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妾 作者:舒歌【全書完】

文案

一朝醒來,外表懶散,實則有點卑鄙腹黑的她竟變成了瑞王府任人欺淩的九等侍妾,還排名十七。
百名侍妾pk,可憐受氣包因被王爺摸了一下小手,就被設計陷害,慘遭毒手。
靠!當她是豆包,隨便揉捏?她發誓,必定搞的他天下大亂!                  
“沒侍過寢的都遣送出去。”某王爺高高在上的望著在他面前站成一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們,冷血無情的說道。                                          
排名十七的九等侍妾一臉興奮的上前,堪比猴屁股的臉對著某王爺,烈焰紅唇飛吻,雙眼冒心,嗲聲嗲氣的說道:“王爺,妾身還沒侍過寢呢。”

評論(55)



第72章 給我滾

  十七眉眼挑了挑,笑了:「看來我的一番好意,被柳小姐的婢女誤會了,這些菜式我之前可都是嘗過的。等菜上來,柳小姐可要多嘗嘗啊。否則真的辜負了我的一番好意。」想不到這場遊戲這麼好玩,慢慢來,先從刺激開始,再讓她心驚膽顫。

  柳月飛暗地裡咬了咬牙,面上仍舊帶了幾分強裝的笑意:「那是自然。」罵她是雞?慕容十七,她夠膽量。

  彩霞眼中冒著怒火,她搞不懂,為何小姐要讓著慕容十七,而且,樓上的這些人,背地裡議論的那些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他們是眼睛瞎了嗎?小姐向來品行極好,怎會是他們口中的那等人,要說不好,而是慕容十七不好。彩霞暗中瞪著十七。

  錦色見彩霞對自家小姐不敬,也立即回以冷笑,罵了一聲:「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奴才。」主子是雞,奴才也是雞。

  「你!」彩霞大怒,伸出手怒指錦色。

  錦色學著十七笑呵呵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說道:「姐姐莫要生氣,剛才錦色罵的不是姐姐。」敢那樣看著小姐,該罵!

  彩霞氣的面色發青,看著錦色笑嘻嘻的臉,愣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反擊。

  見狀,十七勾著嘴角,端起茶杯喝著茶,沒有出言制止錦色。

  一抹冷光浮現在柳月飛的眼底,半瞇著翦水瞳眸,打量著十七,她究竟想要做什麼?難道就是這樣對她冷嘲熱諷?不對,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側過頭去,對彩霞說道:「彩霞,你去一旁等候。」接下來她與慕容十七的對話絕對不能讓人聽到。

  彩霞猶豫了下,看了一眼慕容十七,怕她欺負小姐,可小姐已經下了命令,她只能聽從,點頭後,走向樓梯口。

  柳月飛又看向十七,示意她也屏退不相干的人。

  接收到柳月飛的視線,十七慵懶的喝了一口茶後,半響才用眼神示意錦色退下。

  四周沒了人,柳月飛臉上的笑意立即消失,轉而代之的便是沒有掩藏的殺意,可以壓低的聲音夾雜著殺氣,她雙眼緊盯著十七,「你想要做什麼,就直接說。不要愚蠢的以為,幾句憑空出來的謠言,就能夠毀掉我的名聲,你打的主意,也絕對不會實現。」就算有謠言,對三王爺也絕對不會有任何影響。若是他想要責怪她私自行動,這兩日就不會沒有任何消息。

  也就是沒有動靜,才會讓她逐漸放下了心,想必三王爺對慕容十七死心了吧。也許慕容十七沒有被軒轅灝佔去清白,但是,她必定是被某個男人佔去了清白,否則,她體內的毒絕對不會清除。既然這樣,三王爺怎會再去喜歡一個殘花敗柳?

  如此一來,她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慕容十七想要報復她,她也完全不在意。她是左相之女,慕容十七一個知府之女想要對付她,這是個笑話,也絕對不可能。

  就這麼想著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閃現那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他超凡的氣息,輕飄飄卻極具威脅的話語,讓她總是不由自主的膽顫心驚。難道慕容十七就是依靠著那個男子,才敢邀她今日見面?

  片刻的時間,她神色變化多端。

  「為了對付我,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半夜綁架,給我帶精心製作的人皮面具。費盡心機的將我送到皇上的床上。讓我猜猜,你的目的是什麼呢?論美貌,你略勝一籌,論才情,你仍舊是上乘,那麼,只剩下一點,就是為了男人。呵呵,柳月飛你未免對自己太沒自信了,為了不讓三王爺喜歡我,你還真是什麼都能做的出來。」面對著柳月飛明顯的殺氣,十七笑意不變,淡淡的笑意,淡淡的口吻說道。

  從柳月飛緊張的態度上來看,十七察覺出來,柳月飛怕她,所以才會失去了以往的淡定自如,變成此刻的刺蝟。唇角的笑容,也多了一絲冷冽。

  柳月飛不語,慕容十七竟然知道了她的主要目的就是三王爺。

  十七接著說道:「你敢對我做這些的原因,也是因為料定我身份低微,不敢報復你是嗎?柳月飛,我慕容十七什麼都好,就是願意記仇。」

  「在朝廷,我爹的一句話就可以讓你爹死。甚至牽連你全家。」柳月飛語氣放緩,淡淡的說道。

  「可在我爹死前,還沒有牽連家人之時,首先牽連的必將是三王爺和你爹。嘖嘖,魚死網破似乎也不錯。」十七冷笑道。威脅她?柳月飛不愧是鳳天國的第一才女,僅是隻言片語,就已經鎖定的知道反擊。

  柳月飛剛剛鎮定下來的神色微微一變,想不到慕容十七想法轉的如此快,的確,慕容峰是三王爺的人,他的手中有著一些證據,他們本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人死其他人也必然不會活。不過,這樣也好,柳月飛瞇著眼眸,聲音又壓低了幾分,「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根本不能做什麼。不,應該這麼說,你做了,但只是散步了這些謠言,而這些謠言於我而言,沒什麼用。慕容十七,你是個聰明人,我奉勸你一句,要想平安無事,不要跟我玩弄這些手段。」

  手段固然卑劣,但卻在一夕間毀了她的名聲。

  她明白,慕容十七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而且,她身邊還有那個帶著銀色面具的男人。

  那個男子究竟是誰?能夠悄無聲息的隱匿在她房子的周圍,不讓四名暗衛發現,若是沒有絕頂的武功,根本不可能。而他看上去極為的在乎慕容十七。

  其實,這兩日她本想再次下手,直接派人殺了慕容十七算了,可腦海中一直重複出現這個男人,她有種直覺,只要她殺了慕容十七,她柳府上下幾百條人命都會為慕容十七陪葬!所以,她絕對不能輕舉妄動,即使最終的結果是要對付慕容十七,但絕對不是現在,一切都要慢慢來,最好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將柳月飛的神色收入眼底,十七半瞇著冷眸,神色犀利,眉宇之間平生一股煞氣,週身也緩緩瀰漫著一絲危險的氣息,「前天晚上,幸好三王爺出現救了我,否則,我還不能安全離開皇宮,而且如了她的願。」

  柳月飛握著杯子的手猛的一顫。他果然去救慕容十七了,這麼說來,在他眼中,慕容十七一定是個特別的存在了。心底苦笑,前天晚上所做的一切,表面看來,她勝了。可實際上,軒轅默不顧身份去宮中救慕容十七,而今日的漫天謠言,同時還有軒轅灝等人的恨意!

  光是這三點,就已經讓她焦頭爛額。

  「在我遇見危險的時候,三王爺能夠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真是令我感動。我該做些什麼回報三王爺呢?不如這樣,我以身相許如何?」十七半瞇的黑眸裡,蓄滿了笑意。在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柳月飛僵硬的身體和憤怒的情緒。

  話音頓了頓,十七繼續說道:「憑著三王爺對我喜愛的程度,我到時候爭取做個王妃,也並非不可能。至於柳小姐若是真想與三王爺在一起,我可以去央求三王爺,讓他施捨你做個一等侍妾吧。」

  「你!」柳月飛再也忍耐不住,伸出白嫩手指怒指十七,臉色陰沉道:「如今你已是殘花敗柳,你認為三王爺還會要你嗎?!」若慕容十七還是清白之身,三王爺或許會給她正妃之位,可她已經不是了!

  「哦?忘了提前告知柳小姐,那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至於你對我下的藥,並非只有男女結合才可以解除。只要隨隨便便泡個藥浴就可。柳小姐,你說,還是完璧的我,是否有這個資格呢?還有呢,這場你精心策劃的陰謀。是你所想的兩敗俱傷,還是一方慘敗?」十七姿態優雅的拿起茶壺為自己填滿茶,然後冷冷的掃了一眼柳月飛,接著說道。

  要是那天晚上,她被藥物控制,失去了理智,就會如了柳月飛的願。幸而,她的意志力足夠強悍,否則,這場陰謀的結局將改寫。她將面臨著更大的問題。

  柳月飛面色陡然一白,雙拳緊握,她不願意相信!怎可能!本以為她成功了,已經毀了慕容十七,讓三王爺不會對她傾心!可是……竟然……事與願違。

  怎麼也無法相信!她竟然敗了?而且敗的讓她羞愧!

  「慕容十七,好,很好。」柳月飛咬著牙,下唇立即被咬的失了血色。就算如此,也難平她心中怨恨。

  十七眉梢帶笑,犀利寒冷的眸子望著柳月飛,「這樣就忍不住了?我還真想知道,你差點被人強姦的話,會是怎樣的憤怒。」

  「我絕對不會如你的願。」柳月飛無視十七的話,將憤怒壓在心底,深吸了一口氣後,面色平靜的對十七說道。三王爺的正妃之位只能是她,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妄想。凡是與她搶的人,她絕對不會放過。

  一陣陣陰冷的風從窗外襲來,二人的舌戰,激烈猛漲。

  四周的人雖然聽不清楚她們在說些什麼,但是卻能感受到她們二人身上的殺氣。

  什麼時候開始,柳小姐和慕容小姐交惡了?

  「呵呵,差點忘了告訴你,你當做珍寶的人,我卻視為糞土。那個位置既然我不屑,那麼久送給你吧。不過,雖然送給了你,也不知道,你是否有那個能耐,讓三王爺心甘情願的娶你。呵呵,祝你好運。」十七輕笑了兩聲,態度略帶輕蔑,口吻嘲諷道。

  聞言,柳月飛面色又鐵青了幾分。該死的慕容十七!咬著牙,無言以對。

  「這一次的仇,我絕對不會輕易忘記。更不會就此結束。」話說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走了,十七站起身,看著柳月飛,漸漸收斂臉上的笑意,聲音陡然幽冷,仿若冰窖中的萬年寒冷。讓聽者為之悚然。

  柳月飛翦水瞳眸一閃,握緊的拳頭又緊了幾分。

  正當十七打算離開座位時,從樓梯口飛速的跑來一人來到柳月飛的跟前。

  「柳小姐,您沒事吧?」突然闖來的男人,上下打量著柳月飛,擔憂的問道。

  柳月飛看向男子,眼中神色閃了閃,「我沒事,謝凌公子的關心。」想不到凌夜會這個時候出現。

  「沒事就好。」凌夜見柳月飛真的沒事,這才放下心。今日一早就聽到有關於她的謠言,怕她一時間想不開,他在回府的路上,聽到有人說,在明月酒樓的二樓見到了慕容十七和她,他怕慕容十七欺負她,便立即趕過來。

  誰知,剛到二樓的樓梯口,他就看到慕容十七惡狠狠的表情對她說著什麼,當下沒有多想,就立即奔過來查看,他不希望柳月飛有事。

  十七見凌夜對於柳月飛的在乎,心中冷笑,凌夜恐怕不知道,他在單相思。沒時間管那麼多,她對凌夜那夥人沒什麼好感,還有曾經對她下殺手的程雪兒,最近事情太多,差點忘了她,等以後有空閒的時間,再去收拾她。

  冷冷的掃了一眼柳月飛和凌夜,十七轉身就要走。

  「慕容十七,你必須向柳小姐道歉。」凌夜見十七就要離開,立即卡口冷聲道。看剛才的情形,根本不用多想,一定是慕容十七嫉妒柳小姐,今天一聽到有關於柳小姐不好的謠言,她就趁機諷刺柳小姐!

  關於那天晚上的事情,至始至終都要瑞王爺和皇上共同的陰謀,根本與柳小姐無關,她是無辜的!這個謠言具有過強的攻擊力,柳小姐肯定很傷心了,可慕容十七竟然趁機嘲笑她!

  其實最近幾日,他已經對慕容十七改觀了些,誰知道,她還是非常狠毒,上次大明湖畔想要害死程小姐不說,現在更是心腸狠毒的在柳小姐的傷口處撒鹽!凌夜自以為是,先見為主的想著。

  聽到他的話,十七冷笑了幾聲,當做耳旁風。

  凌夜見她根本不搭理他沒有停下腳步,就立即走上前,伸手攔在十七的面前。

  「慕容十七,不要以為柳小姐像程小姐那樣好欺負,今日正好我在,就替她做主。你現在無論如何都要向她道歉。」凌夜狠聲道。柳月飛是他心儀的女子,見到她受欺負,他怎能坐視不管。

  柳月飛眨了眨眼,剛才受的刺激太大,這才反應過來,凌夜竟然幫她!之前,她隱約中能夠感覺出來凌夜對她的心思,想不到,他會突然出現,而且還為她討起了公道。她瞇著剪水的眸子,望著四周的人對著他們三人的關注,一絲冷笑浮現在嘴角,這誤會越大越好。

  十七不耐的望著凌夜,雙目一凜,唇畔帶著冷冽的笑容,神情清冷的對他說道:「放開!」不是說凌夜是聞名天下的皓月公子嗎?而且還是軒轅灝的幕僚,難道連點腦子都沒有?他何時看見她欺負柳月飛了?

  「必須道歉。」凌夜態度十分堅決。慕容十七的態度越是惡劣,就越是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肯定是慕容十七主動招惹柳月飛。

  「這是怎麼回事啊?上演的哪一出?皓月公子怎麼出現了?而且好像站在柳小姐的一方對慕容小姐行言厲色呢。」

  「看來慕容小姐要有麻煩了。」四周的人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說道。

  柳月飛坐下,慢條斯理的喝茶。

  凌夜非但沒有放開手,反而更上前了一步,原本溫柔的眸子此刻都是冷峻的光輝,溫和如風的嗓音在對十七說話的時候,是冰冷無情的,「不要以為柳小姐好欺負,就可以任意欺負她。謠言本就不關她的事。」

  「是嗎?」十七瞥了一眼柳月飛,似笑非笑的反問。

  凌夜皺了皺眉,她這表情是怎麼一回事?沒有多想,他還是仍舊袒護柳月飛:「若你識相,不想在眾人的面前丟臉,就請道歉吧。」

  「給我滾!」十七徹底失去了耐心,伸手挑開凌夜的胳膊,怒喝了一聲。若說以前的慕容十七是個花癡,那是有五分的貼切,可現在看凌夜對柳月飛的癡情白癡程度比之前的慕容十七還要花癡!

  沒有防備的凌夜,一下就被推開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慕容十七會如此粗魯!竟然推開他!

  再看一眼坐在一旁,優雅的喝著茶水,對於慕容十七的行為絲毫不在意的柳月飛,凌夜對十七的態度更是鄙夷。

  正要再次上前攔住慕容十七時,從樓梯處,又走上來一男子。

  男子身後跟著幾個護衛。一到二樓,就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

  身穿黑衣華服的男子,冷眸掃了一眼正向樓梯這邊走來的十七,接著看向坐著優雅喝茶的柳月飛,還有追趕十七過來的凌夜,挑了挑眉,深刻的五官寫滿了不解。

  最後的視線放在了十七的身上,前天晚上,她神志不清時跟那個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離開了,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她是否還是……軒轅默眼中的神色複雜不已。

  柳月飛察覺到男子的視線,側頭看了過來,神色猛然一變。他怎麼來了!

  「三王爺。」錦色和彩霞一見是軒轅默,立即彎腰行了禮。

  十七走到他的面前,也簡單的行了禮,隨後就要帶著錦色下樓。可凌夜竟然陰魂不散的跟在十七的後面,再一次的攔住了她,「還沒有道歉,你絕對不能走。」還是這麼堅持。

  柳月飛神色有些慌張,不過沒有站起。自從前天晚上到現在,她就一直沒有見到他,現在見了他,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再看他看著慕容十七的眼神,她的心底一陣糾疼。

  「怎麼回事?」軒轅默沉聲問道。他剛才聽到有人說在這裡見到了慕容十七,他沒有多想就上來了,卻想不到,還挺熱鬧,凌夜和月飛都在。

  其實,他大概也能猜出來,慕容十七是不想嚥下這口氣,想要找柳月飛尋仇。

  可,這個凌夜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讓慕容十七對柳月飛道歉?究竟慕容十七對柳月飛做了什麼?不解迷惑的眼神在他們三人的身上來回的掃視。

  「想必三王爺也知道今日關於柳小姐的謠言。而慕容小姐竟然對柳小姐惡言相向。我實在看不過去,必須替柳小姐討回一個公道,讓慕容小姐對柳小姐道歉。」凌夜對軒轅默說道,雖然他與軒轅默是對立面,但軒轅默畢竟是王爺,他還是要給他幾分薄面。

  柳月飛聽到凌夜的話後,不禁的皺起兩道柳葉眉,這裡只有他和那些圍觀的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三王爺是知道的!眼下她絕對不能在看戲了!站起身,對著凌夜笑道:「凌公子誤會了,慕容小姐並沒有對我惡言相向。」

  軒轅默在聽到凌夜的話後,就厲眼掃向柳月飛,那凜冽的視線中夾帶著審視。柳月飛身形止不住的一顫,他必定是認為是她攛掇蒙騙凌夜誤會慕容十七!急的她眼珠子不停的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再看向慕容十七,她一派泰然。而且餘光看向她的時候,嘴邊還帶著諷刺的笑容。

  「你親耳聽到我說的話了?凌公子,下回再替人出頭的時候,務必確認無誤再出手!否則平白無故的弄了個笑話!讓人厭惡。」十七沒好氣的說道。

  至始至終,十七都未多看軒轅默一眼。

  凌夜神色忿忿,柳月飛已經解釋了,也就說明剛才是他誤會了。本想著道歉,可是道歉,可是聽到慕容十七的話後,他難堪不已。的確,他剛剛是衝動了些,可看到柳月飛的時候,他也沒有想那麼多。正要出口道歉,就聽十七輕蔑的話語又響起:「以後不要再來這裡了。總是碰到讓我倒盡胃口的人。」

  凌夜俊容發黑,嘴角抽搐不停。歉意的看向柳月飛,希望他的莽撞沒有帶給她困擾。「在下還有要事,先行一步。」從十七和軒轅默的面前快速離開。

  在凌夜離開後,十七走近軒轅默,用著他們二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我希望三王爺能夠管住你的女人,這一次幸好我沒事,若我有事,我必定讓十個男人強姦了她!」

  沒有注意到十七說的最後一句話,軒轅默聽到她說她沒事!那就說明……那就說明,那天晚上她沒有……

  冷峻的面容有了些變化。

  心中升起的異樣的感覺。

  十七看著軒轅默變化的表情,有些奇怪,她在威脅他!用他的女人威脅他!他竟然不怒?!奶奶的,今天的人是不是都喝藥了,怪了!

  柳月飛的心逐漸的下沉,從剛才到現在,他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還不及慕容十七一半多!

  十七搖了搖頭,對錦色吩咐道:「我們走。」這些怪的現象,她沒有時間去細細琢磨,有這時間不如去想怎樣將天下樓擴展。而且她需要盡快找到解藥解開娘的蠱毒,希望在天下樓內,又能夠解蠱毒的方法。

  還有,她也想知道,前天夜裡的男子究竟是誰。

  心情複雜的從軒轅默的眼前一步步的離開。

  而軒轅默仍舊沉浸在那一句我沒事中,驚喜已經掩蓋住他所有的情緒。

  他的異樣,更讓圍觀的人驚訝,這是怎麼回事?

  這場好戲就這麼結束了?

  柳月飛眼中泛著淚水,朝著軒轅默走去。

  「三王爺。」低喚的聲音只有他二人能夠聽清,柳月飛貝齒咬著紅唇,看著軒轅默,希望她能夠引起他的注意。

  誰知他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後,態度頗為冷淡的說道:「以後萬不可私自行動。」只有這一句警告他便離開!

  他在告訴她,以後都不可對慕容十七隨便下手是嗎?若是以往都是猜測,今日她已經看清,在他的眼中,的確有著慕容十七!

  「三王爺,月飛想要知道,您心裡是否有著月飛。」柳月飛無法忍住開口問道。她現在是迫切的想要知道。

  軒轅默兩眉一蹙,冷冽的黑眸閃爍複雜的光芒,掃了一圈二樓的人,他冷淡而疏遠的回道:「這裡不是談論此事的地方。」在柳月飛問他的時候,他也在心裡問著自己,究竟愛不愛柳月飛,可心底空曠,沒有回應。

  但……冷眸幽暗了幾分,她是左相之女,在他成就霸者的路上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可……」她真的很想知道,柳月飛頭低了下去,將剩下的話嚥回肚子中,她剛才差點失去了理智,怎麼能將這種話問出口?這不明顯的告訴軒轅默,她對慕容十七出手,都是因為嫉妒。

  絕對不可以。

  她希望在他眼中,她仍舊是溫柔賢良大度的,只有這樣的人兒才配做他的正妃,三王府的主母。

  「這裡人多,你無需在意謠言,回府吧。」軒轅默見到她神傷的樣子,立即就將態度軟化,輕聲說道。如今在他眼前,只有皇位最重要。

  眼眶中的淚水更為氾濫,柳月飛點著頭。對他改變的態度狂喜不已,也許一切都是她多想,軒轅默還是愛著她的。

  ……

  京城邊陲小鎮,劉家鎮。

  小鎮上,清幽安靜,景色怡人。因為小鎮不大,家家戶戶的關係都很好,每個人遇見了都會打兩聲招呼。

  一間四合院內,古馳與幾名手下立在院落中。

  「怎麼回事?為何一個人都沒有?」古馳冷聲問道。他們剛到這裡,就將音兒住的四合院尋找了個遍,除了床上的被褥和廚房的灶台之外,什麼都沒有。

  一名男子從幾人中走出,看向古馳沉聲回道:「少主,屬下一直在這裡等候查看,沒有看到音兒小姐離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屬下們也是完全不知。但是屬下們的確看到音兒小姐在這裡出沒了。」

  帶著滿腔的怒火,古馳命令所有人就是翻遍這座小鎮,也要找到音兒!

  四合院四周的鄰居,也是一臉不解,都說不認識這院子的主人。這間四合院在兩年前就被人買下,隨後買下院子的女子就一直住在裡面,從來沒有出來過。

  「音兒,究竟是怎麼回事?」古馳閉上雙眸,低喃著。

  究竟為何,音兒要躲避著他三年?

  嘴邊噙著一絲苦笑,他古馳為人狂妄,從不將人看在眼中,而音兒是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就算這不是愛,那也是一種更甚於兄妹的情分。

  那為何三年前她離開?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留下?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他的人翻遍了小鎮,仍舊沒有音兒的消息,古馳明白,音兒這是在故意躲著他。

  「走吧。」古馳命令道。

  一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總覺得音兒有什麼事,可他又無法得知,不過這一切,在隱隱約約之中與軒轅寧有著不可分割的關聯。

  四合院終於恢復安靜時,自走廊處的一端,走出一個娉婷秀雅,清艷脫俗的女子,她望著緊關的門,喃喃自語道:「古哥哥,對不起,我並不愛你。可不忍心傷害你。直到三年前我遇見了寧,才知道什麼是愛。我要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時,去找寧。」

  「啦啦啦……嗯嗯……」女子眼中泛著晶瑩的淚水,在四合院中,哼著小時候的歌謠。這是屬於她和古馳的記憶。

  ……

  雖然得到凌夜的保證,四王爺不會退婚,可是凌青仍舊是不放心。她今日又進宮了,不過這一回她找的是梅貴妃。

  希望梅貴妃能夠幫助她。

  梅貴妃聽到凌青的話後,媚笑道:「凌小姐放心,皇上絕對不會讓四王爺解除婚約的。凌小姐安心準備後日的婚禮吧。到時候做個漂漂亮亮的新嫁娘。」她跟在皇上身邊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很瞭解他,聖旨已經下了,就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挑戰他的威嚴。

  凌青得到想聽的話後,才展顏歡笑,「謝謝梅貴妃。」只要不退婚,她進了四王府,就絕對有把握能夠讓四王爺更加的寵愛她。

  「聽說在凌小姐和四王爺的大婚當天,有四位側妃同時進門?」梅貴妃笑問,其實身在皇家,對於自己的男人有那麼多的女人,由最初的嫉妒,到現在的麻木,她已經不在意了。可凌青的性子,她能忍受嗎?

  聞言,凌青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咬著牙點頭道:「是。」

  「想要抓住一個男子的心,就必須要迎合著他的需要。」梅貴妃提點著凌青,她希望她的話能夠起些作用,若是凌青足夠聰明,就應該能夠將她的話聽入耳中,記在心裡。

  可事與願違,凌青卻是這麼想,那四個側妃若是敢同她爭寵,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

  十七沒有回府,而是帶著錦色再一次的來到了天下樓。

  她讓錦色在一間安靜的房中等待著,她要進黑屋中瞧瞧梅花的傷勢。

  經過三天的修養,梅花的起色好多了,傷口也在逐漸的癒合。十七的看望,讓她頗受感動,眼眶含淚對著十七說道:「請樓主再給梅花十日的修養時間,梅花在傷好後,會立即回到樓主的身邊,保護樓主。」

  「不需要如此焦急,好好養傷。等傷完全好後,你再回到我的身邊。」十七笑道。梅花的衷心程度超出她的想像,這樣的屬下,她當然要珍惜。

  梅花點頭,低下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異樣的亮光,心中已經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鴿子在一旁看著十七對梅花的關心,吃了飛醋,說道:「早知道受了傷,能夠得到樓主的關心,我情願是我受傷了。」

  「是啊,我也想要為樓主受傷了。」芍葯笑了兩聲,促狹的說道。

  「芍葯,你還是省了吧,別到時候受了點輕傷,就在整天整夜的喊,怪讓人受不了的。」豺狼暗潮道。都知道芍葯是個最不能受疼的,小時候練武,就屬她最怕疼,所以到現在為止,她的武功仍舊是最弱的,人家梅花可不一樣,雖然看似清秀柔弱,可武功卻是他們六人中較高的。

  聞言,芍葯笑容褪去,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豺狼,他就知道揭她短,可惡!等哪天她有時間,就去破壞他和女人魚水之歡的好事!讓他憋死!

  「樓主放心,梅花傷得不重,再有個十天的時間,就能全部恢復。」牡丹見十七還是有些擔心,就開口說道。

  十七點頭,「嗯。如此甚好。」

  「樓主,我交給你的曲譜,你有沒有練?」一旁的忠叔看向十七,出言問道。

  「還沒有時間翻閱呢,以後有時間就會練,不過用宣琴來演奏歌曲的確有些難度。」十七看向忠叔,有著幾分尊敬的回道。

  忠叔佈滿皺紋的臉上明顯的有了一些失望,「樓主以後只要有時間就要練習。」

  十七點頭算作答應。

  忠叔接著說道:「至於樓主讓豺狼轉交給我的信,我已經看了,派虎豹著手準備了。憑著虎豹的沉穩和洞察力,相信在兩三年內,在三國個個城鎮內,都會有天下樓的分號。」再看到樓主的信後,他一陣欣慰。樓主是有野心的,是想要發展天下樓的!他心情無比激動,以後就算他死了,到了黃泉下,對老樓主也會有所交代。

  「想要天下樓的消息更為精準且多,妓院,酒樓,客棧,錢莊,都是消息的根據地,而且這幾種商業一旦做好,必定會帶來更大的利潤。天下樓就不會局限於京城。」十七眼中神采奕奕,閃爍著絕對的自信。這是她在前世,玩轉大集團得來的自信。

  「好。」忠叔點頭。以前他不是沒有想過,擴大天下樓,讓天下樓成為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門派,可是,沒有樓主的領導,他便沒了這份雄心。

  望著十七卓越光滑的側臉,梅花剛剛抬起的頭又低了下頭,心底浪潮翻騰,不再平靜。

  「不過,忠叔,一切都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天下樓已經發展。」發展中的天下樓不能引起各派的覬覦,否則天下樓將會有麻煩。江湖中的各大門派,也不會容許一個小門派的迅速發展。

  其中的厲害關係,她已經分析的極為清楚。十七出水芙蓉的小臉上,有著與她年齡所不服的深沉和睿智。舉手投足間,是一種讓人折服的氣度。

  牡丹幾人聽到十七的命令,心中都是為之驚訝,樓主越來越讓她們刮目相看了。想事情如此全面,根本不是他們所能及的。

  不知不覺間,幾人已經臣服。

  接下來,十七吩咐了一些在發展擴建的時候所需要注意的事項和細節。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十七才離開天下樓。

  ……

  回王府,書房內。

  「回稟四王爺,蒼月國如今已經內亂,想必龍歸太子很快就會離開鳳天國。」飛劍沉聲恭敬的說道。

  軒轅寧點頭,漆黑的眸子浮現一絲殺氣,「讓內亂持續半年,讓龍歸無法再次脫身前來鳳天國。」

  「是。」飛劍應道,隨後他又開口道:「喜服已經準備好了,負責製作喜服的繡娘讓人將喜服鬆了過來,想要王爺試穿。」

  「讓下人準備一下,本王要進宮。」軒轅寧沉聲命令道。喜服?終有一天會穿,但絕對不是後日。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飛劍退下。

  在門外守著的容兒,在飛劍出去後,她走了進來,垂首立在軒轅寧的身側,仰慕恭敬的說道:「回稟四王爺,四位側妃的喜服已經繡好,都送到了四位側妃的府上。然後四位側妃都寫了書信讓下人交給王爺。」容兒低垂的臉上有著嫉妒,不用想,四位側妃的書信上,都是寫著對四王爺愛慕之心。其實,四位側妃論才情容貌,都無法與她相比。可她的身份卻只能做王爺的丫鬟。其實只要她能夠伺候王爺,就算是九等侍妾的身份,她也能夠接受。

  「將信放在桌上吧。」軒轅寧冷漠的說道。現在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便是進宮解釋他與凌青的婚事!隱隱之中,他不想將正妃之位給予他人,他只有一個想法,這個位置要留著。  


第73章 黃雀在後

  鳳天國皇宮。

  一輛馬車從北宮門口直入。

  乾清宮,寢宮中,龍床上,軒轅灝臥躺休息,因傷到的地方尷尬,他命令御醫不可擅自傳播。而他也只能忍痛每日上朝。只要下了朝,就立即將朝堂上的奏折拿到寢宮來批閱。

  正當他為軒轅默暗中動的小動作愁苦之時,宮人來報,四王爺求見!

  不必猜,四弟前來必定是為了退婚一事。

  不過一會兒,軒轅寧進來了。軒轅灝賜了座。

  軒轅灝打量著軒轅寧,一向溫和的他竟然想要退婚,這點令軒轅灝很意外,「四弟進宮見朕,所為何事?」他明知故問道。

  「臣弟想要退婚。」軒轅寧深沉的眸子看向軒轅灝,極為淡定的說道。

  軒轅灝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軒轅寧會直接提出來。當下,嘴邊的笑容消失,沉聲道:「這是賜婚,聖旨已下,不能退婚。」換句話來說,他下的聖旨,就算是他最親近的五弟軒轅燁也不能違抗,更何況還是以前未有過多交集的四弟。

  聞言,軒轅寧好似並不意外,他的黑眸閃爍的光芒逐漸的幽暗下去,氣氛因為這兩句簡短的話,有些凝滯。沉默了半刻後,軒轅寧重新開口說道:「既然如此,四弟也不能強求。」

  這麼痛快?!軒轅灝有些無法置信。既然都已經入宮,來到了他的面前,卻為何不爭取一下就放棄了?

  相對於軒轅灝的驚訝,軒轅寧越顯平靜。他要的不過是軒轅灝的一句話,若是軒轅灝有一絲的遲疑,那麼,他將會多說兩句請求的話語,可若是態度強硬,他只有使用非常手段來達到目的。

  「凌青雖然不是很溫柔嫻淑,但也是大家閨秀。也許她招惹了四弟,四弟也無需往心裡去。她只是耍耍性子而已。」軒轅灝歎了一口氣,忍住身體的不適,對軒轅寧語重心長的說了兩句。這話聽起來,真的是有幾分兄長的樣子。

  軒轅寧點頭,淡笑道:「謹遵皇兄的囑咐。」

  他溫順的態度讓軒轅灝十分滿意。要是軒轅默也像四弟這般聽話,他就不必有這麼多的煩惱。

  軒轅默私下的動作越來越頻繁了。他必須掌握好時機,對他動手,越早解決越好。

  二人心思各異。這一次對話,無結果似有結果。

  兄弟兩個又閒聊了兩句,軒轅寧便帶著淡淡的笑意走出乾清宮。

  乾清宮門口,軒轅寧正好與前來辭行的龍歸和司馬姍姍相遇。

  龍歸前來乾清宮,是要辭行。在他離開蒼月國的這段日子,竟有人覬覦他太子的位置,妄想取而代之,有了內亂,他就絕對不能繼續留在鳳天國,關於龍隱,他至始至終都不相信他死了,所以,絕對不會放棄尋找。

  想不到竟能在此遇見軒轅寧,他有一種直覺,軒轅寧讓他看不透,若是龍隱真的活著,他為何要幫助龍隱隱藏行蹤?

  若是龍隱死了,一切都好解釋。

  「太子殿下這是?」軒轅寧略顯驚訝的問道。幽怨黑沉的眸子深處,似有一道冷光浮現。一切都是他暗中操縱,他怎會不知龍歸想要做什麼!

  聞言,龍歸始終如一的冷峻的容顏沒有多餘的表情,他疏遠客氣回道:「如今在鳳天國也有十幾日了,還有要事需要本殿下處理,所以不能繼續在鳳天國欣賞美景了。」

  「原來如此,真是可惜。本以為太子還會多留幾日,本王可以與太子多飲幾杯。」軒轅寧溫潤的笑道。

  龍歸眉尾挑了挑,冷目看著軒轅寧,疑竇頓生。軒轅寧……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那只好等下回了。本殿下先行謝過四王爺。」

  在他身後的司馬姍姍視線一直放在軒轅寧的身上,不知為何,軒轅寧身上有某種氣息是她所熟悉的,可又隱隱約約。讓她摸不著頭緒。她可以確定,在來鳳天國之前,他們絕對不認識,那這抹熟悉感從何而來?「後日便是四王爺大婚,妾身先行恭喜四王爺,大婚吉祥。」

  「謝謝。」軒轅寧微點著頭,算作是對司馬姍姍的回應。

  司馬姍姍忍不住將眼神放在他身上,就想知道這份熟悉感從何而來。想了半天,她眼前一亮,豁然開朗,對!是氣質!他和龍隱太子有著相同的氣質。

  只不過龍隱太子的氣質更要趨向於神仙般的高雅,而且略顯張揚。

  而四王爺,卻是深沉壓抑。

  司馬姍姍自嘲輕笑,最近受了殿下的影響,總是想著龍隱太子。不自覺的將有著相同氣質的男子聯想到龍隱太子。

  龍歸仍舊暗自打量著,企圖看清軒轅寧。可,一無所獲,要是早能看清軒轅寧,早就看清了,怎會等到現在?沒想過多,龍歸便與軒轅寧又說了幾句後,就攜著司馬姍姍走入乾清宮。

  二人一步步的走離在軒轅寧的眼前。

  他黑眸中,嘴角,臉上如風的笑意隨風消散。

  衣訣飄飛,帶起一陣陰寒氣息。

  ……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著閃閃繁星。

  房中,十七拿出忠叔交給她的曲譜,反覆翻看。

  從忠叔對宣琴和曲譜的緊張程度上來看,其中必定有些玄妙。可研究了半天的曲譜,也沒有發現特別之處。

  將宣琴放置在唇邊。

  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按照曲譜吹奏。

  一開始因技術稚嫩,吹響的宣琴,樂聲的質量並不好。不過,經過反覆的練習,十幾次後,她便掌握了吹宣琴的基本技巧。

  按照曲譜的第一頁,開始吹奏。

  樂聲由最初的尖銳刺耳,到後來逐漸圓融,直到入耳。

  曲子調子很緩慢,這種奇特的樂聲,配上奇特的曲子,十七在吹奏的時候,漸漸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首曲子似乎有魔力!

  猶如下雨滴落房頂,窗沿滴滴答答的雨滴聲,由快速到緩慢。

  每一次都敲在了心尖上。

  「這是怎麼回事?」停止練習,十七不可置信的望著手中宣琴,本以為是普通的口琴和琴譜,相互配合,卻顯得詭異駭人!其中暗藏的力量,似乎很龐大。

  微蹙著眉頭,十七深深的看著宣琴和琴譜,想著各種可能性。

  難道,這曲譜內記載的是某種內功心法,這種內功心法只能與宣琴配合?

  再或者,剛才不過是幻覺?

  可心中受到震撼的感覺那般強烈,絕對不會出錯。要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有去問忠叔了。

  翌日,天還未亮。敲門聲強烈的響起。

  如此急促,十七立即起身,快速的穿上衣服。打開門,就見錦色一臉慌張。

  「何事如此慌張?」十七先行開口問道。

  錦色急的雙眼通紅,「小姐,不好了!夫人渾身發燙,昏迷不醒!老爺叫了幾個大夫來看,都不知道為什麼!」

  「什麼?!」十七清冷的面容立即有了裂縫,拔腿就朝著主臥跑去。

  「小姐!」錦色跟在後面跑,止不住的流淚。夫人究竟怎麼了?好嚇人。

  跑到主臥,門前站滿了下人,還有幾個背著藥箱的大夫。

  十七心猛的一顫,推開門走了進去。

  腳步異常沉重。

  床上,李婉兒面色蒼白皺緊兩眉,雙眼緊閉。床邊,慕容峰緊握著李婉兒的手,焦急的說著:「婉兒,不要嚇我。快點醒來。」怎麼回事?昨天晚上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會變成這樣?

  「爹?娘她……」十七聲音顫抖,幾步上前,跪在地上,看著彷彿正在忍受著巨大折磨的李婉兒,問向慕容峰。

  「幾個大夫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猜測是中毒了。可是中了什麼毒,他們也不知道。怎麼會中毒呢?」慕容峰有氣無力的說道。婉兒一直都在府上,很少出去,怎麼可能吃了毒藥?而且會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現在該怎麼辦?熱度不斷增加,再繼續下去……」不好的猜測終結在他哽咽的話語中。

  聞言,十七眼皮一跳!中毒!蠱毒!

  這是蠱毒發作了!

  不做細想,十七起身對慕容峰囑咐道:「一會兒大夫無論開了什麼藥都不要給娘服用!他們說什麼都不要聽!」想要解蠱毒,只能下蠱之人才會有解藥!

  話落,就立即跑了出去。她要去找軒轅默!

  三王府

  「慕容小姐,你不能進去。三王爺這個時辰都不見人。」門口守衛攔住十七,阻止她的入內。

  「我要立即見到三王爺!若是你繼續攔著我,如若發生了大事,你十個腦袋都抵不了!」十七狠狠的剮了一眼守衛,厲聲道。

  守衛聞言,有了一些遲疑,她若是沒有緊急重要的事情,就不可能說如此重的話!幾番思量,守衛不敢怠慢,點頭安撫道:「慕容小姐請等一下,小的去稟報王爺。」

  十七知道再焦急也沒用,只能點頭,耐心等待。

  守衛快跑進院子,去往書房找軒轅默。

  一刻鐘後,守衛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對十七點頭哈腰賠不是:「對不起了慕容小姐,剛才多有得罪,一切都是職責所在。」

  「別廢話,快帶我去見王爺。」這個時候,她可沒有心思聽這些阿諛奉承的話。瞧著守衛的態度,想必軒轅默同意見她了吧。

  守衛見狀不停點頭,走在前面帶路,手不停的拂過額頭,幸好剛才他沒有太過於惡劣,否則,她去道王爺面前告他一狀,他的後果可不堪設想。

  王爺在聽到慕容小姐的名字後,立即就命令他,讓慕容小姐進來,由此可見,慕容小姐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見三王爺。

  相比於侍衛的忐忑,十七差點急火攻心,但她面容上一派鎮定,根本看不出迫不及待的神色,她不知道一會兒見到軒轅默,他是否會交出解藥。

  他若是不交出解藥,她又當如何?行刺威脅?自嘲冷笑,他身邊保護的暗衛不下十名,還未等她行刺,就已經有人將她刺了!

  十七心中腹誹,或許沒有她想的那麼糟。軒轅默畢竟要用娘來威脅爹,並牽制她。所以,一切都好談。

  書房。

  「王爺,慕容小姐到了。小的告退。」守門將十七帶到書房後,對軒轅默行了一禮,然後退下。

  十七幾步上前,剛要開口說話,軒轅默就開口了,「坐下吧。」他想不到她會主動來找他,墨黑的鷹眸一道光芒閃現。

  落座後,十七抬頭看向軒轅默,心中幾個想法閃過,白皙的面容上,鎮定自若。「因為有要事才迫不得已叨擾三王爺,希望三王爺不要介意。」

  軒轅默鷹眸一閃,猜疑的目光打量著十七,片刻後說道:「本王正好無事,慕容小姐有何事就直接說吧。」他雖然不是很瞭解她,但也知道她絕對不會輕易來到三王府,畢竟,他在利用她爹。

  「既然如此,十七就直說了,娘的蠱毒已經發作了,希望三王爺能夠給予解藥。」十七聲音放緩的說道。她本想虛與委蛇,轉幾個彎子然後讓軒轅默給解藥。可這樣一來,便要浪費時間,現在的娘可都在每時每刻的煎熬著呢,她不能浪費時間。

  聞言,軒轅默有些驚訝,蠱毒這麼早就發作了?結果略微細想,心中暗算了一遍,在李婉兒身體內的蠱毒已經被養了五年,今日正好是發作的時間,他差點將此事忘了。不過,在交出解藥的時候,他要提出些要求,「想要解藥不難,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他看向十七的目光有些複雜。

  「何事?」十七忍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憤怒,此刻娘正在受著蠱毒的疼痛煎熬,軒轅默竟然提出條件!不愧是有著狼子野心!

  「本王想再聽你彈奏七絃琴。」軒轅默冰寒的聲音中,多了幾分火熱。那日在盛宴上,她所彈奏的曲子,震撼了他的心靈,這段日子,凡是家中姬妾彈琴,他便想起了她,一直想要找個機會,聽她彈琴。

  可他明白,她絕對不會輕易為人彈琴,所以,想要聽的話,就要提出交換。他也知道現在受著蠱毒折磨的李婉兒需要解藥,可是,他卻迫切的想要聽到那震撼心靈的樂曲。

  聽言,十七緊蹙兩眉,剛才一瞬間,她想了很多,想和軒轅默提出條件的幾個可能,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軒轅默他會提出這個條件!讓她彈琴?!無論如何,她鬆了一口氣,點頭道:「好。」

  「來人!拿琴!」軒轅默一聽她答應了,便立即對著門外守著的丫鬟吩咐道。

  聞言,十七面有怒色,他竟然讓她現在就彈琴!咬牙,心底浪潮翻滾,為了娘,這口氣她忍了!黑眸中,冷意與恨意相並存。

  不一會兒,上好的七絃琴被抬了進來,十七雙眼緊盯著琴,緊握的雙拳,泛白的關節緩慢鬆開,指甲略微顫抖。此時此刻,讓她彈琴,是對她的侮辱!

  她慕容十七,何時落得這般田地?需要彈琴取悅一個男人?!

  為了解藥,這口氣,她忍。

  落座琴旁,白皙纖長的手指落在琴弦上,挑撥。

  一首曾經在盛宴上,讓人對她刮目相看,同時震驚了多數人心靈的琴樂聲,蕩漾在書香味頗濃的書房中。

  軒轅默閉上雙眼,沉醉其中。

  過了半刻,琴聲戛然而止,十七眼中一片冷然,看向沉醉的軒轅默,冷聲道:「三王爺現在可以交出解藥了嗎?」

  軒轅默猛然驚醒,對於十七冷漠,他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可他是當朝尊貴的王爺,想要做什麼,女人們只能附和。只是她的冷漠和疏遠,卻讓他的心猛的一顫。不由自主的開口說道:「本王剛才沒有多想,只是想要聽到你彈奏的琴聲。」

  十七不耐的皺起眉,「嗯。請交出解藥。」娘還在等著解藥救命呢!若是爹沒有聽她的話,聽那些名不見經傳,醫術不高的大夫們的話,對娘胡亂用藥,那樣一來,娘肯定要受到重創!

  心底焦急時,對軒轅默更無好感,還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恨意!他當女人是什麼?想要女人取悅他,還不分時間地點!可惡!

  軒轅默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一看到十七的冷漠,他鷹眸內光芒一暗,聲音沉了幾分:「本王可以給你解藥,但是想要解蠱毒並非一朝一夕的事。」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口中拿出一個瓷瓶,從中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然後遞給十七,「以後每隔十天都要來本王這裡領取解藥。」解藥本可以一次給出,但是他不想,也不能。李婉兒對他的重要性很大,軒轅默非常看重她,只要有她在,就可以對慕容峰物用其盡。

  剛剛接過黑色藥丸的手,輕微一顫,十七低垂的頭,黑眸中的暗光殺人般的冷冽,恐怖。她早該猜想到,軒轅默為了對付爹,他怎會輕易的交出解藥?!這樣一來,每次前來領取解藥,都要忍住心內的翻江倒海來取悅他?!

  一想到這裡,十七眸子內的光芒更加幽暗黑沉。

  握緊小小的一顆黑色藥丸,十七不言一語,轉身就離開書房,連一句退下的話也懶得給軒轅默。今日彈琴一舉,已是侮辱!

  後方,軒轅默望著十七離開的背影,鷹眸中的神色越顯複雜。

  十七拿著藥丸,飛快的跑了回去。

  待她回到慕容府,李婉兒因為蠱毒的折磨,身上更燙了,可她的氣色卻越發的蒼白。

  她走的這將進一個時辰的時間裡,幾個談論的大夫還沒有商量出辦法,慕容峰急的眼眶含紅,彷彿瞬間老了十歲。

  「婉兒,堅持下去……一定要堅持。」慕容峰不停的對著李婉兒說著,希望能夠給予李婉兒堅強。

  十七推開門,幾步走到床前,「爹,扶起娘!」她對慕容峰快速的說道。

  慕容峰已經傷心過度,沒有想那麼多,就聽了十七的話,抱起了李婉兒。

  十七撬開李婉兒緊閉的雙唇,將黑色藥丸放入她口中。

  慕容峰看到十七的舉動,就算傷心過度,他也不禁問道:「十七,你給你娘吃了什麼?」

  「爹放心,是解藥。」十七回道。

  「解藥?你從哪裡弄來的解藥?」而且她是怎麼知道婉兒中了什麼毒?想到一個時辰前,她離開的時候對他說的那些話,難道她知道是誰對婉兒下毒?「你知道是誰下的毒?」

  聞言,十七蹙了蹙眉,回道:「這是三王爺交給我的解藥。」

  一句話解答了慕容峰所有的疑惑。

  原來如此,是軒轅默對婉兒下了毒。

  「三王爺怎會輕易的將解藥交給你,十七,三王爺究竟有什麼目的?」慕容峰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他為慕容峰辦事五年,怎會不知道他的秉性。無論做什麼,都有目的,他能交給十七解藥,就必定是威脅了十七!

  「爹放心,他沒有威脅我。我怎會輕易的就被他威脅?不過,有一點很麻煩,以後每隔十天,都要去三王府領取解藥。」十七聳了聳肩,看似並不在意的說道。可只有她知道,以後每隔十天領取解藥的日子,將給她更多的侮辱。

  慕容峰疑惑不減,怎麼可能?「十七,不要騙爹,他究竟讓你做什麼?」

  十七猶豫了下,臉色沉了幾分,然後說道:「以後每隔十天,十七就要去三王府練琴呢。話說,三王爺就是財大氣粗,這七絃琴的工藝堪比蒼月國楊雲大師的手藝,一把琴怎麼也值十萬兩銀子。」

  刻意放鬆的口吻讓慕容峰面色更沉,更是內疚,同樣還有著心疼,都是他種下的因,為何要由十七承擔?

  三王爺這麼做,是對十七的侮辱啊!她一個女子,怎可幾次去往男子的家中,為其撫琴?此等行為,為自家的姬妾有何區別。

  十七別過臉,不去看慕容峰自責的神情,她垂著頭看著李婉兒,暗想:只要今後有機會,她必定要雪恥!

  「咳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聲,讓沉默的十七和慕容峰清醒了過來,二人快速的看向醒來的李婉兒。

  「婉兒,感覺怎麼樣?」醒來就好,醒來就好。慕容峰不斷的在心中對自己說著。

  十七也急忙追問:「娘,是否感覺身體不適?」畢竟剛剛身上那般灼燙。

  就算吃了解藥,也不可能一下就會恢復過來。

  李婉兒望著兩個關心她的人兒,微微一笑道:「我沒事。放心。」

  簡潔的五個字,讓慕容峰和十七立即鬆了一口氣!一清早的郁氣,也終於消散了些。

  「我讓錦色通知廚房準備早膳,娘醒來了,怎麼也要吃點東西。」十七站起身,對李婉兒和慕容峰說道。

  當她剛剛站起來的時候,雙腿突然無力,踉蹌了一下,沒有站穩,連忙把住一旁的柱子,瞧著李婉兒和慕容峰擔憂的眼神,她笑道:「坐久了,竟然沒站穩。」怎會是坐久了沒有站穩?剛剛因為急切,去往三王府的時候,她沒來得及讓下人準備馬車,而是跑著過去的!

  往返一個時辰,快速奔跑。恐怕腳底已經磨了一層水泡,待放鬆下來,才立即感覺到疼痛。

  李婉兒和慕容峰相視一笑,「用過早膳後,就快回去休息。」

  「嗯,爹和娘也休息吧。」十七笑道。然後平靜的一步步的,不再踉蹌的走出房間。

  待出了房門,關上了門,十七立即找了一個大夫,要了些跌打損傷的藥。

  回到房間後,立即脫掉鞋襪,果然已經磨了一層水泡,也許是因為跑的過急,路上的石子,將水泡給弄破了,這才有了血水,還沾到了襪子上。

  倒吸了一口涼氣,忍痛將藥灑在傷口處。

  ……

  瑞王府。

  「這是解除婚約書,從今以後,你我再無關係。」程雪兒將一張蓋著印章的紙交到獨孤傲天的面前。前幾天,她終於與他撕破臉皮,不再對著他演戲,而且前幾日的大婚,也因此擱置,現在正好有時間,就等著他點頭答應解除婚約。

  獨孤傲天望著程雪兒,冰冷的眸子內,怒火閃現,他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絕情!以往的甜言蜜語,濃情蜜意,此刻看來,全都是笑話!

  他一直以來,都以為他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一直會陪伴在他的左右。可誰會想到,他不過是被人廢了武功,她就選擇離開!

  而且如此不留情面!如今在京城內,恐怕,他已經成為了笑話!

  黑青的臉難掩怒氣,他怒罵一聲:「以後你都別出現在本王的面前!滾!」

  程雪兒挑了挑眉,毫不在意,轉身離去。面對著他的怒氣,她心中腹誹:他當他還是以往的銘瑞王,不將任何人看在眼中?可笑,太過可笑了!

  她離去前輕蔑的目光,讓獨孤傲天難忍滔天怒火,大手一揮,將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揮走,滿地狼藉。

  他現在才算看清了程雪兒的嘴臉!也終於明白,以往她都是在他面前演戲!

  「程雪兒,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獨孤傲天看向緊關的門,咬牙切齒的說道。

  ……

  又過了一天。

  夜色如濃稠的墨汁,深沉的化不開。

  四王府

  「一切準備就緒,一會兒就可行動。」飛劍對著背手立在窗前,身穿月牙白袍的軒轅寧說道。

  軒轅寧點頭,「嗯,不可有任何意外。若是情況危急,也可殺了凌青。」明日的婚宴上,絕對不能出現凌青的身影!

  「王爺,剛才探子來報,昨日清晨,慕容小姐去了三王府,停留了兩刻鐘左右的時間,從軒轅默的書房內,傳出來琴聲。」飛劍稟報道。他知道慕容小姐對王爺很特別,所以才對王爺說了慕容小姐的事情。

  「琴聲?」軒轅寧一成不變的俊容有了一絲不悅。慕容十七為軒轅默撫琴?她為何要為軒轅默撫琴?

  「是,聽探子說,曲子就是盛宴上的那首。」飛劍點頭。

  盛宴上的那首?軒轅寧深潭的眸子內,泛起一絲波瀾,心底異樣的感覺更甚,讓他極為的不舒服。

  她從未在他的面前撫琴……而且,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的面前撫琴,這說明了什麼?

  軒轅寧週身開始瀰漫著壓抑的氣息。

  慕容府

  一道黑影踩在房頂上,快速的行走著,不發出半點聲響,最後停留在十七的房前。

  黑影敲了幾下門,坐在床上研究樂譜的十七披上衣服去開了門。

  臨近夜色降臨之時,她飛鴿傳書,讓牡丹查查有關於解蠱毒的方法。她這麼做的主要目的是不想今後每隔十天,去軒轅默那裡如一個姬妾般的身份去取悅他!而且她也不想娘以後每隔十天遭受同樣的罪!

  牡丹摘下臉上的黑色面巾,然後對十七恭敬的說道:「牡丹見過樓主。」

  「怎麼樣?」十七低聲問道。

  牡丹美麗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和不忍,「樓主,蠱毒之術向來只有下蠱之人才能夠有解藥,而三王爺對夫人下的蠱毒,天下樓不會有關於這樣的消息的存在,所以,別無他法。」

  聞言,十七略微失望,其實她早就想到了是這個結果,可她仍舊想要試試,若真的有方法,她也可以一試。現在看來,她只能暫時委屈自己,去取悅軒轅默!她甚至想,若是有一天,軒轅默要她以身體取悅他,她又該如何?

  想到這裡,十七目光深沉了幾分。她仍舊別無他法,只能獻出身體。

  「不過,十日後,在城外西山上,每三年都會有一次的才子佳人的聚會。神醫古馳會出現在上面,只要能夠在這場聚會上,得到第一名,就可以讓神醫古馳免費救治。蠱毒對他而言,絕對不是什麼無法破解的毒,牡丹覺得樓主可以一試。」牡丹在來慕容府的路上,就已經想到了這點,正好這場聚會是在十日後。

  聞言,十七眼前一亮,「神醫?是否確定他能夠解蠱毒?」

  牡丹點頭,「無論多難的蠱毒都難不倒他。」

  「很好。」十七眼前出現了希望。只要有一點可能,她都絕對不會放過。

  「梅花再休養五天就會回到樓主身邊,屆時樓主可以帶著梅花前去。」牡丹道。

  十七揚了揚眉?梅花?

