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紅 瑪麗亞
尚未退去夜晚,擔心、寂寞、等待總是難耐,月亮孤單在夜中閃耀著,就算許多無數星星的陪伴,它還是孤單…。
優姬的溫柔,讓自己犯下沈重的罪孽,只為了讓他留下…。
樞溫柔的擁抱,無言原諒她沈重的罪孽,只為了不讓她離去…。
太陽漸漸升起,夜晚慢慢退去,照亮了天空,卻照不亮一個吸血鬼的心。
樞不進房門,而躺在外面的椅子上,絮知道他在煩躁,想要一個人靜一靜,靜靜在房裡等他睡去。
有時對一個人的溫柔,卻是對他人的傷害,不知不覺中造成的傷害。
絮從櫃子中拿出一條毯子,輕輕的打開房門,樞已經沈沈睡去,輕輕的幫他蓋上毯子,拉上窗簾,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
才剛關上房門,卻聽到藍堂的吼聲,加快腳步走去,發現已經一群人聚集在他們的房門。
絮輕聲問道:「怎麼了?」
他們聞聲轉頭,絮站在他們都身後,他們讓出了一條路。
「一條的爺爺、一翁,要來看副寮長。」架院回答著。
一翁,多久的時間沒見過他了,元老院的首席長老,「是嗎…」絮從第一次見他,就非常討厭他,厭惡不能透露出,只能微笑,說著厭惡的社交辭。「是來訓斥一條的嗎?」
一條臉色鐵青說道:「大概吧。」
絮輕聲笑著,「你真的很怕一翁。」
夜晚靜靜的來到,全部的吸血鬼為了迎接一翁的到來,都已經請了假。
「你真的要下去打招呼?」
「妳要下去嗎?」樞反問著。
「其它人都請假了,能不下去嗎?」絮嘆了口氣。「我先出去了。」
輕輕的關上房門,明明不想見一翁,卻無法說出口,邁開步跋離去。
純血種、不能表現出恐懼
大廳已經聚集了許多吸血鬼,緊張的氣氛充斥在所有吸血鬼之間。
「絮,妳怎麼來了?」一條問著。
「只是想見見他而已。」絮淡淡說著,並坐在沙發上。
隨後樞也下來了,一條不想讓他們兩人面對面,卻被樞拒絕。
「絮。」樞低聲喚著,絮依言來到樞的身旁。
大門還沒打開,全部的人都感覺到了,經過歲月洗滌的毒氣,大門”碰”一聲打開,謙虛說著排場話。
「好久不見了,一翁。」絮微笑著。
「好久不見,絮大人。」一翁皺著眉頭,「絮大人的行蹤總是讓元老院捉摸不定。」
「各國的文化實在讓我著迷,希望沒造成元老院的困擾。」絮不理會他的話語的意思。
「並不會。」
樞與一翁的話語,絮並沒有去仔細聆聽,只祈願一翁快點離開,一翁的一句話語惹惱了在場的吸血鬼,瑠佳、藍堂出現阻止,卻惹來了一翁的不開心,架院將瑠佳拉走,藍堂說著大言不慚的話語,而被樞賞了一巴掌,讓他不得不低頭道歉,一翁單膝下跪,吻著樞的手背,表示尊敬之意。
瑠佳的血味飄進了房內,絮卻絲毫都不想理會,聽見外面的門再度開啓、關上的聲音,她打開房門,看見外面桌上、地板一片零亂,跳過一片零亂,直接坐在桌上。
「難得有血可以喝,竟然不想喝?」絮開玩笑說著,她知道…瑠佳的血液無法滿足他。
樞聞言,只有瞥了她一眼,繼續看手中的信。
「不過,元老院還真會壓榨人。」信中參雜邀請函與文件。
每個貴族吸血鬼都想得到玖蘭家的青睞,個個都希望能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樞為妻,對他們來說那是無比的光榮。
樞坐起身,單手支著頭,眼神望著前方,心思卻不在這裡,讓人無法看透他的想法,起身到更衣室換衣服。
「樞,你換衣服要去哪裡?」絮見他從更衣室出來。
「有事要找理事長。」
「我也去。」絮到更衣室拿了件大衣套上。
樞訝異她主動要求一同前去,「妳先去找理事長,我還有點事。」
「零。」
忌妒…,他忌妒零可以保護優姬,書要他認清自己的本分,認清自己是誰讓他活下來的。
明明同樣擁有感情的生物,夜之一族壽命比人類長一點,能力也比人類強一點,卻被視為異類,這也是無法奈何的事,因為夜之一族需要吸血維生。
習慣在黑暗中的雙眼,走在月光所鋪成的路,他們之間就只有沈默,直到理事長的私人住所。
樞與絮在樓梯間分開,各往不同的方向前去,兩條不一樣的路,不一樣的未來。
絮輕輕敲了門,得到了允諾進到裡面。
「絮,第一次見妳來找我。」
「有點事,等等樞會過來。」絮微笑著。
黑主灰閻點點頭,「是甚麼事?」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想讓一個人入學。」
「戀人嗎?」黑主驚訝說著,「原來妳已經有戀人了!」
絮挑了挑眉,「不是。」不理會黑主的驚訝。「那個是我的罪孽。」她皺著眉頭,眼中的痛苦化不開,有苦說不出。
「罪孽…。」黑主直視著絮,「可以,樞知道嗎?」
「他大概知道吧。」絮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打了一個哈欠,單手支著頭,眼簾越來越沈重,好幾天已經沒睡好了。「你已經四年多沒見過他了吧。」
「已經這麼久了,說到這裡,他怎麼沒跟妳一起來?」
「讓他…回去見…家人。」語落,絮已經睡去。
四年前的春天,在偶然的情況下,發現滿身傷的絮,靜被她鮮紅色的雙眼吸引,被吸血鬼的她所吸引,將她帶回家。
見她露出了吸血鬼的獠牙,她不想咬靜。
飢渴的她冒著冷汗,看見靜的血管,拼命叫他離開,身體裡的野獸正在奔騰。
靜卻不離去,到她的身前蹲下,將衣領拉開,露出潔白的脖子。
他這個動作,讓她壓抑不了身體裡的猛獸,獠牙沒入了靜的脖子。
鮮血的香味、鮮血的甜味,大口大口吸吮著,臉頰滑落了一顆淚珠。
用獠牙將手指咬破,讓靜飲下。
靜輕吻她的手背,以示尊敬。
她不能表現出心裡的痛苦,作為純血種的痛苦。
純血種獲得其它吸血鬼的尊敬,卻要表現出君王的存在,痛苦、悲傷不得表現出,只能隱藏在心裡。
「我賦予你永生的性命,永生都不可叛離我。」
雨宮靜從此刻起死亡,取而代之的是...被賦予新名卡涅的存在
她無法原諒自己,渴望鮮血的自己,讓靜成為夜之一族,取這名是為了記得自己身體裡的野獸。
怪力量不成熟的自己,對付她的吸血鬼全都滅,自己卻也身受重傷。
