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從
林內充足的氧氣,純木制的小屋,還怕這大火燒不絕麼?
大火就在眼前肆意燃燒,風間砂紀怔怔地望著,甚至有一種眼前這團跳動的明豔是事實的錯覺。作為主角的工藤新一怎麼可能就此葬身呢?他會出來的,他會帶著那抹標誌性的笑容,走到自己面前,告訴她事件解決了。
風間砂紀是這麼想著的,可事與願違,風間砂紀從地上爬起,再度朝小木屋接近的時候,木屋發生了二次爆炸,又是一股強勁的氣流向風間砂紀襲來。木屋終是經不住這般摧殘,炸裂坍塌。
火勢開始蔓延,星點的火苗落在周圍的樹枝上,沒過一會,火苗就在樹上倏的竄了起來。風間砂紀此刻的心境卻同周圍炙熱的空氣截然相反,在小屋坍倒的下一秒,她就覺得心臟被拋進了冰窖,有的只是絕望。
爍動的火光把她的臉龐照得透亮,恐懼,無措,絕望,一時間,這些情緒全在風間砂紀那張美麗明豔的臉上展現出來。風間砂紀跪坐在地上,也顧不得帶著青苔的泥地有多髒。身體仿佛脫離了控制微微顫抖著,乾澀的雙眼也流不出一滴眼淚,她只是盯著那團燃燒的木屋許久,眼前開始泛黑,視線逐漸模糊,連大火已經燒到自己周圍了也沒有發現。
風間砂紀腦中再次浮現了許久前,剛剛重生到和工藤新一第一次見面時的問題。自己活下去,究竟是因為什麼。Gin的子彈打不死自己,雙塔大樓的大火造成的結果卻是又一次的重生……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做工藤新一的少年。而到了後來,那個少年卻變成了風間砂紀活下去的理由,因為這個世界有一個叫做工藤新一的人,所以,風間砂紀要活下去。
風間砂紀失神地抿了抿兩瓣薄唇,兩世疊加在一起的記憶就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不停地放映著重複著。自己早該在那一夜狂風獵獵的天臺上,被Gin一槍置於死地,而這些可笑的後續,本就不該存在的不是麼?
「你瘋了麼!那麼大的火不跑開還坐在地上幹什麼!」
風間砂紀只覺得有人對她大喝了一句,還沒看清那人的模樣時就被強制性地從地上拽了起來,連續跑了好久,直到看不見火光。
停下的時候,拉著手臂的力道突然消失,風間砂紀便兩腿一軟,又一次癱坐在了地上。
「我說,你就那麼喜歡坐在地上麼?」
風間砂紀抬起頭,打探著叉腰俯視著自己的男人。三十歲出頭的模樣,頭髮梳理得很整齊,身上的西裝看得出是手工製作的,針腳處理得非常精細,衣料也是價值不菲,只是熨不平的褶皺暴露了這是一件穿了很多年的衣衫。
「砂紀大小姐?」風間砂紀這一抬頭,男人顯然就認出了她。此刻男人的表情變得有些訝異,心中不免升起疑問,比如,風間家的大小姐為何會來這種地方參與遊戲。
風間砂紀皺了皺眉,對於這個男人的臉,她可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她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即便此刻的模樣有些狼狽,她也依舊揚起下巴,像往常一樣擺出大小姐的架勢,凜然高傲的目光,不可一世。
「看來大小姐對我是沒印象了,也難怪,我只是分家家主夫人的表哥,本家的砂紀大小姐怎麼會記得呢?」
「名字。」
「啊,抱歉。我是前川宇茂,私家偵探。」
「偵探?」風間砂紀挑起眉再度打探了他幾眼,最後,用輕輕的冷哼以示自己的不屑,「既然是分家的人,能被允許從事脫離家族的工作麼。」
身為世家財閥大小姐最清楚的就是,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只要哪怕是有一點關係,身在這樣的家裡,自己的未來早就是被定好的,學習,工作,甚至是婚姻。如若反抗,只要自身有著不被家族放棄的能力,家族就會用盡手段把你弄回來,除非……
「其實,我和已經和我表妹斷絕關係了的,為了成為一名有作為的偵探。」前川的語氣很輕,似有自嘲。
年輕氣盛,誰都不免會做出一些驚人之舉。而前川這番話聽起來的確非常了不起,為了夢想脫離家族。
風間砂紀卻翻了個白眼,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一邊整理著有些淩亂的長髮,轉身欲走。
