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推理] 傑佛瑞迪佛的驚奇劇場

作者：傑佛瑞．迪佛
原文作者：Jeffery Deaver
譯者：宋瑛堂
出版社：皇冠
出版日期：2010年04月06日






今晚演出
　　「鑑識神探」林肯．萊姆
　　12：15狙擊手
　　地道女孩……




特別客串
　　名偵探福爾摩斯
　　華生醫生





節目特色
　　
保證真槍實彈的驚悚橋段！

　　
突破短篇小說限制的極限震撼！

　　
歡迎來到傑佛瑞迪佛的驚奇劇場！

　　


這兒有媲美太陽劇團神乎其技的表演，不論是難度係數滿點的平空脫逃，還是案情翻轉快如星火的復仇劇碼，在你驚呼連連的剎那，也請千萬不要眨眼睛喔！

　　

劇場布幕一拉開，舞台上是為了「路加福音，12：15」而傷透腦筋的警察，線民死前寫的這句警告，到底有什麼弦外之音？來無影去無蹤的狙擊手究竟會在何處讓他的證人一命嗚呼呢？

　　

還未猜透狙擊手是否躲在背後，舞台另一個角落卻傳出了求救聲，年輕女孩深陷坍塌樓房下方的地道裡，富商老爸懸賞重金50萬，巴傑特因此一頭闖入危險的地道內……但我偷偷告訴你，他想救的可不是受困的女孩喔！

　　

然後呢，低頭一看節目單上還有名偵探福爾摩斯和「鑑識神探」林肯．萊姆也將陸續登場，你以為這回他們必定又破了什麼大案子？那，你就太低估製作人傑佛瑞．迪佛了，他可是不會照劇本演出的！……

　　

身為國際知名的說故事高手，傑佛瑞．迪佛非常了解誤導、聲東擊西、幻覺等戲法的巧妙，所以當你盯著他的右手時，千萬要小心他出其不意轟然快攻的左手！現在，就請進入本劇場的你，舒舒服服地坐著，忘掉《CSI犯罪現場》這些慢吞吞的影集，開始提心吊膽地享受這16幕的連台好戲吧！

內文1


地道女孩


「抱歉，這麼早來叨擾你，先生。我是賴瑞•培利洛警探。」
清晨六點，朗•巴傑特昏昏沉沉地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西裝男子就愣住了，直眨眼，這人拿著警察局的警徽。





「出了什麼事，警官？」
「杭柏特路七十七號的那棟房子，是你的嗎？」
「對，我的公司在那裡。」巴傑特又感覺到一陣憂慮竄遍全身。「是發生火警，還是怎麼了？」中年發福、開始禿頭的巴傑特拉緊浴袍的束帶，淡褐色浴袍的材質是浴巾布。




「不是，先生，你的辦公室沒事，不過警方希望你能幫忙。貴公司後面的停車場對面不是有一棟舊樓房？」



「那棟危樓嗎？」巴傑特的妻子珊卓也來到門口，眉頭深鎖。「怎麼了，老公？」
「公司後面的一棟舊樓房出了問題。」他把妻子介紹給警探。
「沒錯，夫人。」培利洛警探接著說，「昨天晚上有個市立學院的女生抄近路，穿越那邊的後院，不巧那棟舊樓房倒塌了，她掉進地道裡面，爬不出來。那一區以前有很多工廠和倉庫，地下有送貨地道連接。」
「她還活著吧？」巴傑特問。





「目前為止是，我們聽得見她在喊救命，不過聲音不是很有力。」
珊卓搖搖頭。巴傑特和珊卓育有一名十七歲的女兒，目前在華盛頓特區就學，珊卓無疑聯想到自己的小孩受傷或受困的情景，最同情這種事的人莫過於為人父母者。
早報包在塑膠袋子裡放在附近的草坪上，警探低頭瞄了過去，撿起袋子後取出裡頭的報紙，讓他們閱讀標題：地道女孩有救嗎？






相片上是一堆瓦礫，周圍站著數十名救援人員，前面有一條警犬，正嗅著地面的一個大洞。一對臉色凝重的男女站在附近，文字說明他們是受困女孩唐雅•紀波特的雙親，另一張相片是唐雅中學畢業紀念冊的大頭照。巴傑特瀏覽了一下報導內容，稍微了解了唐雅的背景。她剛升上市立學院的四年級，今年夏天曾去阿帕拉契山徑的一座州立公園擔任健行導遊，在校主修公共衛生，父親是生意人，母親在本地的幾個慈善機構擔任志工。唐雅是獨生女。