吸血鬼的痊愈能力,讓她在十分鐘內痊愈,打開行李箱,拿出一個小盒子並打開它,裡面擺放著三瓶水滴型的空瓶子,拿出一個空瓶子,咬破自己的手指,讓血一滴又一滴的滴進瓶子,滿了、鎖上,鎖住了血的香味,握緊了手中的血瓶,她回去了,回優姬所在的黑主家,將手中的血瓶交於灰閻,交代他一定要親眼見樞飲下,在優姬回來前,她離去了,開始屬於她的旅途,為了未來的旅途。
敲門聲傳來,外面的人得到了允許開門進入,樞瞥見一旁的絮正安穩睡著。
「你來啦,樞。」黑主打著哈欠。「你應該不是來找我的吧。」
樞抱起一旁的絮,「雨宮,曾經是吸血鬼獵人家族,你應該知道吧。」
黑主應了一聲,若有所思看著絮。
「雨宮,曾經是與椎生家並駕齊驅的家族,聽說在五十年已經銷聲匿跡了,真沒想到他成了絮的手下。」黑主頓了一下,「你要把他編近日間部嗎?」
「不了。」樞要轉身離去。
白晝悄悄的來臨,是吸血鬼的睡眠時間。
因為樞的走動讓絮慢慢轉醒,她揉著眼睛,稍微抬頭往上看,樞正好擋住刺眼的陽光。
「樞,放我下來吧。」
樞依言輕輕放下她,正好看見支葵與莉磨走出來。
「你們要去哪裡啊?」絮睡眼惺忪的看著他們。
「有工作。」莉磨回答著。
「原來做模特兒這麼忙,一大早就要出門。」
「那我們先失陪了。」
「嗯,晚上見。」
兩人目送他們離開,他們越走越遠,影子交織在一起。
「卡涅、本名雨宮靜。」樞淡淡說著。
「你果然知道了。」絮邁開步跋,往寮裡走去。
樞點點頭,轉身走往寮裡,絮停下腳步,側頭看著他,「可以?」
他輕聲允諾,「這種事妳自己決定即可。」寵溺摸著絮的頭。
「這裡的寮長是你。」絮聳聳肩,「當然要問過你才行。」在度邁開步跋,先行回到房間。
她不想待在他的身邊,他一點點的寵溺,總是讓她忍不住想起那一小段只屬於自己的幸福,那段幸福無法再回來了,現在的她知道…樞只當她是妹妹,永遠的妹妹,一起守護一個人。
沈溺在血的香味、甜味,那是吸血鬼永遠無法脫逃的束縛。
隨後進房的樞,見絮已經睡去,坐在她的床邊,撥開覆蓋在脖子上的發絲,血液正流動著,血紅色的雙瞳正閃耀著,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個瓶子,那正是四年前絮交於黑主的瓶子,裡面還殘留著一半的血液。
「絮,為甚麼要這麼做?把妳自己的血給我…。」樞拉起她的手,臉貼著她的手背,「我明明知道的,我還是喝下。」絮一直以為他不知道,就在父母身亡的前一個月,將當家該知道的是全都告訴他的,直到四年前,黑主 灰閻拿這瓶血給他,他當下就明白了,純血種是不隨便把血給他人。
不管是人類、吸血鬼,只要還有一次活的機會,為了讓自己活下去,為了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為了得到強大的力量,就算是犧牲自己的家人,也在所不惜。
沒有誰是完美的。
夢裡傳來一絲絲熟悉的聲音,絮邁開步跋朝光處走去。
白色建築物聳立在樹林的不遠處,門外兩個小孩子的嬉笑聲回蕩在樹林,兩張相同的稚幼臉龐,正在玩抓鬼遊戲。
女孩子不小心跌倒在地,小心翼翼的爬起,雖說是吸血鬼,回復力再怎麼迅速,畢竟她還是小孩子會怕痛,她忍著疼痛不哭出聲,受傷的地方慢慢愈合。
男孩子拿出手帕,擦著已經落下的淚珠,「痛就哭出來,沒關係,有我在。」
女孩子點點頭,依然不哭出聲、任憑淚珠落下。
她抬起頭看著他,「回家吧?」
他點點頭,讓她牽著自己的手站起,走往白色建築物,兩人的手從未放開,他們的影子重迭在一起,影子拉的好長,向似永不分離的誓言。
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或許能永遠下去…。
傍晚
寮門口一如往常的喧嘩,有時不得佩服這些女孩的精神,都上了一整天的課程了,只要對她們眨著眼睛,就尖叫不已。
除了吸血鬼獵人以外的人類容易受到吸血鬼魅力影響,尤其是被吸過血的人類,更是對吸血鬼的命令唯命是從,吸血鬼是批著美麗外皮的野獸也不為過。
遲來的插班生在教室內引起了話題,藍堂還因巧克力棒被吃掉而低怨著,絮輕輕笑著,卻也參雜其它笑聲,她立即停下笑聲,望向聲音來源,有著銀白髮絲的女孩坐在講桌上。
全部的吸血鬼聽著她的話語,她卻因為藍堂的一句話而微怒,她跳躍到藍堂的面前質問著他,他全身充滿無法壓抑的恐懼,如同面對純血種生氣的恐懼。
樞阻止她的質問,而銀色發絲的紅 瑪麗亞開始裝無辜,介而接近樞,崇拜的動作引起其它人的不滿,說著抱歉的話語退出教室。
絮歪著頭,「我不是叫卡涅今天要來嗎?該不會被困在理事長室了吧?」
此時門被推開,全部的視線被吸引過去,銀發男子筆直的走到絮的面前,半跪在她的面前。
「非常抱歉,剛剛被一個風紀攔下。」
絮微笑道:「明明是吸血鬼獵人的後裔,卻臣服吸血鬼之下,他是這麼說的吧。」該說是零還不夠成熟,還是說他還沒經歷一些事。
絮的話語震驚全部的吸血鬼,而卡涅也不說話,默認了事實。
「卡涅,你不說話表示你已經知道了?」
「前些日子,爺爺已經告訴我了。」
「後悔?」絮微笑看著他。
卡涅搖頭,「我並不後悔。」
絮笑而不語。
自責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深根地固,一點一滴啃蝕著一個人。
隨著一天課程的結束,絮與樞分開行動。
絮一人坐在餐廳內,桌上擺著血液藥水,松一口氣,望著窗外的月亮,血紅色雙眼印照出皎潔的月亮。
棋盤上的棋子已全部湊齊,第一盤棋是誰能勝出,是他還是她?
由誰開始下第一步?絮站起身,離開餐廳。
絮走到夜間部專屬的圖書館,發現一個人類站在外面,裡頭傳來了紅 瑪利亞的聲音,她開心的走過絮的身旁,絮看了她一眼,邁步走進圖書館。
「怎麼了?」絮見一條一臉無奈。
「現在的宿舍讓她緊張,所以她要搬去臨時宿舍。」
絮點點頭,緊張阿…。
一條先行離去,處理瑪利亞的事。
「你跟她…誰會先贏得這場遊戲?」絮坐在桌上。
「誰知道…,但,絕對…。」樞拿起棋盤上的白色的King。
絮跳下桌子,「遊戲已經開始…。」
第一場遊戲從瑪麗亞出現已經開始了,一場已經無法停止的遊戲。
感冒、舞會
吶~,你知道嗎?