  「梅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樓主帶著她去,可以幫助樓主。」牡丹見十七疑惑,便解釋道。

  十七點頭,嘴角勾起,梅花看起來清秀可人,是個小家碧玉類型的,想不到她不僅武功好,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怪不得她會有著與她年齡不符的深沉。

  今晚不錯,柳暗花明又一村。

  沉悶的黑夜,悄無聲息。

  突然,一陣大風刮起。

  窗戶被吹的嗡嗡作響。

  凌府,凌青的房中。她聽到聲響後,睜開迷濛的雙眼看了一眼,見是風聲,便閉上眼,繼續睡。

  而這時,在風中,幾道黑色身影穿梭。

  紙糊的窗,被悄然的點破,一縷白煙吹入房中。

  原本淺睡的凌青逐漸的沉睡。

  房門被輕輕的打開,四道黑影扛著一個人進入。

  其中一個黑衣男子看向床上昏睡的凌青,伸出手,飛速的點了她的穴道,防止她沒有吸入迷藥而清醒過來。

  隨後用眼神示意其他三人,將扛著的男子放在床上。

  黑衣男子將昏迷的男子和凌青脫光了衣服,而後為他們蓋上了被子。

  待妥當後,四人悄無聲息的離開房間,隨後在凌青的房間的四周停頓了半個時辰之久,見無任何聲響,便離開。

  而就在他們離開時,兩道黑影出現在房頂上。

  「本少主果然沒有猜錯,果不其然,軒轅寧退婚不成,必定會對凌青下黑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古馳望著凌青房中的情況,心中冷笑道。今日回到京城後,就聽說了,軒轅寧入宮想要解除毀約的事情,他立即想到了,軒轅寧想要做什麼。

  他立即進入凌青的房間,對身後的護衛吩咐道:「將這個男人帶走,待明日軒轅寧婚禮如期舉行後,再送還給軒轅寧。」

  「是。」聽到吩咐的侍衛立即扛起床上昏迷的男子離開。

  古馳冷笑,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成全軒轅寧!只要他的正妃位置沒有留著,那麼,他想要與音兒在一起也絕對不可能!

  像軒轅寧這般心思深沉詭秘的男子,不適合可愛單純的音兒。

  若是軒轅寧足夠愛音兒,那麼,他會成全他們,並獻上祝福。可現在不行,他還不知道音兒的心思。

  看了一眼沉睡的凌青,他快速出手解開她的穴。

  明日的婚禮,如期舉行。

  鳳天國皇宮。

  軒轅灝秉燭處理國事,梅貴妃特意煮了補湯前來。

  「皇上日夜辛苦,一定要注意身體,萬不可過於操勞,臣妾憂心皇上的身體,特意去了御膳房親自為皇上熬了補湯。」梅貴妃嬌艷的臉上掛著魅惑的笑容,嬌柔的聲音說道。一舉一動儘是挑逗。

  軒轅灝十分感動,「愛妃熬的湯,朕當然要喝。」可面對梅貴妃有意無意的挑逗,軒轅灝固然小腹邪火旺盛,可苦於某處的傷,只能壓制。

  喝過湯之後,梅貴妃以為軒轅灝會留她過夜,可軒轅灝卻無此意。

  無奈之下,梅貴妃只能找話說道:「明日是四王爺和凌小姐大婚,皇上還要前去,此刻皇上還要多多休息啊。」言外之意就是,她都送上門了,他應該寵幸她了。

  軒轅灝怎會不知美人的心,只是有苦難言啊!「國事最為重要,愛妃先回宮吧,過幾日朕會去愛妃的宮裡。」

  聽到這句話,梅貴妃樂了,當下邊點頭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回頭對軒轅灝說道:「前兩日凌小姐還來找臣妾,說是怕四王爺要退婚,看來她多慮了。」

  軒轅灝黑眸一閃,卻陷入了沉思,四弟確實是來退婚,可卻沒有執意退婚。他心裡總是有種異樣的感覺,哪裡似乎是不對,可他想不起來,也說不出來。

  無論如何,明日的婚禮還是如期舉行了。

  梅貴妃帶著明媚的笑容離開。

  軒轅灝則面對著高出他頭的奏折,發呆。

  四王府

  「王爺,沒有任何意外,凌府的暗衛沒有發現我們。」飛劍沉聲說道。

  軒轅寧點頭,「如此甚好。明日婚禮如期舉行,等到時辰到了,眾人見凌青沒有來,就準備對眾人宣佈,婚禮取消!」

  「是,王爺。」

  和風習習,陽光燦爛。

  慕容府。

  「爹娘你們這是要去哪?」早膳過後,十七看向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的慕容峰和李婉兒,問道。

  李婉兒笑著替慕容峰回道:「今個是四王爺大婚,娘和你爹一起去參加婚禮。」

  「四王爺大婚?」十七瞪大了眼睛。想不到時間過的如此快,轉眼間,就到了軒轅寧成親的日子。他不是不想娶凌青嗎?當初還想讓她進府幫他處理凌青?

  腦海中出現,盛宴上,軒轅寧帶著溫潤笑意的臉,對她提出這些條件時的情景。對於他,她仍舊感覺是迷霧,看不清,摸不透,極具危險。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想起他來,總覺得有些某種特殊的感覺。

  見她失神,李婉兒笑了:「想不想去看看王爺婚禮的浩大場景?新娘子凌小姐也是個絕色佳人呢。」

  聞言,十七回神,搖頭:「娘和爹去吧,我就不去了。」這種熱鬧的場景,她懶得去,況且,獨孤傲天,程雪兒,柳月飛,軒轅默等人都會去,她去即是找不自在,何苦呢。

  李婉兒和慕容峰稍作整理後,便坐上馬車前去四王府。

  而十七,陷入了沉思。

  四王府

  不斷的有人進入王府,場面熱鬧非凡。

  新房中,軒轅寧在下人的服侍下,穿上了喜服。  



第074章 算計

  與外面的熱鬧相比,此刻房中,卻格外安靜。

  軒轅寧穿上喜服後,就呆在房中,讓其餘不相干的人都下去。

  他深眸半瞇,神色凜冽而深沉。

  今日未免太過安靜,還有二個時辰,婚禮就開始。這過分平靜,代表著不再平靜。犀利的觸覺,讓他半瞇的眸子內,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氣浮現。

  難道……

  昨晚的行動被人識破了?

  桌子上修長的手微微一動。

  嘴角勾起,彷彿完全不在意似的。若昨晚的行動失敗,在背後出手的人只能是古馳!只有他這份能耐!凌府的暗衛武功上乘,少有敵手。

  而他和古馳訓練出來的暗衛才有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嘴角噙著一抹笑,笑容還是那般的溫潤,可眼底深處,卻已漸漸呈現堅決的光輝。

  ……

  凌府。

  一大早,天還未亮,凌青就起床裝扮,鳳冠霞披個個都是上品。

  她特意交代下人將她化的美艷些,她相信今夜洞房花燭夜,四王爺掀開她的蓋頭,一定會為她驚艷。昨天哥哥跟她談了很久,讓她收斂些脾氣,否則不會讓四王爺寵愛。她聽進了耳中,也下定決心,不要在四王爺的面前顯露過多的霸道,而是要盡可能溫柔些。

  也許是待嫁娘的身份,讓她看上去面色紅潤,有著幾分喜色。

  坐上豪華的轎子,她手捧著蘋果,心怦怦直跳,終於要嫁給他了!這一年來,她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能夠嫁給他。今後她就是她的妻。

  送親的仗勢浩大,喜樂一路熱鬧跟隨。

  凌府大門,一家老小看著送嫁的人馬一步步的走出他們的視線。

  凌夜頗有感觸,被他呵護在手心中的妹妹今日就要嫁做人婦了,希望四王爺能夠寵愛青兒。青兒莫要因為性子而受冷落啊。

  可此時,不知為何,他的心狂跳不止,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是不是要發生什麼?望著紅色轎子越來越遠,凌夜自嘲的一笑,他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也許是妹妹嫁人了,他多少都有些不捨吧,還有些不適應。看爹和娘不捨的樣子他就覺得剛才的想法有多麼的可笑。搖了搖頭後,扶著爹娘回府。

  一路上,圍觀的人頗多,個個都是好奇和羨慕的看著浩大的婚禮。畢竟這等浩大的陣勢,只有皇上嫁公主的時候才有。這凌青不愧是凌氏家族的千金。

  眾人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聽說凌小姐是個絕世美人呢,與四王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能夠娶到凌氏家族的掌上明珠是四王爺的福氣啊!」

  「在我看來,一個是尊貴的王爺,一個是大家族的女兒,絕配啊!」

  轎子內的凌青聽到這些羨慕的話語,心裡甜滋滋的,揚起柳葉眉,暗道:能夠娶到她也是四王爺的福氣,如若不然,想要娶她的男人都可以從城東排到城南,可惜,她哪一個都看不上,就是喜歡四王爺。

  正當她開心的幻想著嫁給軒轅寧以後的幸福生活時,轎子突然停了!

  還有人的驚呼聲!

  怎麼回事?

  「怎麼將轎子停了?」凌青拉下臉,提高聲音怒問。

  守在外面的人沒有給予回應,凌青起了疑心,遲疑的伸出手挑開轎簾向外看去,不看還好,這一看,她立即大叫出聲,「啊!」

  一把冒著深冷寒氣的長劍直抵她的喉嚨!

  再放眼過去,看到二十幾名蒙面黑衣人攔住了一行人的去路。他們手中個個都拿著長劍和大刀。

  濃烈的殺氣,在大街上釋放。

  剛才還圍觀的人們見此情形,為了不被牽連,立即散了去。

  偌大的街上,只剩下兩方人馬。

  「你們是誰?!知不知道我是誰?竟敢攔住我的去路!我可是四王妃!不想被朝廷追究責任,立即滾離我的視線!」凌青強作鎮定,對著二十個黑衣人怒喊道。

  可惜,她的話並不起任何作用,這些人根本就不聽她的話!

  「你們究竟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凌青怒喊一聲,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憤怒過,今日可是她成親的日子,他們膽大包天,敢阻攔她的婚禮!

  她兩次歇斯底里怒吼喊換來了對方更為濃烈的殺氣。

  其餘將近一百人的送親隊伍中的人,在這二十多個黑人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嚇的亂跑了大半,只剩下二十幾個人,有幾人是有武功的,可也不敢硬碰硬。

  任誰都沒有想到會有人對凌氏家族的千金動手,所以二十幾人都是低著頭,顫抖著身體,希望不要牽連他們。

  凌青漸漸的察覺到了不好,她想栽下頭上的紅蓋頭,可轉念一想,怕不吉利,便沒有動手,可眼下的突然狀況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倒是說句話啊!」凌青怒了,對著拿劍指她的男人狠聲道。

  他們仍舊不回答。

  「你們都在看什麼呢?這麼多人難道連他們幾個都對付不了?去擺平了他們,不要耽誤了我和王爺成親的吉時!再繼續不動,你們別想領到銀子!等著受到爹爹和哥哥的懲罰吧!」凌青身體向後靠,對著送親的幾十人怒喊。這二十多個黑衣人來者不善,絕對不是她剛才所想的那麼簡單,只是單純的劫錯了親。

  因為她已經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他們的目的是她!

  那些人聽到她的話後,猶豫了下,正要出手,就看到其中一人,手舉長劍向著轎子用力的一砍,堅硬的轎子立即四分五裂。

  「啊!」凌青受到驚嚇,驚吼一聲。他們是想要她的命?!

  這麼想著的時候,一道黑影抓起她,她還來不及反抗,就被黑衣人利用輕功,帶著她快速離開了這條街。

  送親的人看著眨眼間的變化,過了半天才反映過了!

  有人將新娘劫走了!

  幸好送親隊伍剛走出凌府不遠,他們連忙回到凌府,向凌老爺稟報。

  凌老爺一聽愛女在路上被人劫走了,大怒,「出動所有人馬,務必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小姐!」這是在大街上被劫走的。消息一定會傳到四王爺的耳裡,一定要在四王爺知道前,找到青兒,否則時間一長,今天的婚禮就得取消!

  甚至……甚至清兒的清譽受損。屆時就算是皇上賜婚,可因清兒被劫失去了清譽,這場婚禮,也必須取消!

  縱橫商場多年的凌老爺,在愛女送親路上被劫後,他第一次有了焦急之色。

  凌夜緊皺眉頭,對凌老爺寬慰道:「爹別擔心,讓我去和下人一起去找青兒,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青兒。」難怪今天他無法安下心來,原來真的是出事了!

  凌老爺沉重的點了點頭,「切記,要在半個時辰內找到。否則過了時辰,婚禮只能取消。」屆時,青兒就會成為天下人的笑話。

  「爹放些。」凌夜點頭,帶著數十名下人和那送親的隊伍一同去找凌青。

  在半個時辰內,他們翻遍了大街小巷,問過了無數人,都沒有見到過青兒和黑衣人,眼看著時間漸漸流逝,凌夜有些焦急。

  無奈,找了這麼久,愣是半點消息也沒有。

  與此同時。

  城外一間廢棄的寺廟內,黑衣人將凌青松開。

  被敲暈的凌青還沒有清醒過來,她躺在地上,半點反應也無。

  幾名黑衣人冷冷的掃了一眼凌青,其中一人問道:「何時將她放了?」

  「再過半個時辰。時間一到,我們就將她扔到凌府的門口。」一人回道。

  另外有人說道:「將她的外面的嫁衣撕得的破碎一點兒,然後在她的脖頸處弄幾處淤痕,既然做了,就做的像點。」

  「好。」

  昏迷的凌青無法想像,待她醒來之後,她認為絢麗多彩的天空,將會變的灰暗無色。這一切後果,皆是她咎由自取。這就是飛蛾撲火後的下場。

  四王府。

  全府上下,一派喜慶。

  今日不僅是四王爺迎娶正妃一日,同時也有四位側妃進門。

  這對於從來沒有辦喜事的四王府來說,是頭一次這麼喜慶,府中下人因為這次婚禮,荷包鼓了不少,個個都精神飽滿的幹著活。希望不出錯處,還能多些賞銀。

  來參加婚宴的官員和商人,皆是帶著豐厚的大禮前來祝賀。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禮品已經裝滿了一間屋子。

  幾位王爺都已經來了。

  軒轅灝也來了。

  因他們的到來,婚禮更為熱鬧了些。

  原本在房中的軒轅寧此刻出來了,並且站在門口等待著新娘子凌青的到來。

  每一個進來的人都恭喜著軒轅寧。

  「恭喜四王爺大婚。」

  「祝四王爺和四王妃攜手到老。」

  面對著四面八方湧來的恭喜聲,軒轅寧點頭笑著回應。

  吉時就要到了,人都已經到了,可愣是看到不到送親的隊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眾人心底翻起了嘀咕。

  四王爺和凌小姐是不是跟瑞王爺和程小姐一樣?都是到最後了不能成親?

  隨著眾人的猜測,軒轅寧的面色,看上去也沉了幾分。

  軒轅灝見狀,皺起了兩眉,他不相信凌青會悔婚,畢竟凌青想嫁的心昭然若揭。那為何吉時快到了,她的送親隊怎麼還沒有到?莫出了事?

  出事?能出什麼事?今日可是她與四弟的大婚。她若不想被四弟退婚,只有不給四弟留下機會。

  參加婚禮的眾人們開始議論紛紛,這是怎麼一回事?再有一刻鐘可就要到了拜天地的吉時了啊!

  獨孤傲天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他看向軒轅灝,用眼神示意,恐怕婚禮出了意外。

  軒轅灝將銳利的視線落在軒轅寧的身上以作打量。若婚禮出了意外,是不是他在暗中下的手腳?

  若是如此,黑眸中浮現一抹殺氣。沒有人可以違背他的命令。

  相對於軒轅灝等人的緊張,另一處的三王爺軒轅默是格外泰然,婚禮若是取消了,他還免得在此奉承這些人,何樂而不為。

  氣氛逐漸尷尬,恭喜的聲音越來越小,誰都不敢亂說話,就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四王爺。

  與軒轅灝一起前來的梅貴妃,見此情形,微蹙彎眉,小聲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凌小姐改變主意不想嫁了?」要是這樣,還真是鬧出了個大笑話。

  「不會。」軒轅灝十分肯定的說道。

  新娘子還沒有來!更是連喜樂的聲音都沒有聽到。安靜的氣氛突然有了聲音。

  個個都在質疑,在質疑過後,都將打量的目光落在軒轅寧的身上。畢竟,今日他才是主角,新娘子不到,只有他是最焦急的。

  軒轅寧長年都掛在嘴邊的笑容,因為吉時的逼近,開始逐漸消失。

  眾人歎了口氣,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才好啊。

  相對於這邊緊張的氣氛,出去尋找凌青的凌夜,已經急的滿頭是汗,快要到時間了!愣是找不到青兒!

  「快找!」凌夜寒聲命令著,到了吉時,婚禮被迫取消不算什麼,但若是青兒遭遇了不測,那……

第76章 爭鋒

  梅花聽到十七的疑問,便靠近一步,輕聲解釋道:「出塵公子是第二宮的宮主,真名叫做墨塵。醫術高超,與古馳醫術相等。不過,他不喜救朝廷之人,只救平民百姓,且不收銀兩。所以,他被天下人傳誦,高潔出塵,慈悲心腸。不過,很可惜……」

  「可惜什麼?」十七疑問。想不到世上竟有這樣的人,救人不要求回報。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與古馳的醫術相當。但,他不救朝廷之人。

  梅花輕笑一聲,賣了個關子:「小姐一會兒便知。」除了在天下樓內她叫十七樓主,其他地方都叫小姐,這也是未免他人起疑。

  「哦?」十七揚眉,微微一笑,沒有問下去。

  「小姐,您看在瑞王爺稍微後面的人是誰。」走了一會兒,梅花對十七說道。

  聞言,十七順著梅花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是身姿婀娜,光彩照人的柳月飛。在她不遠處圍繞著數名男子,個個都在看著她。此時她正側臉看著西山的風景,沒有發現十七在看她。

  她怎麼也來了?難道她想在這裡將她才女的稱號揚名天下?又或者,能讓她不辭辛苦爬山的人,也來了?

  餘光四周掃了一圈,沒有看到軒轅默的身影。十七眼眸半瞇,難道她猜錯了?

  想不到還挺熱鬧的,來了這麼多人,究竟都是些什麼目的?是不是與她有著同樣的目的?

  直覺告訴她,他們的目的不會如此單純,根據牡丹與她形容的這場比試,通常不會有朝廷的人前來,而且聽著剛才那些人談論,這個無塵公子歷年來都不會出現在這裡,今日出現,會是何原因?

  越想越複雜的十七索性不再想,不論這些人有什麼目的,馬上就會清楚,無需為他們費心。

  爬上山頂,大概需要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剛開始還能談天說地的才子佳人們,在過了半個多時辰後,漸漸的沒了力氣,原本熱鬧的氣氛,也隨之安靜了下來。

  攙扶著十七的梅花,見十七鼻尖上滲出些汗水,靈動的眼珠子轉了一圈,便暗中運送真氣給十七。

  察覺到一股熱流從手上傳入身體中,十七詫異的看向梅花。

  「小姐,路還很長。需要留些力氣到山上用呢。」梅花清秀的小臉上,泛起清純明媚的笑容。

  十七點頭,「謝謝。」梅花雖然是她的手下,但是在這幾天的相處中,她已經把她當作了妹妹,與錦色一樣。

  想起錦色,十七一陣頭疼,那丫頭,太單純了。

  遠不如梅花的八面琳瓏。看外表,梅花可是比錦色還小上一兩歲呢。

  也許是經歷的關係。梅花身在天下樓,掌管著天下的信息,世間醜態都太過瞭解,所以才會有著清純的外表,成熟內斂的心。

  她的身邊,正需要這樣的人。

  聽到十七說謝謝,梅花明亮的眸子中,一道異光一閃而過。

  人越來越多,越是向上爬,就越感覺到一股熱氣。雖然已是八月下旬,可是在陽光明媚的天氣下,還是能夠感覺到撲面的熱氣。

  嬌氣的千金小姐們,都讓跟隨的丫鬟撐著傘,擋住大片陽光。

  就連走在前面的柳月飛也讓她的貼身丫鬟彩霞為她撐傘,在威宴上,與柳月飛談過那一次,十七對她的印象還算好的。之後,她因嫉妒而埋沒良心出手,讓十七對她的好感蕩然無存。

  或許是察覺到了十七的視線,柳月飛回頭看向十七。

  她神色一閃,看見十七的時候有一些驚訝,驚訝過後,她的神情逐漸複雜,好像是較量,又好像是宣戰。

  十七挑眉,心下好笑,她未免將軒轅默想的太過富有魅力了!她看的上軒轅默,不代表她看得上。

  柳月飛見到十七臉上的笑意,絕美的臉上宣戰的深色更威。想不到,慕容十七也來了。

  慕容十七是不是知道三王爺會來,她才來此?打算再次引起三王爺的注意?柳月飛貝齒咬著嘴唇,她絕對不會讓慕容十七稱心如意的!

  走在最前方的獨孤傲天和凌夜兩人,小聲談論著。

  「上次在明月酒樓見過的那個男人就是神醫古馳。即使我們比試勝了,他也未必會為你醫治。希望你有這個心理準備。」凌夜低聲說道。這次上西山,主要就是為了讓古馳為獨孤傲天醫治,希望能夠幫助他打通被堵塞的筋脈,從而讓她恢復武功。

  獨孤傲天點頭,寒眸光芒冰冷無比,「上次與他有誤會是因為慕容十七。這一次,只要你能夠在四場比試中,奪得第一名,他斷然不會拒絕為本王醫治。」凌夜是皓月公子,琴棋詩畫,他樣樣精通。

  「其實,古馳若是不為你醫治,還有一人可以爭取。」凌夜想到了另外一名神醫,對獨孤傲天說道。

  「是誰?」

  「第二宮公主墨塵。被世人稱為『無塵公子』,為人有著慈悲心腸,出手救治,從不要報酬,可惜,他不為朝廷、權貴之人救治。」凌夜歎了一口氣後,有些惋惜的說道。

  要知道,墨塵的醫術與古馳的醫術不相上下。

  「哦?第二宮?」獨孤傲天陷入沉思。

  「第二宮,擁有著滔天的勢力。三國上下,皆有第二宮的人。財富與我們凌家不相上下,甚至有過之而不及。以往第二宮的宮主都是深入簡出,很少涉足幾國之間。而且歷任宮主都是手段很辣。只有現任宮主墨塵,慈悲為懷。」凌夜簡單的為獨孤傲天說著墨塵的身份。

  畢竟獨孤傲天往年都是身在沙場,怎會留意這些沙場外的消息。

  「原來如此。看來,想讓他醫治本王有些不可能。」獨孤傲天望著山頂,幽幽的說道。尋找了這麼久,還是沒有找到費他武功的女子。這段日子,已經查到了些眉目,可惜到了關鍵處,就被人故意截斷,混淆他的視線,讓他無法找到害他之人。

  四王府

  「四王爺,剛才跟蹤慕容小姐的暗衛回報,慕容小姐去往西山,參加三年一度的比試。」飛劍稟報到。

  聞言,正在梅花林中撫琴的軒轅寧,緩慢的抬頭看向飛劍:「查出她去西山的目的了嗎?」根據他的觀察,她若是想要在比試中脫穎而出,不費絲毫力氣。

  「應該是為了比試。只要勝出者,就可以讓古馳救治。屬下想不通,慕容小姐染病需要救治?還是?」飛劍疑惑道。要想在百人中脫穎而出,十分艱難。

  停放在琴弦上修長白皙的手微做停頓,「還有誰去了?」

  「瑞王爺,凌公子,柳小姐,隨後還有……三王爺。」

  「軒轅默?」深沉黑眸,寒潭深處,起了波瀾,一絲絲光芒凜若寒冰。

  「是。」飛劍點頭。

  修長的手自琴弦上抬起,旋身而起,帶起一陣寒風,吹落一地梅花。軒轅寧半瞇著深眸,抬頭看向西山的方向。

  ……

  一陣風吹來,吹到額頭上的汗水。感受到一絲涼意。

  十七笑道:「總算有風了,要不然我真要被悶的喘不上氣了。」

  「小姐,喝點水,馬上就到了。」梅花一聽十七喊熱,立即將早就準備的水壺遞給十七。

  十七接過後,喝了幾口水。

  片刻後,到了山頂。

  與爬上來崎嶇的山路相比,山頂是另一番景象。

  浩大的平地,四周都是石桌圓凳。

  中間位置,擺放著棋盤,宣紙,琴。

  按照爬上山的順序,開始落座。

  人很多,十七以為大部分的人都要站著,可放眼過去,除了跟隨上山的丫鬟書僮是站著的,凡是有點身份的都已經落座。

  坐下後,感覺到一陣陣的涼風吹來,十七心中驚訝一番,這西山的山頂上果然不同凡響,不僅不熱,還有涼氣。

  落座之後,她便開始打量著四周的人,她要知道,一會兒她的對手會有哪些厲害的人物。

  打量了一圈,發現她需要注意的人只有凌夜和柳月飛。其餘的才子才女們,大多數記憶中還是有些印象的。

  剩下的都是些平民百姓,可能是有著某些疑難雜症找古馳醫治。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梅花撞了下她的胳膊,提醒道:「小姐,古馳來了。」

  十七抬眼看過去,果然看見身穿一席藍色錦衣的古馳,他就坐在不遠處,那裡有特意設定的位置。

  她實在搞不懂這些古人,時間真多,沒事就來搞些比賽,而且還類似於聯誼的活動。

  瞧著那些女子個個眼神放電的看著古馳。當然還有不少人的目光追逐著獨孤傲天和凌夜,他們兩個可都是身份尊貴的人啊。

  一些男人更多的是看著柳月飛,似乎是完全不在意柳月飛如今的聲名狼藉。

  十七嘴邊勾起,似笑非笑,餘光不經意間掠過柳月飛的身上,發現她正在找著什麼,四處的打量著什麼,卻又優雅的低著頭,不讓人能夠窺探到她的秘密。

  另一頭,有些距離的凌夜望著遠處的十七,驚訝道:「想不到這種場合,她也會來。」

  「誰?」獨孤傲天聽到他的話後,追問。

  「慕容十七。」凌夜低聲道,接著他又看到柳月飛,心砰的一跳。

  「她?」獨孤傲天皺起了眉。自從威宴到現在,他就沒有見過她了。想不到會在這裡再見到她。不過,他可沒有忘記她,竟然為了不得到他的寵愛,而做出的偽裝!

  雙拳緊握,終有一天,他會讓她知道,欺騙他的後果!

  兩三人成堆,開始聊天。

  應該還有兩刻鐘才到比試的時間。

  古馳漆黑的眸子在人群中掃了一圈後,落在十七的身上,他微微一愣,片刻間,就恢復了正常。

  突然,熱鬧的氣氛靜了下來。

  十七抬起頭。

  眾人都看向剛剛出現的男子。

  十七首先看到的是,特製的有些類似輪椅上的椅子上,坐著一名身穿雪白的袍服的男子。

  袍服勝雪,玉琢一般的面孔上一雙天山泉水一樣透明的眼睛,肌膚與一般男子古銅色相反,他很白,白的似乎有些透明。很奇特,彷彿就這麼看著他,就能夠讓煩亂的心漸漸平靜。但是為何他的眼睛中有著淡淡的憂鬱,憂鬱的讓人心碎?

  可他略微泛白的唇上,有著淡然的笑容,似乎他眼中的憂鬱不過是錯覺。

  從他的身上,能夠嗅到看破紅塵後的淡薄。

  緊蹙著眉,她的事先落在男子垂落在椅子下的雙腿上。

  怪不得梅花不告訴她關於他的情況,原來……

  他能夠救天下人,卻唯獨不能救自己。

  連忙從墨塵的身上移開視線,十七說不出此刻是什麼感覺,明明這個男人擁有很多,雖然沒有雙腿,可是,卻愣是讓人為他心痛。

  想起人們對他的形容,高潔出塵,慈悲心腸……

  十七自嘲的一笑,與他相比,她自行慚愧。身在紅塵中,她做不到放棄。今日,她為了娘親,勢必要讓他和古馳其中一人救娘。就算最後沒有在比試中勝出,她也會想盡辦法,讓他出手救娘。

  「他是在五歲時雙腿殘疾。聽說是身中劇毒,毒解了,可是雙腿卻沒了知覺。」見十七看到沉默的異樣後,梅花聲音頗為冷淡的說道。

  「梅花,我發現,在世人醜惡的嘴臉面前,我就是池塘中的淤泥,而他就是飄在空中出塵的雲朵。」十七聲音沙啞的說道。

  梅花神情一滯,再次看向墨塵,然後用著只有兩個人的聲音,低喃著:「在梅花的眼中,小姐不是淤泥,而是白雲。」

  墨塵一直帶著淡然的笑容,自若的接受著眾人放在他身上的各類眼神。

  多數人都是對他尊敬的。

  「出塵公子!」眾人開始驚呼著。

  驚呼聲中,墨塵一直淡然。

  兩個關鍵性的人物都出現了後,一名三十歲上下的男子來到巨大的場地中間,負責主持,高聲道:「三年一度的西山比試,正式開始。」

  場面恢復安靜。

  眾人也移開視線,看向負責主持的男人。

  「第一場,繪畫。以霧為題。兩刻鐘時間。」男子高聲道。

  霧?眾人疑惑的看向男子,這霧怎麼畫?

  十七揚眉,這麼刁鑽的命題是誰想出來的?半瞇眼牟,霧?

  四周開始響起了議論聲,沒有一人敢上前去下筆。要說這霧,無形又有形,該怎麼畫?

  不禁,個個都為難的蹙緊了眉。

  柳月飛陷入沉思,以霧為題。這第一場,就如此艱難,看來,剩下的三場定是不容易,不過,這還難不倒她。

  幾個眼波轉動間,她已經有了主意。起身之前,向十七看去,沒聽人說過,慕容十七也會作畫,不過她也不能掉以輕心。

  等了半刻,見十七沒有上前,她便起身走過去。

  拿出一張長寬一米的宣紙,執起長毛筆,點著彩色墨汁,開始繪畫。

  她撩人的身姿,讓男子們的目光如影隨形,這麼難的命題,他一介女子都能完全不看在眼中,足以看出她的幾分能耐。

  凌夜本想上前,可見到柳月飛上去後,他便退了回來,目光癡迷的望著專注繪畫,渾身散發著迷人氣息的柳月飛。

  接著有幾個男子和女子也上去。

  一刻鐘過去,還剩下一刻鐘的時間,凌夜在眾位女子的傾慕的目光下走了上去。

  梅花詫異的看著十七,她不著急嗎?還有一刻鐘就要結束了呢。她也有了想法,這霧很好畫,只需要畫下朦朧的清晨景色。

  在還剩下半刻鐘結束後,十七起身了。

  她姿態優雅,步伐堅定,如水的眸子中,慵懶與優雅相結合,讓圍觀的男子們不禁將放在柳月飛身上的視線轉移到她的身上。

  這是由骨子裡透出來的氣息,無形之中,折服眾人。

  坐著的獨孤傲天望著十七嬌柔的背影,寒眸內,升起一絲複雜的神色,她與以往存留在他記憶中的花癡女子的形象越來越遠,而在威宴上,她彈琴時耀眼的一幕越發的清晰。

  這時,柳月飛和凌夜都已經畫好了。見十七剛要作畫,便都將視線落在了十七的身上。

  凌夜有些複雜的看著十七,也許他該換一種目光來看她。如今的她不再是被人恥笑的花癡和草包。她有著驚人的才華。可是,這仍舊無法改變她歹毒的心思。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十七竟然將墨汁潑到了紙上!

  她瘋了嗎?

  這是讓作畫!不是潑墨!

  柳月飛,凌夜,獨孤傲天,驚訝不已。都不清楚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十七的這一舉動,引起了不遠處古馳和墨塵的注意。

  古馳劍眉微動,不曉得慕容十七會給他怎樣的驚喜。

  墨塵放在大腿上的手微微一動。

  隨後,她提筆在角落處,留下了六個字。

  幾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上前將十七等人做的畫展開給眾人觀看。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有三幅畫。

  柳月飛的大明湖畔的清晨景色。凌夜的雨後大霧的林中景色。再者就是十七的潑墨畫。她引起眾人注意的原因,只是她的獨立其行。

  距離較近的人看到了畫上的六個字。

  「花非花,霧非霧。」

  反覆的念著這幾個字,在看著她白紙上,潑灑的墨汁。雖是一片片,可是,每一片都有著形狀,不是圓形,便是不規則形狀。似花非花。

  這是暗喻!

  「花非花,霧非霧。」墨塵泉水般透明清澈的眼眸,浮現一絲光亮。

  柳月飛和凌夜不可置信的看著十七,她竟然如此聰明,抓住了命題的關鍵!

  可是,畢竟,這種作畫方法,並未能讓人都欣賞。

  梅花暗笑,小姐這作畫的手法頗為特別呢,人家需要兩刻鐘,她連半刻鐘都不需要,簡簡單單的幾滴墨汁和六個字,就抓住了多數人的心。

  在場的人,任是你作畫的技巧再高,也絕對不可能畫出無色無形的霧!

  而小姐簡單的幾筆,就點出了關鍵!

  眾人投票,十七以一票之差,略勝柳月飛和凌夜。

  結果一出,男子們看向十七的目光多了些傾慕,女子們的目光中多了妒忌。

  至於落敗的凌夜和柳月飛各自以著複雜難解的目光盯著十七。在他們看到畫上的六個字後,便知道她會勝出,只是想不到,她竟然會如此出其不意。柳月飛的視線又快速的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沒看到想看的人,便收回了視線。凌夜看了眼柳月飛,接著又看向十七。

  獨孤傲天寒眸見狀又深了幾分,他更加確定慕容十七以前是在他面前演戲,眼下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不可否認,自從他與程雪兒解除婚約後,他才發現,也許某些事情並非是程雪兒所描述的那般,也許他在某點上誤會了她。畢竟不可否認,此刻的她,一舉一動都足夠吸引他的視線。

  第一場,勝了。十七暗中鬆了一口氣。回到座位上,喝了幾口水,等待下一場。

  放下杯子時,十七與墨塵投遞過來的視線相撞,墨塵衝著十七點了點頭。十七面容微沉,也以點頭回應。也許是她贏了,引得他的關注。這樣清淡如水的眼眸,綻放的光芒,仍舊讓人為之一顫。十七不著痕跡的看向他的雙腿,若是他能夠站起,那該是怎樣的光彩?若是他的腿完好無缺,他還能如此為人著想嗎?還能夠做到人們傳頌的那般,高潔出塵,慈悲心腸嗎?

  再看過去,古馳正用著深沉的眼神看著她。十七挑眉,這個古馳究竟是怎麼回事?沒事就用這種深沉的眼神看著她?他與軒轅寧究竟有什麼糾葛?為何要將她牽連進來?

  還有四面八方傳來的眼神,讓十七心中一陣惡寒,這些人就不能有點定力和堅持嗎?看到她不再草包,反而在第一局贏了,便立即用傾慕的目光看著她。說好聽點,他們這是會欣賞,說不好聽點,這是見風倒。

  「小姐一下子便成為眾人的焦點。瑞王爺,凌公子,柳月飛,甚至出塵公子,古馳都在看著小姐呢。不過,不懂的他們真正的用意。」梅花與有榮焉,頗為自豪的說道。

  「下一場,若是比棋,我可能要輸了。」十七喝下一口水後,對梅花說道。畢竟她很少有機會下棋,也只是這幾天為了這場比試讓梅花教她,也就下了幾場,裝裝樣子而已。

  梅花見杯中無水,立即又添上了些,笑道:「屆時,我會隔空傳音,只有小姐和我才能夠聽到。」

  「好。」聽到這話後,十七放下心來,這場比試,無論如何她都要贏。

  說話間,幾名黑衣人已經抬著棋盤放置在大場子中間。

  棋盤上已經擺放好了棋子,每一個棋盤上的棋局都不一樣。

  「各自挑選一盤,只下一子。不能輸。仍舊是兩刻鐘內完成。」主持的男子環場四周後,高聲道。

  這背後策劃比試的人,果然有著超然的智慧,竟能夠想到用棋子擺放好特殊的陣型,只下一子便要取勝,這招夠狠。

  十七銳利的眸子在個個棋盤上掃了一圈,隨後她起身隨意的坐在一個棋盤邊。

  黑白兩子,兩條路,隨她選擇。她執起黑子,盯著棋局看。一子落下,至關重要,不能輸。十七小心翼翼的看著,盤算著。

  耳朵裡傳來了女子的柔美聲音:「小姐,左側數過去第四行,由上向下第三行。」

  通過提示,十七快速的找到了這一點,可是,棋子落下,必定全勝。可十七無法忽略主持男子在說到不能輸三個字上,變化的神色。

  也許,這一局要的不是大獲全勝。而是求和。

  十七大膽的假設著,手中的黑子遲遲沒有落下,光潔的額頭,滲出一層層的汗水。

  突然,十七發現一處,只要將黑子落於圍繞的白子中,就可以求和!

  但此刻,她做不出決定,若是一切都是她在猜測,那麼,這場她必輸。可若是真如她猜測的那般,這場就是求和,那麼,她求勝固然不會輸,但也不會贏。

  相比於其他人的果斷,十七猶豫的一刻鐘內,已經有人落子並站起。

  梅花焦急的看著十七,小姐不可能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可她為何還不遲遲下子?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啊!

  氣氛逐漸的緊張起來,在最後的時間敲響,十七果斷的將黑子落下。

  站起身時,又有三道視線集中在她的身上。

  不用猜就知道是誰的,懶得一一理會。

  主持的男子從每一個棋盤上走過去,每走一個都搖了搖頭。走到柳月飛面前時,他撫著鬍鬚,點頭。再走過去,到了凌夜的面前時,也點了點頭。最後停在十七的面前,他瞪大了雙眼,睿智的眸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十七,出聲問道:「你知道這盤棋的最後結果是什麼嗎?」

  「求和。」十七淡淡的回道。

  而立之年的男子,驚愣過後,緩緩露出一絲笑意,轉過身對著眾人說道:「這一局無需投票。慕容小姐勝出。」

  嘩然一片。

  連著兩局勝出。

  並且都是出其不意。

  「她所下的棋子,並未使得棋局改變,沒有一方勝出,只是和。為何是她勝出?」柳月飛聽到這樣一個答案有些無法接受,畢竟這是比試,只有勝出才能有機會。在提出疑惑的時候,視線冰寒而富有殺氣的從十七的身上掠過。或許是意識到她將心思外漏了,便立刻收回了視線。

  站在她不遠處的凌夜正巧看到了她的表情,不禁瞪大雙目,不可置信的盯著柳月飛,他怎麼也不相信,一直在他心中是仙女形象的柳月飛會有如此的惡毒的表情!他確定沒有看錯。

  再看向十七,他突然間覺得某些事情,似乎……

  「這是下棋,而且我之前在宣佈比試的時候,就說過,不能輸。而萬事以和為貴,固然今日眾多人都想取勝,但未免傷了和氣,真正的比試就是求和。所以,毫無疑問,慕容小姐勝出。」男子一臉滿意的笑容,想不到被人傳言花癡草包的慕容十七,擁有著敏銳的洞察力還有七巧玲瓏心。

  柳月飛面色岔岔,低下頭去,的確,這場比試,她求勝心太過,根本沒有想那麼多,所以才會失敗。瞥了眼十七,柳月飛壓下恨意,沉著冷靜下來。其實剛才若是她足夠細心,就能夠聽出來主持男子的言外之音。

  凌夜自嘲一笑,他果然還是世俗了,只想著贏沒有想到其他。

  回到座位上時,獨孤傲天難掩急迫,「還有兩局,若都不能勝出,本王想要恢復武功的想法只能成為幻想。」

  「一切皆是命。」凌夜歎了一口氣說道。

  十七剛剛坐下,就聽到梅花讚賞的聲音,「小姐誒果然蕙質蘭心,才智過人,幸而沒有聽梅花的,如若不然這場比試小姐要輸了。」通過一場場的比試,梅花發現,小姐算然有著必勝心,可是每走一步都是深思熟慮,沒有半分急切。梅花也突然發覺,小姐她並非常人。她看著十七的目光中,又多了幾分敬重和仰慕。

  「我告訴你,剛才,我是在賭。」十七笑道。最後的瞬間,她的確是在賭。若能勝,最好不過,若是敗,她只能在剩下兩場中取勝。

  聞言,梅花嘴角抽了抽,笑容有些僵,「小姐果然不同凡響。」

  不遠處的古馳,看了一眼十七下過的棋盤上,俊朗的神色更為複雜,也許她這一舉動也說明,她不想與他為敵。若是如此,她與軒轅寧是否還有牽扯?其實,他與軒轅寧之間的事情,根本無需將她牽扯進來。

  黑眸閃了閃,若是今日她贏了,他就幫她醫治吧,不過從面色上來看,她並沒有染病或者中毒的跡象。那她是為何來到西山?

  他轉眸看向隔著一張石桌的墨塵,此人與他同為神醫,但是,行事風格卻截然不同。他是憑著性子救人。而墨塵卻是如仙人般,廣救百姓。

  本以為不會有交集,想不到今日竟然在西山見面,往年他都沒有出現過,為何今年會出現在這裡?

  墨塵目不斜視,面對古馳投遞過來的探尋視線,他恍若未查,眼眸仍舊如泉水般清澈。

  「這一場,以高山為題。作詩。」棋盤都抬下去後,男人上來說道。

  高山?十七在腦海中翻找著古人的詩詞。

  命題出來後,有幾位才子佳人起身吟了兩句自己創作的詩句。總體來說還算過得去。

  聽詩的人搖頭晃腦,還真是文人墨客的姿態。

  「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凌夜簡簡單單的兩句詩一出口,便引來眾人的讚美。

  「好詩啊!好詩!」

  柳月飛也因為此詩多看了一眼凌夜,不愧是皓月公子,才氣逼人。可她也想到了關於刪的詩,在一陣讚美過去後,她起身道:「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兩句一出,眾人點頭,「好詩,這是好詩。」

  柳月飛高貴優雅的一笑,點頭對眾人行禮後,坐下。

  她吟詩過後,眾人將視線落在了十七身上,都在看著她究竟能夠做出什麼詩來,十七早就已經在腦海中搜索了一句詩,起身笑著看眾人,輕聲道:「雲來山更佳,雲去山如畫,山因雲晦明,雲共山高下。」

  山與雲的結合,讓眾人因詩中美景更為憧憬。都點頭讚美:「好詩,真是好詩。」慕容小姐果然是才女,竟能想出如此絕美的詩句來。此刻在眾人心中,十七已是才女。

  主持男人點頭,有幾個人的詩詞,他頗為滿意,短時間內能夠做出如此完美的詩出乎他的意料。

  這一局仍舊是通過投票,決定勝負。

  在投票的當口,十七無聊的擺弄著手中的杯子,偶爾抬頭看一眼。

  這個時候,十七才發現,原來,古馳和墨塵也都投票了。

  「小姐,您說,這一局誰會勝?」梅花笑問。

  十七收回放在墨塵身上的視線,回頭看向梅花,狡黠的笑道:「我。」這是實話,也並非自大,她的確想要贏。她也不是那種明明很想贏,卻愣是裝出滿不在乎的人。

  「梅花猜,也是小姐。」梅花笑道。今日她知道,小姐是個怎樣厲害的人兒,這麼短的時間內,讓人刮目相看,同時在她不經意間展露在世人面前的自信光輝,根式耀目。難怪柳月飛會將小姐當作情敵了。

  十七微笑,看向柳月飛。

  柳月飛也正在看著她,眼中較量之色更為強烈。

  十七有些無語,收回視線後,對著梅花說道:「你留意四周,若是軒轅默來了,告訴我。」她想,今日柳月飛必定是確定了軒轅默來,她才前來。所以,軒轅默肯定會出現。若是軒轅默果真來了,那麼,他就會知道她來西山比試的目的。

  她不怕他知道,但是她怕他想要出手阻止!還有一種可能,柳月飛出現,是他指使的!無論是哪一點,她都必須小心應對。

  「是。」梅花應道。

  半刻後,有了結果。

  有二人勝出,票數相同。柳月飛和凌夜。

  這一局,十七敗了!

  得知結果,十七蹙眉,本想著,這一局若是勝出,她就贏了,下一場根本無需比試,可她竟然輸了!

  別說她有些出乎意料,就連柳月飛和凌夜也錯愕萬分。不過,錯愕之後,便鬆了一口氣,她敗了也好,這樣以來,他們就有機會了。

  「小姐,定是有人在中間使詐,讓小姐這局失敗,必須參加下一局。」

  梅花面色冷然,寒聲道。如若不然,小姐剛才的詩,已經在情境上略勝柳月飛,可小姐沒有勝出,柳月飛卻勝出了,其中有什麼貓膩,她怎會猜不出來,相信小姐也猜出來了。

  十七轉念一想,便想開了。這大千世界,人有不同,欣賞水平也不同。詩詞也有人喜歡,也有人不喜歡,很正常。她無需在此糾結。可垂頭的她,沒有發現,一道清明的目光快速的從她身上掃過,而那目光中除了有憂鬱,還有探索。

  「還好這一局勝了,否則就沒有機會了。」獨孤傲天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強。

  「奇怪,為何慕容十七沒有贏?」若論詩境,他與柳月飛和她旗鼓相當,可她沒有贏。凌夜疑惑的說道。

  聞言,獨孤傲天掃了一眼十七,然後說道:「夜,不要放在慕容十七身上太多的心思,她是軒轅默的人。而且,她絕對不簡單,我們絕對不能輕看了她。」

  凌夜點頭,可心思卻圍繞在十七和柳月飛的身上,他想要知道,那日在明月酒樓上,他是否真的誤會了她!究竟他是否看錯了柳月飛。

  「第四場,定為撫琴。自由表演,不限制曲目。」主持男子的聲音又響起。

  撫琴?往年可沒有規定必須撫琴啊。

  現在竟然規定了!

  但,這與看戲的人沒多大關係。

  為難的也只有進入最好角逐的慕容十七,柳月飛,凌夜三人。

  不過,有人知道這撫琴可是他們三人的強項。在威宴上,慕容十七的琴技可是驚為天人,她鎖彈的曲目也是眾人聞所未聞,可曲子因此紅火了起來,幾乎會彈琴的人都學會了這首曲子,當然,比不上原創者,十七。

  「由慕容小姐開始吧。」主持男子看向十七,笑道。

  十七沒有異議,點頭。

  優雅落座,纖手落於琴弦上。

  輕輕的挑動著琴弦,清音流瀉而出,如流水,似清風,所過之處讓人彷彿置身在滿園春色中,流水叮咚,蝶飛蜂舞,清風拂過,清香沁入心脾,讓人如置身其中,如癡如醉不願清醒。

  這一次,十七使出了全力。每一次的挑動,都是付出了全心。

  高超讓人驚歎的琴技,瞬間折服了眾人。

  這時,一陣清脆的笛聲與之附和,共同演繹著滿園春色的幸福。

  十七抬眼循聲看去,令她驚訝的是,與她合奏之人竟是墨塵!

  一陣清風襲來,吹起女子綠色衣訣和她的青絲長髮,每一道弧度都如絕美的書畫,更顯得她超脫塵世的淡然清雅。

  輪椅上的男子,髮色如墨,閉上清泉般透明的眼眸,沉醉於她編織的世界中。

  琴與笛完美的融合,如同女子與男子的氣息融合。

  山巔的一隱秘處,深沉悠遠的黑眸緊盯著二人,背脊挺直,殺氣外洩。

  「四王爺……」  



第075章 又是一招

  四王府門口,身穿喜服的軒轅宇和賓客們都看向空無一人的街道前方,有些人已經隱約中猜到,這場婚禮應該要取消了。

  前方跑來一人,身穿凌府下人服裝,他見到穿著喜服的軒轅宇立即跪在地上說道:「小的見過四王爺。回稟四王爺,婚禮可能要退後了,小姐被人劫走了!」

  「什麼?!」

  軒轅灝,軒轅默,獨孤傲天等人驚呼出聲。

  只有軒轅寧鎮定自若,黑眸深處有著讓眾人看不清的光芒。

  凌府

  凌老爺在大廳中來回踱步,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還沒有青兒的消息,音樂的感覺到,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肯定是有人想要毀掉這場婚禮。

  眼下,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只想知道青兒怎麼樣了。

  用一個時辰的時間搜遍全程的凌夜,在沒有找到凌青後,就讓人到城外尋找,而他回府安頓家人。

  大廳內,凌夜走向凌老爺的步伐有些沉重。

  「爹,我已經讓人到城外去找了。一定會找到青兒的。」凌夜安撫道。

  凌老爺知道這是安慰的話,但也別無他法,只能點頭。「希望如此。」

  「老爺,去稟報四王爺的人回來了,四王爺答應了。」剛才去四王府報信的下人回到凌府,到了大廳,對凌老爺說道。

  「只要四王爺答應婚禮延後就好。快去找!」凌老爺鬆了一口氣,只要四王爺沒有退婚,那麼,就能夠保住凌府的名聲,現在就盼著早一點能夠找到青兒,但願她不要出事。

  凌夜得知軒轅寧答應了婚禮推後,心中又有異樣的疑惑,前兩天四王爺不是還要退婚?現在不正是提出退婚的最佳時機?

  難道是礙於皇上在場,不想違抗聖旨,才會做出這種決定?凌夜苦笑,青兒嫁過去的後果,只有單相思了。

  「老爺,老爺,小姐被送回來了!就在門口!可是……」負責守在大門的護衛,驚慌的跑進大廳,看到凌老爺和凌夜後,驚呼道。

  「回來了?!走,快去看看!」焦急的凌老爺因為過於急迫,卻忽略掉了護衛口中可是的接下來的話。

  凌夜攙扶著凌老爺朝著外面快走而去。

  護衛走在他們的身後,不斷的擦著冷汗,要是老爺見到小姐,肯定會氣得暈過去。

  凌老爺和凌夜走到門口後,沒有看到凌青,只看到了一輛停放到門前的馬車。

  幾個守門的護衛都低著頭不敢看著凌老爺和凌夜。四周的居民和路過的人手指著馬車,竊竊私語。

  依稀間能夠聽到他們議論的聲音。

  「看來這場婚禮要取消了啊!凌小姐被人毀了清白,怎麼還能嫁給四王爺。」

  「是啊,這可是凌氏家族百年來的第一個醜聞呢。」

  「慘啊,慘啊,慘啊。」

  凌夜的面色隨著這些一凜聲逐漸的惡沉了下去,視線落在馬車上。一道靈光突然閃現,難道……

  凌老爺身形不住的顫抖。醜聞……

  這時,從馬車上傳來一陣陣的啼哭聲。

  「嗚嗚嗚……」

  聽其聲音,耳熟不已。凌夜伸出手,欲挑開車簾。身後一護衛慌忙喊道:「少爺,車裡面的人是……小姐?」

  真的是青兒!

  若是青兒,護衛們應該高興啊,可是為何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還是挑開了簾子,當他看到裡面的情景時,俊朗的面容陡然煞白。「青兒!」

  天!

  她的頭髮凌亂不堪,頭上的鳳冠消失, 身上的喜服已經被撕扯的破爛不堪,裡衣也被撕扯,雖不夠嚴重,但已經衣不遮體,她白皙的脖頸和肩膀都暴露在外。並且與白色肌膚相間的是刺目的紅紫痕跡!

  青兒真的是被人玷污了!

  「青兒!」凌老爺白眼一翻,暈倒在地。這真的是醜聞了!

  婚禮必定取消!凌青必將受到世人憐憫的同時,也有嘲笑!

  「哥……」凌青靠在馬車上,邊流淚,邊喃喃叫道。被人劫走後,他就被打暈了,一醒來,就發現她在馬車上,她還沒有多想,便掀開簾子,結果四周路過的人見到她後,都驚呼一聲,而後議論紛紛,她一低頭才發現身上的異樣!

  她竟然被那些人……

  她固然囂張蠻橫,可也明白清白沒了,她就不能嫁給軒轅寧了!

  連忙躲回馬車內,她傷心欲絕。

  四王府

  又過去一個時辰,還是沒有凌小姐送親的隊伍,賓客們已經漸漸失去了耐心。若不是礙於成親的人是當朝的四王爺,而且主婚人是皇上的話,他們早就離開了。

  軒轅寧仍舊立在門前,讓眾人替他不值。明明是一場好好的婚禮,卻想不到突然出狀況。也掃了軒轅寧的面子。

  又是一個人驚慌跑來,一見軒轅寧立即跪地,「四王爺,凌小姐被人送回凌府了。」

  「哦?既然已經找到了,為何不趕來成親?」朱莉在風中的男子,清冷的聲音略微壓低的問道。

  倍感到壓力的下人慌忙的搖著頭回道:「老爺要向四王爺請罪,婚禮恐怕要取消了。」

  「為什麼?」未等軒轅寧出口問,軒轅灝搶先怒問,他的聖旨軒轅寧不可違抗,那麼,凌氏家族就算是族長也不可違抗!

  軒轅寧眉尾揚了揚。

  軒轅默暗想:有意思,等了這麼長時間,終於等到了重頭戲。餘光看向軒轅灝,知道他肯定氣的不輕。

  獨孤傲天鐵青著臉,霸道的眉毛上揚,究竟怎麼回事?難道凌夜不知道,皇上最厭惡的便是抗旨不尊嗎?

  「小姐她……她……」那下人滿頭是汗,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不好說啊!難道要他當著眾人的面,說小姐被人玷污了?!

  他不說,四周圍觀的人,公從凌府方向過來的人,用著所有人都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凌小姐被人擄走後,遭賊人玷污了!」

  「什麼!」軒轅灝身形一個踉蹌。竟有這種意外!

  獨孤傲天,軒轅默沉默了,二人看向一直鎮定的軒轅寧,他們眼中的神色越發的複雜。

  眾人的視線都凝聚在軒轅寧的身上,都在想著他該怎麼辦。

  只見他轉過身,對軒轅灝行禮後,沉聲說道:「一切交由皇上做主。」事情演變到現在這種局面,就算軒轅灝不想下聖旨解除婚約也不可能。

  軒轅灝面色並不好看,察覺到眾人的視線,他只能寒聲說道:「凌小姐遭遇不測,朕深感痛心。但,吉時已過,婚約解除了吧。凌小姐被人劫持一事交由劉大人查辦!」凌青沒了清白,他也不能愣是將她塞給四弟。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軒轅寧跪地高聲道。

  就在軒轅灝等人和賓客打算離開時,從三個方向,敲鑼打鼓的來了四頂婚較。

  「四名側妃?」賓客中有人驚呼道。從吉時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時辰,四名側妃進門的時辰也就是正妃入門三個時辰後。出了凌小姐的事情後,竟然都忘記了,還有四名側妃耳朵事。

  軒轅寧深眸看向四名側妃的轎子,眼角浮現一抹冷光。

  「皇上,既然無法迎娶正妃,那也無法迎娶四名側妃。」側頭看向軒轅灝,軒轅寧沉聲說道。

  四頂轎子停放在門前。就等著軒轅灝的一句話。他本想點頭答應了,可轉眼間,腦中一閃,凌青在送親路上突然出事,倍感可疑,難道是軒轅寧在暗中動得手腳?可看他的樣子又不像。

  但軒轅灝能夠感覺出來,四弟不想取這些女人。

  既然如此……軒轅灝黑眸閃了閃,對軒轅寧頗為和氣的說道:「既然四位側妃已經被送來了,在因為某些意外而不能進門,也有些說不過去。就讓四位側妃進門吧,就當做這事朕給四弟的補償。」

  一席話說下來,讓眾位賓客頻頻點頭,皇上可真是位仁君,能夠如此為人著想。畢竟今日的婚禮最大的受害人除了凌小姐,四王爺也是受害人啊!綱要進門的妻子,就被人擄走並玷污,著放在哪個男人身上,都是不光彩的。

  軒轅寧低垂的黑眸,聽到軒轅灝表面溫和實則不容反抗的話語轉瞬間殺氣驟然而出。

  「恭喜四王爺!賀喜四王爺!同時娶到了四位美嬌娘。」賓客們極有眼裡,聽到軒轅灝的話後,立即拱手恭賀軒轅寧。

  一時間,恭賀聲瀰漫。

  軒轅寧緩緩的抬起頭,嚴重殺氣不在,有的只是平靜,還有深沉。

  軒轅灝略顯失望,本以為四弟會因此而發怒,卻想不到他接受了,其實,即使他發怒不同意,也無法改變。

  婚禮持續,宴席大放。

  ……

  夜幕低沉,殘月如勾。

  慕容峰和李婉兒回府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

  十七在大廳等著他們二人,「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婚禮不是早就該結束了嗎?」

  「今日凌小姐在送親的路上被歹徒擄走了!等過了一個時辰才被放了,凌小姐被歹徒玷污了。戶辦理取消了。可是還有四名側妃,四王爺本想一同取消了,可皇上不同意,所以在四王府吃了宴客酒水後才回來。」慕容峰走下後對十七解釋道。

  李婉兒一臉惋惜,這凌小姐可是個絕色佳人呢,怎麼就碰到了這種事呢?被人擄走玷污,以後無法嫁人了!可惜啊。

  聞言,十七眸子半瞇,眼波流轉,恰好是大婚之日被人擄走,恰好是被人玷污,婚禮只能取消,軒轅寧想要同時取消與其他四位側妃的婚禮,結果受到了阻攔。

  似乎這其中瀰漫的氣息,充滿著陰謀。

  而且……嘴角微微勾起,若凌青被人玷污的事情真的是軒轅寧做的話,那麼,他的手段比軒轅默還要狠!為了達到目的,這等陰狠的手段他都會用!

