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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還珠)還珠之大清公主》作者:黃默默【完結】

《(還珠)還珠之大清公主》作者:黃默默【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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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珠之大清公主
作者:黃默默

她,是大清開國功臣。
她,是努爾哈赤捧在手心的寶貝。
她,是大清四代帝王的神祗。
她,是殺伐天下的魔鬼。。
她,是嘉定三屠的始作俑者。
她,就是大清最尊貴的公主。
她,是大清最尊貴的女親王。
而就是這樣的她,如果遇到一群人類中的非人類——NC的話,又該是何等的喜劇呢?
是殺?是縱?
還是,覆天下於股掌之中呢?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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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看著馬車外面的景色,楚胤有些恍惚了。
  如今已是乾隆二十一年的仲夏了,她不禁感嘆時間過得真快,仿佛一瞬間就過去了,百年歲月茫然蹉跎去。
  寬敞的馬車裡,胤禛看著若有所思的胤天,體貼的遞上一杯水。“老祖宗,喝口水吧!”每次他看見自家老祖宗都忍不住恍惚驚愕,那張絕色天姿的容顏貌似是上天得天獨厚的恩賜,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似乎從他記事起,老祖宗就是這個樣子,如今他已是白髮鬚眉,可是老祖宗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一如幾十年前一般,聽皇阿瑪說,在他小時候,老祖宗就是這個樣子了,一點兒都沒有變過。
  曾有皇親貴胄說老祖宗是妖精變的,而那人一家卻在當天晚上被天火燒死了,於是,所有愛新覺羅所有直系皇親都道老祖宗是天神恩賜大清的保護神,至此流言才消滅,而他卻知道,那把火其實是老祖宗親手放的。她,不容世人一絲侮辱。
  楚胤回過神,接過胤禛手上的水杯,輕笑道:“老四如今一點兒都不貼心了。”想當初那個小包子是何其可愛啊!現在啊!都成老包子了。
  胤禛很是無語,難道要他一個五六十歲老頭子抱著她撒嬌嗎?芝麻包也是會長大的啊!
  “母親,兒子現在都是個老頭子了。”胤禛很是無奈的說道,他一個老頭子管她叫母親,不是引人側目嗎?
  楚胤肆無忌憚的笑開了,是她錯了,她家小包子還是一如往昔的可愛。“聽小蘇說,最近你又咳嗽啦?”她斂去笑容,嚴肅的問道,只那雙璨若明月的眸子裡滿是關愛。
  “母親也知道這是老毛病,吃幾貼藥就好了。”他嘴巴上如是說,心裡卻把蘇培盛給惦記上了。
  楚胤又豈不知他心裡所想,道:“小蘇也是為你的身體著想,到了江南就讓鬼畜給你看看,我還指著你多陪我走走呢!”胤禛雖不是她親子,卻是自小由她養大,那感情自是他人無法比擬的。
  知道自己讓她擔心了,胤禛也就沒有拒絕,只是一想到鬼畜那苦死人的藥湯,他就頭疼。
  “主子,我們到了濟南地界了。”馬車外面的熵燁恭敬的稟道。
  “濟南?”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揚州,楚胤有些愣神,隨後想到甚麼道:“先去老八府上吧!這些年他小子也不曾來看我,到了還得我親自去看他。”說話時,楚胤卻是看著胤禛的。
  胤禛只得乖乖應道,老實說,他是真的不想和老八打交道,當年他們幾兄弟那可是鬥的熱火朝天的,若不是老祖宗出面,怕是他早就弒兄殺弟了。
  楚胤哪裡不知道他心裡的膈應,只道:“如今你的兄弟也去的差不多,朝中剩下的老十六老十五,也是不久的,親兄弟之間又哪裡來的隔世之仇呢?放眼去看大清上下,自我阿瑪起,愛新覺羅子嗣才興盛起來,而我看得太多兄弟相殘的悲劇,所以才不願你們再這樣下去,你現在也是半截身子埋進黃土的人了,還有甚麼不放心的?”說起這些,楚胤的心裡就十分的難受,她乃努爾哈赤的幼妹,自小便是受盡疼寵的,縱然能力再強,卻也改變不了歷史的軌跡,當年皇太極登基,多少兄弟身死,而她卻無能為力,於是她便發誓在她有生之年,決不能再上演兄弟相殘的事情,所以她才會在老八老九爭位失敗後,保住他們的性命。
  “老祖宗,胤禛明白您的苦心。”胤禛斂下眸子。
  到了揚州郊區,馬車停在一幢幽靜府邸前,青桐放下板凳,扶著胤天下馬車。
  看著這莊嚴不失幽靜的別府,楚胤不由打趣說道:“如今老八也改修養身心了,這麼個地方待著也實在不錯。”處於郊外綠林,倚山靠水的好環境,實在是個頤養天年的好去處。
  “老四,要不你留這兒和老八作伴,沒准還能增進兄弟感情。”楚胤笑道。
  胤禛渾身一顫,滿腦黑線,“老祖宗您就別磕磣我了!”胤禛內心內流滿面,祖宗啊!您還可以更出格一些。
  楚胤無趣的撇撇嘴,老四就是沒有幽默細胞,沒老十讓人開心。
  而此時,未掛匾額的府邸大門緩緩開啓,剛剛接到消息的老八屁顛屁顛的跑出來,身後還跟著老九老十兩個鐵桿粉絲。
  “老祖宗,您老人家怎麼來啦?”剛接到消息,他們仨兄弟別提多驚悚了,屁股還沒坐熱呢就忙不迭的出來迎駕了。
  看著老十不改莽撞的性子,楚胤頓時心情極好,扶著老八的手臂,笑道:“你們幾兄弟倒是在江南逍遙自在,哪裡還記得起我這個老妖婆啊!這不,我便帶著老四親自來看你們了。”
  聽到老妖婆三字,老十的老臉一紅,想當初這個稱號還是在他驚悚之下不小心喊出來的,小時候他是見過這個容貌艷麗的祖宗的,可哪裡知道她會容顏不變,到他二十歲還是這個樣子,不是老妖婆是甚麼?
  三兄弟看到跟著楚胤身後的胤禛,除了赤果果的嫉妒外,還真沒甚麼,就算有甚麼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當著老祖宗面前,他們敢表現出來嗎?
  四人各自明白的點點頭也算是打了招呼了。
  楚胤看著也不多說甚麼,這樣也算是好的了,“聽說弘彥得了個大胖小子,如今是在哪裡呢?”楚胤不想他們冷場,便高興道,也不知道是年紀越來越大的緣故還是怎麼的,胤天如今最愛的就是逗弄小包子,還真別說,老羅家的基因都不錯,個個都是可以靠皮相吃飯的傢伙,長得很是符合她的審美觀。
  胤禩知道楚胤的心思,也不說破,只道:“弘彥,快去抱來!”
  一邊靜立的青年笑著點頭,“老祖宗請稍候。”說完,轉入內院。
  楚胤惋惜的搖搖頭,對胤禩道:“弘彥一點兒也不可愛了,小時候多愛笑啊!哪像現在活像個小老頭似得!”想著弘彥小時候的可愛模樣,楚胤不得不感嘆歲月不饒人啊!
  胤禛幾兄弟紛紛滿頭黑線,老祖宗啊!你當甚麼人都跟您一樣?千年老妖精。
  “老祖宗,此去沙俄可好?”胤禩關心問道。
  聞言,楚胤也就想起在沙俄的日子,“倒也有趣,左右風俗景色都與大清不同。要不是當年你放不下你媳婦兒,我也帶你去了。”
  “說到這,老八媳婦兒呢?進門還不曾見呢!難不成如今是嫌棄我不成了?楚胤打趣道。
  “老祖宗,這話說的。”胤禩先告了罪,也知道楚胤不過是開玩笑罷了,便解釋道:“今兒正逢十五,她們娘幾個都去十里外的千佛山拜佛去了。”言下之意,誰叫您老人家來的時候不對呢!
  “老祖宗,這次可是要多住幾天!十多年不曾見您了。”胤誐拉著楚胤的袖子撒嬌,也不看看自己那德性,都五六十歲的人了,還好意思撒嬌,真不知要臉不要臉呢!其餘三兄弟腹誹。
  抬手摸摸胤誐光溜溜的腦門,笑道:“那是自然的,好不容易見到小十呢!”楚胤掃了他們四兄弟一眼,頓時,心上湧上一陣酸澀,鼻子也發酸了,逼回眼淚,歲月,最是殘酷。這些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們也老了,他們再也回不到幼時了,可為何她卻是百年不變呢?難道真是造了太多殺孽嗎?
  見到楚胤這般模樣,四兄弟很有默契的噤聲,其實老祖宗是傷心的吧!看著深愛的人,一個個離自己而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看著一個個愛自己的人離去,留她獨自在世間徘徊,這種孤獨該是甚麼滋味呢?痛徹心扉嗎?

第二章
  楚胤很多時候都在想,為何她還在人世?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老去,一個個的離她而去,除了傷痛之外,再不留下甚麼,徘徊在人世百年,到底為甚麼?僅僅是為了兌現諾言嗎?兌現護佑大清江山的諾言嗎?
  看著眼前漸漸老去的後輩,楚胤也只能心底輕嘆,一切隨緣吧!
  而這時,弘彥抱了個襁褓出來,頓時將楚胤引了過去,“快給我抱抱!”楚胤忘卻悲涼歡愉的接過小襁褓,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嬰兒還在睡覺,小嘴還不住的吐著泡泡,要多可愛有多可愛,“真正只有咱們愛心覺羅家才有這麼好的苗子,一看就知道以後定是風流倜儻的,不知道日後得傷卻多少少女心呢!”
  弘彥賠笑,暗地抹汗,老祖宗您也誇張了吧!
  胤禛和胤禩相對無語,這老祖宗自賣自誇的本事啥時候能改改呢!待兩個死對頭髮覺對方有默契之時,又很有默契的冷哼一聲,撇過頭去,誰跟他有默契!
  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怎麼的,楚胤一看見小孩就挪不動地兒,那眼睛賊亮賊亮的,活像幾天沒吃飯然後看見一頭烤羊的飢渴。好在愛心覺羅家的男人女人們都有了這個常識,平時有小孩都不敢抱出來,就怕被老祖宗搶去。
  “弘彥啊~~~”楚胤非常之諂媚的看著弘彥。
  正直憨厚的弘彥沒有遺傳到他爹半點腹黑,被楚胤這一喊,頓時起了滿身雞皮疙瘩,嘴角抽搐,“老祖宗有話請講!”雖然他已經預見將要發生的事。
  楚胤笑眯了眼,“把這小孩兒給我養得了!”
  得!就知道會是這樣,胤禛對於這個額娘可是無語了,不過呢,她喜歡就好,反正輩分甚麼的,都是他媽浮雲,唯一的原則,楚胤高興就好。“弘彥,你和你媳婦兒再努力生一個吧!”胤禛的面癱臉此時發揮了作用,咻咻的散髮著冷氣。
  面對兩巨頭,弘彥認命的點頭了,內心望天咆哮:你們以為生孩子是下雞蛋啊!想要就要啊!~~~~(>_<)~~~~今晚肯定只有睡書房鳥~~?你們都是壞銀~~。
  好在楚胤也算是有良心的,“這孩子我看著喜歡,但是現在還小,還是待在你們身邊吧!等他大些,我就帶他游歷世界去。”
  弘彥聞言忙不迭點頭,老祖宗你是好人,你真是大大的好人!弘彥護犢子的抱過兒子,兒啊!阿瑪對不起你,就這麼沒出息的把你賣了!
  旁邊,胤禩倒沒任何意見,孫子哪裡有老祖宗重要啊!只是,想到一點胤禩不懷好意的笑了,拍拍胤禛的肩膀。
  一記涼颼颼的眼刀飛過,四四無形中散髮的冷氣,頓時讓溫度降到初夏。
  胤禩才不怕呢,有老祖宗在呢!“四哥啊!你是老祖宗的兒子吧!”那笑容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而另一邊,楚胤早就招呼胤誐胤禟坐著,喝著小茶嗑著瓜子,還笑意濃厚的看戲,四四對戰八八,生死不休!
  “哼!那又怎樣?”對於老對頭,胤禛從不給好臉色。
  胤禩也習慣了,只清清喉嚨,笑的跟個狐狸似得,“爺的孫子現在也是老祖宗的兒子呢!那麼四哥不就也成了爺——”孫子,最後兩個字,只有口型,但是在座的那個不是人精,瞬間就明白了。
  “噗!”楚胤一口茶噴出來,頓時笑得東倒西歪,靠!小八,你丫真是太天才了!
  而胤誐胤禟是堅決的八爺黨,自然早就不給面子的笑了,便笑還很不給臉的說道:“老四成了八哥的孫子,笑死爺了!”
  而弘彥則是灰常尷尬,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並不敢嘲笑他四叔,摸摸手臂,額娘呢!好冷!這溫度立馬就從初夏變到嚴冬去了。
  “找死!”胤禛冷哼一聲,就動手了。
  於是乎兩個鬥了大半輩子的小老頭,又打上了,未免殃及無辜,楚胤依然決定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
  於是,偌大的客廳就留個兩人決鬥了,臨走之時,楚胤唯恐天下不亂的拋出一顆水雷,“誰贏了誰下次就陪我去英吉利哈!”頓時,傳來桌椅犧牲的聲音。
  胤禟胤誐紛紛竪起大拇指,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所以,真的不能得罪老祖宗呢!不然死無全屍都算是輕的了。
  傍晚,一大家子坐在客廳裡擺龍門陣,胤禩胤誐胤禟的福晉兒媳們都圍著楚胤,你一言我一句的問著沙俄的民俗風景,場面著實熱鬧,當然如果是忽略四四八八兩個人的‘眉目傳情’的話。
  玉指纖纖捏著粉彩八吉祥圖案茶蓋,抿了一口茶,“說說吧!最近朝堂如何?”見狀,女眷們都非常有眼力價兒的行禮退下了,看情形也知道爺們和老祖宗是要談論國家大事了。
  楚胤一髮話,胤禛和胤禩不敢再造次,雖然平素老祖宗是個和藹到放縱他們胡作非為的人,但是一旦觸到她的底線——大清江山,那麼等待自己將士世上最殘酷的刑罰,即便對象是他們也不例外,甚麼在老祖宗心裡最重,自然是那個人,而那個人心裡最重的卻是江山。
  “朝堂還算平靜,只是張廷玉等老臣都告老還鄉了。”胤禩恭敬的回答。
  “是嗎?”楚胤半信半疑,她只是不擔心胤禩會蒙蔽她,她只是擔心胤禩為她好而說些好話罷了!
  脾氣暴躁的胤誐卻沒有那麼彎彎繞繞,胤禟拉他不住,就聽他道:“老祖宗,八哥都是寬你的心才這麼說的。”沒有眼力價兒的老十沒看見胤禩給他的眼色。
  擱下茶碗,楚胤抬眸,眼底是一片風輕雲淡,“哦?那胤誐你說。”鳳眸看向胤禩,有著隱隱失望。
  胤禩自是看見她眼底那抹失望,頓時心裡涼了半截,老祖宗是對他失望了嗎?霎時,胤禩臉色蒼白如紙。
  楚胤既然開了口,那麼胤誐也就不再顧忌,便將近年來乾隆所作所為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說了出來,他是沒看見胤禛眼底愈加火熱的憤怒,胤禩愈加蒼白的臉色以及胤禟擔憂的神色。但是他看見了,上座老祖宗眼底的凌厲,那是胤禛萬分不及的凌厲,只一眼,便帶著殺伐天下的氣勢,四兄弟似有默契的都跪下了,心裡皆是忐忑不安,老祖宗會不會一刀宰了弘歷呢?
  沒人看見,她隱於袖中的素手早已握緊,鋒利的指甲陷進肉裡,鮮血淋淋。“都起來吧!”依舊是淺淡無波的嗓音,卻生生讓底下幾個經歷九龍奪嫡殘酷爭奪的四兄弟,心顫不已,一種恐懼至心底升起,他們這才真正的明白,他們與她的差別,才知道,嬉笑背後的她是宛若地獄修羅般讓人敬畏。
  胤禩三兄弟聽命起身,唯有胤禛不肯,“母親,是胤禛的錯。”是他選了個昏庸的皇帝。
  松開手,楚胤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扶起他,“你又有何過錯?若是這樣,那我才是錯的厲害的人!”她苦澀一笑,那傷神的之色,直讓幾兄弟亂了心房。
  “老祖宗,您何必將過錯攬在身上呢!到底是弘歷自個兒的過錯啊!”胤禟見老祖宗難過,在心裡詛咒著弘歷,復又狠狠瞪了胤誐一眼,要你話多!
  胤誐也知道後怕了,他真狠不得抽自己嘴巴,擠兌老四的結果就是惹老祖宗傷心,他真不是人!
  看他們幾人如此為自己著想,楚胤倒也不是很生氣,她只是惱,自己千挑萬選,結果挑了這麼個混賬!親賢臣遠小人的道理都不懂,朝堂上聽信諂媚之臣也罷!居然獨寵一個奴才!還妄想寵妾滅妻,真不知他是想了誰?國庫空虛也管,整天就知道享樂,下一趟江南,那銀子就跟雪花似得飄,他丫還真當這銀子是他自己個兒掙的啊!看來,不是自己掙的就不知道珍惜了,若是自己再晚些回來,那大清江山豈不是就得敗在他手裡!
  越想越惱,楚胤只說:“明日我就啓程上京,我倒看看他能把大清江山給敗了!”說完,拂袖離去。
  胤禛嘆了一聲,也沒心情和胤禩吵架了,也離開了。
  最後,留下三兄弟面面相覷,老祖宗,是又要把他們拋棄了嗎?。

第三章
  知了隱在樹林裡,嘰嘰的叫個不停,本來就炎熱的氣候愈加煩躁了。臨近湖畔的水榭上,時而吹過一襲暖風,帶著屬於山林湖水的味道。
  少女身著一襲月白色染印朵朵傲梅的低領漢裝,沒有神采的倚在廊上,少女眉眼如水溫婉,秀美似蹙非蹙,多是一番柔媚風情,細腰如柳,觀之風姿綽約,倒是個江南水土養出的好女兒。
  “小姐。”一頭,身著縞素的俏麗丫鬟走了過來,觀神情卻是悲傷中隱著堅韌。
  那溫婉少女回過頭,一臉淒楚,惹人生憐,“金鎖,都打點好了嗎?”
  見小姐這副模樣,名為金鎖的丫鬟有些恨鐵不成鋼,但也不好多說甚麼,只道:“舅老爺他們都走了,真不知是甚麼親戚,一聽到夫人去了,就巴巴的趕來,竟然還要肖想我們家的財產!真是不知羞,這般所為,卻是連個外人也不如。”金鎖是個忠心的丫頭,自小被少女母親夏雨荷收養,雖說是個丫鬟,但在夏家母子無能的情況下,也算半個主子了。
  少女聽了卻是蹙眉,輕聲斥責道:“金鎖休胡言,舅老爺是親戚,想來也只是看我可憐,特意來幫忙罷!”
  聞言,金鎖也知道多少無益,也就不提了,只道:“剛剛還得多謝楚爺他們幫忙解圍呢!”若是不然,今天這喪禮是辦不了了,死者為大,若是耽擱了時辰可不好,幸而楚爺來弔唁,趕走了舅老爺一家。
  話說,金鎖丫頭所說楚爺是誰呢!其實呢,也就是她們家斜對面的一家,雖說是鄰居,但還是挨得比較遠,山後頭去了,平素夏家小姐夏紫薇也不管事,所以金鎖就幫忙管著家,倒是時常遇到楚家採買的下人,剛看那下人的氣度金鎖就知道,這楚爺一家定是顯貴的。這點兒她倒猜對了,因為那楚爺真是胤禩在民間的化名,正取了楚胤的名。
  “這麼還讓外人管了咱們家的事?”夏紫薇很是不喜,“罷了!過了也就是了。”
  金鎖無奈,人家幫了你你還嫌?這小姐怎麼愈發奇怪了呢?
  夏紫薇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便想起了她娘,想著想著,便流了淚,“金鎖,將家產房屋置賣了吧!”
  “甚麼?”金鎖皺眉,發甚麼瘋呢?房子賣了她們住哪兒?
  “金鎖我要完成我娘的遺願,上京找我爹爹。”想到她那個一生淒苦的娘親,她的心就疼,娘,你放心,紫薇一定讓爹知道你愛他的心。
  果然是瘋了,金鎖扶額,硬著頭皮說道:“小姐,你再考慮考慮?”
  誰知就這麼一句話,把夏紫薇給惹著了,“金鎖啊!你是不是不想讓我認爹啊!”夏紫薇楚楚可憐的看著金鎖,那眼淚就跟不要錢似得使勁往下掉,那模樣生生讓金鎖覺得自己就是那十惡不赦之人。
  得!小姐,奴婢怕了你了。金鎖滿頭黑線,小姐啊,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當個大小姐不好嗎?衣來張手飯來張口,多好啊!她羡慕都來不及,偏偏有人趕著去送死,濟南往京城千里路程,這不存心要人累死嗎?再則這爹是怎麼好認的嗎?金鎖實在不好打擊她,只好應了一聲,便下去吩咐了。
  唉~~~小姐,希望你的選擇沒錯吧!金鎖輕嘆。
  可惜,完全沈浸在父女相認的美好憧憬中的夏紫薇,根本沒有想那麼遠,她只知道,她的爹是這個世上最偉大的人,是所有人的君父,更是她娘親深愛的男人,愛情,母親說它很美好。
  念此,方才還沈浸在母喪中的夏紫薇臉紅了,她一定也會遇上一份真摯愛情的,小姑娘羞答答的笑了,此時,她忘了自己才剛死了媽,自己還有三年母孝要守著。(話說,紫薇姑娘就是個愛做夢的小女孩~~~~~)
  ……………………………………我是分割線…………………………………………………………………………………………
  話說,原本打定主意次日上京的楚胤,拗不過幾個後輩媳婦兒和小包子的吸引力,然後很沒骨氣的留在胤禩府上了,本來第二天楚胤也沒有太過生氣了,加上胤禩幾個費盡心思的討好,楚胤也就想通了,這弘歷也腐敗了十多年,也不差這幾天,於是乾脆安心了,有這麼幾個孝順的孩子,她找虐才去京城看那個混賬呢!於是這一待就待了月余。
  雖到了夏末,但是老天仍是不遺餘力的散髮著熱氣,大中午的,太陽就跟那火球似得。
  這天中午,胤禛正心情不錯的修剪著盆栽,就看見胤禩三兄弟怒氣沖沖的往這邊來,他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不會又是弘歷那小子闖禍了吧!
  “四哥,老祖宗呢?”胤禩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照老祖宗的習慣,應該還在睡覺吧!很是蠢啊!被氣瘋了,連老祖宗的作息都忘了,於是胤禩趕緊拉住莽撞的胤誐。
  “八哥,你拉我乾嘛?”胤誐不滿的噘著嘴說道(六七十歲的人噘著嘴的模樣?),他都快被氣瘋了。
  胤禟對於胤誐幾十年如一日沒腦子的表現,他表示鴨梨很大啊!“老十,小聲點兒,老祖宗正午休呢!”真不知老十是怎麼長大的!居然沒蠢死。(小九啊!要是胤誐知道你心裡所想,估計他會咬你的)
  “哦”胤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話說,老祖宗午休乾八哥拉我甚麼事?悲劇的小十還沒有想通。
  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沒想明白,胤禟真的很想敲開他腦袋看看,那裡面到底裝的是腦花還是豆花!
  胤禩將剛才才收到情報遞給胤禛,暴怒後的桃花眼裡是不掩飾的幸災樂禍,老四啊老四,你看看你的兒子,真是給你爭氣呢!
  胤禛面無表情的接過,看罷,仍是面無表情,這倒是讓胤禩驚訝,但他知道,老四心裡一定著火了,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玩過火了,以後可沒機會了,然後就帶著胤禟和滿頭霧水的胤誐離去了,胤誐:咱們不是找老祖宗告狀的嗎?怎麼這就走了?
  一個巴掌拍在他光溜溜的腦門上,胤禟恨鐵不成鋼,你丫是想被四哥秒殺嗎?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在他們走後,雍正帝重金買回來的盆栽,英勇就義了,原因不明。。

第四章  
   “啪!”一隻上好的景德官窯青花瓷杯被重擲在地上,碎開了,褐色的茶水還冒著縷縷青煙。客廳裡鴉雀無聲,只見一屋子人都跪了下來,“老祖宗息怒啊!”
  “息怒?”身著淡紫暗底金絲雲紋輓袖旗裝的清貴女人儀態萬千的優雅起身,鳳眸微眯,神色淡漠掃了一眾,“弘歷都要將祖宗禮法拋之腦後了,你讓我怎麼息怒?”嗓音清冷無波,卻格外讓人寒心,這一瞬間,好似剛才摔碎茶杯的不是她了。
  “是胤禛教子無方。”胤禛低首,內心愧疚不已。
  女子雲鬢輕輓,只用了一支古玉簪固定,素手輕抬,將掉在眼前的發絲攏在耳後,風姿綽約的容顏裡看不出一二。楚胤款款坐下,身邊青桐趕緊遞上一杯新茶。
  “都起來吧!”楚胤頷首飲了一口茶,順了順氣,“老四啊!別甚麼事都往自個兒身上攬!咱愛心覺羅家的江山還沒垮!再則,有甚麼事,自是由我這個老妖精頂著的!”
  地下諸人皆是惶恐,口稱不敢,老祖宗一生都為大清江山戎馬殺伐,而他們這些後代不僅未曾給她盡孝,反倒給老祖宗添堵,他們著實可惡啊!
  “都別哭喪著臉了,老祖宗我還沒死呢!”楚胤笑道。
  聞言,胤誐沒遮沒攔的率先開口:“老祖宗你可是嚇死胤誐了。”作勢拍拍胸脯,看似好笑,卻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剛才那麼一瞬間,他們竟聞到死亡的氣息,這時,他們不得不相信,康熙的話:此世間王者為佛爾果楚科爾!佛爾果楚科卻是楚胤的真實名字,愛新覺羅?佛爾果楚科,愛心覺羅家的珍寶。
  “現在給我說說這個滄海遺珠吧!”沒想到到了還被這麼個事情氣得不輕,真是越老越沒用了,不就一個私生女嗎?她氣倒不是這個,她氣得是弘歷這個不著調的,竟然公然帶著一個私生女去祭天,真不知他抽哪門子風!如果是嫡子也罷了,偏偏是為了個私生女,她不氣才怪!
  最瞭解事實真相當屬胤禟,“聽說是半月前弘歷去西山狩獵,帶回去的,不知道怎麼就認了。”
  “好像還是乾隆三年南巡之時發生的,那女子名曰夏雨荷,山東濟南人。”胤禩補充道。
  好看的鳳眸微眯,楚胤輕啓朱唇道:“胤禩啊!你可別告訴那家就是前面辦喪事那家?”不帶這麼雷人的!
  可惜天不從人願,胤禩點頭,“一查還真是那家。”
  胤禛眉頭一蹙,“到底怎麼回事?”那夏家在濟南也算是名門望族了,怎麼會出這樣的事呢?
  “好像是弘歷微服私訪到了這大明湖,那天正巧下了雨,弘歷就到夏府別院避雨,又正巧遇上了夏家大小姐夏雨荷,於是兩個人就看對了眼,弘歷待了小半月,直到太后催促才離去。”胤禩娓娓道來,,那神情活像當時他在場一樣。
  “爺說,你是不是早知道啊!”胤禛想到這個可能,臉色愈加陰沈。
  胤禩和煦一笑,“我也只是知道夏家小姐無媒苟合還珠胎暗結,敗壞門風罷了!確實不知她竟是弘歷的外室。”他特意咬重‘外室’二字,果然胤禛臉色愈加難看。“要我早知道,我是鐵定不能讓咱愛新覺羅家的血脈流落在外的。”
  “那如此看來,是那女子臨死前讓女兒去找弘歷的?”那日夏家喪禮楚胤也是在場的,由此便知始末,她飲了口茶,道:“這姑娘也是個不容易的,獨身上京尋父,倒是有些硬氣。”且不論她的身份如何,但是這份勇氣還是值得嘉奬的,只是這動機卻是讓她難以解釋,為甚麼那夏雨荷活著的時候不去找弘歷呢?便死後讓女兒去尋,難道她以為皇宮是甚麼慈善之地嗎?先莫說上京一路艱險重重,單是到了京城怎麼見到皇上就有的煩了,真不知夏雨荷是怎麼想的?是太過單蠢還是太過自信?
  聞言,胤禩等卻是笑了,“老祖宗這話可差了,那夏紫薇您是沒見過,長得就一副菟絲花樣,柔柔弱弱的,一陣風就能吹到似得,跟她娘倒是一個模樣。”
  “是嗎?你們又是怎麼見到的?”楚胤不大信,他們這些大老爺們怎麼可能見到閨中女兒。
  胤禩的福晉郭絡羅氏卻笑道:“他們見不著,媳婦兒們可是見過,初始也去過她家,只是後來去了幾次也就不想去了。”
  楚胤不解,“這是為何?”弘歷看上的女人應該不是甚麼洪水猛獸吧!(話說,小楚你真相了,你兒子還真看不上洪水猛獸,只看得上小百花~~~)
  “倒不是夏雨荷怎麼著,只是媳婦兒們瞧不慣她那兒樣罷了!”胤禟福晉說起來卻是哭笑不得,“那夏雨荷長得倒是不錯,但每日只知吟詩作畫,風花雪月,又不侍生產,一副病西施模樣,哪裡是個管家的!更好笑的是每每都將愛情掛在嘴邊,甚麼沒了愛情活不了之類的,本來她在濟南已是名聲敗盡,偏她又喜歡拿出來顯擺,倒是道德倫理成了塵土,那未婚先孕成了至理名言了,我看她那女兒也是跟她一樣的,母女兩個竟是連個丫鬟都不如。”那丫鬟說的卻是金鎖。
  楚胤眉眼一挑,倒沒想到夏雨荷是這等人,真真是浪費她的誇奬。“既如此,明日我便啓程上京,去好好看看乾隆盛世!”最後四個字是她從牙縫裡蹦出來的,弘歷,此番你好好□□你,我枉活百年!
  裝飾雅致的房間裡,月白衣衫的少女,隱隱輕泣,那般神色教人無端生憐。
  一旁坐著的金鎖很是鬱悶,“小姐啊!當時叫你不要相信小燕子的嘛,她就是一騙子!”也只有這個單蠢少女會相信她,還跟她結拜,想到自己跟個混混結拜,金鎖就忍不住起雞皮疙瘩,她雖是丫鬟,但卻是清高的,小燕子那個偷雞摸狗的混混還入不了她的眼。
  “金鎖不能這麼說小燕子,我知道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心地善良的夏紫薇怎麼也不相信天真純樸的小燕子會騙她。
  額滴神!金鎖扶額,“小姐,那天你可看見了,人家現在是還珠格格!”而你這個正牌格格卻差點被人打死,又想起另一個人,金鎖更是忍不住牙酸,這世上怎麼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啊!早說不住著福府嘛,一家都是黑心鬼,特別是那個鼻孔大的都可以看見的鼻屎的福爾康,真不知她家小姐是怎麼想的,居然看上那種人。
  “我不相信,小燕子那麼善良,她不會騙我的。”夏紫薇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但是金鎖又說的是實話,現在成格格的是小燕子啊!想著,那眼淚不要錢使勁掉著。
  “紫薇你怎麼了?你怎麼又哭了?”這不,說曹操曹操到,那自視甚高的福家大少看到紫薇梨花帶雨的姿容,心尖尖都疼了,將紫薇抱進懷裡,一臉深情的說:“紫薇不要哭,你知道嗎?看著你哭,我的心就猶如刀割,生疼生疼的,紫薇,我捨不得你哭流淚,我的紫薇是那麼高貴是那麼善良,她不應該哭泣的。”
  “爾康!”紫薇深情的回應著福爾康,那雙眸子簡直就可以漾出一碗水來,於是夏紫薇感動了,所以兩人旁若無人的擁抱了。
  一邊風中凌亂的金鎖悲情啊!望天,神啊!請賜一道雷劈死我吧!她真不想說了,小姐你到底是無知呢還是天生呢?要知道你媽現在孝期還沒過呢!
  攤上這麼個腦殘主子,金鎖頓時覺得前途一片灰暗,不行!她要跳槽!一定要跳槽!

第五章
  紫禁城
  月光如水,映耀著夜空如同深藍色的海洋一樣美麗,皓月皎潔,浩瀚星空,看不見一絲星辰蹤影,象徵權力地位的紫禁城此時告別了白日喧囂,陷入一片靜謐,但同時也將骯臟呈現聖潔的月色下。
  整個紫禁城此時宛若一位卸去濃妝的貴婦,姿態雍容的倦怠著,銀輝月光更為這個大清最繁華的宮城染上一抹神秘色彩。
  原本應該該是悄然無聲的禁宮,突然想起一絲輕響,雖不是很引人注目,但在子夜裡也著實大動靜了。借著月色可以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背著一個大包袱在偷偷摸摸的摸索到西北角的宮牆下,全身裹在與夜色一般的夜行衣裡,唯有一雙炯炯有神的晶眸遺露在外。
  那人從腰間取下一條繩索,繩索有一條綁著一隻鐵爪,由此可見,這人準備的倒是十分充足,只見那人將繩索用力向上一拋——可惜又掉下來了,那人的眼眸中藴起一絲怒色,又將鐵索拋起,不過結果都很慘淡,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那人都忍不住氣餒的抓頭了,而這時巡夜的侍衛正巧聽到這邊的動靜,便立刻往這邊來了。
  “哪裡來的賊子?快抓住他!”侍衛首領見那個身影,趕緊吩咐道。
  “竟敢到皇宮行竊,膽子不小!”一行侍衛都是好手,那人雖然也奮力抵抗了,但只三腳貓的武功尤其是大內高手的對手,兩三下就被擒住了,“私闖禁宮,意欲圖謀不軌,著就地處決!”侍衛首領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下令,對於這類人物他們禁宮侍衛都是有權利斬殺的。
  卻不想那賊人聞言,頓時炸毛了,“我是還珠格格,誰敢殺我?!”那賊人摘下面巾,露出一張清秀面龐。
  “還珠格格?”侍衛聞言皆笑了,“格格們此時都待在寢宮裡休息,哪裡有你這樣的格格?再則宮裡何時有了一位還珠格格?定是你這賊子渾說!”
  “我真的是還珠格格!”那少女見他不信卻是急了,此時命還攥在人手裡呢!“不信你帶我去皇阿瑪?我真的是格格!”
  侍衛首領眉頭一皺,而這時旁邊一位侍衛附耳說話,他一愣,隨即道:“你說你是還珠格格,那我就帶你去見皇上,一切自由皇上聖裁!”侍衛首領一拱手,便押解著人去了皇上的乾清宮。
  而此時,皇帝卻身在漱芳齋,只因下面來人稟報說還珠格格失蹤了,使得乾隆皇帝急衝衝的從乾清宮趕到漱芳齋,對這個失而復得的滄海明珠,乾隆可當真是疼到骨子裡了,免了她的規矩不說,還為她斥責了皇后,帶她去祭天,而素日那賞賜也是如流水一般進了漱芳齋,在闔宮上下哪個看著不眼紅,這還珠格格也是惹人頭疼的,平素胡鬧,偏皇帝護著,眾人也動她不得,這不,前車之鑒在那兒呢!皇后可不就是例子,平白失了君心不說,連帶著金印也給了令妃那個狐媚蹄子,可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說!格格哪裡去了?”乾隆皇將茶碗重重摔在地上,崩裂的碎片濺在下邊跪著的人臉上,頓時鮮血直流。
  地下諸人皆是戰戰兢兢的跪著,大氣也不敢出,就算流血了也只能等它流著,“皇上恕罪!奴才等實在不知格格去向!”跪在前方滿頭鮮血的太監猛叩頭,一張臉更是慘不忍睹。
  乾隆冷哼一聲,“一屋子都是死人不是?格格不見了都不知道?!莫不是你們將格格藏起來了?”
  “皇上冤枉啊!”聞言,一眾奴才渾身顫抖,“格格自晚飯後就不許奴婢等伺候,只說要點兒歇息,還不准奴婢等打擾,奴婢等是怕格格夜裡要水,才進屋去的,一進屋格格早就不見了,皇上,奴婢等冤枉啊!”還珠格格身邊的大宮女名為明月的忍不住叫屈,那斂下的眸子卻滿是恨意,都怪那個還珠格格!素日他們這些下人受了她多少累,難不成今日卻是要把命賠給她不是?
  “大膽賤婢!還敢巧舌如簧?”乾隆惱了,聽她那意思就是他女兒自己的事了,“來人掌嘴!”哼!他的女兒有豈是她們這些人能夠質疑的。
  “嗻!”一旁的太監無奈領命,只嘆息這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又被還珠格格給連累了。
  見那宮婢被張了嘴乾隆才出了氣,但是又放話道:“若是今晚找不到格格,那麼你們也都別想活命,全部杖斃!”此話一出,盡顯殺伐之氣,頓時王者霸氣展現。
  而就在諸人絕望的時刻,漱芳齋外面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乾隆眉頭一皺,“外面是何人喧嘩?”明知他心情不好,還要撞槍口上來?
  此時進來一個侍衛,跪拜道:“啓稟陛下,今晚在西牆邊抓獲一賊人,欲挾帶私逃出宮。”
  乾隆頓時氣惱,“一個小小賊人也值得朕過問嗎?”閒他事不夠多嗎?
  侍衛一噎,又趕緊道:“可她說她是還珠格格!奴才等不知是真是假?”侍衛話音剛落,就見外面傳來一個咋呼的聲音,可不是他們‘心心念念’的還珠格格,“皇阿瑪救我!他們要殺我!”
  乾隆的臉頓時陰沈了,“帶進來。”
  侍衛退下,隨後兩名侍衛押了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狼狽女子,觀之面貌,真是那個宮中聞名的還珠格格,“皇阿瑪,救我!他們欺負我,你快砍了他們的腦袋!竟想砍我腦袋!”少女雖是狼狽,但囂張仍是不減。
  一眾侍衛無語,這還珠格格派頭還真是大啊!張口閉口的要殺他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還珠格格有人卻是知道的,對外宣佈的是義女,但稍有頭腦也知那是障眼法,不過就是皇上的私生女罷了!要殺他們?那也得看看他們身後的家族吧!能進宮當差的又有幾個是善茬呢!
  “小燕子!你胡鬧夠了吧!跪下!”乾隆的臉都綠了,揮了揮手,讓侍衛們都下去了。
  小燕子不情不願的跪了下來,卻又見乾隆連訓斥都不訓斥就放他們離開,心裡不服氣,不禁大聲對乾隆吼道:“皇阿瑪,你怎麼可以就這麼放過這群壞人呢!他們可是要砍我腦袋啊!”
  乾隆被那大嗓門震的耳朵嗡嗡直響,當在奴才的面子前被自己女兒給吼了,那面子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小燕子,朕還沒問你這一身是乾嘛去的,你倒是有理了!”此時乾隆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太寵著她了,以至於她此時無法無天了?(話說,小鉗子你現在才知道嗎?)
  見乾隆聽到這個,小燕子有些後怕,但是又一想到有令妃娘娘給她撐腰她就不怕,正欲說甚麼就聽到外面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皇后娘娘駕到!”小燕子眼睛一橫,那個惡毒女人來乾嘛?於是一見明黃鳳袍進來,小燕子就率先發難,“你這個惡毒女人來這乾嘛?是不是又想害我?”(話說,你打哪兒來的又啊!)
  皇后在坤寧宮一聽到還珠格格死逃出宮的消息,就興高采烈的往漱芳齋來了,說白了吧!她就是一找茬的。但一進來就被小燕子說了一通,就算她規矩再好也忍不住冷哼起來,“不過是聽說還珠格格死逃出宮,特來關心一下罷了!”隨即又給面色不善的乾隆請了安。
  乾隆一見那拉皇后,面色就更加陰沈了,“皇后這麼晚了,不休息作何?”真不知皇后為甚麼看小燕子不爽,打認小燕子起她就處處阻撓,真不知安得甚麼心,還是他的令妃善解人意,小燕子可是給他帶了不少了笑聲。
  皇后如今也知道自己是遭乾隆厭棄的,但又不想就此放過小燕子,只道:“難道這麼大的事,臣妾就過問不得嗎?好歹臣妾還是小燕子的嫡母不是?”眸光冷冷的盯著一邊跪著的小燕子,你怎麼不樂意,還不是得叫本宮一聲皇額娘,雖然本宮並不稀罕。
  “哼!你就巴不得我好!”小燕子不服氣的頂撞。不得不說小燕子你真相了,就是看你不順眼,見不得你好。
  皇后冷笑一聲,道:“那麼還珠格格,本宮很想知道你這一身是想去哪兒?還帶了這麼多宮中御賜之物,不知你欲以何為呢?要知道私盜宮中物品可是大罪不呢!即便是格格也不例外!”最後一句,那拉皇后卻是滿是殺意的說道。
  小燕子被她那陰冷的目光瞅著還渾身發冷,有些害怕的看向乾隆,可憐兮兮的喚道:“皇阿瑪?~~”
  乾隆一見她這害怕埋怨,頓時甚麼氣也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只心疼的扶起她:“罷了!日後注意點兒就是了。”牟光強卻是埋怨的看向那拉皇后。
  那拉皇后一陣氣結,“皇上,這樣的錯您也要原諒嗎?如此放任不管,是想讓宮裡人人都跟著學樣兒嗎?”真是可氣!
  “皇后!”乾隆被那拉皇后堵得沒話說,是啊!如果不懲戒小燕子,怕是宮中其他人不服啊!可是,要他懲戒小燕子他又是萬萬不捨的。
  就在乾隆為難之際,又聽到外面太監高聲唱賀:“令妃娘娘駕到!”。