「大小姐這是要去哪裡?」前川叫住了風間砂紀,後者更是連頭也不回直接當他不存在一般徑直走著,前川再度開口,「大小姐,那個方向是條死路。」
風間砂紀腳步一頓,愣是在原地定了五秒,才故作一臉淡然地轉過頭,言語清冷道:「帶我回剛剛的地方去。」
「可是大小姐,依照之前那樣的火勢,估計已經回不去了。」前川如實答道。在他拉著風間砂紀撤離的時候,以木屋為中心的周圍一大圈,就已經被熊熊烈火吞噬,何況隨著時間的拖長,那火只會越燒越旺,怕是沒那麼容易燃盡。
「我叫你帶我過去。」
完全命令式的口吻,沒有任何讓人回絕的餘地。如果不是風間砂紀自己不認路,她絕對會在緩過神的下一秒就往回沖。
「既然大小姐執意要回去,那麼請隨我這邊走。」
風間砂紀沒有選擇,只能跟在前川的身後走著。
一步一步踩在因水分充足而質感柔軟泥土小道上,風間砂紀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裡。望著高空中升起的濃煙,腦海中因爆炸燃起木屋的景象,越漸清晰,而爆炸前的一幕幕更是如同幻燈片一般在腦中循環往復。柯南爬進了二樓,木屋炸了,燃燒了,裡面的人沒有出來,最後,木屋塌了……
思緒恍然間,左手手腕上的腕表嘀嘀嘀的警報聲讓風間砂紀一驚。抬起手,腕表上的時間是15
33,秒位還在不斷跳動,紅色的信號一閃一閃的。前川手腕上的通訊腕表也是如此,也就是說明,半小時之後,C區是下一輪禁區。
「大小姐,請隨我撤離這個區域吧。」前川停下腳步,示意了閃著紅色光芒的腕表。
風間砂紀沒有說話,對於前川的建議也沒有做出回應,視線直直看著前川的後方,她的意思明顯就是要繼續往木屋的方向去。
「大小姐,您也知道的,半個小時之後我們若是沒有離開,將會被淘汰的。」
這一點風間砂紀當然明瞭,可她對來說,這個遊戲于她本身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淘汰不淘汰又與她何干?她的重心完全在於,柯南的情況。再度無視了前川,想要繞過他,可卻被前川攔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我要過去,你還攔我?」風間砂紀皺眉道。
「大小姐恕我失禮,我不能讓您過去。」前川的態度也很堅決,攔著風間砂紀的手沒有放下。
前川的身高不高,站在風間砂紀面前也就和她平視。對於風間砂紀不悅的神色,他沒有閃躲直直看了回去,換句話說,他不會把風間砂紀放過去。
路的那一頭是一片火海,而半小時之後的C區又是禁區,前川必須帶著風間砂紀撤離。就算前川和風間家斷絕了關係,但就是為了他表妹在風間分家的地位,也得把風間砂紀這位本家大小姐給救下來。風間砂紀是風間本家的繼承人,救了她定是會有好處的。
見風間砂紀那越發陰沉的臉色,前川接著解釋,「不是我故意要違逆大小姐的意思,只是這腕表一旦發出淘汰的信號,下場……只有一個。」
「無非就是死麼?」風間砂紀挑眉,突然冷笑了幾聲,「你以為我怕死麼?」
「大小姐……」前川捉急得欲哭無淚,這種時候還犯什麼大小姐脾氣啊,「如果您不在了,風間家怎麼辦?那些關心您的人怎麼辦?」
「……」
「那些您關心著的,您在意著的人怎麼辦?」大概是這句話把風間砂紀說動了,看到風間砂紀神色變了變,前川繼續說著,「難道您不想看著他們好好的麼?」
前川的出發點是像風間砂紀這個年齡的少女,該是少女心萌動的時候,比如心系著哪個陽光帥氣的男生放不下……
風間砂紀扯了扯唇角,輕聲歎了口氣,向後退了一步,不再僵持要往前走,這算是默許了前川這個提議。
而事實上就如前川所想的那樣,風間砂紀有在意著的人這件事本就是她風間砂紀的軟肋,風間砂紀她放不下工藤新一,即便她自己一直都知道那個人心裡已經住進了一個天使。而在風間砂紀心裡,仍舊還是想著如果有那麼一天,取代了天使的那一天,即使現在風間砂紀自欺欺人的不願意承認了。
雖然親眼目睹了小木屋的崩塌,但風間砂紀還是心存著一絲希冀,哪怕是在自己騙自己,定了定神,又一次跟上了前川的腳步。
☆、標題無力
C區和F區的分界線是一條泛著青綠色、且從水面看下去完全看不出深度的小溪。溪水湍急,水花擊打在河道兩側的石頭上,濺起的晶瑩在日光下如同鑽石一般生熠,只是在這幾乎無人跡的小島,沒人會放下心思去欣賞。