巴傑特指著較小的一篇報導說：「嘿，看這篇。」家長懸賞五十萬美元搶救女兒。
五十萬？巴傑特心想。然後他想到女孩的姓，越看越眼熟。她的父親該不會是本市的富商紀波特吧。紀波特是一間大公司的老闆，從事金融分析與投資金融業務，時常出席慈善拍賣會和藝文募款會，經常在媒體上亮相。




珊卓問警探：「我們能幫什麼忙？」


培利洛說：「搜救小組本來想從地面救她出來，不過太危險了，擔心舊樓房的其他部分可能隨時會塌陷，市政府的工程師考慮從貴公司的地下室接近她。「警方調出幾張那一帶的舊地圖，發現有些樓房的地下室在停車場的正下方，也就是在貴公司和倒塌的危樓中間，我們認為那部分的地下沒有塌陷，所以希望有人能從地下室鑽過去救人。」



「喔，好，沒問題，」巴傑特說，「我們會盡量幫忙。」
「感激不盡，先生。」
「我馬上過去開門，讓你們進去。先給我們幾分鐘，換換衣服。」
「你們可以開車跟我過去。」警探指向深藍色的警便車。
巴傑特夫婦匆匆進屋子，珊卓低聲說：「可憐的女孩子……我們動作快一點。」

ＲＢ平面設計公司位於一棟原本用於存放咖啡的小倉庫裡，附近有河流經過，馬路對面是市立學院。這一帶原本屬於工業區。兩年前，十幾位建築商看上這裡的潛力，決定把舊有的建築改裝為開放式閣樓、時尚餐廳、戲院、藝術家工作室。近年來，很多市鎮似乎流行重整工業區，多多少少是急著想挽留居民，以免大家遷居到景致單調而商業化的郊區，這一區的地價仍逐漸看漲。以巴傑特為例，他一眼就相中這地方，希望馬上把公司遷來這裡，而且對這棟咖啡倉庫特別鍾情。他當時對珊卓說，他直覺認定這房子完全契合他的個性，卻也解釋不出喜歡的原因。



即使沒有看上這裡，巴傑特也已準備搬離原本的辦公室了。他覺得公司原地的好處已經耗盡，但儘管「尼度」的行情開始上漲，巴傑特的公司搬家之後營收卻不盡理想，因為幾位客戶比較喜歡公司原址（那附近道路不塞車，停車位充足，餐廳不吵也不故作風雅）。巴傑特因此流失了六、七位客戶。雖然他另外接了幾位新客戶，下降的營業額與超支的搬家費用，仍使他的收支簿至今依舊滿江紅。



巴傑特夫妻這時跟在警便車後面飛奔，他的心裡只惦記著地道女孩，正躺在塌陷樓房底下的唐雅•紀波特。前方出現了熱鬧的場面：急救人員、消防車、警車，以及被黃色警戒線隔開的圍觀民眾。當然少不了媒體，來了六、七輛漆有電視台標誌的轉播車，車頂的小耳朵指向天空。



巴傑特在公司前面緊急剎車，停在明顯的「禁止停車」警告牌下面。他和珊卓跳下車來，跟隨培利洛警探來到ＲＢ平面設計公司的正門，門口守著幾位神情嚴肅的警察與消防主管，各個人高馬大，有男有女，有些身穿連身衣，腰帶繫著救援儀器，有些身穿西裝或制服。



「請進來。」巴傑特說，並開門帶納布拉克和其他人進入公司，然後下樓到地下室。建築商並沒有花太多心血整修這一部分，因此地下室空氣不流通，而且光線昏暗，幸虧搬家期間珊卓努力打掃過，環境還算乾淨。



一位身穿消防裝的隊員走下樓梯，東張西望，看見一張舊的製圖桌，他清掉桌上的製圖用具，把公司周遭的地圖攤在桌面上。另外兩名隊員忙著架大燈，一盞照在地圖上，另一盞照向地下室後牆的一部分。