看著優姬徘徊你跟零之間,私底下不時看到你顯露出痛苦的表情,讓我心疼。
…樞,請不要忘了,我們是家人。
白晝,月光寮的窗戶都拉上的窗簾,唯獨一間的窗簾未拉上。
「樞,可以嗎?全都交給一條處理。」看著一條追著瑪麗亞出去,藍堂隨後也跟出去。
「沒關係,我們出現處理,可是會引發問題的。」樞玩弄著手中的棋子。
「是嗎…,不要造成太大的騷動就好。」絮拉上窗簾,「牽動兩人鮮血的羈絆…。」絮小小的嘆著氣,「我先去洗澡了,你要早點睡。」回到房間,拿出自己的換洗衣物,進入浴室。
樞看著她進入浴室,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聽到水聲傳來,想起了以前的事。
十一年前
絮在自己的房內練習著小提琴,一個約四歲的女生在旁外看著她,絮感覺到了視線,停下了小提琴的練習,看到自己的妹妹…,對她招招手,她也乖乖的到絮的旁邊。
「怎麼了?」她笑看著妹妹。
「好好聽。」
「想拉嗎?」絮將小提琴推到她的前面。
「這是姊姊最寶貝的小提琴。」她知道絮一向很保養這把白色小提琴,從來都沒有給父母以外的人碰過。
絮寵溺的摸摸她的頭,「在怎麼寶貝,也寶貝不過妳阿。」
她開心笑著,絮開始教她如何拉小提琴,剛拉出來的音樂只有噪音可以形容,就算拉著在難聽,就算拉壞一條弦,兩人也能開心笑著。
兩人見到樞正在門外。「在那邊偷看是不行的。」推了推妹妹,讓她去拉樞進來,三人的笑聲總是綿延不絕。
絮整個人泡進了浴缸裡,蒸氣彌漫,用出一波又一波的漣漪,不管是哪一個種族,就像漣漪一樣會互相感染的,現在優姬的眼中只注視著零,而樞重視著優姬,零也重視著優姬,盲目的三角關係,自己卻沒辦法踏入其中。
坐在椅子上,先幫自己用了杯血液藥水,在用毛巾擦著長及腰的頭髮,視線看著血液藥水的酒杯。
「我幫妳擦吧。」
絮才想轉過頭,頭卻被一雙大手轉正,細心的幫她擦著頭髮,「樞,你怎麼還沒去睡?」
「笑容。」
絮聽不懂他的意思,「笑容?」自己每天不是都有在微笑。「我每天都有在笑啊。」
「真心的。」
絮轉過頭,用手指著自己的笑容,「真心的笑容。」想證實自己的笑容是真心的。
「我說的笑容不是這一種…。」他單手撫著她的臉龐,「以前…的笑容。」
絮愣住了,原來自己的笑容是如此虛假,虛假到連旁人都看的出來,「我要去睡了。」想站起身卻被壓回去。
「頭髮還濕的,這樣睡會感冒的。」從抽屜裡拿出吹風機,抽好插頭之後用溫風吹著。
他們之間除了沈默還是沈默,絮開口打破了這片沈默。
「優姬,好像沒有禮服。」
「已經挑好了。」
「這麼快。」絮一點也不訝異他的速度,「那我要送她一條項鏈。」
「項鏈?」
「那是旅行途中,在一家店面看到的。」絮微笑著。「非常的漂亮。」
絮跟樞聊著,旅行所看的漂亮景色,轉移話題,而自己希望笑容更加完美。
「頭髮已經乾了,那我要先去睡了,晚安,樞。」她跳起。
樞拉著她,輕吻著她的額頭,「晚安。」
絮微笑著,「晚安。」說完這句話便回房間去了。
無聊的課程,讓絮昏昏欲睡,而頭卻沈重的像有鐵塊壓著,索性直接趴在桌上睡,她這一睡去,睡到所有課程結束。
藍堂搖醒絮,絮迷蒙的雙眸、頭髮都滑落在右邊,藍堂感覺到熱氣集中在雙頰,趕快轉過頭去。
「課程都結束了?」絮的聲音如同撒嬌的聲音問著。
「絮大人,課程都結束!」藍堂緊張說著。
貴族有貴族的矜持,如何叫他們改掉昵稱,他們還是會說出來。
絮歪著頭看著他,發現他臉上的不明紅暈,「藍堂,你怎麼臉紅了?」
「只是有一點感冒。」
「那要保重身體喔。」絮說完越過他的身旁,到樞的面前。
原本以為會被玩弄的藍堂,看著絮越過他身旁,一點事情也沒有發生。
「樞,我先回房間了。」絮轉過頭喚來卡涅,絮要轉身離去,卻被拉住。「怎麼了嗎?」
抬手覆上她的額頭,「妳有一點在發燒了,要早一點休息。」隨後吩咐支葵跟著她。
絮點點頭,樞輕吻著她的額頭。「那我先回寮了。」
卡涅接過絮手中的書本,並跟在她身後,直到回到月光寮。
樞必須做自己該做的事,為了保護優姬,消除她發現的事,瑪麗亞是緋櫻閒,殺害錐生一家的仇人,希望她繼續在陽光下、平凡的幸福中在度過一段時間,直到最後一刻。
支葵、莉磨兩人交替照顧著絮,卡涅在一旁換著水,絮一直高燒不退,輕輕的喘著氣,張開迷蒙的雙眼。
「對不起…。」
支葵等人聽到她的聲音,紛紛走向前。
「支葵、莉磨,你們明天還有…工作,卡涅照顧…我就可以了。」絮說完閉上雙眼,輕輕喘著氣,發高燒讓她頭疼不已,狂冒著汗水,濕了衣物與被單,身上的熱氣感覺像似排不掉似的。
「明天只是拍照而已。」兩人異口同聲說著。
絮勾起嘴角,「謝謝。」語落,她閉上眼準備小憩,「等等可以拿一點熱食來嗎?」語落,平穩的呼吸聲傳來。
開門聲傳來,樞見支葵、莉磨、卡涅都在房內,一旁的矮櫃上還有水盆,替換的毛巾。
「你們都去休息吧。」
他們依言離去,輕輕將門關上,樞坐到她的床邊。
絮聽見聲音,微微張開雙眼,「樞…。」發燒的痛苦讓她想要依賴,她抓住他的袖子,再度閉上了眼。
額頭抵著額頭,絮的熱度傳到他的額頭,擰乾的毛巾,蓋在額頭上,再拿一條毛巾擦著被汗濕的身軀,扶起她,解開她胸前的兩顆扣子,左胸上的血色薔薇印入眼簾,這是絮的詛咒,細心的擦乾汗濕的地方,再扣好扣子,放平她替她蓋好被子。
未拉上的窗簾,讓耀眼的陽光射進了房內,喚醒了沈睡中的人兒,慢慢張開雙眼,坐起身,樞正躺在旁邊,絮微微勾起嘴角,替他蓋上被子,自己則是悄悄的下了床,推開房門,卡涅正在門外。
「不虧是跟了我五年的卡涅。」雙眼的紅寶石正閃耀著,看著卡涅脖子血液流動的血管。
卡涅解開衣領的扣子,露出潔白的脖子,讓絮雙眼的寶石更加閃耀,卡涅一百七十八公分的身高,不得讓才一百六十五的絮墊起腳尖,雙手攀著他的脖子,卡涅閉上眼,微微的彎著腰,絮張開口露出潔白的獠牙,舔拭要刺入之位,正要讓獠牙刺入時,腰上的一股力量,拉開她與卡涅。
絮的雙腳完全不著地,在半空晃著,「你已經醒了。」以為自己的動作沒驚擾到他。
「退下。」樞一說完,就關上房門。
樞將她抱到床上,他也坐在床上,撫著她的臉,看著她雙眼的寶石在閃耀,眼神往下移,看著左胸的位置,一個人承擔詛咒、如今可以跟她分擔痛苦的父母已經不在了,「已經在飢渴了嗎?」
「沒關係,我喝血液藥水就好。」絮起身,打算拉開矮櫃的抽屜拿出血液藥錠,卻被一股力量拉回去。
「喝我的血吧。」樞的話語讓絮非常驚訝,她咬著下唇再松開,她知道他的血只有一個人才可以喝。
「不行,你的血只能給她喝。」絮婉拒他的好意,去拉開矮櫃的抽屜,拿出血液藥錠,此時,身旁卻傳來的血味,絮緊張的轉過身,發現樞嘴角的血,手腕上的血跡、愈合的傷口。
樞抬起絮的下巴,用嘴喂她,絮想推開他,雙手卻被抓住,血液一點一滴的流入口中,絮皺著眉並緊閉的雙眼,樞離開她的嘴唇,擦拭掉她嘴角上的血。「飢渴就說,不需要一個人忍耐。」樞將她擁入懷裡,「今晚的課,妳就休息一天。」