[ 本帖最後由 Mercurymoon 於 2012-6-4 10:3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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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就在乾隆為難之時,又聽到漱芳齋外面太監高聲唱喝:“令妃娘娘駕到,五阿哥到,福大爺到。”
  聽到令妃到來,皇后頓時沈臉,她知道有那個狐媚女子在,今晚肯定又是無功而返了,但是她又不能輕易放棄這個懲治小燕子的大好機會,便冷嘲道:“令妃的消息倒是靈通。”
  乾隆聽了也沒多想,他現在滿心心思都放在自己愛妃身上,見令妃大著肚子款款而來,不待她行禮就扶住她,“這麼晚了,你不休息來乾嘛呢?”乾隆心疼關切問道。
  “多謝陛□貼,臣妾這不是聽到小燕子出事,心裡著實擔心,就和五阿哥一起過來了。”令妃嬌媚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那黛眉輕攏,卻是楚楚可憐,不自覺的讓乾隆心生憐愛,果然是他的愛妃,心地就是善良。
  “皇阿瑪,請別責怪小燕子,她這麼做一定是有苦衷的。”五阿哥永琪一進漱芳齋就跪下向乾隆求情,眼睛卻不住的瞟向小燕子,看到小燕子滿是‘驚恐’的神情,永琪覺得好痛,小燕子那麼善良那麼純真,皇阿瑪又怎麼捨得罰她呢!所以,五阿哥將矛頭指向皇后,“皇后娘娘,我們都知道您一向針對小燕子,可是您也不能這麼狠心懲罰小燕子啊!”
  那拉皇后懵了,她沒聽錯吧!“你這是在指責本宮嗎?”她好像甚麼都沒說吧!
  “皇后娘娘,還珠格格還小,有得罪您的地方,請您還是看在陛下的面上饒過她把!這孩子從來沒有享受過家庭溫暖,好不容易認了爹,有了家,您又怎麼捨得懲罰她呢?”令妃一雙水眸似泣非泣,那神情萬分淒楚,活像受了欺負一般。
  那拉皇后被她說得不禁踉蹌後退,多虧容嬤嬤在後面扶著,“令妃,你這話是甚麼意思?難道說本宮是故意為難她不成?”這兩人一唱一和倒是配合的好,還真把她說成蛇蝎婦人了。
  “難道小燕子深夜死逃出宮也是本宮看不過她故意而為嗎?”那拉皇后著實被他們倆人氣到了,這都是些甚麼人,不給她行禮也就是了,還竟敢顛倒是非黑白!她本期望乾隆為她說句公道話,可轉眼一看,那場景更是把她的心給刺痛了,乾隆根本就沒有看她,他只是很關切的安慰著令妃,那神色之間的柔情粉碎了她的一個心,天吶!這就是我愛的人嗎?那拉皇后使勁將眼淚逼回,她的高傲不允許她在這些人面前示弱。
  “皇上,請懲治還珠格格!”皇后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肯定,帶著毫不妥協的神色。
  乾隆一怔,心裡卻是更加不滿皇后了,難道沒看出他不想懲罰小燕子嗎?這皇后越來越跋扈了(?)“好了!皇后這事就這樣吧!你也別管了,朕自有主張,你還是快會坤寧宮去吧!”省的朕看著你堵心。
  “陛下,是要姑息養奸嗎?難道日後宮中再出現此類事件也要息事寧人嗎?”皇后沒有聽從乾隆的話,繼續道:“皇上是要置祖宗家法於不顧嗎?宮中自有規矩,皇上是要為了一個還珠格格壞了規矩嗎?”皇后步步緊逼。
  乾隆的眉頭卻是愈加緊皺,厲聲道:“皇后,夠了!朕怎麼做還不需要你來教!”
  令妃見狀,眼眸一轉,嬌媚的面容上染上一抹擔憂,“陛下,勿要為了小事傷心,想來皇后娘娘也是擔心壞了宮中規矩,您也別別放在心上。”
  “如今我們倒是該聽聽小燕子出宮的理由,也才好判斷是否該罰她。”令妃輕聲絮語,猶如春風般拂過乾隆氣憤的心,頓時,讓乾隆一顆心平緩下來,乾隆瞪了那拉皇后一眼,對小燕子道:“小燕子,你倒說說,你這麼晚出宮乾嘛?”
  當事人小燕子一聽到自己的名字,便將早先想好的話說了:“皇阿瑪你也知道,我是來自民間的,進宮之前,我一直住在大雜院的,我好想柳青柳紅,好想寶丫頭他們,我想出宮去看他們,可是令妃娘娘說宮中有宮中的規矩,不能隨便出宮去,我才想出這麼個辦法的,皇阿瑪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別看小燕子大大咧咧的,但是也不是沒有心思的人,幾句話就表現出自己的仁義,還表現出是礙於宮規才出此下策的,再加上那彷如小鹿一樣驚恐的眼神,頓時博得了乾隆的愧疚,這個女兒是他對不起她啊!
  “傻孩子,以後要出宮跟令妃娘娘說一聲就是了,別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乾隆心疼的扶著小燕子,儼然一副慈父模樣。
  這廂皇后卻是揪壞了錦帕,但也明白皇上是不會聽她的了,便冷哼一聲,向皇帝行了禮就告退了,令妃,你真是好手段!皇后冷眼看向弱不禁風的令妃,心裡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
  而令妃自然是看到皇后滿腹怨念的模樣,在乾隆看不見的地方,令妃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無得意的嘲諷著皇后,皇后,又招皇上不待見了吧!就算你出身滿族貴族又怎樣,還不是得不到皇上的疼寵,所以,終有一天,我會將你踩在腳下的!
  天氣晴朗,湛藍的天空不見一片白雲,風輕雲淡下,茂密的樹林裡,緩緩行著一輛簡便的輕頂馬車,馬車外面看似與一般馬車無異,但內部卻是盡顯寬敞,一張臥榻卻是取自極北之地的寒木製成的,寒木性冷,質地堅韌,摸上去就如涼水一般清爽,又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很是好聞,夏日躺在上面不僅消暑還有益身體健康。馬車中間放著一張小幾,上面的瓷盤裡擱著常見水果,還有幾樣時下不產的水果,這著實新鮮,整個馬車裡溫度不似外面炎熱,因為整個馬車都是用寒木制的,若是有識貨之人看見,必定是要驚訝一番,要知道極北之地可不是犯人肉身就敢涉險的,傳聞極北之地寒冷之極,且凶險萬分,還有著不出世的上古猛獸,而寒木就生長在那裡,可想而知,那地是何等凶險。而這一出手就是寒木出手的馬車,真不知是富裕到何種程度呢!
  此時,臥榻上臥著一人,只見那人身著一襲鵝黃色印染著點點綠意的唐式宮裝,輕薄的鵝黃色至肩頭傾瀉而下,顯得身段窈窕,墨發未束,便如流雲盛開在,恰似海底最濃密的海藻。她慵懶的躺著,那如皓月般皎潔的面容,寧靜如水,她的五官很精緻,只是結合在一起,就有些差強人意了,只閉著眼睛的睫毛很長很翹,投下一片陰影,如團扇似得簇榮,如玉肌膚是讓任何女子見了都要自慚形愧的細膩嬌嫩,恰此時的她就如同一隻慵懶的貓,淺淺的睡著,可是即便是睡著,她那身與生俱來的貴氣也是擋不住的,如同一幅畫,臥眠在瓊花似錦之中,羞煞了雪白瓊花。
  一身輕響,侍婢青桐在側輕聲低喚:“主子。”
  只見玉睫輕眨,一雙幽深如古井的鳳眸緩緩睜開,剎那,那本不出色的容顏驚艷萬分,宛若百花苑裡悄然盛開的奇葩一般,驚艷絕世。“何事?”她緩緩直起身子來,未曾想絲衣順滑露出她圓潤如玉的肩頭,青桐殘玉兩人雖為女子,但也不免紅了俏臉,主子果然是天生尤物!連身為女子的她們都不免被誘惑,心神蕩漾。
  “冥來了。”殘玉還算鎮定,趕緊答道。
  楚胤不經意的拉起衣服,那清冷模樣即便是這般作為,也是如同天女聖潔的,遺世獨立!“讓她進來吧!”
  馬車仍是緩緩的行駛著,沒有因為突然出現的人而停頓。
  女子一襲黑衣,襯的她膚色有些蒼白,但卻掩不住女子的艷美,一種自身體內散髮的香,魅惑且馨香。未著漢服,一身交襟右衽的長衫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形,只是那渾身散髮的冷氣是怎麼也藏不住的。冥,一個特別的女人。
  此時,那渾身凌厲的氣勢卻早已化作萬分的恭敬,那雙星辰般明亮的眸子余下淺淡的喜色。
  “冥,恭迎主子!”女子雙手舉過頭頂,直直的跪了下去,萬分崇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隨後,女子抬起頭,笑容初綻,恰似冬雪未融時,枝頭新綻的桃花,妖艷無比,“小姐,歡迎回來。”一剎那,淚水已是滿面,即便她仍笑著。

第七章
  風似有若無的吹著,煽動著河邊翠竹沙沙作響,蓬勃的竹林隨風襲過,蕩漾起陣陣碧波。
  十幾丈寬的河面,波光粼粼,像碎了的西洋穿衣鏡,映照著兩邊翠竹,隔水相映。岸上是一片嫩綠的草地,看上去軟軟的,好似一張綠色的羊毛地毯,白玉精緻,一隻赤足踏上渾綠的世界,渲染一抹奪目的光芒,長及腳踝的絲裙隨足輕擺,極致飄逸風流,未束的發乖覺的披在背上,楚胤含笑的看著身旁的黑衣女子,抬手,寬袖滑下,露出半截皓臂,將落在眼前的發絲攏後,薄唇輕啓:“冥,你覺得如今的大清江山如何?”淡淡的聲線恰如清澈流水緩緩東流,挾帶著點點沙啞,宛若亙古傳來的梵音。
  眸光微閃,冥沈吟道:“遠不如康雍兩朝。”她實話實說。
  楚胤鳳眸一暗,聽了也不生氣,只道:“確實如此,若是我早知道今天的後果,那麼當初也就不會立弘歷了,只可惜了。”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但是冥知道她要說甚麼話,那個人,是她不願提及的存在。
  “現在也為時不晚。”冥道,她從來沒有見過楚胤這副樣子,好像有甚麼不在她的控制中了。她和她同樣是喜歡掌控的,最討厭的就是掌握不住的事情,所以只要她們想,天下也可盡在囊中。
  楚胤睨了她一眼,隨即笑開了,一點點笑意慢慢從嘴角蔓延出去,如池中睡蓮層層盛開一般純美秀麗。“冥,我們看出戲吧!”
  看戲?冥不解的看著她,捕捉到楚胤眸中的邪惡,瞭解她的冥知道,有人要倒霉了,而那個人極有可能是乾隆帝弘歷,於是她在心底替弘歷嘆息,小乾子,你自求多福吧!
  “冥啊!你是跟我最久的,你知道我心裡最大的願望是甚麼嗎?”楚胤滿目溫婉的看向冥。
  最大的願望?“大清江山永葆太平。”冥知道這是她心裡最大的願望,只願大清江山永葆太平。
  聞言,楚胤卻是笑著搖頭,“看來你還不夠瞭解我。”她抬眼看向水面,那裡面有一抹絕代風華的身影,水光瀲灧,她的笑意愈發盎然,只是誰也不知那笑意背後的酸澀,她的心願從不是大清江山,這只是他的心願而已,而她的心願僅僅是——再見他一面,若然如此,她願那江山換他。可惜,那只是一個夢而已,一個永遠也不會實現的夢,而他,已經好多年沒有進過她的夢了,大清江山,只因他在乎而已,所以她在乎。
  望向天際,楚胤低聲喃喃:“如今,你又想我嗎?”一滴淚悄然無息的流下,沒有在臉上留下任何痕跡,那麼迅速,讓冥幾乎以為是她看錯了,主子 ——也會流淚嗎?
  而在她們不知道對岸,有一抹身影隱在翠竹之中,眸光痴纏的落在楚胤身上,“佛爾果楚科??????。”一陣風吹過,卷起地上的落葉,微塵揚浮。
  忽然間,楚胤抬眼,滿是驚愕,剛才似乎聞到了他的氣息?瞬間,玉足輕點,輕盈的躍到半空,如行雲流水般掠過河面,到達彼岸,鵝黃色的唐代宮裝如迎風擺柳,宛若流雲韶光,剎那,她驚艷絕倫。
  彼岸無人,風寂寂的吹過,楚胤站在原地久久出神。
  福家
  “紫薇!紫薇!我來看你了!”金鎖正陪著夏紫薇在房裡做針線,就聽見小燕子那穿透花廊影壁的大嗓門,金鎖暗嘆,要指望小燕子懂得禮貌看來是沒可能了。
  聽到小燕子的聲音,紫薇激動了,“金鎖,你聽見了嗎?是小燕子,是小燕子,她沒有騙我,她回來了。”一不小心激動過頭了,夏紫薇又流淚了,金鎖不禁很想問問夏雨荷,夏紫薇小時候是不是水喝多了,怎麼一個人有這麼的眼淚?說哭就哭。(可憐的金鎖姑娘,你是還沒有遇到另一個淚包,那個才是真正讓人杯具的存在)
  “是啊!小姐,小燕子終於回來了,她應該把你的爹還給你了。”金鎖笑道,心裡卻暗諷,就怕有人捨不得吧!
  紫薇根本就沒用心聽金鎖的話,她高興的到屋外迎接小燕子,“小燕子。”當她看到小燕子滿身華服的時候,心隱隱一痛,但是過大的喜悅讓她不甚在意。
  “紫薇。”小燕子一看到紫薇,心裡滿是愧疚,她可是搶了她的爹啊!“紫薇,對不起,對不起。”小燕子也是個妙人,一開口就知道說抱歉,好歹自小是在京城裡混得,偷雞摸狗偷奸耍滑甚麼事沒做過,不說別的,心機還是有點兒,不然又怎麼知道一味抱乾隆的大腿呢!現在的她已經嘗到了做格格的滋味,天天都有人侍候,錦衣玉食,那日子可是她八輩子都修不來的,若是讓她現在還給紫薇,那麼就只有一個答案——沒門!
  兩姐妹痛苦流涕的抱一起,那場景有人看得感慨,有人看得牙酸。五阿哥在想,天吶!瞧這姑娘多善良啊!可是為甚麼她要是他妹妹呢?心裡那個遺憾啊!福爾康則是在盤算,因為先前紫薇就告訴他她的身份,若先前他還不信,但現在他一看到不著調的小燕子就知道紫薇絕對是真格格,他在想,怎麼讓她們換回來,讓他好尚公主。福爾泰在想,一定要還珠格格追到手,好在阿瑪額娘面前揚眉吐氣,他要證明,福家的兒子可不止爾康一個。
  牙酸的自然是金鎖了,這麼大一群人,還真不知低調如何寫的呢!那正上演的姐妹情深,她可是一點也不想參與,太磕磣人了。
  好半天兩人才緩過來,到屋裡說話去了。一進屋小燕子就跪在了紫薇的面前,一臉羞愧,那淚水也是不要錢的掉,(看不出傻鳥兒也會用這麼一招稀奇~~~`)“紫薇你打我吧!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搶了你的爹,我對不起你,你打我吧!“一席話說出來,卻是嚇愣了幾個。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五阿哥永琪,只見他一臉錯愕的說道:“小燕子你在說甚麼?甚麼搶了爹?”
  “永琪,我不是皇阿瑪的甚麼藏珠,紫薇才是他的藏珠。”小燕子倒也知道永琪對她的心意,只是礙於倫理無法對她訴說罷了,照永琪的脾氣就算知道恐怕也只有驚喜的份兒吧!不得不說小燕子很聰明,果然,永琪有些驚駭,但是眼裡更多的則是驚喜,這件事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卻是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一樣,正中他下懷。
  “小燕子,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儘管欣喜,但是永琪也知道茲事體大,還是問清楚的好。
  於是紫薇和小燕子你一言我一句的將夏紫薇是怎麼從濟南一路上京尋父的,又怎麼遇見小燕子的,兩人怎麼結拜的,小燕子又是怎麼幫助她去木蘭圍場的。
  聽了她們倆人的敘述,頭腦簡單的永琪感動了,他先扶起小燕子,又一臉感動的看著夏紫薇,“紫薇你辛苦了,以後你可以叫我五哥。”
  “真的嗎?”夏紫薇感動了,眼中淚光閃動,雖然她沒有見過她的爹,但是她娘已經被皇上承認了,而現在她又被五阿哥承認了,真的是好高興,可是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紫薇,你放心,我一定會把爹還給你的。”小燕子很懇切的說道,只是如果她的眼光不要那麼閃爍的話,可能還有幾分可信度。
  紫薇用錦帕拭去眼淚,搖搖頭,“小燕子你已經做的夠多了,既然他已承認我娘,那我也就知足了。”雖然心裡是很想見他一面的,坐擁天下男人該是多麼的偉岸,在她娘心裡,她爹就是一個偉大的神。(如果小乾子知道有人把他當神,那嘴巴可能會咧到耳根子去吧!)
  “那麼你要去哪兒?”永琪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殺意,絕對不能將她放在外面,那樣小燕子就危險了,雖然有佔有小燕子的心,但卻不得不為小燕子安危著想,那可是欺君之罪。
  心思單純的紫薇哪裡知道現在自己在鬼門關徘徊,只面帶淒涼,嚶嚶道:“難道天大地大還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嗎?”說罷,她又嚶嚶輕泣起來,而福爾康順勢將她攬進懷裡,柔聲安慰道:“紫薇別哭,以後福家就是你的家。”
  金鎖暗地裡可是將一眾人看了個遍,也看到五阿哥眼中閃過的殺意,本來就覺得五阿哥對小燕子有意思,現在是更加確定了,只是她沒想到,五阿哥居然會為了小燕子對紫薇產生殺意,真是可怕的人!所以她更下定決心要帶紫薇回濟南,雖然不屑紫薇的作風,但夏雨荷對她又救命之恩,紫薇對她也是親如姐妹的,這些牽扯讓她不能對夏紫薇放任不管。
  “小姐,我們回濟南吧!陪著太太。”金鎖上前輕聲勸慰。
  回去?紫薇愣了愣神,是啊!她還有金鎖,她還可以會濟南,“只是,濟南的房子已經買了啊!”所以這就是夏紫薇愚蠢的一面,不會給自己謀劃後路。
  “為甚麼要回去?紫薇你是要離開我嗎?”福爾康聽了吼道,他可是好不容易謀劃了一切,絕對不能毀在一個丫頭的手裡,警告的瞪了金鎖一眼,爾康神情的對紫薇道:“紫薇你難道就甘願嗎?就這麼不與生父見面嗎?”
  永琪本來聽到夏紫薇自願離開,還聽放心的,可這會兒聽爾康這麼說,臉色就不好了,但也沒有開口。
  倒是小燕子也附和,“紫薇爾康說的對,那是你的爹啊!你應該見見的。”其實主要是她怕日後被揭穿,沒有紫薇做擋箭牌,得!看人姑娘想多遠。
  紫薇有些鬆動了,“可是,我怎麼才能見到他呢?”要知道皇宮可是守衛森嚴啊!
  話一出口,幾人都有些為難了,金鎖卻是惱恨至極,這個該死的福爾康,還敢威脅她?本來就可以帶小姐走了的,都是他壞事,真是氣死了!她可不信這些人的心思這麼簡單,不信絕對不能讓小姐再和他一起,和這些人呆久了,吃虧的只能是夏紫薇,看來只能找個時間,單獨和紫薇說說了。
  “對了,可以找令妃娘娘。”福爾康得意的笑道。
  “令妃娘娘?”紫薇還不知道誰是令妃呢。
  小燕子插嘴道:“令妃娘娘在皇宮裡最大,求她幫忙准沒錯。”這姑娘純粹將咱們的皇后給無視了。
  “嗯,就這麼辦!去求令妃娘娘,就說你是格格的結拜姐妹,特意進宮陪伴格格的。”言下之意就是去做——奴婢。
  “好啊!那麼以後我就可以和紫薇在一起了。”小燕子一蹦老高,可見她的心奮。永琪見她這樣,寵溺一笑,只要她高興就好。
  接下來幾個人說是風就是雨的,恨不得立馬付諸行動,於是各懷心事的幾人都匆匆回宮去了,留下咱們的小紫薇花在美美的做著夢,她終於可以見到她的爹了。
  而金鎖卻是凌亂了,看到她家小姐那副樣子,真是恨鐵不成鋼,好像將這個白痴暴打一頓!進宮去當奴才,你還笑得這麼開心?傻了吧!她好想哭,太太金鎖對不起你,小姐被腦殘們帶壞了,金鎖罪該萬死啊!
  “小姐,你真要進宮嗎?”金鎖略帶希翼的問著紫薇,希望剛才一切都是自己在做夢,小姐還是正常的。
  紫薇現在哪裡還得空注意金鎖的不正常啊!只是非常幸福的說道:“金鎖我終於可以看到他了!看到那個我娘恨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愛了一輩子想了一輩子的人樂。”
  一聽這話,金鎖就知道她家小姐被腦殘同化了,可是她仍是不死心,扔下一個水雷:“小姐,咱們要是進宮的話,可就是身份低下的奴才啊!”你一千金小姐能夠忍受嗎?而且,最關鍵的,一日為奴終生為奴,金鎖倒無所謂,因為她本身就是個奴婢,可是她家小姐可是真正的龍子鳳孫,雖然是個野的,但好歹也是愛新覺羅的血脈不是。
  紫薇一聽奴才的字眼,就蒼白了臉龐,但是一想到可以見到乾隆,或許還可以認爹,她就不管不顧了,“金鎖,進了宮小燕子五阿哥一定會保護我們的,還有,”說到這她小臉一紅,“爾康也會保護我的。”
  得!說了這麼多對於她來說都是放屁!太太,你上輩子一定是造了大孽了,這輩子你這個金枝玉葉的女兒才會為奴為婢!
  後來,金鎖幾次撥亂反正無效後,她和她家小姐終於華麗麗的踏上了後宮之旅,無奈的金鎖只希望自己不是竪著進去橫著出來就成了。
  小姐啊!金鎖為你可是拋下許多啊!以後你可一定對我好點兒!不然金鎖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第八章
  當紫薇花進宮之後,無意外受到小燕子的好好對待,名義上是宮女但實際事情全是明月彩霞和金鎖去做的,所以紫薇還是過得挺滋潤的,有認識了溫柔善良的令妃娘娘,還有夜晚被歌聲吸引而來的乾隆,紫薇覺得自己完滿了,見到了心心念念的爹,還有結拜的好姐妹,還有深愛著的爾康,她覺得此生滿足了,雖然後面經歷坤寧宮受罰一事,但是看到爾康如此奮不顧身來救她,她意亂情迷了,如今的她覺得太幸福了。
  她想,她應該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
  乾隆二十一年的秋天,那拉皇后心灰意冷的不再過問宮中諸事,每天只待在坤寧宮裡,閉門謝客,中宮大權落在令妃手中,某一天乾隆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又可愛活潑的女兒和文武雙全的兒子,還有善解人意的小妾,所以龍爪一揮,南巡去鳥~~~~
  帶上最喜愛的兒子女兒丫鬟侍衛,雖說是微服私訪,但還是浩浩蕩蕩一路人下江南去了,若不是顧忌令妃生產在即,他恐怕還想帶著令妃去呢。說白了,就是公費旅遊,話說,最心疼的人還是和珅,因為這是他出資的,那白花花的銀子拿出去,簡直就是在剜他的心啊!所以和珅也死皮賴臉的跟著去,他要去,當然他的老搭檔紀曉嵐也是要跟著去的,乾隆永遠不會放過看他倆笑話的機會,在乾隆眼裡他倆就是倆活寶,而且還是頂有用的活寶,離了他倆乾隆還真是渾身不自在呢!
  紀曉嵐騎在馬背上,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煙袋,看著這一路幾十人,他心裡嘀咕,這也叫微服私訪?就只差沒敲鑼打鼓沿途唱賀皇上駕到了,這皇帝還是這麼愛玩!
  與此同時,保定的楚胤收到皇帝南巡的消息後,簡直哭笑不得,這弘歷啊!說他荒唐也不完全,畢竟是她教育出來的人,若是弘歷真成了昏君,那麼她恐怕要從自己身上找問題了。“羊毛出在羊身上,這招不錯,這次善保那小子肯定心疼死了!”楚胤心情不錯,還能開玩笑。
  冥也不免露出一抹笑容,“看來皇帝也沒糊塗到用自己的銀子吃喝玩樂。”
  楚胤臉一冷,“他小子敢!”起先見他一趟南巡就耗費千萬白銀時,她還真不恨的立馬跑到皇宮踹死那小子,在大吼一聲:“你當你爹當大清國庫裡的錢是大水衝來的嗎”後來細查才知道,這其中大部分的銀子都是和珅出的,剩下的都是問大臣們借的,知道這件事後,楚胤差點笑噴了,弘歷這小子不錯,都是問貪官們借的,想必這些人也知道,那些錢是打水漂的,難道你還敢問皇帝還錢嗎?除非你不想頭上的頂戴花翎了。
  “弘歷這一招倒是高!”看不出他還有這腦子呢!這話冥只能在心底說,因為她知道愛心覺羅家的一個優點,那就是護短,自家人在不對也沒有讓外人說道的份兒,即便是她也不行,楚胤看似恨不得宰了弘歷,其實心裡卻是極疼愛弘歷的,當年雍正爺的幾個孩都是養在楚胤那裡的,加上弘歷嘴巴甜,長得也乖巧,又機靈聰慧,所以理所當然的得到楚胤最多的寵愛,不然也不會在弘暉早夭弘時尚在的情況下,命胤禛寫下詔書立弘歷為太子,當然前提是胤禛也看中了弘歷。
  楚胤好笑的掃了冥一眼,這個人啊!到現在還把自己當外人呢!不過楚胤也不想說破,只得隨她去,“冥,我要去江南。”
  “不是才回來嗎?”不過話甫一出口,冥就明白其中的意思,她笑開了,好看的眸子裡滿是狡黠,“姑姑是不是要去教訓弘歷啊!”此時的冥,不再冷艷高貴而是帶著小女生的調皮可愛,向著楚胤撒嬌,也只在此時她才會叫楚胤姑姑,才會承認自己的愛新覺羅血統,只用能好好戲弄弘歷,冥是在所不辭啊!
  見她一副小孩模樣,楚胤甚是欣慰,只是這種時候,她總會想到那個孩子,鳳眸裡流露出一抹苦澀,“冥,你恨我嗎?”她對上冥的眼眸。
  方才還調皮的女子頓時如死般沈寂,冥斂下眼眸,也斂下對那人深深的懷念,她一直不想再想起以前的事,哪怕是一點兒,因為那樣會要了她的命,那樣會告訴她,那個人早已離開,而且是被自己最敬愛的人逼死的。“姑姑希望我恨你嗎?”抬眸,水光盈盈。
  將矮她半個腦袋的冥攬進懷裡,楚胤心酸道:“我已經失去弘時了,不想再失去你還有弘歷。”弘時,那個讓她痛心的孩子,如果當年自己不是亂點鴛鴦譜,不處處逼他,那麼他是不是就不會自盡呢?那麼冥是不是也就不會恨自己呢?可是現在說再多也晚了,他早已離去了。
  冥如同一個孩子般,趴在楚胤的身上,失聲痛哭起來,“姑姑,我想他,我好想弘時,他為甚麼那麼傻,他是個騙子!他說了要娶我做福晉的,他騙我!”高傲如冥這樣的女子,也有無法掩蓋的傷痛,而那個傷痛還是一輩子無法痊愈的,近四十歲的冥,亦是博爾濟吉特?莎莉娜,這輩子再也無法忘記一個人——愛新覺羅?弘時。
  “對不起。”此時的楚胤不知道還能怎麼安慰這個姑娘,有些事情到了頭,才知道語言的蒼白,在華麗的詞藻可以寫出萬物美景,卻獨獨無法治愈一個人的心痕,如果不是她的緣故,蒙古草原的莎琳娜應該是個幸福的姑娘了,而不是如今蹉跎了韶華青春的女子,終究是她誤了她。
  抹去了眼淚,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姑姑,把你的衣服弄臟了。”哭過之後,將心裡的話說出來後,她的心情好了許多。
  疼寵的摸摸她的頭,楚胤儼然是一位慈祥的長輩,“沒事就好,不過就是件衣服罷了!”她何時在乎過這些。
  聞言,冥在心裡吐槽,怎麼忘了姑姑是大清最有錢的女人啊!和珅小子那點兒在姑姑眼裡就是渣渣!不過,心裡腹誹不已,說人弘歷鋪張浪費,也不看看人是跟誰學得,有老祖宗這麼個敗家的在先,弘歷哪裡敢不遵命的學習呢!不過她是不敢說出來的,不然去江南玩兒的事就沒她的份兒了,這次她不整死弘歷她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這個孩子!楚胤看著她笑了,雖然長了年齡,也學會了不露聲色,但是她還是能夠一眼將小丫頭看穿,簡而言之,她小樣兒屁股一撅,她就知道她要乾嘛。所以,這次楚胤在心底為弘歷嘆息,弘歷啊!這次真不是老祖宗要整你啊!而是有人要報殺夫之仇。不過她轉念一想,就算冥要殺弘歷,恐怕弘歷也會乖乖送到她面前任她宰割吧!這些年輕人的想法,她弄不懂,也不想懂,一切隨其自然吧!
  楚胤鳳眸望向外面,那裡正是繁花似錦,你,也一定在天上保護我們吧!

第九章
  乾隆皇帝一行人一路遊山玩水,好不樂哉,這天走在半路上,乾隆見四周風景正好,青山綠水中蒼茫點點,心內不覺一陣舒暢,果然是皇城外的景色開闊,乾隆興致高昂,便決定原地休息,吃過午飯再行趕路,這一提議,讓一路心神蕩漾的某些人非常擁戴,幾個人歡聲笑語的將乾隆圍繞,恨不得把嘴巴上摸上蜜糖。
  一邊的和珅撞撞紀曉嵐的胳膊,“老紀你看!你總說我拍龍屁,人家這才叫馬屁精呢!”和他們比他還真覺得降了自己個兒的檔次,他是龍屁精的說。
  紀曉嵐好笑的睨了他一眼,“和二啊!是不是見人搶了你工作,心裡不平衡呀?嘿嘿,叫你小子平時橫!如今是大出血又不討好。”和珅的笑話紀曉嵐是最愛看的了。
  和珅心裡那個鬱悶啊!他是瞎了眼才和紀大煙袋說話吧!得,他還是去傅恆那裡找尋安慰吧!
  “老爺,這裡的風景可真是好啊!”小燕子眉開眼笑的說道。
  乾隆深有同感,“今天就在這裡吃飯吧!你們都去附近看看,有沒農家好向他們接些炊具。”
  在野外吃飯倒是稀罕,於是永琪招呼福爾康去了,本來想讓福隆安跟著去打下手的,只人家一句皇上安全重要就將他們給堵了,於是這倆人就自己去了,沒一會兒這倆人就滿載而歸,看福爾康那得意樣,福隆安還真想一腳踹死他,一個包衣奴才,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侍衛大臣們尋來柴禾,乾隆爺這個大BOSS自然坐享其成的那類,便叫紫薇和小燕子露一手也讓他這個當爹的嘗嘗女兒手藝,小燕子面犯難色,她哪裡會做甚麼飯嘛,也只能在紫薇手下打打下手。
  在福爾康幾個的精誠合作下,濃鬱的菜香漸漸傳來,為這造物主精心打造的大自然帶來些許人煙。
  “好香啊!紫薇丫頭手藝不錯啊!”乾隆看著色香味俱全的菜,不吝嗇的誇奬,雖不是甚麼山珍海味但好歹也是紫薇精心烹飪的,看來這丫頭對自己果然是有心的啊!(額,小乾子,你真相了,但是那個有心覺得不是你想的那樣哦~~~~)
  “謝老爺誇奬。”得到自己親爹贊揚,紫薇小臉一紅,心裡高興極了。
  這一臉紅可不得了,乾隆那眼裡直冒紅心,粉雕玉琢的小臉上,印上一抹暈紅,正是那美玉無瑕染紅霜,再見那低眉頷首間的含羞,簡直是惹人採擷嘛,乾隆已經禁慾好些時候了,心裡想著紫薇也是個不錯的,日後回宮還是封她做個答應吧!她這身份也算不錯了,於是色迷心竅的小乾子伸出龍爪,欲摸摸紫薇的小臉蛋,心裡想著手感一定是不錯的。
  紀曉嵐和珅是甚麼人?弘歷的肱骨大臣,見皇帝那樣就知道他在想甚麼了,於是都自覺的轉過頭去了,非禮勿視啊!只有這些不懂事的孩子還在高興,真是不知所謂!
  而就在乾隆要得手的時候,就聽見一冷如寒冬風霜的女聲音傳來,“弘歷啊!大庭廣眾下,你想乾嘛!”
  那聲音很熟悉,頓時弘歷任何雜念都沒有了,鳳眸中閃過一絲疑惑,抬眼就對上一雙晴空星眸,剎那他失了心跳,心裡那個名字呼之欲出——莎琳娜!弘歷覬覦急於張嘴想要說甚麼,卻是如鯁在喉,說不出,也不敢喚出她的名字,因為她的眸裡是不掩飾的厭惡,一如當年那般。
  年過四十的弘歷仍舊是當年的模樣,好似歲月未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一樣,他依舊風流倜儻。心底突然湧起的恨意,讓她措手不及,咽下心酸,眸光暗恨,弘歷原來我恨你到如斯地步!
  “大膽刁婦!竟敢直呼皇上之名。”福爾康見沒人反應過來,心道還說甚麼肱骨大臣,都被這妖女給迷惑了,看來是上天送機會給我出頭呢!他心裡得意洋洋,滿心幻想著皇帝的贊揚,卻在下一刻被一個巴掌給拍碎了,他正想看是誰那麼大膽子敢打他,就對上乾隆冷冰冰的眸,頓時汗如雨下,“陛下……”為甚麼打他啊?可是他不敢問出口,因為現在的皇上太過可怕了。
  永琪小燕子紫薇也都嚇壞了,尤其是紫薇,見爾康被打,那心裡跟針扎似得疼。“皇阿瑪,你乾嘛打爾康啊!”小燕子一時忘了稱呼老爺,咋咋呼呼的為爾康鳴不平。
  乾隆見是小燕子面色稍緩,但還是冷冷道:“她,不是一個奴才敢指手畫腳的。”誰也不可以,乾隆眸子閃過一絲殺意,但稍縱即逝 ,快得讓人看不清。
  青色馬車上的女子卻是輕輕冷哼一聲,看了乾隆一眼,也叫沒說甚麼了,跳下馬車,對上和珅紀昀驚訝的眼睛,她輕飄飄的笑了,“怎麼不認識了嗎?”
  和珅立馬反應過來,嬉皮笑臉的說道:“哪能呢!忘了誰也不能把您給忘了啊!姑奶奶真是風采依舊啊!”心裡打鼓,這姑奶奶怎麼突然冒出來了,真是嚇死人不償命呢!不過,姑奶奶保養的可真是好呢!臉皺紋都沒有一條,哪像他,好好一個和美人都快成個糟老頭了。
  冥輕笑,“善保還是這麼會說話呢!就是不知道,一會兒你還能說得出來話不!”冥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和珅和紀曉嵐對視一眼,覺得有些不妥,一會兒?他們同時想起一件事來,當年貌似大概這姑奶奶是跟那位一起走的吧!如果是那樣的話,現在姑奶奶在這裡,那麼,頓時兩位大清朝的股肱之臣汗如雨下了,雙雙看向那輛馬車,如果細看的話,還能看見他們的腿肚子在發顫,但是那眸子裡卻是難掩的激動和驚悚。
  乾隆見冥只和和珅紀昀敘舊,心裡很不是滋味,但又見他們如臨大敵的模樣,心裡發笑,這倆是怎麼了?順著那視線望去,那輛馬車有甚麼不妥嗎?
  冥似笑非笑的看著弘歷,蠢弘歷,到現在還沒發現嗎?看來得提醒一下他了,“弘歷,有人要見你。”
  見他?誰那麼大牌?弘歷不解,正躊躇之間,就聽見恍如亙古洪荒傳來的聲音,宛若雲端般飄渺的聲音,“小四兒,還不進來,難道要我來請嗎?”聲音不大,卻足矣讓弘歷心神蕩漾,心驚肉跳甚至是黯然銷魂。
  “老、老、老……”連說三個老字也沒把話說全,此時滿頭冷汗的弘歷,哪裡有剛才罵福爾康的氣勢啊!
  青色馬車下下來一旗裝侍女,“皇上請吧!主子等著呢!”
  乾隆正欲上前,就被永琪給攔住了,“皇阿瑪不要去,這些人來路不明,恐傷了您啊!”永琪心急道。
  乾隆不禁感嘆,他這個兒子果然是好的啊!不過也只是拍拍永琪肩膀,以安他的心,越過他向前去,而此時,最見不得人家搞神秘的小燕子一個空翻,大喊道:“皇阿瑪讓我來會會她,我小燕子倒要看看她長了幾個腦袋敢讓皇阿瑪去見她!”
  見狀,乾隆頓時欲哭無淚了,小燕子你找死也別捎上朕啊!“小燕子,住手!”這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個黑影竄出,然後空中的小燕子就被一腳踢了下來,頓時地上揚起一陣灰塵,小燕子捂著肚子痛苦呻吟,永琪紫薇見狀趕緊跑去扶她,“小燕子你還好嗎?”紫薇眸含秋水的問道。
  永琪更是將小燕子抱在懷裡,見小燕子一臉痛苦,他心裡也不好受,“你是何人?竟敢傷還珠格格?!”永琪大聲質問著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雙眸子冰雪紛紛,那渾身的凜冽殺氣簡直讓人不敢直視其二,永琪也算有膽色哈,還敢質問黑衣人,可人家壓根就不理他,如一蹲石雕一般,守在車外,只冷冷的說了一句讓永琪吐血的話,“你,沒資格問我。”
  受傷的永琪將求救目光投向他親愛的皇阿瑪,“皇阿瑪,你要為小燕子報仇啊!”
  乾隆訕訕的摸摸鼻子,又不是他讓她去的,誰讓她自己那麼衝動,報仇?他也要有這個膽子才是啊!“福倫帶他們幾個下去吧!傅恆和珅紀昀留下。”
  福倫雖不知道那人是誰,可是見和珅紀昀的態度也知道肯定是不一般的人,便應聲的帶了人下去。
  見不相干的人等都走了,弘歷一掀前襟,直直的跪在了地上,那地上的碎石把他的腿一下子就划傷了,“愛新覺羅?弘歷,拜見老祖宗,恭請老祖宗聖安。”大清王朝最尊貴的男人低下了他的頭,滿是崇敬的口頭,抬頭,這個男人已是滿臉淚痕。