樓梯上面有人對地下室呼喊：「朗立來了，他待會兒就下去。」



「我們的救援專家。」局長解釋。「全國首屈一指的搜救專家，在德州開了一間公司，姓名是葛列格•朗立。就我所知，他很厲害。他的隊伍救過受困深山或洞穴的山友，救過受困鑽油平臺的工人，也也在雪崩現場救過人，神通廣大。他好像有第六感，總是找得到人，也總是救得出人。」



消防隊員接好了電線，開燈之後地下室大放白光，這時樓梯響起腳步聲，地下室多了三男兩女，推了一車繩索、工程帽、燈、無線電、金屬夾與金屬鉤，以及巴傑特認為是登山用工具的東西。五人穿的全是黃色連身裝，背面繡的大字是朗立搜救服務公司，德州休斯頓。其中一人自我介紹，說他是葛列格•朗立。

「狀況怎樣？」朗立問局長。

納布拉克描述現狀與女孩受困的地道方位，指著地圖說明連接這間公司與倒塌工廠之間的地下室。

朗立問：「她有沒有立即的生命危險？」

「我們大概能想辦法送食物和水下去給她。」納布拉克說。「以目前的天氣而言，她不至於失溫而死，不過她的嗓音非常微弱，我們研判她可能跌得很重，有可能還在流血，也有可能摔斷了手腳，我們無從得知。」



「我們怎麼進去？」朗立看著地下室的牆壁問。

市政府的工程師研究著地圖，然後點出磚牆上的一處。「這道牆壁的另一邊原本有棟房子，幾年前被拆了，地下室也被填平，不過地下二樓完好。我們認為，你們可以進地下二樓，找一找一道木門……差不多是這裡。」他比了比地圖。「從這裡可以通往這條送貨地道。」他沿著地道指向鄰近的另一條。「女孩被困在隔壁這裡。」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輕微的隆隆聲充斥地下室。納布拉克拿起無線電。「剛才怎麼了？」他大喊。

沙沙一陣之後傳來一兩個模糊的字，隨後有人說：「局長，又垮了一個洞。有了，有了──我們聽見她的聲音了。聽不太清楚，不過她好像在說，『請救救我。』」

「好，」朗立脫口說，「我們趕緊出動，五分鐘之內敲破那面牆。」

「是的。」納布拉克說完再度拿起無線電。

「不行，」搜救專家咆哮。「交給我的人去做，這種事非謹慎不可，不能讓……」他越講越小聲，巴傑特懷疑他又想說什麼不經大腦的辱罵話語。他轉向妙齡女子助理。「對了，這給妳。打給她爸爸，跟他說女兒一平安，馬上把錢匯進這個帳號。」



助理接下紙條，匆匆上樓去打電話。現場寂靜了一會兒，消防局長和警察首長面面相覷。朗立看見他們的眼神，對他們使眼色說，我是專業人士，有成果就應當獲得酬勞。你們有意見的話，請另尋高就。

消防局長問：「要不要我派一個隊員跟你下去？」



「不用，我單獨行動就好。」朗立說著開始準備工具。

「請教一下。」巴傑特說指著地圖問：「這是什麼？」他指出一條管道，看似可從附近通往女孩隔壁的地道。

一位消防隊員說：「是舊排水道。蓋好堤防以前，每次河水一氾濫，這些地道經常鬧水災，所以排水設備馬虎不得。」

搜救專家低頭繼續看地圖。「只有白癡會鑽那一條。你看不出來嗎？排水道經過危樓鬆動區的正下方，排水道搞不好已被堵住了。就算沒被堵死，只要撞到支柱或是不該動時呼吸一下，瓦礫一定會垮在你身上。到時，等待救援的人多了一個。」他露出猙獰的笑容。「地道女孩和地道混蛋。」



「聽你這樣講，你已經檢查過排水道囉。」巴傑特的語氣尖銳，被朗立的態度激怒了。「你的動作很快嘛。」

「我從事這一行很久了，哪裡的風險是不是在合理的範圍，我一眼就知道，那條排水道的風險太大。你知道嗎，搜救行動危機重重，建議你們兩位離開為妙。我們馬上會搬一些重機進來。在這種情況下，經常有人不小心受傷。」他看著巴傑特，然後瞥向珊卓。