  凌青最後落得這種下場,都是她咎由自取。畢竟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十七啊,以後萬不可隨便出門,現在賊人太猖狂了,光天化日之下就能擄走凌小姐。而且,這些人武功極高,劉大人一點眉目都沒有。」李婉兒心有餘悸的對十七吩咐道。

  十七點頭,衝著李婉兒甜笑:「娘放心,我會注意的。」

  「大樹招風,凌小姐往日太過盛氣凌人,肯定是得罪了,某些小人,才遭遇這等下場。」慕容峰倒是沒有對凌青有多同情,前段日子,參加盛宴的時候,她三番兩次針對十七,她落得這般田地,都是對她的懲罰,沒必要對她同情。

  見慕容峰冷冰冰的摸樣,十七心中一暖,想必爹還沒有忘記在盛宴上凌青對她做的那些事。

  其實,別人的事,她不想去關心,也沒有那個閒心去關心。

  「是啊,有因皆有果。」李婉兒歎了一口氣說道。

  ……

  四王府

  熱鬧了一天的四王府,終於在夜深人靜時恢復了安靜。

  房中,軒轅寧獨立於窗前,一雙寒潭般得幽深陰冷的眸子望著窗外不遠處隨風搖擺的大叔。

  「王爺,四位側妃都已經安排了住處,秦管家讓飛劍問四王爺,今夜宿在哪位側妃的房中?」飛劍垂首立於一旁,聲音中有著敬重,問道。昨天晚上,王爺準備了兩個對策,同樣是陷害,但是昨天晚上他們的行動被古馳破壞後,今天的行動就格外的順利,古馳恐怕也沒有想到,王爺早就已經算到他會臨時出來插上一手。

  但,計劃沒有變化快,王爺打算送走四位側妃,結果,皇上卻不同意。

  他知道,如今在王爺的心中,有了一個女子。所以,王爺才會在大婚之前改動所有布好的棋子,這是艱難而危險的一招。只要大婚沒有順利舉行,那麼必定會引起皇上等人的猜測,那麼,王爺將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

  聞言,軒轅寧低柔的聲音夾帶著冰霜說道:「明天將王府南邊的院子收拾出來,讓她們住進去。同時警告她們,不許隨意走出院子!三個月後將她們送出府。」他厭惡女人的追逐與靠近,就如同多年前,將自己趕盡殺絕,他所認為的那個慈祥的女人!絕美的臉龐,醜惡的嘴,每一步都勢必要了他的命!

  南邊的院子?那可是廢棄已久的院落。

  飛劍點頭應道:「是。可是用何理由送出王府?」畢竟四人都是側妃,並非普通的側妃。

  「七出之條其一,無所出。」

  聽言,飛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個表情的臉上,出現了裂痕,無所出……這部滾床單,能有所出?

  ……

  凌府由於出了凌青的醜事,凌老爺羞憤不已,派出百人,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擄走青兒的人。

  凌府瀰漫著沉悶的氣息。誰也不敢亂說話。

  而凌青也許是經歷了這場意外,顯然安靜了不少,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仍舊順著脾氣對下人大罵。

  也許這是她宣洩怒火的手段。

  畢竟,幻想了一年多的夢,就這麼破了!

  凌夜原本做了個大膽的假設,也許軒轅寧根本就不想成親,可軒轅寧根本沒有勢力,他手中也沒有培養出特別精銳的暗衛,通過送親隊伍中的人描述,攔住他們的有二十多人,哥哥武功高強,眨眼間就能夠帶著青兒消失在眼前。

  固然軒轅寧有動機做這些,但他卻沒有這份能力。

  不是軒轅寧是誰?

  只有仔細探查才會得知。

  ……

  「凌青被人擄走後玷污了?」古馳俊美的面容陰沉不已,想不到軒轅寧竟然還有後招!真恐怖的心思,軒轅寧早就已經將他算在其中!

  「雖然凌小姐未能入門,但是其餘四位側妃,在皇上的堅持下,進了四王府。」報信之人稟報道。

  ……

  三王府

  軒轅默回府後,立即派人去查軒轅寧!

  若一切都是軒轅寧做的,那麼他就太可怕了!

  軒轅默不允許在他快要成功的時候,有他始料未及的強者出現。

  今晚,敏銳的嗅覺告訴他,軒轅寧,這個被他一直忽略的四弟,並不是他看到的那般簡單。

  若是,軒轅寧這些年來一直隱藏鋒芒,那麼,他無論如何都要除了他!儘管,他是他的四弟。

  皇宮

  軒轅灝和獨孤傲天同樣對軒轅寧起了疑心,立即派人著手去查軒轅寧的底細,同時秘密讓人查探那幫劫匪的背景。

  「傲天,你怎麼看?」軒轅灝沉聲問道。

  「一切都還是猜測,只有看到證據後才知道。希望四王爺不要像我們想的那樣,否則,他將是比三王爺還要危險的人。」獨孤傲天雙眸半瞇,說道。

  軒轅灝點頭。的確,若真的是他們猜想的那般,那麼四弟真的是比三弟還要可怕。那麼。他們首先要對付的人,就是四弟!。

  風雲湧起,殺機四伏。一場屬於陰謀的盛宴,漸漸浮出水面。

  三日後

  秋風起。

  傷好的梅花終於回到了十七的身邊,十七從忠叔那裡得到了好消息,原來那本曲譜和宣琴相配合,吹出的曲子就會有著某種魔力,能夠控制人心,或者統御萬獸。不過忠叔說過,迄今為止,只有一千年前創建樂譜和宣琴的人吹響了宣琴,並且利用宣琴吹出迷惑人心智的曲子。

  就算是天下樓的創辦人,她的祖父也未能吹出完整的曲子。宣琴能夠落到祖父的手上,也因為有人要換區消息,才用了這兩樣東西。

  十七以為不過是一個傳說,可忠叔卻說,這不是傳說,是事實。

  十七想到那天晚上,她吹出不算完整的曲子,那種讓她心顫的力量,絕對不是偶然。所以便將曲譜收好,以後每天晚上都要練習。

  另外,天下樓在各地的分號已經陸續開了,各種各樣的名目,在外表上看,完全看不出是天下樓在背後操縱。

  十七隻是交代忠叔開酒樓,錢莊,客棧,綢緞莊,卻想不到,虎豹辦事效率高,而且敢於創新,竟然只要他去過的地方,必有一間妓院,他送回的信件上說明,妓院的錢最好賺,而且發展快,所以,他順手開了。

  看到信件,十七嘴角抽搐。順手……

  為了掌管這些發展迅速的妓院,十七讓牡丹沒事去審查審查,別讓一些不壞好心的人混進天下樓。

  安排好了這些事後,豺狼告訴十七,柳月飛這幾日安分了不少。他這兩日一直監視,只要逮到機會,他必定會為十七出頭。

  十七點頭:「千萬別心慈手軟。若不想她懷了你的種,那就隨便找幾個兄弟。」總有一天,她要讓柳月飛嘗嘗被人強姦的滋味!若是柳月飛也能像她那樣憑靠著意志力不被慾望控制,那麼,她就不再追究。

  「樓主放心。只要她脫離她身邊四名暗衛的保護,我必定會對她出手。牡丹早就給我配好了加強版的春藥,就等著給柳月飛適用呢。」豺狼嘿嘿笑了兩聲,自認為風流瀟灑的搖著無骨扇,桃花眼對十七眨巴了兩下說道。

  一旁梅花見狀,冷聲道:「對樓主你也敢如此。膽大包天。」

  牡丹同樣冷聲道:「若是讓我知道,你講我配好的藥給了別的女人用,我廢了你。」那些藥專門為柳月飛準備,敢欺負樓主,就得付出代價。

  「該死的柳月飛,應該要了她的命。」梅花清秀的小臉上陡然升起一絲冷意。

  十七望著他們,心裡升起一絲暖氣,能夠在古代有這些夥伴相陪,她何其幸運!

  白駒過隙,轉眼間,五天過去。

  這一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西山上,熱鬧非凡,二三人成群。才子佳人,甚至還有朝廷官員,都出現在了西山。

  因為鄙視是在山頂上,所以每個人都要下來行走。

  十七是在梅花的陪伴下來到了西山。她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爭奪第一,讓古馳救治娘親!

  令十七有些意外的是,獨孤傲天和凌夜也累了!他們就在她前方不遠處走著,因為人很多,他們並沒有發現她。

  他們怎麼會來?十七的視線落在獨孤傲天的身上,難道,他想要古馳救他?幫助他恢復功力?

  「聽說今日不僅有神醫來臨呢,還有出塵公子呢!」

  「出塵公子?他怎麼會來?往年都沒有見過他啊,而且,他就任只有一個要求,必須是窮人或者普通百姓。朝廷的人,他一概不救。」

  「你們說的出塵公子,就是被世人傳頌的第二宮的宮主出塵公子嗎?他的醫術不下於神醫古馳呢!」

  「他高潔出塵,慈悲心腸……」

  路過的幾個千金小姐一邊走一邊議論著。

  十七抓住了她們話中的要點,「出塵公子?」

第76章 爭鋒

  梅花聽到十七的疑問,便靠近一步,輕聲解釋道:「出塵公子是第二宮的宮主,真名叫做墨塵。醫術高超,與古馳醫術相等。不過,他不喜救朝廷之人,只救平民百姓,且不收銀兩。所以,他被天下人傳誦,高潔出塵,慈悲心腸。不過,很可惜……」

  「可惜什麼?」十七疑問。想不到世上竟有這樣的人,救人不要求回報。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與古馳的醫術相當。但,他不救朝廷之人。

  梅花輕笑一聲,賣了個關子:「小姐一會兒便知。」除了在天下樓內她叫十七樓主,其他地方都叫小姐,這也是未免他人起疑。

  「哦?」十七揚眉,微微一笑,沒有問下去。

  「小姐,您看在瑞王爺稍微後面的人是誰。」走了一會兒,梅花對十七說道。

  聞言,十七順著梅花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是身姿婀娜,光彩照人的柳月飛。在她不遠處圍繞著數名男子,個個都在看著她。此時她正側臉看著西山的風景,沒有發現十七在看她。

  她怎麼也來了?難道她想在這裡將她才女的稱號揚名天下?又或者,能讓她不辭辛苦爬山的人,也來了?

  餘光四周掃了一圈,沒有看到軒轅默的身影。十七眼眸半瞇,難道她猜錯了?

  想不到還挺熱鬧的,來了這麼多人,究竟都是些什麼目的?是不是與她有著同樣的目的?

  直覺告訴她,他們的目的不會如此單純,根據牡丹與她形容的這場比試,通常不會有朝廷的人前來,而且聽著剛才那些人談論,這個無塵公子歷年來都不會出現在這裡,今日出現,會是何原因?

  越想越複雜的十七索性不再想,不論這些人有什麼目的,馬上就會清楚,無需為他們費心。

  爬上山頂,大概需要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剛開始還能談天說地的才子佳人們,在過了半個多時辰後,漸漸的沒了力氣,原本熱鬧的氣氛,也隨之安靜了下來。

  攙扶著十七的梅花,見十七鼻尖上滲出些汗水,靈動的眼珠子轉了一圈,便暗中運送真氣給十七。

  察覺到一股熱流從手上傳入身體中,十七詫異的看向梅花。

  「小姐,路還很長。需要留些力氣到山上用呢。」梅花清秀的小臉上,泛起清純明媚的笑容。

  十七點頭,「謝謝。」梅花雖然是她的手下,但是在這幾天的相處中,她已經把她當作了妹妹,與錦色一樣。

  想起錦色,十七一陣頭疼,那丫頭,太單純了。

  遠不如梅花的八面琳瓏。看外表,梅花可是比錦色還小上一兩歲呢。

  也許是經歷的關係。梅花身在天下樓,掌管著天下的信息,世間醜態都太過瞭解,所以才會有著清純的外表,成熟內斂的心。

  她的身邊,正需要這樣的人。

  聽到十七說謝謝,梅花明亮的眸子中,一道異光一閃而過。

  人越來越多,越是向上爬,就越感覺到一股熱氣。雖然已是八月下旬,可是在陽光明媚的天氣下,還是能夠感覺到撲面的熱氣。

  嬌氣的千金小姐們,都讓跟隨的丫鬟撐著傘,擋住大片陽光。

  就連走在前面的柳月飛也讓她的貼身丫鬟彩霞為她撐傘,在威宴上,與柳月飛談過那一次,十七對她的印象還算好的。之後,她因嫉妒而埋沒良心出手,讓十七對她的好感蕩然無存。

  或許是察覺到了十七的視線,柳月飛回頭看向十七。

  她神色一閃,看見十七的時候有一些驚訝,驚訝過後,她的神情逐漸複雜,好像是較量,又好像是宣戰。

  十七挑眉,心下好笑,她未免將軒轅默想的太過富有魅力了!她看的上軒轅默,不代表她看得上。

  柳月飛見到十七臉上的笑意,絕美的臉上宣戰的深色更威。想不到,慕容十七也來了。

  慕容十七是不是知道三王爺會來,她才來此?打算再次引起三王爺的注意?柳月飛貝齒咬著嘴唇,她絕對不會讓慕容十七稱心如意的!

  走在最前方的獨孤傲天和凌夜兩人,小聲談論著。

  「上次在明月酒樓見過的那個男人就是神醫古馳。即使我們比試勝了,他也未必會為你醫治。希望你有這個心理準備。」凌夜低聲說道。這次上西山,主要就是為了讓古馳為獨孤傲天醫治,希望能夠幫助他打通被堵塞的筋脈,從而讓她恢復武功。

  獨孤傲天點頭,寒眸光芒冰冷無比,「上次與他有誤會是因為慕容十七。這一次,只要你能夠在四場比試中,奪得第一名,他斷然不會拒絕為本王醫治。」凌夜是皓月公子,琴棋詩畫,他樣樣精通。

  「其實,古馳若是不為你醫治,還有一人可以爭取。」凌夜想到了另外一名神醫,對獨孤傲天說道。

  「是誰?」

  「第二宮公主墨塵。被世人稱為『無塵公子』,為人有著慈悲心腸,出手救治,從不要報酬,可惜,他不為朝廷、權貴之人救治。」凌夜歎了一口氣後,有些惋惜的說道。

  要知道,墨塵的醫術與古馳的醫術不相上下。

  「哦?第二宮?」獨孤傲天陷入沉思。

  「第二宮,擁有著滔天的勢力。三國上下,皆有第二宮的人。財富與我們凌家不相上下,甚至有過之而不及。以往第二宮的宮主都是深入簡出,很少涉足幾國之間。而且歷任宮主都是手段很辣。只有現任宮主墨塵,慈悲為懷。」凌夜簡單的為獨孤傲天說著墨塵的身份。

  畢竟獨孤傲天往年都是身在沙場,怎會留意這些沙場外的消息。

  「原來如此。看來,想讓他醫治本王有些不可能。」獨孤傲天望著山頂,幽幽的說道。尋找了這麼久,還是沒有找到費他武功的女子。這段日子,已經查到了些眉目,可惜到了關鍵處,就被人故意截斷,混淆他的視線,讓他無法找到害他之人。

  四王府

  「四王爺,剛才跟蹤慕容小姐的暗衛回報,慕容小姐去往西山,參加三年一度的比試。」飛劍稟報到。

  聞言,正在梅花林中撫琴的軒轅寧,緩慢的抬頭看向飛劍:「查出她去西山的目的了嗎?」根據他的觀察,她若是想要在比試中脫穎而出,不費絲毫力氣。

  「應該是為了比試。只要勝出者,就可以讓古馳救治。屬下想不通,慕容小姐染病需要救治?還是?」飛劍疑惑道。要想在百人中脫穎而出,十分艱難。

  停放在琴弦上修長白皙的手微做停頓,「還有誰去了?」

  「瑞王爺,凌公子,柳小姐,隨後還有……三王爺。」

  「軒轅默?」深沉黑眸,寒潭深處,起了波瀾,一絲絲光芒凜若寒冰。

  「是。」飛劍點頭。

  修長的手自琴弦上抬起,旋身而起,帶起一陣寒風,吹落一地梅花。軒轅寧半瞇著深眸,抬頭看向西山的方向。

  ……

  一陣風吹來,吹到額頭上的汗水。感受到一絲涼意。

  十七笑道:「總算有風了,要不然我真要被悶的喘不上氣了。」

  「小姐,喝點水,馬上就到了。」梅花一聽十七喊熱,立即將早就準備的水壺遞給十七。

  十七接過後,喝了幾口水。

  片刻後,到了山頂。

  與爬上來崎嶇的山路相比,山頂是另一番景象。

  浩大的平地,四周都是石桌圓凳。

  中間位置,擺放著棋盤,宣紙,琴。

  按照爬上山的順序,開始落座。

  人很多,十七以為大部分的人都要站著,可放眼過去,除了跟隨上山的丫鬟書僮是站著的,凡是有點身份的都已經落座。

  坐下後,感覺到一陣陣的涼風吹來,十七心中驚訝一番,這西山的山頂上果然不同凡響,不僅不熱,還有涼氣。

  落座之後,她便開始打量著四周的人,她要知道,一會兒她的對手會有哪些厲害的人物。

  打量了一圈,發現她需要注意的人只有凌夜和柳月飛。其餘的才子才女們,大多數記憶中還是有些印象的。

  剩下的都是些平民百姓,可能是有著某些疑難雜症找古馳醫治。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梅花撞了下她的胳膊,提醒道:「小姐,古馳來了。」

  十七抬眼看過去,果然看見身穿一席藍色錦衣的古馳,他就坐在不遠處,那裡有特意設定的位置。

  她實在搞不懂這些古人,時間真多,沒事就來搞些比賽,而且還類似於聯誼的活動。

  瞧著那些女子個個眼神放電的看著古馳。當然還有不少人的目光追逐著獨孤傲天和凌夜,他們兩個可都是身份尊貴的人啊。

  一些男人更多的是看著柳月飛,似乎是完全不在意柳月飛如今的聲名狼藉。

  十七嘴邊勾起,似笑非笑,餘光不經意間掠過柳月飛的身上,發現她正在找著什麼,四處的打量著什麼,卻又優雅的低著頭,不讓人能夠窺探到她的秘密。

  另一頭,有些距離的凌夜望著遠處的十七,驚訝道:「想不到這種場合,她也會來。」

  「誰?」獨孤傲天聽到他的話後,追問。

  「慕容十七。」凌夜低聲道,接著他又看到柳月飛,心砰的一跳。

  「她?」獨孤傲天皺起了眉。自從威宴到現在,他就沒有見過她了。想不到會在這裡再見到她。不過,他可沒有忘記她,竟然為了不得到他的寵愛,而做出的偽裝!

  雙拳緊握,終有一天,他會讓她知道,欺騙他的後果!

  兩三人成堆,開始聊天。

  應該還有兩刻鐘才到比試的時間。

  古馳漆黑的眸子在人群中掃了一圈後,落在十七的身上,他微微一愣,片刻間,就恢復了正常。

  突然,熱鬧的氣氛靜了下來。

  十七抬起頭。

  眾人都看向剛剛出現的男子。

  十七首先看到的是,特製的有些類似輪椅上的椅子上,坐著一名身穿雪白的袍服的男子。

  袍服勝雪,玉琢一般的面孔上一雙天山泉水一樣透明的眼睛,肌膚與一般男子古銅色相反,他很白,白的似乎有些透明。很奇特,彷彿就這麼看著他,就能夠讓煩亂的心漸漸平靜。但是為何他的眼睛中有著淡淡的憂鬱,憂鬱的讓人心碎?

  可他略微泛白的唇上,有著淡然的笑容,似乎他眼中的憂鬱不過是錯覺。

  從他的身上,能夠嗅到看破紅塵後的淡薄。

  緊蹙著眉,她的事先落在男子垂落在椅子下的雙腿上。

  怪不得梅花不告訴她關於他的情況,原來……

  他能夠救天下人,卻唯獨不能救自己。

  連忙從墨塵的身上移開視線,十七說不出此刻是什麼感覺,明明這個男人擁有很多,雖然沒有雙腿,可是,卻愣是讓人為他心痛。

  想起人們對他的形容,高潔出塵,慈悲心腸……

  十七自嘲的一笑,與他相比,她自行慚愧。身在紅塵中,她做不到放棄。今日,她為了娘親,勢必要讓他和古馳其中一人救娘。就算最後沒有在比試中勝出,她也會想盡辦法,讓他出手救娘。

  「他是在五歲時雙腿殘疾。聽說是身中劇毒,毒解了,可是雙腿卻沒了知覺。」見十七看到沉默的異樣後,梅花聲音頗為冷淡的說道。

  「梅花,我發現,在世人醜惡的嘴臉面前,我就是池塘中的淤泥,而他就是飄在空中出塵的雲朵。」十七聲音沙啞的說道。

  梅花神情一滯,再次看向墨塵,然後用著只有兩個人的聲音,低喃著:「在梅花的眼中,小姐不是淤泥,而是白雲。」

  墨塵一直帶著淡然的笑容,自若的接受著眾人放在他身上的各類眼神。

  多數人都是對他尊敬的。

  「出塵公子!」眾人開始驚呼著。

  驚呼聲中,墨塵一直淡然。

  兩個關鍵性的人物都出現了後,一名三十歲上下的男子來到巨大的場地中間,負責主持,高聲道:「三年一度的西山比試,正式開始。」

  場面恢復安靜。

  眾人也移開視線,看向負責主持的男人。

  「第一場,繪畫。以霧為題。兩刻鐘時間。」男子高聲道。

  霧?眾人疑惑的看向男子,這霧怎麼畫?

  十七揚眉,這麼刁鑽的命題是誰想出來的?半瞇眼牟,霧?

  四周開始響起了議論聲,沒有一人敢上前去下筆。要說這霧,無形又有形,該怎麼畫?

  不禁,個個都為難的蹙緊了眉。

  柳月飛陷入沉思,以霧為題。這第一場,就如此艱難,看來,剩下的三場定是不容易,不過,這還難不倒她。

  幾個眼波轉動間,她已經有了主意。起身之前,向十七看去,沒聽人說過,慕容十七也會作畫,不過她也不能掉以輕心。

  等了半刻,見十七沒有上前,她便起身走過去。

  拿出一張長寬一米的宣紙,執起長毛筆,點著彩色墨汁,開始繪畫。

  她撩人的身姿,讓男子們的目光如影隨形,這麼難的命題,他一介女子都能完全不看在眼中,足以看出她的幾分能耐。

  凌夜本想上前,可見到柳月飛上去後,他便退了回來,目光癡迷的望著專注繪畫,渾身散發著迷人氣息的柳月飛。

  接著有幾個男子和女子也上去。

  一刻鐘過去,還剩下一刻鐘的時間,凌夜在眾位女子的傾慕的目光下走了上去。

  梅花詫異的看著十七,她不著急嗎?還有一刻鐘就要結束了呢。她也有了想法,這霧很好畫,只需要畫下朦朧的清晨景色。

  在還剩下半刻鐘結束後,十七起身了。

  她姿態優雅,步伐堅定,如水的眸子中,慵懶與優雅相結合,讓圍觀的男子們不禁將放在柳月飛身上的視線轉移到她的身上。

  這是由骨子裡透出來的氣息,無形之中,折服眾人。

  坐著的獨孤傲天望著十七嬌柔的背影,寒眸內,升起一絲複雜的神色,她與以往存留在他記憶中的花癡女子的形象越來越遠,而在威宴上,她彈琴時耀眼的一幕越發的清晰。

  這時,柳月飛和凌夜都已經畫好了。見十七剛要作畫,便都將視線落在了十七的身上。

  凌夜有些複雜的看著十七,也許他該換一種目光來看她。如今的她不再是被人恥笑的花癡和草包。她有著驚人的才華。可是,這仍舊無法改變她歹毒的心思。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十七竟然將墨汁潑到了紙上!

  她瘋了嗎?

  這是讓作畫!不是潑墨!

  柳月飛,凌夜,獨孤傲天,驚訝不已。都不清楚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十七的這一舉動,引起了不遠處古馳和墨塵的注意。

  古馳劍眉微動,不曉得慕容十七會給他怎樣的驚喜。

  墨塵放在大腿上的手微微一動。

  隨後,她提筆在角落處,留下了六個字。

  幾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上前將十七等人做的畫展開給眾人觀看。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有三幅畫。

  柳月飛的大明湖畔的清晨景色。凌夜的雨後大霧的林中景色。再者就是十七的潑墨畫。她引起眾人注意的原因,只是她的獨立其行。

  距離較近的人看到了畫上的六個字。

  「花非花,霧非霧。」

  反覆的念著這幾個字,在看著她白紙上,潑灑的墨汁。雖是一片片,可是,每一片都有著形狀,不是圓形,便是不規則形狀。似花非花。

  這是暗喻!

  「花非花,霧非霧。」墨塵泉水般透明清澈的眼眸,浮現一絲光亮。

  柳月飛和凌夜不可置信的看著十七,她竟然如此聰明,抓住了命題的關鍵!

  可是,畢竟,這種作畫方法,並未能讓人都欣賞。

  梅花暗笑,小姐這作畫的手法頗為特別呢,人家需要兩刻鐘,她連半刻鐘都不需要,簡簡單單的幾滴墨汁和六個字,就抓住了多數人的心。

  在場的人,任是你作畫的技巧再高,也絕對不可能畫出無色無形的霧!

  而小姐簡單的幾筆,就點出了關鍵!

  眾人投票,十七以一票之差,略勝柳月飛和凌夜。

  結果一出,男子們看向十七的目光多了些傾慕,女子們的目光中多了妒忌。

  至於落敗的凌夜和柳月飛各自以著複雜難解的目光盯著十七。在他們看到畫上的六個字後,便知道她會勝出,只是想不到,她竟然會如此出其不意。柳月飛的視線又快速的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沒看到想看的人,便收回了視線。凌夜看了眼柳月飛,接著又看向十七。

  獨孤傲天寒眸見狀又深了幾分,他更加確定慕容十七以前是在他面前演戲,眼下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不可否認,自從他與程雪兒解除婚約後,他才發現,也許某些事情並非是程雪兒所描述的那般,也許他在某點上誤會了她。畢竟不可否認,此刻的她,一舉一動都足夠吸引他的視線。

  第一場,勝了。十七暗中鬆了一口氣。回到座位上,喝了幾口水,等待下一場。

  放下杯子時,十七與墨塵投遞過來的視線相撞,墨塵衝著十七點了點頭。十七面容微沉,也以點頭回應。也許是她贏了,引得他的關注。這樣清淡如水的眼眸,綻放的光芒,仍舊讓人為之一顫。十七不著痕跡的看向他的雙腿,若是他能夠站起,那該是怎樣的光彩?若是他的腿完好無缺,他還能如此為人著想嗎?還能夠做到人們傳頌的那般,高潔出塵,慈悲心腸嗎?

  再看過去,古馳正用著深沉的眼神看著她。十七挑眉,這個古馳究竟是怎麼回事?沒事就用這種深沉的眼神看著她?他與軒轅寧究竟有什麼糾葛?為何要將她牽連進來?

  還有四面八方傳來的眼神,讓十七心中一陣惡寒,這些人就不能有點定力和堅持嗎?看到她不再草包,反而在第一局贏了,便立即用傾慕的目光看著她。說好聽點,他們這是會欣賞,說不好聽點,這是見風倒。

  「小姐一下子便成為眾人的焦點。瑞王爺,凌公子,柳月飛,甚至出塵公子,古馳都在看著小姐呢。不過,不懂的他們真正的用意。」梅花與有榮焉,頗為自豪的說道。

  「下一場,若是比棋,我可能要輸了。」十七喝下一口水後,對梅花說道。畢竟她很少有機會下棋,也只是這幾天為了這場比試讓梅花教她,也就下了幾場,裝裝樣子而已。

  梅花見杯中無水,立即又添上了些,笑道:「屆時,我會隔空傳音,只有小姐和我才能夠聽到。」

  「好。」聽到這話後,十七放下心來,這場比試,無論如何她都要贏。

  說話間,幾名黑衣人已經抬著棋盤放置在大場子中間。

  棋盤上已經擺放好了棋子,每一個棋盤上的棋局都不一樣。

  「各自挑選一盤,只下一子。不能輸。仍舊是兩刻鐘內完成。」主持的男子環場四周後,高聲道。

  這背後策劃比試的人,果然有著超然的智慧,竟能夠想到用棋子擺放好特殊的陣型,只下一子便要取勝,這招夠狠。

  十七銳利的眸子在個個棋盤上掃了一圈,隨後她起身隨意的坐在一個棋盤邊。

  黑白兩子,兩條路,隨她選擇。她執起黑子,盯著棋局看。一子落下,至關重要,不能輸。十七小心翼翼的看著,盤算著。

  耳朵裡傳來了女子的柔美聲音:「小姐,左側數過去第四行,由上向下第三行。」

  通過提示,十七快速的找到了這一點,可是,棋子落下,必定全勝。可十七無法忽略主持男子在說到不能輸三個字上,變化的神色。

  也許,這一局要的不是大獲全勝。而是求和。

  十七大膽的假設著,手中的黑子遲遲沒有落下,光潔的額頭,滲出一層層的汗水。

  突然,十七發現一處,只要將黑子落於圍繞的白子中,就可以求和!

  但此刻,她做不出決定,若是一切都是她在猜測,那麼,這場她必輸。可若是真如她猜測的那般,這場就是求和,那麼,她求勝固然不會輸,但也不會贏。

  相比於其他人的果斷,十七猶豫的一刻鐘內,已經有人落子並站起。

  梅花焦急的看著十七,小姐不可能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可她為何還不遲遲下子?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啊!

  氣氛逐漸的緊張起來,在最後的時間敲響,十七果斷的將黑子落下。

  站起身時,又有三道視線集中在她的身上。

  不用猜就知道是誰的,懶得一一理會。

  主持的男子從每一個棋盤上走過去,每走一個都搖了搖頭。走到柳月飛面前時,他撫著鬍鬚,點頭。再走過去,到了凌夜的面前時,也點了點頭。最後停在十七的面前,他瞪大了雙眼,睿智的眸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十七,出聲問道:「你知道這盤棋的最後結果是什麼嗎?」

  「求和。」十七淡淡的回道。

  而立之年的男子,驚愣過後,緩緩露出一絲笑意,轉過身對著眾人說道:「這一局無需投票。慕容小姐勝出。」

  嘩然一片。

  連著兩局勝出。

  並且都是出其不意。

  「她所下的棋子,並未使得棋局改變,沒有一方勝出,只是和。為何是她勝出?」柳月飛聽到這樣一個答案有些無法接受,畢竟這是比試,只有勝出才能有機會。在提出疑惑的時候,視線冰寒而富有殺氣的從十七的身上掠過。或許是意識到她將心思外漏了,便立刻收回了視線。

  站在她不遠處的凌夜正巧看到了她的表情,不禁瞪大雙目,不可置信的盯著柳月飛,他怎麼也不相信,一直在他心中是仙女形象的柳月飛會有如此的惡毒的表情!他確定沒有看錯。

  再看向十七,他突然間覺得某些事情,似乎……

  「這是下棋,而且我之前在宣佈比試的時候,就說過,不能輸。而萬事以和為貴,固然今日眾多人都想取勝,但未免傷了和氣,真正的比試就是求和。所以,毫無疑問,慕容小姐勝出。」男子一臉滿意的笑容,想不到被人傳言花癡草包的慕容十七,擁有著敏銳的洞察力還有七巧玲瓏心。

  柳月飛面色岔岔,低下頭去,的確,這場比試,她求勝心太過,根本沒有想那麼多,所以才會失敗。瞥了眼十七,柳月飛壓下恨意,沉著冷靜下來。其實剛才若是她足夠細心,就能夠聽出來主持男子的言外之音。

  凌夜自嘲一笑,他果然還是世俗了,只想著贏沒有想到其他。

  回到座位上時,獨孤傲天難掩急迫,「還有兩局,若都不能勝出,本王想要恢復武功的想法只能成為幻想。」

  「一切皆是命。」凌夜歎了一口氣說道。

  十七剛剛坐下,就聽到梅花讚賞的聲音,「小姐誒果然蕙質蘭心,才智過人,幸而沒有聽梅花的,如若不然這場比試小姐要輸了。」通過一場場的比試,梅花發現,小姐算然有著必勝心,可是每走一步都是深思熟慮,沒有半分急切。梅花也突然發覺,小姐她並非常人。她看著十七的目光中,又多了幾分敬重和仰慕。

  「我告訴你,剛才,我是在賭。」十七笑道。最後的瞬間,她的確是在賭。若能勝,最好不過,若是敗,她只能在剩下兩場中取勝。

  聞言,梅花嘴角抽了抽,笑容有些僵,「小姐果然不同凡響。」

  不遠處的古馳,看了一眼十七下過的棋盤上,俊朗的神色更為複雜,也許她這一舉動也說明,她不想與他為敵。若是如此,她與軒轅寧是否還有牽扯?其實,他與軒轅寧之間的事情,根本無需將她牽扯進來。

  黑眸閃了閃,若是今日她贏了,他就幫她醫治吧,不過從面色上來看,她並沒有染病或者中毒的跡象。那她是為何來到西山?

  他轉眸看向隔著一張石桌的墨塵,此人與他同為神醫,但是,行事風格卻截然不同。他是憑著性子救人。而墨塵卻是如仙人般,廣救百姓。

  本以為不會有交集,想不到今日竟然在西山見面,往年他都沒有出現過,為何今年會出現在這裡?

  墨塵目不斜視,面對古馳投遞過來的探尋視線,他恍若未查,眼眸仍舊如泉水般清澈。

  「這一場,以高山為題。作詩。」棋盤都抬下去後,男人上來說道。

  高山?十七在腦海中翻找著古人的詩詞。

  命題出來後,有幾位才子佳人起身吟了兩句自己創作的詩句。總體來說還算過得去。

  聽詩的人搖頭晃腦,還真是文人墨客的姿態。

  「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凌夜簡簡單單的兩句詩一出口,便引來眾人的讚美。

  「好詩啊!好詩!」

  柳月飛也因為此詩多看了一眼凌夜,不愧是皓月公子,才氣逼人。可她也想到了關於刪的詩,在一陣讚美過去後,她起身道:「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兩句一出,眾人點頭,「好詩,這是好詩。」

  柳月飛高貴優雅的一笑,點頭對眾人行禮後,坐下。

  她吟詩過後,眾人將視線落在了十七身上,都在看著她究竟能夠做出什麼詩來,十七早就已經在腦海中搜索了一句詩,起身笑著看眾人,輕聲道:「雲來山更佳,雲去山如畫,山因雲晦明,雲共山高下。」

  山與雲的結合,讓眾人因詩中美景更為憧憬。都點頭讚美:「好詩,真是好詩。」慕容小姐果然是才女,竟能想出如此絕美的詩句來。此刻在眾人心中,十七已是才女。

  主持男人點頭,有幾個人的詩詞,他頗為滿意,短時間內能夠做出如此完美的詩出乎他的意料。

  這一局仍舊是通過投票,決定勝負。

  在投票的當口,十七無聊的擺弄著手中的杯子,偶爾抬頭看一眼。

  這個時候,十七才發現,原來,古馳和墨塵也都投票了。

  「小姐,您說,這一局誰會勝?」梅花笑問。

  十七收回放在墨塵身上的視線,回頭看向梅花,狡黠的笑道:「我。」這是實話,也並非自大,她的確想要贏。她也不是那種明明很想贏,卻愣是裝出滿不在乎的人。

  「梅花猜,也是小姐。」梅花笑道。今日她知道,小姐是個怎樣厲害的人兒,這麼短的時間內,讓人刮目相看,同時在她不經意間展露在世人面前的自信光輝,根式耀目。難怪柳月飛會將小姐當作情敵了。

  十七微笑,看向柳月飛。

  柳月飛也正在看著她,眼中較量之色更為強烈。

  十七有些無語,收回視線後,對著梅花說道:「你留意四周,若是軒轅默來了,告訴我。」她想,今日柳月飛必定是確定了軒轅默來,她才前來。所以,軒轅默肯定會出現。若是軒轅默果真來了,那麼,他就會知道她來西山比試的目的。

  她不怕他知道,但是她怕他想要出手阻止!還有一種可能,柳月飛出現,是他指使的!無論是哪一點,她都必須小心應對。

  「是。」梅花應道。

  半刻後,有了結果。

  有二人勝出,票數相同。柳月飛和凌夜。

  這一局,十七敗了!

  得知結果,十七蹙眉,本想著,這一局若是勝出,她就贏了,下一場根本無需比試,可她竟然輸了!

  別說她有些出乎意料,就連柳月飛和凌夜也錯愕萬分。不過,錯愕之後,便鬆了一口氣,她敗了也好,這樣以來,他們就有機會了。

  「小姐,定是有人在中間使詐,讓小姐這局失敗,必須參加下一局。」

  梅花面色冷然,寒聲道。如若不然,小姐剛才的詩,已經在情境上略勝柳月飛,可小姐沒有勝出,柳月飛卻勝出了,其中有什麼貓膩,她怎會猜不出來,相信小姐也猜出來了。

  十七轉念一想,便想開了。這大千世界,人有不同,欣賞水平也不同。詩詞也有人喜歡,也有人不喜歡,很正常。她無需在此糾結。可垂頭的她,沒有發現,一道清明的目光快速的從她身上掃過,而那目光中除了有憂鬱,還有探索。

  「還好這一局勝了,否則就沒有機會了。」獨孤傲天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強。

  「奇怪,為何慕容十七沒有贏?」若論詩境,他與柳月飛和她旗鼓相當,可她沒有贏。凌夜疑惑的說道。

  聞言,獨孤傲天掃了一眼十七,然後說道:「夜,不要放在慕容十七身上太多的心思,她是軒轅默的人。而且,她絕對不簡單,我們絕對不能輕看了她。」

  凌夜點頭,可心思卻圍繞在十七和柳月飛的身上,他想要知道,那日在明月酒樓上,他是否真的誤會了她!究竟他是否看錯了柳月飛。

  「第四場,定為撫琴。自由表演,不限制曲目。」主持男子的聲音又響起。

  撫琴?往年可沒有規定必須撫琴啊。

  現在竟然規定了!

  但,這與看戲的人沒多大關係。

  為難的也只有進入最好角逐的慕容十七,柳月飛,凌夜三人。

  不過,有人知道這撫琴可是他們三人的強項。在威宴上,慕容十七的琴技可是驚為天人,她鎖彈的曲目也是眾人聞所未聞,可曲子因此紅火了起來,幾乎會彈琴的人都學會了這首曲子,當然,比不上原創者,十七。

  「由慕容小姐開始吧。」主持男子看向十七,笑道。

  十七沒有異議,點頭。

  優雅落座,纖手落於琴弦上。

  輕輕的挑動著琴弦,清音流瀉而出,如流水,似清風,所過之處讓人彷彿置身在滿園春色中,流水叮咚,蝶飛蜂舞,清風拂過,清香沁入心脾,讓人如置身其中,如癡如醉不願清醒。

  這一次,十七使出了全力。每一次的挑動,都是付出了全心。

  高超讓人驚歎的琴技,瞬間折服了眾人。

  這時,一陣清脆的笛聲與之附和,共同演繹著滿園春色的幸福。

  十七抬眼循聲看去,令她驚訝的是,與她合奏之人竟是墨塵!

  一陣清風襲來,吹起女子綠色衣訣和她的青絲長髮,每一道弧度都如絕美的書畫,更顯得她超脫塵世的淡然清雅。

  輪椅上的男子,髮色如墨,閉上清泉般透明的眼眸,沉醉於她編織的世界中。

  琴與笛完美的融合,如同女子與男子的氣息融合。

  山巔的一隱秘處,深沉悠遠的黑眸緊盯著二人,背脊挺直,殺氣外洩。

  「四王爺……」  

[ 本帖最後由 yunwinni 於 2013-9-22 13:24 編輯 ]



077章 對決

  「墨塵。」軒轅寧望著輪椅上的男子,週身的殺氣隨著口中念著的二字越發的濃烈。

  「第二宮的宮主,墨塵。他怎會出現在這裡?」飛劍疑惑,這句疑惑他只敢放在心裡,不敢說。畢竟,此刻與慕容小姐合奏的人,不是王爺。「而且,看慕容小姐的樣子,似乎對於墨塵突然的加入,並不反感!」

  斜眼看向王爺,他終於在王爺的臉上,看到了除了冷靜,默然神色外的怒火。

  飛劍硬頂著頭皮,承接著軒轅寧的殺氣。

  「王爺,不過去嗎?」飛劍沉聲問道。

  「你的簫呢?」軒轅寧黑眸緊盯著十七和墨塵,耳旁聽著柔和溫暖的樂聲,面色更加黑沉,彷彿圍繞在耳邊的不是動聽的音樂,而是魔音!

  飛劍遲疑的將別在腰間的玉簫拿出來,剛要交給軒轅寧,就聽到軒轅寧如經霜帶雪般的聲音說道:「吹出殺豬的喊叫聲。」

  話罷,軒轅寧緊盯著十七,緊握的雙拳,關節處已經泛白。

  飛劍嘴角一抽,拿著簫的手輕微顫抖,縱使他吹簫數年,各種難度的曲子,他都能夠完美吹奏。但,這殺豬的聲音……

  「快吹。」片刻後,見他仍舊沒有動靜,軒轅寧催促道。

  拿著玉簫的手越發的顫抖,飛劍的嘴角也不斷地抽搐,王爺可從來沒有提出過無理的要求,玉簫緩緩放置唇邊,他緊蹩兩道濃眉,施以內力氣體用力的吹。這一次,他放棄追究了對於吹簫的技術,極力的追求殺豬的叫聲。

  原本眾人還沉浸在琴與笛完美結合的隱約中時,突然一道尖銳的簫聲加入,生生的破壞了這一美感。

  琴聲與笛聲戛然而止。

  十七抬頭看向墨塵,二人臉上有著同樣的疑惑。

  尖銳刺耳的簫聲在二人和聲停止後,也消失了。

  墨塵清明的眸子抬頭看過去,那棵大樹後有人。莫非是有人不想看到他與慕容十七合奏,所以才會如此?

  十七同樣疑惑的看向那棵大叔,簫聲就是從那棵大樹後傳來。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人故意破壞?不想讓她勝出?此時,她將懷疑落在了軒轅默的身上,若說有人不想讓她勝出,恐怕只有軒轅默,畢竟他要用娘來威脅爹和她。沉靜的面容上掠過一道殺氣,這首曲子,她可是用了全力!若是因此而落敗,她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凌夜原本沉浸在這種聽覺盛宴中,為十七的高超的琴技而折服,在她編織的世界中,沉淪,迷醉。結果,這突然出現的尖銳簫聲,破壞了美感,讓他有些惋惜。畢竟,想要聽到如此絕頂的琴樂,實屬難得。

  「慕容十七,她究竟騙了本王多少!可惡。」剛才在眾人沉浸在音樂世界中時,只有獨孤傲天是黑沉著臉的。見十七如此光芒四射,他不敢相信。這樣的她太過耀眼。

  「也許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凌夜看著沉靜的十七,喃喃的說了一句。其實,慕容峰是軒轅默的人,而慕容十七也必定會受到軒轅默的控制,所以她所做的一切,並非她願意的。

  就連凌夜也沒有發現到他心態的變化。十七對他而言,也並非剛開始那般厭惡。也許是不久前看到柳月飛狠毒的表情,才會對十七有了另一番的感覺。

  柳月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憑她的猜測,應該是軒轅默來了!他不能讓慕容十七取勝,所以才會破壞!畢竟,掌握了李婉兒的命,就能夠很好控制慕容峰和慕容十七。她看向十七的時候,目光是高傲的,神態是得意的。

  昨日,軒轅默派人送信給她,讓她今日務必參加這場比試,不要讓慕容十七有機會取勝。在信的最下方,寫了幾個字,清楚的說明了原因,她這才知道,原來軒轅默是想要利用慕容十七!

  不想讓古馳醫治好李婉兒。從這一點上能夠看出,軒轅默固然對慕容十七有特別的感覺,可她還沒有重要到可以牽制軒轅默。

  樂聲戛然而止,氣氛也隨之演變尷尬。

  有些武功的人都能夠聽的出來,這聲音是從不遠處而來。便都將目光放在了那棵大樹上。

  古馳瞇著雙眸,危險的氣息圍繞在眼底深處,一股熟悉的殺氣讓他汗毛直立,他有種直覺,那棵大樹後的男子,是軒轅寧。

  正欲起身前去,可眼下情況並不適合。況且就算是大樹後的男人是軒轅寧,那又如何?

  不過,若真的是軒轅寧,他在這個時候破壞慕容十七和墨塵的合奏,說明了什麼?

  大樹後,飛劍挺直背脊,額頭上冒了一層細汗。

  「飛劍,這是你跟隨本王身邊,做的最為成功的事。」軒轅寧勾著嘴角,笑道。週身陰寒的殺氣也隨著琴聲的停止而消失。此刻的他彷彿十四五歲血氣方剛的小伙子,見到心儀的女孩子與其他男子親密,便氣血沖頭。可此刻的他,已不再是十四五歲。

  聞言,飛劍的嘴角又抽搐了。

  這種事,是突破了理智,憤怒佔了上風,軒轅寧知道,他只能做一次,絕對不能有第二次。

  因為,在無意間看到十七臉上的殺氣,她今日來此,必定是有著某些原因想要古馳或者墨塵相助。

  這一次是他太過魯莽,破壞了她的計劃。

  墨黑深沉的眸子半瞇,二人皆是神醫,十七能夠有的目的就是讓二人救治某人。而這人肯定與她有著緊密的關係,否則絕對不會讓她在今日的比試上如此費心。

  不是慕容峰就是李婉兒。

  難道……深沉悠遠的眸子一亮。他怎麼會忘了軒轅默。

  在他們剛剛離開的時候,主持男子鎮定嚴肅的聲音響起:「剛才發生了意外,慕容小姐受到了干擾。比試繼續吧。」是誰破壞的不重要,畢竟這裡是西山,人多,也許是某個人想要連著吹簫呢。

  眾人固然惱怒,也對此沒有追究。

  十七擰眉,心中早已充滿了怒火,再將手放在琴上的時候早已沒了剛才的感覺,彈琴需要的是心境。心境被破壞,再想修補,很難。

  氣氛突然靜了下來,因為她的沉默。

  突然清脆的笛聲響起,曲調在重複著剛剛的曲目。靈動溫馨的樂符,讓人為此迷失沉醉。十七白皙的素手微動,再一次的調撥琴弦。完美的琴聲與笛聲結合,再一次震撼人心。

  大樹後的軒轅寧幽深的眸子,暗沉的光芒越發的幽暗。挺直的背脊,堅硬而充滿殺機。

  「走。」一張銀白色的面具帶在臉上,掩蓋住他的容貌和身份。軒轅寧轉過身,不再看十七和墨塵的配合,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對著飛劍命令道。

  飛劍揚眉,這時候離開?見軒轅寧戴上了面具,他也拿出了黑色面具帶上。

  二人悄無聲息的離開,沒有人發現大樹後,隱藏的和何人。而剛才殺豬般的簫聲,也成為懸疑。

  縱使古馳懷疑是軒轅寧搞的鬼,可他沒有十足的證據,因為他根本不相信軒轅寧會沒有了理智,做出如此衝動而且幼稚的舉動。

  十七隻是懷疑軒轅默。

  凌夜等人沒有多餘的心思追究。

  所以,這場因為不小心醋打翻的插曲,也不會引人注意。

  二人合奏,創造了經典。

  在中間之時,十七突然改變曲風,不再溫馨甜蜜,反而是四面逢敵的衝鋒,砍殺。每一個音節的跳動,每一個音符的流露,皆不是紙上談兵,而是真槍實彈。

  這是她從開始到現在甚至未來都要面臨的局面。

  她將在其中掙扎,求生,反擊。

  驚心動魄的琴樂帶領著人們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可還未融入其中之時,音樂的曲風突然逆轉,變成了輕快中有著淡淡的溫馨。

  所有的轉變,快而縝密,震撼全場。

  纖手停止,音樂飄散於高空中,迴盪耳際。

  偌大的西山上,除了風聲,鳥啼聲,只有安靜。

  待過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眾人們才反應過來。雷鳴轟動的掌聲響起。接著是才子佳人們讚美,「這是我聽到的最動聽的琴樂,它感動了我!」

  「是啊,太震撼了!今日沒有白來!」

  「慕容小姐的琴技堪稱鳳天國第一人啊!而且,她好美啊!」

  西山一行,四場比試,讓慕容十七成為了古代版宅男們心中的女神。女人心中的楷模,以後練琴,就要達到這樣的程度。

  也因為這一行,鳳天國的第一才女柳月飛的地位被撼動了!而且,似乎剛才還追逐著柳月飛的目光,也在逐漸的轉移到十七的身上。

  就連一直以厭惡慕容十七自稱的獨孤傲天,也不禁對她另眼相看,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今日的慕容十七,變化太大,彷彿是另外一個人。一舉一動間,媚態天成。

  凌夜緩緩的睜開眼睛,迷濛的雙眸緊鎖住十七。心底只有一個疑問,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柳月飛面色鐵青,儘管她極力的鎮定,而且嘴角上也有完美的笑容,可她的心在顫抖。今日慕容十七彈琴的水平明顯高出盛宴上的一倍!這麼說來,她是在隱藏實力!

  太可怕了!她柳月飛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可怕的對手!

  一個知府的女兒,在被人利用嘲笑的前提下,竟然會有如此華麗的變身!

  古馳黑眸幽深,曾經,他認為清音的琴技最為高超,世間難有人能夠與清音相比,可現在看來,慕容十七有過之而不及。

  而且,慕容十七心機深重,深沉內斂,為了達到目的可以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恥辱。清音很單純,沒有心機。兩者相比,清音就像長不大的女孩。而慕容十七,卻是歷練很久的陰謀者。這樣的女人,危險。固然一舉一動間,牽動人心,可,他還是覺得,她很危險。

  這樣的女人,一旦愛上,就會身不由己。

  毋庸置疑,今日是她勝出。而他會救治她想要救的人。

  與火熱相比,清泉般透徹的男子,仍舊是淡淡笑意,如水波般清澈中適當的有著疏離的眸子,看向十七。

  這樣的眼睛中的光芒,沒有任何的企圖和目的,乾淨而舒心。

  十七觸及到這樣的目光,心神一顫。畢竟,從她有記憶以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男子,如此超脫凡俗。在她的認知裡,人不可能沒有目的。所以,孟超的背叛她不意外,慾望與目的都是她的認知。

  她也見過大公無私奉獻的人,讓人不由自主的替他惋惜。

  不遠處的梅花,見到十七將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墨塵的身上,不禁,清秀的小臉,神色黯淡。

  凌夜也發現了十七對墨塵的關注,心裡立即升起了一絲異樣。她……

  接下來是柳月飛和凌夜。顯然,二人的琴技都很高,可跟十七帶給眾人的震撼,他們還是遜色了不少。

  十七回到座位上,梅花立即將空杯倒滿了水:「小姐,那些人都看傻眼了呢。」

  聞言,梅花臉上綻放了明媚的笑容,她瞥了一眼墨塵,對十七說道:「想不到剛剛無塵公子竟然與小姐合奏。」

  「很奇怪嗎?他沒有與人合奏過?」十七疑問。剛與墨塵合奏的時候,聽的出來,他吹笛的技巧很高,他應該是長吹。否則不會與她配合的如此默契。

  梅花神色有些複雜,點頭道:「是,而且之前從未聽說過他會吹笛。出塵公子今年二十五歲,可身邊沒有一個女人,也未曾聽說他為某一個女人吹笛,更何況與女子合奏呢。」說完這些,梅花竟然在想,墨塵的突然出現,是不是與小姐有關係?他來這裡,就是為了見小姐?

  要是這樣,她緊盯著墨塵。

  「哦?」十七很是訝異。沒有和其他女子合奏過?十七抬頭看向墨塵。

  卻發現剛才還在的墨塵,竟然沒了蹤影!

  十七又看了眼四周,還是沒有墨塵的影子。這下,對他出現,且與她合奏,十七難掩對他的懷疑。

  若這一切又是一個局,那又是誰在害她?

  若不是局,那墨塵的出現是為了什麼?

  不會……不會只是單純想要與她合奏?

  「出塵公子剛剛離開。」梅花輕聲道。

  十七眉梢微抬,陷入沉思。

  在她驚疑思索間,柳月飛和凌夜已經相繼彈奏完畢。

  也有人為他們的表演鼓掌。

  半刻後,結果沒有懸念,這次西山比試,最終勝出者就是慕容十七!

  聽到答案的獨孤傲天呆愣了半刻,果然,他沒有可能恢復武功了。

  柳月飛將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眾人的身後,他來了!

  「小姐,夫人有救了。」梅花激動的說道。

  十七點頭,緊繃一天的神經在聽到結果的瞬間鬆弛了。笑容很輕鬆,「走,去見古馳。」明日就要去向軒轅默要解藥,她想今日就讓古馳為娘親醫治,

  「是,小姐。」梅花點頭,尾隨其後。

  二人剛剛起身,就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她二人的面前。

  「慕容十七,你認為古馳能救得了你娘嗎?」冰寒的聲音自頭頂上方傳來。

  十七抬頭看向擋在面前的男子,黑眸一緊,垂下的手在袖子中緊握成全,鎮定的笑容浮現在嘴邊,她笑道:「三王爺何時來的?要是剛剛到,那就可惜了,比試已經結束了呢。」

  避而不答,也沒有必要回答,他下毒,她找人解毒,這是再正常不過的邏輯。

  軒轅默的鷹眸內富含血雨腥風,緊抿的薄唇洩露著絲絲冷氣,「你想掙脫本王的控制?又或者,你根本不想與本王有接觸?」在他期盼著每十天的一次見面時,她竟然選擇來西山,使出全力比試,想要贏取神醫古馳的救治。

  這時,大部分的人都已經下山。

  凌夜和獨孤傲天下山前,看到十七和軒轅默的對峙,多打量了兩眼便收回了視線,畢竟他們與軒轅默是對立面,能夠不接觸最好不要接觸。所以二人便下了山。

  柳月飛本想與軒轅默一起下山,可她剛剛到了他們的面前,就聽到軒轅默說道:「本王與慕容十七有重要的事情商談,你先下去吧。」

  「好。」柳月飛順從的答應道。在山下的路中,她怎麼也平復不了痛苦的心,最近,只要有慕容十七出現,他的眼中就會沒了她的影子。

  這對她不公平!