第十章
  夏風溫暖的吹著,吹散了凌亂的仲夏。
  和珅紀昀早已匍匐在地,看著乾隆那一跪,心裡咯噔一下,皇上啊!您到底疼是不疼啊!
  “老祖宗~~~~”弘歷沒有聽到楚胤的回應,心裡忐忑不安極了,他急切的想要知道老祖宗是否安康,老祖宗是否——還一如往昔的疼寵他。
  一聲輕嘆,雖淺,卻印在眾人心上,只一聲,眾人心內崇敬更深,福隆安雖不知道這馬車裡面是甚麼人,但是能讓皇上下跪的,世上也就那麼幾個,他雖隱約猜到,卻也不敢多言,職責在身,少說多聽就是了。
  “起來吧!小四兒。”馬車裡的楚胤終究是沒有忍下心,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小四兒,進來。”聞言,乾隆急切的想要起身,卻因膝蓋疼痛而呻吟一聲,起不來了,再看那錦緞下已是血跡斑斑。
  馬車簾子掀起,出來一相貌秀麗的青衣少女,將乾隆扶起,“皇上請吧!”青桐雖是女子,但是因自小習武,獨自一人也是能扶著乾隆的。
  “多謝。”對於老祖宗身邊的人,乾隆歷來看重,絲毫是不敢懈怠的,畢竟是老祖宗身邊的人,又有幾個不是好的呢?
  乾隆上了馬車後,馬車便緩緩行駛了,福隆安想要跟隨保護,卻被剛才那黑衣男子攔住,福隆安抬眼望向和珅,見和珅對他搖頭,他也就沒有再追上,和大人他們都不擔心,他擔心個毛線啊!
  乾隆一進馬車,就聞到一股熟悉久遠的味道,那種清新甘甜的味道,讓他渾然回到幼時時光,回到在盛京舊宮的時日,愜意舒暢。抬眼就見到百年如一日的老祖宗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老祖宗。”他低聲喃喃,似怕驚了這一場美夢。
  楚胤欣慰的看著眼前俊秀的男人,如在他幼時一般,伸出手摸著他光溜溜的腦門,“弘歷長大了!”再不是那個圍著她轉的小孩兒了,想著不覺一陣心酸。
  “可是老祖宗卻是不變的。”弘歷忘了腿上的傷,忘了被他拋下的兒女大臣們,只想留住此刻。
  楚胤注意到他腿上的傷,心底一嘆,命殘玉取了金創藥,親自為乾隆傷藥,“這麼大了,怎麼都不知道輕重呢?”那眼看他,卻捕捉到他臉上染上的兩抹紅霞,楚胤忍不住的笑了,倜侃道:“怎麼?都兒孫滿堂的人,還知道害羞?”
  乾隆在楚胤看不見的地方不雅的翻了個白眼,要不是您不顧男女大忌為我上藥,我至於嘛我!“老祖宗不是在俄羅斯嗎?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乾隆終於把心裡的疑問給問出來了,因為既然老祖宗回來,那麼他爹自然也是回來了,想著,弘歷怕怕的往四周瞧了瞧,頓時頭上一疼,就見楚胤一臉不善的看著自己。
  “沒出息的東西!你老子沒在這裡!”楚胤笑罵道,又想到這陣子為這小子堵心,心裡的氣頓時不打一處來,“如是我不回來,這大清江山豈不是就要毀在你手裡了!”鳳眸微眯,滿是冷意。
  聞言,乾隆卻是不服了,“哪能啊!你看現在大清不是國泰民安嗎?人人都富足……”後面卻是越說越小聲,直至聽不見,因為楚胤看他的眼神愈發深沈了,這和他爹那冷氣可不是一個段數的,那種冷,即使是從小養在楚胤的乾隆也覺得鑽心的冷,冷到害怕。
  “國泰民安?”楚胤輕哼一聲,繼續為乾隆擦藥,只是手上力道加重了,而說出的話雖沒有起伏,但卻尤為讓人心驚膽顫,“那麼西北乾旱又是怎麼一回事?西藏回疆的動亂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就是你的國泰民安?”
  乾隆心裡卻是苦不堪言,老祖宗弘歷不要您擦藥了行不?好疼!而且明明是夏天,但是後背上卻是冷汗漣漣,“老祖宗,弘歷知錯了。”自小的教育告訴他,先認錯才是好樣的。
  楚胤不用看也知道乾隆心裡在想甚麼,手指輕輕一按,乾隆那養尊處優的膝蓋便流血不止,“小四兒,真的知錯了嗎?”楚胤笑面如靨,璨若星辰,恰似春風最為和煦之時。
  “老祖宗,弘歷真的知錯了。”乾隆“嘶”兒的一聲,老祖宗還真是不留一點情面啊!他好想哭,這血再這麼流著,會死人的啊!
  可是楚胤卻沒有輕易放過他,小指的指甲在那傷處輕輕一划,一條口子出現,“弘歷又知自己錯在哪裡?”絕代風華的臉上依然笑容和婉。
  弘歷知道這次老祖宗是不會輕易的饒過他了,可是他確實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大清在他御下的確是國泰民安吶!(溜須拍馬的人經常在耳邊說著,所以他自然是怎麼以為的了)於是不恥下問的弘歷童鞋淚眼朦朧的看著楚胤,那眼裡淚光點點,“還請老祖宗明示!”
  見狀,楚胤卻是沒有心情再捉弄他了,水袖輕拂,將鬼畜給的一瓶上好傷藥拋給他,女子慵懶的靠在軟榻上,合上眼,不再理會乾隆。
  殘玉拿著一把團扇,跪坐在地上,輕搖著扇子,為楚胤散去熱氣。
  而一邊的乾隆卻是不安了,緊緊握著手上的藥瓶,心裡卻是怎麼也不明白,為何老祖宗要這麼對他?難道老祖宗真不知道他對她的想念嗎?他一直都知道她是狠心的,所以才會一去沙俄二十年,並且不露一絲消息回來,她到底知不知道,在這裡,在這個她守護終生的大清國土上,有人會心心念念的想著她,有人會日日夜夜盼著她回來,而她——到底知是不知?
  她說他錯,可是他錯在何處?為何她不理他了呢?難道她不知道,她對他最殘忍的刑罰就是無視他。
  “老祖宗。”乾隆輕喚,心裡試圖在輓回些甚麼,那眉宇間卻是緊皺著,沒有松展。
  這次楚胤卻是開口了,但是只道:“皇上,想清楚再來找我吧!”然後,再不開口。
  聞言,乾隆卻是滿臉蒼白的一癱,她叫他皇上?這個稱呼,任何人都叫的,可她卻是不能的,她從來都是喜歡叫自己小四兒的。
  記憶回到還在盛京時,那年四歲的弘歷在大清聖祖仁康熙皇帝的牽領下,進了那一座小院,看見了那個被繁花秋景簇擁的韶華女子,陽光在她璀璨的笑容下都顯得淡薄,那時早已記事的弘歷,覺得自己見到了天上的仙女。
  “這就是老四的孩子吧!好可愛的小包子!”她笑容和煦的捏著他的臉蛋,說道:“以後跟著我可好?小四兒。”那一刻,她的鳳眸彎彎,就像夜空星辰滿布的月牙。
  …………
  “老祖宗,是不要弘歷了嗎?”此刻的乾隆脆弱了,愛新覺羅家遺傳的鳳眸裡滿是受傷。當年,莎琳娜選擇了三弟,選擇恨我,我懂,可是如今您要遺棄我,又是為甚麼呢?
  楚胤聽著弘歷的聲音,心裡一疼,卻忍著安撫他的心,指甲深深陷進肉裡,弘歷啊!不要怨我,老祖宗只是想讓你真正成長為一代帝王,成為你皇瑪法那樣的帝王,自小你不是最崇拜你皇瑪法的嗎?
  看著楚胤緊閉輕顫的眸,弘歷知道這次楚胤是真的狠下心了,握緊了手,依舊風流的男人眸中閃過一絲堅定,“老祖宗,弘歷一定會找的您想要的答案。”那時,讓你不能再摒棄我。
  馬車停在官道上,又很寬駛走了,馬車裡的楚胤緩緩睜開眼,一行淚順著臉頰流下,弘歷,希望你真的能夠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緩緩低下頭,楚胤看著手上奪目的鮮血,突然覺得好累,她在心裡喃喃,我好想不能在守護你的江山了,怎麼辦呢?怎麼辦?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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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永琪,你說皇阿瑪到底怎麼回事啊?”小燕子扯著永琪的衣袖,噘著嘴問道,至從那天皇阿瑪受傷回來,就很不對勁,已經好幾天沒有理會她了,還有那個討厭女人!想著,小燕子目光不善的盯著那邊巧笑倩兮的紅衣女子。
  五阿哥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他覺得皇阿瑪有些不同了,但具體怎麼樣他也說不出,只好安慰小燕子說道:“小燕子,你要讓紫薇多多和皇阿瑪接觸,盡量讓皇阿瑪喜歡她,那樣到了揭開真相的時候,你才不會有事。”
  小燕子不笨,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厲害,若是她還想錦衣玉食有人侍候,就得討好乾隆。於是小燕子找到紫薇,“紫薇我們去看看皇阿瑪吧!”
  而紫薇這幾天見皇帝不開心,心裡正著急,聽小燕子一說,馬上點頭說好,“我看老爺這些日子食慾不好,給他做了些小吃食,我們給他送去吧!”紫薇端著漆盤,上面放著幾樣精美的小吃。
  “真香!”小燕子看到這麼美的食物,饞蟲開始叫囂,趁紫薇不注意,拈了一塊糕點,“真好吃!紫薇你真的太棒了!”
  “小燕子!這是給老爺做的啊!”紫薇有些羞惱,這可是她用心做的,她希望老爺是第一個吃到的人,可是小燕子卻這麼任性,真是!
  小燕子卻是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這麼多,老爺一個人也吃不完,倒不如讓我為他分擔一點兒!”說著又拈一塊糕點,那表情不可謂不滿足啊!
  見小燕子這般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紫薇就算心裡再多不滿,也是不能發泄的,想想小燕子為她受的苦,算了,不就幾塊糕點嘛,吃了就算了。
  小燕子和紫薇到乾隆的房間的時候,乾隆正在討好冥,可是無論怎麼樣獻殷勤,冥就是不理會他,這讓乾隆那個氣餒啊!這麼些年過去了,她這執拗脾氣怎麼都沒有改改呢!乾隆很挫敗,當皇帝這麼多年,也只有在冥身上,他永遠討不了好。這會子心裡正鬱悶呢,就見一身著藍色漢服的妙齡女子款款而來,接著就是一陣香味鑽進鼻孔,“好香!”乾隆此時定睛一看,原來是紫薇和小燕子相攜而來,他心裡不禁沾沾自喜,得意的看了冥一眼,你看,你不稀罕朕,可是多了人稀罕朕!眼前這不就是一個!
  弘歷這般小孩子的最為,讓冥不覺好笑,這個弘歷,以後有他哭的時候!她轉眼看向那個江南女子,心道,倒真是江南出品,長得不錯,一看就是柔柔弱弱水水嫩嫩的,但就是嬌氣的很,讓人看來生厭,那似蹙非蹙的神情,總像被人欺負似得,以前的高氏也是,聽說現在宮裡的那位得寵也是這樣,真不知弘歷的品味這麼會這麼差。
  其實紫薇也是無辜的,誰讓冥出身科爾沁大草原,一身武功不說了,那性子卻也是堅毅開朗的,而滿族女兒們也都是一身貴氣,哪裡能夠像漢家的女兒那麼沒骨氣,動不動就哭哭啼啼,女兒家的眼淚有這麼不值錢嗎?
  “莎琳娜,看看,這就是我的還珠格格。”弘歷得意之極倒沒忘了給自己女兒長臉,他想依照莎琳娜的個性,應該會希望小燕子的。
  冥也是莎琳娜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小燕子,對上弘歷期待的眼神,本來諷刺的話,突然噎住,轉瞬笑道:“不錯。”雖然討厭少女的任性,但是還得顧及弘歷的臉面,只是這個異類真會是愛新覺羅家的出產,她怎麼聽姑姑說那滄海遺珠該是姓夏呢!而那個被弘歷的看上的少女,好像正好叫夏紫薇吧!想著,她在心底陰測測的笑了,弘歷,我等著看你的笑話呢!
  而這廂見到她笑了的弘歷卻是心花怒放了,莎琳娜對他笑了,這可是至三哥死後她第一次對自己笑,於是乾隆突然抽了,都是小燕子的功勞啊!這個女兒真沒白疼!
  小燕子見乾隆沒有生氣,反而大笑,有些反應不過來,皇阿瑪不是在生氣嗎?還有那個女人是誰啊!皇阿瑪乾嘛對她那麼好,“皇阿瑪,她是誰啊?”難道這就是令妃所說的野花?記得出宮前,令妃特地叮囑她,讓她看好皇阿瑪,不能讓皇阿瑪在外掐花花(其實是沾花惹草),;令妃娘娘對她這麼好,她可是不能讓令妃失望。(可憐的鳥兒,你還沒意識到,你那不要錢的爹最想掐的是那朵紫薇花)
  聽到小燕子那質問的語氣,老抽的乾隆正常了,龍臉一沈,“小燕子,不要以為朕疼你,就可以這麼沒禮貌!”雖然女兒不錯,但是怎麼也比不上莎琳娜的,這個他愛了幾十年的女人。
  莎琳娜卻是不介意,淡淡道:“你又何必和孩子一般見識呢!你喜歡的不就是她的真性情嗎?”其實這話她還真是諷刺來著,還珠格格這個大名她可是如雷貫耳,那些英勇事跡,她都是當笑話聽的,真性情?真正是沒有教養吧!一個低賤的平民,天上掉了一個餡餅,就該誠惶誠恐的接著供著,而不是肆意踐踏,真當她愛新覺羅家是戲台子嗎?
  可是乾隆卻沒有聽出深意,在他眼裡,莎琳娜無論說甚麼都是對的,是啊!他不就喜歡小燕子的真性情嗎?再則和一個孩子計較甚麼呢?但還是作勢訓了幾句,“小燕子這次回宮後你就好好跟著令妃學規矩,咱們大清的格格可不能這麼沒規矩,你可是朕最疼愛的女兒,得好好給朕長臉啊!”其次就是老佛爺最喜歡規矩的格格了,可不能讓小燕子惹了老人家不高興。
  “是。”小燕子不清不願的應了聲,但心裡還是高興的額,畢竟皇阿瑪親口說了她是他最疼愛的女兒,隨後又狠狠的瞪了莎琳娜一眼,都是這個可惡的女人!要不是她,自己也不用學規矩了,哼!回宮後,她一定令妃娘娘收拾她!(莎琳娜:喂!我是幫你好不好?狗咬呂洞賓啊!不識好人心~~~~這年頭真不能當好人)
  “紫薇你手裡端的是甚麼啊?”乾隆這時終於想起旁邊被忽視的美人來了,只是他沒有看見美人蒼白的臉龐。
  紫薇淡薄的身子不經意輕晃,小燕子才是他最愛的女兒!那麼她又算甚麼?美眸裡閃著淚光,紫薇抬頭看向乾隆,輕咬唇瓣,“奴婢見您最近胃口不好,特地做了幾樣家鄉小吃。”
  美人美眸含淚,似泣非泣,那般隱忍的媚態,取悅了乾隆,他自得了,這丫頭一定是見自己對莎琳娜太好了,吃醋了,真是個可愛的姑娘,回宮後就收了她吧!(話說,小乾子你是真的誤會鳥~~~~)
  這一幕可真是郎情妾意啊!只是莎琳娜差點笑噴了,心裡大笑,弘歷啊!最難消受美人恩吶!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她推波助瀾呢?她是不介意促成好事的,不是她狠心,只是她太恨了,但是同樣她知道,如果她這樣做了,那麼第一個不放過自己的就是姑姑,只是姑姑,你覺得你能擋得住我那顆復仇的心嗎?

第十二章
  碧空如洗,明晃晃的太陽掛在空中。
  飛鳥振翅掠過,掉下幾根好看的羽翎。伊人倚窗,一襲白色紅梅暗底荷葉滾邊紗裙,長發輓了墮馬髻,用玉簪箍住,留下一束發擱置胸前,“喵~~”一聲輕輕的貓叫,喚回女子漸遠的意識,楚胤手下撫著渾身雪白的波斯貓,低低道:“喵喵,我又走神了。”說著自己卻笑了,看來年紀真的是大了,都開始恍惚了。
  那懷裡的貓卻是不贊同的叫了聲,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似有靈氣的轉了轉,又窩在她懷裡不動了。
  門被敲響,青桐訓練有素的進來,“主子,京城來信。”將手上的信箋恭敬的遞給她。
  將喵喵遞給青桐,騰出手拿過信箋,看罷,神色釋然,“西藏那邊戰事已平。”素手一握,再攤開,不見優質信箋,只剩一縷齏粉飄散。
  “聽說領兵的將領叫兆惠?”楚胤突然道。
  青桐一愣,隨即反應道:“真是。”
  “烏雅氏?兆惠,滿洲正黃旗,雍正九年,授軍機章京,兵部郎中,內閣學士,正黃旗副都統,可是?”楚胤鳳眸微深,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
  青桐的臉色一白,驀地跪下,“主子恕罪!”
  “你又有何罪過?”楚胤沒有動作,只是轉過頭,望向窗外,“兆惠娶的是舒穆祿氏的次女,也算是門當戶對,只是我只知道兆惠有兩子兩女,但兩女皆以出嫁,我倒不知道青桐怎麼會是兆惠的女兒呢?”
  事已至此,青桐也沒想瞞弊,只好就實情告知,原來青桐原是漢女,本是那秦淮河上的歌姬,只因才貌雙全,被來江南辦差的兆惠看上,後來兆惠將其帶回京城,安置在別院,兩人倒也郎情妾意,不久後便有了女兒青桐,只是兆惠的福晉舒穆祿氏本就是心地狹小之人,最是見不得兆惠納妾,但是府上幾個侍妾都是皇上賜的,她也無話可說,但是如今將軍養了個外室,而且很是看重,這就不得不讓還沒有嫡子的舒穆祿氏提防了,於是,趁著兆惠出征後,舒穆祿氏就將青桐母女攆走了,並動用舒穆祿家族的力量,不准她們母女踏入京城,無法的青桐母親只好帶著女兒回到江南,靠著幫人做繡活生活,但因生活太過貧苦,不出兩年青桐母親就去世了,留下五歲的青桐,而楚胤也是在那時撿到青桐。
  楚胤輕嘆,扶起青桐,“你既然早知道這一切,為何不去找他呢?”至少不用那麼淒涼。楚胤至今記得當時撿到青桐的場景,那是個大雪天,小小的泥人在雪地裡冷得瑟瑟發抖,但是卻倔強的不肯豈肯乞討,只是求著米鋪老闆收她當小工,而她也是因為她的倔強才收了她。
  “青桐為何要找他?”青桐淒楚說道,臉上滿是悲楚,“如果他心裡真有我這個女兒真有我娘,那麼那些年他又為何不來找我們?這個爹,不要也罷!”說完,卻率先流下兩行清淚。
  “我也不多說甚麼,你且隨心。”畢竟這是青桐自己的事,她收養了她,卻沒有買了她,她有選擇的自由,這些事相信青桐心內自有算計吧!
  “青桐只想留在主子身邊。”青桐一臉堅毅的跪下,去他娘的阿瑪,她不要!
  她既做了決定,楚胤自是點頭稱好的,“起來吧!日後別再哭了就是。”
  青桐抹了眼淚,綻開一抹笑顏,“青桐明白。”
  這是個小城鎮,比不上京城的繁華,但勝在民風淳樸,鄉土氣息很重,一進城就聽到小販叫賣聲,那來來往往的客商庶民,擠滿了狹窄的街道。馬車駛進城門,乾隆掀開簾子看著外面的場景,心內不禁自豪萬分,這就是他御下的大清啊!如此繁華安寧,只是,他的高興沒有持續多久,一抹輕愁爬上眉梢,為甚麼老祖宗偏要說我錯了呢?錯?皇帝也會犯錯嗎?
  “老爺,老爺,這裡可真熱鬧!”終於到了熱鬧的地方,小燕子心裡那個雞凍啊!待會兒一定要去好吃的。
  “小燕子,你小心一點兒!”紫薇見小燕子將身子探出去,生怕她掉下去,摔了個好歹。
  小燕子倒是自在其中,那一雙大眼對上騎馬的永琪,看到永琪那燦爛的笑容,小燕子也不吝嗇的奉送一個大大的笑臉,只讓永琪的心房撲通撲通直跳。
  “老爺,這是不是就是那句甚麼詩啊?”小燕子縮回馬車,摟著乾隆的胳膊說道。
  “甚麼甚麼詩?說清楚?”乾隆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這丫頭學了這麼久的學問,到底學的是甚麼啊!
  小燕子知道乾隆寵她,嘿嘿的笑了聲,“就是那甚麼甚麼,”小燕子奮力的想了想,最後只想到一句,眼睛一轉,給乾隆送上一個大大的笑臉,“國有乾隆谷不生蟲!”
  “國有乾隆谷不生蟲!”乾隆眼前一亮,“說得好,小燕子!這學問可是大漲啊!真不愧是我的女兒啊!”乾隆龍心大悅的笑了,小燕子笑了,紫薇笑了,紀昀也笑了,莎琳娜笑了。
  這個還珠格格真是太會拍馬屁了!和二啊!你的飯碗被搶了耶!紀昀腹誹。
  莎琳娜則是笑不露齒,臉上由始至終的掛著笑容,只一雙星眸裡滿是嘲諷,剛愎自用!乾隆你連弘時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真不知道如果姑姑聽到這句詩,不知道她作何他想,是悔恨是惱怒?不論是甚麼,她莎琳娜都很期待。
  紫薇一直以來是個心細如塵的女子,她覺得這個叫莎琳娜的女子很不對勁,具體哪裡不對勁,她也說不上,只是她知道她看著皇上的眼神,讓她很不安,那不是小燕子所擔心的勾引,而是一種帶著恨意的眼神,恨意?她為何要很皇上呢?皇上對她這麼好。單純的紫薇不知道為甚麼,她只是覺得莎琳娜好幸福,皇上這麼寵愛她,這份情誼怕是宮中的令妃也望塵莫及吧!
  一行人找了間客棧安頓好後,乾隆便在永琪小燕子等的慫恿下,美其名曰體察民情實則吃喝玩樂去了,而後因為聽到城裡首富之女今日拋繡球招親,愛熱鬧的小燕子求著乾隆去看看,而乾隆正有此意,也就順著他們的意思去看看。
  到了那招親地點,是一座繡樓,下面已經被人圍得水泄不通了,看著人潮湧動的勢頭,莎琳娜不經意的蹙了蹙眉,而這恰好被乾隆看到,“我們去那邊茶樓坐坐吧!”乾隆提議道。
  莎琳娜有些錯愕,乾隆何時這麼體貼了?但是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也就沒有拂去他的好意,她可不認為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她忘卻仇恨,弘歷依然是她最恨的人。
  “福隆安你就在這裡看著公子小姐,別讓他們出事了。”傅恆等自然對這個招親會不感興趣,當然是跟著乾隆走了,只是他著實不放心那位愛闖禍的格格,讓福隆安留下他也能放心點兒。
  “是,阿瑪。”福隆安心裡卻是千萬個不願意,這群惹禍精,誰跟他們待一塊兒,誰倒霉,爹啊!這是坑兒子吧!福隆安小童鞋內流滿面,於是看著還珠格格的眼睛愈發寒冷了。
  小燕子正玩得開心呢,直覺後背發涼,心裡怪道,怎麼一下子就涼颼颼的呢?甚麼鬼天氣嘛!不一會兒沒心沒肺的小燕子就忘了剛才的怪事,看見那杜家小姐出來,雖然蒙了面,但仍可見姿色不俗,瞥眼看見滿臉笑意的永琪,那提溜的眼珠一轉,看著繡球拋出,頓時眾人蜂擁而至來搶,而此時她那三腳貓的武功也算是有武之地了,一躍將那繡球拋給永琪,還大喊著:“永琪,給你個嫂嫂!”
  永琪見小燕子把繡球拋給他,心裡又氣又急,“小燕子,你發甚麼瘋!”說著將繡球拋給一邊的福爾康。
  福爾康是早看出永琪心思的,只笑著將繡球拋回給小燕子,“我可是有紫薇了,再不想其他了。”
  小燕子也不看永琪難看的神色,照樣樂呵呵的把繡球拋給永琪,而一邊的人都停下動作,很是無語的看著這兩個互動的人,有毛病啊這是?!一個姑娘家家來搶甚麼繡球啊!存心來找茬?
  福隆安很自覺的推出戰局,找了個安全地帶,他可不想被當成戰爭的犧牲品,只是他不明白,五阿哥看著還珠格格的眼神,怎麼那麼奇怪呢!哪裡像是哥哥對妹妹的嘛,只是這些可不是他這個侍衛可以管的,他還是裝鴕鳥吧!
  只是,他總覺得有甚麼人在窺視一般,陰鷙的眼眸掃過去,他看見一個身著宋裙抱著一隻貓的美婦站在茶樓二樓的窗口,宋裙?難道她不該穿漢服嗎?等他再望過去,哪裡有甚麼女子嘛,難道是自己眼花了?福隆安很是疑惑的撓撓腦袋,或許吧!

第十三章
  站在窗口的楚胤看著下面玩得起勁兒的少男少女們,一雙鳳眸愈發暗沈,素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小貓兒,久久後方開口,“那就是還珠格格?”
  殘玉恭敬的立在身後,聽聞開口:“回主子,正是還珠格格。”
  “還珠格格?”楚胤輕聲喃喃,隨後轉身離開。
  福隆安正疑惑有人窺視與否,就聽見眾人一陣喧嘩,原來是那還珠格格將繡球拋給了一乞討男子,頓時場面尷尬了,那個乞丐男子卻是欣喜無比,大聲叫喊著:“我搶到繡球了!繡球是我的了!”
  小燕子沒想到會是這樣,但心裡卻是舒坦了,幸好永琪沒有接著呢!雖然她一個勁兒拋給永琪卻不想他真正接著,到底是為了甚麼,她也不知道。“你叫甚麼名?”小燕子對乞丐道。
  “齊志高。”乞丐回答道。
  聞言,小燕子大喊道:“新郎是齊志高!”
  而旁人卻是一陣喧嘩,只嘆息杜家大小姐命不好,怎麼就攤上一個乞丐呢!不過許多人對小燕子幾人卻是不滿極了,本來大傢伙搶親,你一個姑娘家參合也就算了,你還把繡球拋給了一個討飯的,你這不是把人小姐往死路上逼嗎?話說,這杜家也是城裡的大善人,所以有好些人都為杜員外抱不平。
  而樓上的杜員外早看到這場景了,氣的差點沒暈過去,要不是見小燕子幾人穿著不俗,他早讓人打了出去,哪裡還能容他們在此地放肆,現下可好,難道他還真要一個乞丐為婿嗎?答案自然是——不!要真那樣,只怕女兒她娘會氣的從墳地裡爬出來嚇死他。
  “這次不算!重新再來!”杜員外搶過齊志高的手裡的繡球,卻是不敢再用了,他怕沾了晦氣。
  “憑甚麼啊?”小燕子天生一副俠義心腸,眼見杜員外要悔婚,便不滿的攔住杜員外,“為甚麼不算?他也沒有娶親。”
  杜員外哪裡見過這麼無禮的女子,頓時氣的話也說不出來,只惱怒道:“這是我家家事,老爺我愛拋幾次就幾次,你管得著嗎?!”哪來的野丫頭,真是沒禮貌,連她女兒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這樣壞人姻緣,詛咒你丫一輩子嫁不出,當一輩子虎姑婆!
  “哼,你不就是見他是個乞丐嘛,瞧不起人家就直說!”小燕子才不管甚麼家事外事呢!既然讓她小燕子女俠遇上了,那麼她就管定了。
  而她的堅決擁護者,永琪也幫腔道:“杜老爺剛才大家都是聽到你說的,只要接到繡球者就立刻拜堂成親,大丈夫言而有信,豈可自食其言?”
  這到底哪裡來的一群活寶啊!只聽杜老爺冷哼一聲,“若是老爺我執意不同意呢?這位公子是否管的太寬了吧!再則老爺我可沒說乞丐也有資格參加招親。”
  杜老爺陰厲的眼睛掃過小燕子,黑著臉道:“要不是幾位在這裡搗亂,這繡球怕也不至於會落到這個齊志高手裡吧!”
  小燕子還想說甚麼,就聽見那齊志高悶悶的聲音傳來,“杜老爺家門庭顯赫,小生高攀不起,兩位公子小姐的好意,齊志高心領了,小生雖貧,但不至於沒了一聲傲骨。”
  聽到他的話,永琪和福爾康對視一眼,“聽你的話,可是上過學?”
  “不才參加過鄉試,只是未中而已。”齊志高有些汗顏。
  倒是個不錯的人才!永琪起了惜才之心,也堅定了幫助他的心思,永琪向杜員外揖手道:“杜員外此事我們雖然做的差了,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倒不如成其好事,這齊志高也是個人才,假以時日一定能光耀你家門楣的。”說這話,永琪也是起了個保證,現在正是為自己招攬人才,奠定基礎的大好時機。
  可惜那杜老爺是個油鹽不進的人,只冷笑道:“難道公子還能預卜未來不成?莫說他齊志高現在一窮二白是個要飯的,就算日後他真就飛黃騰達老爺我也不稀罕!我杜家還不需要別人來幫著富貴。”現在杜家的財富已經夠女兒享受一生了,他又何須錦上添花呢?知足者常樂。
  聽了這話,永琪噎住了,這杜員外怎麼油鹽不進呢!
  “老先生這話可是差了!”這時傳來一個渾厚的男生,只見人群分開,乾隆搖著一把玉骨折扇翩翩而來。
  杜員外的眼睛狠毒,感覺到乾隆的強大也只他不是一般人,就算不是甚麼大人物也該是京官兒一類的。“這位老爺倒說說老爺我哪裡說差了!”饒是知道乾隆身份不俗,杜員外還是沒有給半分面子。
  乾隆倒是沒想到人家這麼不給面子,開口閉口的老爺我,聽著真是令他不爽呢!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在他面前稱爺呢!但此時他也不好計較,只道:“這齊志高看著也是個好的,杜老爺何不就此答應呢!”
  “既然這位老爺見他好,為甚麼自己個兒不招了女婿呢!我看你的女兒年紀也不小了。”杜員外嘲諷道,眼神瞟向小燕子。
  額,乾隆倒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間被他堵住話。
  見乾隆無話,杜員外徑直說道:“你們都見他是好的,那你們何不問問咱們這裡的鄉親們,可又不認識他齊志高的。”
  杜員外話音剛落,就一個看不過眼的說道:“這齊志高讀過書是不假,只是為人懶惰,又好吃懶做,本來他家還算富裕,但因他爛賭,給敗光了,連老子娘看病的錢都拿去賭了,以前咱們鄉裡鄉親還接濟一下他,但是那些錢都被他拿去買酒賭錢了,這種人又怎麼可以托付終身,幾位莫要害了人家杜小姐,杜員外是我們這裡的大善人,雖不待見齊志高,但也時常接濟一下他,卻不知這小子沒良心,竟敢肖想杜家小姐,這樣的人,幾位可是要幫?”
  此人話罷,眾人都七嘴八舌起來,內容無非就是齊志高的爛事,也可見這齊志高又多不受人待見了。
  那齊志高卻是早沒了臉,本來以為是天生掉餡餅,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卻不想到了惹了個眾人臭罵,心裡真是悔恨難當,只能狠狠的瞪了小燕子一伙人,都是他們多管閒事!隨後灰溜溜的跑開了。
  而乾隆一行人卻是傻眼了,小燕子等也不過是想成就一段大好姻緣,卻不想惹了眾怒,那個臉色難看的啊!跟個抹布似得。
  而杜員外卻是得意的笑了,一群不自量力的傢伙,以為財大氣粗就了不起啦?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不過這次的事他不會就這麼算了的,讓他杜家丟了這麼大臉,怎麼也得還一點兒吧!杜員外是個大善人不錯,但是能創造一份這麼大的家業,能沒有一點手段?為了打倒對手,他背地裡可是沒少使絆子哈!
  乾隆他們那裡知道自己被人惦記上了,一行人悻悻的回到客棧,乾隆那臉色可不怎麼好看,“老爺,那個甚麼杜員外真是太壞了!”明明齊志高沒錯嘛,乾嘛這麼針對人家呢!看來小燕子還真沒是非觀念呢!
  “啪!”乾隆氣惱的拍著桌子,“你給我閉嘴!”乾隆吼道,“要不是你搗亂,事情會這樣嗎?”這小燕子還真是個惹禍精啊!
  小燕子委屈了,她一委屈五阿哥就心疼了,趕緊為她辯解:“老爺看在小燕子年紀尚幼的份兒上,就不要再指責她了,她已經夠難過的了。
  看到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乾隆有氣也只好憋著,但還是斥責道:“她小,難道你也還小嗎?堂堂一個皇子跟著瞎胡鬧!”
  “皇阿瑪,你不要怪永琪嘛,都是我的錯,是我要給他找個嫂子的。”小燕子很講義氣的說道。
  乾隆睨了她一眼,冷笑道:“那是你能做主的嗎?”又看了永琪一眼,說道:“你的年齡也不小了,回京後就給你指個側福晉。”他想起杜員外剛才的話,小燕子年齡也不小了,也該找門婆家了。
  永琪一聽乾隆這話,頓時急了,“皇阿瑪,兒子還不想成親。”他想要只有一個人啊!
  “不要?”乾隆一愣,甚麼時候這個兒子學會忤逆自己的意思了,“你是皇子,你的親事卻是由不得你。”乾隆怕這個兒子再說些讓他吃驚的話,剛才拂袖離去,找莎琳娜尋安慰去了,雖然實則是找虐,說白了,乾隆就是欠虐!
  “呵呵,恭喜五阿哥了!”小燕子壓下心頭的那點兒不適,嬉皮笑臉的給永琪道喜。
  永琪卻是一臉受傷,臉色蒼白的搖搖頭,沈痛的看著小燕子,“你不懂我。”說完,就跑出去了。
  而福爾康則暗恨小燕子的愚蠢,永琪對她的情意那麼明顯,可她卻不當一回事,真是比不上他的紫薇啊!福爾康嘆了一聲,追著五阿哥出去了。
  而小燕子一頭霧水,“他說甚麼呢?甚麼我不懂啊?”
  紫薇輕嘆,小燕子真是愚鈍,但是這些事,她也不好多說,只暗暗提點:“小燕子,五阿哥是被你傷著了。”
  小燕子腦後冒出幾個大大的問號,“我甚麼時候傷到他了?我怎麼不知道?你們一個個真是奇怪,明明知道小燕子我腦袋笨,沒有你們那麼多腸子,還全說我聽不懂,真是好奇怪!”說完小燕子不滿的離開了。
  “小燕子。”紫薇喚了她一聲,卻沒有叫住她,紫薇突然覺得,小燕子好像變了,她斂下眼眸,片刻抬眼,望著乾隆剛才離去的方向,痴痴喃喃:“爹,何時紫薇才能認你啊!”