溯溪而上,找到了地圖上標記的橋,這座橋是從C區到F區的必經之路。只是那橋是座浮橋,兩條鐵鍊連接兩岸,鏈子之間的木板也鋪的亂七八糟毫無平整度可言,且在迅疾的溪水之下,顛簸得厲害,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溪水沖走。
「就一定要去F區麼?」風間砂紀皺了皺眉,有些嫌棄地在橋前停住了腳步。
「F區是目前我所能確定的與C區相鄰的安全區域。」前川站在風間砂紀的身側解釋道,然後指了指腕表上顯示的時間,「而且,如果現在要改變目的地的話,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時間剩的不多,要通過這樣的浮橋也絕非兩三分鐘就能解決的事情。風間砂紀不再說話,而前川馬上理解了風間砂紀的意思,於是側開身朝風間砂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她先走。
踩上浮橋之後,風間砂紀才明白要保持好平衡比自己想像中的要難得多。尤其在跨出下一步,當重心放在前腳的時候,她似乎聽見了那常年泡在溪水裡的老舊木板幾欲斷裂的聲音。
腳下,可以清楚地穿過木板的間隙看到急速流淌著的溪水,水波一輪一輪地快速流轉變化著,晃過眼睛讓人有些暈乎乎的。
「大小姐,請不要往腳下看。」
前川只能這般口頭提醒著,看著風間砂紀那一步一頓的走法,著實讓人有些心懸。而還有讓前川更加無奈的一點就是,這位風間大小姐絲毫沒有要自己幫她的意思,譬如,要他扶她一把。
風間砂紀通過浮橋走到F區境內的時候,心臟依舊是狂跳不止。浮橋簡直是驚心動魄,在差三五步距離就到對岸的時候,腳下的木板咯吱一聲嚇了她一跳,身體一歪險些掉到溪中。轉頭看了眼對岸的C區和那一大段的浮橋,風間砂紀難以想像自己是如何踩著它過來的。
「有人,被淘汰了呢。」在腕表上的時間跳過十六點整的時候,前川無奈的笑了笑,看著表的眼神似乎有點惋惜。
風間砂紀的腕表是沒有標號數的,飛快地瞥了一眼前川的腕表,暗掉的數字,是4號。風間砂紀很清楚這個號數,這是她用兩百萬日元支票換來的,後來給了柯南,而這腕表和柯南一起,留在了那棟燃塌的木屋之中,沒有從C區被移動走,也屬理所應當。
「把地圖給我。」
風間砂紀的背包也在小木屋裡沒有帶出來,她現在除了手上那只取不下來的腕表,什麼都沒有。接過前川遞過來的地圖,問了現在處的位置之後,風間砂紀開始好好研究,除了這浮橋之外的回到C區的路。
風間砂紀是路癡,但不代表她不會看地圖。除了浮橋之外的路是有,只不過距離是個很大的問題,就現處的F區來看,要先從F區到達E區,E區和D區相鄰,而從D區到C區是風間砂紀和柯南都走過一遍的路。
「接下來您有什麼計畫呢?」風間砂紀伸著手指在地圖上比比劃劃的動作不由讓前川想要提問。
「找到去E區的入口。」
如果待在原地不動,雖然這是個保存體力的好辦法,可若F區是下一輪的禁區,將會沒有足夠的時間撤離。
一個區域最多連續兩輪是禁區,也就是說,C區在4個小時之後絕對不會是禁區,4個小時,不短的時間了。4個小時可以發生很多事,也許那個人早就離開了C區,不過就目前來看,最好的方法無非就是先到E區,然後繞過D區抵達C區。
只是這判定E區是否是禁區且能保全自身的辦法,是至少持有兩塊腕表。
「大小姐是想從E區那裡繞回C區?」前川一眼看穿了風間砂紀的心思,不得不承認作為偵探的大腦運轉速度真的很快。
風間砂紀把臉別向另一邊,佯裝看著周圍的環境。【砂:死傲嬌不肯承認】
「那麼,大小姐可否同我一同尋找能夠繞回去的路呢?」對於性格灑脫的前川,說出這樣充滿十足的官腔味的話,倒是有些裝得過於做作了。只是眼前這位大小姐的性格他真心覺得捉摸不定,誰能知道她下一秒又會想幹什麼。
風間砂紀雖然嘴上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但還是在前川開始探路的時候跟在了後面。
從最開始所在的D區到現在的F區,一路的風景就像是從原始森林到平原。越是深入F區這塊地方,周圍就越荒涼,起初在和C區分界的地方還能看到稀稀疏疏的樹木,此刻,視線範圍內都是些堆砌混亂的巨石和滿地因為陰暗和濕潤才生出的些蘚類植物。