  心中不止一次的對軒轅默這樣喊著,他始終都沒有聽到。

  軒轅默鷹眸鎖定十七,不錯過她芙蓉般清雅秀麗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說,你究竟想做什麼?你認為只要解了你娘的毒,你就能夠逃脫本王的掌控了嗎?」

  十七唇上的笑意不減,且有著遞增的趨勢:「三王爺,氣大傷身,消消氣。如您所猜測的那般,為了給您省點麻煩,不必每隔十天都要浪費時間給我解藥。我就來這裡試試運氣,呵呵,沒想到贏了,既然如此,不能浪費了。還是讓古神醫解了我娘的毒吧。」

  「慕容十七!」軒轅默壓抑著怒氣,低沉的吼道。

  「氣大真的傷身,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爹對三王爺而言很快就會失去利用價值,所以,三王爺何必苦苦糾纏?」唇邊笑容消失,十七緊盯著軒轅默的陰謀,一字字的咬出口。

  爹早就對他沒用了,五年內的時間,他已經物用其盡,留著爹不過是等著他成功登上皇位後,再除掉。畢竟,爹手中有著他想要謀朝篡位的證據。這個時候不能出一絲差錯。

  其實,若他不對爹下殺心那麼,證據永遠都不會露在世人的面前。

  聽到十七話語,軒轅默冷笑,不耐的再一次低吼:「本王想要聽到的不是這個!」

  「那三王爺想要聽到什麼?是我膽戰心驚的回答,我不會讓古馳救我娘?」十七同樣冷笑道。到了今日,戲也沒有必要演了。她和軒轅默都是聰明人,都知道對方在想著什麼,所以她要讓他知道,用娘牽制她和爹,不是最好的辦法。

  「慕容十七!」軒轅寧咬牙切齒,「本王想要知道的是,你是否是不想要見到本王才讓古馳解毒?」

  十七眼中浮現一絲異色,她到底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怎麼此刻她如此愚笨,沒聽清他的問話嗎?

  「我不能讓娘每十天遭受一次罪。」十七還是不懂他想要知道什麼,或者想問什麼。總之,軒轅默的反應是怪異的,難解的。

  聞言,原本還怒火沖天的軒轅默轉眼間變了態度,不過他仍舊是冰冷,「咕嘟,只能每十天服用一次解藥,直到半年之後,便可全部解除。」言外之意就是告訴她,這蠱毒只有這一種方法可解。

  十七神色一沉,不再出聲。不管有沒有希望,她都要試試,否則今日大露鋒芒,得不償失。

  軒轅默彎腰低垂著頭,在十七的耳旁說道:「自從慕容峰被本王利用的那天起你們全家人都不會逃出本王的掌控。就算古馳為你娘解了毒,結局仍舊不會改變。」

  話罷,軒轅默甩袖揮出寒風,留下霸道自信的背影。

  十七立在原地半瞇雙眸,袖子下緊握的雙拳緩緩的鬆開。

  「小姐?」梅花出聲叫醒出神的十七。

  「走,去找古馳。」十七立即清醒,立即沉聲說道。此刻最重要的是,讓古馳救娘。

  梅花點頭,跟在她的身後,用著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小姐,聽牡丹說,這兩日天下樓收到了很多的信息,都很隱秘精準。所以,梅花相信,天下樓在小姐的手中越來越強大。屆時,任何人都別想欺負小姐。」

  「我夢想就是如此。」十七回道,足夠強大,才可不必偽裝受辱。

  古馳就坐在原地等待著十七,見十七走到面前,他笑道:「慕容小姐,果然不同凡響。四場比試,皆是第一,說吧,你想要救誰?」

  「我娘。」

  山下,軒轅默快步走下,身後緊隨的流沉,一路沉默,快到山下時,出聲問道:「既然慕容小姐不受控制,那是否需要屬下除掉她?」

  聽言,軒轅默刀刻般深刻的五官皆是一冷,寒聲道:「她是聰明人,雖然不受本王的控制,但她也不會出賣本王。所以,無需動她。」她重視家人,絕對不會用家人做賭注,所以,他料定她不會讓慕容峰出賣他。

  流沉應道:「是。」

  山下人都已經走的差不多了,緊張的神色一鬆,起身迎了上去。

  軒轅默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冷聲道:「回城吧。」

  聞言,柳月飛心痛而失望,唇邊的笑容有些僵硬,「三王爺就沒有什麼話相對月飛說的嗎?」畢竟今日她上山,也是受了他的命。

  軒轅默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今日辛苦了。」

  「王爺!」柳月飛因急切而直呼其名。她真的很想知道,一個隱藏在心底,一直想要知道的那個答案。

  「何事?」軒轅默皺了皺眉,最近柳月飛越來越放肆了,竟敢以這種口吻對他講話,是否是因為為他辦事,就可以理直氣壯?

  柳月飛深吸了一口氣,掃了一眼軒轅默身後的流沉,咬了咬牙,問道:「在王爺心中,究竟有沒有月飛?」她只想知道答案,有了答案後,她才知道接下去她該做些什麼。若是他心中唔她,她也無需做這麼多。

  鷹眸一閃,軒轅默輕皺的眉頭緊皺,冰冷之意泛在眼眸之中,過了半刻才說道:「待本王登基之時,你就是本王的皇后。」她是左相之女,身份高貴,做皇后最合適。不過,他心中究竟有沒有她?掃了一眼柳月飛美貌,女人對他而言只是暖床或者利用之需,沒有其他用處。

  所以,哄她一下又有何妨?

  而且,今日他才發現,慕容十七竟然能夠引起他的注意,並且,他對她也有著眸中特殊的感覺,閱人無數的他,縱使有過無數的女人,可這些女人在他眼中,絕對不會重要的讓他不顧身份闖入皇宮相救。

  等到登基之時,就封她為妃吧,這是他給她最大的榮耀。畢竟知府的女兒身份本就低微,能夠為妃就是天大的榮耀了。

  親耳從軒轅默的口中聽到這一切,柳月飛難掩心中激動,「月飛知道了,謝三王爺。」做他的皇后,已經超出了她的想像。

  軒轅寧帶著面具從西山頂峰下來之後,就立即前往慕容府,他要確定生了病或者中了毒。

  雖是白天,但是軒轅寧和飛劍的武功都很高,在慕容府中行走,暢通無阻。

  一路上,軒轅寧已經定下來兩個人選,一個十七的娘親,一個是十七的爹。

  慕容峰每日都有去上朝,他沒有察覺到異樣。

  那麼就有一種可能,軒轅默以李婉兒來要挾十七。

  在慕容府中熟練的行走,軒轅寧曾經看過慕容府的地圖,所以在行走時,頗為熟練。

  到了李婉兒的房間後,二人縱身一躍已然飛到了房頂上。

  掀開一片瓦片,能夠看到裡面的人。

  此時,李婉兒正在繡花,而軒轅寧未能看到李婉兒的面色。所以還未能判斷,究竟李婉兒所中之毒是什麼。

  「紅兒,去叮囑廚房,晚膳多做些十七愛吃的菜式,特別是剁椒魚頭。她喜歡吃這些。」李婉兒抬起頭對著守在一旁的紅兒吩咐道。

  紅兒笑著點頭:「自從二夫人和三夫人離開府中後,夫人的臉上多了笑容,就連小姐也和以前不一樣了。真是太好了。」紅兒一邊感慨,一邊走出房間。

  聽到紅兒的話後,李婉兒笑了。是啊,自從沒了二夫人和三夫人。她和老爺也能每個晚上在一起,現在的十七有很聽話,這輩子,她無所求了。

  房頂上的軒轅寧也在此時看到了李婉兒的面色。

  表面上看並無異樣,可是在李婉兒的手背上,他看到了一條隱隱現出的紅線。這是中了西域罕見的蠱毒,無藥可解!

  此蠱毒,詭秘陰毒,只有續命的藥物!先是每隔十天服用一次,半年之後但看中毒者的命運,若是能夠挺過去就還能活個一年半載,若是挺不過去,就只能活這半年。

  除非……軒轅寧神色微變。

  『砰砰砰』

  「娘,我可以進來嗎?」門外響起十七的聲音。

  「進來吧。」李婉兒應道。

  十七進來之時,古馳也跟在後面。

  李婉兒見到十七身後的古馳,疑惑的問道:「十七,這是?」

  「這是神醫古馳,最近娘的身體有些不好,那些庸醫根本看不出什麼來。上次娘就是服用了他的藥,才清醒過來,所以,這一次,我去找他,讓他來為娘親自診脈。」十七走上前扶住李婉兒,柔聲說道。

  在聽到十七說到用了他的藥時,古馳揚了揚眉,他何時給過她藥?

  李婉兒禮貌的對古馳點了點頭,然後慈祥的看著十七,笑道:「讓十七費心了。其實娘這幾日已經沒有大礙了,無需請神醫過來的。」

  十七笑容微微收斂,心道:娘,你怎會知道若是沒有解藥,明日你就要再受一次錐心之痛?扶著李婉兒坐下後,十七笑道:「看看總比不看好。」

  「好吧,麻煩神醫了。」李婉兒不多拒絕,畢竟神醫已經被請進了家門,不讓他看看豈不是讓人家白來。

  古馳古怪的看了一眼十七,原來她也可以如此真性情的對待一個人,不過,這個人必須是她所重視的。而這樣的她,卻讓他有著莫名的感覺。

  收斂心神,古馳走過去坐在:李婉兒的對面。

  右手搭在李婉兒右手腕上。

  時間過得越久,古馳的面色就越為複雜,看向十七的目光,也多了幾分的懷疑。

  察覺到古馳傳遞來的目光,十七抬頭看向他,他的面色沉重,還有些質疑。看他要開口,十七搖了搖頭,有些話不要當著娘的面前說。

  房頂上,軒轅寧與飛劍已經離開。

  古馳點頭,然後收回手,目光掃了一眼李婉兒左手背上隱現的一條紅線,這條紅線若是不仔細看還真難以發現。抬頭對慈祥溫柔的李婉兒說道:「夫人身體並無大礙,只需要靜心休養,服用幾帖藥,便可恢復。」

  「麻煩神醫了。」李婉兒點頭謝道,隨後讓十七親自送古馳出府。

  走過兩座亭子,最後與古馳在一間亭子內坐下。

  看到古馳沉重的面色,十七皺眉問道:「是否可解?」

  古馳充滿審視的目光在十七的身上盯了半刻,其實有些疑問他想要問出口的,可是,他與慕容十七並不算熟識,而且,她與軒轅寧也有著某種微妙的關係,所以,疑問並未出口,他平靜的回道:「夫人中了西域最為罕見的蠱毒。此蠱毒詭異狠毒,中毒者沒有人能夠活下來。此蠱毒養在夫人體重有五年之久,在十天前才發作,且服用了一次解藥是嗎?」

  「是。」十七點頭,聽聞他話中對蠱毒的描述,她神色略微深沉寒冷。

  「此蠱毒無藥可解,而夫人的性命也只能維持半年之久。而這半年內都要服用一次解藥。每一次蠱毒發作,必定是昏迷不醒,渾身發燙。」古馳說道。對於這種蠱毒也並非不是無藥可解,可是……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那樣去做不值得。

  聞言,十七袖子下的手緊緊握住,半瞇的眸子中,煞氣浮現,與凜冽並存。深吸了一口氣,她聲音凜若寒冰的說道:「請直接告訴我答案,能救還是不能救。」

  「不能。」古馳堅決的回道。「若是五年前救治的話,還可以一試,但是,已經過去五年之久,蠱毒已經發作,所以,已經無法救治。」

  十七緩緩的閉上雙眼,壓抑著痛苦跳動的心臟,腦海中一直迴響著這二字。不能,不能解毒,半年之後,娘就會離開她的身邊。

  那種只有親人才能給予的溫暖,難道她能夠擁有的時間是如此短暫嗎?

  就算她此刻想要殺了軒轅默,那又有何用處?而為了今日,費勁心機,又有何用?!

  爹娘不過是一場場陰謀內的犧牲者,處在權利的漩渦,就算躲避了軒轅默,還有其他人。

  陰謀手段無處不在,前世她的生活不就是如此嗎?可以兵不刃血的殺人。

  怪就怪她手段不夠,心機不夠。還有出現的時機不對,若是五年前就穿越而來,也許就不會發生今日之事。

  待她再睜開眼睛之時,古馳已經離開,在石桌上,放有一個瓷瓶。

  十七雙手有些顫抖的將瓷瓶拿在手中。這是可以維持娘半年性命的解藥。

  半年……

  回到房中時,李婉兒溫柔的臉就在她的面前,「送走古神醫了?」

  十七壓制了下喉間的酸楚,笑著點了點頭,「嗯。」

  「娘讓廚房今日做了你喜歡吃的剁椒魚頭,還有其他幾樣小菜,這兩日看你瘦了不少,要多吃些才行。」李婉兒柔聲道,溫暖的手溫柔的撫摸著十七的頭。她的十七可是越長越美了。

  十七眼睛泛紅,拚命的壓制著突破喉間的酸楚和痛感。拚命點頭:「十七聽娘的話,一定多吃,不過到時候,胖的跟個小豬似的,娘可不要嫌棄十七。」

  「呵呵,娘怎麼會嫌棄十七呢,十七可是娘心頭肉。不管十七變成什麼樣,都是娘的女兒。」李婉兒笑道。

  「我真想一輩子留在娘的身邊,娘,不要離開我好嗎?」十七將頭埋在李婉兒的雙腿上,聲音有些悶悶的似有些請求的說道。

  李婉兒帶著暖意的手拍著她的頭,忍不住的笑道:「十七長大了,終歸都是嫁人,怎麼可能一直留在娘的身邊?」

  十七不再言語,只是感受著心靈上,帶來的一波波的疼痛。如若她沒有嘗過親情的味道,那麼,她就不會眷戀,更不會有現在的疼痛。

  可,一旦這種溫暖包住了她的心,溫暖將要脫離之時,她還剩下什麼?

  「娘,這瓷瓶裡是古神醫留下的藥,以後每十天服用一次。」十七從懷中拿出瓷瓶,交到李婉兒的手上,輕聲說道。

  「好。」

  用過晚膳後,十七回到房中,就讓梅花來到房中。

  十七背手立在窗前,望著天上的一輪冷月,對著身後的梅花吩咐道::「讓牡丹查到墨塵身在何處。」

  「難道古馳沒有為夫人解毒?」梅花聽到十七的話後,猜測道。

  「他說無藥可解,可我不相信,無論如何,不到最後我都不會放棄。」十七寒聲道,既然古馳不能解毒,那麼墨塵呢?也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梅花點頭:「是,我這就去找牡丹。」

  ……

  四王府

  軒轅寧回到府中後,就一直在書房獨自一人下棋。飛劍則留在慕容府繼續探聽消息。

  飛劍回來後,進入書房。

  「四王爺。」

  軒轅寧頭未抬,只是冷聲問道:「古馳是否為慕容夫人解毒了?」

  「沒有。古馳怎麼可能會為慕容夫人解毒呢。要想解毒,就要耗費五年的功力,他怎會為了沒有交集的李夫人將辛苦五年的功力獻出來?」飛劍搖頭回道。

  「是啊,不僅需要五年的功力,而且還要有一個月的時間不能下床走動。對於古馳而言,這種事他絕對不會做。不過,他不做,不代表墨塵不會做。」軒轅寧輕聲說道。

  「慕容小姐已經讓人去找墨塵了。」飛劍沉聲道。

  聞言,軒轅寧執著棋子的手略微一顫,玩著棋盤,他沉默了半刻後說道:「派人監視慕容府的一舉一動,本王先安排兩日,兩日過後,去慕容府。」

  「王爺?!」飛劍驚喊,「這不值得!」


  第078章 不能後悔

  失去五年功力,若是這樣,王爺還怎麼與古馳較量?今後遇到危險該如何?越想飛劍就越覺得王爺不能冒險。「王爺,墨塵慈祥心腸,古馳不救,不代表墨塵不救,所以,王爺萬不可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啊!」飛劍忍不住的勸說道。

  聞言,軒轅寧深沉眸子內的光芒未有絲毫變化,「下去。」他需要時間來安排,接下來的一個月內,防止任何可能性的變故。

  「王爺!」飛劍知道王爺一旦下了決定就很難更改,雖然不滿軒轅寧的做法,但他也只能遵從。講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護王爺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安然度過,也祈求著,這一個月內,千萬不要有什麼變故。

  退下後,只剩軒轅寧獨自一人留在房中。

  是的,若是墨塵來相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可……深潭寒眸掠過一道亮光,他沒有忘記西山上,他們合奏,合作無間。他知道墨塵的魅力,畢竟墨塵與他不同,他是在無時無刻的擺弄陰謀陷阱,而墨塵卻是高潔出塵,與陰謀遠離。且慕容十七與他有著相同的地方,都是已經習慣隱藏,出擊。遇到墨塵這樣的男子,且為她付出了五年的功力,她將會如何?

  種種可能,都不能因為一時的猶豫而埋下種子。

  軒轅寧低頭看向下了一半的棋,他從來不會讓自己後悔,所以……棋該怎麼下,一切盡掌握在手。

  執起的黑子落於白子中,一子取勝。

  翌日,萬里無雲,與昨日的天氣相同。

  一整夜,軒轅寧房中的燭火都未熄滅。整個晚上的策劃,謀劃,全部精心的掌控在手。

  容兒接到軒轅寧的命令後,一時間疑惑大起,王爺要做什麼?為何會做如此多的準備?好像要離開一段日子似的?

  本想探知,可軒轅寧是不容許他人探視他的想法,固然,她跟在他身邊幾年,也絕對不敢挑戰。

  但是,王爺要離開多久呢?

  這幾日府中的四位側妃因為沒有王爺的寵幸,剛開始還挺安分的,可最近兩日總想踏出南院,吵著要見王爺。可王爺已經下過命令,她們若沒有重要的十七絕對不能踏出南院。她知道,王爺並不想寵幸他們,所以才會讓她們呆在距離主院很遠的南院。

  很奇怪,自從十年前開始,她就跟在王爺的身邊,王爺身邊就沒有過多的女人。兩個侍妾還是先皇在王爺成人禮那天送來的。後來,府中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女人。

  也就是因為這點,這些年來,她的心裡漸漸的裝滿了他。她知道,他與其他的男子不同。

  這份感情她也只敢放在心中,恐怕今生都不會說出來,如今令她痛苦的是,王爺好像並不信任她,明明他的安排,可能是要離開一兩個月的樣子,可他卻沒有說明原因。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容兒一直猜想。

  ……

  三王府

  書房內,軒轅默看向手中的瓷瓶,失神已久。

  古馳去為十七的娘親診治,想必已經想到了解毒的方法了吧。那麼,他手中的這個瓷瓶就沒用了。

  視線落在窗前的七絃琴上,鷹眸內冷光乍現。

  想不到他軒轅默竟然為一介女子傷神!此刻他應該想的不應該是一個女人,而是該如何行動了!

  如今,暗中的準備已經到位,只需要東風,只要東風起,他必定舉旗逼宮!

  敲門聲響起,流沉垂首走了進來。

  流沉見軒轅默失神,以為他是在為古馳為李婉兒救治的事情煩惱,便說道:「王爺是在為慕容十七之事煩惱嗎?其實王爺大可不必如此費心,李婉兒的蠱毒根本無解。就算是神醫古馳,也只能配製出解藥,維持李婉兒半年的性命。」

  「什麼?究竟是怎麼回事?」軒轅默鷹眸一閃,聽到流沉的話後,心一驚。

  「當初屬下給李婉兒下的蠱毒是西域最為罕見的,根本無藥可解。就算是神醫古馳也沒有辦法,而他能夠配製出續命半年的解藥,已經實屬不易。屬下前些日子給王爺的解藥,也是只能維持李婉兒半年的性命。」流沉解釋道。當時他以為五年內,王爺會成大事,可沒想到拖過了五年,當時想的是,若慕容峰想要叛變,他們就以李婉兒相要挾。

  成大事之時,就是慕容峰全家送命之時。

  「流沉!」軒轅默壓制著滿腔的怒火,他現在才知道,當初流沉對李婉兒下的毒,竟然只能讓她活五年半!那十天前,他讓慕容十七為了得到解藥,而讓她彈琴取悅他,不是讓她現在更加恨他?!

  「流沉,為何不早點告訴本王!」他低吼一聲。若不是流沉是他的貼身護衛,跟在他身邊多年,他一定會殺了他!

  他也明白,若不是他現在對慕容十七有了特別的感覺,也絕對不會將李婉兒的性命看在眼中。

  流沉身形一顫,搞不懂軒轅默怒火從何而來,連忙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李婉兒的性命不重要,她存在的最大目的不就是來要挾慕容峰嗎?」當初王爺下的命令也是讓他下蠱毒,能夠養在身體四五年左右的時間,沒有明確的說不是致命的蠱毒。

  這一席話出口,軒轅默沉默了,他剛剛是怎麼了?為了登上皇位,所有擋在路上的絆腳石不都是應該一腳踢開的嗎?怎麼現在變得心慈手軟了?

  對,李婉兒的命不算什麼,慕容十七不算什麼,若是在皇位面前,她們是絆腳石,他都要揮劍砍開。

  ……

  天下樓

  「樓主,關於墨塵此刻身在何處,已經有了消息。」牡丹將下屬回報回來的字條交到十七的手上。

  十七接過來後,便看到上面所寫的:京城羅家鎮。

  「現在羅家鎮正在鬧瘟疫,他就在那裡救治染上了瘟疫的鎮民。我看樓主還是過些日子再去吧,他一時半會兒不會離開羅家鎮的。」牡丹勸看向沉默的十七勸說道。

  「是啊,樓主,還是過兩天再去吧。雖然羅家鎮的瘟疫已經得到了良好的控制,暫時不會有人染上瘟疫,但是,畢竟有些防範之心比較好。」聽到牡丹的話後,梅花也勸說道。

  芍葯邊為十七斟茶邊說道:「牡丹和梅花說的很有道理。雖然救慕容夫人需要快,但是,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況且,第二宮的宮主墨塵,他從來不救朝廷權貴之人。」

  「我倒是認為應該試試。畢竟墨塵慈悲心腸,絕對不會見死不救。」鴿子反對道。

  豺狼搖著無骨扇,往日都是風流笑意的臉上此刻沉重安靜,聽了幾人的意見後,他說道:「我也認為樓主可以一試。畢竟蠱毒養在身體內越久,想要解除就越是困難。況且,墨塵向來行蹤不定,現在我們有他的消息,不代表以後還能掌握。」

  「從京城出發,去羅家鎮需要多長的時間?」沉默了半刻的十七突然開口說道。豺狼的擔心正是她擔心的。若是現在因為個瘟疫就放過如此絕佳的時機,那麼,以後想要找到墨塵,恐怕就不會如此簡單了。

  「最快也要兩個時辰。」牡丹想了下說道。

  十七蹩眉,兩個時辰?來回就要一天的時間,今天去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明天一早就出發。「明天一早,我就去羅家鎮。」

  「我和梅花一同與樓主前往,保護樓主。」豺狼說道。

  十七點頭。

  「對了,怎麼沒有看到忠叔?」從剛剛進來就沒有看見忠叔,以往每次來都能看到忠叔的,今日有點奇怪。

  芍葯回道:「忠叔今天感染了風寒,睡覺呢。」

  「感染風寒?」十七揚眉疑惑,忠叔有武功護身,而現在又是初秋,天氣並不炎熱也不寒冷,怎麼會感染風寒?

  「不清楚,忠叔就是這麼對我們說的。不過,用早膳的時候,忠叔的臉色就不太好。」芍葯回道。

  十七點頭,對忠叔她很尊敬,一個忠誠的人,值得任何人的尊敬,聽到忠叔面色不好時,她的臉色也沉了幾分,對著芍葯吩咐道:「芍葯,好好照顧忠叔。」

  「是。」芍葯恭敬的應道。

  一旁的牡丹見狀,神色有些複雜,似有難言之隱,又似有痛苦,但她不是普通女人,很快將兩樣情緒隱藏起來。

  「不要想這麼多不開心的事情了,如今天下樓正在穩步發展,得到的消息越來越多,而且很多生意上門,消息的賣價又提高了一個檔次。」鴿子開心的說道,這兩日,她數銀票數的手都泛酸了。「如今普通的消息能夠賣上一千兩就算不錯了,現在竟然能夠賣兩千兩。天下樓一個晚上的營業額也只有四五千兩。照現在這樣發展下去,天下樓想要不壯大都難。」芍葯也開心的說道。自從樓主出現後,將天下樓發展,對消息的管理改革,讓天下樓在獲取消息的時候更加的快捷準確。

  「這是自然,樓主竟然能夠想到抽成的管理。只要確認消息的準確度,就為提供消息的下屬一成的銀子。如此一來,害怕消息不多,不夠精確嗎?」梅花笑道,看著十七目光滿是敬仰。

  十七淡笑,「等忙完了娘的事情,我再仔細規劃。」三年壯大的時間還是太長了些。她需要盡快,畢竟,現在京城四處瀰漫的殺氣越來越濃了,她有種直覺,軒轅默的耐心不多了。

  「樓主,忠叔早膳的時候讓我告訴您,加緊練習宣琴。」牡丹看向十七叮囑道。

  聞言,十七點頭。這幾日她沒有放棄聯繫宣琴,已經能夠勉強的吹出完整的曲子了,而且她感覺在控制宣琴的音量方面增強了不少。

  那種魔力也隨之增加,一種強大氣體熱量隨著每個晚上的練習,一點點的進駐身體中。

  十七明白,想要自保不發生上次被人劫走的遭遇,她將宣琴連成,必定護身。

  ……

  下午回到慕容府時,下人稟報,獨孤傲天駕臨府上,要見她。已經在府上等了一個時辰了。

  你怎麼會來?

  十七疑惑的瞇起雙眸,不會是又來耍什麼美男計?

  帶著厭惡,十七去了大廳。

  大廳慕容峰招待著獨孤傲天,二人都很聰明的將那天晚上的事情忘的一乾二淨。畢竟,一個晚上,慕容峰身受重傷,獨孤傲天被廢武功。具體原因都很清楚,所以,不提及是最好的方法。

  獨孤傲天放下茶杯,這已經是他喝下的第六杯茶了,慕容十七還沒有回來,他甚至有些懷疑,她是在故意躲他。

  「慕容小姐今日究竟去了哪裡?此刻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她竟然還沒有回來。」獨孤傲天沉聲問道。一個多時辰已經將他的耐心快要磨沒了。

  慕容峰有禮的笑道:「已經派下人去找了,可能出城遊玩了吧。一時半會兒應該回不來。」十七最好在外面待到天黑再回來,瑞王爺是看十七最近改變了,又想打十七的主意了?他做夢!如今的十七,可是他能夠配得上的!

  「出去遊玩?可知與誰一起?」獨孤傲天一聽十七出城了,立即皺眉問道。

  「這只是下官的猜測。」慕容峰嘿嘿笑了兩聲後回道,跟獨孤傲天打起了太極。

  獨孤傲天隱忍著怒氣,他堂堂一介王爺,竟然等了一個女人,等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

  而那個女人或許此刻正在與哪個男人一起逍遙自在呢。越想越氣,看著下人又為他斟滿茶的杯子,心頭的怒火更甚,猛的站起身,對慕容峰說道:「既然不清楚慕容小姐何時歸來,本王就不多做打擾了。」

  慕容峰一聽這話樂了,笑道:「下官送送瑞王爺。」

  獨孤傲天點頭,「好。」

  二人一前一後正要走出大廳時,十七迎面而來。

  「十七?」慕容峰驚訝的叫了一聲。她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再晚回來一刻鐘,她就不必與獨孤傲天見面了。

  「爹。」十七衝著慕容峰行了一禮然後看向面色有些鐵青的獨孤傲天,俯身行禮道:「十七見過瑞王爺。」

  獨孤傲天在見到十七的時候,滿腔的怒火因此消滅,但是面色仍舊不好看,可他來找她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談,所以也只能壓下怒火對十七說道:「本王找你有事商談。」態度仍舊是高傲的。

  「好。」十七點頭,她也想知道他在這個時候來照他有何目的,正好也能瞭解一下眼下的情勢。對於今後的選擇,她也能夠把握好方向盤。

  慕容峰欲言又止,其實他是真的不希望十七與瑞王爺有過多的牽連。

  察覺到慕容峰的擔憂,十七笑道:「爹,娘在房中等你呢。別忘了告訴娘,我今晚想吃她親手做的宮保雞丁。」

  「好。」慕容峰點頭,看著十七和獨孤傲天又重新回到大廳,他難掩擔憂。但是,他相信,憑現在的十七,應該不會輕易的被獨孤傲天的外表所迷惑。帶著幾分擔憂,慕容峰朝著李婉兒的房間走了過去。

  目送慕容峰離開視線,十七回頭看向獨孤傲天,「去大廳議事吧。」

  獨孤傲天點頭。有些錯愕十七的態度,如此淡定自若,彷彿曾經見到他就一臉花癡的女子與她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大廳中。

  十七讓下人為二人斟滿茶後,就讓他們退下,大廳內,只剩下十七和獨孤傲天。

  十七先是喝了口茶潤了口後才慢條斯理的看向獨孤傲天,臉上掛著早就已經習慣的笑容,「瑞王爺大駕光臨,必定是有要事。」

  「慕容十七,只要你為本王辦事,任何條件任你開。」獨孤傲天開門見山,對於十七刻意疏遠的態度雖然有些不爽,但是,今日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說服她。如今她不再是花癡草包,對他而言或許是好事。最起碼真要娶她為妃,也不會讓自己臉上無光。

  「瑞王爺說笑了,慕容十七是個不懂天下事的小女子,只懂賞花品茶,沒事彈彈琴,寫寫詩,如此想來,還真沒有什麼可以為本王辦事呢。」十七巧笑嫣然,黑眸深處,冷光四溢。又是辦事?真當她好利用!

  聞言,獨孤傲天黑眸幽暗,想不到今日的慕容十七已經不受他的控制!「你我皆是聰明人,不必繞彎子裝作什麼都不知情。」

  「十七是真的不知道瑞王爺在說什麼。」十七唇邊的笑容更盛。

  獨孤傲天暗罵一聲:該死!這女人明明知道他在說什麼,卻硬是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當下,他便將話挑明了,「軒轅默想要謀朝篡位,只要你說服你爹交出軒轅默篡位的證據,那麼,你開什麼條件,本王都會答應。就算你想要做本王的正妃,也並非不可能。」

  十七拿著錦帕掩住嘴,表情誇張的反問了回去:「三王爺要謀朝篡位?瑞王爺這是從哪裡聽來的!這話可不能亂說呢!要是被有心人聽去,這可是會掉腦袋呢。幸好瑞王爺是對我說,若是對其他人說,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你!」獨孤傲天猛拍一掌身旁的桌子,低吼了一聲。她真是不知好歹!他今日來找她,是看得起她!

  「天乾物燥,最容易上火,十七讓下人重新沏泡涼茶,讓瑞王爺消消火。十七很單純,太過複雜的事情搞不明白。不如王爺說的明白點如何?」嘴邊噙著冷笑,目光透著些許的不屑,十七態度『恭謹』的說道。

  面對十七打太極的態度,獨孤傲天雖然恨的牙癢癢可也沒有辦法。只有壓制住怒火,對他說道:「想要保住你全家的性命。你唯一的選擇只能與本王合作。如今,三王爺動作越來越頻繁,不出一個月,他必定舉旗逼宮。若他成功,你全家人都不會有機會活下來。所以,想要活下去,最好的方法就是與本王合作。」其實也是有點私心,他不想讓她死。

  「什麼?三王爺要十七全家的性命?!這怎麼可能,我們與三王爺無冤無仇。」十七驚訝的回道。她的心底卻是另一番想法:此刻爹對誰而言都是棋子,棋子的命運隨時都可以被拋棄,無論是軒轅默還是獨孤傲天,他們到最後必定都會棄子!陰謀的漩渦逐漸的擴大,她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更不會留下機會讓人掌握住把柄。

  獨孤傲天面色鐵青,知道今日談判無果。通過今日,他豁然開朗,慕容十七不愚笨,她聰明的超乎他的想像!

  想要利用她,不是件易事!

  「本王給你時間考慮,免得日後後悔。」獨孤傲天冷冷的留下了一句話,便起身帶著怒氣離去。

  他背過身之時,十七半瞇眸子,凜冽犀利的光芒遊走於眼中。

  不到一個月?軒轅默真的要失去耐心了?

  ……

  古馳自昨天從慕容府回去後,一直呆在書房,連著一天一夜都沒有入睡。

  昨日,他欺騙了慕容十七。

  於他而言,失去五年的功力,就相當於失去半條性命!況且要臥床一個月,其中有什麼變故,他便失去了主動權去掌控。這種十七他絕對不可以做!

  慕容十七與他並無瓜葛,為她犧牲這些,實屬不值得。

  「少主。」一男子出現在古馳的身後。

  「有音兒的消息了嗎?」古馳沉聲問道。

  男子低頭回道:「還沒有,不過,屬於有關於慕容十七的消息。」

  「慕容十七?」她怎麼了?

  「最近她偶爾會去一家名叫天下樓的妓院。一去最少要呆半個時辰左右,而屬下暗中探訪,發現那不是一家簡單的妓院。掌管妓院的老鴇不是普通人,而且武功很高。」男子徐徐道來。

  古馳揚眉,他早就知道慕容十七絕地不會如表明那麼簡單,「以後無需監視她。」他依然還是那個想法,他與軒轅寧之間的事情,與他人無關。

  「是。」

  ……羅家鎮

  一清早啟程,十七帶著豺狼和梅花一同前往。

  剛到鎮門口的時候,撲鼻迎來一股藥香味。

  越是走進去,藥的味道就越濃。

  牡丹準備了些抵抗瘟疫的藥物給十七,梅花和豺狼服用,希望不要感染瘟疫。

  三人進了鎮子上後,就立即下了馬車,徒步走了過去。

  鎮子上來往的人很多,與十七想像中的不同,本以為會看到遍地屍體的情況,誰知卻是截然相反,大街上,販賣的小販子仍舊很多。

  偶爾能夠看到面色蒼白的人。但是,真的沒有死人。

  「墨塵不愧是神醫,僅是兩三日的時間就能夠讓羅家鎮變成了另外一番的景象。」豺狼見此,由衷佩服的說道。

  「希望他能夠救治慕容夫人。」梅花歎了一口氣。若是慕容夫人的中毒一事一天沒有解決,樓主就會都放不下,更別提發展天下樓了。

  十七面容沉著。一路上沉默,再見墨塵,不知道他是否會答應。若是他不答應呢?她該如何?

  豺狼攔住了一個路過的行人,問道:「出塵公子此刻在何處?」

  路過的行人一聽問的是出塵公子,立即露出了笑意:「你們也是來找出塵公子救治的?他就在對面兩條街的一家藥店裡。出塵公子正在為鎮民們贈藥呢。」

  贈藥?十七神情有些複雜。

  兩刻鐘後,三人出現在路過人口中所說的藥店。

  藥店門口已經排了兩條長龍。

  在贈藥的檯子一旁,身穿青衣坐在輪椅上的男子,猶如仙人之姿,面帶著天使般的笑容,看著每一個上前領藥的鎮民。

  對待每一個人都有著耐心,還有著溫和的笑容。

  俊美的面容與西山上所見的一樣,略微蒼白。

  十七眸光閃了閃,若是他不同意,她只能強人所難。可對這樣一個男子,她能夠下得去手嗎?其實,這也不過是她的腹誹。他是第二宮的宮主,身邊怎麼沒有人保護?憑著她想要動他,根本不切實際。

  墨塵清明透徹的眸子朝著十七看過來,與眾人無異,還是那溫和的笑容。對於十七三人的出現,他沒有絲毫意外。

  一切都如靜態的湖泊,沒有波瀾起伏。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會來找他?」豺狼詫異問道。

  十七回道:「從他出現在西山之時,他就知道我和他還會見面。」這是她能夠想到的唯一的解釋,她猜測的根據,也是西山上二人合作無間的合奏。

  也有些不願相信,這樣讓她自行慚愧的男子,若真的與這些黑暗的陰謀扯上關係,那麼,世上真就沒有乾淨的人了。

  ……

  四王府

  「四王爺,慕容小姐已經去羅家鎮找墨塵了。」飛劍沉聲稟報道。

  聽言,軒轅寧瞇起深眸,握著毛筆的手未做停頓,週身瀰漫著孤狠寡絕的氣息,聲音極為平穩的說道:「想不到這麼快就找到了墨塵。」

  「王爺,既然慕容小姐找到了墨塵,今天晚上,您就無需……」飛劍試圖再次勸說。

  可話未說完,軒轅寧一記利眼掃來,讓他身形一顫,無法繼續說下去。

  「本王已經覺得,任何理由都無法改變。」軒轅寧冷聲道。  


第079章 這樣的條件

  「是,屬下明白了。」飛劍點頭。他知道多說無益。王爺決定的,很難更改。

  軒轅寧掃了一眼飛劍,將手中的信件交到飛劍的手上,沉聲命令道:「按照上面的指示,盡快將所有的事情準備好。」

  「是,屬下遵命。」飛劍立即接過信件,而後離開書房。

  房中,軒轅寧從腰間拿出一個瓷瓶,他仔細端詳著瓷瓶,這裡面還有三粒藥丸,都有回天之功效,曾經有五顆,後來他用了兩顆,如今只剩下三粒。今天晚上為了不出任何意外,必須給慕容夫人也服用一粒。

  也許為她服用這一粒藥丸,他不需要付出五年的功力,也許只需要兩年左右的。可,臥床半個月是無法避免了。

  再者,師父曾經說過,他在三十歲以前,有五次劫難,每次都有性命的危險,而這五粒……

  還有,他不能以軒轅寧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慕容十七的面前去救慕容夫人。所以,一切都只能是秘密進行。不過,既然是他救的,就絕對不能成全了其他的男人!

  深眸逐漸的幽深沉遠……

  ……

  羅家鎮

  十七隔著人群打量著墨塵,估摸著人少的時候再去找他。

  可眼下的情況人不可能少,而且有遞增的趨勢。每個人的口中激動地喊這,「謝謝出塵公子!出塵公子真是神醫啊!」

  「若是沒有出塵公子,我們鎮上所有的人都活不了了!」人們激動的喊著,儼然將墨塵當做了神仙。

  再就是沒有排隊而站在一旁對著墨塵拋媚眼的嬌羞的少女們。

  這種場面,十七還是第一次見。男人與女人都一樣,對美的事物總是趨之若鶩。對醜的則遠離。

  「小姐,用不用梅花去告知他,小姐要見他?」等了一刻鐘左右後,梅花沒了多少的耐心,就問向十七。

  十七搖頭,笑道:「他已經看到我了。」既然看到了,他還能如此平靜。她知道,他會見她的,而且也會救娘。

  豺狼輕搖著折扇,風流倜儻的臉上浮現高深莫測的笑意,「我怎麼感覺,這個墨塵對小姐有企圖之心呢?」出來後,為免他人起疑,豺狼也稱十七小姐。

  聞言,梅花立即瞪了一眼豺狼:「在你眼中,男人與女人只有與企圖心和沒企圖心。出塵公子只不過看了一眼小姐,你就說有企圖之心,你的腦子裡能不能裝點別的?」與豺狼一起長大,他什麼樣的性子,她還不知道?一天到晚嘴裡都是女人,聽說他的戰績是一夜御五女。

  聽著他們兩個的鬥嘴,十七無語的笑了,天下樓的這幾個夥伴,每個人都有著鮮明的個性,與他們在一起,的確很開心很放鬆。

  豺狼撇了撇嘴,他說不過梅花,黑眼珠一轉,看向十七說道:「小姐,我差點忘了告訴你,柳月飛今日進了宮見了皇上,恐怕又是想做什麼來害小姐了。」

  「哦?又出手了?這幾日一直忙於我娘的事情,沒時間搭理她。派人盯緊她。我倒要看看她想玩什麼把戲。」十七半瞇著冷眸,寒光四射。柳月飛,是時候對付了。有了第一次,還想有第二次?她倒是挺會做夢。

  「是。」豺狼點頭。他這人對別的事是吊兒郎當,但是對於做壞事向來有心得。

  梅花皺了皺眉,聲音冷若寒冰道:「柳月飛究竟怎麼想的?總是想著法子的對付小姐?三王爺是什麼人,根本配不上小姐。」

  十七但笑不語,可能是閒得太無聊了吧。古代的女人不都是這樣嗎?大宅院裡的生活充滿了鬥爭。只要女人多,鬥爭就不會停止。

  「上一次她被三王爺訓斥,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輕易的被人發現。小姐還是小心點兒。」豺狼神色微斂,對十七提醒道。

  「柳月飛是個有野心有心計的女子。一次的失敗,她已經有了防備,以後斷然不會再出現上一次的情況。不過……」十七微微一笑,神秘而狠辣。

  聽言,梅花和豺狼互換了眼神,都在心底驚歎,誰要是惹了小姐,都得付出代價。

  三人在談論的時候,人群逐漸的散開。

  墨塵眼前的架子上,藥物已經派發光了。

  除了圍在一旁的少女們。

  「出塵公子,這是我繡的荷包,您一定要收下。」一少女臉通紅的將荷包送到墨塵的眼前。

  「出塵公子,這是我繡的枕套……」

  「出塵公子,這是我為您做的衣服……」

  十幾個少女蜂擁而上,個個都爭鋒搶著將東西塞到墨塵的懷中。

  而被圍在中間的墨塵,在一陣陣的吵鬧聲中,仍舊不改溫潤如風,淡定自如的面容。溫柔的笑意看著十幾位少女。

  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女子們都不甘心的離開。

  場面安靜下來,墨塵清澈如水的眸子看向十七。

  十七眸光一閃,對著梅花和豺狼說道:「你們在這裡等候,我去見他。」

  望著一步步走近的十七,墨塵溫柔的笑意不變。

  「出塵公子。」十七俯身行了禮。

  墨塵點頭:「慕容小姐。」

  望著他清澈如水的眸子,十七眸光閃了閃後,沉聲說道:「我有一事相求。」對這樣一個男子,她實在說不出虛與委蛇的話來,不如直接開門見山。

  墨塵唇邊溫柔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十七見他不應,心下一急,連忙說道:「我知道出塵公子從不為朝廷之人診治。但是我請求墨塵公子相救的人不是朝廷官員,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凡事都有例外。只要出塵公子肯為我娘診治,無論墨塵公子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盡量滿足。」所有的話都說出口後,十七後悔了,她這一席話是在看輕墨塵!憑著他的身份,想要什麼不能得到?而她說這些,不免有些俗了。

  「慕容小姐不必如此急切。我從來沒有說過不救。但是,我真的有一個條件。」墨塵笑道。

  「呃?」十七揚眉。

  「在西山上,慕容小姐所彈奏的曲子還有在民間廣泛流傳的曲子,可否贈給我?」墨塵語氣平淡的說出了他的要求。

  聽到這樣一個要求,十七驚訝不已:「啊?」兩首曲子?

  墨塵清澈的眸子閃了閃,然後笑著詢問:「是否有些為難?」

  「不不不!怎麼會為難,兩首曲子我會盡快譜好曲譜交給出塵公子。從今以後,這兩首曲子,我不會在任何地方彈奏。」十七快速回道,她怎麼也想不到會如此順利,而且他的要求盡然會如此簡單。

  「呵呵。」他淡淡的笑,點頭。

  十七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好像佔盡了人家的便宜,她略微遲疑的問道:「你確定要求如此簡單?我娘是中了西域罕見的蠱毒,神醫古馳也稱沒有辦法解毒。」

  「我能解。」墨塵如水般清澈迷人的聲音響在十七耳旁。

  他能解……

  此刻,十七充滿了希望。

  墨塵清澈眸光的眼底閃過一絲痛苦後的解脫之色……

  樹影婆娑,夜色低沉。

  慕容府

  李婉兒的房中,慕容峰與李婉兒開心的談論著。

  「這些日子,我就向皇上遞出辭呈。只要我辭官,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屆時,我們一家三口遠離京城,到一個小山村裡生活。屆時,買上幾畝良田,我就是個普通的農夫。你可莫要嫌棄我。」慕容峰對李婉兒笑道。這些日子他已經想的很清楚了,若是仍舊繼續留在京城為官,仍舊有眾多無法解決的問題,還要面臨各種危險。不如遠走高飛。

  李婉兒嬌柔的笑道:「老爺,這可是我期待了一輩子的生活。相信十七也會喜歡。」

  慕容峰點頭:「是啊,如此一來,就不會牽連十七。讓十七嫁給一個普通人,對她來講,或許是好事。」

  兩道黑色身影隱身於夜色之中,暢通無阻的穿梭於慕容府。

  二人在李婉兒的房頂上停頓。

  其中一人拿出一根竹筒,掀開瓦片,朝著房中吹出白色煙霧。

  房中,慕容峰和李婉兒還在策劃者,辭官後,在田野鄉間的生活,煙霧進入房間後,二人說著說著,便暈倒過去。

  兩道黑影由門而入,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飛劍,去門口守著。」戴著銀色面具的軒轅寧對飛劍吩咐道。

  飛劍點頭,去吹滅了蠟燭後,走出房間。

  軒轅寧快速的扶起李婉兒,倒出瓷瓶內的一粒藥丸,餵入李婉兒的口中……

  半個時辰後。

  一輛馬車停在慕容府門前。

  從馬車上下來三人。

  在三人下了馬車後,在天空中飛行的轎子也停在了門前。

  四個黑衣人抬的轎子落地之後,座位上的墨塵側頭看向十七:「晚了一步。」

  十七三人驚訝不已。四人抬著一個轎子,輕功竟然與馬車一個速度!難怪墨塵拒絕了坐馬車!

  與此同時,又有兩道黑色身影出現在慕容府。

  「少主,慕容府沒有任何動靜。」

  「哦?」古馳半瞇起黑眸,犀利的視線掃過整個慕容府。今晚,他夜探四王府,軒轅寧不在府中,他直覺,軒轅寧會來慕容府。也許他只是想要證明,在軒轅寧的心中若是有慕容十七,他就一定會來監視墨塵的一舉一動!可竟然沒有動靜。也許他正在某處藏著。

  「少主,我們盡快離開這裡吧,第二宮的宮主已經到了。」

  古馳未答話,冷若冰霜殺氣逼人的視線落在一間已經滅燈的房間上,流動的空氣中,他似乎聞到了一股清香的藥味。



第080章 計中計

  這種藥味?

  古馳黑眸頓時一閃,清香,這味道雖然陌生,但是他知道這是什麼味道!

  有人在救慕容夫人!

  是誰?

  慕容十七和墨塵還沒有進府,是誰能夠逃脫他的眼皮子,擁有如此醫術?

  正當他震驚猜測的時候,房中,軒轅寧已經鬆手,救治沒有出現任何意外!他只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而且,也只是獻出了三年的功力。

  比預想的要好些!

  面具下的臉上細細的一層汗水,俊美的面容微微有些蒼白。身體無力的靠在木柱上,壓抑著低沉的粗喘氣,就算只是耗費了三年的功力,可突然間內力的抽離,讓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床上,慕容夫人沉睡不醒,大概需要昏迷兩天才能夠清醒。慕容峰因為迷藥的關係,也在昏迷。

  再看向窗外夜色,風吹樹梢,一絲絲涼風吹入,打著他被汗浸濕的衣衫。

  高大健碩挺拔的身體微微顫抖一下。銀白色的面具透著一層寒冰般慎人的光輝,一雙深沉不見底的黑眸閉上片刻後,猛然睜開!有人!

  也就在他睜開眼的瞬間,飛劍黑色的身影推門而入,望著無力靠在木柱上的軒轅寧,低聲道:「有人在附近。」他一直守在附近,聽到細微的聲響後,就知道有人來了!而且來的人武功高強,所以,到了二十米內的範圍,他才察覺到有人。

  聞言,軒轅寧點了點頭,修長的手從懷中拿出一張與他臉上一模一樣的面具來,然後放在床上醒目的位置。

  望著銀色面具發出的冰寒之光,軒轅寧嘴角微微勾起。

  看向飛劍吩咐道:「走!」不能再耽擱了,能夠讓飛劍臉上有焦急之色的人,必定不是不入眼的角色。幽深的眸子閃動,即使渾身無力,仍舊無法掩蓋他眸子內的光輝,若是他估算沒有失誤的話,是古馳!

  飛劍點頭,上前扶起軒轅寧,感覺到軒轅寧的無力,飛劍一成不變的冰容鬆動,暗中為軒轅寧運送真氣。如若一會兒有變故,他也不能讓王爺有危險!就算將他內力抽乾,也無所謂,他的命是王爺的!

  感覺到一股熱量的傳來,軒轅寧出聲阻止,「無需浪費力氣,即使內力輸送到本王體內,也會消失。留著,一會兒若有變故好用!」

  「是。」飛劍收回手,點了點頭,扶著軒轅寧走出房間。

  夜色迷濛,風聲之間,殺氣隱現。

  二人出房間之時,正是古馳趕來之時。

  四人相撞。

  古馳望著戴著銀色面具的軒轅寧,問道:「你是誰?」他從來沒有見過此人,看著此人虛弱的程度,應該是剛為慕容夫人醫治完,可他知道,這世界上除了他和墨塵,根本沒人能救慕容夫人。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竟然能救!古馳不禁對他的身份深刻的懷疑和好奇!

  軒轅寧冷眼看著古馳,果然如他所料,是古馳前來!扶著他的飛劍,蓄勢待發,準備出擊。

  「你又是誰?」軒轅寧壓低聲音,改變日常說話語氣問道。

  古馳黑眸一閃,冷眼看著軒轅寧,不答,接著問道:「你與慕容十七是何關係?為何要幫她?」看來,慕容十七超乎了他的想像,她並非他所想的那麼簡單,也許他與軒轅寧並無多少牽扯。

  「這世上還沒有敢用這種口氣質問我!你還不夠資格!」軒轅寧話音一轉,冷若冰霜的低沉的聲音伴隨著錚錚殺氣驟然而出,古馳他竟如此狂妄!

  「你好大的膽子!對少主竟然有如此不敬的態度!」古馳身後的隨從上前,冒著寒光的長劍指向軒轅寧,呵斥道。

  氣氛越發的緊張,古馳怎麼也沒有料到眼前之人,敢與他硬碰硬!

  飛劍運足內力,發出一掌,只聽砰的一聲,寒光四射的長劍已經被震碎兩半!無論眼前的人有多麼的厲害,那也不能對王爺不敬!

  古馳眉尾一挑,蹙了蹙眉,一個護衛的武功都能夠出神入化,那麼……看向軒轅寧的目光逐漸的深沉。

  「走。」軒轅寧側頭對飛劍說道。眼下,他需要回王府做藥浴!否則一旦錯過了最佳的時間,他躺在床上的時間就不止一個月了!

  飛劍點頭,扶著軒轅寧就飛上房頂。

  古馳的隨從正想追上去,就被古馳伸手阻攔,「讓他們走。」不知深淺的敵人,他不能輕易出手。況且是是敵是友,又或者是陌生人,他現在不能作出判斷。

  這時,十七和墨塵走向了這裡。

  聽到了聲響的古馳和隨從立即旋身一起,落於樹梢上。

  「今日爹娘竟入睡這麼早。」十七看向黑漆漆的房間,有些疑惑的說道。

  梅花點頭應道:「是啊,今日的確早了些。」

  墨塵溫柔的笑道:「既然慕容大人和慕容夫人已經休息,那麼,明日再行醫治吧。」

  聞言,十七頗為不好意思,大老遠的將人家找過來,也沒有注意時辰,

  現在都已經是深夜了,還沒有安排人家用晚膳,就讓人家救人。想來想去,她是太急切了,「不如這樣,用過晚膳後,出塵公子就在府中暫歇一晚,不知出塵公子意下如何?」

  輪椅上的墨塵仍舊是溫柔的笑,夜色下,雖然看不到他清澈如水的眸子,但是能感覺到他骨子裡散發出的柔情,淡淡的溫和氣息,讓人煩躁的心平靜下來,「好。」他點頭。

  「梅花,去通知廚房準備豐盛的晚膳,然後叫錦色為出塵公子準備房間。」十七回頭對梅花吩咐道。

  梅花點頭,轉身離開。

  樹梢上的古馳用著極為複雜的神色望著墨塵,得到消息說他答應救治的時候,他十分驚訝,還是存著一些懷疑的。眼下,親眼所見,不得不信。不禁對墨塵有了疑心,對慕容十七又多看了兩眼。

  一陣風出來,將本就沒有關嚴實的窗戶吹開,一股剛剛淡去的藥香味,又洩了出來。

  剛要推著輪椅轉身離去的墨塵,漆黑的眸子一轉,望著敞開的窗戶,眼眸再轉落在樹梢的方向。

  一股無言的強勁威脅朝著古馳而去。古馳身形一顫,後方隨從準備出手。

  誰知墨塵收回了視線,看向十七,還是溫柔的笑道:「慕容小姐,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味了嗎?也許,我們回來晚了。」已經有人出手救了慕容夫人。

  正欲轉身離開院子的十七聞言,白皙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回頭就朝著李婉兒的房間而去,伸手敲門,喊道:「爹!娘!」

  「慕容小姐,無需焦急。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股藥香味是解藥,並非毒藥。有人已經提前救了慕容夫人。」墨塵柔聲緩緩地說道。話落之時,餘光再一次平靜的掃過樹梢上殺氣正濃的人。

  「哦?」十七回頭看了一眼墨塵,心中掂量著墨塵的話,有人救了娘?

  等了半刻,沒有人應聲,未免有意外,十七用力一推,推開了門。

  門開,一股藥香撲鼻。

  隱約中能夠看到床上躺著的兩個身影。

  她快速的點燃了蠟燭。

  墨塵在門外,背對著房中的一切。畢竟裡面無論是何情形,他都不適合看到。

  看到墨塵的舉動,十七心一暖。搖曳的燭光下,十七走近床,看向穿戴整齊的爹娘,伸出手,顫抖的放到他們的鼻尖,感覺到呼吸後,十七放下了懸著的心,收回手時,目光觸及到床邊上的精緻的銀色面具。

  腦海猛然一顫,那個救了她的男子?自從上次就消失了無影無蹤的男子!他來了?!

  根據墨塵的話來說,是有人來救娘,那麼就是說他救了娘?他一直在背後關注著她?究竟他是誰?為何她沒有印象?只是一張銀色面具和那讓人安心的氣息迴盪在腦海中。

  救了人卻不現身,他……

  黑眸有著複雜不已,難解的光芒,十七將銀色面具放入袖口中,這個三番兩次幫她的男人,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她都要盡快找到他。

  此刻不適合細想,她轉頭看向墨塵,道:「出塵公子,請您進屋,為十七的爹娘診治。」

  墨塵點頭,十七正想上前推動輪椅,誰知輪椅竟然輕鬆的越過門檻,直接來到房中。

  十七自嘲的一笑,他雖然殘疾,但是武功不弱,與正常人無異。剛才她下意識的舉動也許傷了他的自尊心。

  墨塵只是眼睛往床上一掃,就對十七笑道:「慕容夫人的蠱毒已經解了。慕容大人不過是中了迷香,明天就會自然清醒,慕容小姐無須在意。」

  聞言,十七點頭:「謝過墨塵公子。」

  墨塵搖頭,清澈的眸子眼底內掃過一絲暗沉的光芒,朦朧的燭光擋住了他眼底的神色,沒有讓十七看到,他笑道:「慕容小姐應該謝的人是救了慕容夫人的人。此人為了救慕容夫人犧牲頗大。」

  「犧牲?」這是怎麼一回事?十七不解的反問。

  「想要解毒,就必須耗費五年的功力,以及臥床一到半年左右。所以,救慕容夫人的人,此時若是來不及休養,就必定會終生臥床不起。」墨塵淡聲解釋道。

  聽到此言,十七身形一顫,滿眼的不可思議。最壞的結果就是終生臥床不起!