第十四章
  天空灰蒙蒙的,層層烏雲從四面八方湧向一處,匯集在天空,轟隆隆!雷聲響起,振聾發聵。
  馬車行駛在郊外的林子裡,一行人行色匆匆,倒不是為甚麼要緊的事,只是打雷天最好還是別再林子裡待著。
  “這甚麼鬼天氣嘛,說變天就變天!”被陰天弄的心情不好的小燕子滿腹怨言,本來還想好好遊玩的呢!還有永琪答應她教她學騎馬的,可就是因為這鬼天氣泡湯了。
  莎琳娜眼皮子也沒有抬,只是淡淡道:“還珠格格還是閉緊嘴巴吧!說壞話會被老天爺聽到的。”莎琳娜衝她倩然一笑,只不過怎麼看怎麼邪惡。
  看見她的笑容,小燕子突然打了個寒顫,怎麼這麼冷啊!“我才沒有說壞話呢!”小燕子不服氣的反駁,“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麼還不走啊!要賴著我們嘛!”都是因為她,害的她和紫薇都沒機會接近皇阿瑪。
  “小燕子,說甚麼呢?”乾隆恙怒,他可是巴不得莎琳娜陪在他身邊呢!破壞他好事,看他這麼收拾小燕子。可是天生少根弦的小燕子,仗著乾隆的寵愛可是有恃無恐,再則她也看出乾隆並沒有真的生氣,所以仍是氣呼呼的盯著莎琳娜。
  莎琳娜卻沒有回答她,只側過頭,瞧向弘歷,嫣然一笑百媚生,“弘歷,你希望我離開嗎?”媚眼如絲,聲音媚骨,一瞬間,女子極盡媚態妖嬈。
  乾隆只覺得被她那眼神一勾,他整個人都酥軟了,長時間禁慾的身體突然有了反應,他暗道該死,這麼失態的狀況怎麼可以在小燕子和紫薇的面前出現呢!瞥了眼莎琳娜,這個該死的妖精!可是他偏還只對她有反應,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我自然是不希望的。”忍著下腹腫脹,乾隆很是溫情的說道。
  聽了這話,莎琳娜痴痴地笑了,抬眼瞧了眼臉色難看的小燕子,她的笑容愈發嬌媚。一隻溫暖的手掌突然握住她的手,臉上的笑容一僵,但是卻沒有立刻甩開,星眸斂下,斂下心裡突然升起的不知名情緒,曾幾何時,弘時也這樣握著她的手,那時他對她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強制撇去那股不明所以的情緒,她笑著不著痕跡的抽過手,側頭看向窗外。
  而這時,一聲巨響,紫薇害怕的驚叫一聲,馬車一個跌宕,將沒有坐穩當的紫薇送入乾隆的懷抱,而軟玉溫香在懷,乾隆不淡定了,這些個人這麼一個個都那麼愛挑撥他的慾望啊!這麼再來幾次,真的會死人的啊!看來到了下個城鎮,一定要紓解一下,這朵紫薇花他是一定要吃掉的!
  “打雷天在樹林子裡會很危險呢!”慵懶靠在車壁的莎琳娜似笑非笑的說道,話音剛落,雷聲又至。
  而膽小的紫薇更是抓緊了乾隆,不怕!紫薇不怕!有爹爹在身邊!不怕!
  小燕子也被莎琳娜的話嚇著了,但是她還在逞強,“你、你別嚇我!我小、小燕子才不怕呢!”話還沒說完,又一聲雷響,小燕子尖叫一聲,也撲進了乾隆的懷裡,那模樣就如同失去母鹿庇佑的受驚小鹿一般,弱小可憐,這場景著實取悅了莎琳娜。
  在乾隆緊皺的眉頭下,莎琳娜肆無忌憚的笑出了聲,只那笑意未達眼眸,那晶瑩的瞳眸是一片冰冷,她是瞭解乾隆的,這夏紫薇很是符合乾隆的胃口,恐怕再過不久紫薇花就會被吃掉吧!只是不知道當乾隆得知真相時,會是怎樣的瘋狂?一個父親一個女兒,呵呵~~~~想想就覺得有趣呢!這出戲她看定了。
  外面,雨終於下了,磅礴的大雨氣勢洶湧的落下,那聲音合著雷聲滾滾,奏響了一曲大自然的神曲,雨打樹葉,猶如珍珠滾落玉盤,清脆可聽,如是平素,倒也能讓人靜心一聽,只是如今眾人被大雨困在了樹林裡,心裡又急又燥,哪裡還有心情欣賞這些啊!這天雷滾滾,一不小心就可能落在樹林裡,到時傷著皇上可怎麼辦啊!
  “皇阿瑪,小燕子,紫薇你們沒事吧?”馬車外面被雨淋透了的五阿哥掀開車簾問道。
  “永琪我們沒事,倒是你渾身都濕透了,快去後面的馬車把衣服換了,不然會著涼的。”紫薇本著兄妹之間的友愛,關心道,卻忽略了乾隆深邃的眼神。
  雨聲太大,永琪勉強能聽到紫薇的蚊子聲音,大聲道:“放心,我還沒有弱到那種程度,爾康現在也一樣,你們不要出來,這場雨實在太大了。”
  “爾康沒事吧!”一聽到心愛之人的名字,紫薇激動了,顧不得那可怕的雷聲,幾欲伸出頭去找尋福爾康。
  永琪爽朗一笑,“你放心,爾康沒甚麼事,只是和我一樣被淋濕了,我們要趕緊趕到下個城鎮去,不然今晚上就只能在這裡過夜了。”說完,看了一眼小燕子就放下簾子了。
  心裡為爾康擔憂的紫薇,忐忑的對上了乾隆那雙深邃探究的鳳眸,心裡一突,即時捂住嘴,沒有讓那聲驚叫出口,低下頭,滿眼驚駭。皇上,皇上為甚麼會要那麼可怕的眼神看著我?那一眼,似乎要看進她的心底,只一眼就讓她整個人好似□裸的呈現在他面前,不安襲上心頭,又很是難堪,他是她的爹啊!她怎麼可以有這麼可怕的想法呢?再望向乾隆,他的眼只落在那雍容華貴的女子身上,那般溫柔那般多情,這讓她不禁想起,他,對她娘親可有這麼溫柔?這樣的溫柔是給了所有愛他的女子嗎?
  偌大的林子,原本明亮的天空被烏雲遮蔽,顯得整個世界都悶悶的,仿佛天一下子就黑了,樹脈狀的閃電在空中顯現,接著就是巨大的雷聲。
  後面馬車和珅紀昀對視一眼,這對老搭檔難得沒有吵嘴,“老紀啊!我怎麼覺得這麼不安呢?”和珅沒有以往的嬉皮笑臉,顯得擔憂起來。
  紀昀若有所思的抽了一口煙草,“這雨好生奇怪。”他低聲道,先前出了鎮子還是晴空萬裡,一下子就成這樣了,就算夏日無常,但也不至於這般恐怖,這現象好像在預示著甚麼。
  聞言,和珅默然,真的很不對勁兒。
  因大雨雷聲的緣故,馬兒不肯前行,眾人只好冒著雨暫時休整,幸好有幾輛馬車,不然剩下的人還真不好安置。
  而整個森林裡,官道上停著的馬車,在烏雲密布,狂風肆掠下顯得格外詭異,那原本不肯前行的馬兒,突然嘶叫一聲,極為淒厲,然後那馬就像發了瘋似得,不顧一切的奔跑起來,這一事故,讓馬車裡面沒有絲毫準備的乾隆等人摔了個四腳朝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乾隆抱著莎琳娜,氣惱的吼道,然後又關切的詢問著懷中女子,“你沒事吧!”見她搖頭,乾隆可算是松了一口氣,又惦記到當下的情景,眉頭緊鎖。
  紫薇和小燕子卻是害怕的抱在一起哭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馬怎麼就突然發瘋了呢?“永琪!救我!”小燕子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推開紫薇,伸出窗外,向後面還沒反應過來的眾人大聲喊道。
  而此時待在馬車裡人終於意識到不對了,紛紛騎馬追來。
  馬車裡的和珅和紀曉嵐面色極為難看,立刻令傅恆等前去救駕,又趕緊讓人去近處的城鎮搬救兵來,他們意識到這個事情應該不是巧合,是人為。
  “小燕子!”永琪用力的鞭策的駿馬,五內焦急萬分,真是恨不得自己張對翅膀出來,立馬飛到小燕子身邊。
  而緊隨其後的福爾康也是不安焦慮的,他擔心他的紫薇,他的紫薇那麼柔弱那麼弱不禁風,肯定被嚇壞了,他一定要快點到她身邊啊!她說過他是她的守護神,他一定要護她周全!
  馬車裡的乾隆此時終於有了作為帝王的鎮定,喝止住如末日來臨般大喊大叫的小燕子,他開始想起對策來了。
  如果現在有人可以看到的話,一定會驚訝的,這拉車的馬,眼睛竟然是血紅色的,就像鮮血一般的顏色,狂躁,暴怒,這匹馬皇宮御馬放開四蹄,死命的奔跑,似乎是想要擺脫它的枷鎖——身後的車廂。
  路況十分顛簸,四個人在馬車裡面被顛的東倒西歪,嬌弱的紫薇磕在車轅上,額頭上紅彤彤一片,若是平時乾隆小燕子一定會好好疼惜關心她,可是現在自身都難保,誰還來得及管她一個宮女啊!乾隆只死死的抱著莎琳娜,心裡唯一的信念便是不再教她受傷了,傷過她一次已是輓不回的罪,若再傷她一次,那麼最先痛心的便是自己了。
  “莎琳娜,別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保護你的。”他的話溫和的響在她的耳邊,那麼一瞬間她失神了,鼻尖只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誕香和大雨滂沱的泥濘香,此時她方覺他的懷抱很暖,很安全。
  弘歷,為何你要對我這麼好呢?她突然苦澀的笑了,現在馬車飛馳,最好的結果就是馬車脫離馬匹,大家都受傷,要麼就是發瘋的馬衝向懸崖。她記得這條路有一座高山懸崖,山崖不見底,極是深淵。
  “弘歷,先將他們救出去再說吧!”莎琳娜從他懷裡掙扎起來,站立不穩的扶著車壁,神色中是弘歷從不曾見過的決絕,只一刻,弘歷的心不安了。
  莎琳娜將車簾掀開,果然這匹瘋馬是衝向那處懸崖的,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她們四個人都得死吧!雖然恨弘歷,但是,目光落在那兩個瑟瑟發抖的少女身上,她們是無辜的,而馬車後面傳來陣陣呼喊,正是五阿哥他們追來了。
  眸光一寒,莎琳娜將那柔弱如菟絲花的夏紫薇一把提起來,而紫薇則是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她、她就這麼提起她了?“你要幹甚麼?”弘歷自然知道她不會傷害紫薇,但是他也心驚莎琳娜的武功,看來這些年她過得很不好啊!武功這麼好,一定是受了不少苦吧!
  而小燕子以為她要對紫薇不利,頓時大叫起來,“你這個壞女人,快放下紫薇!”要不是因為害怕的腿軟了,相信小燕子一定會撲向莎琳娜的。
  “不想死就閉嘴!”莎琳娜冷冷道,那渾身充斥著的是不掩飾的殺氣,此時的她是冷漠的,她身上瞬間迸發的煞氣讓她猶如地獄而來的使者,浴血殺伐的修羅。小燕子害怕了,被她嚇的不敢動了,腦袋裡只在想著她是惡魔嗎?她一定是個惡魔!
  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弘歷的心痛了,一切都是假的,他早該知道,她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原諒他呢!原來那個笑的張揚的女人從來不是真正的她,曾經那個活潑開朗的少女已經不見了,已經被當年的自己親手扼死了。
  莎琳娜沒有再廢話,已經看得到了那座懸崖,氣沈丹田,內裡輸出,將那驚弓之鳥般的夏紫薇往後一拋,至於傷殘如何她就不管了,反正死不了就是了。隨後她又將石化的小燕子丟了出去,那情形就跟個扔垃圾一樣,不費吹灰之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夏紫薇和小燕子的人品太好了,被這麼丟居然也沒摔著,反而落在後面追上來的五阿哥和福爾康的馬上,這下四個人可算是皆大歡喜,劫後餘生,一向開朗的小燕子看到永琪,一下子回過神,哇的哭了出來。紫薇更是如死了一次一般,生生暈在福爾康的懷裡,一時間把兩人搞了個措手不及,頓時兩人將自己的君父皇上拋之腦後。
  福隆安現在也沒心情鄙視他們,眼下皇上安危最為重要。
  雨仍在下著,雨勢絲毫不減。
  莎琳娜和弘歷的眼眸對上,冷清溫柔,卻又最是讓人難受。
  一股酸澀爬上心房,染了莎琳娜的瞳眸。
  愈來愈近的懸崖,以及那殺與不殺的徘徊。
  就是他,愛新覺羅?弘歷。
  逼死了她最愛的人,讓她痛苦終生。
  就是他,愛新覺羅?弘歷。
  口口聲聲說著愛她,卻又奪去她一世幸福的人。
  她該殺了他,為弘時報仇。
  只是,為甚麼,看著他那一如往昔的眼眸。
  她下不了手呢?
  “為何?你還要來蠱惑我!”她大喊一聲,眼淚終是落下。
  如果沒有他的溫柔對待,沒有他捨身相護,沒有他那句“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那麼她是不是就不會動搖決心呢?
  還是突然湧現的當年,亂了她的心房。
  依稀記得春日總愛搖一樹梨花的少年,眉目如畫,笑的純真璀璨。
  只記得他說,莎琳娜,來年春天,弘歷再為你要一樹梨花。
  只因,她曾說,喜歡梨花蹁躚的美態。
  “莎琳娜!”弘歷突然不知道說甚麼了,她那麼痛苦可是因為他呢?
  淚如珍珠斷線,顆顆晶瑩掉下,莎琳娜見那懸崖即在眼前,沒有再看弘歷一眼,只是哽咽道:“弘歷,日後做個好皇帝吧!”
  她,也該做個了結了,這二十年來,她沒有一日是過的開心的,唯一支持她活下去就是仇恨,心底對弘時的想念已經在心底叫囂,弘時,你也一定很想念我吧!
  “莎琳娜,你要做甚麼?”弘歷有種不好的預感。
  忍住再看他的衝動,在馬車衝出懸崖的千鈞一髮之際,莎琳娜突然發然發力,內勁將連接著馬車和馬匹的繮繩斬斷,那收不住蹄子的馬,嘶吼一聲,滾落懸崖,而這一幕也嚇壞了後面趕到的福隆安,“皇上!”
  雖然割斷了繩索,但是在那余下的衝力下,車廂仍是向著懸崖邊衝去,而此時莎琳娜一掌拍向車廂,那巨大的衝力將她推向懸崖。
  莎琳娜突然解脫般衝著弘歷一笑,然後那車廂在懸崖邊上險險停下來了,可是莎琳娜卻因那股衝力,如脫線的風箏一般,飛出了懸崖。
  “不!”弘歷雙眼赤紅,嘶吼一聲,那吼聲,在漫天驚雷下,亦有可聞。
  在那一瞬間,弘歷突然想到很多,想到很多人很多事,但都是關於莎琳娜的,她的兒時她的少年她生氣時的模樣,她調皮的天真,她低頭的羞赧,他發現,沒有她的日子,那二十年自己都記不得了,唯記得她的一切,即便那些事已經過去了二十年。
  老祖宗,你會怪我嗎?
  在她衝出懸崖的一刻,弘歷也跟著動了。
  我說過,會在來年春天再給你搖一樹梨花,但是我食言了。
  而如今,我說過要一直陪在你身邊。
  我不想在食言了。
  亦不想再次錯過你。
  所以這次,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陪著你。
  而這大清江山,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從來只有你而已。
  有老祖宗在,這大清江山就不會敗的。
  對不起,所有的人。
  “皇上!”福隆安眼看皇上跟著那抹紅衣飛下懸崖,他的心停止跳動了,皇上!皇上!皇上!
  雷聲炸響!驚天動地,那忽閃的閃電,照亮了所有人的臉龐,面如死灰。
  皇上!真的跳下去了嗎?
  福隆安跌坐在地上,面色呆滯如失了魂魄,皇上,沒了。

第十五章
  狂風大作,吹落了枝頭的瓊花,飄零的白色花瓣散在烏雲暗空下,斷了那激昂琴聲。
  琴弦突然斷了,一滴鮮血留在焦尾古琴的琴身上,耀眼奪目。
  “主子。”青桐低喚一聲,趕緊取下衣襟盤扣上的錦帕,欲為她包扎。
  楚胤有些呆滯的端坐在繡凳上,任青桐包扎,望著外面暴雨肆虐,她的心突然很不安,“殘玉,去問問,弘歷他們到了這裡沒有?”
  自從得知皇帝微服南下,她就從和珅那裡知道了路線,便總在前一個鎮上等著弘歷他們,原本有傅恆等侍衛高手守護,她不應該感到不安的,只是今日心緒不寧,又因這突來的大雨,以及驀然斷了的古琴,她感覺隱隱不安,這般天色,似乎是在昭示著不祥啊!
  侍立在一邊的殘玉聞言,躬身退下。
  “主子,咱們還是進屋吧!免得著涼了。”青桐從屋裡拿來披風,勸慰道。
  楚胤也不拂去她的心意,淡淡頷首,正欲進屋去,就看見殘玉慌慌張張的跑來,楚胤鳳眸一暗,秀美微蹙。
  青桐何曾見過殘玉如此慌張,殘玉雖然跟隨主子時間沒有她長,但總得說來也是個沈穩機靈的,能讓她慌張的事,看來不是小事,想到這兒,青桐不禁擔心的看了楚胤一眼。
  “主子,”殘玉喘了口粗氣,小臉蒼白,那神情卻是要哭出來了,“主子,皇上、皇上墜崖了!”
  手上拿著披風滑落在地板上,青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殘玉是在說笑吧!青桐轉眼看向那一身旗裝的美麗女子,就詫異的看見,楚胤身形一晃,卻是險些倒下,青桐忙上前扶住她,擔憂喚道:“主子。”
  楚胤闔上眼睛,再次睜開後,掩去所以痛苦悲傷,但即便如此,她那不平穩的聲線仍是出賣了她的擔憂,“冥呢?”若這件事是冥所為,那麼她就是罪魁禍首。
  殘玉不知她心裡所想,只是如實道來,“冥小姐也墜崖,生死未卜。”
  莎琳娜,希望這不是你做的。楚胤在心裡默默祈禱,隨後揩去眼角的淚珠,鳳眸一眯,凌厲盡顯,“青桐,立刻備馬,我要去事發之地!”
  “可是,現在還下著大雨啊!”青桐不是不擔心皇帝,只是相比之下她更擔心楚胤的身體,現在雷電交加,又豈可冒雨前行呢!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雷劈到。
  聞言,楚胤冷哼一聲,頓時整個人張狂萬分,那氣勢卻是無與倫比的狂妄,“當年收復大明江山,吾手染鮮血,沒有一千也有一萬,沒有死在戰場,難道這小小的老天還能奈吾何?!”一席話,說的是狂傲無比,而那天上的雷聲更重,似乎是老天不滿了。
  楚胤可不怕這老天,食指指天,冷厲吼道:“賊老天!有本事你就來取我愛新覺羅?佛爾果楚科的性命!”說完,絲毫不理會身後青桐殘玉的呼喊,徑直步入雨簾,任大雨滂沱的打在身上,抬頭,那與生俱來的尊貴直可比擬天地尊榮。
  青桐殘玉好不容易將她拉回來,兩個少女臉上都滿是淚水,她們是真的擔心楚胤有個好歹啊!這個世界曾經將她們拋棄,曾經不容她們活著,是她救了她們,給了她們生命,讓她們有尊嚴的活著,在她們心底,她就是那高高在上不可直視的神祗,甚麼神靈甚麼老天,都比不上眼前之人的重要,為她,她們同樣可以拋棄是非觀念,踐踏世俗倫理,只因,在心中,她最重。
  換掉一身礙事的旗裝,楚胤換上一身勁裝,出門之時,驚覺這雨居然停了,而且天空隱約有放晴的跡象,頓時楚胤朝那膽小怕事的老天比了個中指!鄙視你丫的!
  大雨過後,遮天的烏雲散去,只留下雨後新晴。即便是下過雨,空氣中還是流動著悶熱與窒息的潮熱,而森林裡的樹木因為雨水的衝刷而都顯得翠艷欲滴,乾淨自然。官道上的道路早已泥濘,時不時路過的人留下車軲轆印子和馬蹄印,仿佛是在證明,這路有人走著。
  “小燕子,你沒事吧!”永琪將一件乾衣服披在小燕子的身上,神情緊張的不得了。
  小燕子咧嘴一笑,“小燕子我身體好著呢!”不過她又想到剛才那一幕,心裡起來無名火,“永琪那個該死的女人竟敢把我扔出來,你要為我報仇啊!”這丫壓根就忘了人家是在救她。
  而五阿哥還符合的笑著,“好,只有你喜歡,我就為你報仇!”哼!敢欺負小燕子就是沒把他五阿哥永琪放在心裡。可憐的孩子,你在人家眼裡還真是連根蔥都不是~~~
  “紫薇,紫薇,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是有甚麼事,我該怎麼辦?”福爾康一臉深情的抱住的夏紫薇,壓根也不顧忌當下場景。“紫薇,以後不要再讓我擔心了好嗎?”
  紫薇感動的一塌糊塗,她的爾康果然是最愛她的,最善良的人。“爾康!你對我真好,紫薇這輩子能遇見你,真是一生幸事啊!爾康你還記得我們的誓言嗎?”紫薇深情款款的對上福爾康的眼眸,臉上泛起疑似害羞的紅暈。
  “紫薇,我怎麼可以忘了呢!”福爾康握著夏紫薇的手,動情道:“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紫薇!”
  “爾康!”
  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彼時眼裡只有對方,外面甚麼的都是浮雲,現在她們正忙,正忙著談情說愛,就在兩個的嘴巴快要碰到之時,再也看不去的和珅紀昀同時輕咳一聲,頓時兩個人就如驚弓之鳥一般,分開了,本來就要一親芳澤的福爾康因為被打擾,正要教訓那個不知好歹的人,轉頭就看見和珅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頓時一種被毒蛇纏身的感覺從福爾康心底升起,“和大人!”老實說,福爾康雖然目中無人,但對於朝中大臣自己阿瑪的頂頭上司即軍機大臣和珅還是很忌憚的。
  和珅卻沒有那個閒情和一個奴才計較,只對五阿哥道:“五阿哥,皇上現在下落不明,還請五阿哥定奪大局!”雖然不想理會這個皇子,但是現在這兒最大的就是五阿哥,所以他不得不找他商議,只是這個備受皇帝疼愛的永琪,似乎很荒唐,既然對自己的妹妹如此……而且竟然為了個還珠格格連自己皇阿瑪的安危也不顧,真是可氣!
  永琪還沒有開口,就聽見小燕子不滿的插嘴:“和胖子,皇阿瑪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你們就不要瞎擔心了,沒准一會兒皇阿瑪就回來了。”皇阿瑪是誰啊!皇上,天子,誰能傷害他啊!
  “是啊!和大人,這些事你和紀師傅做主就是了。”現在最重要可是小燕子開心啊!
  被人叫了和胖子的和珅的真是恨不得掐死這對狗男女,甚麼叫瞎擔心?甚麼叫沒准一會兒就回來?她以為皇上是去踏青嗎?陛下啊!你要是在天有靈就好好看看,這就是你所疼愛的兒女啊!呸呸!甚麼在天之靈啊!烏鴉嘴!
  “五阿哥這話可差了,您是皇上的皇子,理應擔負起責任,找尋皇上啊!豈可這麼說?”紀昀也被五阿哥的話給雷到了,自己爹不見了,你這個做兒子不著急,反倒讓我們這些外人做主,雖然那是他們的君,但是到底誰是他兒子啊!
  永琪現在正被小燕子的笑容弄的暈頭轉向,心裡美得不行,聽了紀昀的話,頓時臉一沈,怒斥道:“好你個紀曉嵐,既然知道本阿哥是皇子,那麼就該好好聽話,本阿哥的話就代表皇阿瑪的意思!”
  紀曉嵐被氣死了,只能指著五阿哥,“你……”你你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甚麼叫欺師他現在可是見著了!
  和珅心裡可是急死了,福隆安親眼看見皇上墜崖,如今已過去一個時辰了,下去找人的侍衛卻沒有半點消息傳來,而這裡,這個不孝子有這樣,和珅真是為皇帝不值啊!
  “五阿哥,別忘了紀曉嵐是你的師父!”和珅難得板著臉說道。
  而此時福爾康仗著五阿哥撐腰,出言不遜:“可他也不過是個奴才!”
  這話毒,差點把紀曉嵐氣的吐血,奴才?我操!皇帝都沒有說這個話,你一個大鼻孔歪瓜裂棗的奴才秧子,竟敢這麼說爺!真是要造反了!
  若是換個時間,看著紀曉嵐吃癟,和珅一定會幸災樂禍,順帶再澆點油,但是現在正是緊急時刻,紀曉嵐和他就是一個戰壕的,怎麼能被一個包衣奴才給侮辱了呢!再則,紀曉嵐是你們這些癟三可以欺負的嗎?一個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紀曉嵐只有他才能欺負,誰要敢欺負紀曉嵐,就算是皇上,他也不依,該別說你福爾康了,和珅正欲發作,就見先還得瑟無比的福爾康延弧線給飛了出去,“啪!”那一聲聲響,讓和珅不忍的抖了一下,嘖嘖~~真是淒涼啊!
  “啊!爾康你怎麼了?”紫薇反應過來小跑到福爾康的身邊,就見福爾康已經摔暈過去了,而去一張還算看得過去的臉已經面無全非了,因為他摔得時候是臉朝下的。
  “哪裡來到的賊子?竟敢在本阿哥面前行凶!”看著自己的好兄弟兼能臣傷成那樣,五阿哥心裡那個火冒三丈啊!恨不得立馬將人碎屍萬段,不過沒腦子的五阿哥也不想想,人家既然能堂而皇之在青天白日下動手,那意思就是——不怕你五阿哥。
  “哪個混蛋!敢傷害爾康,趕快出來,讓姑奶奶打的你滿地找牙!”小燕子女俠見到好姐妹的情人重傷,也憋不住了,俠氣沖天的吼道。
  和珅和紀昀對視一眼,這個高手是誰呢?而這個答案馬上就揭曉了。
  “噠噠”是馬蹄聲,由遠至近,每一步似乎都踏在人的心上,規律且鏗鏘。
  轉過茂密的竹林,終於看見了來人。
  雪白的駿馬,猶如天邊飛下來的雲彩,神駿異常,那流暢的步伐,矯健的身姿,昭示著白馬的不一般,那渾身雪白無一絲雜毛的膚色更是耀眼奪目,而那馬背上的人,手握繮繩,挺直了背脊,黑色的長發用一根黑色絲帶扎成一束,顯得來人精神奕奕,一襲黑色勁裝勾勒出她的窈窕身姿,一張臉,卻如冬日寒霜一般,仿佛玉石雕刻出來的精緻面容,僵硬冷薄,只一雙鳳眸煜煜生彩,但那裡面,昭示的不是甚麼喜悅,而是滅天的怒火。
  她,宛若踏著祥雲而來的天神,點點佔染了在場所有人的心房,隨著她的臨近而愈來愈低的溫度,所有人心裡都感到一種冷,深入骨髓的冷,她仿若一張張開的大網,將所有人包裹在內,只等下一秒,刀刀凌遲。
  而和珅紀曉嵐看見那個人的臨近,一顆沈靜多年的心,活了,重新跳了起來,他們不同於其他人的感受,他們只覺得,迎來了希望,迎來了晨曦霞光。
  她,就是拯救蒼生的救世主。
  她,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祗。
  只一眼,就能讓人淪陷的存在。
  和珅紀昀硬生生的跪下了,兩雙連潛龍也不跪的腿在所有人的驚詫下跪下了。
  泥濘,擋不住一顆鮮活的心,擋不住無盡的恩,擋不住刻骨的思念。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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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楚胤策馬到和珅面前,居高臨下的俯瞰他,“善保,多年不見。”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可是和珅卻驀地打了個寒顫,“爺,一如當年。”爺,還記得他初次見她之時,她一襲男裝,臉上帶著欠扁的笑容,大冷天的還拿著一把扇子到處招搖,至今他仍是記得她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小美人兒,跟回家吃香的喝辣的去!”而且還用那把扇子學著紈絝子弟挑著的他下巴。
  現在想起他仍是心跳加速,臉紅不止。
  “啪!”不知道她是從哪裡抽出的扇子,重重的敲在和珅的腦門上,和珅錯愕的抬頭,爺乾嘛要打他?
  “你竟敢毆打朝廷命官!來人,把這個亂黨給本阿哥抓起來!”五阿哥從她出現就知道她是打爾康的人,雖然不明白和珅和紀曉嵐對她我為何這麼恭敬,但是這個女人一定不是好人,嗯!一定是亂黨,和珅也是和她一起的,等皇阿瑪回來,一定要讓他砍他們的頭!
  楚胤斜睨了那個不知是幾輩孫的少年,鳳眸裡不掩飾的失望,“身為皇子,不憂君父,肆意辱罵朝廷命官,且不分青紅皂白亂定罪名,你這個皇子當真是可以啊!”楚胤不怒反笑,只是那笑聽在和珅紀曉嵐耳裡,卻是大快人心,哈哈~~~五阿哥要遭殃了,呵呵,要放鞭炮呢!
  “你這個壞女人是哪裡來的?!乾嘛要罵永琪!我打死你這個壞女人!”聽到有人竟敢罵永琪,很有兄弟愛的小燕子激憤了,抽出腰間的長鞭,霍霍揮著就要鞭笞楚胤。這條鞭子可是她的秘密武器,看你這麼躲過。
  絳唇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右手輕輕一揮,就見來勢洶洶的長鞭突然反彈,“啪!”的一聲打在小燕子的身上,“哎喲!痛死我了!”小燕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受傷的手臂痛的齜牙咧嘴。
  “小燕子!”永琪驚呼一聲,快步跑到小燕子身邊,疼惜的抱著她,“你怎麼樣了?”說著,掀起小燕子的衣袖看她的傷勢,四周之人很是尷尬的移開眼,他們可沒這個膽子直目格格玉體。
  “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把這個傷害格格的女人抓起來!”永琪想到小燕子手臂上紅痕,心疼了,怒了。
  四周侍衛面面相覷,都看向和珅,很明顯他們是聽從和珅的意思。
  和珅尷尬了,這些死崽子在正主的面前唯他馬首是瞻,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裡推嗎?於是,和珅討好的對楚胤的笑笑,可是楚胤下句話卻是把他雷的外焦裡嫩,“別笑了,惡心死了,你你還以為你是小時候嗎?”楚胤皺著眉,厭惡道,心裡不止一次的感嘆,包子長大了,起褶子了,好醜!
  “爺~~~”和珅好想哭,主子是嫌棄他了嗎?
  楚胤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的事,有空再算賬!”
  這廂,五阿哥見侍衛們都沒有把他的命令當回事,心下惱怒,大聲吼道:“你們是要造反嗎?”
  話說,造反這個罪名很大,稍稍不注意就是個族滅九族,所以即便再不情願,眾侍衛很是動了,紛紛拔出刀,對向馬上的楚胤。
  隨後趕到的青桐見到這個陣仗,冷哼一聲,輕蔑的看了永琪一眼,手掌一翻,一塊金黃色的令牌出現在手上。
  那是一抹刺眼的顏色,侍衛們看清了上面的刻字,“如朕親臨!”嚯!頓時所有人都扔下兵器,跪下了,“你們乾嘛?!”五阿哥風度盡失的吼道。開玩笑,難得你們看見那麼幾個大字嗎?你一個阿哥的命令恐怕不如這塊小牌牌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永琪一愣,此時他也看清那上面的字了,心裡疑惑不已,皇阿瑪甚麼時候把令牌給了這麼個人呢?皇阿瑪真是太可惡了!這種事也瞞著他。(得!你只是他兒子不是他爹!你爹沒必要事事跟你報告!)
  楚胤現在是一眼也不想再看到永琪了,愛新覺羅家有這麼一個後代,會讓她感到羞愧的,不得不說,小四兒的基因真的很強大。“來人,將五阿哥等人送到揚州知府,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擅自放他們出來,如有所違,立斬不赦!”鳳眸一暗,滿天的殺氣蜂擁而至。
  侍衛們這次放聰明瞭,沒看見和大人都冒冷汗了嗎?還不快動手!
  “你不能怎麼對我!”被侍衛押住的永琪不甘的向楚胤吼道,“我是皇子,我是五阿哥!”
  “現在你知道你是阿哥了。”楚胤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話,再也不開口,只讓人快點兒把這幾個人弄走,而聰明和珅為了不讓某只傻鳥口出狂言惹主子鬧心,讓人把小燕子的嘴給堵上了,不過即便是堵了嘴小燕子還是不停的咋呼,好不容易聽明白了,“我是還珠格格!不放開我,我讓皇阿瑪砍你們的腦袋!”唉~~~杯具的娃兒們,現在才知道你的權利是建立在皇帝陛下的疼寵之下,所以沒有了乾隆皇帝,你們算個毛!
  不過有一人,楚胤倒是多注意了兩眼,夏紫薇,真正的滄海遺珠。
  送走了不聽話的子孫,楚胤剛放鬆的神經又緊繃了,“現在有皇上的消息嗎?”其實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踹死和珅,你說你一個大臣,連皇帝都保護不了,你還活著幹嗎?
  “還沒有任何消息。”和珅心裡那個慚愧啊!為毛在他最沒用的時候,她出現呢?
  楚胤來到那處懸崖,那殘損的馬車還在那裡,她的到來雖然引起了別人的矚目,但是卻沒有人趕上來問,為毛?草!難道沒看見和大人紀大人在人兒面前都沒臉嗎!
  楚胤看到馬車停下的距離,心裡一突,如果弘歷是在馬車裡,應該不會掉下去才是,這地上的痕跡明顯表示是有人阻止了馬車的衝力,這樣才讓馬車免了掉下懸崖的命運,而這個人,楚胤已經知道是誰了,她緊鎖著眉頭,望著那看不見底的深淵,心裡一嘆,莎琳娜,我終究沒用看錯你。
  而這時福隆安來到這裡,“和大人,紀大人。”他揖手道。福隆安的臉色可不好,為了找尋皇帝,他可是受了不苦。
  “這位是?”福隆安看到面前的楚胤,疑惑開口。心裡納悶,為甚麼看著那麼熟悉呢?
  和珅正糾結該如何開口,就聽見楚胤冷冷的聲音傳來,“有皇上的消息嗎?”
  福隆安眉頭一蹙,你誰呀你!我乾嘛要告訴你!他是真的還想這麼說,可是看到和大人給他的神色,福隆安很乖覺的回答道:“奴才等已找到崖下,但是沒有發現任何痕跡。”
  一席話,讓和珅和紀曉嵐心情很不好,話說,皇帝對他們倆很不錯,雖然很喜歡看他們的笑話,但是他們一點兒也不希望乾隆有事,因為立新帝很麻煩的呢!而且,最大可能立的就是那個目中無人的五阿哥,要是他當了皇帝,他們還有活路嗎?
  楚胤聽了卻是深思起來,既然沒有掉下去,那麼又在何處呢?
  素指捏了捏綬帶,隨即一頓,鳳眸霎時滿是笑意,瞬間,她整個人都充滿了生氣,一種磅礴的自信霸氣充斥在她周圍。
  “爺!”和珅有些莫名其妙的喚道,爺是想到了甚麼法子嗎?還未等他問出口,驚險的一幕就出現在他面前,那抹黑色倩影如風如光一般掠過他們的眼簾,飛下懸崖。
  “主子!”和珅紀曉嵐驚呼一聲,紛紛衝到懸崖邊,如若不是福隆安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們,恐怕這倆人也要掉下去了。
  不過一種驚駭久久的留在福隆安的心上,那個女人,在做甚麼?自殺嗎?福隆安覺得自己快瘋了,短短一天之內,他遭遇了兩次心跳停止的事情,真是要他命啊!而且還不告訴他一聲,真是太可怕了!
  和珅目光呆滯的望著懸崖,主子這是在幹甚麼啊!就那麼毫無留戀的跳下,從沒有顧忌他們的感受,遠赴沙俄也是,現在也是,早該知道,在她心裡,最重要的從來都不是他們,最重要的是愛新覺羅家的人。
  和珅不禁憤然,她為了那個人,孤獨百年,到如今仍是為他守候,他到底有甚麼好?和珅沒有見過他,卻是知道他的事跡,雖然驍勇睿智,但是太過用情,他到底愛不愛她?畢竟,歷史上他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鬱卒而死的。(哈哈!現在知道楠竹是誰了吧!呵呵~~~希望不會令你們太失望哦~~~對手指)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和珅覺得自己的心一點點在變冷,可是那個人還是沒有出現,他握緊了拳頭,你不是武功天下無雙嗎?你不是神功蓋世嗎?你不是能長生不老嗎?可是,為甚麼這次你都不出現了呢?一滴男兒淚流下,一張錦帕出現在他面前,和珅抬眼望去,赫然是那個討人厭德爾老紀。而此時他的眼不也是紅著嗎?如此,和珅好想笑,你老紀不是驕傲的很嗎?怎麼還是流眼淚了!而且你老紀還隨身帶著手帕,真是比娘兒們還娘兒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也愛著那個人,看來你我總算平了一局,因為她誰也不愛,因為她的心早已隨著那人去了,她心裡由始至終只記得一個人,太宗皇帝——愛新覺羅?皇太極。