「呃，巴傑特先生，」納布拉克尷尬地對夫妻說，「很感激兩位過來幫忙，不過兩位最好是──」

「沒問題，」平面設計師巴傑特說，「我們正好想走。」

出了公司門，巴傑特上車，示意要珊卓跟來。他把車慢慢開上街，離開意外現場和救援人員聚集的地方，遠離各色燈光和群眾。

「我們不留下來關心後續狀況嗎？」她問。看著丈夫慢慢在空盪的街頭行駛，最後他停車了，然後下車，珊卓也跟上。



「你想……？」她問不下去。「不行。」

巴傑特看的是大排水管的入口，是他在地圖指出的地方。「五十萬美金啊！」他低聲說。「我們豈能白白坐失這麼好的機會？」

「不行，老公。朗立講的話你聽見了，排水道很危險。」

「五十萬元啊！想想看……最近生意難做，妳不是不曉得，搬家的損失比我預期的多了太多。」

「以後會好轉嘛，等客戶多了以後。」她臉色陰沉。「我不准你下去，真的。」

「五十萬元哪，寶貝。」他低聲說。「我非下去不可。」他用力親了珊卓一口，然後穿著褪色牛仔褲和舊運動衫，開始爬進昏暗不明的開口。



排水道的風險其實不高，遠不如自大狂朗立預測的那麼可怕──至少一開始是這樣。巴傑特以穩定的速度爬行了大約三百英呎，只碰到一些樹根、土堆和排水溝常見的垃圾，沿途雖然稱不上賞心悅目，卻也不算危險。



巴傑特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被朗立氣炸了。接近危樓底下的時候，排水管的雜物越來越多，樹根鑽破水泥管，像僵掉的蟒蛇屍體一樣盤踞著，乾掉的泥巴硬如水泥，堵住了水管一半。他的背痠痛，雙腿抽筋，儘管如此，朗立果然失算了，排水管壁堅實，沒有被壓垮的危險。



地道混蛋……

巴傑特繼續匍匐前進，沿途有通往地下室和舊地道的開口，足以讓他辨別目前的方位。最後，他鑽進狹窄的那條地道。進了木門，就能進唐雅受困的地道。他把耳朵貼向開口聆聽。

「救命啊！」女孩沙啞的嗓音悶悶傳來。「拜託救救我……」她的距離可能不到三十英呎。

進入這條支道的開口很小，巴傑特以撬桿敲開幾塊舊磚頭，總算能勉強鑽進去。他在地道的乾土上爬行，然後站起來，拿著手電筒四處照照。沒錯，唐雅的地道就在隔壁。



成功了！他搶先抵達地道女孩的所在地。接著，他聽見了一陣聲響：砰……砰……

什麼聲音？是女孩在打求救信號嗎？巴傑特頓時了解，原來是朗立來了。他在地道另一邊的牆外，正想敲破另一道舊門。最後，有東西從開口冒出來，接著又有一道光束照進來，圓形的光線差點照到巴傑特。他盡量靠牆壁站，就在光線要照到巴傑特的腿時，巴傑特抬起撬桿，使勁朝他的後腦勺敲下去，朗立呻吟一聲，趴了下去。



我一旦決定想做什麼事，天塌下來也攔不住我……

巴傑特儘可能不出聲，從地板撿拾石頭和磚頭，開始堆積在昏迷不醒的朗立身上，製造出他被突如其來的瓦礫砸中的假象，幾可亂真。

事隔兩天，巴傑特與妻子來到市立學院前面，站在講台的附近，等待記者會開始，附近大約有一百個人聚集在一起。講台後面是一張放大的本地報紙，貼在布幕上，隨風飄舞，標題是：地道女孩獲救！

珊卓一手勾著丈夫的手臂。他喜歡珊卓在他身邊的感覺，喜歡那股香水的花香。現場彌漫著節慶的氣氛，甚至令人陶陶然。最能提振社區精神的，莫過於救出受困的小孩。消防局長納布拉克、唐雅以及父母親，揮手微笑，穿越人群走上講台。民眾的歡呼和掌聲久久不散，富商紀波特站到麥克風前面，感謝消防隊和警方英勇救援，也感謝市民鼎力支持。



「但是，我最深切的謝意要獻給冒著生命危險救我女兒的人。為了具體表達謝意，我想送他這個。」他說著說著舉起一份三英呎長的假支票，上面寫著五十萬美元。「謹此代表我已匯進他帳戶的數目。請和我一同感謝……朗立先生。」