  那……

  那個人……

  他……

  此刻身在何處?究竟怎麼樣了?第一次,十七感覺無力。一個以這種方式在幫助她的人,她竟然不知道是誰!

  在她失神之際,墨塵餘光再一次看了一眼樹梢,此時樹梢上,空無一人。

  ……

  軒轅寧離開慕容府回到四王府後,立即讓飛劍安排,他藥浴過後,趁著今日便離開京城!去往安全的地方,暫時休養一個月!

  他離開京城的理由都已經想好了,便是出去遊玩一番,需要兩三個月左右的時間歸來。府中的一切事宜安排妥當,就連在一個月內發生的變故,他也盡可能算進其中。

  天還未亮,一輛馬車在任何人都沒有發現下,離開京城,前往北山南泉廟。

  也正是軒轅寧離開之後,一場腥風血雨在這一個月內展開。

  翌日,霧濛濛的天氣。

  古馳看著手中的書信,拿著信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這封信何時送到府上的?」古馳沉聲問道。

  「昨個臨近天黑之時,有個用面紗蒙著面的女子交到了守門人的手中,守門交給了管家。昨晚少主回來的太晚,管家不便打擾,便今兒個一早送來了。」一名下屬男子沉聲回道。

  古馳緊攥著信,看著信上的內容止不住的心顫。這封信是清音給他的!信上主要是說明她離開的原因!

  她離開竟是為了躲避一年之後的婚約,她不愛他,愛上了他人,為了能夠和那人在一起,她只有離開。她希望他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讓他回去,不要再找她了。

  這筆跡的確是她的!

  她寫信給他就是讓他放棄尋找她,也不要尋找軒轅寧的麻煩?

  古馳冷笑,音兒啊,你若是想要我放棄,大可直接來找我,我必定會放棄,一年後的婚約也會取消,何必要用這樣的方法離開?

  既然她已經有了決定,那麼,他就放手吧。

  「明日便離開京城,回隱世王國。」古馳命令道。冰冷的聲音迴盪在房間的角落。

  ……

  慕容府

  一清早,十七起床時,梅花就立即前來稟報,說墨塵已經離開。

  十七趕至門前時,早就已經沒有了墨塵的身影。

  她看向手中的曲譜,這曲譜還沒有交給他呢。

  「出塵公子離開時,讓梅花轉告小姐,他既然沒有救慕容夫人,那麼就斷然不會收下慕容小姐的曲譜。」梅花看向十七手中的曲譜,沉聲說道。

  十七沉默不語,墨塵這個人,看似簡單,可又不簡單,她看不透,也摸不透。或許,是因為他過於無慾無求,才會讓他看起來更為神秘。

  「回府,看爹娘有沒有醒。」轉身,十七回府。

  正是轉身之際,宮內軒轅灝的貼身太監王公公慌忙跑來,尖細的聲音叫道:「慕容小姐請留步。」

  聽到聲音,十七腳步頓了頓,側頭看向跑來的王公公,問道:「王公公,何事?」

  「皇上召見慕容小姐,請慕容小姐與奴才一同進宮。」王公公喘著氣,尖聲道。

  「皇上召見我有何事?」十七擰眉問道,軒轅灝這個時候見她作何?眼波一轉,難道與柳月飛有關係?她不是進宮找軒轅灝了?

  十七冷笑。莫非柳月飛和軒轅灝聯手給她下套?


  第081章 噁心的反擊

  不,有可能不是這麼簡單。軒轅灝等人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柳相還有她爹與軒轅默的關係。所以,柳月飛進宮,也許並非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梅花上前在十七耳邊說道:「柳月飛動手了?我去給牡丹飛鴿傳書。」

  十七點頭,隨後對王公公笑道:「王公公稍等片刻,請容十七換件衣服再一同前往。王公公進來喝杯茶暫歇一會兒吧。」

  王公公本想催促,可看十七已經轉身回府了,便嗡了嗡嘴,跟著進去了。

  一個時辰後,皇宮。

  乾清宮。

  當十七趕到的時候,看到軒轅灝已經等她了。且讓她意外的是柳月飛竟然也在。

  十七低下頭,將眸中的冰冷之光掩藏。一路上她還在猜測,軒轅灝究竟受到了柳月飛怎樣的挑撥,見她後會做什麼。就是沒有想到柳月飛也會在。如此一來,就絕對不會是她想的那麼簡單。看起來,事情超出她想像的棘手。

  「民女十七參見皇上,梅貴妃娘娘。」十七衝著主位上的軒轅灝和梅貴妃行了禮。

  「奴婢參見皇上,梅貴妃娘娘。」梅花跪在地上行了一禮。

  軒轅灝蓄滿精光的眸子看向有禮的十七,黑眸一閃,幾日不見,她又變了不少,舉手投足間更添吸引力,掃了一眼柳月飛,對十七笑道:「慕容小姐無須多禮。」再對一旁的王公公吩咐道:「為慕容小姐賜座。」

  梅貴妃點頭算作應了十七的禮。她看向十七的目光多是探究,更深的一層還有防備。

  從十七進來之後,柳月飛一直都低著頭沉思,一眼都沒有看向十七。好似有著煩惱。

  十七挑眉,這是上演的哪一出?回頭一看,梅花還在跪著,便不著痕跡的扶起梅花。

  這一舉動雖然沒有引起軒轅灝等人的疑惑,但卻讓梅花心有異樣。這種場合,小姐竟然能夠想到她。

  坐下後,十七接過宮女遞上來的茶。喝了一口,潤了潤口。就安靜的坐著不出聲。這個時候,等待對手拋出繡球,她才會知道繡球的方向究竟是東還是西。

  「咳咳。」軒轅灝見她二人都不言語,有些尷尬的輕咳幾聲,用眼神示意身邊的梅貴妃,讓她開話頭。

  受到示意的梅貴妃視線在十七和柳月飛的身上遊走了一圈後,絕艷的臉上展現毫無破綻的笑容,「今日找兩位進宮,也沒有很重要的事情,不過是閒話家常。不必太過拘束。」

  她話音剛落,柳月飛猛地抬起頭快速的掃了一眼十七。

  十七目不斜視,看向梅貴妃但笑不語。只是閒話家常?會是這麼簡單?喝著茶時,十七根據他們洩露的蛛絲馬跡探尋其中的陰謀。

  她們二人都不是傻子,都不會輕易地開口,這點梅貴妃早就想到了。視線先落在了十七的身上,左手撫摸著右手染著蔻丹的指甲,輕柔的聲音緩緩地響起:「慕容小姐如今也有十六了,是吧?」

  聞言,十七眸子一閃,開始下套了?面上不動聲色,燦笑回道:「是。」問年齡?收回視線的時候,餘光從軒轅灝身上過去。

  長期生活在皇宮的人,都是天皇巨星級的演技,在他身上,十七察覺不到什麼。

  不過,對於柳月飛的反應還是有幾分的好奇。

  她聽聞梅貴妃的話後,竟然身形一顫。十七挑了挑眉。

  「三年前入宮的時候,本宮是十四歲呢。算起來,本宮還比你大了一歲呢。這段時間瞧著慕容小姐出落得越發的貌美了,這讓本宮看著,都賞心悅目了呢。」梅貴妃還真態度柔和的與十七嘮起了家常,看上去沒什麼特別,都是些女兒家的話。

  可幾個女人間,夾雜著冷峻著一張臉的軒轅灝,那就透著幾絲怪異和不尋常。

  十七心跳快了一拍,眸子轉動。目的絕對不單純!

  柳月飛此時抬起頭,竟然帶著濃烈的期望的目光看向十七。

  「民女的姿色平庸,與梅貴妃相比,簡直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十七笑容可掬的回道。話語中絲毫不留漏洞。就算是梅貴妃想要下套子,找她回話的漏洞,也絕對不會那麼容易。

  「慕容小姐這是哪裡的話,莫要謙虛。慕容小姐的容貌在鳳天國也算是數的上的。而且這性子也招人喜。不如這樣,本宮沒有妹妹,瞧著慕容小姐也是個可人,本宮認你做個乾妹妹如何?」梅貴妃又說道。一雙媚氣十足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十七,等著十七的回應。

  撲通一聲,十七跪在地上:「承蒙梅貴妃娘娘的厚愛!民女身份卑微,自認不配做梅貴妃娘娘的妹妹。」

  「妹妹莫要推遲!是在怪本宮沒給妹妹見面禮?不如這樣,既然已經認了妹妹,本宮就斗膽給妹妹向皇上討要個封號。」梅貴妃一聽十七提及身份,便立即話鋒一轉,不留絲毫回轉餘地的轉頭就向軒轅灝說道。

  她似乎與蕭逸恆早就商量好了一般,軒轅灝一聽,略微想了一下,邊點頭說道:「既然是愛妃認的乾妹妹,那就賜慕容十七個明月郡主的身份。如此一來,也不至於被人閒話了去。」

  郡主的身份?!

  跪著的十七緊皺眉頭,還沒說上兩句話就封她個郡主,接下來了呢?正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不過,兵來土擋,將來土掩。

  這個身份,也不錯。給了她就要了!「謝皇上,謝貴妃娘娘。」

  但是,醜話要說在前頭:「十七愚笨得很。若是十七哪一天不小心出口衝撞了貴妃娘娘,希望貴妃娘娘和皇上不要怪罪十七,奪了郡主的封號讓十七受天下人的謾罵。這樣的話,十七的罪責就大了。」給了封號,就別想輕易的要回去!

  軒轅灝黑眸光芒一緊,放在椅子上的手也握成了拳頭!愚笨?可笑,這話聽起來以前覺得是事實,現在聽來就是諷刺!面色沉了幾分。

  梅貴妃臉上也現出一絲怒意,這個慕容十七,絕對是個難纏的人物!

  「怎麼可能,妹妹這麼聰明,怎麼可能會出言衝撞皇上和本宮呢。莫要說這些混話。快起來,地上涼,別跪著。」梅貴妃變臉速度十分快,立即笑容滿面的說道。

  「謝皇上,謝貴妃娘娘。」回話間,她已經起身,回到了座位上。坐下後,十七低著頭,琢磨著。

  餘光再一次的看向被晾在一旁的柳月飛。

  蹙了蹙眉,何時才能到正題上?她還沒來得及去看看娘。

  柳月飛今日比往日都要沉靜,拿著杯的手不易察覺下的顫抖著。面色也比往日都要蒼白。

  「唉。」軒轅灝歎了一口氣,似有千種萬種的愁緒。聲音不大不小的讓每個人都能夠聽到。

  梅貴妃連忙問道:「皇上,怎麼了?」

  軒轅灝的目光自十七和柳月飛的身上掃了一圈,最後沉聲說道:「近日煩擾之事太過,無人能為朕分擔。」

  無能分擔,就滾下龍椅!唉聲歎氣,就想著算計她?!十七聽到他的唉聲歎氣,在心底罵道。

  「皇上是為何事憂心?臣妾等人只要能夠幫得上的,一定為皇上分憂。」梅貴妃語氣頗為擔憂地問道。

  演戲?十七冷笑,特意的演戲還瞞不過她!上輩子這輩子,她每日都在演戲!

  「皇上可是為塞外小國一事擔憂?聽說他們人高馬大,凶悍不已,最近兩月經常騷擾我國邊關百姓。」一直沉默的柳月飛這時候開口了。話落,看向十七,眼中的光芒亮了幾分。

  十七瞇起雙眸,神色冷冽。果然跟她猜測的一樣,柳月飛和軒轅灝合謀下了套給她!雖然暫時不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麼算盤,但是十七卻更加的小心起來。今日,她要讓他們知道,她絕對不是個豆包,隨便揉捏的主!若是繼續挑釁,她nnd玩死他們!

  三人都不動聲色的將視線落在十七的身上,都在等著十七的回問。可等了半天,人家只是悠閒地品茶,好像沒有聽到他們三個的對話,半點關心詢問的意思都沒有!

  軒轅灝極力壓制著黑眸中的殺氣,低沉的聲音回道:「想不到這件事已經傳到京城來了。連柳小姐都知道了。」

  「慕容妹妹難道沒有聽說嗎?」梅貴妃對十七咬牙問道。怎麼也要將十七拉進來。

  柳月飛也適時的插上一句,「慕容小姐怎會不知呢。況且這種事,只要是鳳天國的子民都會氣憤不已。」

  話頭到了十七的身上,只見她笑得極甜,無辜的聳肩道:「十七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直在家受母親教誨,研究三從四德,苦心練習刺繡。可惜,苦練了這麼久,愣是不進步,母親說十七,太過愚笨。十七也的確是太過愚笨,否則連這所有女子都會的刺繡愣是學不會呢,還好沒有出來丟人現眼,否則真讓人笑話呢。這些外面的事情,十七沒聽說過,也沒辦法聽說。塞外有個小國?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呢?這個小國叫什麼?是在哪裡……」喋喋不休,故意模糊主題,十七一句句的說著,到最後,渴了繼續喝下一口茶後,接著說道。

  身後,梅花嘴角抽了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研究刺繡?據她這些日子的瞭解,小姐從沒有拿過針線,書是看了,不過是曲譜,還有各個國家的野史。

  這謊話說起來,臉不紅氣不喘,不瞭解的人還真以為她是個愚鈍之人呢!想到這裡,梅花在心裡笑開了花。看來她不用擔心了,即使是他們三人聯手,也別想從小姐的身上討到一丁點兒的好處。

  果然,一連串的話讓那三人面色越發的不好看起來。

  特別是柳月飛,惱怒不已。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慕容十七竟然會這麼狡猾!說了這麼久,愣是沒有將她繞進來!可惡!

  軒轅灝黑眸一閃,眼底竟有一絲佩服,若是以前的慕容十七讓他多看一眼都覺得是針扎眼,可現在的十七,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反應,都具有獨特的魅力。而且,她很聰明!聰明的女人歷來會讓人多看幾眼!

  「他們多次騷擾後,竟然向皇上提出無禮的要求……」柳月飛平復了下因憤怒快速跳動的心,沉聲說道,可話未說完,就被十七給截了去!

  十七憤恨難平的拍桌而起,怒罵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國,竟然有如此大的膽子!三番四次挑釁,還威脅皇上?!他們是在找死啊!當鳳天國跟他們一樣是個小國?」心裡冷笑,你們總算說到正題上了吧?想要說出口?我先噁心噁心你們再說!

  幾句話堵得柳月飛面紅耳赤,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她本想說出那個要求,怎麼也想不到話沒出口,就被截了!她知道這是慕容十七故意的!

  「唉,朕怎麼會沒有想到派兵,可是最近其他兩大國都在虎視眈眈,所有兵力都在守護鳳天國的東南面。沒有其餘的兵力抵抗這塞外小國派來的蠻兵!」軒轅灝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梅貴妃正要開口,就聽十七義憤難平道:「他們真是夠可惡!既然此事如此棘手,皇上理應與大臣們商議啊。我們都是婦道人家,只懂柴米油鹽,針針線線,根本不懂這麼複雜的事情啊。啊……請皇上原諒十七言語不當,可這的確讓人憤怒啊。可惜可惜,十七若是個男兒身就好了。否則也不用現在在這裡捶胸頓足,無能為力。」

  身後梅花差點笑出聲,小姐這個搶白,真是不錯!

  梅貴妃嗡了嗡嘴,想要說的話不得已嚥了回去,暗中瞪了一眼十七。

  軒轅灝皺了皺眉,停止唉聲歎氣,若是繼續下去,他猜想必定會從十七的口中聽到變相的罵他無能!既然,她不會輕易上套,他也懶得再說下去。不如開門見山,看她如何推脫!

  柳月飛雙拳緊握,聲音不陰不陽的說道:「若是你真有心,即使是個女兒身也能為皇上分憂。就看你有沒有那個心。」

  「劉小姐這話說得不對。我怎麼會沒心?若是沒心我會氣得面紅耳赤?沒有心,我會痛恨自己不是男兒身?我倒要反問柳小姐一句,你一直說我沒心,那你為何不為皇上分憂?說起來柳小姐的父親還是當朝丞相呢。如今你一句反問,不是自打巴掌?」十七疾言厲色,看向柳月飛反問道。

  情況逆轉,無法控制,誰也沒有想到是眼下這個狀況,更沒有想到,慕容十七在不知道事情的情況下,會如此難纏,根本就不到陷阱裡去!

  柳月飛被嗆得張著嘴,就是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梅貴妃眨了眨眼睛,看向十七的時候有了些怒氣,既然怎麼說她都不掉下陷阱,那就直接說出他們的目的吧!「是這樣的,妹妹。這彈丸小國提出聯姻。希望鳳天國能夠讓公主或者郡主嫁給世子。若是不同意,他們將不停地騷擾邊關百姓。眼下,鳳天國也沒有兵力來對付他們。所以,皇上才會如此犯愁。」

  十七挑眉不語。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呢!怪不得一上來就親熱的封了她個郡主的稱號。看向柳月飛,十七眼中殺氣暗湧,若是她料想的沒錯的話,軒轅灝不想將自己的妹妹嫁過去,就將視線落在了柳月飛的身上,畢竟柳月飛是柳相的女兒,將她送去和親,還能給軒轅默一個警告。後來,不知道柳月飛對軒轅灝說了什麼來脫身,然後將她牽扯進來!

  好一個柳月飛!如意算盤打得真響!

  「正巧貴妃娘娘認了慕容小姐為妹妹,如今慕容小姐貴為郡主,理應為了大局著想為皇上分憂!」柳月飛話鋒一轉,更為冷冽,義正言辭。若是一般人聽到這番言辭,必定被震懾的不知如何反應。

  可身為被拉進來被迫做了女主角的十七卻是一臉惶恐狀,跪在地上,眼淚自水眸內不斷的掉落,聲聲淒厲懊悔:「請皇上,貴妃娘娘原諒十七的罪過!也許皇上和貴妃娘娘不知道,幾個月前,十七是瑞王爺的侍妾,而且在府中待了近兩個月之久,雖然沒有侍寢,但是,已經有了這個身份,十七自認身份卑微,這兩個月母親也為十七找了媒婆,可是京城,甚至整個鳳天國的人都認為十七是不潔之人,根本無法接受十七的這段過往,愣是沒有人肯娶十七。為了不惹怒那小國,為鳳天國的百姓惹來更大的麻煩,十七就算是覺得那世子妃的位置高貴不已,想要嫁過去,可十七這尷尬的身份和過往,根本配不上那小國世子。若是真的嫁過去了,讓世子知道了十七的過往,必定會遷怒邊關百姓!這等害人的事情,十七固然渴望世子妃的位子,可斷然不會做!」

  軒轅灝三人面色各異。她這是在變相的威脅!說得好聽,她是想嫁,可人家不想要!

  這一席話,憋得三人無法回應。

  過了半刻,柳月飛咬著牙,冷聲道:「你是在強詞奪理!」本來毫無漏洞的陷阱,竟然被她如此輕鬆的躲過!

  前幾日軒轅灝宣她入宮,是想要封她為郡主,然後讓她遠嫁那塞外小國。她怎麼可能嫁過去!她的心裡只有軒轅默!但是,即使拒絕,軒轅灝仍然不放過她!她知道他是在嫉恨那個晚上,慕容十七對他做過的一切!所以想要報復她,也想通過此舉給軒轅默和爹一個警告!

  她便鋌而走險,主動與他協商,答應他一個要求,幫他監視軒轅默和爹的舉動!不過,她唯一的要求便是,不和親!而且額外提議,不如讓慕容十七和親,這樣也能給軒轅默一個警告。

  想不到,慕容十七這麼輕鬆的躲過!不行,她一定要讓慕容十七和親!讓慕容十七遠離京城,從此以後不會出現在軒轅默的眼前!

  十七眉梢微動,殺氣暗藏,壓低的聲音繼續氣死人不償命的反駁道:「此言差矣,十七不過是說了三歲小孩都懂的道理。柳小姐莫非以為那世子是傻子?他會娶一個名譽受損的女子?」為何軒轅灝不讓自己的妹妹下嫁?還不是因為那個小國遲早都要滅了!讓她或者柳月飛去,對他沒啥影響,還能損了一顆棋子何樂不為!柳月飛又怎會不知這個道理。所以才會咬著她不放。

  正是因為如此,十七對柳月飛下了必殺之心!至於軒轅灝,她同樣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你!無論如何,你現在是郡主,只能嫁過去。」柳月飛放棄與她爭辯,直接毫不掩飾的說出了她的目的。

  軒轅灝見狀,開口說道:「慕容小姐所擔心的根本不是……」

  「皇上,十七知道您也覺得十七是在癡心妄想,也覺得十七若是嫁過去必定會連累邊關百姓!若是今日之事洩露出去的話,鳳天國百姓必定會大罵十七!同時不理解皇上的想法。雖然皇上是為十七著想,可百姓們不會這樣想!所以,十七斗膽請求皇上,不要為了私心,而牽連百姓!否則十七將是鳳天國百姓們心中的罪人!」見軒轅灝開口,十七立即跪地截住了他的話,將一定惹惱百姓的大大的帽子戴在他的頭上!

  若是軒轅灝執意將她嫁過去,那麼,他必定會受到百姓們的謾罵!當然,她這是屬於威脅!她算準了他在眼下軒轅默虎視眈眈敏感的時刻,絕對不會為了這件事惹惱了百姓!

  軒轅灝面色一沉,即使對於十七的威脅感到不快,但只能嚥下那接下來的話。

  梅貴妃在後宮生活了幾年,察言觀色的本領不是一般人能比,一見軒轅灝沒有堅持便沒有再說話。

  柳月飛見此情形,明白了,現在不管她說什麼也根本起不了作用!因為慕容十七抓住了軒轅灝的死角!

  這樣一個惹怒於天下百姓的帽子,太大了!

  可就這樣放過慕容十七,她不甘願。

  「既然如此,此事再議吧,讓朕再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停頓了半刻,軒轅灝說道。

  「皇上,不是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嗎?既然慕容小姐有意為皇上分憂,那不如今日就定下。」柳月飛頭腦一熱,沒有顧及此刻情況發生的轉變,便對軒轅灝說道。

  聞言,軒轅灝皺了皺眉。

  梅貴妃察覺到了軒轅灝的不悅,眼下的情況,根本就不可能跟最初設想的那般,讓十七去和親!「這件事皇上記下了。柳小姐不必再多言了。」

  「你們都回去吧。」軒轅灝大手一揮,打算就這樣打發了十七和柳月飛。

  可事情既然已經出了!他們已經將刀子捅到了眼前,十七怎麼可能就這樣結束了!既然他們不想下去,她就偏要下去!

  讓他們知道被人反算計,是如何的噁心!

  只聽,撲通一聲十七跪在地上,望著軒轅灝和梅貴妃聲淚俱下的說道:「今日十七才知道皇上和貴妃娘娘對十七多麼的好,固然十七因名譽問題不能高攀世子,但是十七謹記皇上和貴妃娘娘今日給予的恩德。明月郡主謝皇上,謝貴妃娘娘。」

  提醒一次,讓他們不要忘了給予她的身份!明月郡主。十七暗中冷笑,我不和親,也要定了這明月郡主的身份!有了這身份日後不管想要做什麼,都能夠省下不少力。

  軒轅灝和梅貴妃一聽,氣得面色鐵青,張了張嘴,他們不可能將剛才冊封的命令收回來,若是收回來,定會讓她尋了理由,誣蔑皇上不守信用,喜怒無常。這個郡主,慕容十七是當定了!這個啞巴虧他們也只能暗暗嚥下。

  柳月飛牙齒緊咬著唇,下唇漸漸失去血色,由此看來,她費了這麼多心思也沒用了。

  可接下來十七的話,讓軒轅灝和梅貴妃面色鐵青。讓柳月飛大驚失色!

  十七抬頭笑顏如花,拍著胸口,略微誇張地說道:「雖然十七的身份不容許也絕對不可能和親,可是十七知道有個好人選,柳小姐她剛才義正言辭,為了皇上做什麼都願意。還譴責了十七幾句,讓十七面露愧色,心中懊惱不已,當初若沒有進入瑞王府為侍妾就好了。唉,可是說這些已經晚了,為皇上分憂,柳小姐應該做些實際行動了。柳小姐可是鳳天國第一才女,容貌絕色傾城,與世子聯姻,必定成為一方佳話。這可是天作之合啊!讓十七好生羨慕。」柳月飛想要全身而退?她是在做夢!

  今日就算是說破了嘴皮子,又或者她現在不成,就出宮,使出陽謀陰謀的陷害。讓她不和親也得給我和親去!

  此話一出,柳月飛身形一個踉蹌,連退數步。手指顫抖的指著十七,她竟然倒打一耙!

  她身後的彩霞見狀,對十七不滿道:「小姐貴為左相之女,怎可加入一個彈丸小國?」這是對小姐身份的侮辱!

  「大膽!你一個小小的賤婢,竟敢在皇上和貴妃娘娘面前,對郡主出言不遜!該打!」梅花上前一步,朝著彩霞粉嫩的小臉上,用力地打下去。

  啪的一聲。

  讓站起身的軒轅灝皺起了眉。梅貴妃惱怒地看向柳月飛,情況演變成現在這種情況了,她就不能消停消停?非要將事情擴大?

  「柳小姐剛才訓斥郡主的時候,是不是在嫉妒郡主能夠嫁給小國世子?如今郡主因各種原因是不可能和親了。而柳小姐剛才不是表現出很想和親的樣子嗎?如今為何要推脫呢?」梅花收回手後,冷冷地看向柳月飛冷聲道。

  十七很想為梅花鼓掌,這插足的太合適了!不愧是天下樓調教出來的,反應就是如此快!

  收斂了下臉色,她走向柳月飛,在柳月飛詫異的目光下,十七抓住了她的手,暗中用力,臉上笑容燦爛道:「柳小姐無需推脫了。能為皇上分憂那是榮幸。剛才柳小姐不也說了,只要是女兒身就能為皇上分憂。難道柳小姐剛才在皇上跟前說的都是謊話?這可是欺君啊!呵呵,瞧我怎麼說到這上面了,能為皇上分憂是十七日思夜想都無法實現的。而柳小姐卻無心插柳柳成蔭,當真是祖上燒了香做了好事,這等榮耀的和親一事落到了柳小姐的頭上。」

  柳月飛一聽,立即抽回手,剛要出口反駁。「我……」可話剛要出口,立即反應過來,慕容十七這是在反給她下套。如若她說不想,那麼剛才她的那一番言論必然是欺君。可若是不反駁,那麼和親之人就是她了!不行,絕對不行!可眼下,無言反駁!

  梅貴妃和軒轅灝聽此言,都是驚訝不已。這個慕容十七太不簡單了!她真的只有十六歲?這等快速的反應和出手,簡直讓人驚悚!

  正想著,十七已經轉頭對他們說道:「皇上,既然柳小姐沒有異議,那皇上就不必要為這等小事浪費心神了。十七出宮後,就將這件喜事告知他人,必定舉國同慶!」

  「郡主,出宮後,就要為柳小姐準備嫁妝了。」梅花一本正經的說道。

  「哈哈哈,真是件喜事啊。這可是我十六年以來,遇見的最開心的事情了,出宮後一定要娘為我準備全羊宴慶祝慶祝。」十七滿含殺意的眸子自柳月飛的身上一掃而過。其中暗含的意味無需言明。

  柳月飛被氣得險些暈了過去。她快速的想著,如何能夠脫身。也拿出剛才十七脫身的那些說辭:「稟皇上,前些日子在京城大街小巷,都傳言著有損月飛的謠言……」

  「謠言?哪些謠言?哦,我想起來了,說是柳小姐有天晚上進宮勾引皇上?可這是謠言啊?並非是事實。所以柳小姐無需介意。」十七截斷柳月飛的話。

  話落,十七看向沉默了半刻的軒轅灝說道:「皇上,這謠言並非是真的,不是嗎?那些謠言真的很過分呢,還說皇上在柳小姐入宮的那天晚上,被傷了……呃……」臉紅,害羞,還是將那兩個字說出來,「呃……私處。」

  她的話說完,軒轅灝俊朗的面容上,忽現驚濤駭浪,看向柳月飛的眼神,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柳月飛,她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就怪不得他了!

  柳月飛被截了話,有些惱怒,然後聽到十七接下來的話,一下懵了。剛才她竟然沒有深思熟慮,將不該說的話說了!「皇上,月飛……」

  「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呢。一切都是謠言,茶餘飯後聽聽就算了,莫要當真。」十七添油加醋。

  梅貴妃疑惑地看向軒轅灝的私處。疑惑不已,這段日子皇上的確沒有寵幸她。難道真的?

  瞧著梅貴妃變化和打量的神色,軒轅灝緊握雙拳壓抑著怒火,寒聲道:「就這麼定了!由柳小姐和親。」今日,本想算計慕容十七,誰知賠了夫人又折兵!還讓慕容十七當眾揭開他掩蓋已久的傷疤!那個晚上現在還是他的噩夢!看向十七,面色極為複雜的說道:「明月郡主說的極是,這只是個謠言。」話罷,揮袖憤然離去。

  梅貴妃見狀連忙追了上去,走到門口處對著十七和柳月飛說道:「你們都出宮吧。」

  一干太監和宮女一個個的下去,十七面帶笑意走到面色蒼白呆愣在原地的柳月飛面前,用著冷若冰霜的聲音說道:「我說過別招惹我。可你不聽。自己種下的因結出的果好好嘗嘗吧。」又靠近了一分,冰冷的聲音添了些邪氣,「聽說那塞外小國的男人格外大方,都喜歡將自家的妻子與朋友下屬父親叔伯兄弟享用。看來,我不必擔憂柳小姐後半輩子的『幸』福生活了。」

  柳月飛身形一顫,面白如紙,眼神幽冷如鬼。

  「哈哈哈……今日的心情真是好啊。梅花回宮的路上挑一隻肥肥的羊。府裡的羊都太瘦了,不夠吃。我要吃肥碩的羊。今晚可要與爹娘大肆慶祝一番啊!」十七完全不在意,大笑幾聲離開。

  尾隨其後的梅花更是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好,再買幾隻肥雞,要不然人太多,不夠吃。即使夠吃,也是連骨頭都不會剩。」

  身後柳月飛遲遲未動,一直不敢相信,弄了半天,到最後她還是要和親。

  「小姐……」彩霞捂著剛才被梅花打痛的臉,擔憂的喚著柳月飛,剛才究竟怎麼回事?那慕容十七怎麼就成了郡主了?小姐怎麼就去和親了?

  柳月飛大腦一片空白。

  十七與梅花出宮後,就看到一輛馬車等待。

  豺狼一副車伕裝扮趕車到二人面前,「小姐,上馬車吧,可讓小的一陣好等。」

  梅花瞪了一眼豺狼後,便扶著十七上了馬車。

  馬車內,牡丹難掩一臉擔憂之色的看向十七,「樓主,皇上有沒有對你怎麼樣?要是再等半個時辰還不見樓主,我和豺狼必定會想盡辦法混進皇宮救樓主。」

  「放心吧,我沒事。」十七心中一暖,笑著回道。

  「樓主怎麼會有事。要有事的也是柳月飛。剛才在裡面的對決實在太精彩了!如今樓主可是明月郡主了呢!」梅花眉飛色舞,滿臉崇拜的說道。

  牡丹訝異的揚眉,怎麼越聽越糊塗。

  梅花抿唇笑了笑,連忙將剛才在裡面發生的一切都告知了牡丹。聽完後,牡丹拍腿大笑道:「樓主,你太棒了!」

  「這是她罪有應得。吩咐下去,無論如何都不能出漏子,讓柳月飛尋了空子不能和親。無論如何,這親都必須去和!想要算計我,她該付出代價!」十七眼波轉動,聲音凜冽的吩咐道。

  牡丹點頭,「樓主放心,絕對不會出漏子。」

  「不過樓主怎麼知道塞外小國的風俗呢?」梅花突然想到出宮前,十七對柳月飛說的那一番話,疑惑地問道。

  「野史上提過,聽說就連那裡的皇后都被皇上的兄弟臣子上過。不過究竟是否屬實,只有柳月飛去了才知。」十七聳肩淡淡的應道。說著說著閉上了眼睛,她要盡快準備,如今就連個小國三番四次的騷擾邊關,軒轅灝都不處理,反而將兵力集中在京城附近,這就說明,她所料不錯。

  一場關於爭奪皇位的血雨腥風,即將吹起!

  聞言,牡丹和梅花嘴角抽搐。原來只是野史。

  「一會兒路過集市的時候,別忘了買肥羊。」

  三王府

  軒轅默聽到了些風聲,他怎麼也不相信軒轅灝竟然會讓慕容十七去和親,而且給了明月郡主的封號,還好最後被慕容十七推脫。

  可最後卻是讓柳月飛去和親!

  這是擺明著給他警告!

  軒轅默鷹眸冷意盎然。很快他就會讓軒轅灝為今日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無論是柳月飛還是慕容十七都是他的女人,他竟敢將主意打到了她們的身上!

  鷹眸不斷閃爍,他不擔心柳月飛,憑著柳月飛和柳相的睿智必定會將這和親之事推掉。他現在擔心的是慕容十七。如今她並手機分,而她似乎對他並無意,而且似乎對他頗有怨言。

  可既然是他認定的,那麼慕容十七就是他的女人。

  如今已是入夜,明日去往慕容府向慕容峰提親。讓慕容十七在最快的時間內嫁給他。

  「王爺,柳小姐一事該如何處理?聽說和親的日子是二十天後。」流沉看向窗前背手而立沉默的軒轅默,沉聲問道。

  軒轅默半瞇著眼睛,冷聲回道:「二十天內,一切皆有可能。」

  流沉不解。王爺打的是什麼主意?

  「給本王準備豐厚的聘禮,明日本王要去慕容府提親,再找個媒婆。確保明日求親不會有任何意外。」軒轅默沉聲吩咐著。既然要迎娶,那麼就按照正常的渠道進行,他正好也想知道慕容十七真實的想法。

  流沉驚訝地抬起頭看向軒轅默,不可思議的張大嘴,王爺竟然要娶慕容十七?這個時候不想著救柳小姐,卻想著娶慕容十七?!

  「給柳月飛和柳相各送一封信,讓他們做好準備,風向隨時都會改變。」軒轅默又吩咐道。

  「是。」



第082章 不懼威脅與拒絕

  翌日

  柳月飛受到軒轅默的信件後,放下了大半的心。她和親是二十天後,而在這一個月內,就會發生無數的可能。只要軒轅默成事,她便無需和親。

  昨天在皇宮內,僅憑慕容十七的幾句辯解的胡言亂語便將繡球重新拋回她的身上。幸好,軒轅默並不知道此事的來龍去脈,否則,就算他再如何相信她,也必定會對她有了防備。她可不願意與他之間有任何的隔閡。

  一旦他不相信她,那她這段日子所做的一切都將付之東流並成全他人。

  待她鬆了一口氣時,暗衛回報,軒轅默竟然準備了聘禮千萬慕容府提親!

  聽到這消息,她仿若被一道響雷劈到,妙曼的身心不穩,晃蕩了兩三圈才站穩。

  難道她這兩日費盡心機的後果,就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讓軒轅默不想節外生枝,更促使了他加快迎娶慕容十七的心思?!

  若真是如此,她悔的腸子都青了!

  「小姐?」彩霞端著燕窩粥進了屋,見到柳月飛失神,不禁出聲喚道。

  柳月飛揚了揚眉,平復了下心底的怒火,眼下,就算她做什麼都會於事無補,而且還會成全了慕容十七!

  若真的避無可避,不能阻止軒轅默娶了慕容十七,她也只能嚥下這口氣,畢竟,軒轅默今後的女人也不可能只有她一個!慕容十七隻是其中一個!

  可心底卻在不安,慕容十七的存在已經成為了她巨大的威脅!危及著她日後的後位!

  「你下去。」柳月飛看向彩霞,揮手讓她退下。

  彩霞俯身後,離去前說道:「皇上剛剛令王公公送來詔書,是封小姐為郡主的詔書,聽王公公講,明月郡主的詔書也送了去。」如今,小姐是定了下來必須去和親了,沒有任何回轉餘地了。

  「下去。」柳月飛皺了皺眉,軒轅灝動作真快,讓她連想掙脫的時間都沒有。他是怕她玩花樣?

  昨天在皇宮內的一幕幕回放,柳月飛氣的面色鐵青,跌坐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向窗外。

  慕容十七的心思詭異難測,更是不留餘地的反擊,讓她措手不及。真的難以想像慕容十七是以往人們口中所說的草包女。在短短的時間內,她成為了明月郡主,且不能和親!

  突然,眼前一亮,柳月飛眼前一亮!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既然慕容十七說自己名譽不好,不如就利用這一點讓軒轅默選擇放棄!

  可是……兩眉皺了起來,眼下還真不好處理,軒轅默已經在求親的路上了,現在去散步謠言,來不及了!

  怎麼辦?怎麼辦?眼珠亂轉,思緒亂轉,最終因急切,柳月飛難掩怒火攻心,撲哧一聲,口吐鮮血,暈倒在床上……

  ……

  同福茶樓。

  靠窗處,圍桌坐著三人。

  獨孤傲天,軒轅燁,凌夜。

  三人早早就到了這裡,接著品茶的名目聊下最近的時局,還有如何提防反擊。說到了柳月飛被要去和親的時候,凌夜驚訝不已:「這彈丸小國還用左相之女去和親?皇上是否太過看重他們了?這樣做只會助長他們的氣焰。」很奇怪,如今他聽到柳月飛和親的消息,竟然沒有心痛。難道真的是上次在西山上,他看到了她的另外一番樣貌,就不再對她有著別樣的情感了?

  「依本王來看,皇兄選擇柳月飛的原因,不過是在打擊軒轅默和柳相。給他們一個警告。不過,本王甚是奇怪,當時皇兄是想讓慕容十七和親。後來是慕容十七幾番言語下來,硬是讓柳月飛去和親。嘖嘖,這個慕容十七可是這個毒心腸啊!本事讓她去和親,可她卻愣是脫身了後將柳月飛給牽連進去。」軒轅燁瞇著邪魅的眸子,帶著幾分魅氣說道。

  獨孤傲天揚了揚冷峻的濃眉,「如今的慕容十七怎會輕易的被人利用?柳月飛與她較量,不出意外不定是慕容十七勝出。五王爺,不要被表面的假象所蒙騙了,或許這件事不是我們想的這麼簡單,皇上可能有些事不方便告知我們。」

  曾經他被慕容十七呈現出來的表面現象所迷惑,認為她不過就是個讓人厭惡的草包女,誰知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就大變化,讓他在惱怒的同時,也在佩服她的隱忍。軒轅默究竟用了什麼辦法,讓她這樣為他隱忍?

  明明她已經入了瑞王府,成為了他的侍妾,可他該死的竟然讓她如此輕易的脫身!

  「是的,也許以前我們對慕容十七的看法多半是錯的。她本是我們眼中的花癡草包女,可現在,她就單單憑著幾句話就能脫身,並陷害柳月飛。那麼,她足夠讓我們另眼相看。以後要對付軒轅默的時候,也要小心她。」凌夜心有異樣,但沒有表現出來,輕柔的俊容上顯露的是防備。

  這段時間,慕容十七總是帶給他震撼,驚訝。讓他越來越迷惑。她就像清晨還沒有散去的霧,無法探清。這幾日,他的腦海裡總是出現的人也是慕容十七。想著她的那句『百善孝為先』還有『以和為貴』,還有那首迴盪在心間的千古絕樂,那是真正的震撼了他的心靈。

  軒轅燁挑了挑眉,輕笑一聲道:「依本王看,這不過是一場迷霧,是軒轅默故意迷惑我們。這個女人以後我尋個理由解決了她,看她如何反抗。」

  「不可輕舉妄動。現在是非常時期,做任何事之前要做充足的準備,絕對不能讓軒轅默鑽了空子。」獨孤傲天冷聲提醒道。軒轅燁做事衝動,容易出事,與慕容十七交手,恐怕得不到絲毫的好處,也許還會栽到她的手上。

  「瑞王爺說的極是,五王爺萬不可在這個時候去招惹慕容十七。」凌夜點頭附和道。其實現在他還真的很想見見慕容十七,很想確定她究竟是好人還是他之前所認為的狠毒心腸。

  軒轅燁嘿嘿笑了兩聲,不做回應。這件事他心裡有底,他們太小看了他,既然他敢說出口,就已經想好怎麼做了,屆時必定讓軒轅默氣得不輕!有些得意的喝下一大口茶。

  這時,靠窗的幾桌客人議論紛紛。內容引起了他們三人的注意。

  「你們看,那是三王爺的座駕,後面跟著的十個轎子上,裝著的都是聘禮!聽說三王爺要去慕容府下聘禮。」

  「是啊,我也聽說了。看這陣仗,慕容小姐絕對不是侍妾,肯定是個側妃。」

  「我猜也是側妃。不過,看這麼大的陣仗明明與正妃的聘禮相差不多啊,難道是正妃?」

  「不可能,慕容小姐的身份低微,以前還是瑞王府的九等侍妾呢。最多只能是側妃。」

  「哦……」

  眾人聽到這些話後,都爭前恐後的跑去窗前看著熱鬧。

  獨孤傲天三人也有些驚訝,便探出頭看去。果然,一條街上,百人左右的陣仗,十個轎子,最前面的軒轅默深刻的五官帶著幾絲笑意。朝著前方的慕容府而去。

  「他真的要娶慕容十七?」獨孤傲天擰眉低聲說道。慕容十七什麼身份,軒轅默應該比誰都清楚,他此刻如此張揚,就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要娶慕容十七。難道……他真的對慕容十七有著特殊的感情?故意這麼做?

  軒轅燁不屑的勾起了紅唇,「看這陣仗的確是,他這是在向皇兄特意示威呢。」昨天皇兄想要讓慕容十七和親,他便今日就去下聘禮!明擺著是與皇兄示威。

  凌夜緊蹩兩眉,眸光複雜不已。若沒有意外,慕容峰定會得答應軒轅默的求親。

  從今以後,慕容十七就是軒轅默的女人了……

  凌夜目光緊盯著十抬大轎,慕容十七,聘禮……

  ……

  北山南泉廟

  撞鐘聲,隱約傳入清幽安靜的小屋。

  在寺廟後身,有一座小院落,隱約中,風中吹來一陣淡淡的藥香味。

  房內,一身穿白衣的男子躺在床上,閉目睡著。

  猛然,他睜開雙眼看向門口處。

  飛劍立在門前,躊躇著是否上前,眼下他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稟報,可四王爺正在休息,不能打擾。正在猶豫間,感覺到一記陰寒有神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立即走入屋內,停在床前兩米處,垂首沉聲稟報道:「慕容小姐有事了。」

  蒼白的俊顏上,原本平靜如水,結果聽到飛劍說的話後,被子下的手握成拳,等待著飛劍接下來的話。

  飛劍沉了沉心,接著說道:「昨日皇上宣慕容小姐入宮,主要目的是讓慕容小姐去塞外蠻橫小國與世子和親。」

  「派人去殺了那世子。」輕柔的聲音響起,帶著絕對的殺氣和決心,軒轅寧閉上雙眸命令道。

  飛劍嘴角抽了抽,他話還沒說完,尷尬的輕咳兩聲,接著說道:「這是柳小姐與皇上共同嚇得套。慕容小姐冰雪聰明怎麼可能任由他們擺弄,最後慕容小姐得了郡主的稱號,而柳小姐則偷雞不成蝕把米最後被迫去和親。聽說皇上晚膳也沒有用。這次皇上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半點好處都沒有撈到。」

  「嗯,派人監督柳月飛必須與那世子結成百年之好。絕對不能出任何意外。」聲音中殺氣減少,可多了幾分冷意。軒轅寧輕聲命令著。

  飛劍嘴角又是一抽,額頭冒了一層冷汗。王爺這命令不是明擺著要讓柳月飛無法想辦法逃掉這和親?百年之好?誰不知道那個塞外小國,女子的地位更是低下,就算是鳳天國左相之女,柳月飛也逃不了被那群如牛飲血的族人。若說慕容十七難纏,是個不受欺負的性子,王爺呢?是助長這種風氣。還要在人家已經冒煙的枯木上,添上一把烈火!「是,飛劍領命。還有剛才在三王爺身邊的探子快馬加鞭的送來消息。軒轅默今日帶著十抬轎子的聘禮去慕容府求親。」

  聞言,軒轅寧睜開雙眸,明明是幽深望不見底的眸子,明明是柔情四溢的眸子,卻在那眼角處有著讓人駭人的殺氣。

  冷冷的氣氛持續了大概一刻鐘後,軒轅寧淡淡的沒有起伏的說道:「讓人保護好慕容大人和慕容夫人。若有任何變故,便將他們二人帶走。」關於軒轅默求親一事,慕容十七必然會想盡辦法拒絕。這上面他無需做什麼,以她的手段,固然這件事比較難纏,但相信她能夠解決。

  眼下是,拒絕後的後果!

  深眸半瞇,光芒逐漸的幽暗下去,這一個月,東南西北風,也許都要刮起,腥風血雨中,他雖安排好了棋局,但恐有變故。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一場腥風血雨?她能否有勇氣接受?

  這世上,所有人皆是俗人,逃避不了那注定的命運!他的選擇是佈局,逆天。她呢?能夠接受這樣的他呢?

  與那仙人之姿的墨塵相比,他……多了太多的渾濁。

  「四王爺,還有一事要稟報。丞相之女程雪兒三番四次的前往四王府求見王爺。被容兒攔住了幾次。可她仍舊在鬧,這……該如何處理?」飛劍問道。說起這程雪兒,他十分頭疼,與慕容小姐的聰穎相比,程雪兒空有美貌,與慕容小姐差了太多。

  「警告丞相,不要讓程雪兒繼續出現在四王府。」軒轅寧冷聲吩咐道。丞相是他手中一顆任意支配的棋子,至於程雪兒,不過是棋子手中的另一個棋子。棋子的棋子有了不可要的心思,只能碾碎。

  飛劍點頭,領命離去。

  房中恢復清幽,軒轅寧疲憊的閉上眼。這是十幾年來,第一次嘗受到這種無力的感覺。丹田處,內力漸漸恢復。

  被子下的手合掌,一股股熱量凝聚。

  他要盡快恢復。

  慕容府

  就算十七想要瞞住昨天皇宮中發生的一切,只是簡單的告訴慕容峰和李婉兒,因梅貴妃格外喜愛她,才請求皇上賜封她為明月郡主。

  本來,慕容峰和李婉兒都存著幾分的懷疑,可看到十七的表情不像有假,便沒有再問下去。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府裡的下人一清早出去就聽聞了柳月飛也被封了郡主,然後卻是送去了和親。

  慕容峰和李婉兒這才警覺這件事絕對不會是十七說的那麼簡單。昨天她進宮定是發生了什麼,不過,都已經過去了,她才會如此雲淡風輕的與他們說。

  如今,危險太多了,這更加確定了他要辭官離京。

  今個午膳的時候,慕容峰和李婉兒將他們的想法告知了十七。

  十七聽到後,神色一僵,心鼓敲響,可面上確實帶著幾分的笑意回道:「好啊,不過爹,現在不是交出辭呈的最佳時機,等過了這段時間在呈上。」爹和娘想的太簡單了,就算軒轅默會放過爹,那軒轅灝怎麼可能放過。恐怕,爹交出辭呈之時,就是危險來臨之際。

  慕容峰點頭:「嗯,過一段時間吧。」他也知道現在時局不穩,三王爺恐怕要在最近起事。

  李婉兒也察覺到他們的想法可能不會輕易的實現,便溫柔的笑道:「先不要想這些了,現在我們一家人能夠在一起,就很好了。」

  「是啊!十七一定竭盡所能,讓爹娘如願以償。」十七淡淡的聲音中有著堅決的承諾。歸隱山林,過著平淡卻幸福的生活,她也想。

  「呵呵。」站在一旁伺候的梅花和錦色聞言,也笑了。

  午膳過後,十七回房,讓錦色和梅花一同進了她的房間。

  「錦色,以後除了我和梅花,任何人問你關於慕容府的事,都不要告知。最近要小心小心惹禍上身。」十七神情略微沉重,叮囑著錦色。錦色為人單純,雖然最近懂了不少,可是,與梅花相比,她還是太過單純,容易被人利用。

  錦色聽出了十七話中的沉重,雖然不知道要發生什麼,可也知道禍從口出。連忙點頭:「小姐放心,除了小姐。無論任何人問什麼,錦色都不會多說一句。」

  「好,你先下去。」十七點頭。

  「是。」錦色轉身離開房間,離去時,將門關上。

  十七再看向梅花,道:「最近恐怕要改朝換代,避免不了一場場的腥風血雨。天下樓如今發展如何?是否能夠在風雨中站穩腳?」如今的她,有些迫不及待的讓天下樓成為天下第一樓,只有擁有權利,才能不被人控制。昨天在乾清宮,若不是她反應夠快,出手夠猛,恐怕,此刻要成親的人就是她。

  「忠叔又讓芍葯和鴿子去幫助虎豹,如今鳳天國每個城鎮縣村都有天下樓的人。生意比以往好了兩倍。若是按照現在壯大的速度,忠叔估算過,不出兩年,天下樓必定能夠讓天下第一樓。」梅花笑著回道。自從樓主出現後,天下樓就不斷的擴大,儼然有著成為天下第一樓的趨勢。

  相對於梅花的開心,十七卻皺緊了眉,良久才說道:「還要兩年……」這麼久,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樓主放心,不管發生什麼,梅花等人必定以身保護樓主和樓主家人。」梅花目光堅定,沉聲道。

  十七心中一暖,笑道:「我不會讓那些可能發生。」她知道梅花幾人都是忠心耿耿,不會背叛她。上次她被柳月飛的人綁走,若不是她推走梅花,可想而知,梅花必定會為了她失去性命也再說不惜。既然他們肯用生命來保護她,她當然也會用性命來保護他們。

  聞言,梅花眼中光芒閃爍,望著十七臉上耀目的笑容,此刻,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小姐,老爺讓您去大廳。」門外響起錦色的通傳聲。

  慕容府會客大廳。

  慕容峰望著堆在廳中,用著上好的綢緞包裹的聘禮,眉頭緊皺,久久不語。三王爺究竟想要幹什麼?是真的要娶十七?是想要娶了十七繼而來威脅他?不管說什麼,他是真的不想十七嫁給皇室中人,固然能夠一聲榮華富貴,但是,身在皇家中,一輩子都將玩弄陰謀算計,這樣一來,十七就會失去善良和自由。她是怎麼都不想看到的。

  軒轅默見慕容峰不語,怎會不知他的心思,刀刻般深刻的俊容有了些不耐,便說道:「請慕容大人給本王個答案。只要慕容大人點頭,慕容小姐嫁入王府後,便是本王的側妃。」

  本以為他說出側妃後,慕容峰便不會有異議。隨之他竟然回道:「此事事關十七的終身大事,下官不敢做出決定。還是讓十七自己決定吧。」話落,他便差人去換十七。

  軒轅默濃眉緊蹩,一個側妃竟然無法滿足慕容峰!語氣陰森道:「慕容大人,側妃已經是本王最大的限度。正妃一位慕容小姐無法勝任。」他這是在警告,警告慕容峰別有其他的心思,就算是他對慕容十七有著特殊的感覺,也不容許他奢望更多。

  可他卻想錯了慕容峰,慕容峰是真真切切的希望十七不要嫁給他。

  「三王爺誤會了下官的意思。下官並沒有覺得十七可以嫁給三王爺為正妃。下官不過是希望聽過十七的想法在下決定。」慕容峰神色一凝,語氣沉了幾分,不管多言,但仍舊堅持原有的想法。

  「好吧。」軒轅默點頭,坐在大廳諸位上喝著茶等待著十七。

  而慕容峰則坐在側位上。

  大約過了兩刻鐘,十七進入大廳。

  當走近大廳時,看到正中央擺著幾層的聘禮,十七和梅花錦色都有些驚訝,這是?十七再向前看去,映入眼簾的除了慕容峰,便是三王爺軒轅默。

  蹩了蹩眉,十七暗沉,這都是軒轅默搞來的?聘禮?他想要求親?心下一陣冰寒,難道是她算計了柳月飛,他便來算計她?看到他坐在主位上,十七瞇起了眼睛。

  一邊走過去一邊想著所有的可能。

  「十七見過三王爺。」十七彎腰對軒轅默行禮。

  「慕容小姐無需多禮,坐下吧。」軒轅默一副主人姿態的說道。看到十七落座後,便對慕容峰說道:「慕容大人可以問問慕容小姐的想法,本王也很想知道慕容小姐是怎麼想的。」

  想法?十七將疑惑的目光看向慕容峰。莫非軒轅默想要求親,然後爹為了保護她,有了推托之詞?

  慕容峰面有難色,躊躇著看向十七問道:「十七,今日三王爺來到府中主要是為了求親,而且是要娶你為側妃。這事你是怎麼想的?」話落,慕容峰又想了想,添了句:「但說無妨。」只要十七說個不字,他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拒了這門親事。

  聽聞慕容峰的話,十七低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還真的是來求親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身後梅花和錦色一聽都有些緊張,看向十七喃喃的叫著:「小姐?」這可如何是好?三王爺親自送來聘禮求親,老爺和小姐怎麼能夠推拒?這要是讓三王爺記恨上了,定會說老爺和小姐不識好歹。

  軒轅默鷹眸看向十七,等著她的回話,其實他心裡也在打鼓,之前十七對他的態度頗為冷漠,而且他還在無意間讓流沉下毒害了慕容夫人。若是她恨他可能會拒絕。不過,他允了一個側妃的名分給她,這對任何一個人女人,甚至慕容家的整個家族來講,都是榮耀的。

  只見,沉思了半天的十七忽然粲然一笑,起身朝著軒轅默福了福身,道:「能夠嫁給三王爺為側妃是十七的榮幸。十七豈能有異議。」

  一聽這話,慕容峰皺起了眉,他和婉兒從來沒有聽十七說過對三王爺有心。如今看她面帶笑意,不似勉強,難道她真的想要嫁給三王爺?可怎麼感覺怎麼不對勁。

  梅花雙拳緊握,目光冰寒,咬牙射向軒轅默,一個側妃?這是侮辱樓主!

  錦色卻是另一番想法,這小姐是真的要嫁給三王爺了?她怎麼都覺得三王爺不配小姐!而且還是讓小姐做側妃!

  相對於這三人的疑惑和緊張,軒轅默聽到十七的話,刀刻般深刻的冷峻的面容綻放一絲笑容,點頭回道:「如此甚好,這些聘禮先行收下,待過兩日本王請個媒婆前來與慕容大人商議著成親的日子。」日子越快越好,其實在心底,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讓十七入三王府。

  「這……」慕容峰不確定的看向十七,她真的已經決定了?若是決定了就不能回頭了。

  低著頭的十七冷笑,再次對軒轅默福了福身,然後道:「三王爺莫要急切。十七話還未說完。」想要她下嫁?一個側妃?跟一群女人伺候一個種豬?她十七還沒這個嗜好!更何況,她對軒轅默有恨,無愛。

  「哦?你還有何要求?儘管提出來,只要不過分,本王都可以答應。」軒轅默黑眸一閃,有些意外,她竟然還有要求,便給了她機會,讓她提出來。他猜想,也許她會提出放過慕容峰一事來開要求,可十七接下來的話,讓他忿恨不已。

  「十七,有話儘管說,不必在意。爹在這裡,可以為你做主。」慕容峰立即插言急切道。他是真的不想十七參與進去,嫁給軒轅默,若是以後他失敗了,她就只能跟著他一起死。若是沒失敗,日後後宮必定會美女如雲,無論怎麼說,她都要受苦。

  聞言,十七向慕容峰看去,給了一記安撫的眼神,而後對軒轅默巧笑嫣然道:「能夠被三王爺求親,是十七做夢都不敢想像的事情。一兩個月前,還記得在瑞王府內第一次見到王爺,我便傾心,之後用盡法子離開王府。無奈,十七相貌醜陋,性子愚笨,不入王爺的眼。如今,王爺能夠帶著如此多的聘禮前來求親,讓十七大受感動。」

  順著十七一句句說出口的話,聰明如軒轅默漸漸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稍顯得意的臉沉了幾分。這段日子對慕容十七的瞭解,她的這些表白的話,根本不似之前他對她的態度。

  若是以前的慕容十七,她說這些話他會信以為真,可眼下……軒轅默沉默了,聽著十七接著說下去。

  慕容峰緊蹩眉頭,怎麼會這樣?