大概是因為空氣中彌漫的霧霾才使得明明是白天的地方看起來顯得昏暗,一直沒有停止過的風呼呼作響,把風間砂紀栗色的長髮毫無規律地揚起。除了風聲,就只是二人一步一步的腳步聲,只是偶爾會因為踩到碎石發出些迸裂的聲響。
風間砂紀拉緊身上的外套,縮了縮身體,風中帶過的細小沙粒刮過她的臉頰弄得她難受地皺起了眉毛。肩上忽然一沉,緊隨而來的是一點溫暖。
「雖然的確是舊了點,但這件衣服算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大小姐還請不要嫌棄。」前川把自己那件老舊的西裝外套搭在了風間砂紀身上,很快又向前走了幾步和風間砂紀拉開了段距離。
望了眼此刻身上就剩下件單薄襯衫的前川的背影,他那頭本來整齊的短髮被吹得也有些淩亂,風間砂紀垂下目光不去看他,低聲快速地說了句,「多謝。」
風間砂紀把手繞到脖頸後方,把被衣服壓在裡面的頭髮捋出來,才抬起頭想再去尋找前川以跟上他的腳步,就聽他慘叫一聲,就像蒸發了一般,身影在風間砂紀的視野內消失了。
「在搞什麼啊!」風間砂紀不滿地低吼了聲,順著地上並不明顯的腳印向前追去,邊跑邊喊著,「喂,前川?前……啊……」
腳下一空,風間砂紀和那塊陷下地面周圍的碎石子一樣,跌入一片昏暗。
☆、新的問題
潮濕,冰冷。這是風間砂紀恢復意識時身體的第一感覺,一股濃重的寒意侵襲著她的身體讓她不自覺地渾身發抖。狼狽不堪,用這四個字形容此刻的風間砂紀再合適不過了。高高在上的風間大小姐何時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過了?
周圍暗的不得了,根本看不清四周的場景,寂靜之中,能聽見啪嗒啪嗒雨點砸在地面的聲響,準確的來說,那個聲音,是從上面傳來的。
風間砂紀支起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腦袋一陣眩暈使她向後大退了幾步,背部猛撞在了壁上,彼時,壁上些許的泥土鬆動落了下來,掉在風間砂紀的身上。風間砂紀抬手欲拍掉那些令她厭惡的泥,可卻在腦側摸到了黏濕的一片,頭髮似乎都因為這個結成了縷狀。拇指和食指摩挲著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一股血腥味。
想來大概是掉在了地洞之類的地方,現在和前川走失了,自己受傷了無誤,至於嚴不嚴重,風間砂紀不清楚,她就靠著身後的壁閉目休息了一小會後,便站直了身體,重新邁開步伐,隨便找了個方向徑直走去,反正黑暗之中她摸不清方向,況且她本來就沒有方向感可談。
黑暗之中,她只能摸著那堵濕冷的泥牆,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前進著。通訊腕表本來有照明功能的,只是不知道為何,像是沒電了的樣子,螢幕上什麼也不顯示了,這致使風間砂紀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現在的時間又是幾點。
思忖著最壞的結局莫不過就是死在這個地方,風間砂紀倒是一點也不害怕,只是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死啊……這個字眼又讓風間砂紀自嘲地苦笑了好久,她好像一直都死不掉呢。
順著那堵泥牆,到了一個轉角的地方,轉角的那頭不像先前那般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反倒是有些綠色的光點在飛舞。
是螢火蟲。有螢火蟲的地方就有水源,不出所料,就在風間砂紀再前進了二十步左右,看見了有一彎水流,蜿蜿蜒蜒地淌過。
屏住呼吸,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除去地上的雨聲,水流並不湍急的聲響之外,這之中還夾雜著一個微弱的聲音。
哭聲,準確來說,是那種刻意壓抑著的抽噎聲。
風間砂紀皺著眉,循聲找去,在水流邊的一塊岩石後面,發現了一位縮成一團的少女,而這個少女,正是今日清晨,毛利家失蹤的那位千金毛利蘭。
「喂。」風間砂紀的皺著的眉又深了幾分,她繞到少女的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開口喚了聲,那聲線清冷得就和此刻的空氣一樣,而這光線不明的空間內,竟傳出了風間砂紀並不大聲的回音,把氣氛襯托得更加陰森。