番外(一)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那直墜下的感覺,讓莎琳娜感到從未有過的解脫,今生再不用背負仇恨沈重的活著了,如有來生,她希望不再遇到弘時,
  對弘時,她是愛著的,可是面對弘歷時心裡那股莫名的情愫又在作怪,該恨他,可真正對上他時,她有無能為力,難道她天生就是水性楊花嗎?
  可是,當那個人撕心裂肺的叫著她的名字,奮不顧身的跳下懸崖,她知道,自己再也做不到視若無睹,那個人放棄了尊貴的帝位,追隨而來,她淚流滿面,喉嚨卻哽咽的說不出話,在空中交匯相握的雙手,喚醒了埋葬在心底最真的記憶。
  她是科爾沁大草原上的格桑花,是科爾沁最尊貴的公主,她的額娘是清聖祖仁皇帝即康熙大帝最疼愛的固倫榮憲公主,她的阿瑪烏爾袞是巴林郡王色布騰預固倫淑慧長公主的孫子,而祖母固倫淑慧長公主更是孝莊文太后最寵愛的女兒,而她更是承載父母期待出生的,生而高貴。
  外祖父康熙爺曾先後四次繞道巴林看望女兒榮憲和外孫女莎琳娜,莎琳娜這個名字還是康熙取得,意為風華。
  在莎琳娜五歲那年,康熙最後一次來巴林時,將她帶走了,少時懵懂的她不知道為甚麼外祖父要帶她走,她哭著不走,最後還是母親溫柔的安慰著她,讓她到了京城,一定要替她盡盡孝道,還說當年要不是那位,她還不知道嫁到哪兒去了,可惜她忘了莎琳娜再聰明也只是個小孩,哪裡記得那麼多,雖然不樂意離開草原,捨不得小羊們,但是到了京城的小莎琳娜,仍是被不同於關外風景的京城給吸引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人,穿著軟軟綿綿的衣服,留著長長的辮子,呃,錯了,外祖父的辮子就很長。還有冰糖葫蘆,那是到了京城她最愛吃的,可惜,這裡沒有烤羊肉沒有馬奶酒,雖然額娘不讓她喝酒,但是她還是去悄悄蒔捯著哥哥偷了一小杯喝,其實說到底是哥哥自己想喝,拉她墊背而已。
  所以她不喜歡那個壞哥哥,可是到了京城,她真的很想念哥哥,這裡的人都不好,表面看起來對人很好,可是背地裡都在亂說話,她都聽到了,她們以為她是個小孩就聽不懂了,可她莎琳娜是誰,科爾沁草原最聰明可愛的公主,在那座很華麗華麗的皇宮裡住了月余,該玩的地方都玩遍了,小莎琳娜覺得無聊了,而後來康熙又帶著她去了盛京,沒有告訴任何人,悄悄的去的。
  馬車上,小莎琳娜天真的問道:“皇郭羅瑪法,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她咬了一口香香甜甜的蘋果,小臉圓滾滾的,粉粉嫩嫩的,很是喜人。來到京城,小人兒喜歡上了水果,要知道關外水果可是很少見的呢!
  已到古稀之年的康熙大帝慈愛的摸著小人兒的頭,卻被小人兒躲開,而康熙爺不介意的笑著說道:“咱們去看老祖宗!”
  小莎琳娜不淡定了,“老祖宗?難道還有比皇郭羅瑪法更老的人?”那是不是代表她又可以有鬍子可以揪了?
  康熙含笑的看著露出奸詐?笑容的小人,一眼就看出這個小東西在想甚麼,摸摸自己的白鬍鬚,他不禁苦笑不得,都快被這個小丫頭給拔光了,只可惜,這次注定小東西要失望了,那個人可沒有鬍子給她疤拔。
  “皇郭羅瑪法,為甚麼我們不跟郭羅瑪瑪她們告別呢?”小人兒不滿意的對著手指,要知道,郭羅瑪瑪們會給她很多吃的誒。
  “莎琳娜是想念她們了?”康熙看出她的想法,心道,這孩子真有孝心,像榮憲。
  “恩,莎琳娜想德郭羅瑪瑪的玫瑰糕,榮郭羅瑪瑪的綠豆糕……”小莎琳娜如數家珍的說著,還邊說邊掰小手指頭。
  康熙爺卻是不淡定了,滿臉大囧,果然不能對個小孩子抱多大希望,“那裡也有。”
  “真的?”小莎琳娜抬起小臉望著康熙的滿臉褶子,黑寶石般的小眼珠煜煜神彩。
  康熙扶額,活了這麼大半輩子,到了竟被個小孩兒不信任,真是失敗啊!“真的,皇郭羅瑪法不會騙莎琳娜的。”
  而小莎琳娜卻是很有脾氣的哼了一聲,撇過臉,瓮聲瓮氣的說:“上次皇郭羅瑪法說要帶我出宮玩,可是我等到天黑也沒等到,還說不會騙人!不要以為小孩子好欺負,欺騙小孩子是要被雷劈的!”小莎琳娜很有骨氣的鄙視?康熙爺。
  康熙爺卻是欲哭無淚,他被小莎琳娜給鄙視了?!這這麼能行,隨後康大爺對小莎琳娜撒起嬌來,許諾到了盛京就帶她吃好吃的去,這才罷了。不過淪落到腆著老臉討好小孩,康大爺貌似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於是,在小莎琳娜的期待下,馬車緩緩駛進了盛京城。
  盛京城不比京城,但卻是大清的老巢,盛京皇宮亦是有人專門修繕,而康熙也是幾乎每年都要來一趟的,狩獵祭祖,而很多八旗貴族的本家也都在盛京,如果是北京城是權力集中地,那麼盛京就是大清的大本營,因為這裡有那麼一個人,保佑守護的大清江山。
  當康熙牽著小莎琳娜胖呼呼的小手,推開那扇輕闔的門扉時,見過大世面的小莎琳娜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今年已經五歲的她已經懂很多事了,比如這幢小居,外面看上去和其他房子沒甚麼不一樣,但是推開那扇門卻是別有洞天,她從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院落,小橋流水,假山玉石,水榭小湖,水廊畫壁,還要滿院子的花花草草,以及一隻全身雪白正躺在太陽底下伸懶腰的小貓。
  “好可愛的貓貓!”小莎琳娜丟開康熙的手,小腿跑向那只貓貓,沒看見康大爺訕訕摸著鼻子的尷尬表情。
  “貓貓,抱抱!”小莎琳娜滿眼冒紅心,就要伸手去抱貓貓時,就聽見一個疑似天籟的聲音,“可不能這麼抱她哦!喵喵會咬人的!”還小的她不懂甚麼是好聽美的,但是那一刻她知道了甚麼是美,甚麼是好聽。都說額娘是草原最美的人了,而皇郭羅瑪法那座金燦燦的皇宮裡也都有天下最美的人,可是,在此刻的小莎琳娜眼裡,都比不上眼前的人。
  她的頭髮沒有像別人一樣梳成把子頭,只懶懶的披著,臉上也沒有抹香香,身上穿的是她沒見過的衣服,白白的,輕飄飄的,後來她才知道她穿得是孝服。但是她臉上帶著笑,淡淡的笑意,卻好像春風輕輕拂過,格外舒心,看上去很純粹,很美,小莎琳娜直愣愣的盯著她,她覺得她就是額娘經常說的佛多——女神。
  直到她把那只懶貓抱到她面前,小莎琳娜巴不得自己就是她懷裡那只懶貓,她想她身上一定有額娘的味道。
  “抱抱她。”她笑的很甜,很溫和,小眼睛?眯成一條縫,彎彎的就像晚上天空的月餅?。
  小莎琳娜傻乎乎的抱著懶貓,懶貓只睜開一隻眼睛瞧了她一眼,便有轉了個身體,在小莎琳娜懷裡睡了起來。
  “看來喵喵很喜歡你呢!”她親昵的摸著她的腦袋,而她也不躲開,這場景看的康大爺格外吃味。
  “我會待在這裡嗎?”小莎琳娜回頭問著康熙,小眼睛忽閃忽閃的,格外萌人。
  真的好想捏捏小臉哦!康大爺猥瑣的想著,點點頭,“莎琳娜願意嗎?”
  聞言莎琳娜突然高興的跳了起來,“我喜歡這裡!”這一跳,可把那懷裡正睡的舒服喵喵給嚇壞了,瞬間就才她懷裡跳會女子的懷裡,還用戒備不贊同的眼神看著小莎琳娜,那意思好像是在說,小樣兒?是來分寵的嗎?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不愧是榮憲的女兒。”看來,女子很喜歡小莎琳娜。
  於是,小莎琳娜開始了她在盛京的生活。

番外(二)
  那一年,小莎琳娜來到了盛京,見到了大清最傳奇的女人,愛新覺羅?佛爾果楚科。從此開始了她不一樣的人生。
  秋風淺淺吹過,將樹上枯黃的葉帶走。身著紅色衣裙的小人兒坐在韆鞦上,呆呆的望著泛黃的天空,這個時候,草原上應該很熱鬧吧!篝火,烤全羊……一直通體雪白的波斯貓蜷縮一團,在她腿上睡熟了。
  門扉輕輕被推開,小莎琳娜疑惑的抬頭看去,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來呢?看見來人,小莎琳娜愣在那裡。而進來的那個小孩,也沒想到會有人在,而且還是個粉粉嫩嫩的小女孩。
  “你是誰?”久久後,莎琳娜戒備的看著他,,雖然他長得比外面那些小子好看,但是姑姑說了,人不可貌相,誰知道這小子是不是壞人呢!
  身量不足的小孩留著小辮子,穿著衣料上乘的馬褂長衫,圓潤的臉,水嫩嫩的,就像個福娃娃一般。
  他小大人一般的笑了笑,揖了揖手,“小姐有禮,晚生冒昧了。”這些可是他從他阿瑪那個姓鄔的謀士那裡學來的。
  而莎琳娜卻被他那酸溜溜的語調給寒顫著了,撅著小嘴,“甚麼小姐!我是公主!”她是草原上最珍貴的公主。
  小男孩目光落在她的小嘴上,小嘴紅嘟嘟的,就像額娘給吃的櫻桃一樣,她的櫻桃應該還好吃吧!“你是哪裡兒的公主?我皇瑪法說了,只有皇帝的女兒才是公主。”她不能亂說,亂說話要被砍頭的,他捨不得。恩,一定要為她向皇瑪法求情,讓皇瑪法把這個小妹妹給他做媳婦兒。
  “我就是公主!我皇郭羅瑪法說的!”小姑娘脾氣一上來,立馬就從韆鞦上跳下來,可她卻沒注意到下面的石子,於是,小姑娘一下子摔在地上,尖銳的石子划破了她幼嫩的肌膚,而那懷中的波斯貓卻早已找了個地方看戲去了。
  “哇~嗚嗚~~~”再堅強的小姑娘也被那紅色的血給嚇壞了,而小莎琳娜被從膝蓋上傳來的疼痛給痛著了,頓時放聲大哭,那金豆豆跟不要錢似得往下掉,那模樣就叫一個哭得淒涼。
  小男孩也被嚇傻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姑娘這麼‘烈性’,他不過是說著玩的。“不要哭好嗎?”饒是小男孩再聰慧,遇到這種情況也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小男孩伸手扶著她,輕聲道:“我看看傷成甚麼樣了。”說著就要去撩小姑娘的小粗腿。
  “啪!”小莎琳娜一巴掌響亮的拍在小男孩那賊手上,眼淚花花還在眼眶中打著轉,“乃是壞銀,木要乃碰!”小姑娘哭得傷心,連話都說不清楚。
  “我幫你看看嘛,不然留下疤痕,會很難看的哦~~~”小男孩循循善誘,活像個誘拐少女的猥瑣大叔,其實這一套小男孩也是從自己額娘哄自己吃藥中領悟的,果真騙小妹妹是百試不爽的。
  果然聽了他的話,小莎琳娜愣了愣,眨眨大眼睛,“是不是啊!”就算她還小,但也知道愛美,果然愛美乃女人天性。
  小男孩鄭重點點頭,“我額娘說來了,不聽話的孩子以後嫁不出去,還有留下疤痕,也不會有人要你的。”小男孩繼續行騙。
  這下,小莎琳娜是真的怕了,那金豆子又掉下來,“莎琳娜不要嫁不出去,莎琳娜是個乖孩子!莎琳娜不要沒人要!”兩只小手邊擦眼淚邊掉眼淚。
  “不會不會,要我在呢!”小男孩得逞的笑了笑,媳婦兒你跑不了呢!小男孩撩起莎琳娜那紗裙,就看見白白嫩嫩的小腿上紅紅的,而且膝蓋都出血了。小男孩心裡一疼,有些自責,如果不是他亂說話,那麼她就不會受傷了。
  “是不是不好啊!”小莎琳娜沒有聽到他說話,害怕的問道。
  小男孩搖搖頭,“我們現在要去大人,要趕緊處理。”
  本來是沒甚麼的,可是小莎琳娜聽到要找大人還要趕緊,以為自己沒救了,再次放聲大哭,而這一次,小莎琳娜似乎將這麼幾年沒有哭的淚水哭盡一般,“以後我沒人怎麼辦!”她不要沒人要。
  小男孩看到她哭,那小眉頭皺的跟甚麼似地,小手臂抱著小人兒,拍拍胸脯,“沒人要你,我要你!你以後就是我媳婦兒,知道不?”小男孩煞有其事的說道,倒真像個小男子漢。
  “真的?”翹翹的睫毛上還留在淚水,小眼珠子不相信的問道。
  被心儀對象不信任,這讓小男孩很挫敗,他重重拍著自己的小胸脯,“我以愛新覺羅家的名義起誓,莎琳娜是我媳婦兒。”只能是我弘歷的媳婦兒,誰也搶不走。
  聽了保證,小莎琳娜頓時放晴了,小臉變的跟甚麼似地快,“小哥哥,你叫甚麼名字啊!”
  告訴她?弘歷很想脫口而出的,不過又怕她向皇瑪法告狀,所以隨便說了個名字,“弘時。”三哥小弟對不起你了,媳婦兒等以後我再向你賠罪吧!弘歷如是想,若是弘歷知道日後就是因為自己的小把戲而造成他媳婦兒真的和弘時相愛,那麼相信他就不會這樣做了,只是這只是如果,未來的事誰也不知道呢。
  “來,我背著你吧!”小弘歷讓小莎琳娜趴在他的背上,然後自己背著她去找大人。剛剛走出去,就見來尋他的人。
  “小爺,可算是把你找到了。”侍從擦擦腦門上的汗水,緊張道。
  弘歷不耐煩的看著他,“快去拿點傷藥。”現在他媳婦兒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浮雲。
  侍從以為是他受傷了,忙不迭的想來搭把手,卻被弘歷鳳眼一瞪,頓時不敢再造次,忙讓人去那傷藥。
  “莎琳娜,還疼嗎?”小弘歷輕輕的把傷藥擦在女童的腿上,神情之專注是從未有過的。
  小莎琳娜呆呆的看著他,他為她傷藥時的專注,一點一點的留在她的心上,她雖小,卻也懂了情事,都說皇家子嗣多早熟,這話不假。
  “不疼了。”小莎琳娜輕聲說道,“小哥哥,謝謝你。”
  小弘歷齜牙咧嘴的笑了,也都笑了莎琳娜,鳳眼眼眸一轉,“真要謝我,那就給我做媳婦兒吧!”
  小莎琳娜小臉蛋上染上那抹紅暈,小丫頭害羞了,然後點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要是給弘時哥哥做媳婦兒,應該不錯吧!
  “這個拿著!”小弘歷從懷裡摸出一塊通體圓潤晶瑩剔透的玉佩,上面雕刻著五爪金龍,這是康熙送他的五歲生辰禮物。
  “這個是甚麼?”莎琳娜不解問道。
  弘歷耐心給她解釋,“這個是定情信物,證明你是我的人,那麼以後就沒有人敢打你主意了。”果然弘歷他是世上最聰明的小孩了,任何覬覦她的人都將被他扼殺在搖籃裡。
  莎琳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將那塊意義非凡的玉佩揣進包裡。五爪金龍,至古都象徵著帝王。
  莎琳娜看了看弘歷,然後快速的在弘歷臉上輕輕一啄,然後紅了耳根子。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弘歷,直愣愣的看著她,心裡感嘆,他媳婦兒果然不一樣啊!這麼小就知道親他了。其實這是因為,小莎琳娜從小都見到她阿瑪是這麼親她額娘,所以她撿到樣了,這件事告訴咱們,日後要做甚麼少兒不宜的事,最好避著孩子,不然孩子會很早熟的哦!
  兩個小人相視傻笑,小弘歷還蠻橫的說:“你可不能多看其他男人一樣哦!”
  小莎琳娜聽話的點頭,“我會的。”她都是他媳婦兒了,怎麼會多看別人一眼呢!
  兩只肉肉的小手牽在一起,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而這一刻
  命運的齒輪開始運轉。
  初始的相逢就已經注定了日後的錯過,
  那麼幼嫩的承諾卻各自烙印在彼此心上,永遠不變。
  後來的後來,小莎琳娜不辭而別,只讓弘歷哭了幾天,不過好在跟在楚胤身邊,才慢慢好的。
  只是以後的歲月裡,弘歷再沒有忘記過那個可愛的小女孩,皇瑪法告訴他那是他的表妹,榮憲姑姑的女兒,而他也告訴皇瑪法自己要娶她,要他做自己的媳婦兒。還要對她坦白錯誤,他不叫弘時,他叫弘歷,雍親王胤禛的四子,康熙爺最疼愛的皇孫。開始,到再次見到她時,弘歷知道自己在沒機會向坦白了,那一日,他一眼就認出三哥身邊的女孩,十多年後,他仍是一眼就認出了她。可是她卻沒有認出他。
  他聽見她甜甜的喚三哥,“弘時哥哥!”那一刻,他覺得命運和他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錯過,就是一生。
  如果當初自己如實告訴他自己的名字,那麼現在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樣了呢?
  三哥死的時候,他記得她的眼神,那麼恨,怨念滔天。
  那種恨,直把他的心撕成碎片。
  她恨他。
  因為他逼死了自己的哥哥。
  可是,誰又知道,他多想告訴她。
  其實,他才是那個弘時。
  那個固執騙她做自己媳婦兒的弘時。
  媳婦兒,今生我把孽還你。
  來生,我們好好的,好嗎?。
  來世,我想你作為真正的媳婦。
  莎琳娜,弘歷一直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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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一刻。

第十七章
  白河縣縣衙。
  “太醫,皇上怎麼樣了?”滿是藥香的屋子裡,和珅焦急的詢問著太醫。
  隨行的李太醫面泛難色,眉頭緊皺,“和中堂,這個,這個。”
  “到底怎麼樣?!你快說!”和珅被他遮遮攔攔的口氣給急著了,不禁吼道。
  李太醫被素來和氣的和珅突兀一吼,頓時懵了,半晌才醒過神,支支吾吾道:“皇上、皇上危矣。”
  “甚麼?”和珅深受打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太醫,話不可亂說。”在裡面聽到的紀昀忍不住跑了出來。
  話說李太醫是著實受驚了,本來嘛,皇帝有事一個遭殃的可就是他這個太醫了,而素來被人認為和善和氣的和珅紀曉嵐居然如此凶神惡煞,讓他這顆老心臟著實受驚不小。
  眼下皇上在裡面生死未卜,他們這些為人臣子卻只能在這裡乾著急,而不能拿出甚麼辦法,換做這種情況,相信連聖人也會忍不住發毛的。
  當時楚胤跳崖之後,讓他們絕望了,可沒過一會兒奇跡就發生了,楚胤竟然將人救了起來了,可楚胤自己卻暈了過去,現在還沒醒過來。和珅和紀曉嵐與其說是擔心乾隆,倒不如說是更擔心楚胤,要知道楚胤疼愛乾隆可是內宮裡早已公開的秘密,不然就照著乾隆以前的荒唐作為,那些宗室親王們早就搬出祖宗家法,對付乾隆了 ,哪裡容得下小乾子在這裡得瑟。而正是知道楚胤疼愛乾隆,所以如果乾隆有甚麼好歹,那麼最痛苦的就莫過於楚胤了,而和珅紀曉嵐又豈會讓她傷心呢!
  “不瞞兩位大人,皇上這次真險了。”太醫覺得自己肩膀上這顆腦袋,已經很懸了。
  和珅恢復了常態,和氣道:“太醫但說無妨。”可別說,人和珅是誰那是乾隆年間鼎鼎有名的美男子,雖年過而立,但那通身氣度卻是不減當年溫潤雅致。
  李太醫擦了額頭的上的冷汗,神色凝重道:“原本皇上的傷勢並不嚴重,只是因為落在樹上斷了幾條肋骨(☉﹏☉b汗,李太醫你確定這個不嚴重??),多休養幾日也就是了,但是可怕的是皇上身中劇毒。”一想到這個,李太醫就渾身發冷,皇上啊!早知道老朽我就不跟著來了,這算甚麼事嘛!
  紀昀煙袋也不抽了,嚴肅問道:“所中何毒?”究竟是哪個嫌命長給皇上下毒?難道是那些所謂的反清復明的組織??翰林院大學士紀師傅開始腦補了。
  “下官無能,至今沒有查出是甚麼毒。”李太醫尷尬了。
  和珅真是恨不得煽這個老頭幾巴掌,你說你說了半天廢話!連個毒都不知道是甚麼,你說朝廷養你們有甚麼用?等著吃乾飯嗎?和珅很是費力的壓下心頭激憤,道:“那皇上現在如何?”
  李太醫知道不能瞞著,只好如實相告,“如果在七天之內查不出所中之毒配不出解藥,那麼……”剩下的話,他就不敢再說了,那就是大逆不道的話了,但相信兩位大人應該知道是甚麼意思。
  和珅和紀曉嵐對視一眼,看見了彼此眼中的驚懼,如果皇上就這麼……那麼整個天下得亂成甚麼樣子啊!還有她又將如何呢?可是無論甚麼樣的結果,他們都沒有勇氣面對,現在只希望皇上吉人天相,平安度過,雖然這話連他們自己都騙不過。
  “李太醫,請你們盡快查找出毒素配制解藥,也希望你能對此事緘口,相信你比我們更清楚此事的緊要。”和珅沒有偽裝的看著李太醫,那一雙星眸裡滿是寒光。
  李太醫被和珅那一眼,嚇了個寒顫,忙不迭的揖手保證,生怕慢了一步就要被和珅生吞活剝似得。
  待李太醫進去為乾隆症脈後,屋子裡就只剩下他們二人了。
  “這件事,該瞞著她嗎?”紀曉嵐沒有說明是誰,但是和珅卻清楚的知道是誰。
  和珅不贊同的搖頭,“你我都知道她是甚麼人,此事她遲早都會知道,瞞她也不過,倒不如告訴她罷了。且她素來深藏不露,豈不料她有甚麼救命法寶,若是我們瞞了她,到時那位要是有個好歹,那她第一個恨的就是我們。”不得不說,和珅很瞭解楚胤。
  紀曉嵐聽罷也覺甚有道理,於是兩人打定主意去找楚胤,料想她該是醒了,而他二人方轉身就看見一身淡紫旗裝的楚胤站在幕簾下定定的看著他倆,頓時,這兩人心道好險!料想楚胤在這站了一會兒,肯定把他們的話聽了去,幸好他們沒打算瞞她,不然這次可真就要遭殃了。
  “主子。”兩人剛要慌忙行禮,卻被楚胤阻攔了。
  楚胤神色清冷,“這會子就不必遵這些虛禮了。”楚胤沒有進去看乾隆,但從她的臉色可以看出,她定是知道乾隆不妙的。
  “主子剛才都聽見了?”和珅硬著頭皮問道。
  楚胤沒有回答,只那掩在馬蹄袖下的素手握緊了。“此事你們不必過問,速速回京去。”
  和珅和紀曉嵐一陣錯愕,這又是唱的哪一出?皇上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倆哪敢回去,可是他們卻沒有膽子問楚胤。
  “你們是不是想問為甚麼?”楚胤修眉一挑,直接把他們想問的說出來了。
  於是和珅和紀曉嵐也不敢隱瞞,頓時問道:“皇上如今這般,我等臣子豈敢離去?”
  楚胤壓下心上的著急,神色放軟,道:“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吧!皇上受傷的消息已經送往京城了。”
  一句話,將和珅和紀曉嵐炸了個外焦裡嫩,“這怎麼可能?奴才們可是一出事就將消息封鎖了。”連衙門裡都只說是皇上受了驚,而且還嚴令諸人不准泄露半句,怎麼還會傳到京裡呢!要知道皇上重傷可不是甚麼小事,稍稍處理不當,那謀朝篡位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再加上緬甸回疆西藏虎視眈眈,要是讓他們知道,那還得了!到底是那個蠢貨乾的!和珅紀曉嵐此時只想生吞了那個傢伙。
  楚胤冷哼一聲,“除了那個只會溜須拍馬的福倫還能有誰?!”敢霍亂大清江山,那麼就要有死的覺悟。其實,楚胤你的陰謀了,福倫沒那個膽子也沒腦子,他只是聽從令妃的話要將皇帝消息告知而已,好讓令妃有所準備。不過無論他是怎麼想的,都大不過楚胤去,在楚胤眼裡,他就是個意圖霍亂江山的罪名!
  和珅暗罵,這個不知事的老東西,看老子回京怎麼收拾你!不動你你還以為老子怕了你,不就是個靠裙帶爬上來的東西嗎?屁的大學士,連個老紀提鞋都沒資格!
  “現下你們可知要你們回京的原因了?”楚胤含笑道。
  和珅紀昀躬身揖手,“奴才定不負主上之托。”如今京城裡沒有穩大局之人,要是皇帝重傷傳回去,定然是引起一片喧嘩,到時不止京城大亂,恐怕一些不安分的人還要伺機作亂,而如果他們二人回京,宣告皇上只是受了驚,如今正在江南休整,不日回京,那麼謠言就不攻自破了,而來他們一個是總領軍機大臣,一個是當時文學大儒,又是太子太傅兼翰林院大學士,又是天子寵臣,可信度自然要高很多,就算有人不信,也不敢造次,畢竟身份擺在那兒的。
  楚胤滿意的點點頭,隨後楚胤又拿出一份詔書,“到時當著全朝大臣宣讀。”
  “這個是?”紀曉嵐問道,主子果然牛逼!聖旨都早有準備。
  “不過是小四兒的罪己詔罷了!你們只管放心辦事,皇室宗親那裡我都打過招呼了,他們是一定配合的。”他們敢不配合?給這群小崽子十個膽子,他們也不見得敢!話說,要是年約六七十的宗親王爺聽到這個稱呼,大概也只有撞牆的份兒吧!誰敢和老祖宗叫板啊!那下場還在那攤在呢!
  聞言和珅紀昀頓時如同吃了顆定心丸,有主子這一句話就夠了,夠他們倆在京裡橫著走了,雖然以前也是橫著走的。
  可話雖如此,但是他二人還是很擔心乾隆的狀況,怎麼說和乾隆也近二十年的交情了,哪裡忍心他這般受苦啊!
  楚胤倒是知道他們的心事,只笑著寬慰他們道“小四兒這兒,你們不必擔心,有我在,誰也帶不走他,我已經叫了鬼畜來,相信很快就會配制出解藥的。”
  和珅紀昀點點頭,鬼畜的大名他們也是聽過的,那人可比神醫華佗更保險,知道他會來,他二人也就放心不少了。
  等他二人離去,楚胤才掀起簾幕,哺步入離間,有人見了欲攔她,卻見到傅恆等都跪了下來,也知道她是貴人,也就不敢造次了。
  傅恆還是從和珅紀曉嵐口中知道她是誰的,對於她的身份,傅恆除了崇拜驚訝就只剩敬畏了,要知道眼前這位可是打下大清半壁江山的唯一女親王,更是那個傳說中製造了嘉定三屠的魔鬼。

第十八章
  楚胤看過乾隆之後,便進了另一間屋子。
  一臉病容的莎琳娜一見就欲言又止,眼裡滿是焦急。
  “他沒事。”雖然知道這件事不能怪她,但是楚胤卻忍不住遷怒於她,若不是因為她,弘歷又豈會跳崖呢!
  莎琳娜知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又想到昏迷不醒的弘歷,頓時流下眼淚,“姑姑,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他。”
  屋子裡伺候的人是早就打發出去的,所以楚胤說話也不再顧忌甚麼,“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總會明白的,可是卻不想你到現在為止都不明白,莎琳娜,你太讓我失望了。”楚胤痛心道。
  “姑姑……”莎琳娜不懂她的意思。
  “如今我也不再瞞你。”楚胤頓了頓道:“你小時跟我一起,那是不是見過一個小孩嗎?”
  經她一說,莎琳娜又想起了弘時,一時淚水漣漣,“姑姑,弘時已經不在了。”
  楚胤一嘆,看著她認真道:“莎琳娜,你小時候看到的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弘時。”她一直以為,莎琳娜遲早都會知道,卻不想到最後卻因此真的和弘時走到了一起,這著實讓她意外,只是作為長輩,她也不好說甚麼,只望著他們好就是了。但不成想弘歷情根深種,為了她不惜和弘時作對,而弘時也是個極具野心的,最後鬧得互不相容的結果,追本溯源,為的不就是莎琳娜嘛。
  莎琳娜愣了,“您甚麼意思?”莎琳娜不笨,經楚胤一點撥也就明白是甚麼意思了。她不敢相信的捂著嘴,水眸裡蕩出滾滾熱淚,“怎麼會這樣?!”她哭喊一聲,終是忍不住撲在床上痛苦,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弘時就是小時那個弘時哥哥,是那個霸道要自己做媳婦兒的弘時哥哥,可是,她萬萬想不到,那人竟不是他,弘歷才是。
  “這事你還是等弘歷醒過來後問他吧!”楚胤安撫的摸著她的頭,如非必要,她也不忍心傷害她啊!一直以來愛著的人,突然不是自己一心想著的人,這樣的感受不是任何人都知道。
  楚胤溫和道:“莎琳娜,如今弘歷正值生死關頭,希望你能好好陪他渡過難關。”話,點到為止,相信該怎麼做,她應該明白。
  將空間留給莎琳娜,楚胤合上門出去了。
  門外的青桐殘玉見她一出來,就趕緊迎上去了。
  “主子,查到人了。”青桐不敢伸張,附耳向楚胤說道。
  聞言,幽深的鳳眸泛起一絲寒光,讓近旁的青桐殘玉生生打了個寒顫,心裡順便為那個膽大包天的人祈禱,希望他不會死的很慘。
  天色漸漸暗下,夏季的夜空,深藍且憂鬱,廣袤的夜空一輪殘月高掛。
  “噗通!”一聲,一個男人就跪在地上了,而那發福的身子還在不住發抖。只那一雙泛著精明的眸還在滴溜的轉。
  “主子,人已帶到。”來人冷冷的稟告,來人一襲白衣,相貌堂堂,只是氣勢太冷。他身後的幾名白衣侍衛也是同樣的表情,說是表情,還不如說是面癱。
  地上那人原本想抬頭看一眼那個主子長得甚麼樣,卻被白衣侍衛們給壓下,笑話,主子尊榮豈是你們這些人敢窺視的。雖然沒看到長相,但是那人看到鞋子,一雙繡花鞋,且做工精美,憑他多年行商練就的眼神,一眼就看出是江南雲衣坊出品。
  楚胤喝了一口茶,將青釉芙蓉御制茶碗輕輕擱在高腳茶几上,卻沒有開口,揮揮手,讓侍衛放開那人,侍衛們雖然放開了那人,卻沒移開半步,仍如一柄利劍守在那人周圍,諸人皆右手放在腰間,眼神警惕,好似只要一有不對,他們就如隨時出鞘的利劍,立馬將敵人抹殺,他們都是楚胤的暗衛,也可以說是私兵。
  而地下那人漸漸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冷汗從額頭上冒出,倒猜這人是誰,看著幾分面熟,卻是那日小鎮上拋繡球招親的杜員外是也。受不了這種壓抑,杜員外忍不住開口,“閣下到底是何人?為何要綁架杜某?杜某雖不是甚麼大善之人,但也是個本分之人,素來也沒有結仇之事,倒不知是哪裡得罪閣下,兀的閣下如此大動干戈?”本來他正開開心心嫁女,可誰知下一刻就被人給抓了,而且貌似還是自己惹不起的。
  “抬起頭來!”平緩的嗓音緩緩淌出,如一抹清泉。
  但是這對於杜員外來說,無疑是平地起雷聲,居然是個女人!他猛地一抬頭,對上那雙幽深如古井的鳳眸,一股寒意至心底升起,他慌忙低下頭,心裡不知是畏懼多一點還是驚異多一點。
  “杜員外也是自詡善流,難道真不記得自己做過甚麼事嗎?”楚胤沒工夫和他兜圈子。
  杜員外卻是愣了愣,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到這位姑娘了。“小姐,老夫還真不知道哪裡得罪您呢?”看身份,此女定是不俗之輩,萬不可得罪。此時的杜員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早就把人得罪了個透徹。
  楚胤冷哼一聲,“杜員外倒是貴人多忘事,那我就給你提個醒,幾日前令嬡招親會上出現的一行人。”
  聞言,杜員外心裡一咯噔,竟是為了這事,他近來為女兒婚事忙昏了頭,倒是把這事給忘了個乾淨,如今被人提起,難道是出甚麼事了?杜員外頓覺冷汗直冒,擦擦汗不答話。
  “杜員外可是想起來了?”楚胤冷笑道,敢動她愛新覺羅家的人,就要有死的覺悟!
  杜員外此時是大氣也不敢喘,心裡正忐忑,索性實話實說,“老夫卻是下了黑手,但只是意在嚇唬嚇唬他們,給他們一個小小教訓,免得他們多管閒事。”哼!既然不參加招親,那乾嘛還來搶親,害他丟了那麼大的臉。
  “小小教訓?”楚胤神色不變,只是氣氛更加壓抑了,“你所謂的小小教訓卻差點害了四條人命!”
  “怎麼可能?”杜員外不相信,抬頭道:“我不過是給馬匹下了一點藥罷了!最多是嚇嚇他們。”害人性命的事,他還是不敢去做的,雖然他們害他落了面子,但卻不足以成為殺害他們的理由。
  楚胤喝了一口茶,平淡道:“只是你不曾想到,昨日竟打雷閃電,本來就只是嚇嚇他們,卻不想失控的馬兒瘋魘了,竟衝忘了懸崖。”
  “怎麼、怎麼……”杜員外說不出話了,一顆心涼到了谷底,這下麻煩大了。
  平息了心中怒火,楚胤道:“你還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吧!告訴你,那人正是當今天子。”
  一席話,讓本來就拔涼拔涼的杜員外頓時提前進入了嚴冬,神啊!這不是真的吧!杜員外現在真是欲哭無淚,那人真是皇帝?看她不想說謊,於是杜員外悲劇了,這下為了那該死的面子,他要全家陪葬了。
  楚胤見這老兒一把年紀也著實可憐,但是她的心腸比較硬,只道:“如若皇上此次度過難關,就饒你一命,若是皇上有個好歹,不僅僅是你的性命,你那九族也陪你去吧!”話雖說的輕巧,卻讓杜員外的心跳生生滯了幾下。
  “好生看住他。”楚胤撂下這句話,便拂袖離去,算算時間,鬼畜也該到了吧!若是再晚些不來,那麼小四兒就真正危矣了。
  楚胤望著天邊泛紫的夜空,鳳眸泛起不掩飾的急切擔憂,鬼畜,不要讓我失望啊!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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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皇宮
  “娘娘,你說這可怎麼辦啊!”令妃梨花帶雨的跪在地上,淒慘的向中宮之主哭訴。
  那拉皇后一陣心煩,她還沒死呢!要得著跟哭喪似得嗎?掃了一圈看笑話的妃嬪,她惱怒道:“得了!你看你像甚麼樣子!哪裡像是一宮之主!”難得逮到令妃的錯,加之皇帝不在,那拉皇后還不使勁兒欺負她。
  令妃像似被皇后給嚇著了,淡薄的身子不斷發抖,那模樣可真是楚楚可憐。
  其餘的嬪妃見了都掩著嘴譏笑,如今皇上不在,你這套誰吃?
  “皇后娘娘~~~”令妃拖長了聲線。
  那拉皇后打了個寒顫,冷著臉道:“令妃,究竟有何事?”平素不見來坤寧宮,一來就哭喪,晦氣!
  令妃紅著眼道:“娘娘,救救陛下吧!”
  一言出,震驚四座。那拉皇后霍然起身,“你說甚麼?”那拉皇后快步走到令妃身邊,質問道。
  嘉妃純妃等也是悚然,令妃在說甚麼胡話?
  於是令妃說出了乾隆受傷的事。
  嘉妃聽罷一時沒忍住,昏厥過去,惹得眾人一陣慌亂。那拉皇后還好,雖然心中震撼,但是畢竟是皇后,若是連她也倒下了,那麼這後宮還不打亂了。
  “諸位妹妹都會吧!”那拉皇后臉色一肅,掃了人心各異的眾人,冷冷道:“今日之事,若傳出去一絲半點兒,那麼各位的富貴日子也算到頭了。”這倒不是皇后有意刁難她們,只是事關社稷,半分也輕視不得,皇帝重傷若是傳出去,那麼整個天下都要打亂的,她賭不起,只能威脅這些人了,這些妃子背後代表著甚麼勢力,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都是不可小覷的,不管有異心否,她都是不能輕視的。
  一眾妃嬪心裡一突,紛紛下跪稱諾,然後魚貫而出。
  那拉一個眼神,容嬤嬤便遣了宮人們出去,容嬤嬤合上門也出去了,畢竟這些宮人們也是需要敲打敲打的。
  整個坤寧宮大殿,就只有那拉皇后和跪在地上的令妃兩個人。
  寂靜在空曠的大殿,如水暈開。醒神的香料在香爐緩緩溢出香氣,熏滿整個室內。
  那拉皇后端坐在紫檀雕鳳寶座上,一臉肅然,“令妃,你可知罪!”
  不大的聲音,響在大殿裡,引起陣陣回聲。
  微暗的室內,跪在地上的令妃身子一顫,不知為何,她覺得今日的那拉皇后,似乎非常有魄力。“臣妾不知。”水眸泛起一絲陰狠,若不是皇上不在,你豈敢這麼對我!
  “不知?”那拉皇后冷哼一聲,將紫檀束腰方茶几上的官窯茶碗重重擲在地上,“啪!”的一聲,褐色的茶水與碎片四處飛濺。
  而倒霉的令妃正巧就跪在旁邊,於是令妃驚叫一聲,跳了起來,隨後目光可憐的盯著那拉皇后:“娘娘,臣妾究竟做錯了甚麼?您要如此對待臣妾?”若是那碎片濺到她臉上,那她還不得毀容了,那拉氏你當真是惡毒!
  瞧著她那狐媚樣子,那拉皇后就一肚子火,就是這副模樣,讓她吃了多少苦!“收起你那副樣子!本宮看著惡心!”
  令妃被那拉皇后當面一噎,面色很是難看,幸而只她們兩人,令妃倒沒有多少尷尬,“娘娘,可是冤枉死臣妾了。”說著繼續拿眼瞧著那拉皇后,你不是嫌惡心嗎?那我就惡心死你!
  那拉皇后真恨不得朝那張臉煽幾個耳光,好不容易忍住怒氣,“令妃,本宮問你,你身在後宮,如何知道陛下重傷?”這才是重點。
  “這……”令妃沒想到皇后會問這個,頓時啞住,她哪裡敢說實話,那可是勾結朝臣的罪名啊!
  “娘娘,現在緊要的是救皇上啊!”令妃一臉擔憂的說道。
  那拉皇后卻是不為所動,令妃心裡打甚麼主意,她知道,只是她不會如她的願。“令妃,你可知道,僅憑你剛才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話,本宮就可以將你打入冷宮!”
  令妃雖然得乾隆寵愛,但憑的都是其善解人意,若說她腦袋有多好使,也只會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戲,她還真不明白那拉皇后的意思,不過不明白無所謂,重要的事皇后想將她打入冷宮。
  “臣妾不知娘娘是何意思?”她一心為皇上難道錯了嗎?
  “那本宮就告訴你,你哪裡錯了。”那拉皇后厭惡的目光不掩飾的落在她身上。“你身為宮妃,理當知道,後宮中嚴禁與朝臣勾結,這消息你不說,本宮也知道定是跟去南巡的福倫向你稟報的,二則此等大事,不查虛實也當以先告訴本宮決斷,可你倒好,一出口就鬧得人盡皆知,你可知若是此事傳出去,會使天下大亂啊!令妃,你說你到底安得甚麼心?!”黑眸泛冷,陰寒的看著令妃。
  令妃驚恐的睜大眼睛,她是真的沒想到這麼多,她只是想當眾給皇后沒臉,然後叫皇后讓她出宮侍候皇上,因為那個紫薇跟在皇帝身邊,總是讓自己不安的。卻不想,自己想的這麼簡單事,在皇后這裡卻怎麼困難,一定是皇后故意誇大其詞,大清江山哪裡那麼容易亂啊!這樣想著,令妃倒是不以為然了。
  “娘娘,臣妾是一片好心啊!”令妃又跪了下來,淚聲俱下,“聽聞陛下受傷,臣妾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想著陛下受痛,臣妾就心痛,臣妾一心為了陛下,巴不得拿自己的性命去換陛下的,臣妾命賤,沒有娘娘金貴,娘娘不理會也就是了,可是陛下龍體金貴,是半分也怠慢不得的,雖有人侍候著,可哪裡有臣妾瞭解陛下啊!臣妾一心只想著陛下,絕無娘娘說的壞心啊!”
  這一番話說得好,既說出對乾隆離不開自己,又指責皇后不在意皇帝。這番話聽在那拉皇后耳裡,不亞於在剜她的心,她不在意皇帝?她比任何人都在意皇帝!若是不在意,她又何必當這個被他厭棄的皇后,為的不過是免了他的後顧之憂罷了。
  令妃還欲說些打擊皇后的話,就聽見皇后道:“來人!”
  話音剛落,大殿門就被打開,容嬤嬤和一群宮人恭敬進來。
  那拉看了令妃一眼,面無表情的說:“著令妃魏氏殿前失儀,有礙宮規,本宮念其有孕,特禁足延禧宮,直到皇上回宮之日。”
  “皇后,你不能軟禁我!”令妃聽到皇后的諭令,頓時不滿了,甚麼叫直到皇帝回宮?要是皇帝死在外面,那她不是得一輩子關在延禧宮裡?
  那拉皇后才不管你怎麼說,如果你要一輩子關著,那你就使勁兒詛咒皇帝吧!誰叫你丫嘴碎!該!
  白河鎮
  見鬼畜出來,楚胤抬眼問道:“怎麼樣?”
  一襲青衣的鬼畜道:“是赤尾青竹蛇的毒。”
  眉頭輕蹙,“可有解?”楚胤道。
  “可解,只藥引難尋。”鬼畜冷冷道,半邊刀痕的臉,格外恐怖。
  楚胤無話,只冷冷瞧了他一眼。
  鬼畜低下頭,道:“百年血參加赤尾青竹蛇的膽。”這兩樣東西聽著好得,其實不然,血參是人參中極品,幾百年才一株,且長在原始森林裡,周旁皆有猛獸看護,世人也只聽過沒有見過,說來也只是個傳說。而赤尾青竹蛇也是難得,原生在外島,不知何時到了內陸,其毒無比,在大清也算是罕見的毒蛇,而這次多半是乾隆掉下懸崖後,運氣太好被那罕見的毒蛇給咬了,由此可見,乾隆的人品好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沒見人莎琳娜都沒事。
  “赤尾青竹蛇好尋,血參難求。”鬼畜這話倒不是嚇她,他那藥院裡就養著兩條。
  鳳眸一沈,楚胤側頭向青桐道:“命所有人尋找血參,價錢不論,但必須要快!”時間不多了。
  “還是沒有找到嗎?”楚胤看著青桐黯淡的神色就已經知道結果了,於此她不免有些急躁了,難道小四兒就這樣交代了?
  “主子,別擔心,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青桐心虛的安慰著她。
  好歹是活了百來年的人,楚胤倒也沈得住氣,只是那莎琳娜最近很不好啊!她一直將乾隆的事擔在自己身上,覺得要不是自己,乾隆也不會中毒了,現在對於乾隆是甚麼感覺,她也不知道是愧疚多一點兒,還是怎麼,現在的她也只有時刻在乾隆身邊了。
  “主子!”這時,外面的殘玉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臉上帶著欣喜之色。
  “成甚麼樣子!規矩都忘了嗎?”青桐怕她惹到楚胤,趕緊開口斥責。
  殘玉倒是不在意,吐了吐舌頭,向楚胤道:“主子,剛剛有人送來這個!”一隻錦盒托在殘玉的手上。
  楚胤不疑有他的接過,打開一看,頓時鳳眸微眯,合上蓋子,向青桐道:“叫鬼畜過來!”
  不一會兒,青桐便帶著鬼畜過來。
  楚胤不和他多說甚麼 ,將錦盒遞與他,“你且看看。”她心裡有譜但是碼不實在。
  鬼畜將信將疑的打開,頓時驚喜無比,“是啦!就是這個!”沒想到有生之年他還能幸得見血參!當真是榮幸之至啊!
  精緻的錦盒裡,赫然裝著一隻恰似人形的血紅色的人參。
  “到底哪裡來的?”鬼畜興奮過頭了,他一定要見見這位能人。
  楚胤也是不知,只看向殘玉。
  殘玉也同樣不解,“是一位小乞兒給奴婢的。”
  乞丐?這可能嗎?楚胤心裡犯疑,但眼下這還不是緊要的,“你先將藥用於弘歷吧!此事容後再議。”
  “是!”一瞬間鬼畜斂去笑意,恭敬道。
  而彼時,府衙對面巷子裡,一群乞丐裡,一個乞丐笑的尤為開心。