絮點點頭,她在意他後面的話,擔心他是否發現了,血薔薇的存在。
舞會
外面的太陽西落,禮堂內才要開始今晚的活動,閃耀的舞池,輕巧的音樂,女孩們穿著各自獨特的晚禮服,男孩子穿著制服胸前各別著一朵玫瑰花,看著他們在舞池中舞動著,他們的臉上充滿著笑容,看著夜間部的眾人,帶著舞伴跳著舞,希望這景像永遠都不要被破壞。
「真是不錯的景色。」絮坐在欄桿上望著禮堂內,輓著高發髻,黑色削肩式的晚禮服,由小白花點綴著,左胸前別了一朵鮮紅色的玫瑰,白色細跟高跟鞋。吸血鬼很少在人類學校讀書,沒有吸血鬼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吸血鬼獵人所狩獵,說起來,他們可算是我們的父母,提供讀書的地方。
見優姬走來,絮立即跳下欄桿,她也正好走到,望見優姬手上還帶著臂章。
「樞學長、絮學姊。」
「我先離開了。」絮走到優姬前面,見琉璃薔薇在她鎖骨前閃爍,滿心勾起笑容,拉起她的手,將臂章拿走,「這個我先保管了。」越過她,朝禮堂內走去,將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絮走到錐生零的旁邊站著,正好望見剛才的陽台,樞與優姬兩人正跳著舞,踏著不合舞曲的舞步,慢慢享受著兩人時間,舞池裡夜間部的舞蹈吸引著其它人的視線。
「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喔,錐生。」
「玖蘭學姊,沒人邀妳跳舞嗎?」
「你要跟我一起跳嗎?」絮笑看著他,「反正我是個吸血鬼,跳不跳無所謂。」靠著牆,抬手摸著嘴唇,並看著陽台。
一個女孩子怯怯懦懦的來向錐生邀舞,她後面的女孩子交頭接耳的,錐生側著身看著她,然後拒絕她。
絮伸出手來,擋住他的去路,「錐生,難得她鼓起勇氣邀你跳舞了。」
錐生冷看了絮一眼,就越過她,絮看他離去,轉過頭跟她說抱歉,就走往理事長的方向。
「絮,不跳舞嗎?」
「不想跳。」絮將臂章遞給理事長,「記得還給優姬。」
「妳不為我提倡的和平舞一曲嗎?」黑主哀怨的看著她。
單手托著下巴,「不要。」絮斬釘截鐵的拒絕,「與其跟我說,倒不如跟他說。」指了指從陽台出去的零,瞥了正出去的價院、藍堂一眼就離去。
來到陽台,正瞧見樞非常不開心的表情,「優姬…,去了吧。」絮坐在欄桿上,夜風吹動滑落的發絲。
「等等寮裡見。」樞跳出了陽台,往臨時宿舍前去。
「小心點。」絮朝他去的方向揮手,直到看不見人影才停手。「千萬要小心,你只有一次活命的機會。」
月光照映在她的身影,影子拉的好長,孤單的影子,沒有人陪伴的影子,而舞池中的影子重復交迭。
看著舞池中,一條、支葵、莉磨跟夜間部的同學圍圈跳著舞,支葵與莉磨顯得相當無趣,架院還不小心撞到他們,女孩子們為了換位置發生了點小爭執,一條關心著不小心跌倒的女孩,一條與架院兩人交頭接耳後,就朝陽台走來。
「架院,怎麼了?」絮直視著他。
「只是有重要的事跟樞尞長報告。」
「是嗎?」絮微笑著,「樞他去處理重要的事,晚點在跟他報告。」
「我知道。」語落,架院便離去。
「你們最好不好太深入…。」她低語說著,看著舞池裡的夜間部的學生。
想把眼前的景像刻盡心裡,而努力看著眼前的和平。
一個人走在回寮的道路上,聞到鮮血味,並停下了腳步,也意味著一場遊戲的完結、一個吸血鬼的生死,摸著左胸的位置,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了下來。
「謝謝妳,閒。」捏碎左胸前的玫瑰,讓它隨風而去,「不會讓妳白白犧牲的。」鮮血味越來越接近,並停在她的身後,「歡迎回來,樞。」轉頭看著他。
「我回來了,絮。」
月光的照映下,兩人的影子卻沒有交集。
翌日 夜晚
絮坐在一旁看著書,架院在跟樞報告緋櫻 閒的報告,而藍堂緊張的坐在一旁,樞淡淡說著錐生殺緋櫻閒的動機,等到他們離去,絮將書闔上。
「應該說…又有誰瞭解我們純血種了。」絮單手支著頭,看著樞。
「不去上課?」樞反問著。
「沒心情。」看著那道門,「藍堂已經發現你做的事了。」
樞輕聲應著,「去上課吧。」樞揉了揉絮的頭,「今晚還有要處理的事。」
絮站起,跟在樞的身後一同離開了房間,與元老院的初戰。
外面風聲蓋不過一句話,樞的輕聲一句話,讓教室內安靜下來,轉而看著樞,能被純血種所請求是莫大的光榮,不管是被拜託甚麼事,就算要對付元老院,而一條等人知道樞接下來所要做的事。
夜晚只有優姬一個人,零因傷缺席,元老院所眷養的吸血鬼漸漸接近了,處決零的名義而來,快速離開教室,看見優姬、零兩人被吸血鬼圍住,一支吸血鬼瞬間化著沙,他們錯愕著,全部圍著元老院的吸血鬼,樞說著錐生的罪證,他們看見玖蘭家兩位立即下跪,他們請求夜間部的各位退下,樞不想學園被玷污,立即滅了負責人的一隻手,只能依言離去。
樞看著優姬的手緊抓著零的,眼中一閃而似的寂寞,沒逃過絮的眼睛,優姬的擔心、樞的安慰、零的質問。
結束後,回到教學樓,樞只要一松懈,巨大力量就一擁而出,牆壁凹了一個洞,與一條分開後,遇到了零,零的質問讓樞說出了事實,並冷眼看著他後離開。
絮慵懶的坐在貴妃椅上,看著手中的文件。
「效率真好,元老院要我們去解釋了。」絮看著樞,不屑的甩著手中的信件。
「妳留在寮裡就好了。」
「我知道了。」將手中的文件,收進拆開的信封裡,「早上了,我先去睡了。」絮站起身著懶腰,走向房間。
樞走到她身後,摟著她纖細的腰,「有點…餓了」舔拭著她潔白的脖子,獠牙沒入。
脖子上的刺痛感傳來,很快的被一陣酥麻所取代,抓著攬在腰上的衣袖,口中傳來輕聲喚樞的聲音,耳邊傳來吞咽的聲音。
絮軟倒在樞的懷裡,張開迷蒙的雙眼,「人都不小了,還喝那麼多。」
現在的我…最多只能做到這樣,只能解除你的飢渴…,卻不能滿足你。
將她抱到床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撫著她的臉,吻上她的唇,並低喃著:「我們是兩條無法交集的並行線,命運早已注定,無法改變。」吻上她的額頭,隨後離開房間。
白晝的來臨,樞帶著一條、架院前往元老院,為了保護學園裡的短暫的和平。
溢出的情感
緋櫻閒死亡一事、袒護錐生零讓夜之一族陷入緊張感,為此前去元老院一趟,在其它人眼中恰巧為未來建構和平基礎。
絮從矮櫃裡拿出昨日拆開的信封,拿出信紙下面還交迭著一張並攤開,促著眉,那張信紙瞬間化成灰。
「開甚麼玩笑,腐朽的元老院。」幾百年下來,元老院早已腐朽,權力讓他們變的貪婪,想獲得更大的力量,私底下開始有小動作,尤其是十年前,現在他們希望絮跟他訂婚。
