳竟然不反抗,對著面前的飯機械的吃著,一口一口的硬往下嚥,看得煙玉心酸,只得跑到外面落淚。

    自從慕容楓出了事,春柳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一個人悄悄落淚,躲著大家,一遍遍的打掃著慕容楓的房間,擦得地面都照得出人影,桌上仿佛鋪了一層玉,被褥疊得出了折痕。最後,實在無事,就一個人躲到一個無人地方咬著嘴唇哭。哭得煙玉不敢想不敢看,怕看了陪著哭。

    還有四太子,就日日坐著,對著四太子妃留下來的東西發呆,不動不彈,不言不語。

    麗妃來看一次哭一次,跑去找到太后,哭著說:“母后娘娘,您饒了麗妃吧,麗妃真不想再為四太子用藥了,他,看見他的模樣,麗妃心裡真是難受呀,您——”

    太后咬著牙,哭著說:“麗妃,再難過也要用,不能不用,以銳兒的性格,如果他得了自由,只怕是我們再也見不到他,如今楓兒已是這樣生死不明,我可是再不捨得銳兒也如此。”

    麗妃真想撕碎了劉妃,怎麼可以如此狠毒,怎麼可以這樣了結慕容楓的性命。

    那麼狂奔的馬,從皇宮暖玉閣裡竄出去,沿著道路直沖出去,逮著路就跑。負疼的馬就這樣一路沖出皇宮,偏巧這時宮內的大門有侍衛值夜,所以大門尚未來得及關,那馬就一路飛奔而出,直奔到皇宮外幾十裡地外懸崖處,然後一頭沖了下去,掉入了波濤洶湧的河水中,瞬間就沒有了痕跡。

    如此情形,如何救?哪裡還有生還的希望?怕是死都不見屍!

    太后當場就封了暖玉閣,麗妃和雪妃全都送去和陽宮劉妃空出的宮苑住。

    下令,從此後,這暖玉閣,除非慕容楓回來,不得再讓人踏入半步。只留一兩個打掃的太監隔三差五的前來收拾。

    整個皇宮陷入一種說不出的悲傷氛圍中。

    太后臥病在床,懶得會客,卻偏偏這一日,有人前來探望,恰逢皇上和皇后也前來看望太后,來人,一身雍容華貴的打扮,模樣和皇上有幾分相似,只是更多些傲慢的味道。

    “哎喲,多大點事,不就是死了一個太子妃嗎,至於憂傷成這個樣子嗎?來,宛露,見見當朝的太后娘娘,你外婆的好姐妹。”來人不客氣的說,語氣聽來極是令不舒服。

    一個年輕的女子,二十歲左右,一雙大大的杏眼,透著股子野性和不服,濃濃的眉,直挺的鼻,紅紅的唇。沖著太后施了一禮,語氣溫柔和緩的說:“宛露見過太后娘娘。”

    太后懶洋洋的說:“哪位呀?”

    “這是我最小的孫女兒,孟宛露,如今雙十年華。”來人笑嘻嘻的說,“是不是長得很像我年輕時的模樣?”

    “有幾分吧,尤其是神情神態。”太后淡淡的說,“可許了人家?”

    “還沒有合適的人選。”來人冷冷的說,“聽說您不舒服,我今日過來瞧瞧,我那個外甥怎麼如此的不堪,為一個女人竟然頹廢成那個樣子,我剛剛過去瞧了瞧,真是讓人惱恨!”

    太后淡淡的說:“銳兒已經是個成年人,他要如何,我哪裡做得了主,隨他去吧。楓兒如今生死不明,不僅他擔心難過,我也是心中放不下,這幾日情緒身體都不算好,若是沒事,就退了吧。——皇兒,陪你姐姐聊幾句,我覺得有些累了,想要歇會。都退了吧。”

    皇上一邊微笑著說:“姐姐,我們姐弟二人別處說會話吧,母親不太舒服,就不打擾她了。你去看銳兒了,可曾和他說過話?”

    來人氣呼呼的說:“說話?我只是看見他一個影子,他根本就沒瞧我一眼,整個人就像個傻子似的呆呆的坐著,氣得我恨不得一巴掌打醒他!”

    “是啊,”皇上前面帶路,離開祥福宮,回頭看見母親眼中的不耐煩和不屑,這個姐姐例來不受皇宮的歡迎,原本是個不允許再踏入皇宮半步的人,可是,誰拿她也沒辦法,她到是想來就來,想去就去,完全不改離開皇宮前的脾氣,想當年,自己的父親也拿她沒有辦法,能夠帶她離開不再騷擾母后是最要緊的事。



第90章


    白敏和段之山呆了整整一日,不外乎是吃飯、逛街、看電影,覺得有些乏味,這個男人,真的不是她所愛,她心中似乎有著說不出的歸屬,好象有人在某個地方等著她回去。

    段之山是個自信心十足的傢伙,他喜歡白敏,就這樣不加掩飾的追求,他覺得白敏不會拒絕他。因為他實在是一個不錯的人,不僅他自己這樣覺得,而是事實上就是如此。

    看著段之山的車消失在拐角處,白敏有些累,轉身準備掏鑰匙開門,一縷香氣撲鼻而來,這個香氣她熟悉,她頭也不回,靜靜的打了聲招呼:“月珞,這麼晚了,要進去坐坐嗎?”

    “你家有人。”月珞冷冷的說,“恐怕不方便吧。”

    “那是我大嫂。”白敏淡淡的說,“怕是擔心我一個人在家,所以特意趕回來陪我。要進去嗎?”