第二十章
  乾隆的命是救回來了,只是還未醒過來。不過楚胤一顆心是落地了,恰在此時,傅恆一臉糾結的進來了。
  傅恆給楚胤行了禮,然後乖乖立在邊上,只是那面上卻是欲言又止。
  楚胤瞧見不免好笑,好歹也是朝中重臣,怎麼就這麼膽小呢!“有事嗎?”
  傅恆知瞞她不過,便恭敬的揖手道:“五阿哥和還珠格格吵著要見您。”
  五阿哥?還珠格格?誰呀?楚胤一臉求解的望著傅恆,頓時傅恆覺得鴨梨很大。還是青桐瞧不過,“主子,您忘了啊?就是那天你下令送到知府大牢的那幾個。”
  這麼一說,楚胤便想起了幾張模糊的臉孔,又想起那天五阿哥的言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那等不忠不孝的東西,見我作何?”
  傅恆一縮,道:“您還是見見吧!皇上很是看重他們的。”傅恆故意咬重了最後一句,心裡卻在冷笑,五阿哥您平時不是眼高於天嗎?咱這些人您瞧不上,這位祖宗該夠分量了吧!(天吶!叉燒五該是有多麼招人嫌呢??)
  果不其然,楚胤鳳眼一眯,冷冷道:“看重?”難不成那個混賬就是弘歷培養起來的隱形太子嗎?如此想著,五阿哥就更加令她生厭了,連帶弘歷的智商在她的記憶力也降了個檔次。“既如此,那我真還得去一趟看看了。”說話間,楚胤施施然起身。
  傅恆青桐緊跟其後,兩人相視一眼,都忍不住為那幾人祈禱,希望他們不要惹到主子,不然會死的很慘的說。
  因為皇帝的事,其餘人倒沒有多注意五阿哥小燕子等,所以幾人也沒有被送到揚州去,只是灌關到了白河縣衙,而一些人早就看不慣他們的所作所為,所以這麼些天也沒有人告訴楚胤,雖然福倫心急如焚,但也知道楚胤非同一般,不是他想見就能見到了,加之他送消息回京的事被楚胤知道了,便派人將他嚴加看管起來,所以,福倫是有心無力。現在他只盼望皇上早醒或者令妃到了,好解救他們。
  楚胤等人剛剛到得大牢,就聽見一女子在大呼小叫,“你們這些狗奴才,還不放姑奶奶出去!小心姑奶奶讓皇阿瑪砍你的頭!”楚胤眉頭輕蹙,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轉角,就看見那天對她不敬的女孩,好像叫小燕子吧!難為她還記得這只鳥的名字。而裡面幾個大活人居然沒有發現楚胤的存在,永琪還在勸著小燕子,紫薇正在照顧爾康,聽到小燕子大喊大叫,她也只能在一邊抹眼淚。
  傅恆見這些被皇上看重的皇子格格沒有注意到楚胤的存在,而且那位還珠格格說話越來越不著調!
  “咦!是你這個惡婆娘!”小燕子終於注意到楚胤,只是說出來的話沒人敢恭維,他們可以裝作沒聽到嗎?
  傅恆則是被小燕子這句話噎死,還珠格格啊!雖然我知道您老人家很不著調,但是也要分場合吧!
  “傅恆,你要造反不成,還不快快放我們出去!”此時永琪倒是拿出自己身為皇子的氣勢,一臉嚴肅的命令著傅恆。
  造反?你就不能換個詞兒?傅恆清了清嗓子,“五阿哥不是微臣不放您出來,而是微臣做不了主啊!”正主在我邊上呢!該求她!老子好歹還是個國舅爺,連和親王都是要稱我一聲傅國舅,你不過是個阿哥,竟敢直呼我名?!
  “甚麼做不了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她是一伙的,都不是甚麼好東西!”小燕子指著楚胤罵道。
  聽到主子被罵,青桐臉色一寒,“格格慎言!”
  誰知小燕子跟炸毛似得,“剩你個腦袋!你算哪根蔥?!不過是個奴婢,也敢和姑奶奶這麼說話?”小燕子在宮裡雖然說是和漱芳齋的奴才們稱兄道弟,但也只是說著好玩的,她享受了被人服侍的感覺 ,哪裡還真能人人平等。
  而牆角的紫薇聽了她的話,眼神不由一沈,停下擦拭眼淚的手。
  楚胤抬眼看了小燕子一眼,帶著冷冷的寒意,不說青桐的真實身份,那是滿洲貴族格格,單論她在自己身邊侍候多年的情分,她的身份也是不必一般和碩格格低的,而就是這麼個五品級的東西,居然敢罵青桐!
  “來人,好好教教還珠格規矩,教她甚麼事謹言慎行!”楚胤冷冷吩咐道,鳳眸裡是不帶一絲的冰雪。
  青桐則是感激的看著楚胤,她知道楚胤是為了給她出氣。
  四下的侍衛都是不敢忤逆楚胤的命令的,這幾天下來,他們可都是看清楚了,這位的身份是絕對不必皇子格格低的,所以都很自覺的遵命打開牢門,“你們這些該死的奴才要幹甚麼?”永琪見這些奴才真敢拉小燕子,頓時怒了,仗著身份,將那一個個侍衛踹倒在地,隨後揚聲道:“本阿哥倒要看看今天誰敢動她!”那一雙愛新覺羅家遺傳的鳳眼滿是挑釁的看著楚胤,不管她是甚麼人,要動小燕子就是不可以!皇阿瑪這麼疼小燕子,要是知道小燕子被欺負了,一定會狠狠處置這個該死的女人。
  而這時,本來還半死不活的福爾康突然吭聲了,福爾康這次可謂是受傷嚴重啊!楚胤出手哪裡有輕的,本來一張還算俊朗的臉孔現在都不能看了。“諸位請聽爾康一眼。”他在紫薇的攙扶下起身 ,自以為瀟灑的甩了甩頭,“眾所周知五阿哥是未來承繼大統的人,現在皇上生死不明,要是一不小心怎麼了,那麼五阿哥可就是……”剩下的福爾康沒說出來,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在說甚麼,其實也不怪福爾康這麼說,因為他昏過去的時候,皇帝還沒找到呢!不過呢!注定這小伙子是個杯具。
  聽了福爾康的話,永琪得瑟了,雖然心裡擔心了乾隆一下,但是最後還是被對未來的憧憬給後來居上了,他在想他登上皇位的時候,還有小燕子成為他的皇后的時候,那感覺是太美了,飄飄欲仙。“嗯,沒錯,只要你們跟著本阿哥,那麼日後榮華富貴定是不在話下的。”
  殊不知,四周的人都被他們二人的話給雷的外焦裡嫩,這些人是瘋了嗎?皇上好好的,是在詛咒皇上嗎?頓時,稍有眾人很有眼色的都跪了下來,除了楚胤,這個詛咒皇上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他們甚麼都沒有聽到。
  這一幕,讓永琪和福爾康明顯誤會了,永琪還洋洋得意的擺擺手,“眾卿平身吧!”
  傅恆嘴角一抽,這個五阿哥當真不是一點點兒腦殘啊!覷了一眼楚胤的臉色,他立馬低頭,五阿哥杯具了~~~
  楚胤面無表情,只是心裡卻在翻江倒海,弘歷啊!這就是你的好兒子好臣子!妄你疼愛他們如斯,他們卻是巴不得你早死啊!楚胤雖然疼愛愛新覺羅家的子孫,但也只限於弘歷前面的那些的子孫,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對於弘歷的子孫她倒不怎麼上心了,一來是近二十年她都不在京城,少了接觸,二是弘歷的孩子們都太不成器了,讓她喜愛不起來。於是對於這個不忠不孝的永琪,她除了厭棄還是只有厭棄,全無半點兒憐惜。若不是顧忌弘歷疼愛永琪,她還真想直接結果了永琪,免得他給愛新覺羅家抹黑。
  “永琪,你真厲害,你看他們都怕你了!”小燕子抱著永琪的手臂笑道,又看到沒有下跪的楚胤 ,“你這個惡婆娘為甚麼不跪?”小燕子想起楚胤打她的事,便出來牢門,直直打向楚胤,“今天本格格也教教你甚麼叫規矩!”
  “找死!”楚胤冷哼一聲,丹田運氣,右手一抓,就抓著了小燕子的手臂,“卡擦!”一聲,然後是小燕子一聲淒厲的慘叫。
  “小燕子!”峰迴路轉的事情,永琪有些錯愕,隨後跑出來,劈掌就要對楚胤下狠手,“敢傷小燕子!你去死吧!”
  鳳眸一眯,抓著小燕子的手一揮,小燕子就被摔在三尺以外的地上,可楚胤也沒閒著,迎著五阿哥殺招,她毫不留情的一個回旋踢,未曾近身的五阿哥就被踢到柵欄上,很華麗的姿勢!只聽到那卡擦的聲音,柵欄雖然沒踢斷,但是傅恆知道五阿哥一定很疼,不然怎麼會吐血呢!傅恆抹了額上的冷汗,老祖宗奴才不得不說您老人家真的很強悍!縱觀大清上下,那個皇子能享受到您老家的這份殊榮啊!由此看來,五阿哥真的很幸運!
  “五阿哥!”紫薇驚叫一聲,驚恐的看著楚胤,她、她怎麼能怎麼能打皇子呢?
  “永琪!”福爾康也是沒想到的,他惱怒了,“你大膽!竟敢連皇上也敢打!”
  眾人頓時很無語,福爾康看來你真是活膩歪了。
  楚胤一眼掃向福爾康,那眼神冰冷的毫無溫度,又向一隻冷箭直直射穿福爾康的心房,恐懼在他心底升起,但是他一想到五阿哥很快就是皇帝了,所以他有雞凍了,挺了挺胸。他未曾看見紫薇痛心的眸,也沒有注意到紫薇暗恨的眸。
  楚胤不得不說,這個福爾康很有膽色,膽大到讓她哭笑不得,這人到底是傻還是蠢呢!楚胤從不和笨蛋說話,所以直接下令道:“將這位福大人好好侍候著,生死不論!”侍衛們都是人精,一下就聽懂了她的意思,頓時個個喜笑顏開,你丫不是橫的很嗎?今天爺爺們就要好好侍候你!反正死了也無妨呢!
  “你們敢!”福爾康恐懼的抖了抖身體,他們怎麼敢!
  楚胤瞥了一眼小燕子和五阿哥,瞧著他們那沒出息的樣,她就沒了興趣,只淡淡道:“這兩位各賞五十大板,沒有我的諭令,誰也不能見他們,包括皇帝。”楚胤沒了興趣,便準備離去,只是臨走之時,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角落的夏紫薇。
  夏紫薇,你不配為愛新覺羅家的骨血!
  而沈溺在痛苦和楚胤臨走那一眼恐懼中的夏紫薇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在一瞬間,已經被定下,她的耳邊只有五阿哥小燕子福爾康三人的慘叫,此時她的心裡只是想著,皇上真的走了嗎?

第二十一章
  清晨,太陽從東方升起,紅彤彤的太陽如同從水中撈起一般,清爽無比。
  夏日陽光透過菱花窗欞直射進來,灑了一地金黃。溫暖清爽的陽光透過微塵照耀在輕紗床幔上,薄紗中隱隱露出一個綽約身影。
  門外,傳來青桐糯糯好聽的嗓音,“主子可是醒了?”青桐和殘玉一人端著銅盆一人端著漱口水,站立在門外,她們身後則跟著三四名白河縣衙內的侍女。
  沒有得到回應,青桐對那幾人道:“你們先行下去,待會兒自會叫你們。”
  其中一丫鬟卻是不滿皺眉,小聲嘟囔:“這都日曬三竿了,還不起,是故意讓人多跑幾趟嗎?!”她本說的極為小聲,卻不防青桐殘玉兩人是習過武,她自以為沒人聽到,卻不想話音始落,一個耳光便落在她的臉上。
  小丫鬟不敢置信的望過去,“你恁的打人?!”她也算是縣衙裡的一等一大丫鬟,而且頗得知縣看重,還許諾明年就抬她做姨娘,這府內上上下下的奴才哪個不敬她三分,便這兩人一來就使喚她,此時又挨了這一耳光,頓時口氣就衝了。
  青桐睨了出手的殘玉一眼,卻沒說甚麼,拿眼看那個婢子,低聲道:“若是吵醒了主子,就拿你賣了去。”
  “你憑甚麼?”那丫鬟卻是個聽不懂話的,她以為甚麼是貴人,貴人就是她的靠山知縣大人都得緊著腦袋侍候的人,她一粗鄙丫頭又哪裡懂這些呢!只以為知縣就大了,卻不知知縣上面還有知府道台。
  殘玉倒也不和她多說,為個小丫頭拌嘴,她還覺得失了身份,遞了一眼那暗處保護的大內侍衛,“就這人扔出的,兀那攪了主子清夢。”話音剛罷,身著大內侍衛總管服的福隆安便從暗處出來了,一揮手,兩個手下很是熟練的捂嘴打橫抬走。
  其他丫鬟見了素日張狂的大丫鬟都這樣了,頓時身子抖如糠篩,紛紛行禮告退。
  青桐和殘玉見識福隆安趕忙行禮,她二人雖在楚胤身邊侍候,地位不同,但福隆安卻又是朝臣,自是不一般,當得行禮。
  “主子還未睡醒嗎?”福隆安低聲問道。“別是晚上著涼了。”因著福隆安所見女子皆是知書達禮之輩,萬沒有此時還未起床的姑娘,所以只道她不適。
  青桐掩嘴輕笑,“富察大人有心了,只我家主子與人不同,最喜賴床,不睡到自然醒你可千萬別去打擾她。”主子的起床氣可是很厲害的,想當年四爺為戲弄主子,巴巴跑去叫主子起床,卻被睡眼朦朧的主子一腳踹牆上,至今她二人還當個笑話記著,只不敢在四爺面前顯示。
  福隆安聞言頓時滿頭黑線,他不能想象一個大清皇族人人敬畏的老祖宗居然還會賴床……真是比天上下紅雨更令他驚訝啊!
  殘玉倒是嗔怪的看了青桐一眼,心道她怎麼能拿主子的私事來說笑呢?只是她也不好說甚麼,心裡卻在八卦,青桐不會是看上這個福隆安了吧!
  “不知富察大人怎的來此了?”青桐會有此問是因為福隆安一直守著乾隆,現在過來,難不成是……
  福隆安笑道:“是陛下醒了,阿瑪特讓我過來稟告老祖宗。”
  青桐點點頭,果是不錯,嬌笑道:“主子不時便醒了,富察大人是等一會兒呢?還是先到皇上身邊?”青桐眸光微閃,心裡卻是泛起一絲希翼。
  邊上的殘玉見她如此女兒作為,暗道青桐果然是喜歡上了這福隆安,按說這福隆安卻是個人才,只正是因為他是個人才,所以皇帝早將自己的四格格和嘉許給了他,依著青桐的性子,怕是再怎麼喜歡也是不會去給做妾室的吧!
  青桐生的相貌不俗,雖不是傾國傾城,卻也是貌美如花,此璀璨一笑,眉眼含春,面若桃花,直把那陽光掩過。而福隆安自小生在男兒堆裡,接觸的女性除了他額娘和婢子外,他還真沒怎麼見過女子,此一見青桐笑開,頓覺心裡嘩啦一聲,好像有甚麼盛開一般,面對如此嬌女,饒是福隆安也不免紅了臉龐,忙側過頭去,非禮勿視他還是懂得的,且自己還有婚約在身,有怎麼能直視其他姑娘了,不知怎麼的,福隆安一想起自己和和嘉的婚約,心裡就有些不舒服,膈應的慌。
  “我、等等一會兒。”福隆安有些結巴的說道,一張俊顏漲紅了。
  這番情形卻把青桐和殘玉給逗笑了,她們竟不知如斯威武的男子也有此等可愛的一面,這下她們總算知道主子喜歡可愛什物的原因了,因為有趣兒又好玩。
  青桐正欲再逗弄福隆安,卻聽房內楚胤的聲音響起,便斂了笑容,只那看著福隆安的眼是一汪掩不住的笑意,直把福隆安弄的尷尬萬分。
  “主子可是起了?”青桐向房內道,心裡卻道主子今日怎麼不多一會兒呢!
  “進來吧!”楚胤起身自己穿好衣服,坐在銅鏡前喚了一聲。
  青桐殘玉在楚胤面前很是隨意,卻沒到不分尊卑地步,兩人雖刻意掩去喜色,只那臉上的紅暈還留著。
  楚胤側臉瞧著她倆,取笑道:“可是遇著甚麼好事了?也不與我說說,在我面前學會藏著掖著了。”她故作不滿。
  青桐殘玉跟她已久,知她是存心佯作,便也不瞞她,就將方才那不大不小的事說了,聽罷楚胤微微一笑,拿眼看著青桐,道:“我家青桐可是思嫁了?”
  青桐不料她問得如此直白,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沒見過你這麼不害臊的。”青桐嬌嗔一聲,羞惱的跺跺腳,她是有些喜歡福隆安的,這也不是甚麼醜事,所以青桐倒是敢承認,“我便是喜歡他了。”
  “不成想我家青桐還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兒。”楚胤倒是欣賞青桐敢作敢為這點,而這點能做到的人甚少,所以在她眼裡對青桐尤為看重,而殘玉雖好,卻終是太墨守成規,這點兒適合宮裡生存,卻不適合在宮外。
  “既然喜歡他,那主子我給你賜婚如何?”繼喜歡小孩後,楚胤開始喜歡上了給人紅線,媒婆這工作做起來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原本還算欣喜的青桐聞言卻是默然了,神色間流露出一種悵然。楚胤不解她突然為何,倒是殘玉快嘴道:“主子,那福隆安是四格格的未來額駙。”
  “是嗎?”楚胤還以為是甚麼事呢,起身拉著青桐,不以為然道:“傻丫頭我還以為你顧慮的甚麼呢!不就是有婚約在身嗎?如若你們二人心意相通,主子我便讓弘歷撤了旨意就好。”
  青桐滿是感激的看著楚胤,驀然流下眼淚,“青桐謝主子疼愛,只青桐知道他身份不同,不敢心存妄念,青桐只想一心侍候主子終老而已。”
  楚胤哭笑不得,“甚麼叫身份不同?難道你身份配他低了?不說別的,單說你們在我身邊伺候多年,日後出嫁至少也得是個多羅格格,主子我斷是不能委屈你們的。”青桐殘玉幼時她便收養了,陪了她十幾寒暑,多少時候有她倆陪著,自己才不會那麼孤單寂寞,至心底,她們從來不是她的婢子,而是她的女兒。
  女兒……楚胤心口一疼,臉色驀然慘白,只青桐殘玉兩人正哭得一塌糊塗,沒有注意到。楚胤逼回眼淚,心痛萬分,若是那個孩子不死,如今該是何等光景?楚胤垂下眼眸,掩去那股子恨意,海蘭珠,若是你再晚死一天,那麼我定是要你受盡十八地獄般的苦楚!我那孩兒還那麼小,你如何下的去手?想著,楚胤心裡愈發疼痛,連帶著皇太極也怨上了,若是他不納她妃,又何來這麼多憾事?皇太極你最好是死絕了,不然我要你好看!
  而彼時身在江南如畫風景中的瀟灑公子突然後背一寒,他整個人頓時一僵,捏捏鼻子,他貌似聞到了受虐的味道。
  他抬眼望著明媚夏日的灼灼韶華,眼底是化不開的思念惆悵,“佛爾果楚科,很快我們就會見面了。”
  很快……

第二十二章
  滿是藥香的屋子,香爐裡燃著沈香木,縷縷青煙徐徐升起,香氣溢滿了整個房間。
  紗幔輕輕,被調皮進屋的熱風吹的輕輕擺動。
  躺在床上的乾隆滿眼溫柔的注視著那趴在床畔酣睡的女子,心裡升起一陣滿足,這一刻是他此生最美滿的時刻,一睜開眼入目就是她的身影,這與他,實乃心之趨鶩的。
  一縷額發落在她的臉上,宛若美玉無瑕染上痕跡,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如若對待珍寶般將那絲發勾在她的耳後,觸手可及的溫潤痴纏,肌如凝脂,他實在不捨放手。
  其實在弘歷心裡也不知愛她更多還是不甘更多,他與三哥弘時為了爭那位子,沒少使陰招,對於她,他真不知是恨多還是冤多,明明是他先遇上她的,先定下了她,卻命運作弄人,他最後竟是被自己所誤,如果當初自己坦誠以待,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那麼她現在是不是就是他的皇后了呢?現在她還會原諒自己嗎?弘歷不敢想,因為他輸不起,他這輩子遇到女人何其多,高氏也好,令妃也罷,他都不曾愛過,愛新覺羅家的皇帝,只會寵女人不會愛女人,一愛女人,那麼就是痴情一生,高祖如是,太宗亦是,誰敢說帝王多薄情?他愛新覺羅家的帝王偏是痴情種子多。他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唯莎琳娜是也。
  就在他神遊之際,熟睡的莎琳娜動了動,頓時弘歷像是做了壞事被抓包似得,觸電般伸回手,暗自慶幸她沒看見。
  莎琳娜一陣好夢後,抬眼就見一雙鳳眼笑眯眯的望著她,裡面濃情盡顯,莎琳娜尷尬的笑了笑,“弘歷,你醒了。”說完她真恨不得煽自己一耳光,你丫說的不是廢話嗎!!
  弘歷也是難得見她這麼窘迫,心下大喜,便不顧一切的抓住莎琳娜的手,“莎琳娜跟我回宮可好?”他說的誠懇,那雙遺傳下來的眸子滿是真摯。
  莎琳娜被這突然事件給忡愣了,當下沒有反應過來,任他抓著自己的手。“弘歷。”莎琳娜頗為無奈,輕嘆一聲,抽出手,“弘歷我已知真相。”
  弘歷急了,“你既已知真相,為何不隨我回宮呢?”
  “弘歷,我雖然知道了真相,但是你不能否認咱們倆已經錯過了。”不忍面對弘歷眼裡的受傷,莎琳娜難受的撇過頭,低聲道:“弘歷,我們錯過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開始我是有震驚,但是過後卻是平靜下來,或許命運如此,注定我們是有緣無分。”
  “有緣無分?”弘歷輕喃著四字,面色灰敗,復又極為不甘似得,“即是有緣為何無份?我是天子,就算那命運使然,我也欲改天換命!”
  莎琳娜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她是萬沒想到弘歷為她居然能做到如斯地步,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可她不是當年那個無知的少女了,不可能毫無顧忌的與他一起,弘時雖然不是當年那個他,可是他們畢竟相愛過,深愛一場,又豈是說忘就能忘記的呢?
  “弘歷,你不要再逼我 。”她只是一介女子,二十年來仇恨已經傷了她,她再也承受不起那麼濃烈的愛情了。
  “我沒有逼你,我只是要你認真面對你自己的心。”弘歷知道她心裡也一定是喜歡自己的,不然那天在懸崖上又豈會救他。
  淡漠的陽光從窗外靜靜透進來,渲染了一室明暢。
  縷縷青煙,漸漸消散,了無痕跡。
  莎琳娜埋下頭,將所有苦楚掩埋,再抬頭時,已是笑容適適,“弘歷,不要困著你的心,試著讓它釋然,這世上有很多女人是值得你愛的,只莎琳娜不值得你愛,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她第一次抬手輕輕撫著他帶著舊時風采的容顏,心下有一種說不出惆悵。
  這樣的她,讓弘歷害怕,他想要抓緊她,卻是抬不起手,“莎琳娜,不要離開弘歷。”他放下帝王至尊,苦苦乞求著。
  莎琳娜何曾不難過,只生生咽下苦澀,笑道:“弘歷我們不在年輕,所以還是珍惜眼前人吧!”說完,莎琳娜再不留戀的轉身離去,決絕且孤傲。
  “莎琳娜!”弘歷疾呼一聲,立馬想去追她,可是他忘了自己身受重傷,一激烈別一頭栽在床畔,昏迷不醒了。
  “皇上!”恰逢福隆安帶著楚胤進來,見狀頓時驚恐,楚胤忙讓福隆安扶了他躺下,又著人去請了太醫來,鬼畜在乾隆無性命之憂後便請辭離去。太醫為乾隆把了脈只道無礙,只是身體尚未復原罷了,待休息幾日就好。聞言楚胤就放心了,打賞太醫後,就全心照顧起乾隆來。
  翌日,乾隆悠悠轉醒,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頓覺失望,又看見楚胤正細心照顧他,心下慚愧不已,為了他這麼個人,真是難為老祖宗照顧他了。
  “老祖宗您受累了。”乾隆心有愧疚,自小他便讓老祖宗操了心,沒想到這都是要當祖父的人了,還讓老祖宗這麼操心,他真是無用。
  楚胤見他醒過來,高興都來不及,又豈會計較那些,慈愛的摸了摸他的光腦門,“這次可是受了教訓了,以後看你還敢不敢出來南巡了。”
  乾隆羞愧的低下頭,又抬起頭,看著楚胤,欲言又止。
  楚胤是知道他要問甚麼的,她心裡直嘆,誰說這孩子是個多情濫情,照她說他該最是痴情才是。“莎琳娜走了。”
  “走了?!”乾隆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她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這一刻,弘歷突然無助的想哭了,他愛了她這麼多,難道她始終都不肯給自己一個機會嗎?
  “小四兒啊!你不是當年的小孩了,可不准哭鼻子了。”楚胤輕聲勸慰著,“莎琳娜回了草原,她要回她母親身邊。”
  弘歷像兒時一樣,枕著她的腿,苦澀問道:“老祖宗你說,為甚麼莎琳娜不愛弘歷呢?”
  此時楚胤能說甚麼,只能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他,“不是不愛,只是你們的愛錯了時間。”
  “老祖宗,你說如果現在弘歷改好的話,莎琳娜還會回到我的身邊嗎?”弘歷鳳眼一眯,王者之氣大漲,“朕不管甚麼錯的時間,既然是朕認定的人,那麼終其一生,朕也要得到她!”
  聞言,楚胤甚是安慰,“弘歷果真長大了,咱們愛新覺羅家何時怕過誰?這江山都被咱家人打下來了,難不成你這帝王還拿不下一個莎琳娜?老祖宗支持你,就算是搶,咱也要將她搶回來!”
  弘歷笑著點頭,果然不虧是老祖宗,氣場就是足!
  之後,一行人休整了十多天後,弘歷到底身子強悍,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幾人正說著回京事宜,就收到從京裡傳來的急報。卻是西藏土司巴勒奔帶著人進京朝賀來了,事關國體,和珅紀曉嵐卻是不敢輕易擬定,只好催乾隆快快回京,他們這麼累死累活也不見得加工資,為嘛還要這麼辛苦,而您人家坐享清福,甭想!還是快快回來處理奏折吧!
  “老祖宗意下如何?”乾隆不作回應,只是詢問楚胤。
  楚胤正閉目養神,聞言眼皮子也補抬,只幽幽道:“到底該是回去看看了。”便不再多話。
  乾隆明瞭她的意思,對傅恆道:“宣旨下去,即日啓程回京。”
  傅恆跪下領旨,心裡卻又犯難了,便沒有起身。
  “傅恆,你還有甚麼事嗎?”乾隆疑惑問道。
  傅恆斜睨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老祖宗,心裡叫苦,為毛苦差事都是我來著啊!“啓稟皇上,敢問五阿哥還珠格格等如何處置?!”
  處置?弘歷眼皮一跳,難怪說這幾天怎麼周圍安靜許多,原來是小燕子等不在身邊,便不解問道“:處置甚麼?他們又闖了甚麼禍?”覷了一眼閉目的老祖宗,他的心定了,只要老祖宗不插手就好辦。(悲劇的小乾子你還不知道他們就是老祖宗虐的)
  傅恆見老祖宗不開口,便知道到這事自己要扛了,頭皮一硬,頗有慷慨赴死的感覺,“陛下墮崖之時,五阿哥等不思營救陛下,反倒自在其樂,和中堂不過是請五阿哥操辦一切事宜,五阿哥便辱罵和中堂為反賊,欲謀天下!後老祖宗趕來,就教訓了幾人,關進了大牢!”傅恆啊!五阿哥到底把你得罪的要多深,讓你這麼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瞎話??
  一席話說得,連假寐的楚胤都不免睜開眼來,喲呵!她還真沒看出來,除了紀昀還有個會編故事的。
  而弘歷聽了傅恆這番話,根本不疑有他,他可不相信傅恆膽敢蒙蔽他,“如此混賬!”任是哪個為人父母聽見自己遭難而子女不思救助反而喜樂,恐怕也是忍不住大為光火吧!尤其那些子女還是他放在手心裡疼著的。
  “那那逆子現在何處?”乾隆是真的惱了,今日他是非要教訓一下他們不可。
  “關在縣衙大牢裡。”
  乾隆生氣的領著傅恆去了,而楚胤卻沒有跟著湊熱鬧,依她對乾隆的瞭解,恐怕是雷聲大雨點小。子女再不對,可他還是自己的子女,這世上只有為人父母者全心全意疼愛子女的,沒有子女全心全意的回報父母的,所以這就是不公,但這又是不可避免的事實。