煩躁的絮走到窗邊,見藍堂跑了出去,原本以為藍堂跟樞他們去一趟元老院了,卻沒想到他在寮裡,今日剛好是休假日,絮也不想管太多,直接拉上窗簾,隔絕外面的一切,走到桌前拿出信紙開始書寫,寫好放進信封裡。
「卡涅。」絮才輕輕喚他,他已經推開門進入。「將這封信交給元老院。」
卡涅接過信就離開,絮靠著椅背,讓人窒息的空間,房內都是絮跟樞的交纏味道,煩躁的揉了揉頭髮,「真想哭…。」絮低喃著,不可忽略的愛戀壓著她喘不過氣,眼眶中充滿著淚水,隨即會滑落似的,他…眼中只有她。
絮離開了房間,見莉磨拿著提袋,「莉磨,妳要去工作嗎?」
「是。」
「我可以跟去看看嗎?」想到學園外喘口氣,到處都有他的味道,如果不是兄妹,就可以不用每天在一起。
莉磨見絮痛苦樣,「可以。」感覺絮似乎被甚麼東西壓得喘不過氣。
「謝謝。」絮微笑著,「那我們出發吧!」她故作活潑喊著,拉著支葵跟莉磨的手。
坐上他們經紀人的車,開始討論今天的工作內容,以吸血鬼為主題。
絮一直看著窗外,外頭景像飛逝而去,想多看一眼都不行,對吸血鬼來說,人類就像外頭的景像,一轉眼,那個人可能就不存在了。
到達了工作地點,一個有湖泊的小小公園,裡面卻還開著不合時節的花朵,已經有許多工作人員在準備了,他們被拉去化妝,穿上各式各樣的衣服,擺各式各樣姿勢讓他們拍攝,不時露出讓他們誤以為裝上的獠牙,擺出撩人的姿勢,今晚他們同時為香水、項鏈拍攝,他們在模特兒界小有名氣,多少人類為他們瘋狂,拍攝工作時間也不一定。
絮一個人走到一旁的椅子落坐,看他們工作,擺出一個又一個讓人臉紅心跳撩人姿勢,一旁的工作人員都被吸引,她站起走到湖邊,徐風撫過湖面,頭髮揚起,輕撫著被他獠牙刺入之位,被吸血的人會對對方產生感情,原本愛戀樞的她,更加的愛戀他,閉上眼享受這難得的空氣,令人窒息的感覺慢慢消除,一陣閃光讓她睜開眼,看向閃光來源。
「對不起,因為太美…讓我不由自主就…」攝影師抱歉說著。
人類是最容易被吸血鬼所吸引…。
「藤木先生,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是不拍照的。」支葵、莉磨擋在絮的前面,「麻煩把照片刪除好嗎?」支葵不悅的皺起眉。
拍照的途中,攝影師像注意到甚麼,停下了手,朝絮走過去,並且按下了快門,他們才驚覺。
攝影師頻頻說抱歉,口中並說著會刪,邊說邊離去。
「絮大人,沒事吧?」莉磨問著。
絮搖搖頭,「我不該貿然出來的。」外面的空氣消除了心中的煩躁,為此付出一點代價也沒關係,「只要那位攝影師沒把我的照片用上雜誌就好。」那是專業的攝影師應該不用擔心。
支葵前去詢問進度,再度走了回來。
「絮大人,我們已經拍完了,可以走了。」
「我知道了。」感覺心中不在那麼煩躁,在來的途中也整理好思緒,「回去吧。」
莉磨注意到絮跟出門前的感覺完全都不一樣,現在的絮感覺很清新,他們踏上歸途,回到黑主學園。
才推開房門,卡涅就已經在身後。
「回信了嗎?」絮接過信封,「你去休息吧。」絮遣退他,進入了房內,拿起桌上的拆信刀,小心翼翼的割開,拿出信紙,內容不甚滿意,尚可接受的狀態,「要我跟他訂婚,你們真以為我會接受嗎。」絮笑看信的內容,卻拿走。「歡迎回來。」
「元老院希望妳跟他訂婚。」樞看著信的內容促起眉,那個讓人厭惡的名字。
「婉拒了,不過,我這邊可能是下策吧。」絮仰著頭看他。絮接過信紙,塞回信封內,「現在的元老院,野心真是越來越大了。」
「元老院小動作似乎開始了。」樞坐在她的旁邊。
「這個…是第一步吧。」絮甩了甩信封。現在的學園那怕是一點和平也好。
「現在…先享受這一點點的和平吧。」樞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髮。
絮輕聲應著,將信封放在桌上,單手支著頭,讓這些孩子多享受當學生的感覺,也讓她繼續沈溺在這一點點的和平。
樞突然躺下,以絮的腳當枕,這個動作嚇著了她,「有點累,休息一下。」他閉上雙眸。
絮立即反應回來,「我用一杯花草茶如何?」輕撫著樞的頭,動作非常的輕,「可以消除疲勞,又容易入眠。」停下動作,抬起他的頭,想起身而已,就被他壓下。
「星煉,端兩杯花草茶來。」
「是,樞大人。」門外傳來了星煉的聲音。
絮不解的看著他,「你要不要去躺在床上休息?」
「只是瞇一下而已。」趁還有一點時間,想在貪戀她給的愛戀、溫柔。
他曾經也相信著,像父母那樣。
絮的分開讓他不知所措,突如被告知,尚未出世的她,才是他的未婚妻。
絮的遠行,他無法攔阻,卸下面具的她,如此疲憊的倦容,厭惡被監視。
讓她享受短暫的自由,拾回她原有的笑容,然而,那抹笑容早已回不來了。
慢慢的愛戀她的心情開始淡去,靜靜守護著他們所愛護的她。
為了未來需要,將她喚了回來,她的發絲更長了,更加成熟嫵媚。
她的出現,吸引許多日間部男性眼光,心裡卻升起不快。
她希望他能夠跟她一起,為此才離開他,因為從一開始,他們的命運就沒有交集了,她是為了當他的影子才出世的,為了未來的一切,她的存在是必須的。
雖是這麼想…,卻還貪戀她給於的一切。
絮見他緊閉著雙眸,享受這難得的平靜,貪戀看著他的睡容,奢望時間能夠停止,時間卻毫不留情的向前邁進。
白晝的腳步越來越進,沈靜的空間,絮的睡意慢慢襲來,放下星煉早已送來的花草茶,樞依然枕著她的腳睡,沒有醒來的跡象,有意無意的撫著他的頭。
「身為你的影子,忠於你的騎士。」停下手的動作並低喃著,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趴在扶手上漸漸睡去,直到平穩的呼吸聲傳來。
樞張開雙眼,站起並輕輕的抱起她,嘴唇輕吻著她的發並低喃著,「繼承血薔薇的第二人,束縛妳的詛咒,那…詛咒不會成真的,我跟她需要妳。」輕放在床鋪,蓋好被子,輕吻著她的額頭,「這短暫的和平…要好好享受。」
隔日,因為日間部的某位女同學被吸血了,還沒黃昏就被一條喚醒了。
拉開帷幕,瞧見外面的太陽正閃耀著,輕嘆著口氣,換上制服,前去理事長室,優姬、零已經在等了樞對自己的監督不周而說著抱歉的話語,為了抓到犯人,開始討論著可能性,並說著零也是其中一位,黑主灰閻想阻止樞的話語,卻沒成功,優姬開始反駁,絮驚覺不能再讓樞說下去。
「樞,不要再說了。」絮拉著樞的手,要他別再說下去。
還是來不及,優姬不相信零是犯人,並要揪出犯人來,還說著以後不跟樞說話的幼稚話語,絮嘆了口氣,黑主說著白目的話而被樞瞪。
因日間部女學生被吸血一事,夜間部而臨時停課,一條吆喝著架院等人,一同組成偵探團開始調查真相,一條將絮拉進偵探團裡,前往醫務室向受害學生詢問,一條手上還拿著花束,從正門進入會引起騷動,選擇從窗戶進入。
不久,優姬與零也來了。
「優姬。」絮趴在窗框上,對優姬揮手,她錯愕的表情,訝異著為甚麼我們會來這裡。
女學生離開時,還誇零是好人,一條、優姬還一副安心的表情,零轉頭,直問我們為甚麼會在這?