毛利蘭聞聲,猛地抬起頭,噙著淚水的臉龐滿是恐懼之色,在看清風間砂紀之後,動了動唇,良久,才用她顫抖並且沙啞的聲音喊出了眼前這個栗色頭髮女孩的名字,「砂紀……」
風間砂紀蹲下|身,稍稍端詳了一會面前因為害怕有些發抖的毛利蘭,毛利蘭被風間砂紀這樣的目光看著,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毛利蘭輕聲喃著,滾燙的淚珠從她的眼眶滑落,「我不該……」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風間砂紀冷冷地打斷道,雖然不是很情願,但她還是在站起之後伸出手,把毛利蘭拉了起來,只是這一拉,毛利蘭突然吃痛地吟了聲,「受傷了?」
毛利蘭抿著唇,頓了一秒,朝風間砂紀笑了笑,「走吧,不礙事。」
風間砂紀才不理會毛利蘭的說辭,她很清楚這個女孩又在逞強了,單膝跪下,查看起毛利蘭的腿部。果不其然,毛利蘭的褲腳暗紅一片,她順著毛利蘭破裂的褲腳撕開,在少女白淨的小腿上,一個孔狀的傷口在小流量地溢著鮮血。
「槍傷?!」風間砂紀一驚,「知道對方是誰麼?大概是多久前被打傷的?」
毛利蘭搖頭。
「多久前真的不知道麼?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風間砂紀站了起來,語氣有些急切,因為時間很重要,如果時間不長的話,那麼持槍的人很可能也在這個所謂的地下。
毛利蘭再次搖了搖頭。
見毛利蘭這樣,風間砂紀被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天然呆也要分場合的吧?!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點,來這個小島的目的已經達成一半了,只不過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毛利蘭的背包在她的腳邊,風間砂紀拿了起來,開始翻找著有用的東西,只是漆黑之中,僅憑螢火蟲那一點時而閃現的亮光,根本不足以看清包裡有什麼東西。
「你的腕表還能用麼?」風間砂紀挑起眉問道,因為她的腕表不能使用了,極有可能是在摔落過程中碰壞的,「請把照明的功能打開。」
「抱歉……在被淘汰的時候,腕表就突然停止了工作狀態……」
「你說什麼?」風間砂紀一激動,雙手鬆開,抓在手上的包直接掉在地上,她也顧不得裡面的東西掉落出來,一步湊到毛利蘭面前,稍彎下|身,讓自己能夠直接對上毛利蘭的臉龐,「你被淘汰了?」
就風間砂紀所知道的,在她昏迷前被淘汰掉的號數是4、9、14、18,4號是她花了兩百萬換來的,出去這個號數,剩下3個裡必定有一個是毛利蘭的號數,而這三個號數,是好幾個小時前,風間砂紀和柯南剛剛從那個被砍了左手的大叔那裡得知編號這回事的時候,就已經被淘汰了。那個時候,遊戲開始還沒多久吧。
「嗯……腕表開始警報的時候,我迷路了,結果來不及……」毛利蘭訕訕地解釋著,甜美清澈的嗓音卻充滿了委屈。
風間砂紀無力地扶額,想回來先前柯南看著腕表上暗調的數字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現在想起來他擔憂的預感還真是准的可怕。
「你的號數?」
「我是14號。」
風間砂紀沉思了一會,把腦海中已知的資訊串了串。
首先是她的腕表,大概也是和被淘汰一樣的狀態,在她昏迷的時候所在區域變成了禁區吧。她失足落空的地方隸屬F區,而F區在16點到18點之間是絕對安全的,假設F區成為了18點到20點的禁區,那麼風間砂紀至少昏迷了兩個小時。
第二點,那就是毛利蘭被淘汰的時間一定早於14點,再聯繫起風間砂紀和前川宇茂的對話,風間砂紀說被淘汰的下場最過不過死的時候,前川並沒有反駁,如果這一點是事實的話,那麼遊戲背後的操控者們要如何處理那些被淘汰的人呢,結論只有一個,根據腕表位置判定參與者所在區域,並在其被淘汰之後對其進行獵捕。這樣一來可以解釋了為什麼毛利蘭會被槍擊。
不過,新的問題出現了……如果參與者沒有扣上腕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