第二十三章
  鬱鬱蔥蔥的樹木生長在官道兩邊,時而的蟬鳴鳥叫聲裊繞在耳。
  一行四輛馬車,皆是青頂方蓋的普通樣式馬車,除卻人多倒還真不是很起眼,只是從前後策馬警戒的青年人身上可見幾分一斑,如是不在意還真以為是甚麼普通商戶。
  “紫薇,紫薇,你看這裡的風景多美啊!”第三輛馬車的窗簾掀起,露出一張清秀有神的臉龐,那滿臉的笑意讓人絕對不會想到這人就是前段時間挨打的小燕子。
  馬車裡面只有紫薇和小燕子二人,紫薇趕緊拉住小燕子,“小燕子你小心點兒!別栽下去了!”紫薇是個伶俐的,她知道前面馬車裡面坐著的不止是皇帝還有那位女子,而那位女子好像還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因為連皇上也對她禮待有加,初始她還以為那女子是皇帝愛慕的女子呢!現在看來卻不是了,而小燕子和五阿哥似乎也被她厭惡了。
  話說,上次乾隆怒氣沖沖的去看了五阿哥他們,結果就如同楚胤預料的那般,乾隆一見重傷的幾人,頓時心裡有再多的怒火也是發不出來了,他們是他的子女,他又豈會不疼愛?世人只道天家無父子,卻不知道作為一個帝王,他又是多麼渴望平民百姓間的父慈子孝,溫馨淡雅,只是這一切身在皇家都變得尤為的遙不可及,而他是紫禁城不一樣的存在,因為自小跟在楚胤身邊,所以他有一個完滿的童年,到底他比皇家很多人都幸運,所以他尊崇楚胤,不僅僅是因為她是愛新覺羅家的老祖宗,在他心中他更是把她當做額娘一般對待的。
  所以,因為五阿哥小燕子的一身傷,乾隆壓住了怒火,沒有再過問五阿哥的不孝之罪,只是以儆效尤卻是必要的,於是悲催的福爾康和無辜的夏紫薇便成了他的發泄對象,罪名?罪名便是蠱惑皇子格格,意圖不軌。這一條罪名不可謂不狠,後福倫苦苦求情,乾隆才大發慈悲的饒了他的流放之罪,和紫薇一起挨了五十大板加免了差事回家閉門思過方才了了。
  對於五阿哥也不是如此輕易饒恕的,只是本打算回京封他為貝勒的心思熄了罷了。
  “紫薇,我們來唱歌吧!這裡天氣好,樹長的好,我還真是捨不得回到那個牢籠去!”小燕子說話向來大大咧咧,這番話不經意間便落到旁邊守衛的侍衛耳裡,這還珠格格還真是甚麼都敢說啊!俺真正佩服她,於是小燕子的原話幾經轉折傳到了永琪的耳裡時,已經變成,“還珠格格不喜歡皇宮,想回宮後就向陛下請求賜婚。”這下斷了幾根肋骨的五阿哥急了,這怎麼行,小燕子可是他看上了的!怎麼可以這樣呢?不行,一定要在回宮前向小燕子表白,小燕子那麼善良那麼可愛那麼天真(我承認,我窮搖鳥~~~),要是被其他紈絝子弟看上了,那怎麼是好呢!(話說,也就你和福爾泰兩個不長眼的看得上她。)
  “小燕子,我也是一樣,我一想到回到皇宮就會有容嬤嬤皇后的刁難,我就害怕。”紫薇想起了上次在坤寧宮的那一夜,頓時打了個寒顫,滿臉如紙蒼白。
  小燕子卻是一拍胸脯,“紫薇你怕那個惡婆娘乾嘛!你別忘了,咱們還有令妃娘娘永琪和皇阿瑪撐腰呢!”她說的信誓旦旦,好像真就如同那般。
  可她不知道,夏紫薇的水眸漸漸冷下,身下的疼痛也愈發清晰,生平第一次挨打,是因為小燕子,如今再次挨打,同樣是因為小燕子,而且是自己的親爹為了小燕子而打她的,可是小燕子除了大肆辱罵外,卻根本不關心她疼不疼,痛不痛,而她的親哥哥永琪也只是關心小燕子,好似在他眼裡,她夏紫薇就真的只是個奴才一般。
  此時夏紫薇才明白為何金鎖三番四次的想要阻止她進宮,阻止她和小燕子在一起,原來金鎖早就看透了他們骨子裡的自私,他們的涼薄。不過幸好,她還有爾康,她的爾康,他一定會是屬於自己的幸福,紫薇如是想著臉上便淌出了笑意。
  “小燕子,我們唱歌吧!就唱那首今天天氣好晴朗!”紫薇淺笑盈盈的提議道。
  小燕子忙不迭的點頭,用她那不算清脆的嗓子起了調。
  聽著後面馬車傳來的歌聲,楚胤一口茶噎在喉嚨裡,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還是傅恆察言觀色立馬遞上一條錦帕。楚胤借過,捂著嘴片刻後,方緩過神道:“可是你那位還珠格格在唱歌?她的雅興倒是高。”
  乾隆臉色有些尷尬,心頭直罵沒眼色的東西,忙賠笑道:“孫兒立馬叫她們別唱了。”如今討好老祖宗才是王道,兒女甚麼的,都是過眼浮煙。
  輕睨了他一眼,楚胤淡然道:“就讓她們唱吧!反正一路來大傢伙兒也是無聊了。”言下之意,就當是聽小曲兒,犒賞侍衛了吧!要是這話被小燕子聽到了,恐怕,恐怕還是不懂是甚麼意思吧!
  乾隆滿頭黑線,好歹那鳥也是您的後輩,您老能不能不要這麼毒舌呢?“您說的是。”乾隆立馬符合,壓根不覺得自己掉了身價,也不想想自己的女兒被說成是唱曲的伶人,自己這個做爹的身份又能高到哪去呢。
  “老祖宗此次回京是住在宮裡嗎?”乾隆狗腿的問道,如果是他立馬收拾乾清宮讓老祖宗入住,那樣自己就可以不批奏折偷偷懶了。
  看乾隆那滿臉算計的樣子,楚胤就知道這小子在計算著怎麼奴役她,可是她卻不如他願,“這次我就不住在宮裡了,都二十年沒回了,又有幾個記得我?我可不想到宮裡被那些女人給謀殺了。”這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可不希望胤裪胤祿過早知道她回京了,不然就沒有了驚喜感。
  乾隆希望落空,很是失望,又極為關心問道:“老祖宗要住在哪裡?”只要不是弘晝那裡就好,弘晝近來又訛了他不少銀子,如果老祖宗住進他家,一定會跟他帶來很多收益的,不能讓弘晝有錢成富人,乾隆很小氣的想著。
  楚胤到不知道乾隆在想些甚麼,只是那樣子著實不適合一個帝王,她放下茶杯,“我暫時住在你十二皇叔府上。”這次得給胤裪一個驚喜啊!可是楚胤很明顯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樣妖孽,也不想想看履親王胤裪都七十多歲的人了,哪裡驚得住她嚇啊!喜倒是沒有,驚肯定是有的。
  很好,十二皇叔家不錯,不富還有點兒窮,回去就給他家送錢去,免得怠慢了老祖宗。“那回京之前,孫兒就給十二皇叔發道旨意,讓他好好準備??”乾隆獻寶般說道。
  鳳眸一抬,楚胤很是無語,你這麼做了,我怎麼能夠到達效果呢?“不用了,此事不許聲張。”楚胤說的風輕雲淡,只是那語氣中的冷意卻讓無法不在意,所以弘歷童鞋打消了暗中進行的想法。
  如果私自透露給十二皇叔,打擾了老祖宗的興致,他的下場會恨慘的。
  此事不再提,楚胤又想起一件事,“你打算如何處置福倫?”她先前便讓傅恆把福倫私傳消息的事情告知了乾隆。
  聞言,乾隆有些為難了,福倫雖然不幹甚麼實事兒,但那馬屁還是拍的挺不錯的,若是每個人吹捧他,他會不習慣的,還有令妃那裡肯定是會鬧的,於是,“老祖宗,你看孫兒不是沒事了嘛,福倫也是擔心孫兒,就這麼算了吧!”乾隆苦哈哈的求著情。
  “啪!”素手將茶杯放在矮幾上,聲音不大,但是聽在乾隆傅恆耳裡卻是不亞於雷聲的,乾隆拿眼看傅恆,讓他開口幫忙,可傅恆不知是沒看見還是怎麼的,眼觀鼻鼻觀心,人壓根不理他,廢話,此時老祖宗正在颱風時,他嫌命長才去插一腳呢!皇上您自求多福吧!
  楚胤沒有開口說話,也不看乾隆,只是把玩著空了茶杯,上好的白玉茶杯在她的手指下輕輕旋轉,如同一件精美的工藝品,十指纖細,留長的指甲染滿了鮮紅豆蔻,印染在白玉茶杯上尤為奪目。
  不知為何,乾隆的小心肝很沒骨子的顫了,他不怕老祖宗發脾氣,他就怕老祖宗這樣悶著,這樣的她比任何時刻都可怕,而這時的氣氛也是最難熬的,因為她,仿佛連空氣也別的稀薄了。
  MD!福倫算個毛!少了他拍馬屁咱還有拍馬批之祖和二呢!可惜個毛線!於是自保的乾隆童鞋討好的開口,“孫兒回去就貶他的職,那大學士他也做不成了。”害老子得罪老祖宗,有你福倫好果子吃的!(喜怒無常的果然是帝王啊!)
  “哦~~”楚胤眼皮子也不看他,只是哦了一聲,而且還是別有意味的哦了一聲。
  乾隆無奈了,好歹他也是做了幾十年的皇帝,可是就他那王八之氣還真不好意思出現在楚胤的邊上,於是乾隆人品爆發,小心翼翼的試探性問道:“將令妃降為令嬪可好?”乾隆算得上是比較瞭解楚胤的人了,所以他知道楚胤除了厭惡朝臣不忠外,更加厭惡的是后妃乾政,這一點兒可以從當年楚胤和孝莊文太后之爭看出,老祖宗當年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讓孝莊文太后還政順治帝的。於是從此以後,楚胤就格外厭惡意圖乾政的后妃。
  聽了乾隆的話,楚胤雖然不是很滿意,但是也算順口氣,只是乾隆不知道他的老祖宗已經開始打起令妃的主意來。
  其實若不是這次的事情,楚胤根本不會注意一個包衣奴才,正是因為注意了,所以她留了個心眼,當年對付大玉兒,乾政一會兒事,最主要的是她居然妄想和皇太極死後合陵,這是她萬不能忍受的,在她心裡,就算皇太極死了,人也是她的,誰也別想染指!
  令妃,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能趕上大玉兒的一星半點。(話說,楚胤你真是太太太抬舉她了,令妃她給孝莊文太后提鞋恐怕都不夠分量吧!)即便楚胤討厭大玉兒,可她也不得不承認,大玉兒是個大才之人,若為男兒,定是拜相封侯的,只可惜她身為了女子。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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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火紅火紅的太陽照耀著清晨的建州左衛蘇克素護部赫圖阿拉城。一聲宏亮的嬰兒哭聲,響徹了赫圖阿拉城,天邊的朝霞絢爛的聚集在一起,映照著赫圖阿拉城格外的祥和安寧。
  “大哥,納喇氏生了個女孩。”十九歲的舒爾哈齊從房門外跑過來。
  此時的努爾哈赤已經長成了一個魁梧英俊的青年,他沒說甚麼,只出神的看著天邊的雲彩,“祥雲。”努爾哈赤輕聲喃喃。
  而此時穩婆已經將包好的嬰兒送出來了,“這個女孩兒長得可真是好看。”舒爾哈齊到底少年些,接著小孩有些心驚膽顫,生怕不小心折了孩子。
  努爾哈赤這時方細細看著這女孩,一看之下,不免心喜,他已有了兩個個孩子,但是出生時都沒這個好看,不想一般的嬰兒皺巴巴,反而很是水靈靈的,就像明朝山水一般,鳳眸一眯,聯想到昨晚還是狂風大作,今早聽到納喇氏生產這天才變好的,而且天邊還集聚了五彩祥雲,他心道這孩子定然是個有福的。
  “大貝勒,福晉不行了,臨了只想請你為幼妹取個名,她也好陪大人去了。”侍女渾身顫抖的說道。
  “大哥。”舒爾哈齊雖然不喜歡這個繼母,但是卻是真的小孩這個幼妹,阿瑪已死,她是阿瑪的遺腹子啊。
  “佛爾果楚科。”努爾哈赤突然道。
  “佛爾果楚科?!”舒爾哈齊眼睛一亮,“好名字!”然後他低下頭對懷中嬰兒輕聲道,“以後你就是佛爾果楚科,我是三哥舒爾哈齊。”而小嬰兒似乎聽懂了,揚著小拳頭咧著小嘴使勁兒的笑著。
  侍女欣喜進到房裡,沒一會兒就聽到裡面的哭喊聲,外面的人也都知道是納喇氏去了,而小嬰兒似乎知道似得,哇哇大哭起來,那眼淚跟珍珠粒似得晶瑩剔透。
  舒爾哈齊沒法子,只好把愛哭的孩子交給大哥,說也奇怪,努爾哈赤一抱上手,小嬰兒神奇的不哭了,反而衝著他一笑,兩顆小眼珠子漆黑的如同外邦出產的最好的黑寶石。
  努爾哈赤很是欣喜的將嬰孩高舉,“佛爾果楚科,吾愛新覺羅家的福星。”說完,他便大笑起來。
  愛新覺羅?佛爾果楚科生於明萬曆十一年三月十二日清晨。
  愛新覺羅?佛爾果楚科生而不凡,至她出生後,努爾哈赤以十三副鎧甲起義,逼得明朝歸還祖父和父親的遺體,並給他“敕書三十道,馬三十匹,封龍虎將軍,復給都督敕書”。後萬曆十二年,努爾哈赤率領部眾去攻打尼堪外蘭,攻克圖倫城,尼堪外蘭逃走到鵝爾渾。1587年努爾哈赤攻克鵝爾渾,尼堪外蘭逃到明朝領地。努爾哈赤請求明邊吏押還尼堪外蘭,並將他處死。 同年,在“建州老營”的廢址上建城。正因此,努爾哈赤尤為疼惜幼妹,也使得佛爾果楚科,自小與人不同,性格更甚男子,堅毅異常,由因崇拜努爾哈赤,故更是嚮往沙場,於是,她在騎馬射箭更是精絕不凡,武藝更是超過了教自己的師父。
  她於十二歲後便跟隨努爾哈赤徵戰沙場,茹毛飲血。此也早就她對生命的冷淡,十二歲時她便手刃了意圖對她不軌的渾河部貝勒,因此雖然被譽為女真第一美女,卻沒人敢褻瀆她一分。
  而她與葉赫部的東哥,更是為了這個女真第一美女的名號幾次大打出手,佛爾果楚科本不在意這個虛名,只是看不慣葉赫部的人太過囂張罷了,更不喜東哥不嫁努爾哈赤而放言的“誰人能殺努爾哈赤,我便嫁給他”而給我部帶來的麻煩。
  後在她十五歲時,努爾哈赤把她許給了海西女真的烏拉部,等她成婚之後第二天,她便帶著新郎的人頭回到建州。此後烏拉部歸順建州女真,正確來說是歸順努爾哈赤,而她此後再沒有嫁人。她本人也被努爾哈赤賜予大貝勒之稱,這是天地初開有史以來第一位女真女貝勒。
  馬車驟停,楚胤回過神,神色還有些恍然,她不禁笑了笑,果然是年紀大了,竟然開始回憶起以前的事了。
  “怎麼突然停了下來?還怎麼嘈雜?“楚胤疑惑問道,似乎還有兵刃相交的聲音
  “老祖宗,有山賊劫道,不過不用擔心侍衛已經去了,都是些小毛賊。”乾隆對於他的大內侍衛可是很有信心的。
  楚胤也沒把這些小毛賊放在眼裡,便不言語的閉上眼,打算好好睡一覺,卻不想沒閉眼多久,就聽見外面福隆安疾呼,“皇上那些不是普通的山賊是天地會的逆賊!”
  渾厚急促的聲音透過車壁,傳進楚胤的耳裡,楚胤豁然睜開眼,天地會?!在乾隆傅恆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一陣風掃過,再看,馬車裡哪裡還有楚胤的身影。乾隆一拍腦袋,他怎的忘了,老祖宗最討厭的就是這天地會了,小時候這群人不知道怎麼知道他在盛京,三番五次的派人來行刺綁架,惹得老祖宗大為惱火,很是頭疼,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對手,而天地會對於老祖宗就是豬一般的存在。這二十年來他們總是煩自個,如今該是被教訓的時候了,乾隆在心底大呼:老祖宗威武!老祖宗教訓死這群這群不知死活的反賊。
  楚胤一腳踢飛近旁的蒙面男子,心裡大為光火,該死的天地會,二十年了,居然還沒有被消滅,弘歷到底是幹甚麼吃的!難不成是把麻煩專門留給她回來收拾嗎?(你還真是誤會了,弘歷不是故意留著的,是沒有逮到機會)
  “老祖宗!”福隆安見她出來,生怕她受傷,趕緊護到她身邊。
  楚胤默許福隆安的行為,暗中點頭,配青桐倒也不錯。“青桐殘玉,把這群逆賊給我好好收拾了!”老虎不發威,你還真把我當病貓,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你丫的天地會,敢攪了姐的好夢,果然是活膩了!
  時刻候命的青桐殘玉立時領命,投身混亂的局面。
  而這時另一個讓楚胤討厭的聲音響起來了,“紫薇,有刺客,我要去保護皇阿瑪!!”果然就見小燕子從馬車裡蹦躂出來,還挺像回事的踢翻了幾個人。
  保護?楚胤扶額,額滴神,你丫不添亂就算不錯了,向福隆安使了個眼色,讓他那位還珠格格請回去,可福隆安還沒開工,就聽見五阿哥的聲音,“小燕子,你別衝動!你的傷還沒好呢!”重病患五阿哥在福爾康的攙扶下,出了馬車,他聽見小燕子的聲音,就知道小燕子是要行俠仗義了,雖然他受了重傷,但是他決不能讓小燕子受到傷害,(看來五阿哥對於那小燕子三腳貓功夫還是沒有信心滴)
  “永琪!你怎麼出來了?你快進去!我能行的,這群小毛賊我小燕子還沒放在眼裡!!”小燕子很是關心永琪,永琪居然不顧重傷來關心她,真是太她感動了。
  “不,小燕子,我不進去,我怎麼能忍心你在外拼殺,而我在裡面安享呢!”永琪深情的說道,就差沒當眾抱住小燕子來個海誓山盟了。
  眾人差點沒暈過去,這是要演哪一出?在外拼殺都出來了?有木有這麼惱火誇張?五阿哥您的智商,奴才們真的不敢信服。
  楚胤深表她感到很無奈,攤上這麼一曾曾曾孫,他丫怎麼就這麼腦殘呢?!(作者表示,老祖宗這次您真相了)
  在發愣之際,敵人卻是清醒的,趁著小燕子沒有防備之時,將這個所謂的大清皇帝最疼愛的還珠格格給綁架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小燕子的小脖子上。
  “你們要幹甚麼嗎?還不快放了她!知道她是誰嗎?她可是皇上最疼愛的還珠格格!”五阿哥您是嫌別人不夠清楚瞭解嗎??“小燕子!”永琪看到小燕子被劫持了,頓時心如刀割。
  楚胤真是頭大,這個永琪真的是愛新覺羅家的種嗎?
  “永琪,還不進去!”這時,乾隆和傅恆從馬車裡出來了。
  “皇阿瑪!救救小燕子!”永琪推開福爾康,動作嫻熟的完全不像似個傷員的跪在地上隨便抱上乾隆的大腿,楚胤看到這套嫻熟的動作,心裡那個汗,看來永琪平日裡很會抱大腿嘛。
  “狗皇帝,如今你的寶貝女兒在我們手上,你還不束手就擒!”架住小燕子的那個黑衣人叫囂道。
  而小燕子卻早已怕的說不出話了,雖然平時她常嚷著要頭一顆要命一條,但那是說著玩的,哪裡像現在這般是真的把命交給別人,“皇阿瑪,救我啊!我不想死!”小燕子很沒出息的哭了,而且還是嚎啕大哭,要多醜有多醜。
  乾隆的眉蹙的很緊,臉色已是鐵青,“放了格格,朕饒你們一命!”堂堂一國之君,竟被人威脅,說出去真是要貽笑大方了。
  “哼,老子們不怕死,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上狗皇帝的格格陪葬!”領頭的卻是將生死置之度外。而握刀的手不禁緊了一分,刀刃更加貼近小燕子白皙的皮膚,一線血絲出現。
  “哇!永琪救命啊!好痛!”小燕子疼的大叫救命。
  永琪那個心疼啊!放開了乾隆的大腿,對那人乞求道:“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小燕子?!我甚麼都答應你!”
  “永琪!”乾隆惱怒道,堂堂皇子居然向逆賊求饒,這成何體統,他永琪這不僅是丟了他的臉,更是丟盡了大清國體。這叫他怎麼不生氣,“你跟朕起來!你一個阿哥,成何體統!”
  可是永琪卻聽不進乾隆的話,只一個勁兒望著那領頭人,只聽那人陰測測的笑了聲,“看來,五阿哥是個好哥哥嘛,那麼你親手殺了狗皇帝如何?你能否做到?”
  永琪一愣,看了乾隆一眼又看了小燕子一眼,沒有回答,卻也沒有拒絕,不過就這種舉動,已經將乾隆深深傷害了,這就是他疼愛了二十年的兒子!
  乾隆承受不住打擊的踉蹌後退,指著永琪,“你!永琪你很好!你倒是回答啊!”乾隆氣的大叫,鳳眸裡是深深的哀痛,永琪啊!朕的好兒子,為甚麼你不直接拒絕呢!原來,為了區區一個小燕子,他的兒子可以做出弒君殺父的事來。
  “皇阿瑪,永琪沒有,永琪只是想要救小燕子而已。”永琪知道自己犯了甚麼錯,倒也反應快的解釋,可惜已傷人,再無那般輕易抹去的事情。
  “傅恆,扶皇上進去休息。”楚胤的命令無法違逆,就算是乾隆也一樣。
  看著乾隆離開,永琪像似沒了希望一樣垂頭喪氣。
  “哈哈~~~狗皇帝這是報應!”那個領頭人卻是開懷大笑了。
  楚胤鳳眸微眯,“給你三聲,放人!”
  “哼!老子要不放呢!”那人將小燕子擋在身前。
  “那麼。”楚胤清冷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妖艷的笑顏,絳唇輕啓,四字如冷寒冬,“就去死吧!”一把弓箭出現在手上,箭在弦,蓄勢待發。
  “一。”
  “你要幹甚麼!”永琪慌亂的大叫,想要奪下楚胤手上的弓箭,可是卻被福隆安給攔著,而福爾康卻是根本就靠不住。
  “二!”
  “你這惡婆娘!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小燕子尖叫連連,到死都不忘辱罵楚胤。
  “三!”詛咒她的人太多了,可是她還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詛咒甚麼的,真不適合她這樣的怪物,楚胤肆虐的笑了,妖媚至極。
  拉弓射箭!

第二十五章
  一箭貫喉,鮮血濺了小燕子一臉。
  “啊!”小燕子尖叫一聲,差點自己撞到刀刃上去,永琪見狀,趕緊的奔過去,將她緊緊抱進懷裡,一邊細心安慰她,一邊拿眼狠狠的瞪著楚胤。
  箭滿弦,楚胤眉頭微蹙,她還沒射箭呢,那人怎麼就死了呢?誰那麼手快?鳳眸凜冽的掃了一眾,不是他們任何人,一種熟悉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握緊弓身的手微有汗跡,她突然急躁了,搭弓射箭,三支利箭划破長空而去,如同初日破雲,攜帶著熱氣而去,‘噗!’三支箭分別貫穿了三個逆賊的胸膛,每一箭都是射在左邊心臟位置,箭箭致命。
  “留下一個活口,其餘的。”幽深的眸光泛起一絲血腥,薄唇輕啓:“全部殺無赦!”
  “嗻!”所有侍衛聞言全部都精神一振,下手更是狠辣無比,其實他們很多都是八旗子弟,要說真本事到沒有多少,雖然混了個御前侍衛,但其實真沒多少本事,平素遇到這種情況他們也就假模假樣的比劃兩下,斷然是不想傷到自己的,卻不知道今日是怎麼回事,個個跟打了雞血似得,勇猛的不得了,在他們看來,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立於天地間不動聲色的倩影。拉弓射箭,霸氣天然,讓人忍不住想要跟隨,讓人忍不住想要臣服膜拜,所以,在她面前他們不要做個懦夫,不要貪生怕死,男兒大丈夫,馬革裹屍才是最為榮耀的歸屬,死有何懼?跟隨她的腳步,地動山搖又有可奈何!!
  看著奮勇殺敵的八旗子弟,楚胤眼底的戾色消去,這樣才堪為她大清子孫,八旗驍勇!看來這些年來的平靜日子,消磨了他們骨子裡屬於草原雄鷹的英勇凶猛以及對開拓疆土的雄心壯志。
  不行!他們不行!大清鐵騎不該是這樣的。素手握緊,楚胤下定了決心,這次回京,一定要重振八旗軍威,一定要讓敵人聞八旗而色變,如同當年對陣大明一般。
  一支羽箭攜風而來,險險的划過楚胤的耳際,擦肩而過,險極。
  一條錦帛綁在羽箭上,青桐急急的取下來遞給楚胤,眸中是掩不住的擔憂,心裡一陣後怕,剛才好險!差一點,只差一點就要射到主子了,青桐心內愧疚難當,都是他們保護不利。
  楚胤沒有察覺青桐的擔憂,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條錦帛上面了。
  “否極太來。”
  上等絲帛裁下來的錦帛,從她輕顫的手中滑落,輕飄飄的如同沒有根的落葉,悠悠轉落。
  微醺的陽光透過新漆的木窗,直直的打在羊毛地毯上。
  矮矮的書案上,小小少年正埋著光溜溜的腦門奮筆疾書,而一旁,幾丈外的恬靜女子正捧著一本書讀得心不在焉,只時不時的余光掃著那辛苦的少年,一旁的高腳束腰方幾上擺著幾樣時下水果小點,以及一杯冒著淡淡清氣的香茗。
  整個小室聞不見聲,偶或聽得見外間屋子下人們打掃時的小心翼翼。
  “姑姑。”十二三歲光景的少年放下手中的紫檀狼毫,一雙煜煜生彩的鳳眸望著那廂的絕色女子,暗自贊嘆,姑姑果然不愧為女真第一美女啊!
  身著桃色斜襟暗染梨花旗袍的女子合上書,含笑看著他,“小八,你有何事兒?”
  小八……少年滿頭黑線,他快要成人了好不好,一張冷峻不足溫和恰似春江水的俊顏,輕蹙了英挺的眉,“姑姑,以後不要再叫我小八了。”為何她總要把自己當做個小孩呢!
  “為何?”少年一抬眼,就見那絕色美女已經悄無聲息的踱步到他旁邊,他腹誹,姑姑,您下次敢出聲走路嗎?照您這走法,會嚇到人的。
  而面如古玉眸若星辰的少年,卻是驕傲的抬起頭,眉眼中帶著張狂肆意的神采只面上仍是不顯一二,“父汗(努爾哈赤早已稱汗,故稱父汗)已經答應我,五月徵戰大明帶我一同前去,所以我已是堂堂男子漢了,不是小八了。”他已經長大了,不小了。初始的小小少年已經快要成長成為一名穩重睿智的男子。
  面對這般自信飛揚的神采,饒是她也不免慌神,後頓覺不妥,女子恙怒的敲著他的腦袋,斥道:“毛都沒長全,就想飛了?”為何要長大呢?皇太極你可知道,你的風華似乎無法掩蓋了。
  少年揉著腦袋,不滿的看著女子,“很痛誒~~~”會被你敲傻的。“男兒大丈夫,該當頂天立地,徵戰沙場!我要做的便是父汗一樣的大丈夫,復我大金榮耀。”他眸光堅定,一臉肅然。
  “你呀!”女子哭笑不得,不過心裡甚是安慰,與少年同出一轍卻更為清澈的鳳眸中帶著如水的溫柔:“小八長大了,哦,不是小八,是皇太極。”瞟見少年不滿的眼光,她趕緊改口。
  女子旋身從牆上取下一把劍,“此劍傳聞為天下名劍,名曰承影,我雖不知是真是假,但這是底下人貢上來的,像是不差的,你素來劍術極好,這把劍就當是你的成人禮物送與你,望你如同你的阿瑪一般,闖下蓋世偉業。”女子極為鄭重的將寶劍遞與他。
  身形早已與女子一般的少年神色一肅,鳳眸中划過一絲情愫,接過寶劍,拔出劍身,寒光凜凜的劍刃散髮出一種凜冽氣勢,可讓少年在意不是這個,而是那上面新刻的四個字,“否極太來。”第三個泰字被改成了他的姓氏,他心房頓時如注入一泓暖流,溫暖了他的四肢百骸,一種埋在心頭許久的情感似乎要破繭而出一般,讓他忐忑讓他期許。
  “謝謝。”他不想再叫她姑姑了,再也不想了,他已經長大了不是。
  女子看著眼前少年,心裡很不是滋味,是啊!他長大了,再過兩年,他就可以娶親了,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嫉恨了,嫉恨那個即將嫁與他的人,皇太極啊!我該怎麼辦呢?居然對你滋生了不應有的情感,此情,讓我情何以堪?
  少年不知她心裡的為難,只他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情感了,草原兒女本該隨心所欲不是?少年輕輕勾唇,面若冠玉的俊顏上揚起一抹邪肆笑意,那灝若星海的鳳眸升起長久積存的愛戀,“等我幾年可否?”他如此問。
  她張嘴欲說,卻被他的唇給堵住了,誰來告訴她?她這是被自己的侄兒給非禮了嗎?她應該推開的不是嗎?可是為何她竟是捨不得呢?(這個是不是該說是猥褻兒童呢!古代人都早熟呢。)
  他也是開心的,她居然沒有拒絕,姑姑,你也是同樣喜歡我的嗎?“姑姑,等我五年,等我娶你。”說完,他如若一抹驚鴻,翩然離去,陽光斑駁中,留下的影子卻是似水流年。
  佛爾果楚科久久立在原地,等你?一滴淚順著精緻的臉頰流下,冰冷冰冷的。
  窗外,一身渾然霸氣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那雙歷經滄桑的眸子從憤怒到黯淡,最後消失不見,深如海底。

第二十六章
  方下過雨的天空,一如洗過似得,乾淨透徹的如唯美的西洋畫,絲絲帶著潮濕的風吹著,散去仲夏的悶熱。
  京城,帝都。
  肅穆莊嚴的城門外,人很多,很雜,有穿粗布麻衣的被雷雨淋的有些狼狽的平頭百姓,有因泥水濺在身上而呼奴叱罵的光鮮子弟,也有一輛輛普通或華麗的粘著黃泥的馬車經過,城門口,一如既往的熱鬧喧嘩以及繁盛。
  幾輛青頂呢蓋馬車停在路旁,因前後嚴謹的侍衛而引得路人有些紛紛側目,不過片刻就扭頭走了,這些人看是皆不平凡,想來是非富即貴,不過呢,是甚麼人與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沒多關係,他們關心的是一日三餐是否有著落,今冬是否有暖衣,如此罷了,如此簡單而已。
  一隻手探出馬車窗外,十指纖細,光潤如玉,長長的指甲上塗滿了鮮紅豆蔻,那血色映襯著白玉無瑕的手指尤為妖艷魅惑。窗簾掀起一角,外面的人將裡面的人看不真切,只覺得擁有那麼一雙手的人應該是個絕色美人才是。
  一聲輕嘆逸出口中,似一陣烏雲一般沈重的壓在裡面兩人的心頭,驀然,沈甸甸的,化去了方才因為回京的喜悅。
  “老祖宗……”弘歷欲說甚麼,卻被楚胤抬手阻止,見狀弘歷識相的閉嘴了,而傅恆更是沒有開口的資格,只得低首小心覷著兩位大BOSS的神色。
  錦帛握著手中,楚胤合上眼,心道:小八,是你回來了嗎?
  那日出手幫忙的人始終沒有見到,但是從天地會活口嘴裡得知了此次暗殺事件的告密者——杜員外。本來因為乾隆的毒好了,楚胤本著善心放了他一馬,可這老傢伙心裡不安急了,覺得楚胤放他不過是為了日後更好的斬盡殺絕,杜員外也是個老奸巨猾之輩,知道先下手為強的道理,於是找了天地會,告訴他們韃子皇帝正在白河鎮,且即日便要回京,而他不確定是甚麼時候,所以天地會的人便一直埋伏在上京的官道上,伺機而動。弘歷一行人雖然已經夠低調了,不過因為大嗓門的還珠格格而泄露了甚麼,天下誰人不知皇帝認了個民女為格格,且分外疼愛,所以小燕子是出了名的。
  可是杜員外千算萬算沒有料到,事情敗露的那麼快,就在他舉家遷徙的前一晚,被從天而降的黑衣人給解決了,全家十餘口人命喪刀下,一夜之間,首富杜家覆滅,且查不到一絲蛛絲馬跡,此後更成為小城的一樁無頭公案,而杜家唯一幸免的人,便是早已出嫁的杜家大小姐。
  對待敵人,楚胤從不心軟,這二十年過得享受了,所以連心腸也變軟了,居然會放了杜員外,原本不過是想為弘歷積德,但是好像人家並不領情。
  小八,如今姑姑變得更壞了,小八還會喜歡嗎?
  楚胤睜開眼,眸光堅定深邃,素手握緊了手中的錦帛,小八,很快就會見面了。她有如此預感,因為她已經問道了他的氣息,她是這個世上最瞭解最疼愛他的人,而他也是這世上最懂她最愛她的人,所以他們——天生一對。無論中間隔了多少人,只要知道他愛她足矣。
  只是小八,現在的你仍是為我而來嗎?我想是的,我對此深信不疑。
  一輛青布馬車駛過朱雀大街,穿過熱鬧的人群街市,方到得皇城附近。停在一幢高門府第,朱漆的大門的匾額上書寫著履親王府四字,不張揚亦不沒落,這算是屬於愛新覺羅家的風骨。只是這親王府似乎顯得太陳舊了吧!
  馬車裡的楚胤睨了一眼弘歷,神色莫名的下了馬車。
  而心虛的則是弘歷乖巧的低下頭,腹誹早知道這樣,當初他就該對十二皇叔好一點兒嘛!免得現在被老祖宗鄙視,話說弘歷這人雖是被楚胤手把手教出來的,不過那疑心病卻是愛新覺羅家祖傳的嗎,所以乾隆的疑心更甚他爹,為了鞏固皇權,他更是不惜重用饞臣輕看皇室宗親,於是導致了皇室宗親們只求閒賦以及那點兒俸祿,而不願領著實事,就怕那一天被皇帝看的不順眼了,褫奪了爵位甚麼的,沒見人親弟弟和親王都受這樣待遇,更別提他們這些宗親了。
  “十二皇叔年歲已大,孫兒回去給他多送些補品。”弘歷很是伶俐的說,見風使舵不止是那群臣子才會做的,作為皇帝的他還是會的,從小學會的。
  鳳眸中神色稍霽,楚胤知道弘歷疑心極重,只是沒想到居然連十二也防著,可她也無法,只能說天家無情。胤裪是甚麼人,楚胤清楚的很,被蘇嘛從小教出的十二會差嗎?她雖因皇太極而與布木布泰嫌隙,但是蘇嘛卻是個再伶俐忠心不過的人,又是個玲瓏之人,不然也不會讓玄燁尊稱一聲額涅了。
  “弘歷,到時可不要心疼哦~”楚胤不會為胤裪向他要官要權,因為她知道皇權只有掌握在皇帝手中才是最穩當的,而她早已不過問政事,自然不會讓這些事膈應她和弘歷。弘歷寵著漢臣包衣,她不介意,只要不越過規矩,她懶得管,他是皇帝他愛寵著誰就寵著誰,這就是權力,寵著大臣們,因為再得寵,他們都不過是奴才,再寵也不會越過主子,養一頭白眼狼又如何,握緊他的命脈,難道他還能翻身不成?雍正時,年羹堯不是權勢滔天嗎?最後怎麼樣,始終是沒有逃出胤禛的手心,寵你可以,但是當我不想再寵你時,你就只是奴才,永遠不要有非分之想。
  而令妃,不過是個包衣奴才,根本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即便她現在越了界,但好歹她還是弘歷寵了十多年的女子,更是孕育了愛新覺羅家的血脈,光這點兒她也算有功了。對付令妃,楚胤沒這閒心,後宮那趟渾水,她不想趟,想必被年氏李氏擠兌多年的鈕鈷祿氏如今的皇太后,應該是最頭疼的吧!
  弘歷見她家老祖宗又在神遊太虛,很是無語,這都到了人家門口了,還不進。幸好進城後就讓永琪他們回宮了,不然這麼大群人會很扎眼的,經過行刺事件後,乾隆總算知道何為低調,低調乃生存之道也,適用於宮外生存。
  “老祖宗,您還要神遊多久啊!”乾隆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啪!”楚胤一巴掌打在乾隆的手上,“沒禮貌!”
  小乾子很是無辜,我哪裡是沒禮貌了嗎?明明是你發呆嘛。“既然不進去,那就不去十二皇叔家了。”也讓他省點兒銀子,那可都是他的血汗錢啊!
  乾隆像個老小孩一樣拉扯著楚胤,想讓她上車回宮去,而楚胤則是哭笑不得的看著弘歷,這孩子怎麼快當爺爺了還是這麼孩子氣呢?“放手啦!我就住十二這裡了。”十二這裡比較低調。
  於是在肱骨大臣的見證下,當朝最尊貴的男人和當世最尊貴的女人,在堂堂履親王府門口,拉拉扯扯。
  然後,幾人就聽見了一聲大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民女!”
  這一聲咋呼,驀地雷傷了乾隆楚胤眾,強搶民女??他們很是無辜的看著那位錦衣折扇的翩翩公子帶著兩個隨從大義凜然的走過來。
  “你這刁民既然還拉著人不放開,實在可惡至極!”翩翩公子那表情就跟看到大便似地難看,準確來說是厭惡加鄙視,外加十分的義正言辭。
  話說,不是小乾子不放開,而是他被天雷了,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說是強搶民女,而且搶的那人還是他家老祖宗。
  還是傅恆反應得快,見狀厲聲斥責:“黃口小兒,胡說些甚麼?!”
  “果然是甚麼樣的主子養甚麼樣奴才,主子無德連帶著做奴才的也不是好東西!”錦衣公子藐視了傅恆一眼,一把分開乾隆和楚胤,拉過楚胤,關心問道:“姑娘,可有傷著?”這公子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像深情。
  楚胤覺得自己要吐了,這孩子是誰家的啊!抽風還到處亂跑!楚胤一把推開他,冷淡道:“公子誤會了,我和他們是認識的。”
  “姑娘不要害怕他們!有我給你做主,他們是不敢對你做甚麼的。”錦衣公子很是自信驕傲的說道,那神情的倨傲,就跟那些八旗紈絝子弟一般無二。其實他是早已在城門口就注意上這輛馬車的,雖然當時只看到一隻手,但是他覺得他已經見到了人間絕色,所以一直跟著,而後來他也的確看到了本人,果然是人間絕色,真真是我見猶憐,他覺得她一定是有淒婉的身世,而他想要幫助她。(話說乃誤會了,那是老祖宗在想事情而已)而後來那個男人對她動手動腳?更讓他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於是他決定替身而出。
  而楚胤冷淡的態度已經說明很煩,可是很會腦補的錦衣公子,則是想她一定是害怕這些人傷害他,所以才這麼說的,如此想來,錦衣公子覺得眼前女子真是太善良樂。不行,他一定要解救她於水火之中。
  錦衣公子自以為安撫楚胤後,張狂對乾隆道:“你這無知刁民!一把年紀的人了,居然還敢肖想人年輕姑娘,真是老不知羞,你若再糾纏這位姑娘,就別怪爺手下不留情了。”
  “就是一個老東西還敢打人年輕姑娘主意,也不看看自己那德行!我呸!”錦衣公子身後的長隨同樣藐視的看著乾隆等。
  額~~~一群烏鴉從他們頭頂飛過,這算甚麼事兒啊!?乾隆火了,該死的東西居然敢罵他老東西!而且還是奴才,這輩子乾隆都沒受過這樣的辱罵,一定給這倆奴才教訓!既然敢在這裡晃悠,想來該是那家宗親子弟。
  乾隆冷哼一聲,“你是哪家的?”爺知道後,弄死你丫的。
  那錦衣公子卻是以為乾隆怕了,便得意的搖著扇子,且一邊向著楚胤拋媚眼。而身後長隨代為出口,長隨跋扈的昂著頭,驕傲自豪極了,“聽好了,咱爺就是被當今聖上譽為文武全才的碩親王府世子——浩禎貝勒是也!”