一條開心的說著,還問著要將正義偵探團取甚麼名字,絮整個無奈。
「你們自己慢慢調查吧,我要回宿舍了。」
「絮,犯人還沒抓到。」一條以哀怨的口氣說著。
「就算沒有我,你們也抓的到犯人。」絮微笑著,「樞的正義偵探團,拜託你們。」微笑看著他們並揮別離去,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來到陽光寮的女宿舍,樞將一名男學生壓制在牆上,單手抵制著他,不惜讓夜間部陷入危機的學生,絮走近那名男學生,撫著他的臉。
「不可以破壞規矩喔~。」絮輕聲說著,「破壞規矩的人…絕不饒恕。」不能原諒…破壞這學園短暫和平的人,散髮著殺氣,男學生不寒而慄。
「絮,妳先離開。」
「好。」絮身上殺氣瞬間瓦解,微笑看著樞後,邁上回月光寮的路。「下手記得要輕一點。」
踏著輕巧的腳步,雙手交握在後,還不時繞圈,人類的一生…就像裙襬化著一個又一個的圓,不斷的輪回,有相同面貌的人,卻不是同一人,而吸血鬼的他們,能活上千年,甚至萬年都不容易死去。
一個腳步不穩,往後跌去,閉上眼,等著屁屁與地面親吻的疼痛,許久,沒有突如其來的疼痛,反而感覺到溫暖,睜開眼,樞正看著她。
「走路小心一點。」樞將絮扶正。
「好。」絮跟樞並肩走著。
「明天有藍堂家舉辦的舞會,妳要參加嗎?」樞瞧著她。
「藍堂家…可以阿。」藍堂 英是樞的心腹,感謝他的忠心,就稍微露一下面,「我只稍微露一下面。」
「不參加也沒關係。」樞停下腳步,單手沒入她的發絲,「不想去直說無妨。」
「沒關係,只是很久沒參加舞會。」絮再度踏著輕巧的腳步,並閃過他的手。「已經累了,回去休息吧。」望著夜空,舉高雙手,星星總是那麼的閃耀,明明他在那麼近的地方,明明他就伸手可及地方,跟他的心感覺…卻好遠好遠。
只要開口…這一層隔合就會消失,卻在意著自己的詛咒,在意著優姬的一切,將自己困在無法走出去的死衚衕。
她害怕…害怕破壞眼前的一切,努力的偽裝自己,而自己卻也忌妒著優姬,有他們的保護、零的保護,活在這短暫的和平。
從臉頰傳來溫熱的感覺,摸上臉頰才知道,自己在流眼淚了,拼命想擦掉它,眼淚卻越掉越多。
樞見她沒邁開步跋,她突然開始拼命擦臉,走向前一看,她在掉眼淚,他拉住她的手,在這麼用力擦下去會受傷,就算受傷憑著自身的治愈力,擦傷一瞬間就好了。
「怎麼開始掉眼淚了?」他心疼,微微皺著眉。
「我不知道,眼淚就突然掉下來了?」絮搖著頭,接著蹲在地上,想停下眼淚。
「想起以前的事嗎?」樞在她前方蹲下,輕拍著她的背。
她搖頭,「不知道。」將頭埋在雙膝之間。
絮突如其來的心情起伏,她不知道該如何停止,更讓樞不知如何安慰,「先休息一下吧。」樞用能力讓她睡去,穩穩的接住她,替她逝去淚珠,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吻著她的發絲,踏上回月光寮的路上。
趴睡的絮,手試圖抓住甚麼東西而揮動著,抓到上方的羽毛枕,枕著自己的頭才再度睡去,樞笑看眼前的事,不久,他也睡去。
絮再度醒來時,已經快接近黃昏之際,感覺到有視線正看著她,轉頭一瞧,「早安,樞。」
「該起床準備了。」樞先翻身下床。
絮坐起,揉著眼睛,「我怎麼跟你一起睡?」看著他進入更衣室。
「我擔心…有人像小時候找不到人在哭泣。」
「樞,不要在那邊調侃我了。」絮微微皺著眉,翻身下床到浴室做個簡單的梳洗,將後腦勺的頭髮用白色薔薇發飾固定在右耳後方。
兩人換好衣服,絮發現樞的領結沒打好,特地幫忙從打一次,「這麼大的人了,還打不好領結。」
穿上風衣就下樓了,一條等人都在樓下大廳等待了,搭上車子前往藍堂家的地下別墅,才下車沒多久,就聽見架院發現優姬倒在門口,怕被其它吸血鬼發現,將她抱到玖蘭家的專屬休息室,將空間留給兩人,絮輕輕關上門,遠離休息室,並看往樓下,聽著一個一個又一個上來說服的吸血鬼。
「樞要下去,我在下去。」
絮看著接受獵人協會命令而來監視的錐生 零,雖然這裡的吸血鬼都屬於穩健派,協會明知道那怕一個不小心而擦槍走火,造成吸血鬼大開殺戒的局面,說是監視…倒不如說…錐生零是來被處決,「果然…串通在一起了嗎?」
夜刈 十牙摸著錐生零的頭,兩人互相聊著天。
「絮,怎麼不下去?」一條的聲音從旁傳來。
絮轉頭看著他,「換你嗎?」
「是阿,難得你們來,為晚會添加點光彩。」一條笑看著她。
絮回頭繼續看著樓下,「等等會跟樞下去。」
一條聽見她的答復,就前往休息室說服樞。
樓下的吸血鬼雖有說有笑,卻還不時瞥向錐生 零,一切的小動作都看在絮的眼裡,夜之一族都以為是錐生零殺害了緋櫻 閒,樞的適時出面,被當作和平的基礎,實質上知道事實的有幾人。
兩人一同出現在晚宴,晚宴上的聲音停止了,只剩下流暢的音樂聲,與衣服的磨擦聲,每個吸血鬼行著禮,樞說著抱歉的話語,其中有人提出了質問,袒護錐生 零一事,樞給他滿意的答復,讓在場的吸血鬼不敢再有意義,舞會的主人、藍堂當家走向前,推薦自己的女兒、月子,期望她總有一天能受到樞的恩寵,樞微笑著,客套的話語,一聽見有機會,讓其它吸血鬼紛紛向前,圍著他們,推薦著自己的女兒。
絮微微皺著眉,周遭的空氣變的混濁,混著每個吸血鬼的呼吸,手輕輕抓住樞的外套衣擺,感覺到外套被拉住,眼角余光看著絮,看著一旁的吸血鬼開始推薦自己的兒子,絮說著:「不管是否有結果,我們先從朋友當起吧。」她微笑看著眼前的男子。
白蕗 更的出現,讓眼前的情況安定下來,紛紛讓開一條路,讓更通過。
「更,好久不見了。」
「絮,好久不見了,聽說妳跑去環遊世界了?」
絮點點頭,「你們慢慢聊,我要先失陪了。」微微抬頭瞥了樓上,一閃而逝的身影,落入兩人的眼中,絮拿起隨從上的果汁便離去。
想走上樓梯的絮,瞧見靠牆而站的異色雙眸小孩,他的雙眸讓她聯想到,從玖蘭家族譜消除的男人,絮立即走上樓梯。
舞會接近了尾聲,優姬也回黑主學園,絮側躺在歐式沙發上,抱著抱枕,樞做在一旁的單人沙發椅上。
「累了?」
「還好,樞,那個異色雙眸的小孩?」腦海裡浮出了舞會裡的小孩。
「是他。」樞單手支著頭。
「優姬會昏倒在門口…果然不是偶然的。」絮緊抱著胸前的抱枕。
敲門聲傳來,一條提醒他們車子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回學園。
「絮,這樣躺著不好喔∼。」一條推門進入,見黑色高跟鞋被雜亂擺著,絮整個人縮在一起。「萬一被其它人看見,有損妳的氣質。」
「有損氣質?又不在舞會上、又不在學校、你又不是其它人,更何況…躺著休息最舒服了。」絮直視著一條。
「要睡著也特別快。」
「那你要不要拿一個枕頭給我。」絮面無表情看著他,「這樣要睡比較舒服。」
「該回學園了。」樞阻止他們的玩鬧,站起往門口走去。
兩人跟在樞的身後,搭上車往學園方向開去。
很快的,長假來臨了,日間部、夜間部的學生開始打包著行李,夜間部的學生先行離開學園,才換日間部的學生。
將所有行李放在推車上,讓司機先推去放置在後車箱。
樞鎖上月光寮的大門,將鑰匙放進信封內。
「要好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優姬了。」優姬看著不遠處的優姬,「好想帶她一起去。」
「她跟我們在一起會很不自在的。」樞先行邁開步跋,絮緊跟在後。
「說的也對,感覺…有一到無形的牆在中間。」那是人類…與吸血鬼的隔閡,長期的戰役,吸血鬼從人類的歷史中消去,人類政府中少許的人知道他們的存在,卻也害怕著他們反抗,才成立獵人協會,跟夜之一族達成和平協議。