  「感動之餘,又對自己充滿了疑惑。王爺究竟喜歡上了十七哪點?」十七仰起頭看向軒轅默,眼中疑惑不假。她的確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哪一點吸引了他,待知道了,她好盡心以及細心去改。

  聽到這樣的疑問,軒轅默沉思了片刻,鷹目掃了一圈廳內的人,對十七這樣的疑問有些惱火,他是王爺,有著尊貴的身份,看上了那個女人,還要研究那個女人的優點?他沒這個閒心。

  似乎看穿了他此刻的想法,十七抿唇輕笑:「三王爺但說無妨,屋中沒有外人。十七在嫁給三王爺之前,很想知道這些。」先給他甜棗嘗嘗,最後再給一棒子。

  軒轅默帶著一抹惱意,隨意的回道:「琴技出眾。」她的確琴技不錯,很少有人彈琴能夠讓他側目欣賞。

  十七揚了揚眉,笑容凝滯。面容上帶了幾分的蒼涼:「唉,王爺竟然喜歡十七彈琴,恐怕要讓王爺失望了。這幾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十七對琴沒什麼感覺。以後也許不會再彈琴。」

  「你!」軒轅默拍桌而起,鷹目中冒著怒火,她這是什麼意思?!

  「果然惹怒王爺了,真是十七天大的罪過。三王爺莫要生氣,為了十七生氣也不值得。」十七笑道。他與她都是聰明人,他怎會聽不出她話中掩藏的意思?十七心中冷笑,先給甜棗吃,再給黃蓮吃,這反差出來的效果,振奮人心。不過十七明白,想要推掉這樁婚事,定要費上一番力氣。

  慕容峰一見軒轅默氣得面色發青,便知十七剛才的話語讓他不快,便連忙上前澆火:「請王爺息怒,十七向來不動規矩,言語衝撞了王爺,望王爺見諒。」

  趁著這空檔,梅花倒了一杯開水給十七,「潤喉。」壓低的聲音只有她和十七能夠聽到。

  十七暗笑,梅花還挺瞭解她的,接下來可是一場激烈的口水戰,要有心理準備。

  抬眼看向軒轅默,依舊帶著笑,繼續說道:「王爺莫要生氣,十七是個直腸子,心中藏不住話,不想欺騙王爺,這才實話實說。昨日皇上召見十七入宮,本想讓十七去和親,奈何十七雖有那個心為皇上分憂,可卻無能為力。今日王爺便來向十七提親,這一舉動著實讓十七開心不已,所以這才將實話全都說了出來。這可是不想讓王爺失望呢。」

  「本王不介意。」撅了撅嘴,軒轅默冷冷的回道。他隱約中有感覺,慕容十七並不想嫁給他,所以才會說這些來脫身。可他卻不想放棄。若是被人知道他軒轅默,鳳天國堂堂三王爺,竟然被人拒婚,定招人笑話!

  這事,不成也得成。

  見他這麼回答,十七不怒不急,而是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回道:「謝王爺的體諒,十七感激不盡。」

  梅花和錦色為十七捏了一把汗,她們都知道小姐是不想要這婚事!可……眼前提親的人是三王爺,怎可輕易的就推拒了?此刻,小姐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若是你沒有異議,本王還有急事,將聘禮收好,明日就會有人來商議成親細節還有時間。」軒轅默寒聲道。繼續待下去,難保慕容十七玩什麼花樣,讓他應接不暇。不過,以後若是不能聽她彈琴,不失為可惜。

  慕容峰瞪大了雙目,就這麼定了?

  十七走上前,在軒轅默面前又福了福身,笑道:「王爺有些事還是需要說明的。十七曾是瑞王府的九等侍妾,排名十七。雖然未能侍寢,但已經先是瑞王爺的女人,如今,三王爺要娶我為側妃,恐怕會招來話柄。」

  「本王都不介意,你有何介意?半碗想要誰做本王的女人,他人沒有權利管。就算你曾經為獨孤傲天侍過寢,也無所謂。本王要定了你。」軒轅默濃黑的眉毛揚起,帶著幾分狂傲,他的確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可……皺了皺眉,她的幾番言語,都在不著痕跡的脫身,不想嫁給他。難道他真的有這麼不好?

  「回三王爺,這話說的不對。十七是良家婦女,此生最看重的便是名節和聲譽。三王爺能夠如此喜愛十七,十七本該感激涕零。可若真的逞一時之快,貪及自身的享樂,為三王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就是十七的罪過了。固然十七很想嫁給王爺,可為了王爺著想,十七隻能忍痛不嫁。」十七目光灼灼,堅定不移,目的只有一個,絕對不能嫁給軒轅默。

  「是啊,小女身份低微,嫁給三王爺,也是辱了三王爺。更是讓人笑話。不如三王爺將聘禮抬回?此時日後再議?」慕容峰見十七話中有推脫之意,連忙上前拱手說道。

  「你們當本王是什麼?以為本王是好糊弄之人?慕容十七,你必須是本王的女人!」軒轅默一掌拍向桌子,上好的檀木桌一陣巨響,而後四分五裂。

  氣氛有些僵,有些緊張。

  慕容峰圓瞪雙目,知道他和十七的一番言語惹怒了軒轅默,可無論如何,這話都必須說。

  「梅花,為王爺倒茶。讓王爺消消氣。」十七側頭看向梅花,吩咐道。

  梅花走到軒轅默的面前,為他將空杯倒滿。而後笑著說道:「王爺請喝茶。」

  發怒的軒轅默看向震碎的檀木桌,黑眸閃了閃,剛才他的火氣大了些。這些年來,還沒有哪個女人能夠這般拂了他的面子。慕容十七她還是第一個!可,畢竟曾經他對她做過的那些事無法補償,若是他繼續這樣強硬,恐怕她是死命抗拒也不會嫁給他了。喝了口茶,消除心中怒火,抬頭看向十七說道:「以往本王對慕容大人,慕容夫人所做的一切都基於迫不得已。你莫要介懷,從今以後,不會有人傷害到慕容大人和慕容夫人。不過,一起都要看你是何態度。」

  言外之意,她若是拒絕,那麼,今後便有數不清的麻煩上門,若是同意,他們將結百年之好,他日後無論有多少女人都會給她一份寵愛。

  可他的話剛剛落下,十七便搖頭笑道:「十七怎會記恨三王爺呢?爹娘以及十七身份低微,就算被人踩在了腳底下任意的侮辱,也不能反抗,既然不能反抗,何來的記恨?不過善惡終有報,那些事情已經被十七深深的埋在心底,時不時的會拿出來曬曬。」心底的殺氣漸漸的浮上來,十七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憤怒,彷彿被人拿著刀抵在心臟,威脅她賣身。

  更沒想到,軒轅默是如此自大,狂妄之人,用威脅來逼迫她?

  想得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慕容十七,本王今日親自帶人前來送聘禮,已經是最大的限度,而且還承諾了你側妃的名分,你該懂得知足!」軒轅默聽她陰陽怪氣的奉承,心中怒火再一次被點燃,顧及不了太多,便帶著幾分怒火冷聲道。話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了。他越是如此,她就會越反感。

  十七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去,原本想要好說好商量的推掉這樁婚事,可軒轅默強硬的態度加上威脅的話語施捨的口氣,激怒了向來好脾氣的她!

  「王爺這話說的又不對了。十七怎會不知足?若是不知足怎會一口答應王爺的婚事?可事實就是如此。既然王爺給個側妃之位都如此勉強,那又何必強求?」十七生生的擠出幾絲冷笑,堅定的目光望著他寒氣逼人的冷眸,冷聲道。

  「那麼,你的言外之意,就是拒絕了本王的求親?」軒轅默陰沉著臉問道。

  十七微微一笑,傾城炫目,「如你耳聞。」

  「你!」軒轅默怒不可抑,「慕容十七,你有沒有想過後果?!你執意拒絕,本王日後決定不會抬手放過你們!」

  「王爺這是威脅嗎?十七雖然膽戰心驚,但也知道一個道理,國有國法家有家法。王爺也並非可以恣意妄為。王爺若真的不放過十七一家,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刻,鳳天國的百姓若知道三王爺是如此心狠手辣,對一個小女子家人都能夠出手,那麼,百姓們會怎麼想?」十七冷笑道。你會威脅,我就不會?好戲還在後頭。

  話語頓了頓,十七接著說道:「況且,離開瑞王府後,十七發過誓。嫁人只做正室,不做側室!」

  第083章 輕易鬆手

  「慕容十七!」軒轅默怒吼一聲。只做正室?她知不知道在說什麼?!這正妃之位,她現在的身份純屬是在妄想!「你是在癡心妄想!就算本王對你有所虧欠,可斷然不會許你正妃之位!你應該知足,嫁給本王,所有的事情都將迎刃而解。」

  無視他的怒火,目光被冰雪覆蓋,十七冷聲道:「既然如此,何須勉強?我要的你給不起,那麼,一切免談。」漸漸的失去了周旋的耐心,不如快刀斬亂麻。只是在說出這些條件的時候,十七在心中問著自己,在這亂世中,會有那麼一個男人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嗎?

  軒轅默陰沉著臉,十七態度的轉變,讓他暗自咬牙,她是故意的!怪不得剛才她會答應的那麼快!原諒是要了這個心思!以無法滿足她的條件為借口,繼而推脫婚事!讓他無法反駁!「你真的以為本王非你不娶?」是他剛才表現的太過迫切了?讓她恃寵而驕,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

  十七挑眉,搖了搖頭,笑道:「忘說了還有一個條件,娶我之人,必須今生今世只有我一個女人。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三王爺家中已有侍妾二十人。我慕容十七最不屑的事情就是與一群人擠一個公廁。王爺若是真的想要娶我,就要有取有捨。」在說話間,她衡量了利害關係,就算是真的惹怒了他,也沒有關係。這段時間,他自顧不暇,接下來還會發生更多的事情讓他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那個時間來對付她。就算等他有了心思,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那時,她已經不受人控制。

  「看來,你真的以為本王對你非同一般!在本王眼中,你不過是個可以取悅本王的女人!你還真看得起自己,你有何資格再次與本王討價還價?若不是本王對你有那麼一丁點的興趣,就連側妃之位對你而言也是妄想……」

  軒轅默難掩胸腔擠壓的怒火,聽著十七的話語,沒有多想,便出口謾罵道。

  慕容峰,梅花,錦色聽到軒轅默口出惡言,面色幽暗下去。由始至終都是他自作多情!本來十七的麻煩就多,他還是硬要來插上一腳!昨個柳月飛給小姐下套,今個他就迫不及待的來欺負小姐?

  不用多想,即使小姐嫁入府中也沒有好日子過!

  十七瞇起眼,出言阻擋軒轅默的長篇大論,冷笑道:「既然沒資格,三王爺何須浪費時間來慕容府求親?又何須失了身份對一介女子出言不遜?」

  「你!」軒轅默怒指十七,從沒有人敢攔截他的話,而她三番四次的攔截,且在幾次的反駁的言語中,明裡暗裡都是諷刺!最開始的笑臉相迎,不過是為了這一刻響亮的一巴掌!

  她果然記仇!

  「王爺還想要威脅十七?甚至以十七的家人做為籌碼?何必弄的如此複雜?」十七移開冰冷的視線,聲音更是冰冷的問道。從他對無辜的娘下毒的時候,他在她的眼中就是卑鄙無恥。這一次,依她看來,不過是為了日後能夠更好的掌控爹,為了不節外生枝,在此時的非常時刻,他不容許軒轅灝抓到他任何的把柄,才會想到娶了她!

  他當她慕容十七是什麼人?以為她是一個沒有思想任意擺弄的布偶?他好大的能耐,妄想掌控她!

  也的確如她所想,軒轅默眼神閃爍,他是有另一番心思,雖然他對十七有著特殊的感覺,但是還不足以讓他放棄更多。他不信任慕容峰和她,所以,想要不發生任何意外,只有讓慕容十七成為他的女人,他才能放心。

  十七輕皺眉頭,他和柳月飛同是一丘之貉,以為各自都是香餑餑,認為無論是蝴蝶還是蒼蠅都應該圍繞他們轉,任何人都可以被他們玩弄鼓掌之間,將他人性命看作螞蟻,任意踐踏利用。讓她反感,此刻的她還是不夠強大,否則怎會讓他們任意利用?!

  「依下官想法,小女的確有些任性,但是她這些話也與夫人說過。雖然有些癡心妄想。但是下官也從未想過讓小女嫁給王公貴族。就算是鄉村野夫,只要在真心對待小女,許她誓言。下官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可是王爺畢竟是尊貴之軀,怎麼可能只有小女一個女人?所以,是下官的小女沒有福分,不能嫁給王爺。」身在官場多年,雖然沒有運籌帷幄的本領,但也會察言觀色,知道現在的狀況已經一觸即發。索性他放軟語氣,給軒轅默一個台階下。

  這個台階,要看軒轅默去不去踩!

  見慕容峰卑微的態度,十七皺了皺眉。暗下決定:今後不能讓爹娘為她在他人面前如此低聲下氣。

  暗中遞給梅花和錦色一記眼神。心領神會的二人立即跪在軒轅默的跟前,錦色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訴著:「請王爺放了小姐吧。雖然天下間少有女子能夠與小姐相提並論,但是王爺府中的那些女子都是色藝雙絕,不缺小姐一個。請王爺不要強迫小姐了。奴婢們為小姐心疼。」

  「雖然小姐言語衝撞了王爺,可如今小姐也是鳳天國的明月郡主。身份高貴,若是只做個側妃,必定會招來話柄,請王爺三思。」

  二人頗有默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還真是帶著幾分的委屈。一個說十七無人能敵,一個說十七身份尊貴。

  十七嘴角抽了抽,讓她們幫忙做個秀而已,還弄的如此心不甘情不願,她不介意聽到幾句貶低的話語,可這兩個丫頭,不說就不說吧,非要變相的誇誇她。要不是此刻軒轅默在跟前,她還真會配合的羞個大紅臉。

  軒轅默看著三人,再看向冷漠的十七。鷹眸內的殺氣和怒火漸漸的消減了些許,剛才沉默之時,他自我反思,的確今日的行為有些魯莽,沒有顧及太多。現在想來的確有些唐突。可她的態度卻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一直守在軒轅默身後的流沉,見到眼前的情景,一直沉默不語。可是,現在慕容十七的態度十分明顯,她並不想嫁給王爺。就算嫁也要是正妃。這怎麼可能?正妃之位是柳小姐的。就算柳小姐即將被送去和親,可他知道王爺絕對不會坐視不管,柳小姐是王爺默認的王妃!

  「王爺……快要到時辰進宮了。」流沉尋了個理由,讓軒轅默找個台階下。在繼續僵持下去,有的結果無非是,威脅慕容十七下嫁。或者是王爺氣憤離去。還不如現在離開。

  軒轅默怎會不知流沉的想法,沉默了半刻。便對慕容峰幾人冷哼一聲:「此事先作罷,以後再議。」他也知剛剛被十七氣得頭暈了,既然她態度如此堅決,他多說無益。想不到他在面對她時,竟然會失去理智。今日之事,本身就是他做的不對,沒有提前知會一聲。

  看起來,他今日的這番求親舉動在某種意義上,有了土匪搶親的味道。

  轉身離去前,看著滿地紅色的聘禮,刺傷了他的眼,彷彿這些都是對他的諷刺,側過頭瞥了一眼十七,冷聲道:「這些都留下吧,送出去的東西,本王不屑收回。」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十七半瞇的眸子,神色越發的犀利。他這麼輕易的就算了?轉變的未免太快了,難道他又打著另外的主意?

  走到門口時,軒轅默突然回過頭鷹眸鎖住十七,沉聲問道:「你剛才所言是真的,還是用來搪塞本王?」一生一世一雙人,在他耳中聽來,十分荒謬。可看她剛才堅定的目光,卻又不似假的。

  「是。」

  軒轅默袖口下的手指微微顫抖,身形頓了頓,聲音清冷的說道:「放心,本王還不會那麼卑鄙,因你拒絕而牽連他人。」

  在他離開後,慕容峰,梅花,錦色,一齊看向十七。這個三王爺怎麼回事啊?態度轉變的太快了吧?

  本來做好了準備接受一場硬仗,誰知,他竟然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了?

  「十七,以後與三王爺要有距離。」與三王爺有牽扯,這種事情就還會發生。這次三王爺竟然放過了十七,已經不可思議,下次誰你能夠說准?慕容峰叮囑道。

  十七點頭回道:「爹放心。」視線一直鎖在門的放向,深沉內斂……

  回房後,十七讓錦色去廚房熬燕窩粥,讓梅花進來吩咐一些事情。

  「軒轅默突然放棄為難我,也許還有另外一個目的。派人查查這幾日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十七沉聲吩咐道。

  梅花點頭:「是。」

  「柳月飛這兩日必定不會安分,給我盯緊點!我絕對不會讓她節外生枝,逃出生天!」十七陰著聲音說道。若是她的勢力夠大,就讓人去保護那世子,必讓柳月飛和他結百年之好!

  「是。」

  「為了以防意外,我不能繼續留在府中。我要去找一個人,讓他履行承諾。」吩咐好軒轅默和柳月飛的事情後,十七又想到了慕容峰和李婉兒的安全問題。

  梅花疑惑反問:「找人?」

  「四王府,軒轅寧。」



第084章 懲程雪兒

  軒轅默回到府中後,吩咐流沉:「不許任何人找慕容十七的麻煩!去通知柳月飛,這幾日不要有動作。」

  「是,三王爺。」

  軒轅默點頭,擺手讓流沉退下。獨身一人來到窗前,沉默無聲的望著窗外風景,鷹眸光芒閃爍。

  腦海中反覆重複著那個讓他思緒煩亂,失去理智的女子說出的那句話。

  一生一世一雙人?她怎麼又如此不切實際的想法?

  在這個時代,就算村民,也大多數都是一妻一妾。

  儘管知道她的想法多麼荒謬,可他明白,這是她堅持的。他甚至有更荒謬的想法,若是沒有男人可以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她將不會嫁給任何人。

  「慕容十七,你真的以為本王非你不娶?」軒轅默朝著不斷吹入的風,低聲呢喃著。

  在他前行的道路上,不容許任何人擾亂他的腳步,一個女人,就算撥動了他的心弦,他也不能為其放棄更多。

  ……

  消息傳的非常快,只見軒轅默陰沉著一張臉離開慕容府後,謠言就四處瀰漫。

  各種說法都有。

  獨孤傲天三人得到消息的時候,驚訝無比,「慕容十七竟然拒絕了三王爺?!」凌夜驚訝道。

  獨孤傲天同樣疑惑不已。他一直以為慕容十七騙他是因為軒轅默,可現在看來,並不完全是,也許其中有什麼他被蒙在了鼓裡。

  軒轅燁撇了撇嘴,陰生怪氣道:「莫不是慕容十七不想要側妃之位?只想要正妃?」

  此話一出,獨孤傲天和凌夜下意識的遞換了眼神。軒轅燁說的很對,或許慕容十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拒絕了軒轅默。

  可,她有沒有想過,就算她被皇上不甘不願的封了個明月郡主的身份,可沒有強大後台的她,做軒轅默的側妃已經是軒轅默對她最大的寵愛了!

  凌夜神色變化,他現在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清慕容十七了。

  急了一天,口吐鮮血,被大夫診治過後,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的柳月飛,聽到下人傳來的消息,立即面色紅潤。

  想不到,慕容十七推拒了婚事!

  從慕容府露出來的消息是,慕容十七嫌棄側妃的名位,想要正妃,可被軒轅默拒絕了。所以求親才不成。還有人說,是慕容十七壓根就不想嫁軒轅默。

  柳月飛面容僵硬,嘴角抽搐,她示弱心愛之人,在慕容十七的眼中,卻避之唯恐不及!對她而言還真是諷刺。

  她本想就此放棄,對慕容十七也不該有防備了。可她就怕這是慕容十七玩弄的手段,欲擒故縱。她瞭解軒轅默,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慕容十七這一番行為若是蓄意的,那麼她就不能放棄,可若不是故意的,那又該如何?

  柳月飛手指按著發疼的太陽穴,來回按壓,緊蹙著眉頭:「我現在已經為和親一事焦頭爛額了,還要想著慕容十七的事情。可笑。」

  自從在盛宴上,軒轅默對慕容十七展現不同面的時候,她就越發的緊張,只希望能夠除掉慕容十七,可這段日子,她發現這些想法過於單純,慕容十七怎會是她容易對付的?!

  和親一事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此刻,她暫且放下慕容十七,好好觀察觀察,若她真的是在玩欲擒故縱的遊戲,那麼,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現在要好好想想怎樣推拒了和親一事。

  眼下,若是想要和親一事告吹,只有三個方法。一,重新找一個替罪羊,可軒轅灝絕對不會同意。二,要不是她出意外,就是世子出意外。可她的手不能伸到他國去,這個險她不能冒。三,她要賭,這一個月內,軒轅默與軒轅灝的鬥爭明朗化,如此一來,她就不必和親。

  一三個方法,眼下根本行不通!那麼,她只有讓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受傷!最好做個假象,殘疾。

  想到此,柳月飛雙目如炬,閃亮著即將得逞的光芒。

  剛才吐血的時候,她已經想明白了,以後遇到慕容十七的事情要小心謹慎處理,她最近太過不鎮定了!若是她能夠恢復以往的鎮定,那麼,慕容十七並不難對付。

  眼下,既然有了方法,那麼就著手準備吧。

  風和日麗,萬里無雲。

  四王府。

  「通傳四王爺,慕容十七求見。」四王府門前,十七對守門護衛說道。

  守門侍衛面容有意思為難,此刻王爺並不在府上,該如何通傳?當下,便說道:「慕容小姐,四王爺前些日子出遊,並不在府中,恐怕還要些日子才能夠回來。」

  「哦?」不在府中?這幾日她一直忙於娘的事情,半點關於軒轅寧的事情都沒有想過。他怎會突然出遊?而且還在這個特殊的時刻,難道他想躲避即將發生的事情?

  正當十七低頭沉思時,王府門大開,身穿清爽的綠色羅裙的容兒走了出來。她見到門前的十七時,神情閃了閃 。

  「慕容小姐,您來的真不是時候,四王爺出遊在外,恐怕不能見慕容小姐了。若是慕容小姐想要見王爺,那就等一個月後再來吧。若是慕容小姐嫌麻煩,那就將您想對王爺說的事情對容兒 說一樣,只要王爺回來,容兒就會立即稟報。」容兒一見十七,就是忍不住的滿腹冒酸水,不過對十七,她還真恨不來,畢竟與其他虛偽的女人相比,她算是真實。

  只不過,她無法忘記,身懷武功的她被慕容十七尋來,不得為難,也不得言辭閃爍,將實情告知便可。可她不明白,四王爺為何要這時候出遊?這個疑惑不得解。她也不明白,王爺對慕容十七的想法。

  聞言,十七上下掃了一圈容兒,聽出來她的醋味,便捂著鼻子,也酸溜溜的:「容兒姑娘今個午膳是不是吃了太多的醋?怎麼一開口都是醋味?」

  「你。」容兒圓瞪雙目,看著守門的幾個護衛聽到十七的話都竊笑起來,她氣的跺了跺腳。

  「不麻煩容兒姑娘轉告了。我過些日子再來親自跟四王爺說。」十七搖著頭笑了笑。她知道容兒喜歡軒轅寧,所以才會對她有著某種程度的敵視。但是她能夠看得出來,容兒不是柳月飛之徒。如若是容兒與柳月飛一樣,當初在皇宮中,她對她做的那些威脅之事,就必定讓她記恨於心,就不會如此簡單的說些酸溜溜的話?

  不過,十七沒有想到的是,容兒之所以不敢明目張膽的與她作對,又或者害她,而是因為那個男人背後下的命令!只因容兒懼怕軒轅寧,沒有人敢違背軒轅寧的命令!

  「那就只好如此了。」容兒面色岔岔,不想多言了,畢竟上一次的交鋒,她太過丟臉,與慕容十七交鋒,她沒多少好處。

  十七正欲轉身離開時,突然覺得軒轅寧離開京城一事透著些許的詭異,而且讓她疑心大起,便不由得問道:「四王爺何時離開王府的?」

  「五日前。」容兒沒有多想便告知。

  五日前?十七面色變了變。五日前的晚上,正巧是娘親被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救了!

  瞇著眼眸,暗自驚訝,這麼巧?

  「四王爺還沒有回來嗎?只是出去遊玩,怎麼可能五六天了都不在?容兒,你這個賤婢,是不是在拿話搪塞本小姐?」一抬轎子停在王府門前,貌美如花,絕色傾城的程雪兒自轎內走出來,正面看到容兒後,便下了轎子就劈頭蓋臉的朝容兒問道。

  言辭之間,掩蓋不住的輕蔑。

  聽著熟悉的聲音,十七眉梢微抬,程雪兒?好些日子不見,竟然差點忘了與她殺身之仇的程雪兒了!

  「小姐,我們是不是該走了?」錦色附在十七的耳邊小聲說道。她可沒有忘記,大明湖畔時,程雪兒是怎麼對小姐的。她可不想小姐與程雪兒再起衝突。

  十七微笑搖頭,現在離開,助長了程雪兒的風氣。況且,她可不是聖母,對曾經對她兩次三番下殺手的人選擇放過。

  容兒看到程雪兒,聽到她的話後,立即拉下了臉。程雪兒與凌青是同樣目中無人的人!都當自己是四王府的女主人,對王府內的嚇人包括她,大呼小叫,怒言相向!

  果然,見到程雪兒後,守門的護衛臉色都不好看。看樣子,都對程雪兒沒什麼好印象。

  「這裡是四王府大門,程小姐在此大呼小叫,不合規矩,容兒早就已經告知程小姐,想要找四王爺,就一個月以後再來。程小姐又何須每日都來?還怕容兒騙了程小姐嗎?容兒就算是騙任何人也不敢騙程小姐啊。」容兒向前走了兩步,朝著程雪兒福了福身後,面無表情,冷聲道。

  「容兒!你只是四王爺的貼身婢女,敢用這種敷衍的口吻對本小姐講話?」程雪兒怒道。這幾日她只要一有時間就來四王府,她壓根就不信四王爺出遊了。雖然今日清晨的時候,爹警告她,不讓她再來四王府。可如今的她,任務都已經完成了,卻見不到讓她夜思夢想的四王爺,她不甘心。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直覺,四王爺是故意躲著她的!難道身為鳳天國第一美人的她不夠吸引力嗎?

  而且,最讓她氣憤的是,一個卑賤的丫頭都可以爬到她的頭上,來欺騙她!而且這個賤丫頭,長的一副天姿國色的樣貌,一看就是對四王爺有企圖心!

  所以才會幾次三番的拿話搪塞她,就是不讓她見四王爺。

  「程小姐此言差矣,人家不過如實稟告。你怎麼愣是聽成了敷衍的語氣了?我明明看到人家態度誠懇。」十七為轉過身,嘴邊帶著諷刺的笑容,明諷暗嘲的說道。

  突然發現,容兒身邊還有其他兩個女子!程雪兒沒來得及細想這聲音是屬於誰的,便怒言道:「你又是什麼身份?敢袒護一個賤婢?!」

  容兒驚訝的回過頭,她想不到十七會幫她!

  十七緩慢的轉過身,臉上帶著的笑意璀璨亮眼。

  程雪兒身形一顫,踉蹌的退後了兩步,「你!竟是你 ,慕容十七 !」她怎麼會在這?「你也是來找四王爺的?」

  十七點頭,「正是。」

  「你真是不知廉恥,今日三王爺跟你求親,你為了正妃之位推拒,本是不可思議,想不到你現在竟然將主意打到了四王爺的身上!你還要不要臉了?現在還敢用這般不屑的口吻對本小姐說話!是不是因為三王爺對你的不同待遇,你以為你可以爬到本小姐的頭上了是嗎?」程雪兒聽到十七的答覆後,沒有多想,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慕容十七對四王爺有了心。

  這怎麼可以?!

  一席話下來,不僅讓十七面色鐵青,就連容兒都不是好臉色。不過容兒卻在心底暗笑,這個程雪兒未免太過膽大了,連慕容十七都敢得罪!王爺下令不招惹慕容十七,而她本就是心底對慕容十七有些畏懼,所有沒有直面衝突。而程雪兒卻……容兒冷笑三聲,在一旁涼涼的說了句:「慕容小姐如今貴為明月郡主,身份尊貴,程小姐怎可如此沒有禮貌?!」

  提起十七的身份,程雪兒的面色變了變。這個慕容十七也不知道給皇上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將皇上迷的神魂顛倒 ,給慕容十七一個郡主的身份!撇了撇嘴,冷言道:「是郡主又如何?行為如此不知檢點,死性不改!憑白的讓人笑話。」

  「此話差矣!聽容兒小姐剛才的意思,程小姐這幾日每日都來騷擾王府護衛,明明告知你王爺不在,可你愣是每天都要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行為檢點?若是如此我還真是開了眼界。嘖嘖。」十七搖著頭嘖嘖冷笑道。

  「你!慕容十七,閉上你的嘴!」程雪兒本就是幾日來見不到軒轅寧,心有擠壓的怒火,現在見到怒容十七,她的幾句話就似導火線,讓她怒火啪的一聲升起,大明湖畔發生的驚悚的一幕,她早就拋到了腦後。

  「既然程小姐如此大逆不道,不識好歹!對本郡主出言不遜!本郡主若不是給你點教訓,定會讓世人恥笑,皇上怪罪!梅花,掌嘴二十!」


  第085章 怒打與演戲

  十七望著程雪兒目光殺氣盡現,這段日子本就忙的忘了還有這個仇人存在!想不到今日再次相見,程雪兒竟然膽大包天,在眾目睽睽之下,完全不將她看在眼中,並出言侮辱!原本擠壓在心底的火氣,索性全潑到程雪兒的身上!

  聞言,程雪兒步步退後,不敢置信的看向十七,芊芊手指指著十七,罵道:「你敢!你要是敢打本小姐,本小姐定要你的命!」她是程相的千金,身份尊貴,豈是說打就能打?她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打她!慕容十七也不看看她是什麼身份!

  「梅花!掌嘴一百!給本郡主好好教訓她!眾目睽睽之下,她竟然對皇上賜封的本郡主出言不遜!對本郡主出言不遜,就是對皇上的蔑視,對聖旨的藐視,若是縱容了她,本郡主怎能對得起皇上,對得起剛才受辱的四王爺貼身婢女容兒,對得起本郡主?這不是憑白的讓百姓看笑話?若是人人都知程小姐這般藐視聖旨,對皇上出言侮辱,那還了得!本想掌嘴二十以示懲戒,可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不知悔改,竟敢威脅本郡主 !想要殺了皇上親封的郡主!梅花給本郡主動手!決不能手下留情!要讓圍觀的人們看到,皇室的尊嚴是不容許誣蔑的!要讓人知道並非是誰想殺本郡主,都可以!」十七冷笑一聲,目光轉冷,每一句話的帽子都嚴嚴實實的扣在了程雪兒的頭上。還想殺她?這個程雪兒,不懲治懲治,那還真對不起今日老天爺安排的碰面。

  聽到十七提到了自己,容兒揚了揚眉,她發現這個慕容十七並不可惡,比起其他糾纏王爺的女人強了不知道幾百倍!不過,要除了那個晚上逼迫她的那一幕。本身她就對程雪兒沒什麼好印象,現在聽到十七說這些話自是在心中連番拍掌,壞心眼一起,火上澆油的說道:「容兒是四王爺的貼身婢女,為王爺盡心盡力。王爺平日對容兒從未如此謾罵,如今被程小姐幾次三番的辱罵,就算容兒只是四王府的丫鬟,也忍不下這口氣了。四王爺若是在王府,怎會讓程小姐來做半個主子,替他來教訓王府中的人?!」

  圍觀之人漸漸多了起來,剛才十七和容兒的話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圍觀之人都聽到了,個個議論紛紛起來。

  程雪兒面色陡然鐵青,身形不斷的顫抖退後,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慕容十七口齒伶俐的讓她無從反駁,而且她剛剛是被氣急了才會說那些話!誰能想到,慕容十七愣是將這些話牽扯上了皇上,還有四王爺!甚至是聖旨!「慕容十七,你……」又指向容兒:「你一個賤婢也敢對……」

  「掌嘴一百五 !」十七行言厲色,截斷她的話!她還敢說。再說,直接加到五百!不打死她,也把她打成腦震盪。

  梅花領命,有武功的她動作極快,很快便到了程雪兒的面前,程雪兒 的幾個轎夫和丫鬟擋在了梅花的面前 ,「不許動小姐!」

  「不要你們的狗命!沒聽到明月郡主的吩咐?!不想死就滾遠點」梅花狠聲道,袖袍帶著強勁的風朝著六人一揮,容兒暗中彈出幾個石子,二人合力,六人立即被推離,程雪兒退無可退,面色蒼白,剛要大罵梅花,卻想不到,她根本動彈不得,梅花潔白的小手已經揮向她白皙的臉頰!

  啪啪啪的巴掌聲迴盪在眾人耳中。

  未免眾人對十七的出手有些負面影響,便一邊打一邊說道:「這就是你出言對皇上,對郡主不遜的後果!身份尊貴,怎可是你可以侮辱的!郡主仁慈,才讓奴婢對你掌嘴一百五,若是這事放在他人的身上,早就沒命了!」

  眾人一聽,開始指指點點。都覺得程雪兒的膽子可真大,竟然敢對皇上對郡主出言侮辱。

  可誰又知,程雪兒有口難言,無法辯解,天知道她剛才沒有半句話是污蔑皇上的!她又不傻!她雖有點武功,可惡的是,打她的丫鬟武功頗高,剛接近她就點了她的穴,讓她無法動彈,只能認命被打!

  十七好心情的看著,暗中遞給梅花一個眼神,讓她控制著力度,別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死程雪兒。還別說,前兩日對付柳月飛的時候,真想到了程雪兒。人啊,就是經不住想。

  容兒嘴角猛抽,心底忍不住的發顫。慕容十七這個女人太狠了。不過,對程雪兒這種人,就要狠點,否則 還真起不了震懾的作用!不知道為什麼,她幾次接觸慕容十七,卻在隱約中能夠感覺到慕容十七在某點上與四王爺很像。說不出是什麼。應該說,很像的一個點是,她尊敬愛慕的四王爺,而她不得不承認,她對慕容十七從以前的驚悚,到現在的敬!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四王爺對慕容十七微妙無法言語的情感,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若是以往的慕容十七,她絕對不看在眼中。可現在的慕容十七,手段夠狠,夠快。

  觸犯四王爺的底線,這種傻事她不會做!

  畢竟,她挺愛她頭上的這顆腦袋。

  一百五十掌一刻鐘後結束。

  梅花掌握的力度極好,既不能太輕,又不能太重,且不能不痛不癢,重點是要在 結束時腫成豬頭,頭昏目眩,口不能言,無法反抗。

  此時,程雪兒哪裡還有鳳天國第一美人的模樣!整個臉紅腫成豬頭狀,一個慘字無法形容。她無力的倒下時,她的丫鬟們連忙抱住了她。而她嘴裡一直不清不楚的反覆的念著十七的名字:「慕容十七……慕容十七……」慕容十七真的打了她,真的打了她。

  錦色不忍心見到慘狀便回頭不看,只不過心裡卻在想,一切都是程雪兒罪有應得。

  容兒嘴角還在抽搐,這手法真強悍,不禁多看了兩眼梅花,武功在她之上。眸色閃了閃,慕容十七身邊竟藏龍臥虎,這個慕容十七,越來越神秘。

  「小姐,一百五十下,不多不少。」梅花收回手後就走回十七的面前,面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對十七恭敬的說道。

  十七點頭,將手中的錦帕遞給梅花,吩咐道:「擦乾淨。」

  「是。」

  容兒身形劇烈一顫。

  聽到這話的程雪兒頭更暈了,本就冒著金星的眼睛更是沒有了焦點。慕容十七是在報復她!可惡!她剛剛已經恢復了些神志,也明白此時多說無益。只能牙齒和著血咽進肚子中。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大多都是說程雪兒膽子大,罪有應得。

  也有人說是下手有點狠,畢竟是一個美人,這轉眼間就被打的醜陋不堪,讓人家怎麼見人。

  就在兩種議論聲中,十七面帶憐惜的笑容,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紫色的瓶子,然後走到程雪兒的面前,歎了口氣,說道:「程小姐莫要怪本郡主,本郡主也是為了維護皇上的顏面才忍痛下令打你。一切皆是愛之深責之切啊,程小姐可是鳳天國第一美人。要是今日之事傳遍天下,必定會讓天下人以為程小姐狂妄的竟不將皇上放在眼中,屆時定會牽連程小姐整個家族。本郡主知道你是一時失言,並不是故意而為之,為了不讓程小姐丟掉性命,本郡主也只能做個惡人。這一百多掌雖是懲罰輕了點,但只要本郡主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幾句,皇上定不會治你大不敬之罪。這瓷瓶裡是上好的金瘡藥,價值連城,本郡主也只有這麼一瓶,只要塗抹在臉上,只需要十日的時間便可消去所有的痕跡。今日多有得罪,本郡主道個不是,程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程雪兒怒火中燒,十七的話在她的耳中,不是安慰,不是道歉,而是火上澆油,又添了一把火!她這是明擺著威脅,炫耀,做戲!這是做戲!明白著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他無法反擊!她本就不是被人任意欺負的主,今日輸的如此徹底,怎能冷靜!啪的一聲,將十七手中的紫色瓷瓶拍到地上。「貓哭耗子假慈悲!」她又不是傻子怎會看不出慕容十七這是讓她被打後還要說謝謝!她程雪兒什麼時候是這麼賤的人了?!

  「這個程小姐怎會如此不知好歹?人家明月郡主可是為她好啊!要不是明月郡主打了這麼幾下子,她早就沒命了!」

  「是啊,我都看不過去了!剛才程小姐就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不將明月郡主放在眼中呢。」

  「 唉,真替明月郡主不值。程小姐根本就不領情。」

  「這就叫做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著程雪兒說著。

  錦色驚訝的看著眾人的反應,小姐打人還是對的了?她第一次聽說呢!小姐真厲害。嘿嘿。

  梅花繃住臉,愣是忍住笑,這程雪兒就是沒有隱忍力。

  容兒望著十七的目光中,陡然出現敬重之色,懲罰人能夠懲罰到這種程度,慕容十七的心機和手段已然不是她能夠比擬的。

  十七看向打碎的瓷瓶,面有痛色的搖了搖頭:「唉,看來好事做不得。錦色,梅花,我們還是走吧。」她也沒有想到,程雪兒是這麼配合!這戲缺了主角配合就不是戲了。

  「你!」程雪兒氣的身形顫抖,站都站不穩。慕容十七算計她!讓她在盛怒之下沒了理智!剛才她就應該接下瓷瓶!

  十七三人從程雪兒的面前走過,然後她掃了一眼眾人的神色,接著用關心而且沉重的聲音對程雪兒的丫鬟們吩咐道:「快去請最好的大夫為程小姐醫治。所有的藥費本郡主承擔。」

  「是……」丫鬟們聲音顫抖的答道。這個明月郡主太厲害了,以往只有程小姐欺負的份,什麼時候輪到別人欺負小姐了,她們看都看傻了,哪會不聽她的話!

  見到丫鬟們的反應,程雪兒怒火攻心,氣的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見狀,十七驚訝的喊了聲:「呀!怎麼就暈了過去?程小姐的身子金貴,快點,快去找大夫!要是程小姐有個好歹,我這良心一輩子都過不去啊!」

  丫鬟們手忙腳亂地將程雪兒抬進了轎子裡,然後快速的離開。

  望著她們倉皇離去,十七嘴角微勾,心情頗好,看來上次在皇宮裡,要了這個明月郡主的身份,還這是有用處!

  三人漸漸遠去。

  身形漸行漸遠,容兒在門口面色沉重的望著,心中已然有了決定,今生絕對不與慕容十七為敵。

  五王府

  軒轅燁捏著手中的瓷杯,一臉陰沉的望著站在面前的幾個護衛。想不到慕容十七敢對程雪兒動手!程雪兒可是程相之女,她都敢打!

  這個女人越看越不順眼,必須教訓一下!

  「去!找好時機,教訓她一頓。」憑白的讓她得到明月郡主的稱號,讓皇兄打的如意算盤落空,不讓她付出代價,怎麼都無法心平!

  「是!」

  幾人領命後正要離開,軒轅燁便站了起來,神色變了變,說道:「等等,本王和你們一起去!」

  ……

  回去的路上,十七三人路經一條繁華的街道。

  街道上,路過的馬車轎子,叫嚷的小販,行人無數,熱鬧非凡。

  走在其間,十七三人都是一臉的笑意,今天懲治程雪兒實在是太爽了!

  「以後看程雪兒她還敢欺負小姐。」錦色難掩得意,笑道。

  十七微微一笑回道:「她這回恐怕要半個月一個月的不能出府了。程相也不會讓她再輕易的出府。」程雪兒要跟她鬥,還是太嫩了點。

  梅花神色有些難看,問向錦色:「程雪兒以前欺負小姐?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好下手再重一些。」

  「呃……梅花姐姐,是錦色的錯。」錦色一聽,也有些後悔,應該告訴梅花的,讓梅花再下手重些。

  十七無語的搖頭笑道:「無需介懷。今日對程雪兒的懲罰已經夠了。」

  「賣身葬父?」錦色眼睛一掃,便掃到不遠處,有一群人圍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說三道四。從縫隙中,隱約中看到,女子脖子間懸掛著的牌子,好像是賣身葬父四個字。

  「哦?去看看。」十七抬眉,想不到在古代還真有賣身葬父這麼一說,第一次看到頗為新奇,去看看。

  圍觀的人大部分是男人,很少有女人。

  大多數的男人皆是用著審視的淫光打量著賣身女。

  十七近距離打量著賣身女。年約十六,清秀可人,相貌甜美。白皙的臉上有些髒污,但不影響她的美。半瞇起雙眸,十七眼中有所異樣,這細皮嫩肉的,怎麼都不像是連葬父的幾兩銀子都拿不出的人。

  正想著,梅花貼近她,小聲說道:「小姐,這是騙子。市井間,很多這樣的騙子。騙了銀子後,她們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十七點頭,笑道:「看看戲。」

  「好可憐啊。」錦色抹了兩把眼淚,充滿同情的說道。

  十七與梅花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語,這錦色真是單純。

  「小女子三歲喪母,自小都是祖母帶著,可祖母在一年前去世,爹爹為了給祖母治病,變賣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天有不測風雲,爹爹也染了重病,結果也隨祖母和娘去了!如今家徒四壁,無銀兩葬父。今日只有要好心人幫忙葬父,小女子必定以身相許。」賣身女抹著眼淚,楚楚可憐的說道。

  圍觀的男人們一聽,在色心下也升起了幾分的同情,可畢竟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誰也不敢貿然幫忙。

  個個也都是抱著看戲的心情站在這裡。

  半晌沒個動靜,賣身女抬起頭看向眾人,視線落在抹著眼淚的錦色上,最後視線落在了十七的身上。

  察覺到她的視線,十七不動聲色,抓住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十七暗笑,好戲要上演了?

  果然,賣身女爬到她的身前,白嫩的小手抓住了她的裙擺,淚眼汪汪的求道:「小姐好心,請小姐幫幫小女子。小女子定當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小姐的恩情。」

  十七眉梢抬了抬,笑容可掬,低頭問道:「你今年多大?」

  「小女子今年十七。」

  「你爹何時去世的?」繼續問道。

  「前日。」

  「那你這幾日吃的什麼?」

  「家裡還有些米。尚可果腹。」

  「哦?不如我給你出個好主意,你不必賣身,也不必欠任何人人情,只需將家中缸內的大米賣掉,就可葬父。如今你爹已經去世三日。大米與爹相比,相信你有個孰輕孰重。」十七輕輕的說道,聲音只能讓二人聽到。她的樣子看起來是好騙的?她並非不同情賣身葬父的那些女子,可是她卻討厭不勞而獲,坑蒙拐騙之人!

  那賣身女子也不是傻子,幾個問話間也知道她露餡了,她找錯冤大頭了!這麼想的時候,便退後,擦著眼淚,也不說什麼,而是抬頭繼續找冤大頭。

  突然,她的視線定在另一處,連忙爬過去,「這位公子……」

  不想看戲了,更不想知道有誰會別騙。十七便帶著錦色和梅花離開。

  在她們前腳離開後,那名被賣身女纏住的男子一雙黑眸緊鎖住十七離去的背影。

  待即將走過這條街時,十七三人的身後響起屬於男子冰冷的聲音:「慕容小姐果然是個心腸歹毒之人。」虧他前些日子還以為是他看錯了,今日若不是看到剛才她對賣身女的一幕,恐怕就被蒙蔽了雙眼。凌夜冷冷地看著十七的後背。

  聞言,十七冷笑,怎麼 在一條熱鬧非凡的大街上,都能遇見凌夜?

  「這位公子,我家小姐向來心慈,何來歹毒 ?看著公子也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怎會說空穴來風的話?」轉過身,梅花見到凌夜,便寒聲道。為什麼總是有人想要針對小姐?小姐誰都不招惹,偏偏就有人來招惹!個個都是送上門來讓人罵的!

  錦色也護在十七的面前,說道:「凌公子,你是在說柳小姐是個心腸歹毒之人嗎?我們小姐心善如活菩薩,你莫不是交錯了人?」

  這兩人是見不得十七受半點為委屈,都爭先的開口維護十七。十七暗笑。

  「凌公子,你我本是萍水相逢,沒什麼交情,就算我心腸歹毒又與你有何關係?如今這世道,你難道保證自己就是跟清水一樣透徹?若你自己真是無慾無求,比白雲還白,那麼還有點資格說我心腸歹毒。可你若是片不白不黑的雲,就別來酸溜溜的指責我!莫說你剛才說的話是空穴來風,就算是真的,你也沒資格說我!」十七咬了咬牙,冷聲說道。今日還真是多事啊,剛見程雪兒,就又來個凌夜!

  凌夜神色變幻多端,她說的他無力反駁,的確,他跟獨孤傲天他們在一起做的事情,也並非全部是正人君子所為,可是她剛才明明可以出手相救,可她卻沒有!「剛才賣身女跪著求你,可你無動於衷 。這不是心腸歹毒是什麼?」

  「滾!沒時間跟你浪費!」十七翻了翻白眼,獨孤傲天這一派人,她都沒什麼好印象!跟他說話,浪費時間等同浪費生命,沒那心思花時間去解釋。

  「凌公子,你還是睜大眼睛看看吧。你以為那賣身女可憐?她不過就是個騙子!若你不相信,就回頭去看看。那個賣身女拿了銀子後,去沒去葬父!」梅花面容冷峻,容不得別人對十七的污蔑。十七懶得解釋,她就站出來解釋。反正是要讓自以為是的凌夜知道他有多麼的愚蠢!

  錦色一聽,原來是騙子!怪不得小姐不施捨幾兩銀子呢!她就說嘛,剛才那個賣身女怎麼有點怪怪的,原來是個騙子!

  凌夜本就先入為主,肯定不信,冷哼了一聲:「胡言亂語!」

  十七半瞇起眸子,挪開視線,不願多看一眼,側著頭對錦色和梅花吩咐道:「別跟他浪費時間。走。」

  「究竟是不是事實,現在說還為時過早,想要知道真相,你就去看看,別看人家賣身女有幾分姿色,才被蒙蔽了雙眼,看不到真相!」梅花追上十七的步子,一邊走一邊回頭對滿臉不信的凌夜,冷聲說道。

  凌夜留在原地,望著十七離開的背影,連解釋都懶得解釋,對他更是不耐煩,看來他與她之間的間隙不小。不過,這樣不代表剛才是他不對。

  想要證明是否是他不對,也只有回去看看。

  待他回去之後,賣身葬父的女子起身離開,她並沒有看到身後尾隨的他,便快速的跑走。在一個無人的巷子裡,她立即將身上的白色孝衣脫下,而後從另一處跑來一男子,二人一見面就笑著抱在一起。

  「剛才有個風度翩翩的男子給了我二十兩的銀子呢!哈哈哈。」女子完全沒有了剛才在街道上楚楚可憐的樣子,反而是一副招人厭惡的惡人嘴臉。

  那男人一聽,「真是個傻帽,我們說賣身葬父的借口不過是要人給個五兩的銀子而已。他竟然給了二十兩,這下子一年都不愁吃喝了。」

  「是啊!定是那人見色起心,想著買我的身,哈哈哈,讓他等著去吧,等我們沒銀子的時候,我再去找他騙點回來。」賣身女狂妄不已,顯然為自己剛剛的得手得意。

  凌夜身形一顫,面色難看不已,原來真的是騙子!

  怪不得,慕容十七會懶得對他解釋!這根本是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女子細皮嫩肉的,穿的也並非破爛不堪,怎麼可能像似賣身葬父之人?而他被蒙騙不說,還去指責她!

  此時的凌夜羞愧的漲紅了雙臉,是他誤會了她。本想回頭去給她道歉,可又想到她對他的厭惡,便自嘲幾聲後,放棄去找十七,離開。

  ……

  因凌夜的出現,十七臉上原本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冽。

  錦色和梅花 小心翼翼的跟隨在身後。

  「小姐,不必多想,凌夜公子還被稱為皓月公子呢!怎麼看都不像,連這點眼力都沒有,就想著來質問小姐。」梅花冷笑著說道。

  「是啊,我看不出來還有情可原,可凌夜公子沒看出來,那就只能說明,他看上了人家女子。還有臉來找小姐。」錦色附和道。

  十七心思變化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如今她的身份和實力,竟然什麼人都可以來罵她,對付她,當她慕容十七是可以任意欺負之人!總有一天,她會凌駕眾人之上,讓他們為此後悔並付出代價!

  三人各有心思,路經回府的必經的一條巷子,原本這條巷子平時會有一些人走動,可十七三人越走就越發現靜的可怕!半個人影都看不到。

  「不對。」十七與梅花同時出聲。



第086章 以音制敵

  「慕容十七,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對皇兄不敬,且自恃過大,將三哥不放在眼中!就連程雪兒你都敢打!你知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你不過就是個知府之女,身份低微!皇上的聖旨你都敢違背!讓你去小國和親,已經算是看得起你了!可你竟敢推給柳月飛?!今日若不教訓教訓你,豈不是讓你飛上天?!」軒轅燁帶著八個人從高牆上落在十七三人的眼前。

  隨著軒轅燁的話語,八人將十七三人圍在中間。

  軒轅燁冷眼瞧著十七三人,冷笑道:「今日就算是綁著你,也要將你送到小國!柳小姐可是凌夜的心儀之人,怎麼能讓她去和親?!還是讓你這個賤人去吧!」

  十七神色清冷,絲毫不見一絲恐懼!望著軒轅燁的目光中,皆是審視與藐視,比之更為冰冷的聲音響起:「你來綁我,沒有經過任何人允許吧?你認為憑你身後的八個人能夠困得住我?!」想不到還真有傻帽為柳月飛程雪兒二人出頭!軒轅燁將她當成了什麼?和親一事是他們一派的人搞出來的,她不過是反擊!沒有人能夠主宰她的命運!而他言辭之間,妄想掌握她的命運。今日,她就讓他明白,他還不夠資格!

  梅花護在十七身旁,手緊按住腰間的軟劍,只要這些人上前,她就必定讓他血濺當場!

  平日向來膽小的錦色沒有後退,見到梅花的反應,她也壯著膽子護在十七的身邊。

  「可笑!口出狂言!對付你這種角色,本王還用得著請示他人?!今日不能將你綁去小國和親,也要了你的命!省的你出來丟人現眼!」軒轅燁面帶不屑,寒聲道。接著看向拿著武器的三人,命令道:「若她反抗,格殺勿論!」

  他話音剛落,十七便將防身用的短劍拿出,「想要我命?妄想!」既然他帶著絕對殺心而來,她必將還之!她要用血的代價讓他明白,最後是誰死!

  梅花唰的一聲,拿出腰間軟劍,寒光四射的長劍指向軒轅燁,面容帶著殺氣,「敢傷小姐者,格殺勿論!」

  「敢傷小姐,錦色不管你是不是五王爺,也絕對會以身擋著,不會讓你傷到小姐一根汗毛!」錦色一臉堅決之色,無一絲驚懼。手中拿著十七遞給她的匕首。

  軒轅燁揚著眉,完全不將十七三人放在眼中:「還敢反抗?那好,就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回頭對八人狠聲道:「殺!」慕容十七留下也是個禍害,反正她是三個的人,除了也不是壞事!

  而且還從來沒有個女人敢對他用這種不敬的口吻說話,一個知府之女竟敢反抗!軒轅燁的理智已被憤怒掩蓋,根本沒有想過後果,他單純的認為,十七這種小人物的性命,他可以完全掌握在手中!

  風吹樹梢,殺氣盡現!

  一股潮濕的略帶血腥的味道縈繞鼻間,這是死亡的徵兆,死亡的味道!

  十七面有絕對的殺伐之氣,自從穿越而來,處處受制於人,被人嘲笑侮辱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她今世的慕容十七,前世的羅凌,今日要雪恥,絕不手軟!

  「梅花,見一殺一!絕不手軟!錦色,只要有人靠近,將手中的匕首用力刺過去!見血再鬆手!」十七冰涼的聲音混雜著絲絲的殺氣,順著涼風傳入錦色的耳中。錦色身形微顫,但仍堅定的點頭。

  一時間,雙方對峙。

  軒轅燁怎麼也沒有想到,以前看上去膽小懦弱的慕容十七,此刻竟然毫不恐懼,而且看上去竟然透著詭異!她的眼神之間,沒有恐懼,只有殺氣!

  他還來不及細想,八名手下已經出手!

  刀光劍影,十七,梅花,錦色三人緊靠在一起。

  八人根本不將十七三人放在眼中,只想著快點完事好交差!

  可八人剛剛接近,梅花出劍,強勁的劍氣橫掃,帶起一片光芒,其中一人錯愕之時,無情索命的劍已經刺入那人的胸膛,劍拔出,鮮血四濺!

  十七半瞇著眼眸,這八人的主要目的是針對她,所以大多數的人都對她出劍,聞到血腥的味道後,十七勾著唇角冷笑,近身搏擊是她的強項,短劍刺入接近她的男子的胸膛,準確無誤,直入心臟!

  突然,剩下的六人驚駭的望著十七,軒轅燁膛目結舌,不敢相信!一個弱女子,還真的敢殺人!

  視線驚訝的落在十七帶著冷笑的臉上,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詭異!

  好似猛的冷靜了下來!她絕對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子,怎是他所認為的膽小懦弱的花癡女?

  鮮血,從鋒利的匕首尖部緩緩滴落,一滴,兩滴,三滴……十七臉上的笑意更甚:「五王爺,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我絕不手軟!」

  錦色喘著粗氣,她瞪大雙眼,不敢放鬆警惕,雖然小姐和梅花都在保護著她,可她也不能掉以輕心,就算怕的要命,也不能拖小姐的後腿。

  十七的一句話刺激到了軒轅燁,他伸出修長手指,指著十七,怒喝一聲:「好大的口氣!給本王殺了她!」

  剩下的六人不再小瞧,而是小心應對。

  三個女子中,有兩個有些身手,出乎了他們的意料,措手不及時,才死了兩個人。

  氣氛緊張,伴隨著血腥,天空逐漸的暗沉下來,潮濕的空氣與血腥融合,挑戰著人的視覺與感官。

  「殺!」六人高喝一聲,便再一次的對十七三人出手!