搜救專家朗立戴著頸環，跛腳慢慢走上講台。朗立接下大支票，趕緊傳給助理，只是匆匆說一聲：「多謝了。」揮揮手，急忙閃人。



巴傑特猜他是急著要再去救人搶獎金吧。巴傑特突然後悔起來，當初製造意外假象時怎麼只敲他的頭一下，為何不讓他的傷勢更重一些？假如打斷他的手腕或下頷，他絕對罪有應得。

巴傑特開車回家途中，珊卓顯然為女孩獲救感到欣慰，但她講下面這句話時帶有誠摯的同情：「可惜你沒領到獎金，老公。」



那天他鑽出地洞之後告訴珊卓，排水道被樹根和泥巴阻塞得太嚴重，他只爬到一半就進不去了。

她這時繼續說：「我能體會你失望的心情。不過，至少，女孩子平安獲救……你也一樣平安無事。生命比金錢重要。」



他親親珊卓的頭髮。心裡想的卻是：啊，老婆，妳錯了。我弄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只可惜他無法對珊卓說出來，正如同他有很多無法分享的內情一樣，例如：他當初看中這棟舊咖啡倉庫的原因。這房子有窗戶正對著市立學院的大門，放學的女生在他眼中一覽無遺，方便他挑選受害人。他當初說這地方契合他的個性，本意並非在熱鬧的重劃區開一間藝術工作室。以前辦公室對面的秘書學校倒閉了，他需要另覓獵食的場地。過去這一年，他從秘書學校綁架了兩個女生，以悠閒的態度加以殺害並且全程錄影。（諷刺的是，舊市中心區治安敗壞的原因之一正是巴傑特本人在作怪。）



幾星期前，他剛把公司搬進這裡不久，看見小美女唐雅下課，從此滿腦子淨是她隨風蕩漾的長髮、修長的玉腿，也無法停止想像她被關在地下室，手腳遭到捆綁，被他用繩索套在美麗的脖子上。

他將唐雅鎖定為頭號受害人，跟蹤了她數日，巴傑特精心策劃這次的綁架案。他發現唐雅放學的路線正下方有一條舊地道，因此佈下陷阱。他移開排水溝的鐵柵，以薄薄的石膏板覆蓋在上，漆成水泥的顏色。昨晚唐雅放學時，果然掉進了陷阱，跌到二十英呎深的地道。



巴傑特把她留在地道裡，自己爬出地面，用三合板蓋住洞口。他拿著鐵錘想把木板敲牢一些，結果可能敲到了鬆動的支柱，導致地面垮了下去。他爬出來之後，危樓倒了一半，因此再也無法爬進地道。更慘的是，地下二樓的牆壁也塌了一面，曝露出女孩置身的地道。



由於唐雅仍昏迷不醒，不知自己誤入巴傑特的陷阱。但搜救人員絕對會發現地道隔壁有間工房，裡面藏了他的刀子、繩索和一台攝影機，上面沾滿了他的指紋。還有一卷錄影帶，他拚了老命也不願讓警察看見內容。他想爬回去搶救這些東西，可惜危樓太不穩固了。這時第一批消防車已經趕到，巴傑特只好逃走。



回家後，珊卓睡了，他卻整晚守在電視機前面，收看地道女孩的新聞，祈禱搜救小組別搶先他一步進入地道。他也祈禱唐雅別死，他要進工房唯一的藉口就是「搶救她」。整晚沒闔眼的他受盡煎熬，一早發現警察找上了門。他心驚了一下。

雖然虛驚一場，警察找他幫忙正好讓他有機可乘，鑽進排水道之後，他打昏朗立，總算如願拿走所有東西，湮滅了足跡和指紋，鑽著排水道回地面的途中，他把刀子、繩索和攝影機丟進排水道的裂縫，然後用泥巴塞住。



未能救出女孩，坐失領獎賞的良機，他的確是有點遺憾。然而，假如他成了救人英雄，媒體難免會調查他的生平，發現其中有幾件太過巧合的事，例如他的住處或公司一定接近某某學院，而且是接近最近幾年來有女生失蹤的學校。



另外，他對珊卓講的話當中，有一句話出自真心：他最看重的並非金錢。獎賞對他的意義不大。正如珊卓觀察出的心得，他確實是別有面貌，是比較重要的一面。



他最關心的是繩索、刀子和大學校園美女。地道女孩獲救了，巴傑特需要另尋新目標。

以上是本書內容的一部份.


有興趣的人可以找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