優姬有點害怕面對樞,稍微往零身旁躲著,一條還不忘開玩笑,樞微笑著將裝有鑰匙的信封遞給優姬,樞相信優姬當晚答應他的事,摸上優姬的頭,要他別放心上。
絮摟著優姬的肩,下巴抵著她的肩膀,「優姬,我會買禮物回來給妳的,要好好期待喔∼。」
「不行啦,我已經收了項鏈了。」優姬忙著拒絕,上次收到的琉璃項鏈,一看就知價值不斐。
「原來優姬不喜歡我送的禮物阿∼。」絮故做嘆氣,讓優姬升起了愧疚感。
「只要絮學姐送的,我都喜歡。」優姬急忙解釋著,才發現自己沒有婉拒。
「優姬,果然可愛。」絮微笑著。「要好好期待喔∼。」
一條打斷了他們,要一同前去藍堂家別墅的人都準備好了,就差他們而已,樞讓一條、優姬離開,要零認清優姬對他們的重要性,揮別離去時,停下了腳步,說了協會的事,又馬上改口說沒事,卻讓零很在意。
全部的人都搭上車,驅車前往車站。
「樞,你話說一半,豈不是要掉零的胃口。」絮望著車外的風景,車窗也映照出車內景像,車內步算司機只有三人。
「只是讓他去思考而已。」
絮看著前方的車子,並微笑道:「不過,前去別墅的途中…似乎不會太無聊。」
「藍堂反應非常好玩,等等搭車時,可以跟他好好玩。」一條開心說著。
時間會慢慢改變一個人,感情也隨著時間增長。
外面天空沈重的烏雲,掩蓋了其它色彩、光亮,忽然飄下白色雪花,讓大地慢慢披上銀白色大衣,雪的潔白,沒有染上任何色彩的潔白。
醒來的惡魔
一行人坐著地下高速鐵路,服務生非常勤勞幫他們服務,不管是男女,喧嘩的獨立車廂,樞在一旁看著書,星煉在門外守著。
「藍堂,你的牌技真的很爛耶∼。」絮笑看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從頭輸到尾。」藍堂手握著兩張鬼牌。
「不是的,是我不敢贏絮大人。」藍堂驚呼喊著。
「一條、架院、莉磨、瑠佳都贏過我,你還說你牌技不爛?」絮單手支著下巴。「只是簡單的抽鬼牌…。」拿起桌上的紅桃A,邊緣抵著唇瓣。
藍堂頓時說不出話,「第一次玩…。」他輕聲說著。
「你不是第一次玩,英。」架院立即戳破他的謊言。
「英太好看穿了。」莉磨面無表情說著。
「這麼簡單的遊戲,既然可以從頭輸到尾,我也是第一次看見。」瑠佳輕笑著,並且藐視他。
「瑠佳,小心我殺了妳!」藍堂拍桌站起。
「快洗牌吧,”輸家”。」瑠佳刻意加重後面詞句,有他們在,藍堂實在不敢造次,只好乖乖的洗牌。
藍堂當了一次又一次輸家,一次又一次的被瑠佳羞辱,簡直氣到快要到翻桌的地步,卻添了不少笑點,旁人還不時叫他忍著點。
火車緩緩停下,提起行李,踏上月台,出現的一瞬間,全部人的眼光被他們所吸引,周圍的喧嘩聲讓藍堂稍微不滿,反悔著應該打地下鐵回來,聽見藍堂不滿的樞,只要他們不衝上前就無須在意,瑠佳開始抱怨著日間部,一條開始開玩笑,形容樞是凶猛生物,瑠佳無言的看著一條,莉磨重復凶猛生物一詞,藍堂上前抱怨,而樞接受一條的玩笑,並要藍堂別掃興。
到達藍堂家的別墅,管家出來迎接,在他的帶領之下,先到各人的房間放置行李在到大廳,聽見藍堂調侃著一條,樞話說著抱歉,絮含著淚水也附和著,一條更是環抱他們兩人,兩人安撫著一條,而他無辜望著藍堂,其它人無奈看著眼前這一切,玩弄完藍堂,三人各自散去。
絮輕笑著道:「藍堂的反應真好玩。」
樞輕聲應著。
他總是漠不關心的表情,彷佛外界的一切都隔絕在外。
「擔心優姬?」絮雙手交握在後,並停下腳步,樞也停下。「不用擔心,零…大概跟你一樣的心情吧。」語落,隨即回道自己的房間,將他一人留下。
靠著已鎖上的房門,慢慢滑落在地上,房內沈重的黑暗掩沒她的存在,如同影子般溶入黑暗。
在外人眼中,他的冷靜、她的微笑,不同的存在個體。
一昧的付出,要求的回報,希望他能跟優姬一起,自己真的是這樣子想嗎?自問自答好幾次卻找不出答案,真的是這樣嗎?
絮站起,走到落地窗前並推開它,沒有月光的黑暗,感覺起來卻如此沈重。
希望解除詛咒、想跟他在一起、想跟妹妹一起,一切的一切對她來說只是奢望,如果這件事落幕之後,她…還在嗎?
慢步到客廳,聽見藍堂問起雙親死亡一事,沈重的氣氛環繞著他們,靠著牆傾聽著他們的內容,回想到他們被殺害的那晚。
他們的戰爭,拉著父親的手,央求著父親喝她的血液,那時只想要保護家人,悠摸著絮的頭並微笑著,擊向她的後頸,讓她昏倦過去,醒來後身旁只剩下樞,才短短一晚就只剩下他們。
門開啓,打斷了絮的思緒,是藍堂,是樞的話語中,他沒有懷疑是他們做的,心裡有些高興,藍堂向絮點頭示意就離去,絮隨後進入客廳,落坐在沙發上。
「他…真是個好孩子。」藍堂家是王權守舊派,絮單手支頭,望著門的方向,「讓支葵回去,真的好嗎?」皺著眉,
「沒關係。」樞停下動作,「妳想回去嗎?」直視著絮,那睽違已久的家。
絮頓了一下,並搖頭道:「要回去,起碼把該做的事做完。」那時我還在嗎?靠著椅背,仰著頭,應該不在了…。
莉磨與瑠佳捧著薔薇花花瓶進來,擺在一旁的小圓桌上,而架院手中花瓶拿到樓上,樞突然單手摸著頭,同時星煉也回來了,說明瞭一件事,玖蘭李土…從沈睡中清醒了,周圍的花朵立即枯萎,明顯感受到樞的怒氣。
漫長的假期接近了尾聲,所有人開始收拾行李。
整理好行李的絮,踱步到樞的房間,發現他床上躺了一隻人偶。
「樞,那只人偶要給誰的阿?」
「錐生 零。」
「他會收嗎?」上次送他的禮物都沒收了,會收嗎?絮懷疑看著那只人偶。
「會收的。」樞輕笑著。
絮坐在床上,「強迫他收…是不好的行為喔~。」她輕笑著。
「我看起來要他強迫收嗎?」樞微笑著。
「很像…。」
樞輕笑著。「不虧是絮,這麼瞭解我。」
「當你妹妹那麼久了,當然瞭解你。」就算你是始祖,我是你妹妹這一點是不變的。「差不多該走了。」起身正想邁開步跋離去時,因他一句話而停止。
「絮,胸前的紅薔薇…是刺青?」
他看見了,絮輕聲應著,並背對著他道:「是刺青…。」語落,就邁步離去。
對她這一點不松口,樞感到無奈,「我就這麼不值得依賴?」作為始祖復活的樞,不管活過幾個歲月、看過幾個日出、日落,他人的心思依然難已理解。
回到黑主學院,零、優姬在月光寮門口迎接他們,樞將自己的禮物交於優姬、零,零還把等身人偶放在地上踩。
「優姬,好一段時間沒看到妳,有點寂寞。」
「絮…絮學姐。」優姬無奈看著絮。
「這是給妳的禮物。」絮將紙袋交給她。
優姬看了一下裡面,「熊娃娃吊飾。」
「比起上次的禮物,這個妳比較能接受吧?」
優姬點點頭,接下來向樞見面要求,樞還對她開玩笑,讓優姬線入了慌張,併發現還沒向夜間部點名而離去,兩人看到優姬如此有精神,多多少少也安下心,樞看了零一眼就邁步離去。
「你有帶優姬…去獵人協會。」絮皺眉瞪著他。
「優姬有想知道的事。」零回瞪她。
「她現在…這樣就可以了…。」絮丟下令零不解的話語離去。
讓她繼續活在這溫室之下就可以了,到不得不破壞這溫室的時候…。
一條、支葵因家裡有事而晚回校。
「家裡有事阿…。」絮晃著酒杯,液體順著杯而滑動著。玖蘭李土…連自己的兒子也想牽扯進來嗎…。「還真是狠心的父親…。」液體映照出怒氣的容顏,跟這種人有血緣關係…感覺真不好。
「怎麼了?」大手壓上了絮的頭。
「沒甚麼。」絮拉開他的手,看見他右手掌上的紅腫,正以緩慢的速度痊愈,「受傷了?」
「優姬…想打開溫室的門…。」