  三人對六人。

  刀劍碰撞,火星四射。

  「小姐,錦色!」梅花驚呼一聲,神色大駭的看向兩把劍坎向十七和錦色,隨著她驚駭的高喊,十七舉起短劍扛住頭上即將坎向她的大刀。

  錦色望著近在咫尺的劍,即將刺入她的胸膛,「啊!」驚呼一聲。

  十七眼角觸及,一腳踢向與她糾纏之人,而後刺出短劍。

  鮮血噴湧,噴濺了錦色一臉。

  「錦色,退後!沒事了!」十七對著已經嚇破膽的錦色高聲喊道。

  錦色猛然回過神,忙點頭。

  軒轅燁不可置信的看向十七,如今已經倒下了四個人!他的這八個人雖然不是訓練有素的暗衛,可是,畢竟武功都不算是太低。慕容十七還有她的丫鬟,出手狠辣,哪裡是門不出戶的小姐?!

  突然,獨孤傲天和凌夜警告他的話語迴盪在腦海中,他們不讓他輕易出手!

  正想著時,就聽見一種奇怪的聲音。

  是一種樂器發出的聲音。

  詭異駭人的聲音傳出之時,讓人身形一顫,毛骨悚然。

  那是敲在心尖上的聲音。

  抬眼看去,慕容十七沾滿紅色刺目的鮮血的手中拿著一個深綠色的東西放置在唇邊,發著奇怪的聲音。而她看過來的眼神中,是一種近乎與魔鬼的目光。

  「她這是在叫人來幫忙!快!快殺了她!」軒轅燁急了,不對勁,怎麼都不對勁,可他松不了手了,只想著快到轉亂麻。命令著剩下四個人的時候,他也對十七出手。

  十七瞇著綻放絲絲鬼魅氣息的眸子,不緊不慢的吹著宣琴,剛才對敵之時,她意外摸到腰間的宣琴,這段時間的聯繫,她已經熟練掌握,她發現控制宣琴完全可以靠心情,此刻她想要殺了軒轅燁,宣琴吹出來的聲音中,就帶著詭異的煞氣。

  錦色和梅花站在十七的身後。梅花知道是怎麼回事,也知道宣琴的作用,便面不改色。可錦色卻疑惑著,小姐怎麼現在吹樂器?這樂器她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

  而且,很奇怪,她沒感覺到什麼,卻發現攻擊過來的軒轅燁還有他身後的四個人都漸漸的變了臉色!

  軒轅燁也漸漸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可也說不出有什麼不對。只是知道要阻止她繼續吹下去!否則就會有人來救她。

  現在他有了些後悔,不該貿然行動,就算多看不慣慕容十七也不能貿然出手!

  十七天生對於音樂有著超出想像的掌控力,帶著心底的殺氣吹著宣琴,開始吹奏著索命的音符!

  「錦色閉上眼睛,不要聽。」梅花對錦色囑咐道。雖然小姐此刻的宣琴造詣比不上千軍萬馬的氣勢,但是對付幾個人應該搓搓有餘,可錦色沒有武功,儘管小姐的殺氣不是針對她,但也難保殺氣不會傷及錦色。

  錦色知道此時不是追問的時機,便閉上眼睛,盡量的想著其他的事情,可小姐吹出來的音符讓人不由自主的傾聽。若不是梅花一直在邊上小聲的提醒著,她便會深陷進去。

  梅花癡迷的望著十七,她就知道小姐會吹響宣琴,並用宣琴退敵!

  半刻鐘過去,軒轅燁幾人想要靠近十七,並阻止她繼續吹下去,可是沒走出半步,五臟六腑都會尖銳的疼痛。

  軒轅燁就算是再如何憤怒,也知道現在必須離開!

  慕容十七太詭異了!

  「走,我們走!」軒轅燁艱難的吩咐道。

  十七意識到他的意圖,便冷笑,宣琴吹得更快,聲聲挑撥著他們身體內的血脈,讓順暢的血流逆轉,疼痛嗜骨。軒轅燁極力的克制著,額頭上已經滲出一層細細的汗水。再放眼看去,跟著他的那幾個手下,已經在地上打滾,直呼著痛。

  「住手,別吹了!慕容十七你別吹了!本王命令你停止!」軒轅燁怒吼著。

  可隨著他仍舊張狂,仍舊高高在上的話語命令聲音中,詭異駭人的音樂沒有停止,反而更快。

  軒轅燁武功不錯,可極力壓制的後果,便是口吐鮮血!他不斷後退,他知道,他必須盡快離開!

  但,十七絕對不會給他離開的機會!

  音樂停止,十七平復了下呼吸。還有體內那躁動的氣息。她對宣琴的掌控力還是不夠,以後有時間一定要勤加練習。走向邁著踉蹌腳步要離開的軒轅燁。

  「你不是要殺我嗎?怎麼要離開?」十七步步接近,笑容掛在唇角上,冷聲問道。

  軒轅燁蹙緊了眉頭,「本王暫且放過你!若是不想你全家喪命,就立即給本王滾!」他仍舊認為,他身份尊貴,她就算敢殺他的屬下,也絕對不敢殺他,有了這想法後,他說話也硬氣了不少。

  聞言,十七挑眉,他怎麼還是如此天真?「既然你想要殺我,並以我最看重的家人來威脅,你說,我還會放過你嗎?我最討厭的便是你們軒轅灝一派的人,四處為難於我!更是認為可以掌控我的命運,對我下狠手!你們所做過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在腦海中,不是不對你們出手,而是我想慢慢玩!今日,就先解決你!即使你死了,也不會有人懷疑到我的身上!畢竟你口中的草包,花癡,怎麼看都不像是下手如此狠辣之人!」話音一落,她正要刺出一劍。身後梅花已經擋在了前面,「小姐,無需你動手。」話落,一劍刺向錯愕萬分的軒轅燁的心臟。

  「你—竟—然—真—的—敢—殺—本—王—!」軒轅燁望著胸口上的長劍,面色蒼白,不可置信的看向十七。

  梅花咻的一聲,抽回劍。回頭便殺了那四個人!

  「小姐的秘密不可洩露出去。」梅花冷聲道,從小姐將宣琴拿出暴露在軒轅燁的眼前時,她就知道小姐對軒轅燁下了必殺之心!

  「你死了,獨孤傲天他們可有的忙了。不過,他們是會在這一個月內浪費時間幫你找兇手,還是幫著軒轅灝保住皇位呢?你可以在地獄好好看著。死不瞑目四個字送給你!」十七話聲一落,寒聲道。

  「你!」軒轅燁驚恐的瞪著十七,一口氣沒上來,便沒了氣。

  伸手摸向他的脖頸,已然沒有跳動,十七便放心下來。立即回頭對梅花吩咐道:「梅花用輕功帶著我和錦色到另一條無人的街道上,不能讓人發現。而且我們三人身上的血衣要換下!」

  梅花點頭:「好!」

  梅花抱住十七和錦色躍過高牆,而後漸漸遠離。

  無人經過的巷子內,冰涼潮濕的血泊中,躺著九具屍體。

  一群燕子低空飛過,落下幾片枯葉。

  一陣清香襲來,將血腥之氣一掃而空。

  四人抬著的輪椅上,身著白衣的男子望著一地的屍體,搖頭失笑道:「她還真下的去手。」

  「四王爺,怎麼解決?」飛劍立於輪椅一側,沉聲問道。四王爺一聽慕容小姐有危險,便不顧自身安危,前來幫助。

  「所有屍體扔向蠅頭山。」軒轅寧輕聲吩咐道。他瞇起深沉的眸子,望向十七消失的 方向,剛才她吹奏的莫非是傳說中的宣琴?心中失笑,他竟然失去了理智擔心她,憑著她面對任何事的面不改色和絕不手軟,他就知道她不會有事。

  「是。」飛劍嘴角一抽,應道。蠅頭山?那可是土匪和強盜的地頭,將五王爺扔到那裡,也就是徹底的轉移了視線。誰還會懷疑到慕容小姐的身上!

  ……

  十七三人悄無聲息的回到慕容府,而後快速換下染血的衣衫,接著毀屍滅跡。

  「小姐,錦色剛才好怕。」終於歇下來時,錦色感覺到了後怕,便趴在十七的身上,痛哭流涕。

  「不怕,都過去了。錦色,你今天很棒。今日,若不是我們三人勇敢面對,那麼就是我們三人死了。今日之事,錦色,你絕對不能告知他人,知道了嗎?」十七柔聲安撫道。

  錦色不斷點頭,然後抬起頭,擦乾淚水,揚起頭對十七道:「小姐,錦色絕對不會成為您的累贅。有時間錦色就跟梅花姐姐學武,以後保護小姐。」

  「錦色,你很有學武的天分,以後夜深人靜之時,我就教你。如今是三國鼎立之期,天下不會太平的,學些武功能夠自保,且能保護小姐。」梅花點頭,沉聲道。

  「真的?我能吃苦,一定能練好!」錦色開心不已。雖然她忘不了那血腥的場面,可是今後若不想死不想讓小姐死,那麼,她就會努力學好武功。

  十七看著錦色恢復了些氣色,便收起笑容,面色沉凝,陷入沉思。她必須做好準備,若是獨孤傲天等人查到了是她殺了軒轅燁時,她該怎麼做?

  「梅花,告訴牡丹,若是獨孤傲天那人有任何異動,必須提前稟報。」

  十七沉聲命令道。她要做提前的準備,如若東窗事發,那麼,就帶著爹娘遠走高飛。

  「是。」

  兩日過後,從宮中傳出消息,軒轅燁被蠅頭山的土匪謀害,如今軒轅灝已經派兵前去蠅頭山剿滅了土匪。

  事情傳到了十七的耳中,十七不免驚訝,蠅頭山?軒轅燁等人的屍體怎會出現在蠅頭山?太不可思議了!本以為是獨孤傲天等人玩得花樣,可是牡丹十分肯定說,軒轅燁的屍體是在蠅頭山找到的。

  難道是有人在暗中幫助她?

  是誰?

  十七面色變了變,難道是兩次三番救了她和娘的那個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

  「小姐,快去看戲。柳月飛竟然想到了為給五王爺去廟裡祈福的幌子出門了!若無意外,她今天肯定會想著法子讓自己逃脫和親!」梅花從房外跑進來,對正在沉思的十七說道。

第087章 破壞柳月飛

  聞言,十七抬頭看向梅花,笑問:「她何時出的門?」

  「兩刻鐘之前。現在應該到主街了吧。」梅花沉聲回道。

  十七點頭下笑道:「我猜想,她不會跑。她會在人最多的地方弄出點小風波,致使她無法和親。」柳月飛能夠為了軒轅默而對她出手,她又怎會逃跑?

  「哦?小姐,我與你的想法截然相反,她一定會跑的。要不然過個十天半個月的,她就要被送去和親了。」梅花搖頭反駁道。柳月飛不是傻子,明知道和親逃不掉,她還不想辦法逃離,這一次可是很好的機會。

  「呵呵,一會兒就見分曉。」十七淡淡的一笑。

  換了一身衣服後,十七便與梅花前去,路上,十七又詢問了關於軒轅燁的事情,她總覺得其中透著太過不尋常的味道,總是在背後幫助她的人是誰?幫助她的目的是什麼?軒轅灝等人肯定也察覺到了不尋常,憑著他們的聰明,應該會察覺到整件事與她的關聯,可他們並沒有,這就說明有人在背後施以手段,阻攔他們的路,讓他們根本查不到她!

  此時她不知道的是,幫助她的人唯一的目的,是她這個人!而且在暗中,步步為營,不急躁,全部是慢進度的圍攻。只求每一步都穩,最後讓她無處可走。

  將此事壓在心底,眼下去看柳月飛才是正事。

  主街上,一如既往地熱鬧。人來人往,車馬如龍。

  十七和梅花混在人群中,隨著人流走。

  「聽說今個柳小姐要去廟裡為五王爺祈福,為百姓祈福呢。」

  「想不到柳小姐心腸真好,這五王爺死的真慘,那些土匪也夠膽大包天的,竟敢殺害五王爺!」

  「皇上已經派兵剿滅了土匪窩,那些土匪都被砍了頭。」

  邊走邊能夠聽到人們的議論聲,十七蹙了蹙眉,想不到軒轅灝剿滅了土匪後,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也在這時為她提了個醒,日後若有矛頭指向她,她絕對不能承認!

  人越來越多,漸漸的街道變得擁擠。

  「小姐,人還真多。想不到柳月飛即將送去和親,仍舊不減魅力,這些男人個個口中都說著柳月飛。梅花真有點好奇,柳月飛究竟要在這麼多人面前上演什麼好戲。握還真是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梅花一邊向前看,一邊好奇道。

  十七搖了搖頭,抬頭看向對面的一家酒樓,對梅花說道:「我們去對面的酒樓看戲。」

  「好。」梅花點頭。

  酒樓二樓臨窗處,十七端坐著,手中握著倒滿熱茶的杯子,視線落在下方湧動的人群,算算時辰,柳月飛應該到了。

  就在她喝下一杯茶後,立在她身後的梅花突然開口說道:「這幾日小姐若有時間,可否去天下樓看看忠叔?」她說得有些猶豫,畢竟事情太多,她知道在暗處很多人監視小姐的一舉一動。小姐也已經有段日子沒有去天下樓了。畢竟現在去天下樓也許會為天下樓帶來麻煩。可忠叔他……

  「忠叔?他怎麼了?」十七心下疑惑,連忙回問。上次去天下樓的時候,就沒有見到忠叔,她沒有多想,可現在聽到梅花提到忠叔,她難免懷疑。

  梅花歎了一口氣,「忠叔自上次染上風寒後,就一病不起。中樞不想讓小姐擔憂,便不讓梅花告知。可忠叔最近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梅花不想隱瞞。」她與牡丹幾人都是忠叔養大的,自然與忠叔的感情情同父子父女。

  「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今個午夜我們就去天下樓。」十七沉聲道。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竟然沒有想到忠叔的異樣,雖然她與忠叔相處時間不多,可忠叔對祖父的忠誠以及對她的忠誠,無論如何,就算冒險,她也要去看看。

  「不過,小姐也無需太過擔心,有牡丹在,忠叔也不會有事的。」梅花見十七面色沉凝,便出言安撫道。

  十七點頭,不再多想,一切事等到今天晚上再解決。不過,她怎麼想都不對勁,忠叔的身體不像如此脆弱,怎麼會因為一個風寒而一病不起?

  「看!不愧是柳相的女兒,這出行上香的陣仗可真夠氣派的!」

  後桌幾個男子看向樓下驚呼道。

  十七收起心神,看向樓下。

  果然見到了一輛敞開的馬車出現在熱鬧的街道上。

  因是敞開的馬車,被風吹起的簾子內,清楚的看到精心打扮的柳月飛。依稀能夠看到她凝重的神情。

  「小姐,是柳月飛!」梅花道。

  「豺狼就在附近?給他個信號,柳月飛肯定會玩花招。讓他盯緊柳月飛的一舉一動。」十七瞇著雙眸,神色凜冽的對梅花吩咐道。

  「豺狼早就已經到了,小姐放心,豺狼雖然平日吊兒郎當,自認風流,可是觀察力何行動力都很強,柳月飛就算你想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想要出什麼ど蛾子的話,還有小姐的火眼金睛盯著呢。」梅花笑道。這柳月飛太不長眼,三番四次的與小姐作對,她就不想想,小姐會放過她?!

  等下有好戲看了!

  十七灼灼的目光落在柳月飛的側臉上,她不否認,柳月飛不僅聰明,還有著一張幾乎與程雪兒相媲美的容貌,難怪會讓一些男子為他瘋狂。可惜,她太過不自信,軒轅默是個將皇位看的比一切都重要的人,想要做他的女人,就不能要求他的愛是唯一的!而柳月飛顯然,沒有做好這個準備。

  在她觀察柳月飛的時候,坐在馬車上的柳月飛卻是另一番的心思。

  另一番一直看著四周的人,想著她何時出手比較好,絕對要做到天衣無縫。她一直用餘光查看著四周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她有著不好的預感,總是認為慕容十七會出現在這周圍,或者她的計劃不能成功,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成功。

  她已經將她的這一舉動告知軒轅默,他已經同意,並在暗中相助,只要有他的協助,她相信,絕對不會有意外。平復下躁動的心,另一番繼續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她乘坐的馬車,其中一個□轆逐漸的偏離著原本的軌道,似有脫落的樣子。

  沒有人比柳月飛更清楚馬車的狀況,偏離的□轆開始發顫,她面色謹慎,她要把握好□轆偏離的時間,只有這樣她才不會傷的過重,只要傷的不能去和親便可!

  游離的視線開始搜索著四周的情況,軒轅默此時在哪裡看著她呢?

  二樓的十七瞇著獵豹般銳利的眸子,望著那顫動的車□轆,心底冷笑,果然如她所料,柳月飛不是逃跑,而是製造事端,阻止和親!

  她想得真美!

  勾唇冷笑一聲,十七抿下一口茶水後,對梅花吩咐道:「讓豺狼準備行動!就說樓主見他夜夜辛苦,見他可憐,賞他個英雄救美!」

  「梅花替豺狼先謝小姐。」梅花掩唇輕笑,通過秘密傳音,百米的距離給豺狼傳信。過了半刻,梅花對十七說道:「豺狼收到,他讓我替他謝謝小姐。說一會兒的表演必定讓小姐滿意!」

  十七點頭,「好,真好!」

  戲馬上就要開鑼上演了!

  馬車車□轆越來越偏離……

  柳月飛的神色越來越緊張。

  十七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深。

  梅花緊盯著,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暗處的豺狼嚥著口水,想著一會兒意外發生,他該如何英雄救美,是否藉機佔個便宜?

  就在幾人心思各異的情況下,車□轆飛了!馬車傾斜,柳月飛自馬車上掉落!

  「啊!」柳月飛和圍觀的眾人驚呼。

  千鈞一髮之際,傾斜的馬車要砸向被甩出馬車內的柳月飛時,一道黑影閃過去。

  嚇得沒閉眼的人看到,一英俊瀟灑的男子突然出現,抱住了掙扎的柳月飛躲過了砸下來的馬車。

  「柳小姐沒事吧?我可是等了很久,才把握時機出來英雄救美。抱歉了,不能如柳小姐的意讓馬車砸到你的身上。不過生命誠可貴,柳小姐要愛護身體,否則耽誤了十五日後的和親就不好了。」救人後,豺狼抱著柳月飛站在馬車的不遠處,他貼著柳月飛的耳朵,只用了兩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笑道。

  柳月飛身形一顫,這人是故意搗亂她的計劃的!神色慌張時,視線游移,突然看到對面酒樓上的慕容十七!

  是她!是她搞的鬼!

  身形劇烈一顫,推開抱住她的男人,視線錯愕且狠毒的看向十七,柳月飛咬牙切齒。慕容十七破壞了她辛苦策劃幾天的成果!

  只見,破壞她行動的人兒勾唇嫵媚的一笑,慵懶的眸子挑釁的望著她。

  十七紅唇輕啟,無聲的說道:「滾去和親吧!」

  柳月飛身形僵硬的站在原地,直直的盯著十七,該死,該死,她該死!

  十七挑眉,完全不將柳月飛的恨意看在眼中,巧笑嫣然。收回目光時,卻看見對面酒樓內的軒轅默!

  此時他正陰沉著臉望著她。

  是在怪她破壞柳月飛的計劃嗎?

  無所謂的聳聳肩,將視線移向他處,結果,看到了她一直想要找的人!

  軒轅寧!

  第088章

  他這麼快就出遊回來了?

  十七盯著軒轅寧陷入沉思,看他面色略微蒼白,應該是生病了。可他出現在這裡是巧合?與軒轅默一同出現,雖然不是在一家酒樓。這真的只是巧合?

  似乎察覺到了投遞過來的視線,軒轅寧衝著十七溫柔的一笑,彷彿二人是相識多年的老友一般,他的黑眸仍舊一如既往地深沉,讓人看不透摸不透。

  十七皺了皺眉,她何時與他這麼熟了?他們之間不過是有個交易而已。收回視線,將目光重新落在柳月飛的身上。

  見到她收回視線,有著深沉幽深眸子的男子,兩眉幾不可見的微蹙,把玩著大拇指上的扳指的手停頓。並未從十七身上收回目光,而是越發的深沉。

  柳月飛恨極,精心策劃的受傷事件,就這樣被毀在慕容十七的手裡!

  這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本以為軒轅默會在暗中保護,不會出意外的,可顯然不是!救她的男人是慕容十七的人!慕容十七早就已經想好了破壞!

  這是讓她逃無可逃,必須成親!

  臉色鐵青,緊握雙拳,怒目瞪著十七,眾目睽睽之下,她雖然不能做什麼,可是,她必將今日的恥辱記在心中!慕容十七毀了她,她就必須毀了慕容十七!

  這回無論軒轅默如何阻止,她都必須反擊!失去了這次的機會,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柳小姐,千萬不要生氣。三王爺就在你身後的二樓看著呢。若是因為生氣,而毀了自身形象,得不償失啊!嘖嘖,有什麼好逃的呢,在皇宮的時候,你不是說慕容小姐,和親是何等的榮耀嗎?如今將和親的機會讓給你,慕容小姐可謂是菩薩心腸,將何等好事給了你。所以說,莫要生氣,要感恩哦!」早就被推開的豺狼又靠近了柳月飛,又是用兩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視線收回的時候,若有似無的劃過柳月飛的高聳的胸部,豺狼暗襯,嘖嘖,真大,不知摸上去是什麼感覺,以後得到樓主的命令,他一定模個夠。

  柳月飛是何等敏感之人,聽到他的話,氣得心火旺盛,可是她不是程雪兒之徒,不懂得隱忍,此刻若是她出手,必定會引起議論,眾人必定以為,她對救命恩人不知感恩。可該死的,他的淫邪的目光盯著她的身體的時候,讓她特不舒服。

  咬著牙,喘著粗氣,壓制著體內滔天的怒火和恨意。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被驚到的人們終於恢復了神智,特別是柳月飛得那些丫鬟們,焦急的問道。

  柳月飛深吸了一口氣後,語氣平淡的回道:「我沒事。」

  話落,她又轉身看向豺狼,語氣平淡,神色冷然,心底殺氣盎然:「謝恩公相救。」今天是她柳月飛恥辱,被人破壞了行動,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聲謝謝!此刻,她可以想像慕容十七臉上得意的笑容。

  眾人一見美人被人救了,也沒事,個個都拍著胸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真兇險啊!幸好是被人救了,要不然馬車砸到柳小姐的身上,不一定會傷成什麼樣呢!」

  「英雄啊!」眾人朝著豺狼豎起了大拇指。

  挺道中人的誇讚,豺狼怎能不趁機表演一番?

  只見他拱手朝著眾人道:「舉手之勞而已。畢竟發生意外不是任何人想要看到的。型號柳小姐沒事,否則讓柳小姐受傷,耽誤了十五日後的和親。」接下來的話他是對柳月飛說的,「在下奉勸柳小姐,這些日子還是少出門為妙。否則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也就太巧合了。無論如何,和親一事太過重要,還是不要出什麼差錯。」

  聞言,柳月飛氣得頭頂冒煙,無論如何都壓制不住體內蒸騰的怒火。可是,她又不能悶不吭聲,也只能低頭回道:「謝恩公的提醒。」她記住這個男人的樣貌了,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殺了他!

  看著她壓制著怒火的樣子,豺狼暗笑在心,而後得意的看向對面二樓,露出潔白的牙齒。彷彿在對十七說:牙齒白,天天在用漂白粉。

  十七嘴角抽搐,收回目光,又抿了一口茶。

  「小姐,這任務豺狼完成的不錯吧?他剛才秘密傳音,讓我告訴小姐,無論如何小姐都要獎勵他。」梅花笑道。

  聞言,十七神色正常的點頭:「讓天下樓的姑娘們今晚不招待客人,都去伺候豺狼吧。」

  「什麼?小姐你太高看豺狼了!」梅花驚呼,天下樓的姑娘少說也有五十個,讓她們伺候豺狼,不得讓豺狼精盡而亡?!

  樓下,豺狼聽到梅花的秘密傳音,身形一個踉蹌,面色一白,失笑。他只有一桿槍,哪能夜闖五十條路!就算好色,也不帶這麼玩的!

  看到豺狼的反應,十七爽朗的笑出聲:「哈哈哈!告訴他,逗他玩呢。」

  梅花掩唇輕笑:「豺狼當真了。反正我不傳音了,就讓他擔憂一晚上吧。今晚他是不會回天下樓了。」

  豺狼久久得不到回應,嚇得面色蒼白。這是真的嗎?久經沙場,閱女無數的他,天不怕地不怕,怕的是群蝶攻擊!他承受不住啊!

  十七低頭喝茶之時,察覺到那道隱忍的怒眸放在她身上的熱度越盛,不用去看,便知道是軒轅默!只有他才會為柳月飛抱不平!不過,無論如何,今日她都必須對柳月飛出手,否則,心憤難平!

  索性忽視掉那道目光,她與軒轅默之間,同樣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她看向軒轅寧,她找他的確有事,有些事也只能找他。

  的現在不是好時機,明日她去找他。

  「四王爺,不去見慕容小姐嗎?剛才小姐又看你了呢。」飛劍低聲問道。畢竟現在是個好時機,慕容小姐正在對面,而且慕容小姐兩次看王爺呢。

  聞言,軒轅寧擺弄扳指的手一頓,嘴角微勾,道:「軒轅灝現在不是時機。」

  「呃?」

  軒轅寧餘光掃向軒轅默的方向,深沉的眸子光芒一閃而過。

  從剛才收回視線後,他就沒有看向十七,原因只有一點,面對慕容十七的時候,目的不能太過明確,手段要隱忍。

  「可王爺從南泉廟回來不是為了慕容小姐嗎?」飛劍疑惑問道。這幾日王爺日夜不停修煉,同時泡著劇毒的藥浴,雖然王爺百毒不侵,可是畢竟還是傷身體的,終於能夠下床,但是仍舊不能走動,本以為他一回來,就會見慕容小姐。

  可看他的樣子,對慕容小姐還有點不冷不熱。飛機票看不懂。

  「飛劍,回王府。」軒轅寧吩咐道。她這兩日就會主動找他,他何須主動去見?況且他今日的目的不是見她,而是玩花樣的柳月飛。

  柳月飛在丫鬟的攙扶下坐向另一輛馬車上,一次意外發生,就絕對不可能有第二次意外。柳月飛今日去廟裡祈福是必要之行。

  在眾人祝福的聲音下,柳月飛坐上馬車後,向著廟的方向而去。離去前,她再一次恨極的望向十七,可二樓的方向哪裡還有慕容十七的身影?

  再轉頭看向軒轅默,只見他的目光始終都未放在她的身上,而是盯著對面的空氣,若有所思。

  柳月飛立即被眼前一幕,刺痛的閉上了眼睛。喉頭湧動,酸澀感在喉間湧動。她對自己說,就當作這一幕從來沒有看到過。

  一場看似簡單的風波,隨著各人的目的結束。

  鳳天國,皇宮。

  乾清宮

  因為軒轅燁被殺,軒轅灝幾人難掩悲痛,「五弟的死因存在眾多的疑點,可愣是查不到半點線索。」「看向凌夜和獨孤傲天說道。」

  無敵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就去蠅頭山,而且經過對蠅頭山的土匪們的審問,他們根本就沒有殺五弟!

  但是,幾日來,派出去百人查詢此事,愣是所有的矛頭仍舊指向蠅頭山。

  軒轅灝不是沒有懷疑,他懷疑是軒轅默幹的!

  不止他有這個想法,就連凌夜也有此想法。

  可是,獨孤傲天一直沉默,聽到軒轅灝的話後,他皺著眉道:「我猜想,是不是慕容十七做的?前兩日在酒樓裡,聽五王爺說過,要給慕容十七一些教訓,現在想來太過巧合。」

  「不可能。五王爺死的那天,我見過慕容十七。她一介弱女子沒有武功,怎麼可能殺了五王爺還有八名護衛?」凌夜搖頭反對道。通過這幾次的瞭解,他越來越發現,慕容十七絕對不會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她沒有武功,根本就不可能傷了五王爺。

  一席話,讓獨孤傲天的疑心稍減,但是對慕容十七的疑心仍舊在,黑眸閃了閃,看來,他要在暗中查探此事。

  軒轅灝點頭,「多半可能是三弟做的。他這麼做的目的很明顯,是要給予朕警告。也由此看來,朕與他之間的爭奪戰即將開始。」

  「五王爺之事可在暗中查探。眼下最關鍵的事情是小心三王爺的舉動。」獨孤傲天沉聲道。

  軒轅灝凌夜點頭。

  夜色闌珊,繁星點綴。

  清風徐徐的夜晚,十七與梅花悄無聲息的到了天下樓。

  天下樓

  十七神色沉重的看向躺在床上,有些日子沒見的忠叔,他彷彿一夜之間就老了十歲,斑白的頭髮,蠟白的臉色,深刻的皺紋,這才幾日的時間,忠叔怎麼就是眼前一副情景?

  「忠叔,這是怎麼回事?」十七壓抑著情緒,沉聲問道。

  忠叔咳嗽了幾聲,艱難的開口。「久病纏身,又染了風寒而已,沒有事。樓主莫要擔憂。」

  「我怎麼可能不擔憂呢,早就聽說您染了風寒,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如此嚴重,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痊癒。」十七關心的口吻說道。說實話,當她看到忠叔眼下這個樣子的時候,嚇到了,怪不得梅花讓她來瞧一眼。

  「樓主莫要擔憂,人老就是這樣,一點小病都不願意痊癒。等我再休息即日就能好。現在時刻特殊,樓主不能總來天下樓,我有牡丹他們的照顧,會好的。以後有什麼消息就讓梅花傳來。無需親自跑。若是漏了風聲,對樓主不利。」忠叔神色略為緊張的囑咐道。

  十七點頭應道:「好。」

  「聽梅花說,樓主曾用宣琴退敵?」忠叔又咳嗽了幾聲後,向十七問道。

  「是,曾經用過。不過我對宣琴的掌控力還是很低。」十七為忠叔蓋上被子後,沉聲說道。猛地想到,吹起宣琴之時幾股熱流在體內相撞,讓她難以控制,越是練習,就越發現宣琴難以掌握。「可忠叔,我並無內力,為何在吹宣琴之時,體內會有幾股熱流來回衝撞?」

  忠叔眼眸一閃,神色有些不自然,可只是一瞬間,他便慈祥的笑道:「樓主放心,這是正常的。只要宣琴練到十成,體內的這些熱流都會被掌控,也會被轉化為內力,屆時樓主必定會運用自如。」

  十七敏銳洞察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夠相比。雖然她沒有看到忠叔那一瞬間變化的神色,但是從忠叔的話語中,讓她察覺到一絲異樣。越是修煉宣琴,就越是發現宣琴有著某種魔力,在吞噬著一些東西,真的如忠叔所說的那樣?練到了十成,她面臨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嗯,我知道了。」十七面上未有任何異樣。

  忠叔點頭。

  「忠叔休息吧,十七不能停留過久。」十七對忠叔休息說道。

  忠叔點頭,而後神色毫無變化的閉上眼睛,當十七推開門離開後,忠叔睜開雙眼望向門處……

  梅花牡丹幾人都在門前等候,見十七出來後,幾人迎了上去。

  牡丹,芍葯,鴿子,梅花四人都在,原本也應該在的豺狼今晚果然沒有回來。

  「牡丹,忠叔這樣多長時間了?」十七坐下後,看向牡丹問道。

  十七低頭,暗襯:若是忠叔所描述的那麼簡單,只是風寒。那為何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康復?

  「回樓主,忠叔的確是感染風寒,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不見好。以為是藥材的關係,便連續換了三次藥方,仍舊沒有好裝的跡象。」牡丹回道,她用了很多的辦法都沒有治好忠叔,她弄不明白,忠叔的身體一直都很好,雖然有些舊傷,但是,僅是一個風寒,就大半個月都沒有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十七點頭,沒有再多問,只是囑咐道:「照顧好忠叔,我不想忠叔有事。」

  「樓主放心,若是忠叔還不能痊癒,我會繼續為忠叔換藥。一定會讓忠叔痊癒。」牡丹承諾道。沒有人比她更希望忠叔痊癒,畢竟忠叔是將她們養大的恩人。

  「對了,虎豹沒有回信,什麼時候回來嗎?」十七沉聲問道。看到忠叔的時候,她就想起了出門在外發展天下樓的虎豹,這些日子,他的消息越來越少,就算再不順利,也應該有些信,可現在沒有……十七的心思沉了幾分。再次抬眼看向房中的幾人,十七眼底深處的光芒更加暗沉。

  芍葯搖頭,連忙回道:「還沒有,不過前兩天已經回信,說一切順利。樓主放心。」

  聞言,鴿子撇了撇嘴道:「他的心是不是野了?在外面玩瘋了?若是一切都順利,他不回來還在外面做什麼?還有,今晚豺狼也沒有回來,不知道又去哪家妓院了。」

  鴿子掩唇輕笑:「不用說他們了,虎豹向來做事沉穩,只有將事情安排好沒有任何意外才會回來。」

  「樓主想要見虎豹?不如我飛鴿傳書,讓他回來?」牡丹見十七提到了虎豹,便提出意見。

  聽言,十七搖頭,笑道:「讓他在外面忙吧,你們切記,要照顧好忠叔,我和梅花必須走了。」

  幾人點頭。

  回到慕容府後,十七熄滅蠟燭後,沒有立即入眠,而是想著忠叔,想著虎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出來。

  關於忠叔對宣琴的描述,十七並不完全相信,就算忠叔是個值得相信之人,但是這一番對宣琴的描述,她就算從來不接觸武功也知道,這幾股熱流並不簡單。

  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一夜,十七無眠。

  天亮後,用過早膳,她準備去找軒轅寧。可在即將出府之時,碰上了軒轅默的人。



第089章 鋒芒初露

  「小姐?」梅花微蹙眉頭,這時候軒轅默見小姐做什麼?是不是因為昨天小姐破壞了柳月飛的計劃,所以他才要見小姐?

  十七輕笑一聲,「先去見三王爺。」昨天見到對面的軒轅默之時,她就已經猜到了他肯定要找她的,只是他這麼沉不住氣,這麼早就來找她想要替柳月飛出氣。

  「小姐不怕他對您不利?」梅花擔憂的問道。畢竟軒轅默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小姐先是拒絕他的求親,昨天又對付了柳月飛,難保會讓他記恨。

  「若是他想對我不利,大可不必現在見我。頂多是警告吧。」十七聳肩輕笑,根本就沒有將軒轅默放在心上。她算準了現在的時刻,軒轅默絕對不會貿然對任何人出手。

  梅花這才放心,不過也想著暗中給牡丹等人送信,若是有意外的話,牡丹等人也能夠幫上忙。

  柳府

  昨個的行動失敗,柳月飛從廟裡祈福回來後,就呆在房中沒有出來過,就連晚膳和早膳都沒有食用。

  靜坐在窗前,她緊皺著兩眉,怎麼也想不明白,與慕容十七的幾次交鋒,為何都是以她敗為收場?

  慕容十七越來越出乎她的意料,讓她不得不另眼相看。固然慕容十七不嫁給軒轅默,可憑著軒轅默強烈的佔有慾,慕容十七就算不想嫁,軒轅默也會用強!

  屆時,軒轅默是新皇,天下女子為之瘋狂,必定都想著能夠成為他的女人。慕容十七又怎會拒絕成為天下最尊貴女人的可能?!

  如今,她還想著拒絕和親,太過不切實際了,慕容十七能夠破壞一次,就絕對會破壞第二次。

  現在只能將所有希望覬覦在這幾日要發生的戰爭上!

  千萬不要有任何意外!否則,她將失去一切。

  這場戰爭必須發生!不能推後,只能提前。

  她有這信心,爹昨天告知她了,過兩日軒轅默將會走出第一步,只等待著軒轅灝等人掉入陷阱。

  昨日在大街上,她受到的侮辱謹記於心,以後定要慕容十七還之!

  絞著手中的帕子,柳月飛緊緊的咬著牙,只要一想到她被算計的那一幕,她無法閉上眼睛安心入眠。還有,軒轅默的那個眼神。兩種場景交替出現,刺的她眼疼,心更疼。

  緊閉住雙眸,柳月飛已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保住位置,保住尊嚴。

  ……

  三王府

  書房,軒轅默面色黑沉的看著對面站立的慕容十七。

  十七挑眉,她這都已經站了半刻鐘了,軒轅默愣是一句話都不說,還用這種陰沉的眼神看著她。

  感覺到了她的不耐煩,軒轅默冷笑道:「如今你膽子大了!竟敢在背後對月飛下手。擾亂她的計劃。你知不知道,月飛是本王的人?」正因為月飛是他的女人,他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送去和親,昨日的行動被計劃的天衣無縫,卻想不到慕容十七找人來橫插一手。

  「十七不知她是誰的女人,只知道十幾日後她就會被送去和親。這是不爭的事實,也是不容改變的事實!至於王爺所說的對柳小姐背後下手,我當時可是在王爺對面的酒樓喝茶,何來背後下手?若是背後下手,柳小姐現在還能活著?」若是她動了殺心,柳月飛就別想活著!可她暫時還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十七怒目瞪著軒轅默寒聲道。

  砰地一聲,狠拍案桌,軒轅默站起身,與十七直視,聲音越發的冰冷,「不要以為本王對你有幾分特別,你就認為自己可以任意妄為!憑你現在的身份,還不夠資格與月飛為敵!更沒有資格破壞她的計劃!」

  聞言,十七絲毫恐懼未有,反而比獵豹更危險,更慵懶的眸子半瞇,絲絲殺氣流瀉而出,聲音猶若臘月寒冬刺骨:「三王爺的意思是,我慕容十七隻能躺在床上,等著柳月飛將我綁了送去軒轅灝的床上,任其侮辱,甚至不許掙扎的讓柳月飛陷害我去和親?呵呵,我……」話鋒一轉,更為冷血無情,是真的無情,「做不到!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三王爺。曾經我所受到的侮辱和迫害,將在不久的將來奉還!加倍奉還!我本想就這麼放過了柳月飛,可三王爺這一番話,更是讓我無法忘記那個夜晚,我所遭遇的一切!那小國的世子不是喜歡將自己的女人送給他人作樂嗎?這是柳月飛的愛好,她不是喜歡看別人被糟蹋嗎?就讓我來成全她!」

  「曾經月飛對你做過的一切,她已經承認錯誤,而且以後都不會再為難你,你又何須不放過她?本王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許再傷害月飛!否則,本王將殺了你,甚至你的家人!」軒轅默見十七的態度仍舊沒有一絲軟化,反而更加的強硬,便怒火攻心,沒有多想便說出了這一番話。

  可話出口,他後悔了。他知道,她最厭惡的便是他人以親人來相要挾!

  果然,他這話一出口,只見她神色越發冷冽。

  「柳月飛承認錯誤?她這錯誤承認的可真好,剛答應不對我下手,沒幾天又想送我去和親。不知道下回又是什麼呢?呵呵。而且三王爺只會以我的親人來相要挾嗎?好,今日我便可放話給你,我慕容十七絕對不是軟柿子!我平生最討厭的便是威脅。三王爺若是對我的親人動手,那麼我絕對有可能,破壞一切!傷我爹娘,我將毀滅一切!包括鳳天國!」十七冷聲道。

  氣勢張狂,說出的話讓軒轅默駭然!

  她每說的一句話都不是只逞一時之氣,她眼中的認真和殺氣明確的告訴他,她絕對會將一切變成現實!

  「你!」軒轅默錯愕的指著她。

  轉眼間,原本在十七臉上的冷意全部消失,而是轉變為傾城的媚笑,聲音也是暖如三月,「呵呵,三王爺莫要生氣,一切不過是十七瞎說而已。不過,十七真的不喜歡被人威脅。打個比方吧,三王爺心愛的女人被人送去給別的男人糟蹋,然後糟蹋了三王爺心愛女人的男人非常愧疚,跟王爺懺悔,他不該上了您的女人,王爺會原諒嗎?這是一樣的道理。再打一個比方,一個人三番兩次用親人的性命來威脅王爺,王爺還會理智嗎?還會笑著說,歡迎您來威脅?十七想王爺是個明理之人,用親人來威脅,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軒轅默被說得面紅耳赤。

  「畢竟十七的爹與三王爺之間還有某種利益關係不是嗎?一條繩上的螞蚱掐架,成全的只有對手。」十七見他不語,又笑著說道。

  「慕容十七,你是在怪本王不給你正妃之位?」軒轅默神情變幻,半響問出這一句話。

  十七詫異,怪他?失笑道:「王爺誤會了。十七從未怪過。這王爺如珍之寶的正妃之位最合適的人選,只有柳月飛。十七不敢妄想,也從未想過。」她何時表現出對他的正妃之位有愛慕了?她躲都躲不及,還會想?

  軒轅默神色猛的幽暗下去,「原來你心裡從未有過本王。」

  「十七的心很小,只裝的下爹娘,兄弟姐妹,朋友。」就是裝不下他,十七笑道。

  「本王希望你,不要再針對柳月飛。否則,本王不會容著你。」軒轅默沉著面色,沉聲道。這是他的心裡話,若是她敢對柳月飛動手,那麼,他為了皇位為了權力,只有除了她!

  十七淡笑不語,只有眼底深處的殺氣透漏了她的心思。不動柳月飛?不可能。

  「若是三王爺沒有其他的話交代了,十七告退。」十七福了福身,笑道。

  軒轅默沉默不語,他不知道為何見到她後,他就失去了該有的理智,說了不該說的話。不過,最後的一句話是他真實的想法。

  十七毫不猶豫轉身,離開。在此多留一秒,她就越是控制不住情緒。

  軒轅默僵硬著身體看著她離開,暗下決定,無論任何人都不能阻擋他的路!

  程府

  「該死的!臉上的浮腫還有多久才能夠消啊?!四王爺回來了,我要去見四王爺!」程雪兒在房子來回踱步,看到鏡子上紅腫得面容,急的不停的摔東西。

  下人們嚇的個個都躲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勸阻。

  程相聽聞,便立即趕來,行言厲色訓斥道:「你還有臉出去丟人現眼?!給我留在府裡,哪裡都不許去!四王爺現在哪裡還有閒心管你?!別去招惹四王爺,否則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四王爺這人太過危險,稍微有接觸的人都知道萬不能得罪,就算得罪皇上,也不能得罪四王爺!

  可他的這個女兒就是不懂,偏要去招惹!

  程雪兒淚流滿面,「這段時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四王爺。如今四王爺好不容易回來了,他受到襲擊,不能行走,我怎麼能不去看看?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照顧了,我要去照顧他。」只要她照顧了他,他就會知道她的好,一定會愛上她的。

  可她這天真的想法,終結在程相的一聲怒吼中,「你若是敢離府,我打斷你的腿!」

  「爹!」程雪兒跺腳,她不懂為何爹要三番四次的阻攔她去見四王爺,難道爹不想她嫁給四王爺嗎?憑她的身份,怎麼也是正妃啊!

  程相搖了搖頭,苦笑道:「難道爹不想你嫁給四王爺嗎?可,憑你怎麼能夠讓四王爺動心?」四王爺這人太過可怕,看不穿的同時,只能被他掌握。有誰比他更瞭解自家女兒,雪兒固然有著傾城美貌,可四王爺絕對不會輕易動心。

  「爹,不試試怎麼會不知道?請爹相信我。雪兒有十成的把握,會讓四王爺愛上我的!請爹相信我。如今我們得罪了獨孤傲天,而三王爺又與左相是一起的,我們若是不找靠山,屆時風暴一來,我們只有被吞滅的份!爹,求您成全了雪兒,只要雪兒嫁給四王爺,讓四王爺愛上我,一切問題迎刃而解。」程雪兒雙腿跪地請求道。

  一席話說到程相的心裡去,他神情閃爍,想著軒轅寧的可怕,若是雪兒真的能夠得到軒轅寧的寵愛,那麼……

  「雪兒,這幾日你好好養傷,等到傷好後,爹邀請四王爺進府,屆時你再出現。」程相歎了一口氣後,說道。

  程雪兒一聽,開心不已,磕了頭道:「雪兒謝謝爹!雪兒一定不會讓爹失望!」

  ……

  寧王府

  躺在床上的軒轅寧翻看著書。

  飛劍推門而入,「王爺,剛才收到三王府的人送過來的情報。三王爺威脅慕容小姐,不讓慕容小姐再對柳小姐出手。」

  「知道她說了什麼嗎?」軒轅寧低沉的聲音問道。

  「慕容小姐說,『十七真的不喜歡被人威脅。打個比方吧,三王爺心愛的女人被人送去給別的男人糟蹋,然後糟蹋了三王爺心愛女人的男人非常愧疚,跟王爺懺悔,他不該上了您的女人,王爺會原諒嗎?這是一樣的道理。再打一個比方,一個人三番兩次用親人的性命來威脅王爺,王爺還會理智嗎?還會笑著說,歡迎您來威脅?十七想王爺是個明理之人,用親人來威脅,實在不是明智之舉。』之後,慕容小姐便離開了。聽說三王爺氣的不輕,對暗衛下令了,若是慕容小姐再出手,就殺之!」飛劍一本正經的將十七對軒轅默說的那些話原封不動的對軒轅寧說道。其實他原本想將之前的那些話全都告知,可是他覺得還是這些話有震懾力,連他都被震懾了。慕容小姐越來越讓他另眼相看了!

  聞言,軒轅寧面色沉了幾分,想到了那個晚上,大雨中,狼狽不已的她。以後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

  可想到這裡,又想到了一絲不掛的她,還有那帶著邪火的小手摸著他身體的她。一抹可疑的紅色泛在臉上。

  飛劍見狀,關心道:「王爺,是否窗戶關上了,您熱了?屬下去將窗戶打開?」其實屋裡不熱啊,那王爺怎麼會臉紅?

  「無需。」軒轅寧嘴角抽搐,鎮定回道。

  「慕容小姐正在來王府的路上,半個時辰內就會到了。王爺,需要屬下吩咐人準備什麼嗎?」飛劍沉聲問道。他原本想問是否讓慕容小姐進府,可轉念一想,王爺為慕容小姐背後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就算不想見其他的女人,也會想見慕容小姐。

  軒轅寧點頭,「去準備熏香。」這屋裡的藥香味會讓她起疑。現在還不是讓她知道一切的時機。

  飛劍嘴角抽搐,王爺現在為了慕容小姐,也愛那熏香了!這可是女人愛玩的玩意,這屋裡也沒什麼難聞的味道啊。有的只是藥香,慕容小姐也不會嫌棄。胡思亂想了片刻,飛劍就下去命人準備了熏香。

  半個時辰後。

  十七沒有任何阻攔的就被請進了四王府。

  走過一條條的長廊小路,終於到了僻靜的一處院子。

  容兒守在門前。見到十七後,便福了福身,恭敬的道:「容兒見過慕容小姐。」

  十七點頭笑道,「容兒姑娘有禮了。」這個容兒,是個聰明人,所以才在幾次的碰面中,她的態度有所轉變。

  「慕容小姐請。」容兒在前方為十七領路。

  梅花見到容兒這般恭敬的態度,驚訝不已,那天,容兒對程雪兒的態度不及此時她對小姐的十分之一。她怎麼對小姐這般尊敬?

  「請慕容小姐的丫鬟留在外面。只能慕容小姐一人進去。」走到門前時,容兒將梅花擋在了門前,面容不容一絲拒絕。王爺的臥房一般人都不能進去,就連她這個貼身丫鬟都很少進去,更何況是慕容十七的丫鬟。

  十七點頭,沒有異議,「梅花,你留在這裡,我去見四王爺。」

  「是,小姐。」

  推開門,容兒朝著床上的軒轅寧恭敬的柔聲道:「四王爺,慕容小姐到了。」

  「嗯。」低沉淡漠的聲音應了一聲。

  容兒對慕容十七點頭,而後離開房間。

  十七進入房間後,視線首先落在了床上。

  軒轅寧躺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本書,深沉不見底的眸子朝著她看來。

  「十七見過四王爺。得知四王爺被人行刺,不能行走。十七特來探望。」十七在距離床五米處停下,神色淡漠,沉聲道。昨晚她得知,他被人行刺,傷到了腿,不能行走。不知道是何人如此大膽,連當朝四王爺也敢行刺。怪不得昨天在酒樓看見他的時候,他的面色蒼白,像似大病了一場。可他既然有傷在身,又為何會出現在酒樓?他想做什麼?

  「慕容小姐太過客氣。坐下吧。」深潭般不見波瀾的眸子在十七身上只停頓了一會兒,便收回。他低頭看向手中的書,隨意的翻著,態度與十七一樣,都有些疏遠。

  但是,在這份疏遠中,彷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瀰漫。

  十七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其實,十七今日來,是有一事要與四王爺商議。」

  那雙剛剛移開的眸子泛著幽深的光芒再一次看向十七。


  第090章

  他的目光如深潭,無波,柔和,而且在眼底深處,好似有一股吸入的魔力,此刻的十七,感覺很奇怪,總覺得這個男人,眼中有著她不解的東西,太過深沉了,以至於她看不清。

  可深潭越是平靜,就越是危險,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有多深!

  軒轅寧笑問:「你是為你爹娘一事而來?」

  想不到他竟然能夠猜到,十七微笑,既然他開門見山,她也沒有必要拐彎抹角,在他面前,即使拐彎抹角,他肯定也能夠看透。二人皆不是那愚蠢之人,有話還是直說的好,手段不必用。「十七的確是為爹娘而來。希望四王爺能夠履行承諾,在最關鍵的時候保護我的爹娘。」不知道為何,若是找別人她或許會遲疑,會不信任,可是,在面對他的時候,她有種他能夠掌控大局的氣勢。

  軒轅寧收回目光,好似在沉思。並沒有直接回應。

  氣氛靜了下來。

  十七並不急切,他是該好好想想,畢竟,他也能夠看得出來,如今在軒轅灝和軒轅默之間,波濤越來越洶湧,即將一場大浪打開。若是在這時不懂得自保,那麼,就會失去性命。同時,他並沒有義務替她保護爹娘。

  她要的不過是,在大浪打來之時,爹娘不必受波及,在軒轅寧的羽翼之下,爹娘不會死。

  況且,那一次的條件,是她太過輕易得來。

  「你無需多心,就算即將腥風血雨,你和你的家人都不會受到波及。」軒轅寧抬頭看向十七,目光深沉,聲音低沉輕柔的說道。這句話,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重的份量。

  十七心一顫,他這是?

  承諾?

  她與他之間並沒有多少交集,他難道不知他說出這些話,就是個承諾嗎?!

  聽著他輕柔如雪的聲音,看著他柔和深沉的眸子,她的心又跳了一下。

  十七詫異,暗襯:這是怎麼回事?今天的她渾身都不對勁,總覺得他的眼中和聲音中暗藏著某種能量,讓她的心跳亂了。皺了皺眉,再次看向他,仔細的看著他的眼睛,並無發現,與以前見到的一樣。

  突然間有些不知所措,暗自懊惱,她慕容十七兩世為人,還從來沒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也不知道怎麼回應了,便點頭,生硬的說道:「謝謝。」

  「軒轅默手段狠辣,並非一般人能及。就算他對你有些特殊,但只要阻擋他的路,他必定會下殺手,所以日後與他要少接觸。至於柳月飛,是軒轅默極為重要的棋子,對她,最好暗處動手,神不知鬼不覺。軒轅灝,獨孤傲天,凌夜,他們雖然暫時不會殺害你們,但是,畢竟慕容大人已經被他們認定為軒轅默的人,所以,遲早會動手。我相信,你會知道怎麼面對接下來的腥風血雨。」軒轅寧目光平靜,神態平和,淡淡的口吻說出十七此刻面臨的情勢。他心底其實有些波動,剛才她的反應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聽見他這一番話,十七微微皺著眉頭,原來他早就已經看清了她所面臨的局面。而且,他剛才在話中有意無意的告訴她處理這種緊迫局面的方法。他是讓她按兵不動。怎麼忽然間,她的感覺更怪異了?究竟他有何目的?對她……忽略掉剛才心裡的異樣。正要開口,就聽他說道:「第二宮的宮主墨塵,是個人物。」

  「呃?無塵公子?」十七錯愕,怎麼突然間提到了無塵?

  「聽說在西山上,二人合奏。」軒轅寧淡淡的說道。低垂的眸子,在提到墨塵時,閃了一下。

  「與無塵公子合奏不過是巧合。」她與墨塵也無交情,只見了兩次面。從他離開慕容府後,就再也沒有相見。若不是軒轅寧忽然提起,她或許想不到墨塵。畢竟那樣一個如仙般的男子,她與他兩個世界,最好不要有太多交集。

  看她反應平淡,並無異樣,軒轅寧的嘴角幾不可見的勾起,「原來如此。」

  十七本想問他是否想清楚了,話到了嘴邊,她自嘲一笑,他若是沒有決定,怎會出口答應?不過……「你有何目的?」

  聞言,軒轅寧猛然抬起頭,目光炙熱的望向十七。但這種炙熱的目光只是一瞬,便變回平靜。他輕笑道:「這不是我欠你的條件嗎?」至於目的嗎?他只有一個……

  「僅此而已?」越來越不對勁!十七兩眉皺的更深。若是一般人她必定能夠看出對方的面對,可是對他,她什麼都看不出!也無感覺!只是覺得,怪異,還是怪異,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軒轅寧頷首,神情更是輕柔如水。雙眸似有什麼光芒又似沒有什麼光芒,就這樣直直的看著她。

  十七躲開他的目光,起身福了福身道:「十七謝過四王爺。突然想起十七還有要事先行離開,以後有機會再來探望四王爺。再見。」話落,沒有看軒轅寧含笑的眸子,便轉身離開。

  女子離開後,男子深沉的眸子望著門,深潭般的眼底,泛起了一層波瀾。良久,眼角洩露了一絲笑意。

  飛劍早就到了房內,一直立在一旁沒有出聲,在看到軒轅寧眼角邊的笑容時,身形一顫,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究竟慕容小姐與王爺說了什麼?竟然王爺在無人的時候,露出讓他毛骨悚然的笑意?

  「王爺,慕容小姐離開了,看樣子是回府了。」飛劍對軒轅寧說道。

  軒轅寧不著痕跡的收回目光,眼角的笑意也收起,目光轉冷,寒氣逼人,朝著飛劍淡淡的說道:「告訴飛鴻,保護好她。」不出他所料,三日內,就會掀起腥風血雨的開端!

  這場權力漩渦,他最終目的翻江倒海!

  「是,王爺。可是,這一次,我們不行動嗎?」飛劍問道。幾年前,軒轅默與軒轅灝之間的爭鬥,其實王爺大可出手,可王爺沒有出手,結果讓軒轅灝繼位。如今,再一次的爭奪,王爺還不打算出手嗎?

  軒轅寧的視線落在手上關於天象八卦的天書,神色陰冷,聲音透著絲絲的寒氣,「龍爭虎鬥,一死一傷之時。」這回的契機,是他等待了十二年,算了十二年。

  飛劍聽不懂軒轅寧的話,便不再多想,他只知道,命是王爺的,聽王爺的命令沒錯!

  半個時辰後,容兒拿著一份請柬敲門進入房間。

  「王爺,這是程相讓人送來的請柬,後日是程相的生辰之喜。他希望王爺能夠參加宴席。」容兒遞出請柬後說道。恭敬低垂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連她都能夠看的出來程相想要玩的把戲,往日裡任何大臣生辰宴席,王爺都不會參加,可他明知還要遞上請柬。

  軒轅寧連眼睛都未抬,便說道:「去回了。本王行動不便,不去。」眼底浮現殺氣,程相他敢算計他?