    “算啦,我們就站在這兒說兩句吧。”月珞依然冷冷的說。

    “好吧。”白敏轉過身來,路燈下,一張臉平靜溫和,看不出任何不高興和挑釁,“是為著段之山吧。”

    “他是我的人!”月珞眼睛中突然有了淚,這個女人,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她的面前,沒有任何炫耀,怎麼可能,那麼優秀的段之山,這個女人擁有了他的疼惜和關愛,怎麼可能不心滿意足?“你不要再插一腳,我已為他耗去了十年的光陰,你們才認識幾日?”

    “這是他和你之間的事,與我無關,我並無意做他的人,他追我是他的自由,我不接受,也是我的權利。請不要教我如何做。”白敏淡淡的說,“你愛他是你的事,十年如何?只是時間,不是過程。”

    “你不愛他?”月珞不相信的問。

    “我只能說我現在不愛他。”白敏依然平靜的說,“卻無法保證這許多的以後。有時候,我們會認為我們不會愛一個人,但愛了的時候,卻是身不由己。”

    突然,心頭一愴,為什麼,心中百轉千回一個聲音,喚得竟然是一個陌生人的名字,“司馬銳!”這個聲聲喚著“楓兒”的古代男子,竟是她此時心中一聲聲的眷戀!

    白敏突然落淚,嚇了月珞一跳,這個女人,路燈下看起來,美得讓人心跳,美得那麼不真實,仿佛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人。

    “你,你怎麼啦?怎麼突然哭起來了?”月珞有些不安的問。

    白敏微微一笑,輕歎了口氣,“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無事,如果沒事,此時夜已深,我也要回去休息啦。”

    月珞看著白敏一個人靜靜的離開,留下的身影卻有著說不出的憂鬱,這個女子最起碼現在還不愛段之山,這會不會勾起段之山的征服欲望呢?從來沒有被人拒絕過的他,是不是會因此而更增加對白敏的追求呢?

    到了客廳,大嫂還沒有休息,坐在沙發看著電視,微笑著看著白敏,說:“送你回來的人看起來挺不錯的。”

    白敏微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大嫂指得是剛剛離開的段之山,微笑著說:“是我們公司新來的領導,年輕有為,自信滿滿,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這種人太招搖,太自以為是,認為天下沒有東西是得不到的,呵呵,我剛剛和他從外面回來,他的某位紅顏知己就已經等在我們家門外,真是無趣的很。”

    “這麼早就下了評論。”大嫂笑著打趣,“說不定人家就是真的喜歡上你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馬上追到手。”

    “我都什麼年齡了,還相信這種一見鍾情式的感情?!饒了我吧,哪有只見一面就開始認定對方的,至少目前我是不相信,我總覺得喜歡一個人需要在不知不覺中滲入身心才好。”白敏不以為然的說,“他確實是優秀,但與我無關。志兒呢?”

    “已經睡了,今天玩了一天,累得回來就吆喝著累死了,洗澡的時候差點躺在浴盆裡睡著了。開始的時候還說要等你回來,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大嫂笑著,溫和的說,她們二人的關係一直不錯,雖是姑嫂,卻如姐妹般可以說話聊天。

    在客廳裡和大嫂聊了幾句,白敏去洗澡,準備休息,有大嫂在,感覺上好象安心不少,就算再有幻覺,再有奇怪的聲音,也不是那麼的害怕啦。應該是父母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所以特意讓大嫂回來陪著她,畢竟一個單身女子獨自在家,實在有點不妥,尤其這兒還是不錯的高檔社區。

    還是那個環境,還是那些人,現在,白敏已經可以認得出司馬銳了,她知道這個素衣的王公貴族是這個時代的一位四太子,人長得還真是不錯,眉清目朗,面若桃花,是個標準的帥哥,如果董薇薇看到,一定兩眼放光,象他這種長相的人,在現代也是難找,尤其是他身上還有著他所特有的高貴氣質,這是生活在皇宮的環境中,從小養成的,當然裡面也有天生的成份。

    不知為什麼,白敏不再害怕看到這個人,甚至有些希望看到這個人,仿佛看到他,就覺得心裡有些開心。

    只是,他的眉頭依然不展,他的憂鬱仍然一日深似一日,他的沉默並沒有減少半分。白敏對那個叫‘楓兒’的女子真是好奇極了,到底是如何的一位女子,讓司馬銳如此深深眷戀?

    一位丫頭打扮的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有些許的生氣,嘴裡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麼,進到房內,用有些不樂意的聲音說:“四太子,魏大人求見。——好象還給您帶來了一位新人。好像就是昨天與來看您的孟老夫人一起來的孟小姐。”

    司馬銳眉頭一皺,想不起昨天有什麼人來看過自己。

    白敏愣了一下,看見打外面進來一位官員,年紀約在四五十歲上,氣色不算太好,見了司馬銳,立刻施禮,“見過四太子。”

    “起吧。”司馬銳淡淡的聲音,似乎一直在想什麼心事,不說話,但並不代表他不應酬人,來了人,他似乎一直挺禮貌,甚至對於太后用藥控制他都表現的無所謂,除了獨自一人呆著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想念慕容楓。

    “臣不敢起,臣的罪女紅玉犯下大錯——”魏大人低著頭,不敢抬頭,雖然對面坐著的是自己妻子的親外甥,可,畢竟一個君一個臣,如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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