「門外…可是充滿血的世界,在裡面多待一陣子不好嗎?」絮無奈說著,優姬…長大了,想要找回過去、想知道一切,閉上雙眼,「待到一切結束…不是很好。」這所學園特地為妳打造的溫室…。
「差不多該行動了。」
絮輕聲應著,圓桌上擺放著元老院的介紹函、以及學生數據。
樞有事跟星煉、架院談,出了房間,絮一個人靜靜的看書,雖說是書,卻有相當時間的書本,裡面記載了前任血薔薇擁有著的筆記,在遠古時後出生的擁有者,吸血鬼與人類的戰鬥就此揭開序幕,上面寫著她的不安、一樣說不出的愛戀,而她也發現了封印血薔薇的方法,卻短短只活了五十個年頭就已經死亡。
「這就是擁有血薔薇的命運嗎?」絮闔上書本,閉上雙眼,準備小憩一下。
門的開啓聲驚動了絮,張開雙眼並望著他們,閉上眼聽著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兩人之間的爭執,巨大的聲響讓她張開眼,起身看見牆壁裂開,樞抵制著零,零拿出槍抵著樞的脖子,絮擔心的看著他們,樞一用力,牆壁應聲而碎並夾帶槍聲,想上前阻止卻被樞的話語而止住,樞被子彈擦傷慢慢的流出血,零看到血,眼睛泛出血紅色,樞恥笑他的反應,並不滿將他脖子抓傷,要他趁飢餓上為湧上心頭,開槍射殺他,而零卻下不了手,零知道射殺他優姬會傷心,樞要他就這樣吸取他的血液,遠離令他失去理智的黑暗,兩人抱持著對優姬一樣的心意,讓絮既羡慕又忌妒,卻不能表明,這是擁有血薔薇的命運。零吸取樞的血液,而夜間部也開始騷動了,因為吸取樞的血液,而痛苦掙扎著,樞調侃著零,被子彈擦傷的地方尚未痊愈,零不滿的敲向牆,應聲而裂,要樞忍耐一點,零掙扎起身從窗戶離去。
「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動腳。」絮遞手帕給他,看著被破壞的浴室,「傷沒事吧?」
「希望消除優姬其中一個不安。」用手帕蓋著傷,手帕慢慢的被血染紅。
「消除他…,優姬可是會傷心的。」絮看向門口,「他們也很擔心。」
樞輕聲應著。
「玖蘭家的血像毒…,我怎麼一點也嘗不出來。」絮依著牆,想道剛才零所說的,『看你自己的血有多毒』。
「那妳嘗是甚麼味道?」
絮歪著頭想著並道:「甜甜的…像巧克力。」
「巧克力…。」樞輕笑著,「那就是摻有毒的巧克力…。」
「真是不錯的形容詞。」絮再瞥了一眼浴室,「要請人來修浴室的牆了。」
「我先去換衣服了。」樞起身走進更衣室。
「傷好了記得讓他們看一下,要不然他們會一直站在門外。」絮不忘提醒。
樞停下腳步,望了一下門口,「我知道。」語落,便進入了更衣室。
「與其說是巧克力…。」倒不如說是糖果,巧克力則摻有苦澀的味道。
她的戀情則是濃到化不開的苦澀,就像一杯黑咖啡…。
絮窩在沙發上繼續看書,樞則是站在窗戶前,看著陽光慢慢將天空染白。
絮一直無法專注看書,三不五時望向門口,「樞,你還不讓他們看一下,說明你平安無事。」闔上書本並嘆了一口氣。
樞輕聲應著,邁步走向門口並開啓門,讓他們安心去睡。
站在月光寮的門口,等著門開啓上課,聽著外面的喧嘩聲,絮輕輕打著哈欠。
樞見她打哈欠,並問道:「沒睡好?」
「只是看書看太晚。」絮揉著眼睛。
「以後看書別看太晚了。」
門開啓,一如往常的喧嘩聲、風紀委員努力的維持秩序,卻看見了錐生的另一個雙胞胎,錐生 一縷。
「優姬,早安。」絮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顆糖果,「來~,優姬…啊。」絮做出張口的動作,讓優姬也跟著做,將糖果丟入她的嘴裡。「好吃?」
優姬點點頭,絮滿意的笑了笑,望向一縷的方向。
一縷注意到兩個人正注視著他,並轉身離去。
絮走到零的旁邊,「明明是雙胞胎,感情卻不好。」
「跟妳沒關係。」零怒視著她,她卻輕笑著。
「他…比你早發現…。」事實的真相,絮依然笑著。「我喜歡聰明的孩子…。」雖然聰明,卻只能幫上一點忙。「不過…我阿~有點討厭不成熟的小孩。」
「甚麼意思?」零皺著眉並看著她。
「誰知道是甚麼意思?」自己好好去想吧,聽見樞喚她,「晚點見喔~。」語落,並跑回樞的身旁。
「妳看起來好像很開心?」樞看著她的笑顏。
「跑去逗逗零而已。」絮輕笑著,「在這所學園真的有好多有趣的事。」看見錐生雙胞胎之間的同一個目標,而零卻渾然不知。
「那就好。」樞寵溺摸著她的頭。
一天的課程平靜的結束,優姬喊住了樞,樞要他們先行離去,他說著調侃的話語,錐生是優姬硬拜託來,希望樞不要岔開話題,突然說出的愛語,讓優姬驚訝了一下,優姬對樞說出心裡話,錐生發現在說下去就離題,趕緊喊住優姬,讓她回歸正題,優姬慢慢說出了心裡的疑問,樞笑看著優姬,她激動的問著,要告訴她真相,心疼她急於想知道事實,為甚麼不多活在這溫室之中一下?最不想讓她知道被隱藏的事血淋淋的真相,深怕她討厭他們,樞慢慢的將優姬擁在壞裡,要優姬當他的戀人,優姬掙扎著,想知道真相就照他說的去做,優姬才放棄掙扎,並要錐生被擔心。
絮慢慢退步離去,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事,踱步在月光灑滿的道路,眼裡竟是苦澀,卡涅則是慢慢跟在她的身後。
明知道這一天會來臨,早有心理準備,果然還是會痛啊…。「為甚麼…還不快點結束?」絮低喃著,結束後就可以不用在面對這一切,可以去天國找父母。
藍堂等人被派去當優姬的護衛,樞中午就出了房間直到傍晚才回來,絮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聽到優姬昏倦過去了,心中難免會擔心。
待在屋頂,冷風直襲而來,天空被一層又一層的烏雲所覆蓋,看見了遠方的車燈,朝這所學園駛來,絮輕輕呼出熱氣,「已經要開始了嗎?惡魔。」
樞與星煉也來到了屋頂,隨後支葵、一條也來了,絮轉過頭不看他。
「絮,妳怎麼變的這麼沒有禮貌?看到這樣的我不開心嗎?」李土調侃著她。
絮微笑道:「好久不見,伯父,你回到自己的身體我會更開心的。」
「是嗎?可惜的是…我的身體還沒完全復原。」李土搖頭嘆息著。
「吶,伯父,我想問你一件事?」
「請問?」
「這五年來…是你派他們來追我的吧。」絮斂下笑容。
「我想確保想要的東西在哪裡。」李土直視著她。
「東西?那伯父也要努力將它得手。」絮笑看著他。
「我會努力的。」李土輕笑著並轉頭跟樞說話。
絮沒有理會他們之間的對話與爭執,樞說完隨即離去,她知道樞要去的地方,讓優姬從長年的假眠中覺醒,卡涅隨即出現在身旁。
絮從他們身旁走過去時,「一條,不會有事的。」轉過身看著李土,「連自己的兒子也牽扯進來,伯父,你真沒做父親的資格。」
「就因為他是我的兒子,才會牽扯進來。」李土笑看著她,「能借來的身體,就他血緣跟我最近,還是說妳要把身體借給我。」
「這怎麼可能,不過…你想做的是不會成真的。」絮說完隨即轉身離去。
空中飄下了雪花,赤手接下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在手中化為水,「吶、卡涅,你知道嗎?」
卡涅疑惑看著她。
「雪…可以最美的存在,卻也是最殘酷的存在。」稍不留神就被卷入了暴風雪之中,甚至取走性命。「就像是吸血鬼…。」
卡涅輕聲應著。
「卡涅,你跟他們去保護日間部的學生。」
卡涅欠一欠身,隨即朝陽光寮前去。
風中傳來了血的訊息,優姬…覺醒了,回到了這血淋淋的真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