  「是,王爺。」

  ……

  十七回到慕容府後,便拋去心中異樣,去見了李婉兒和慕容峰。三人聊了一會兒,她便回房。

  在路上遇見了神色有異的錦色。

  「小姐……」錦色看向十七,似乎有話要說,可話到了嘴邊又嚥了回去。

  「何事?但說無妨。」十七笑道。很少見到錦色慾言又止的時候。不過,今日看她氣色不好,是病了?

  錦色神色有些慌張,搖了搖頭,笑道:「小姐,錦色沒事,不過是有點不舒服。今個想要請假休息。」

  「哦?不舒服,我去交代梅花請個大夫來瞧瞧。若是有病就要盡早就醫。你先回房休息。」十七關心的說道。是她疏忽了,這幾日錦色跟著她跑來跑去,上次殺軒轅燁的時候,她肯定受到了驚嚇。

  聞言,錦色眼中含淚,拚命的點頭,「謝小姐!小姐對錦色這麼好,錦色就算失去性命也要保護小姐,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小姐。」

  「傻錦色,快去休息吧。」十七失笑,揮了揮手便讓錦色下去休息。

  錦色擦著眼淚,快跑回房。

  回房後,便吩咐梅花去請了大夫,瞧過之後,大夫說是受到了驚嚇,開了些壓驚的藥。

  梅花將一切安排好後,去向十七稟報。

  「錦色畢竟沒有武功,而且膽子向來小,受到了驚嚇是必然的。大夫看過之後,她躺在床上,渾身止不住的哆嗦。看來,要讓她休息一段日子了。」梅花歎了一口氣,錦色雖然膽子小,性子單純,可是對小姐卻是忠心。這份忠心比任何膽量都來的重要。

  「讓她好好休息,派去個丫鬟去照顧她。是我疏忽了,沒有顧及到她的性子。她第一次見到血腥場面,能夠不暈倒,已經算不錯了。」十七輕聲道。

  梅花點頭,然後從袖口中拿出一張字條遞給十七,「這是剛才回來的路上,截下來的飛鴿傳書,是虎豹送回來的。他說遇到了些麻煩,要遲些日子才能夠回來。」

  接過字條後,十七看著字條上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後,眸光一閃,輕聲道:「既然遇到了麻煩,就讓牡丹派芍葯去看看。或許能夠幫得上忙。」

  「好,我這就去飛鴿傳書。」

  翌日,從宮裡傳來消息,幾位藩王聯手奪宮,已經開始各自的領土上,朝著京城的方向開始派兵發起戰爭!軒轅灝聞之,大怒。立即派兵前往各自藩王的領地平亂!

  一時間,朝廷內,人心惶惶。

  當十七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知道,無可避免的戰爭,屬於軒轅默,軒轅灝之間的戰爭開始了!


  第091章

  「五位藩王同時叛亂,皇上在最短的時間內派出三十萬大軍對抗五位藩王。不知道這場戰火何時會停止。」梅花看向立在窗前許久不言語的十七說道。

  聞言,十七看著花叢盛開的前方,一絲光亮在眼中劃過,神色凌厲,聲音低沉道:「恐怕這場戰亂將越演越烈,有段日子不會停止了。」深思熟慮過後,她知道,這是軒轅默動手了,軒轅灝派軍平亂,京城中駐守士兵減半,對於軒轅默來講,這是上天賜給他最好的時機了,所以,戰亂,只會越演越烈。

  「小姐的意思是……」梅花驚訝,皇上已經派出三十萬大軍,應該在短時間內就會平亂,可為何小姐會說這場戰爭不會停止,還有越演越烈的態勢?

  十七轉身看向梅花,沉聲道:「你認為以為老實安逸的藩王們為何會突然叛亂?這是有人在暗中攛掇,要的就是亂,越來越好。而損失了三十萬大軍,軒轅灝同時失去了先機。」誰也不會想到軒轅默會利用各地藩王,而叛亂一起,軒轅灝明知是軒轅默玩弄的手段,也不可能不派軍。這就造成了他被動的局面。軒轅默不下手則以,一下手驚人!第一仗,不用看結果,他贏得漂亮,不愧是苦心經營了數年。

  梅花點頭,「原來一切都是三王爺在暗中做的。」

  「不過,我很期待接下來軒轅默會做什麼。」冷笑浮現唇邊,十七聲音冰冷道。

  「小姐,我們不用做準備嗎?」梅花問道,如今軒轅灝被設計了,接下來呢?若是軒轅默最終勝利了,他下一步該對付的便是小姐!畢竟小姐幾次三番的忤逆他,拒絕嫁給他,就已經失去了保護傘。

  十七瞇著雙眸,搖了搖頭,「暫時不會。」如今有些事她還無法確定,所以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任。不過,既然軒轅寧已經答應,就說明他不會讓爹娘出事,既然爹娘不會有事,她自然有脫身的辦法!

  抬頭看向梅花,十七瞇著慵懶的眸子,輕聲問道:「忠叔這幾日可有好轉?」自從上一次在天下樓見過忠叔後,她問起宣琴和體內熱流的原因,忠叔神色有異,她就有了懷疑。她是真的不想忠叔從一開始就算計她。可是這幾日她冷靜的分析,卻發現事情絕對不會是她想的那麼簡單,忠叔一定有事瞞著她,但不會算計她。

  至於虎豹?她現在還不確定。

  「還沒有恢復,身體仍舊虛弱,不知道何時才能好。聽牡丹說,忠叔的身體越來越差,恐怕堅持不了多少日子了。」梅花歎息,語氣有些痛意的說道。牡丹還有很多大夫都查不出是什麼原因,只不過是個簡單的風寒,怎會越來越厲害,如今更是不能下床了。就連說話也不能說的連貫。

  十七皺眉,「怎麼會這樣?這才兩三日的光景,忠叔怎會更差?牡丹不是換藥了嗎?難道還不行?莫非,不是簡單的風寒?」若是風寒,有武功底子的忠叔怎會扛不住。只有不是風寒,才會有可能讓忠叔無力招架。

  「牡丹和眾多大夫都看過,都說忠叔是風寒。可牡丹私下告訴我,忠叔的內力在逐漸的消失。」梅花語氣略帶遲疑的說道,如今忠叔出事,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局面。畢竟,天下樓是忠叔一手扶持過來的。

  「就連牡丹也無能為力嗎?」

  梅花點頭,「是,牡丹說無法阻止。忠叔也在私下告訴她了,無需在熬藥。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就算無塵公子救治,也無力回天。忠叔沒有多少日子了。」

  詭異。十七腦海中只有這兩個字。忠叔的『病』來的蹊蹺,透著幾絲的詭異。

  「小姐也不必過於擔憂。牡丹說她會想盡一切辦法的,絕對不會讓忠叔有事。她的醫術雖然比不上古馳,無塵公子,但是也是上乘,她一定會想到辦法的。」梅花寬慰道。她不希望看到小姐苦悶的臉。

  十七點了點頭,也不再想著忠叔,如今也只能將希望放在牡丹的身上了。不過,她真的很想知道宣琴的那股侵蝕理智的魔力還有體內的幾道熱流,究竟是怎麼回事?忠叔肯定知道原因,可他為何不告訴她呢?究竟其中隱藏了什麼?讓忠叔隱瞞?她必須盡快知道,否則,她將無法繼續修煉宣琴。

  「這幾日錦色有點不對勁,吃了大夫的藥,可是她仍舊還是害怕。昨天她出府了。足足兩個時辰才回來。本以為是小姐下的命令,讓她出去採買物件,可她是空手而歸。」梅花將昨日看到錦色的異樣情形對十七說道。不知道為何,她就是覺得這兩日的錦色太怪了。因為錦色為人單純,只要有點異樣就能夠看的出來。

  「哦?錦色這兩日都出去嗎?若是能夠出府,就說明她已經好多了。」十七問道。這兩日錦色的表現的確有些異樣,就拿前兩天錦色態度就有點不對勁,當時沒有多想,可現在想來,其中透著絲絲的詭異。若只是普通的受到驚嚇,她又怎會突然說起那一番話?說以後一定會保護她。

  梅花搖頭:「前天倒是沒有,就昨天出去了。今個她還是呆在房中不出來。我曾擔心過,今天清晨之時,我去探望過,她的臉色仍舊很差。我一看,便說我會替她跟小姐告假,再休息兩日。」

  「哦?走,去看看錦色。」十七起身道。錦色沒有親人在世,如今生病,也是因為她的原因,她理應去看看。並且,她也想弄明白,真正讓錦色懼怕的到底是什麼。

  錦色房中。

  「小姐?!」躺在床上的錦色,見到十七,驚訝出聲。

  十七走向錦色,坐在床邊,皺著眉看著錦色蒼白的面色,怎麼比前幾日更厲害了?握住她的手,很涼,十七皺眉道:「不是大夫來看了嗎?怎麼還是如此虛弱?」十七憂心問道。

  錦色咳嗽幾聲,「可能是因為驚嚇感染了風寒。小姐無需擔憂,沒有幾日錦色就會好的。只不過,錦色這兩日不能伺候小姐了。怕過病個小姐。小姐莫怪。」話落,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歉意。是她的身體太差,這都好幾日了,還是沒有轉好的跡象。

  「傻丫頭,好好休息吧。」十七拍拍她的手,溫柔的笑道。對於錦色,十七向來當她是妹妹,自從穿越而來,陪伴她走過風風雨雨的人,就是錦色。所以,她不希望錦色有事。與錦色的這種友情,和梅花還有些不相同。畢竟梅花是後來才出現,而且,還有天下樓的人,固然忠心,可感情卻沒有錦色來的深厚。

  但,若是錦色真的做了什麼,她同樣不會原諒。前世的經歷,讓她不容背叛。

  錦色一聽,眼淚嘩嘩的掉下來,「小姐對錦色真好。錦色在世上沒有親人,在錦色心中,小姐就是錦色的親人,無論以後發生了什麼,錦色都會像保護親人一樣保護小姐。」這是她的承諾,無論發生什麼,都會以性命保護小姐。

  十七黑眸一閃,笑著再次拍了拍她的手,好似用著不經意的口吻問道:「昨日出府了?」

  聞言,錦色低下頭去,神色略微慌張,咬著牙道:「嗯,錦色是出去採買些日用品。雖然小姐讓人照顧我,可是這些瑣碎的事情,錦色也不好麻煩他人。」

  「以後要出去買東西就讓他人去,你好好休息。莫要受了風。好好休息吧。我還要去見娘。」十七起身,神色無異的為錦色蓋上了被子,而後離開。

  錦色望著十七離開的背影,緊咬著發白的唇,眼淚在眼眶內打轉,良久,她才幽幽的說道:「小姐,錦色的命是你的。」

  出了錦色的房間,十七面色陡然一沉,便朝著李婉兒的房間走去,邊對梅花吩咐道:「派人盯著錦色。」

  「小姐是懷疑錦色出賣您?」梅花壓低聲音疑惑問道。

  十七瞇著雙眸,雙拳緊握,週身被刺骨的冷意包圍,「以防意外。」若是連錦色都背叛她的話,她還能選擇相信誰呢?還能相信誰?

  感覺她的身邊圍繞的不是危險就是陰謀,將她緊緊的包圍。小心應對,可還是防不勝防。

  這一刻,十七心痛了。

  「小姐,錦色不會出賣您的。她怎麼可能會出賣您呢?剛才錦色的解釋並無異樣啊。」梅花連忙說道,若是錦色背叛,她是如何都不會相信,小姐對錦色的關係超出了主僕,對她就像自己的親姐妹一樣,她又怎會,怎能背叛小姐?

  十七不語,她也希望一切不過是她的猜測,並不是事實。但是,事實究竟是什麼,她只能等待。

  李婉兒的房中。

  十七一進房間,李婉兒就拉著她進了主臥。

  笑容慈祥的說道:「這是為娘親自為你縫製的嫁衣。快穿上試試,若有不合適,娘再修改修改。等著日後你嫁人了,就能穿上娘親自縫製的嫁衣。」

  望著手中做工精細的大紅嫁衣,十七難掩眼角濕潤,未免李婉兒看出異樣,十七刻意嬌羞的說道:「娘!十七想著陪在您身邊一輩子呢,可您倒好,就想將十七嫁出去!如今,都沒有人來求親,這嫁衣或許都用不上呢。」

  「瞧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娘的十七美麗可人,怎麼可能嫁不出去?日後進門求親的人肯定要將門欄踏破了呢!為娘早些為你準備好,以後也不至於手忙腳亂。」李婉兒點了下十七的腦門,笑道。

  十七也不推脫,連忙換上了嫁衣。左右都是娘的一片心意。管它能不能夠用的上。況且,就算這世上所有人都背叛了她傷害她,她還有愛她的爹娘。

  ……

  柳府。

  柳月飛一聽到藩王同時叛亂,便知道軒轅默開始行動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如此快的行動,是因為不想讓她去和親嗎?一定是的。

  昨個流沉來過,對她說,王爺為了她警告慕容十七,讓慕容十七不許傷害她。而通過軒轅默的警告,他與慕容十七之間的關係也越發的緊張。流沉說,若是慕容十七再敢對付她,王爺就會殺了慕容十七。

  乍聽到這些話時,她難掩激動。原本心裡對軒轅默所有的怨言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是看重她的!

  也許,在他的心中,至始至終,慕容十七隻是個想要得到的女人,並非愛!

  她知道他一定能夠成功!

  也必須成功!

  「三王爺,我會是你的皇后,與你一起睥睨眾生。」柳月飛閉上眼,神情款款的說道。

  既然一切都已經開始了,那就必須走到最後。

  皇宮

  因為叛亂突如其來,軒轅灝緊急中做出了決定。雖然知道這次叛亂是陰謀,可他別無他法,只能派兵。如今鳳天國內亂大起,軒轅默看似按兵不動,可在暗中玩弄的手段,讓軒轅灝痛恨不已。

  接下來,獨孤傲天和凌夜一清早進宮與軒轅灝商議。

  他們都知道這場叛亂不會那麼簡單,一定是軒轅默搞出來的!所以他們要盡快的想出解決辦法。

  三人一直秘密討論,直到天黑。無人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什麼,有沒有想到反擊的辦法。不過一場腥風血雨是無法避免的了……

  三王府

  軒轅默凝神望著棋盤。

  如今,所有棋子各就各位,一顆已經順利走出,接下來將會是一場硬仗。

  軒轅灝不是能夠輕易對付的角色,否則前幾年,他不會敗的那麼徹底!

  這一回,他絕對不能留下任何退路。

  而且,這一次,他給軒轅灝布下的棋,可是狠辣無退路!

  「三王爺,聽說前兩日慕容小姐去見了四王爺。而向來不輕易見女子的四王爺竟然見了慕容小姐,而且兩人呆在房間半個時辰左右。」流沉沉聲說道。不知道慕容小姐為何突然去見四王爺,難道,她知道三王爺對她下了殺心,她就去找四王爺做避風港?難道,她不知道四王爺是眾位王爺中最沒有勢力的嗎?讓四王爺做避風港,不知道她怎麼想的!是太過天真?

  軒轅默拿著棋子的手停頓,抬起頭看向流沉,沉聲道:「知道她去找四弟有何事嗎?」

  「無人知曉。」流沉低頭道。

  軒轅默沉默,鷹眸浮現冷意,她寧可去找四弟,也不求他!只要她服軟,他必定不會追究過往!饒了她一家,只要他當了皇上,她就能夠成為尊貴的妃子。她究竟有什麼不滿?

  四弟只是個沒有權利慾望的王爺,怎麼可能庇佑她?難道,她還會天真的以為,四弟會為了她與他作對?又或者,四弟能夠給她他給不了的正妃之位?

  她簡直是在妄想!

  「無需監視她了。將全部的心思放在皇位上吧。等本王登基後,再行處置慕容十七一家。」軒轅默面色黑沉的命令道。屆時,只要慕容十七肯求饒,他或許還會給她一次機會。

  「是!」流沉嘴角微勾,看來三王爺對慕容十七並無多少心思。這樣一來,沒有人能夠撼動柳小姐的位置了。

  程府

  昨日四王爺沒有來參加爹的生辰宴!

  她日思夜想就想見到他,為了他,她用盡各種辦法讓臉消腫,可怎麼也想不到的是,他竟然連爹的面子都不給!

  本以為他心裡沒她!

  可當她聽到,他沒來的原因是因為,在出遊時被人行刺,導致不能下床走動。她原本憤恨的心平了。原來他不是不想來,而是因為受傷不能來!

  這正好是個好理由!

  她可以以探望他傷勢為由去見他!

  臉上還有點淤青,再休息一晚上,明天她就去探望他!

  這一次,她一定要精心打扮,讓他另眼相看。

  ……

  慕容府

  夜色黑沉,殘月如鉤。

  「小姐,剛才有一道黑影出現在錦色的房中。發現有人後,那道黑影飛快離開,我們的人未能追趕上。」梅花垂頭立在十七的面前,沉聲稟告道。

  「能夠逃離就說明那人武功高強,絕非一般人。」十七面色深沉道。



第092章

  「這人為何突然出現在錦色房中?他有何目的?明明闖進錦色房中,可錦色竟然悶不吭聲,究竟是怎麼回事?」梅花皺眉說道。此刻,現實擺在眼前,很明顯,錦色有可能背叛小姐了!

  十七面色沉凝,異樣的光芒眼中閃爍,「我最不希望背叛我的人就是錦色。」若是錦色背叛,她就算再不忍心也會動手。她多麼希望,這一切沒有發生。或許一切都是她多想,那個黑衣人只是想要盜竊才會偶然間出現在錦色房中,又恰巧這個盜匪會武功,一切都是湊巧。

  「小姐,不如我們再觀察觀察,或許真的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呢。」梅花沉聲說道。

  「找到實質性的證據。」十七雙眼一瞇,寒聲命令道。

  「是。」

  夜色漸深,烏雲擋住了殘月。

  透亮的房間外,兩道人影立於大樹外,望著燃著蠟燭的房間。

  從房中隱約的傳出咳嗽聲,將躺在床上,纖細的影子映照在的窗戶上。

  大樹後,十七聽著幾聲咳嗽,皺起了眉,喃喃道:「她是真的生病了。這晚了不睡,她還想要做什麼?」或許,錦色與她們一樣都在等待,等待剛才離去的人回來?

  十七心中苦笑,一旦懷疑一個人的時候,就對她沒有了信任。對於錦色,她一旦有一絲希望,都會不會放過。

  況且,從今日錦色的表現上來看,她並不可能背叛她。但是,錦色的性子過於單純,難免被人利用。

  「怎麼會越來越嚴重了?大夫就說是受了驚嚇而已,現在看來好似染了風寒。」梅花略微疑惑道。一般受到了驚嚇休息幾日便會好,可是看錦色的樣子,雖然不止是受到驚嚇這麼簡單。

  十七輕歎了一口氣:「明日再為她叫個大夫吧。」

  「是。」

  「現在我們能夠確定錦色背叛的確實證據還沒有,只知道錦色離府一次,還有她房間的黑衣人。這兩點固然會引起人的懷疑,但是絕對不是證據。」十七盯著那道纖細的影子,聲音越發的低沉。

  梅花點頭,「的確,所以小姐也無需太過緊張,或許一切都是我們太過緊張了呢!若是讓錦色知道我們懷疑她,她還不知道怎麼反應呢。」

  「但願一切都是我多想。」十七瞇著獵豹般危險的眸子,寒聲道。

  二人又繼續呆了將近半個時辰,結果一個人影也無。二人便離開。

  離開之時,錦色房間的蠟燭仍舊沒有熄滅。

  房中,錦色手拿白色絲帕捂著嘴,不停的咳嗽。

  她身著輕薄的裡衣,面色蒼白如紙,淚水如泉湧,身體顫抖不止。

  一滴滴的淚水止不住的流出,她緊咬著牙,控制著恐懼的心,恐懼的身體。

  在床的下方,裝滿水的浴桶冒著霧氣。

  她脫下衣服,泡在浴桶中。

  水的熱度,仍舊沒有去除她心中的冷。那種冷已經入骨,冷得她即使在溫暖的水中,也無法制止。

  「小姐,錦色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為何老天對她如此不公平?為何那些該死的人不死?她想將頭就這樣放在水中,永遠都不浮起來。

  死了,或許是解脫。

  可是,不能,她不能。

  現在還不是時候……

  翌日

  梅花叫了大夫前來,大夫為錦色把脈過後,一臉驚訝,質問錦色:「你這幾日每天都泡涼水澡?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初秋,晚上風涼,很容易感染風寒的。如今你風寒加重,千萬不能再泡涼水澡了!」

  「銀色,你怎麼泡涼水澡?」梅花驚訝問道。怪不得她的病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嚴重!

  銀色面色微變,咬了咬牙,解釋道:「這幾日總是流汗,總覺得不舒服,便想沐浴,結果總是在沐浴的時候睡著,以至於水涼了都沒有感覺,以後我會小心的。」

  「太不小心了,伺候你的小綠小紅呢?她們怎麼不伺候你?!」梅花一臉責備,而後掃了一圈房間,結果不見那兩個丫頭,便沉聲問道。

  聞言,錦色失笑,蒼白的臉愣是擠出溫和的笑容,「還是讓她們去忙別的吧,我也是一個丫鬟,怎好讓她們照顧我?梅花姐姐,不必擔心我,我會好的。」

  「我不擔心,可小姐擔心,若是你繼續不愛護自己的身體,那就是存心想要小姐傷心!」梅花沉聲說道。

  銀色蒼白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緊咬著唇不言。

  梅花歎了一口氣對錦色說道:「小姐對你就像自己妹妹一樣,你生病了小姐比誰都擔心。所以,不管你有什麼事都要對小姐說。小姐能夠原諒的就原諒,能夠幫忙的就會幫忙。千萬不要什麼事都放在心裡。」她這是在用另外一個方式告訴她,選擇對小姐坦白是最好的方法。

  可錦色只是快速的掃了她一眼後,便低下頭。好似沒有聽懂她的話般。

  與大夫離開後,梅花去向十七稟報了錦色的情況。

  十七聽過後,神色凝重,「她的行為太過反常。」泡冷水澡,讓身體更差。大半夜的不睡覺,她怎麼了?

  「唉,這幾日天下樓的人都在查探,可是,沒有結果。小姐耐心等等,應該很快就會有答案的。」梅花說道。

  十七點頭,「好好照顧錦色,即使她背叛我,我也要知道原因。」

  「是。」

  午膳過後,慕容峰叫十七來到了書房。

  安靜的書房內,慕容峰來回踱步,顯然十分不安。

  「想必十七已經知道藩王叛亂,皇上派兵平亂了。」片刻後,慕容峰停下了腳步,面色沉重的對十七說道。

  十七點頭,「是,十七已經知道了。」

  「爹知道,這是三王爺開始行動了。很快更大的一場動亂要來臨了。」慕容峰低聲道。提到軒轅默的時候,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這是對軒轅默的恐懼,他跟在軒轅默身邊做事已經有五年時間,他知道軒轅默做事的狠辣程度。上次十七拒絕他的求親,他就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爹無需擔憂,三王爺暫時還不會對我們怎麼樣。」十七沉聲道。看得出來爹對軒轅默的恐懼。十七黑眸幽暗,那五年裡,爹被軒轅默逼迫做了很多事。這種恐懼已經深入骨髓,其實他們有機會不怕軒轅默下殺手,只要上次求親,她點頭答應,爹也答應,那麼,就不會有此刻的擔憂。

  可是爹並沒有答應,尊重了她的選擇沒有後悔。

  而她,也絕對不能嫁給不愛的男人!

  「爹和你娘什麼都不怕,只是怕你受了爹的連累,唉。」慕容峰歎息道。

  十七看著慕容峰,微微一笑,「爹,相信十七,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我們都會安然度過的。」

  慕容峰望著十七堅定的目光,頗受感動的點了點頭。「爹相信你,不過爹和你娘商量好了,一旦有任何意外發生,爹就會讓家中下人護送你離開鳳天國。這幾年雖然爹的俸祿不多,但是存下來也足夠你生活一輩子了。」

  「爹!」十七驚呼一聲,「你和娘怎可如此自私?若是你們離十七而去,十七自己離開又有何意?無論如何,我們一家人都要在一起!你和娘,誰都不會有事!」十七目光如炬,聲音鑒定無比,這是承諾。

  慕容峰一愣,隨即失笑:「傻孩子。」

  四王府

  軒轅寧坐著輪椅,身在梅花林中。

  他嘴角微勾,面容平靜,嘴角勾起幾絲笑意。

  輪椅前方擺放著一張七絃琴,修長白皙的手,撫在上面,彈奏著他認為是世上最為動聽的曲子。

  琴聲瀰漫在梅花林中每個角落。

  身在暗處保護軒轅寧的飛劍,聽著幾日來,都在耳邊不斷重複的琴聲,冷酷的面容出現了裂痕,暗想:自從慕容小姐來過之後,王爺就不在房間待著了,每天都來梅花林,一坐就是一天,每天不下三十次的彈同一曲子。固然王爺的琴技很棒,可是,日日都是同一曲子,他原本還覺得這首曲子複雜難彈,可現在,他只要閉上眼睛,手指動動就能彈了!

  從來沒有看過王爺為哪個女人如此『失魂落魄』。既然喜歡慕容小姐,就直接去請旨,下了聖旨賜婚,慕容小姐還能不答應?

  在南泉廟的時候,他不是沒有對王爺提出過這個想法,但是,王爺一記陰冷的眼神殺過來。讓他立即閉嘴。

  「本王要她心甘情願。」他清楚記得王爺當時是這麼說的。

  唉……

  看來,需要等一等了。

  這時,四王府門外,盛裝打扮的程雪兒下了轎子,身後跟著幾個丫鬟,手中拿著都是名貴的藥材。她盛氣凌人的走到守門的護衛面前,高傲的說道:「去稟報四王爺,本小姐求見。」

  「請程小姐稍等片刻。」守門護衛對程雪兒的到來,特別反感。她固然是鳳天國第一美人,可不將他們這些下人當人看。態度如此高傲,還以為自己就是四王府的主人!

  程雪兒冷哼了一聲。立在一旁等待,今個,她特意穿上了這件五彩繽紛的彩虹衣,只希望有機會為四王爺獻舞。

  一般看過她跳舞的男子,都會為她著迷。她就不相信,四王爺見到後,不會為她傾倒!而且她還特意準備了些珍貴的藥材,都是對傷勢有著奇效的。

  梅花林,一曲罷,飛劍推著軒轅寧離開梅花林。

  剛走出梅花林,容兒就迎了上來,「王爺,程小姐求見。」想不到程雪兒這麼快又來了,她臉上的傷好的倒是快!

  聞言,軒轅寧深眸一道冷光一閃而過,聲音低沉平靜:「不見。」

  「回稟王爺,程小姐在王爺出遊之時,每天都來,次次都針對府中下人。如今她知道王爺在府中卻不見她,守門的侍衛和容兒就要遭殃了,而且日後肯定會三番四次的來。」容兒知道軒轅寧肯定不會見程雪兒。可是,推拒了這一次,下一次她好會來!

  「既然如此,讓她進來吧。不必讓下人招待,飛劍你親自解決她。」軒轅寧面容仍舊平淡,對身後飛劍命令道。

  飛劍點頭應道:「是。」

  一刻鐘後,王府門前,程雪兒一聽軒轅寧見她,便立即趾高氣昂的跟著容兒進入王府。

  路上,程雪兒揚著眉笑道:「你現在知道在四王爺眼中是本小姐有份量,還是慕容十七有份量了吧?上次的事我不與你計較。不過,日後你再敢不聽本小姐的吩咐,等著我嫁入王府後,有你的好日子過!」

  容兒充耳不聞,只是嘴角帶著冷笑在前方領路。程雪兒真以為自己是鳳天國第一美人,就能夠吸引四王爺?她想的倒挺美!能入王爺眼的女子,怎是空有美貌的她?!

  程雪兒見容兒不語,便以為容兒是怕了她,嘴邊的笑容便更深了幾分,更得意了幾分。

  待進入會客的房間時,她沒有看到四王爺,卻看到在正中間的位置,站著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

  男子面容冷峻的看著她。

  「你是誰?四王爺呢?」程雪兒皺眉看向男子,聲音略帶怒意的問道。

  飛劍面色不改,更為冷峻,看著程雪兒,直接開門見山,「這是四王府,程小姐無權在此大呼小叫!」

  「你!」程雪兒大怒,她認出來了,此人就是跟在四王爺身邊的護衛,一個護衛竟敢對她如此不敬!

  「請程小姐以後不要出現在四王府。」飛劍冷聲道。

  聞言,程雪兒沒有多想,便脫口而出:「你一個護衛憑什麼阻攔本小姐與王爺見面?不怕王爺知道了砍了你的頭?!」

  飛劍心中冷笑,她得罪了慕容小姐,王爺想砍掉的是她的頭!「請程小姐離開王府。稍候我會去程相府,親自稟報程相。」

  「憑你也想見我爹?」程雪兒冷哼一聲,隨後坐在一旁,冷眼瞧看容兒和飛劍,好似恍然大悟,驚呼道:「肯定是你這個賤婢搞的鬼,沒有通知王爺。你們膽子真大,就不怕王爺怪罪嗎?」

  「是王爺交代,不想見程小姐。所以請程小姐日後都不要出現在四王府,稍候我會對程相解釋。」飛劍無視她的言語,冷聲道。

  程雪兒不可置信,「怎麼可能?王爺怎麼會不見我?」她是鳳天國第一美人,鳳天國多少男子想要娶她。四王爺難道沒看到過她的美貌嗎?

  「程小姐請!」容兒不屑的冷笑,事實擺在了前面,還不信。她真佩服程雪兒的自戀功力,伸出手擺出送客的姿勢。

  程雪兒面紅耳赤,她怎也不相信軒轅寧會將她擋在門外,見都不見她。

  將他神色轉變,身形未動。飛劍兩道濃眉緊蹩,開口道:「程小姐請。」

  「好!今日本小姐暫且離去,若讓本小姐知道,是你們從中作梗,以後別想有好日子過!」程雪兒起身,冷哼怒喝道。她心裡在打鼓,難道四王爺真的不想見她?

  這護衛是貼身跟著四王爺的,他說的話應該不假,可四王爺為何不見她呢?肯定其中發生了什麼事她不知道的。她不是傻子,也知道此刻繼續留下來沒有好處,等她查明真相,再來!

  狠狠的瞪了容兒的飛劍一眼,便揮袖帶著怒氣離開。

  後方,飛劍望著程雪兒的背影,暗沉:果然與慕容小姐無法比,怪不得王爺見都不想見她。

  程雪兒帶著一肚子的怒氣,一邊走一邊想,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四王爺究竟是為什麼不見她?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雙拳緊握,肯定是那個賤丫鬟背後對四王爺說了她的壞話!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幾個丫鬟的小聲議論和嘲笑聲。

  「王爺不見她,她還三番四次的來,她的臉皮可真厚。」

  「她肯定得罪四王爺了,要不然前兩天四王爺親自見了慕容小姐,怎麼不見她?」

  「是啊,王爺和慕容小姐在房中待了半個時辰呢!」

  「我也是親眼見到慕容小姐被請進府呢,容兒姐姐還讓我給沏茶呢。用的可是上好的玉觀音,很少有客人能夠喝到呢。不過相比下來,程小姐來了,王爺都沒有讓咱們上茶,更別說是上好的玉觀音呢。」

  幾個丫鬟你一言我一語,雖然聲音很小,但是有點武功底子的程雪兒還是聽到了!她面色鐵青,絕美的容顏猙獰不已。

  四王爺竟然見了慕容十七!

  那麼,一切都有解釋了!前些日子,慕容十七在四王府門前對她大打出手,王爺回來後,她就立即趕來跟王爺告狀,抹黑她!怪不得四王爺不見她!

  一切都是慕容十七在背後搞的鬼!

  看來,她要對慕容十七動手了!做了這麼多天的準備,終於可以用上了!

  第093章

  程雪兒離開後,飛劍也在片刻後趕到了程府,面見了程相,將軒轅寧的話轉達。當程相得知軒轅寧的意思後,立即面色大變!幸好,雪兒沒有惹怒四王爺,否則,四王爺是怪罪下來,他根本無力承受。

  以後,不敢再讓雪兒去惹怒四王爺了!

  飛劍見到程相的反應後,非常滿意,程相是個聰明人,知道他剛才的話是在警告,不是商量。再說了幾句寒顫的話後,尋了理由離去。

  飛劍離開後,程相馬上去見已經回房的程雪兒。

  「以後都不可去四王府!」程相言行厲色道。再出現在四王爺的面前,她絕對會沒命!

  聞言,程雪兒怒火沖天,「爹,是慕容十七在背後搞鬼的,若不是她在四王爺面前挑撥,四王爺不可能不見我的。只要我將這件事擺平,讓四王爺知道,我並非慕容十七形容的那般不堪,四王爺就一定會見我!」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也不會如了慕容十七的意!

  『啪』一聲巴掌,程相恨鐵不成鋼,面色鐵青,未免她以後走上歪路,狠聲警告道:「這件事與誰都無關!留在府中,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府!」

  「爹!」

  「不想沒命,就老實的在府裡呆著!如今藩王叛亂,情勢越來越嚴峻,並非你所想的那般簡單!至於四王爺對你也無意,無需再去尋找。只要風平浪靜,我會為你尋一門好親事,絕對不會辱沒了你。」程相轉過頭不理程雪兒,只是態度強硬的命令道。

  程雪兒見齒緊咬著唇,憤恨在心,跺了幾腳後,不再言語,可心裡早已經有了決定!

  程相見她不再反駁,便放心離開。

  「慕容十七,我程雪兒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程雪兒眼中恨意橫行。以為上次在四王府門前,她打了她,就可以任意妄為?妄想!

  她一定要找個機會出府!

  四王府

  「王爺,已經警告程相了,程小姐不會再來。」飛劍回來後變向軒轅寧稟報。

  「嗯,看住她若是對慕容十七不利,直接殺了無需稟報本王。」軒轅寧沉聲命令道,深沉冷靜的眸子仍舊放在五行八卦書上。

  飛劍點頭應道:「是。」

  「幾位藩王與皇上所派的軍隊交戰,五場交戰,四場戰敗。這場叛亂不出本王估算,不到十日的時間,皇上就會勝。」黑沉的眸子自書上抬起,看向一旁他設定的棋局,聲音平靜淡淡的說道。

  聞言,飛劍驚訝道:「若是皇上勝出,這十日三王爺肯定會有所動作!」

  「不出五日,軒轅默就會有另一番動作。軒轅默策劃了多年的計劃十分慎密,絕對不會那麼簡單的幾場交戰就草率結束。」軒轅寧繼續說道。

  「若是如此,王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飛劍面色一沉連忙問道。

  軒轅寧半瞇起寒眸,薄唇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靜觀其變。」

  「剛才屬下回來之時,在蒼月國的探子回報,蒼月國先皇去世,如今是前太子龍歸登基成新帝。」飛劍沉聲道。

  「他登基了……」軒轅寧半瞇的深眸中浮現一閃而過的殺氣。

  感受到軒轅寧身上的殺氣,飛劍身形顫了一下,頭更低,「十日前登基,在蒼月國的探子在暗中動了很多的手腳,仍舊不能阻止龍歸的登基。」

  「嗯,繼續派人在蒼月國製造事端,讓他應接不暇。」軒轅寧寒聲命令道。

  「是。」

  軒轅寧視線轉移,落在窗外,眸光逐漸冰冷,嘴邊的笑意也越發的冰冷,過了半刻,他比之以往還有淡漠的聲音響起:「你下去吧。」

  「是。」飛劍頂著硬頭皮退了下去。每一次提到龍歸之時,王爺身上的氣息就會慎人心扉,讓他不敢喘息。這一次,似乎更甚,他雖然不知道龍歸與王爺之間有何過節,但是,他卻清楚,無論是誰,只要惹了王爺,就必定不會好過!

  乾清宮

  軒轅灝握著首戰大捷的奏折,難掩眉飛色舞,「五次交戰,朕的軍隊就勝了四場!相信這場叛亂不會持續太久。」幸而發生叛亂後,有獨孤傲天的計謀,他不愧是戰場上的梟雄,雖然沒有去戰場,但是根據地形,天氣等原因設定了一系列的迎戰計劃,才會使得首戰告捷!

  「若是本王還有武功在身的話,親自上沙場,這場仗,根本無需耗費這些時日。」獨孤傲天遺憾道。沒有武功傍身,他即使去了戰場也沒用。不過,幸而多年來沙場上的經驗,讓他熟練運用兵法。

  「皇上,瑞王爺,此刻我們絕對不可掉以輕心,三王爺還會有一番行動的。」凌夜面容沉靜,沉默了半刻後說道。

  軒轅默和獨孤傲天都點頭。他們都知,一切都是剛剛開始,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等著他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絕對不能讓三弟佔了先機,朕要掌控主動權,對三弟率先出手!」軒轅灝黑眸燃起決勝的光芒,寒聲道。

  獨孤傲天同樣有著必勝的決心,「這場仗,一定是三王爺敗!」無論如何,無論他用什麼方法都不能讓軒轅默得逞!

  這天下有半壁的江山是他打下來的,絕對不能輕易的就成全了軒轅默!

  凌夜沉思,軒轅默準備了這麼多年,所有的準備都已經成熟,他們也在這幾年內想要抓到他的把柄,可都是無所獲。如今,由軒轅默發起的叛亂,會輕易的解決嗎?

  「本王覺得慕容峰是個突破口,只要得到那些證據將三王爺的狼子野心昭告天下,所有難題都可迎刃而解。」獨孤傲天剛才突然想到了慕容峰,上次在宮裡未能逼問成功,而讓他間接的失去了武功,一直讓他記恨於心,

  軒轅灝搖頭,否決了獨孤傲天的想法:「如今三弟敢出手,而他又未對慕容峰動手,就說明慕容峰對他沒有了多大的利用價值。而慕容峰手中的證據或許早就已經被軒轅默重新掌握。對慕容峰動手,就是打草驚蛇。」

  「我和皇上的想法一樣,切勿動手。況且此刻,慕容峰已經對軒轅默起不了作用了!還未等我們動手,軒轅默就會解決了慕容峰。」凌夜見獨孤傲天將提議放在了慕容峰的身上,便連忙不贊同。

  自從知道慕容十七不是他所想的那般不堪時,他就不想將慕容十七再牽扯進來。此刻他對於她,是愧疚。

  獨孤傲天點頭,「你們考慮的也對,就讓我們從長計議吧。」

  ……

  慕容府

  清風吹拂,香氣撲鼻。

  花園亭子內。

  「十七嘗嘗這些點心,都是娘做的。娘很小的時候,你的外婆就很喜歡做這些點心。幾年來,娘一直都想做給你吃,可總是忘了。」李婉兒手指著幾個盤子中的點心對十七笑道。現在想來,她這個娘做的不太稱職了。

  十七從中挑了幾塊,放入口中,入口即化,淡淡的梅花香泛在唇齒間,很清淡,是她喜歡的點心的味道。靠在李婉兒的肩上,撒嬌道:「很好吃呢!娘你有私心,以前怎麼不做給十七吃?以後娘經常做給我吃。」

  「傻丫頭,這些點心廚子也會做的。以後若是娘不能給你吃了,就讓廚子做給你吃。」李婉兒溫柔的撫摸著十七的頭,笑容有些飄渺,聲音中有著淡淡的不捨。

  「十七隻喜歡吃娘做的!」十七嘴邊的笑容僵了下,隨即掩飾,彷彿沒有聽出李婉兒話中掩藏的意思。

  「天氣漸涼了,娘這幾日給你做了幾件秋裝還有冬裝,過兩天再去才買些綢緞和薄紗,給你做幾件春天和夏天的衣裳。這樣一來,一年四季的都有了。十七,要是喜歡什麼款式就對娘說。」李婉兒沒有答應十七,而是轉移了話題,柔聲說道。

  拿著糕點的手顫抖了一下,喉頭有了一絲酸意,十七輕笑道:「娘,別準備這些了。我又不是沒有衣服穿,等到了季節再做也不遲。如若不然,花錢讓外面的繡衣坊給做也行。您身體剛剛好,要多多休息。」

  「十七啊,以後若是爹和娘都不在你的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千萬記住凡事能忍就忍,千萬不要因為一時之氣,讓自己受了委屈。爹和娘給你準備了嫁妝,足夠你生活一輩子……」李婉兒柔聲說著,很明確,她這是在交代著某些事情。

  她和慕容峰都有了共識,無論以後發生什麼,都要讓十七活下去。

  聞言,十七閉上眼不言語,過了半晌才說道:「娘,為何你和爹都不相信十七呢?你們不會有事,若是你們有事,十七就沒有了生活下去的理由。為了我,不要想這些。」

  李婉兒身形顫了一下,「十七……」

  「娘,我不喜歡秋天。原本盛開的鮮花都敗了,綠色的葉子也枯了。等風平浪靜時,我們去紫龍國。那裡四季如春,適合生活。」十七淡淡的說道,語氣悲涼而無助。前世固然有母親,可從未體會到母愛。今生,有了奢望不敢渴求的親情,她願意為之付出生命。

  「好。」李婉兒眼眶含淚,點了點頭。身在動盪的朝代,平淡而安寧的生活,是妄想。對於他們一家,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在一起。

  微風吹動間,三千青絲被風吹起,十七抬起頭,眼中似有白色螢光閃爍。

  這不是淚……

  不可能是淚,她慕容十七從不懦弱,從不害怕……

  她俯身埋在李婉兒的雙腿間,感受著溫暖,「娘……我絕對不會讓你們有事……絕對不會……」

  風吹樹梢,樹葉沙沙作響。

  夜幕降臨。

  十七望著手中的琴譜,手指撫摸之時,體內的熱流又湧現,這一次並非橫衝直撞,較之以前,十分溫和,彷彿還有與她的身體融合在一起的跡象!

  她閉上眼,試圖控制熱流的走向。

  開始,熱流並不受控制,而且也變得不再溫和,可她仍舊在堅持,強行控制。

  說來奇怪,她極力控制後,幾股熱流越來越柔順,漸漸的受她掌控。

  在完全控制後,十七睜開眼,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侵濕,但是她整個人彷彿脫胎換骨了般,氣息間不再渾濁無力。

  「難道這幾股熱流是內力?」十七疑惑道。

  若這幾股熱流是內力,那麼,之前對忠叔的懷疑就不攻自破。是她多想了?

  「小姐,梅花有要事稟報。」門外響起梅花的聲音。

  十七擦乾額頭上的汗水後,對門的方向說道:「進來吧。」

  梅花一進房間便沉聲道:「小姐,今日下午錦色出去了,跟蹤的人回去稟報,她是去明月酒樓見了程雪兒。二人在明月酒樓呆了將近一個時辰。錦色剛剛才回來。回府後,她便回房不再出來過。」得知這消失時,她驚訝無比,她怎麼也想不到錦色會去見程雪兒!

  很明顯,錦色被程雪兒收買了,她背叛了小姐!

  梅花心中萬分氣憤,錦色怎能背叛小姐?!她難道不知道感恩嗎?

  「程雪兒?」十七眼睛瞇起,眼中一掠而過的眸光,凌厲而犀利。她是想過,錦色沒有背叛她,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巧合,也想過,錦色背叛她是為了什麼,是被何人利用?!

  如今聽到了答案,十七冷笑。原來被她視為妹妹的錦色,寧可被程雪兒利用。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錦色背叛她?

  「小姐,現在該怎麼辦?是否將錦色帶來讓您處置?」梅花沉聲問道。既然發現了錦色和程雪兒的意圖,那就絕對不能讓他們在眼皮底下做出傷害小姐的事情。

  聞言,十七沉默了半刻後,才搖頭道:「切勿打草驚蛇,繼續監視,我要知道,程雪兒是如何利用錦色對付我。」最近事情太多,錦色的背叛讓她來不及體會心痛,但是程雪兒的這次出手,讓她知道,必須斬草除根!

  程雪兒這個人絕對不能留!如今是利用錦色,下一回呢?本想著一個胸無大腦的女人沒有必要浪費她的心思和時間,可現在,跟在她身邊的人背叛後,她就算再不屑對程雪兒動手,也不能放任!

  同時,她也想聽聽錦色的解釋,為何背叛!

  「是。」梅花應道,她就知道小姐有解決的辦法,一切都聽小姐的吩咐。

  三王府

  「本王從來沒有指望過這些藩王對付皇兄。」三王軒轅默鷹眸浮現陰狠之氣,冷聲道。這些年他派人暗中遊走在幾位藩王中,用盡各種心機讓他們起兵謀反。要的不是他們能夠真的叛亂成功,而是為他在

  霸者的道路上鋪就一條前行的路而已。

  聽言,流沉恍然頓悟。怪不得王爺聽到五場交戰,藩王四敗之時,不怒反笑。原來這一切都已經掌握在王爺的手中,如今,皇上等人肯定在想著怎麼對付幾位藩王,根本想不到這一切都盡在王爺的掌控之中。「王爺英明。」

  「接下來的要做的事情絕對不能有任何差錯。」軒轅默寒聲道。

  「王爺放心,屬下按照王爺的吩咐都已經安排好了。絕對不會有紕漏。」流沉保證道。他做事向來沉穩,從未有過紕漏,所以這幾年來,王爺會重用他。

  軒轅默:「柳月飛成親當日,讓百姓在城門口暴動,阻止和親。」

  「是,王爺。」流沉應道。正要轉身離開時,忽然想到了還有要事沒有稟報,「王爺,屬下還有一要事稟報。」

  「說。」

  「探子來報,程雪兒這段日子總是出現在四王府。原本以為程雪兒只是單純的喜歡四王爺。後來屬下察覺此事並非這麼簡單,王爺也就曾經說過,要暗中調查四王爺。屬下便讓人探查程相與四王爺的關係。發現程相與四王爺之間的關係絕對不簡單。或者這就是為何幾年來,程相一直保持中立的原因。」流沉立即稟報道。剛開始他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有所懷疑,程相若是真的投靠了四王爺,憑著無權無勢的四王爺,怎能保護他?難道四王爺還有著不為人知的事情嗎?

  聞言,軒轅默鷹眸陡然升起一抹殺氣:「此事屬實?」如今的時刻,他不容許節外生枝。

  流沉點頭。

  「既然如此,設計解決了四弟!」軒轅默狠聲命令道。

  第094章

  「小姐,牡丹派人來報,忠叔病重!」深夜,十七早已經入睡,梅花慌忙敲門叫道。

  房中,十七被驚醒,立即起身穿上衣服,打開門。

  梅花眼眶含淚,神情有些慌張,見到十七開門後,連忙說道:「沒有一般情況,牡丹是不會讓人深夜給我傳信的。小姐,忠叔病重,恐怕過不了今晚了!」這幾日忠叔不是好多了嗎?怎麼會突然病重了呢?梅花焦急萬分。

  十七見狀,立即說道:「走,我們去天下樓。」前兩日牡丹還傳信,說是忠叔的病情已經得到控制,暫時不會有事的,怎麼今晚就會病重?疑惑的十七不免開始猜測起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梅花重重的點頭,摟住十七的胳膊,便利用輕功上了房頂,朝著近道去往天下樓。

  天下樓。

  燭光搖曳的房中,昏暗的光線下,床邊站著牡丹,鴿子,豺狼。

  「忠叔,您堅持一會兒,樓主就快來了。」牡丹聲音壓抑而焦急的說道。雙眸盯著床上的忠叔勸著,希望忠叔再堅持。這幾日忠叔明明氣色好多了,可今天一轉眼間,忠叔就已經氣若游絲。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知道,忠叔要離開他們了。

  鴿子狂點頭,「忠叔,不要離開我們。」

  豺狼沒了往日的嬉笑神情,俊容沉凝的望著忠叔,眼眶也有光芒在閃爍。

  「咳咳……咳咳……樓主還沒來嗎?」被幾人圍著躺在床上的忠叔聞言,艱難的笑問。

  「就快了,很快的。」牡丹道。

  忠叔無力的點了點頭,對牡丹三人吩咐後:「等老夫離開後,你們……要對樓主忠心,萬不可有……任何的不軌之心。固然老夫身在黃泉,可也長著……眼睛……看著你們。」

  「謹遵忠叔之命。」三人異口同聲道。

  聽到三人的回答,已經沒有了多少力氣的忠叔點了點頭,「咳咳……好……」

  「忠叔!」推開房門剎那,十七聞到了充斥鼻尖的藥香味。見到不斷咳嗽的忠叔,十七飛奔過去。路上,她因前兩日對忠叔懷疑一事自責不已,忠叔一生都為天下樓。但她將幾乎熱流掌控後,也突然明白了忠叔突然病重的原因!他這是將內力全部轉移到了琴譜上!

  那本修煉宣琴的琴譜,不是一個普通的樂譜!怪不得每一回觸摸樂譜的時候,都會有一股熱流自手指尖進入身體!

  曾經的懷疑不攻而破,她對忠叔充滿愧疚!

  幾步走到床邊,牡丹幾人讓開路,讓十七坐在床邊。

  她神色複雜的看著面色蒼白,氣若游絲的忠叔,聲音沙啞道:「忠叔,您變成今日這般,全部都是為了我是嗎?您怎麼這麼傻?我沒有這些內力也無所謂,可您卻因此……」聲音吞下,她說不出後面近乎於殘忍的話語。

  忠叔又咳了幾聲,他蒼白如紙的臉上毫無怨恨,有的只是放心的笑容:「只有如此,老夫才能安心的離去……老樓主還在下面等著老夫呢,他等……老夫去伺候……這是老夫的職責。」

  「忠叔,您一輩子都為他人,為何不為自己想想?早知如此,當時我不應該尋到這裡來,若是我沒有出現,您仍舊好好的活著。忠叔,現在我便將這些還給你。我們幾人,都不能失去你。」十七握住忠叔的手,一邊說一邊暗中將體內的幾道熱流開始傳遞。

  忠叔見狀,佈滿皺紋的臉上閃現笑意:「這些年來……老夫一直在琴譜上輸送內力,只有能夠修煉宣琴的人才能夠……吸收琴譜上的內力……樓主,就算您現在……將它還給老夫……也是……咳咳咳……徒勞。」

  果然,任十七怎樣都不能將內力輸送回去,熱流仍舊存在體內。十七急了,「怎麼會這樣?忠叔,快告訴我,該怎麼做!」

  「呵呵……樓主,一切都已經成定居,無需費力。」忠叔仍舊是面帶笑意道,可是他說出的聲音越來越小,小的他們都要聽不見了。

  十七焦急不已,若是忠叔因此而死,她將愧疚終生!抬起頭看向身後牡丹,急問:「牡丹,你可有辦法,將我的內力取出?」

  牡丹眼淚狂湧,不斷的搖著頭,「此時樓主將內力取出,就會沒了性命,同時也救不了忠叔。」當她知道忠叔將內力全部給樓主的時候,就知道了忠叔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有想到,一個普通的風寒,讓忠叔沒了性命!

  十七搖頭,望著忠叔,眼神堅定,語氣堅決道:「忠叔,您堅持下去,我去找無塵公子來救您!」天下沒有無塵公子不能救治的病,相信只要找到無塵公子,忠叔就會有救!

  「沒用的,樓主,此時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忠叔。」牡丹別過頭說出了殘忍事實。

  言下之意,他們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忠叔離開!

  這……

  何其殘忍!

  「咳咳咳……別傷心……忠叔遲早……有一天會離開的……老夫去見樓主,很開心。你們要將……天下樓發揚光大……忠叔……心滿意足……」忠叔無力的閉上眼睛,聲音漸漸的消失。

  「忠叔!」

  忠叔的手,在十七的手中滑落。

  房中幾人痛呼!

  忠叔真的離開了他們!

  一個時辰後。

  幾人的心情都平復了些,十七立即吩咐了牡丹處理忠叔的後事。鴿子和豺狼幫著處理,然後給在外面的芍葯和虎的飛鴿傳書,告知忠叔去世一事。

  將後續事情安排好後,十七又陪了忠叔一會兒。

  待十七從天下樓離開時,天已經快要亮了。

  梅花帶著十七快速的回到了慕容府。

  回到房間,十七無力的躺在床上。

  忠叔,一生都在為他人而活,連死都是因為她。這份愧疚,她將永遠放在心底,今生不能忘懷。

  不過,她卻因此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或許,錦色並沒有背叛她。也許,一切只是巧合。畢竟當時她懷疑忠叔的時候,是因為忠叔的躲避的眼神和體內陌生的氣流。如今,錦色不過是去見了程雪兒而已,這其中肯定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若是如此,她願意給錦色一次機會。

  清晨,陽光從蒼穹中灑下,滿地金光。

  程府

  「都準備好了?本小姐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程雪兒一般優雅的喝茶,一邊傲慢的對著立在一旁的男子說道。

  男子點頭,態度小心恭敬,「回小姐,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要將錦色帶去城外五人的破廟內,將慕容小姐引出來,在破廟周圍全部埋伏了我們的人。屆時只要慕容小姐一出現,必定無法逃脫。」

  「辦的好!這件事若是成了,本小姐就將錦色那丫頭送給你了!」程雪兒冷笑一聲,放下茶杯冷笑道。

  男子嘿嘿笑了兩聲,阿諛奉承道:「小姐的計劃毫無破綻,就等著慕容小姐進入陷阱了!至於錦色那丫頭,小的謝小姐。」

  「呵呵,這一回,慕容十七別想逃脫!」程雪兒瞇著眼睛,口吐狠辣的言語。

  「小姐要親自解決了慕容小姐嗎?」男子賊笑的問道。只要他辦成了這件事,在府中就會是程雪兒跟前的紅人,而且還能抱得美人歸,以後肯定有好日子過了。

  「當然,本小姐策劃了這麼久,當然要親眼看到成效!否則還有何意義!」程雪兒得意的笑道。從四王府被打後,她在王府內也沒有閒著,一直都在尋找著各種方法對付慕容十七,本想著再等些日子對慕容十七動手,可親自從四王爺拒絕見她時,她就對慕容十七的恨意與日俱增,她一定要讓慕容十七死!

  一個時辰後,錦色悄悄的離開慕容府,一人悄悄的來到了明月酒樓。

  在就樓上沒有見到程雪兒,她正要離開時,脖子一陣劇痛,便暈了過去。

  「快帶走!」幾名男子將暈倒的錦色裝入麻袋中,而後背起就立即立刻明月酒樓。

  一切看起來,悄無聲息,無人得知。

  可就在他們離開後,有兩個人,分別從不同的方向離開。

  慕容府。

  用過早膳後,十七和梅花便去找錦色。

  十七想要親自問問,她給錦色機會,讓她說出事情。

  可到了錦色的房中時,發現房中空無一人。

  「又出去了?」十七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猜測道。一大早出去,見程雪兒?

  梅花兩眉緊皺,「無論錦色有沒有背叛小姐,她肯定有事瞞著小姐,否則不會在清晨時就不見了人影,究竟她和程雪兒之間有何秘密?」錦色是受程雪兒逼迫嗎?

  十七瞇著眸子,神色複雜難解,半響不語。

  一刻鐘後,一名男子無聲的出現在房外,「樓主,屬下有事稟報。」

  「進來吧。」十七坐下後,朝著外面的男子說道。

  男子進入後,便拱手道:「回樓主,一個多時辰時前,錦色姑娘再一次出府,而後去了明月酒樓。被幾個男人打暈打走,屬下不敢輕舉妄動,便讓另外一人尾隨而去,屬下先回來稟報樓主。」

  「錦色被打暈帶走?」十七皺眉反問了一句。若是程雪兒收買了錦色,又怎會偷襲錦色?不對,這其中肯定有不對的地方。

  「是,應屬下的猜測,應該是程雪兒的人。」

  「小姐,看來程雪兒是想要上演一場好戲給小姐看呢。」梅花一聽,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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