第二十七章
    “我們爺就是當今聖上贊譽的文武全才,碩親王府的世子——浩禎貝勒是也!”跋扈的長隨小寇子看著幾人呆滯的表情更是自得,以為他們怕了,不禁更為得意,看來他是跟了個好主子呢!
    “怎麼怕了?”富察浩禎合上折扇,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看你幾個也不像是大富之人,這次本貝勒就饒你一命,如若下次再犯在本貝勒手上,就別怪貝勒我手不不留情了。”說話,富察浩禎衝楚胤展顏一笑,好歹這富察浩禎長得還過得去,不然這一笑,只怕會讓楚胤將早飯吐出來。“姑娘,現在你可以放心了,這群壞人不敢再打擾你了。”他十分溫柔的對楚胤說道,那神情真是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了。
    浩禎郵美人香肩輕顫,還以為美人兒是被他的英雄救美給感動的哭了,於是那眼神更是赤裸裸的落在楚胤身上,心內暗自贊嘆,當真是洛神再世啊!
    “姑娘?”浩禎一隻手欲要撫上女子肩膀,可是下一秒卻被掀翻在地,揚起一陣灰塵。
    “貝勒爺!”小寇子和侍衛阿克丹見狀趕緊慌張的去看浩禎如何,見浩禎沒甚麼大事,小寇子才放下心來,要是貝勒爺有個甚麼意外,福晉一定會殺了他的。
    小寇子惱怒的指著楚胤罵道:“你這女子好不知好歹!我家貝勒爺好心幫你,你居然還打他!真是那個甚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啪~”的一聲,小寇子還沒醒過神,就被重重的一巴掌打倒在地,順帶著蹦出一兩顆帶血的門牙。平素跟著浩禎可謂在四九城裡橫著走的小寇子錯愕了,居然有人敢打他?!小寇子紅紅的眼睛對上一雙陰鷙幽暗的鳳眸,正是那個被罵為老東西的中年人,不知為何,氣勢洶洶的小寇子對上那雙眼後,心裡只剩下發虛和恐懼,這個人很危險,他可以拿他自小做奴才的經驗發誓。
    乾隆接過傅恆遞過來的手帕,拭了手,冷睨了傅恆一眼,不滿之情不言而喻,傅恆自然明白皇帝對他不滿的原因,因為這富有察浩禎正是他富察家出了五服的旁支,雖然是已經出了五服,可是人家還頂著富察這姓呢!他確實是個受了無辜牽連的人啊!而且這該死的奴才,居然敢罵才祖宗,他雖不知道皇上和老祖宗之間感情有多深,可是但看皇上出手就知道,罵自己時都沒動手,僅那奴才對老祖宗出言不遜,皇帝就大動肝火,不可謂不深啊!
    傅恆跟隨乾隆很久,至乾隆十一歲時就是他的伴讀,君臣之間三十幾年,他很清楚乾隆真正發火時是甚麼樣子。雖然瞭解,卻不能為富察浩禎求情,不然到時候殃及的就是他富察家。所以此時他也只能祈禱碩親王府不用摔得太重。
    “貝勒爺!”小寇子連滾帶爬到富察浩禎身邊,鼻涕橫流,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背樂呀(貝勒爺),個曉得拔仇(給小的報仇)!”門牙沒了,就這點好處,可以透風~~
    “呵呵~~”聽到小寇子的唱腔,原本忍著笑意的楚胤,終於笑出了聲,眉眼彎彎,笑意不減,彎起的嘴角滿是喜悅之色,那笑聲如同古琴流水之聲,脆耳輕緩動聽,為仲夏悶熱平添一絲清冷。
    “真是個傻小子!”楚胤倒也不討厭富察浩禎,因為他只是個陌生人罷了,而且還是個腦子不太好的年輕人!所以還不值得她另眼相看,她都一把年紀的人了,甚麼難聽的話沒聽過,倒也不覺得甚麼,真正讓她窩心的是乾隆對她的維護,一如他兒時遇到危險時,不論多害怕都會挺起小身板兒站在自己身前一樣,這才是她最為看重的。
    “姑娘,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呢?”在富察浩禎眼裡,小寇子就是因為她才被打的,而她不但不關心小寇子還笑得那麼開心,真是沒心沒肺,“原來你竟是這般人,我富察浩禎真是錯看你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一個殘忍的人。”看他的神情貌似很是懊悔痛恨呢!
    楚胤可算是見識到啥叫腦殘了,自圓其說顛倒黑白恐怕也就這樣了,不過她老人家是個心胸開闊之人,不跟小輩計較,眼神制住乾隆的動作。鳳眸輕抬,一絲高貴的慵懶透出,黑眸裡是沒有情緒的光,平靜如水,可那上揚的眼角卻又昭示著她無與倫比的高貴,憑此她可以輕視天下人。
    她踱步到富察浩禎三步開外,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孩子,腦子不好就要讓你家大人好好給你看看!最好別放你出門!”說話帶著嘴角一抹逸出的笑意翩然離去。
    乾隆朝楚胤竪了大拇指,眼神示意,老祖宗!毒舌啊!
    楚胤丟了個眼神回去,一般一般!
    於是幾人華麗麗的無視了那主僕三人,走進了履親王府。
    “阿克丹,那姑娘剛才說的甚麼意思?”富察浩禎滿頭霧水的詢問著心腹阿克丹。
    五大三粗的阿克丹憨厚的撓撓頭,再搖搖頭,不知。
    而一旁裝死的小寇子很無語的哭了,揪著浩禎的袖子,“背樂呀!她系媽你呀!”
    富察浩禎厭惡的推開邋遢的小寇子,眉頭一皺,“小寇子你說甚麼呢?爺沒聽懂。”這是實話。
    小寇子:“……”
    據聞第二天,碩親王府接到聖旨,說他教子無方,罰俸兩月,且閉門思過,更讓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兒子。一時間碩親王被氣了個夠嗆,這月俸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丟了面子,碩親王有兩個兒子,而聖旨上也沒寫清楚是誰,他可不信自己驕傲的嫡子會做錯事,於是遭罪的就是他的次子——富察浩祥。
    紫禁城。延禧宮
    “令妃娘娘!令妃娘娘!我和永琪來看你了。”大老遠的延禧宮外就傳來小燕子的大嗓門,而正被禁足的令妃聞聲只覺得是天籟之音,小燕子回來了,那麼皇上一定也回來了。哼!皇后,這下看你還怎麼蹦躂!如今令妃最大靠山回來了,該是她出頭之日了。
    令妃忙命冬雪臘梅撤了桌上的吃食,又恨掐了自己一把,立馬那張瓜子臉就蒼白不堪了,一雙大眼睛更是碧水盈盈,似泣非泣,整個人就顯得格外淒楚可憐。冬雪臘梅見狀,紛紛在心底給自家主子竪起了大拇指,您真不愧為演技派的!
    小燕子永琪紫薇一進來就看見弱不勝衣楚楚可憐的令妃蒼白著臉,挺著個大肚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似得樣子,頓時小燕子剩餘的同情心爆發了。
    “令妃娘娘,你這是怎麼了?”小燕子一下子衝到令妃的身前,差一點兒就因剎車不靈而撞到大肚子的令妃身上。
    令妃暗惱,這小燕子難道不知道她懷著孕嗎?這一撞是想殺了她的皇子嗎?太醫已經確定,這胎是皇子,這肚子裡的肉可就是她以後登上後位的最大保證啊!可是萬分有不得閃失的,這次以後,她還是離小燕子遠點兒!
    “小燕子,你皇阿瑪呢?”令妃瞅了半天,也沒瞅到皇帝的影子,便弱弱的開口問了。
    “令妃娘娘,皇阿瑪還沒有回宮,一會兒他回宮後,自然就會來看你了。”五阿哥很是同情的看著令妃娘娘,心裡為令妃不值,對自己的皇阿瑪更是多了幾分埋怨,有了這麼好的妃子,他皇阿瑪居然還在外面沾花惹草,真是不應該啊!潛意識裡,他和小燕子都把楚胤和莎琳娜當成乾隆的女人了。
    雖然沒見到皇帝,但是有小燕子永琪這兩個備受寵愛的兒女,也是一樣的,令妃斂下眉眼,顯得格外淒美,“皇上有大事要做,我能夠理解。”
    聽了這句話,一路上被告誡不准亂說話刺激令妃娘娘的小燕子毛了,“他哪裡是做甚麼大事嘛!他還不是為了那個女人才不和我們回宮的!”
    “小燕子!”紫薇永琪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得轉而安慰令妃,“令妃娘娘,你別聽小燕子瞎說,皇阿瑪是真的有事。”
    令妃驚恐的睜著水眸,一副受傷的表情,“小燕子,你說、你說你皇阿瑪有了別的女人?”令妃埋下頭輕泣,帕子拭淚時,那雙柔情蜜意的眼眸划過一絲恨意,防的這麼嚴實,居然還是讓那些賤人得逞了,真是失策!令妃復而放下手,緊緊的抓著小燕子的手,如同一個倍受打擊的女人,哭道:“小燕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雨打梨花,說的就是令妃了,這哭泣非但沒有折損她的美,反而平添了幾分嬌弱媚態,以及可憐,而聖母紫薇早已撇過頭輕輕擦拭眼淚,她想當年她娘是否也是如同令妃娘娘這般傷心呢?
    永琪一面扶著令妃,一面給小燕子使眼色,讓她不要再刺激令妃了,不過小燕子天生不懂看人眼色,也和永琪沒有默契,於是她便竹筒倒豆子似得將江南之行遇到楚胤等人的事說了,當然她還沒有笨到把自己遭罪的事說出來。
    “皇上!皇上,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呢?!”令妃望天驚呼一聲,就暈了過去,頓時整個延禧宮的人又是一陣人仰馬翻,要知道令妃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她肚裡可還有一個龍脈呢!
    “快請太醫!”永琪將令妃抱到床上,未覺得有甚麼不妥,就向冬雪臘梅吼道。
    而冬雪臘梅因為五阿哥將令妃抱上床一事,有些愕然,但都很快的斂下神情,裝出一副受驚後又欲言又止的姿態。
    永琪安頓好令妃,見她們倆還沒有去請太醫,頓時惱怒道:“還杵在這兒乾嘛?還不去請太醫!”令妃娘娘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有兩個愚鈍的宮女呢!
    冬雪臘梅‘噗通一聲’雙雙跪在地上,一時聲淚俱下,“五阿哥明察,不是奴婢們不去請,而是娘娘被皇后禁足,奴婢們也不得出去啊!”那表演雖不上令妃精湛,但是要瞞過這幾個少根筋的人還是很容易的。
    果然,紫薇聽了頓時驚呼道:“天吶!皇后怎麼可以這樣殘忍呢?她難道不知道令妃娘娘還懷著小阿哥嗎?”本來皇后在紫薇的心裡就是個毒婦的形象,現在更甚了。
    冬雪哭哭啼啼的說:“皇后才不管這些呢!她說皇宮裡從來都不缺子嗣,多一個少一個也沒甚麼大不了的。”
    而臘梅更是向五阿哥小燕子磕起頭來,哀求道:“五阿哥還珠格格紫薇姑娘,你們都是善心人,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娘娘吧!”
    “啪”小燕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本來就不算好看的臉龐扭曲了,“那個皇后原本就不是個好東西!這次居然還要害令妃娘娘,她一定是嫉妒令妃生孩子!而她自己生不了,不行令妃娘娘對我這麼好,我一定要救她!我去找那個惡婆娘算帳!”說著,永琪紫薇等還來不及阻止,小燕子就風風火火的跑出去了,而永琪擔心小燕子衝動壞事,便交待冬雪臘梅好生照顧令妃後,追著小燕子出去了,而紫薇也自然跟著去了。
    就在他們走出延禧宮後,本來還昏迷不醒的令妃娘娘睜開眼,坐起身來,不算艷麗的清秀臉龐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皇后,看你這次如何招架?
    斜睨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冬雪臘梅,令妃目露寒光,冷然道:“今日之事,要是有一點兒風聲傳出去,仔細你們家人的性命!”令妃意指永琪抱她之事。
    而冬雪臘梅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聞言,渾身一顫,忙不迭的磕頭,“奴婢誓死忠於娘娘的。”
    原本陰狠的令妃聽了之後,抹開一抹笑顏,她起身扶起冬雪臘梅,和藹溫和道:“你們且放心,只要真心對本宮,本宮自然會讓你們享受榮華富貴的。”
    冬雪臘梅則是戰戰兢兢的點頭稱是,心裡卻對令妃的話不以為然,可是她們卻是不敢表現出來的。因為她們的命她們家人的命都是緊緊攥在令妃手裡的,所以無論如何她們都只能效忠令妃。
    見她們還算識相,令妃滿意的放開她們的手,抬手扶著自己六個月大的肚子,心中忍不住自得,有了這個孩子,再加上皇帝的疼愛,令妃似乎已經看到自己鬥倒那拉氏的那一天,看到了自己穿上鳳袍站在太和殿前接受百官朝賀跪拜的情景,看到了鈕鈷祿氏在自己面前大氣也不敢喘的美景,更看到了日後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自己成為聖母皇太后的榮耀,從此她就是這座皇宮的主人了。
    想到這裡,令妃開心的大笑起來,這樣突兀的出聲,嚇了冬雪臘梅一大跳。
    兩人面面相覷,娘娘這是怎麼了?怎麼如此不正常?不過想歸想,兩人很是恭順的埋著頭,致力於降低自己的存在率。
    令妃正於白日做夢中,煞氣重者請勿靠近。

第二十八章
    紫禁城。坤寧宮
    空曠的正殿裡,皇后那拉氏正高興的和容嬤嬤說起最近永璂的學業大漲,想必皇上回來一定會誇奬雲雲的,而就在這時坤寧宮外傳來一陣吵鬧,那拉氏和容嬤嬤對視一眼,聽著聲音就知道小燕子回來了,那拉氏也可謂想開了,乾隆的愛她不祈求,既然和珅紀昀說他沒事了,那就該是沒事了,她也不必為他擔心了,不值!如今她只剩下永璂,而今永璂才是她的全部。
    到了宮門口,就見小燕子和侍衛們胡攪蠻纏在一起,“還珠格格這是做甚麼?難道一回來就要給本宮一個下馬威?!”那拉氏端著皇后的架子,直直的站在坤寧宮的高階上,俯視著一乾人等,心裡卻有隱隱的失落,他,沒有來,皇上,您的心裡當真只有魏氏一人?
    永琪拉住小燕子,對皇后一抱挙,“皇后娘娘你誤會了,小燕子只是不懂事,沒有故意要冒犯你的意思。”永琪說得很是應當,而他也忘了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這個後宮的主宰,他的嫡母。
    “永琪,你枉自被陛下譽為純孝之人,如今見了本宮竟是連禮儀也忘了?”那拉氏美眸一瞪,很是不滿。
    小燕子推開拉著她的紫薇,衝皇后道:“永琪為甚麼要向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行禮!”
    那拉氏冷哼一聲,反正被罵多了惡毒女人,如今她倒是習慣了,也不氣了。“本宮為六宮之主,為天下之母,永琪為庶子,自然得稱本宮一聲皇額娘,還珠格格的禮儀還真是沒學到家,趕明兒本宮一定奏請皇上,讓令妃好好教導教導你這個養女!”既然你令妃反小燕子認下,那麼就應該擔起做母親的職責。
    “你還敢提令妃娘娘?!”小燕子頓時怒火中燒,一腳踹開攔著的侍衛,直直衝衝那拉氏去。
    那拉氏不想那侍衛竟如此沒用,居然被小燕子一個女流之輩給踢開了,又見小燕子氣勢洶洶衝著她來,心裡一駭,這小燕子可不是好相與的主兒啊!後退一步想要避開,而這時,“格格,您想要做甚麼?”容嬤嬤從旁邊竄起,站在那拉氏面前,厲聲質問著小燕子。
    小燕子是在容嬤嬤手上吃過虧的,心裡還是有些害怕容嬤嬤的,腳步一滯,抬頭怨憤的指著那拉氏,“你這個壞女人,嫉妒令妃娘娘懷了孩子,就要害她,你真是、你真是犯了欺君之罪!”實在找不出罪名的小燕子把令妃經常用在她身上的罪名給吐了出來。
    “欺君之罪?!”那拉氏不怒反笑,嫉妒令妃就成了欺君之罪?那這宮裡豈不是人人都是犯了欺君之罪?連話都說不好,這燕子還真是愚不可及!“既然小燕子你口口聲聲說本宮犯了欺君之罪,那麼本宮就治你個不敬之罪!來人,將還珠格格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如今還是那拉氏掌印,所以即便令妃再怎麼得寵,宮裡人再怎麼捧高踩低,但是坤寧宮的侍衛仍是對皇后那拉氏比較忠心的,故此,那拉氏諭旨一下,侍衛們就開始動手了。
    “你們這群狗奴才,放開本格格!”小燕子那點子三腳貓功夫,如果不是人家故意讓她,都不夠給這些侍衛填牙縫的。
    永琪沒想到那拉氏如此大膽,竟敢動小燕子,當即朝那拉氏說道:“皇后娘娘,您當真要打小燕子嗎?您可想清楚後果了?”一雙眸子裡滿是挑釁的光芒。
    聞言,那拉氏踉蹌的後退一步,滿眼俱是驚駭,他是為了小燕子而在威脅她嗎?皇后突然不能理解這些人的思維了,這只是不懂事嗎?她怎麼覺得是缺根筋兒呢!(話說,皇后娘娘您真相了~~~)
    因為五阿哥的介入,侍衛們不敢輕易動手了,只得僵持著等著皇后示下,而就在三方僵持時,被無視的夏紫薇越眾而出,拉住小燕子,對那拉氏盈盈一拜,抬眼滿目淚光向那拉氏道:“皇后娘娘,請原諒小燕子的不敬,小燕子只是太過於關心令妃娘娘了,對她來說,令妃娘娘是這個紫禁城能夠給予她唯一溫暖的人,令妃娘娘對她就像對自己的女兒一樣,這樣的令妃娘娘,讓小燕子怎樣能不喜歡,怎樣能不關心?我們剛剛去了延禧宮,看了令妃娘娘,令妃真的好慘,病成那個樣子也不忘您的命令,沒有出宮去請太醫,如今令妃娘娘還在昏迷不醒,所以小燕子才會這樣衝動的,她不是故意的冒犯您的,這一切都是小燕子的無心之舉,是她對令妃娘娘的孝心致使她關心則亂,並口不擇言,還請您多想想十二阿哥!想想他對您的一片孺慕之情,紫薇求您饒了小燕子吧!”善良溫柔的紫薇姑娘聲淚俱下,一副聲情並茂的樣子,話裡話外說的都是那拉氏的錯,好像那拉氏真的做了甚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我想說,我窮搖了~~~)
    那拉氏突然想這些人都是非常人吧!不然一個小宮女也敢在她面前直言不諱,還言語放肆左右都說令妃好話,照她這麼說,整個皇宮就只有令妃一個人是好人,她們全部都是壞人,都活該被人罵?以孝道為名義行錯事,即便出發點再好,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如果真是個守禮懂事的,又豈會無視她這個嫡母的存在?
    “放肆的小蹄子!”容嬤嬤可不是甚麼善茬兒,早看這個嬌嬌弱弱的紫薇不順眼了,聽到紫薇在這裡大放厥辭,心裡一惱,頓時一個巴掌就煽了過去,“也不看看自己是個甚麼樣的身份,也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張牙舞爪!”
    容嬤嬤這個巴掌可是打實了,弱不勝衣的紫薇姑娘當場就被打倒在地,嘴角流出血跡,半邊臉很快的就腫了起來。
    見到自己的好姐妹被打,小燕子覺得已經到了那個甚麼忍無可忍不許再忍的地步,立馬她如同炸毛的貓,提起容嬤嬤的領子,“你這個老巫婆!紫薇是你能打得嗎?!”小燕子揚起手一巴掌打下來,容嬤嬤可謂是受了重傷啊!
    “容嬤嬤!”那拉氏驚呼一聲,不顧形象的一把推開小燕子,扶住半暈狀態的容嬤嬤,神情十分擔憂,對皇后來說,容嬤嬤不是奴才,而是奶大她的半個母親,從她出生就跟著她的人,也是少數呵護她的人,她歷來敬重容嬤嬤,平素連句重話也不會說她,不說她這坤寧宮就這宮裡哪個人見了容嬤嬤不是禮遇有加,連令妃也不敢對容嬤嬤說句重話,更別提挨打了。而這兩次挨打都是遭的小燕子的手,一次是去教導小燕子規矩,這一次卻是為了個上不了台面的奴才秧子!
    “娘娘發,奴婢沒事,您別擔心。”容嬤嬤忍著痛楚,勉強笑著安慰那拉氏。
    那拉氏擦了眼淚,放心的點點頭,讓小宮女將容嬤嬤扶進殿裡擦藥,那拉氏眸底泛起一絲寒光,幾次三番的縱容,已經讓這幾個人敢在她頭上動土,這次她決不輕饒!
    看著繡著金絲鳳凰的鳳身旗袍,那拉氏挺直了脊梁,恨恨的看著永琪小燕子紫薇三人,咬牙切齒道:“來人,傳本宮諭旨,著五阿哥不敬嫡母,不為忠孝,不侍親母,大鬧坤寧宮,賞三十大板,並禁足景陽宮三月!著還珠格格小燕子不尊嫡母,肆意辱罵國母,行為乖張,實不為格格之名,念其年幼?著賞三十鞭笞,禁足漱芳齋三月,以儆效尤!”那拉氏更是直接丟出了中宮表戈,這表明這次她是真的惱了,要知道中宮表戈一出,卻是連皇帝也不能幹涉撤去的。那拉氏又看向了紫薇,眸光一寒,“宮婢夏紫薇,以色惑主,巧言令色,挑唆主子行為不滿,對皇后不敬,實乃後宮之禍,今賜鴆酒一杯。”因為想著乾隆,所以那拉氏沒有對永琪小燕子怎麼樣,但是對於一個小宮女,她還是有辦法的,是生是死也不過是她說了算。
    中宮表戈一出,連帶著永琪都愣了,他想皇后這次可能是來真的了。他挨板子倒是無所謂,只是小燕子身子才好,如果再受重刑,他怕她會受不了的。(這叉燒壓根就沒想到自己的親妹妹要被賜死了)
    而小燕子卻不知道中宮表戈的厲害,神色倒是一點不懼,還格外的趾高氣揚,“你以為你是誰?敢打我小燕子也要看皇阿瑪同不同意!”小燕子有時候不笨,至少知道乾隆是她最大的保命符。
    可她不怕,不代表夏紫薇不怕,紫薇是聽過中宮表戈的,這是皇后的權利,等同聖旨,就算是皇上都不能任意撤回中宮表戈,而中宮表戈也是皇后的標誌。據傳,當年漢武帝廢衛皇后之前,就是先收了中宮表戈,而衛皇后也由此知道自己的下場,才懸梁自盡的。
    夏紫薇也明白甚麼是鴆酒,那可是毒酒啊!她突然怕了,原來這看似華麗的皇宮,人的性命就如同草芥啊!
    原來這個皇宮有權力的人不止是皇帝,以色惑主!多麼令人難堪的罪名,可那是她的親爹啊!夏紫薇如今真恨不得一死了之,被按上這麼一個罪名,日後就算和親爹相認又如何,也只能添上一筆醜聞罷了!
    可是懦弱如她,又不敢死,只是如今的她又該怎麼辦呢?中宮表戈已出,除非皇帝趕到求情,或者她吐露真假格格的事情,那樣興許還能救她一命,只是她又怎麼能為了自己偷生,而出賣小燕子呢?!
    或許五阿哥能夠為她求情,她可是他的親妹妹啊!
    紫薇希冀期盼的眼神五阿哥沒有看到,他現在只關心如何免了小燕子的板子,在他心上,除了小燕子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他上心。
    小燕子倒是看出紫薇的害怕了,不過天生缺根筋的她完全沒有意識到何謂鴆酒,還大言不慚的拍著胸脯道:“紫薇你別怕,不就喝杯酒嘛,有甚麼大不了的!”
    有甚麼大不了?紫薇此刻真恨不得撕了小燕子,沒甚麼大不了的,你小燕子能替我喝了?紫薇姑娘的心拔涼拔涼的,這次南巡讓她明白了很多事,原來甚麼姐妹情誼都是比不得榮華富貴的。
    那拉皇后沒有閒心再看她們聊天打諢,又見侍衛們犯難不動,心裡不由酸楚,這樣的沒有威信的皇后當著又有甚麼意思呢?“你們還不動手!是沒有將本宮這個皇后看在眼裡嗎?”那拉氏神情一肅,義正言辭。
    “嗻!”侍衛們反應過來,紛紛承諾。
    “五阿哥,還珠格格,奴才們得罪了。”侍衛們嘴上稱是,手下卻不閒著,一會兒功夫就抬出了板凳甚麼的。
    小燕子不滿的瞪著那拉皇后,“當我小燕子是傻瓜啊!等著你來殺?!有本事你抓得住我再說。”話罷,小燕子運用起自己的三腳貓輕功躲開侍衛,在坤寧宮的花園橫衝直撞起來。
    永琪急紅了眼,小燕子這個時候怎麼還這麼胡鬧呢!
    那拉皇后倒是不急,叫人抬了椅子出來,慵懶的坐著,端著青花富貴茶碗,有一下沒一下的撥著茶葉沫,她看向面色蒼白如紙的紫薇,恥笑道:“紫薇姑娘,你可是有個好主子啊!”她任小燕子鬧騰去,就當看戲好了。
    紫薇的臉更白了,心更是沈到谷底,是啊!她的身份只是個奴才,一個奴才!而小燕子卻是主子,她的主子!!一種屈辱在心底滋生,她才是格格啊!她才是皇帝的女兒啊!小燕子你就是個騙子,大騙子!心裡這般想著,紫薇從來溫婉的瞳眸第一次泛起了一絲恨意,她看著胡作妄為的小燕子,第一次生出一種恨意。
    帶著玳瑁的手指輕輕翹起,那拉氏放下茶碗,饒有興趣的觀察著紫薇,心內暗道,這夏紫薇好像開始討厭小燕子了,而且他們之間似乎還有點兒甚麼秘密呢!如此想著,她心裡更是愉悅,看來這夏紫薇可以留著了。
    而那廂,只聽見一聲怒斥,“小燕子,你這是在做甚麼?!”是乾隆的聲音。
    那拉氏聞言不由得心慌起身,即便打定主意孤注一擲,但心裡還是懼怕乾隆的,只是手中的帕子卻要攪爛了。
    聽到他們受罰,您就忙不迭的趕過來了嗎?皇上,你到底是有多麼偏心啊!這一刻,那拉氏突然想哭了。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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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江南
    仲夏的揚州帶著一絲悶熱,幾分涼意,繁華熱鬧的街市更是不比帝都差。
    楊柳依依,垂枝映水,瘦西湖的美景更是惹人流連,湖中荷花雖比不上杭州西湖的種類繁多,接天蓮葉的麗景,但是她也有自身的韻味,妖荷亭亭玉立,猶如含羞待放的少女一般,惹人憐愛,就如同揚州女子,自古溫婉。
    瘦西湖西岸畔有一幢佔地極廣的庭院,有著江南水鄉特有的婉約精緻,樹林林立,隱約中透露著紅色的檐角以及屋頂上的唐青瓷瓦,從瘦西湖中引進的活水更是環繞了整個庭院,廊橋水榭,無一不是精細入微,碧波蕩漾的湖面上,開滿了層層疊疊的綠葉嬌荷,竟比外面瘦西湖的荷花更美種類更多。
    湖心亭,引活水為湖。
    微風輕輕拂過湖面,映襯著荷花的水面漣漪層層,而隨風搖曳的荷花身姿窈窕,格外優雅娉婷。
    小亭中坐著一個人,看不清面容,只看身形知道是個男人。
    從九曲廊橋那頭急急走來一人,年約四十,衣著乾淨整潔的中年男人,觀之神色,極為欣喜。“爺。”曹伯放緩了腳步,恭恭敬敬的停在離那人三步開外。
    五指修長整潔,在微微的陽光下映染出一種如玉光澤。手指輕敲著石桌,“何事?”閉眼的男子淡淡的開口,聲音醇醇如水,甘冽猶如沈澱百年的佳釀,讓人聞聲思醉。觀他容貌不過二十四五歲,五官俱是平凡無奇,只雙眼緊閉,看不真切。身著一身月白色的及踝長衫,配著一條鑲著古白玉的青色腰帶,很是閒適普通,只行家一看才知這一身的價值,長衫上等天蠶絲織就的錦緞,出產不多,每年都是上貢之物,且每次也就三四匹,而這人一身都是錦緞,可謂是非富即貴。
    曹伯也算是揚州城裡橫著走的人了,出門在外哪個不恭恭敬敬的稱他一聲曹老,可是到了眼前這位爺面前,他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就怕這爺喜怒無常的滅了自己,明明就是個年輕人,可那渾身氣勢卻是令人窒息的凜冽,一剎那鑽進腦袋的就只有四字——皇者之氣。
    “爺,上次讓我查的事有眉目了。”曹伯低下頭從袖中拿出一卷宣紙,躬身斂眉的向前兩步遞上去。
    手指停止了敲擊,男子豁然睜開了雙眼——鳳眸。狹長的眉眼嫵媚深邃,且眸色如深海一般幽深凜冽,眸光卻又似鷹隼一般狠厲。只睜開一雙眸子,男子的五官就奇特的精緻起來,三分冷峻二分秀麗五分妖嬈,即便如此,那妖嬈也沒有顯得他陰柔,反而平添的是邪肆妖孽。如此,君子如劍,而他就更是一把出鞘的古劍,沈斂鋒利,即使是歲月湮滅千年也不能俺其光華的古劍。
    他看過曹伯遞上來的東西,眸光煜煜生彩,一絲笑容慢慢爬上嘴角,“哈哈~~~”他突然大笑著站起身來,將手中的紙張朝湖面一拋。
    “爺!”曹伯看著反常的主子,擔憂的叫道,好像自從皇帝南巡以來,主子就開始變得興奮起來,不再像以前那樣陰沈和令人害怕了,到底是甚麼事令主子這樣的失態呢?那裡面又寫的是甚麼?曹伯滿是探究的目光落在那湖面的宣紙上。
    男子抬手示意曹伯不要擔心,回過頭對曹伯道:“準備一下,不日上京。”
    曹伯張嘴欲說甚麼,可終究只化作一聲:“喏!”他不明白主子是怎麼了,好好地為甚麼要上京?曹伯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可是曹伯仍是看不透他,以前看不透,現在更是看不透,因為他已經不再僅僅是龍家的少主,他更是江南的地下皇帝——龍煜凌。
    曹伯一直以為少主是討厭京城的,尤記得十年前,少主不過十三歲,老爺決定定居帝都,可少主死活不願,為了不搬去京城的,少主更是答應老爺接下的事業,而老爺一直都想把一切交給少主,只是少主一直不願而已,少主答應之後,老爺也就放棄了搬家的想法,一直住在揚州。
    而這次少主願意去京城,是因為那上面寫的嗎?曹伯暗自猜測。
    待曹伯領命離去後,又只剩下龍煜凌一人。
    幾許微風吹過,吹亂了沈澱的心房。
    突兀的,兩行清淚從龍煜凌好看的眸中流出,驀然灼傷了他的心。
    即便看到過她,以為是她。
    即便可能猜測到是她,只是從不曾確定,他只是仍不願相信而已,他以為她早已淹沒在歲月洪荒之中,為此重生後,他便不止一次的尋死,只因這個世界沒有她,那麼他活著又有甚麼意義呢?
    無意間他知道了大清老祖宗的存在,他就想那會不會是她?
    幾番試探,他已經肯定了,如今這些東西更是證明瞭她的存在,原來,她還在。
    任淚水流下。
    “佛爾果楚科。”他低低的喚著她的名字,喉嚨澀澀的如鯁在喉,心裡的思念更深。
    小八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這次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只是,你,還記得我嗎?
    還記得小八嗎?
    淚落在石桌上,滴答一聲,如落心湖。
    乾隆覺得今天他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好好的被人當做登徒子,還被臭罵了一頓,一回宮又被人撞,你說這世界上有他這麼倒霉的皇帝嗎?於是當看清是誰撞他後,他開始忍不住想要娘了,“小燕子,你在幹甚麼?!”乾隆在心裡開始埋怨夏雨荷了,在他的記憶裡,夏雨荷應該是個很溫婉的女子,只是,為甚麼那樣的女子會教導出小燕子這麼一個無禮莽撞的女兒呢?乾隆想了很久愣是沒相通。(乃當然想不能了,因為她不乃女兒~~~)
    “皇阿瑪!”小燕子沒有注意到乾隆的黑臉,反而很高興的緊著乾隆,還一邊大叫著告狀,“皇阿瑪,這個惡毒皇后要殺我,你要救救我啊!”
    那拉氏臉一黑,這小燕子倒是會上眼藥,不過區區三十鞭笞到了她口中就成了要殺她?那拉氏也不爭辯,她倒要看看乾隆的心到底偏到甚麼程度了!“臣妾恭迎皇上回宮,皇上吉祥。”那拉氏一甩帕子,面無表情恭恭敬敬的乾隆行了禮。
    經過莎琳娜的事,乾隆本來覺得自己對後宮女人很是愧疚,因為自己不愛她們,但還把她們綁在宮中,而且這幾年又一直寵著令妃,更是忽略了她們,尤其是皇后,所以一回宮連延禧宮都沒去,就奔坤寧宮來了,只是不想皇后非但不領情,還對他板著臉,一臉的不歡迎?乾隆就沒了好心情。
    “皇后平身吧!”乾隆拿眼看著這大大小小的人,眉峰一蹙,“小燕子,你又到坤寧宮來幹甚麼?”結合很多次經驗,乾隆覺得皇后應該不是主動招惹她們的。(哎喲!小乾子,你終於不抽了~~~~)
    而一旁的那拉氏卻驚訝的抬起了眼,這次皇帝居然不罵她了?反而詢問小燕子??她很不習慣呢!沒辦法,誰讓以前她和小燕子鬧矛盾,皇帝總是不部青紅皂白的數落她,於是她就習慣了,這次不數落她,她倒不習慣了,覺得怪異的很。
    小燕子也沒想那麼多,以為是皇帝關心她,“皇阿瑪您不知道,這個皇后有多壞,她想要殺了令妃娘娘!”小燕子一驚一乍的說道。
    若是換做往常,乾隆或許還會對小燕子的話深信不疑,只是現在楚胤回來了,乾隆不敢抽風了,也不再抽了,便是疑惑的看著小燕子,“你們不是才回宮嗎?怎麼就知道皇后要殺令妃?”
    “是這樣的皇阿瑪,我們回宮後就去看令妃娘娘,就看見令妃娘娘病倒了卻連太醫不敢請,而這一切都是皇后下的禁足令,不准令妃娘娘出宮,皇阿瑪您救救令妃娘娘和兒子那位未出生的弟弟妹妹吧!”這次開口的是永琪,只見他口沫橫飛的數落著皇后令人發指的罪行,而那樣子卻是痛心疾首。
    永琪剛剛說完,小燕子就快嘴道:“是這樣的沒錯,而且皇后還要殺我們滅口呢!”
    且不說乾隆信與不信,最起碼的是他敢肯定皇后不敢動永琪和小燕子,即便她是皇后也不敢動皇嗣的。
    乾隆對永琪小燕子的話不信,看了一眼臉色坦蕩的皇后,也沒開口,最後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紫薇身上,“紫薇你說,五阿哥和還珠格格說的是真是假?”乾隆很華麗的無視了紫薇臉上的傷痕。
    在小燕子永琪鼓勵的眼色中,紫薇害怕的低下頭,用弱弱卻又令在場人都聽得到的聲音道:“回皇上,令妃娘娘確實暈過去了,不過不是因為皇后娘娘的迫害,而皇后娘娘她沒有所謂的要殺人滅口,只是因為五阿哥還珠格格不敬嫡母而略施小懲罷了,奴婢望請皇上明鑒,莫要冤枉了皇后娘娘發。”紫薇姑娘重重的磕下頭,沒有去看小燕子等人不敢置信的眼神,她斂下的眸子,划過一絲陰狠。
    那拉氏眸底滿是贊,這夏紫薇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單純啊!不過,即使再單純的人到了皇宮,都會被染黑的,以前她就是太傻了,沒有令妃的心機手段,所以才會落到這樣無用的下場,以後她再也不會了!
    “皇上明察,臣妾的確是將令妃禁足,不過是因為令妃散布謠言,說陛下在南巡中生死不明,臣妾是唯恐傳出宮去,引起恐慌,才不得不下令軟禁令妃的。”那拉氏直直的跪在地上,艷麗的臉上滿是淒楚之色,你令妃能夠有的手段,我那拉氏一樣學得會。
    “甚麼謠言!皇阿瑪確實是......”小燕子正要快嘴說道,就被永琪給捂住嘴了。小燕子還想要掙扎,卻對上了乾隆冷冽毫無溫度的眼,小燕子心裡打了個冷戰,隨即害怕的閉上了嘴。很明顯,這樣的乾隆是很可怕的。
    “皇后,這件事你做的很好。”乾隆見一向剛強的那拉氏居然露出這般柔弱表情,心裡覺得很是愧疚,便親自將那拉氏扶起來,還難得親切的對她說話。又看了皇后的中宮表戈,暗自點頭,皇后還算處理得當,鑒於南巡期間永琪小燕子的表現,乾隆覺得也該是好好敲打敲打他們了。“還不照皇后的命令行事!”乾隆沒好氣的吼著一乾侍衛。
    很明顯,最大BOSS的話就是管用,侍衛們也不含糊了,紛紛架著五阿哥小燕子行刑去了。
    皇后掃了一眼害怕的紫薇,對乾隆道:“紫薇丫頭也算是個明理之人,就饒過她一次吧!”
    乾隆對紫薇印象不錯,覺得不是甚麼大事,也就點頭准了。
    而那廂。
    “皇阿瑪!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呢?皇阿瑪你不再疼愛小燕子了嗎?”害怕挨打的小燕子打出了親情牌,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乾隆會幫著皇后打她,頓時害怕的哭的稀裡嘩啦。
    “皇額娘,你是那麼仁慈那麼高貴,請您念在小燕子從小沒了娘,就放過她吧!”永琪還真不怕自己挨打,因為他相信這些人不敢真的打傷自己,只是小燕子就不行了,舊傷未愈,再添新傷,到時不止小燕子疼,跟著疼的還有他啊!而永琪不求皇帝,反而求皇后,卻是因為他覺得皇后一定會為了在乾隆留下一個好印象而放過小燕子的。
    換了以前那拉氏或許還真有可能這麼想,只是現在她不求乾隆的愛,所以也不在乎印象好與不好,只是怕乾隆到時心疼,又抽風把錯怪在自己身上,所以那拉氏還是問向了乾隆,“陛下,要不就算了?臣妾想還珠格格或許知錯了。”知錯?那拉氏想小燕子這輩子恐怕都不知道這倆字是怎麼寫的吧!
    本來乾隆見小燕子哭得要死要活,心裡還是挺難受的,順著皇后的話放了也行,不過他又想到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於是他堅定了心意,道:“皇后不必為他們求情,挨幾下板子死不了人!”到時候再給他闖禍可就是要人命的了,不是他們的命,是他自己的命!乾隆想起了,離開履親王府前,楚胤對他說的話。
    “小四兒啊!一直都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楚胤笑的像只狐狸精。
    乾隆聽著。
    “老四兒在京城呢!讓你那個還珠格格悠著點兒!”說罷,楚胤就幸災樂禍的攆了他走。
    而乾隆還在錯愕中,老四兒?!隨即反應過來的乾隆開始哭了,能被老祖宗叫做老四兒的可不就是他的親爹!康熙爺第四子——胤禛!
    而他現在的皇后烏喇那拉氏,以前的寶親王側福晉,更是深得他親爹的喜歡,所以為了日後小命兒要緊,現在還是加緊討好皇后吧,堅決不能得罪!
    皇后睨著乾隆變幻莫測的臉色,很是迷惘,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嗎?她煞有其事的看向天空,不對啊!太陽還是從東方升起,可是為甚麼皇帝這麼反常呢?沒有找到好的理由,皇后覺得應該是乾隆不抽了。
    嗯,一定是這樣的。

第三十章
    要說這四九城裡哪個王爺宗親最清閒最荒唐?你在大街上隨便拉個人問問都知道,那最荒唐最清閒的王爺非當今親弟和親王莫屬。你見過哪個王爺三天兩頭兒給自己辦喪事?你見過哪個王爺敢打軍機大臣?你見過哪個王爺敢劫銀車?而這位爺就敢,而且還是大操大辦,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整天哭窮,時不時去皇宮轉一圈,空著手去的然後滿載而歸,這大清最有錢最會斂財的王爺也就這位和親王了。
    這日,和親王弘晝正提著一隻金絲鳥籠招搖過市,你說這鑲著寶石黃金打造的籠子若是養著一隻金絲鳥也好吧!可偏偏這位爺不好金絲鳥,金絲籠裡關著一隻家雀,這讓旁人看著心裡那個嫉妒啊!和親王您老人家真的是錢多的用不完了嗎?要是您用不完,奴才等不介意幫您花銷花銷~~~
    “五爺~~~”弘晝還沒醒過神誰叫他,就見一小子竄到他跟前,嬉皮笑臉的笑著。
    一見這小子,弘晝也笑了,“喲!多隆,幾日不見上哪兒混去了?都不能看爺,是不是不待見爺啊!”要說這多隆也算個奇才,吃喝玩樂樣樣兒精著,騎射武功也是不錯的,而那偷雞摸狗的事兒小時候可沒少乾過,又是八旗貝子,在京城裡也是一橫慣了的主兒,也就是俗稱的紈絝子弟,偏人也不像一般的紈絝子弟,倒也不做欺男霸女的事兒,那品德也是極好的,至少尊老愛幼還是有的,這小子還有一毛病,那就是愛看熱鬧,這點兒倒是和弘晝臭味相投,於是這一老一少很默契的擱一塊兒看戲笑鬧。
    多隆嘿嘿一笑,露出一口亮鋥鋥的白牙,“五爺說笑呢!奴才哪兒敢,是被 奴才阿瑪丟軍營去了。”多隆機靈的給弘晝打著扇子,狗腿的不行。
    “行啦!”弘晝笑道,和多隆進到自家酒樓——龍源樓。“陪爺喝酒去,你還別說,沒你小子在身邊撒歡兒,爺還真不習慣!”
    “那是奴才的榮幸!”多隆聞言,很是高興。
    “爺~~~”龍源樓掌櫃的一見弘晝的身影,就跟見了親爹娘似的,立馬撲過來,一張老臉滿是菊花,“爺,您好久都不曾來了,還是老位子?”話說,這話怎麼聽著這兒耳熟呢?貌似哪個花店老闆娘就經常說這句~~~
    別看弘晝一把年紀了,其實也就四十出頭,還是很年輕的,也不想想,人家天天吃得好玩兒的好,能不年輕嗎?弘晝也是見慣了掌櫃這樣,很是淡定的點點頭,提著一隻金絲鳥籠,大搖大擺的在掌櫃的陪同下,朝著樓上去,那模樣姿勢要是再配把折扇,鼻孔再上去點兒,就真跟那三世祖沒兩樣兒了。
    而此時弘晝不知道,自己一舉一動都落在樓上一桌人的眼裡,待弘晝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後。就聽見,“哎喲~~老四兒,沒看出來嘛,你這些兒子一個比一個出色呢!”說話的是很是溫和的老頭,臉上帶著和煦如陽光的笑容,觀之面目,可見年輕時候的風采,即便臉上生了皺紋,也不減絲毫氣度。
    挨著他坐的老頭卻是冷著一張臉,不要錢的往外冒著冷氣,害的一眾吃飯的客官都在心裡打了個寒顫,這天兒咋回事呢?明明外面太陽暴曬,怎麼這裡面卻跟冬天似的呢?真是邪門!
    老四兒冷冷的掃了老八一眼,別以為他沒聽出他話裡的嘲諷,可是偏胤禛還不能反駁,因為甚麼?還不是因為人家說的實話!他這倆兒子確實是很“出色”!胤禛幾乎是差點咬碎一口好牙。
    胤禟和胤誐很聰明的沒有摻和,兩人很默契的埋頭苦吃,雖說以前總幫著八哥打擊老四兒,但那都是老黃曆了,而他們也都老了,再爭這些有的沒的乾嘛,胤禟和胤誐心裡都明白,胤禩這些年都在為弘時抱不平,當年四哥為了給弘歷掃清障礙都把弘時過繼給了八哥,可最後也沒放過弘時,還把弘時給逼死了,而弘時和八哥關係不錯,這麼些年,八哥還是總惦記著弘時的,每次都甚為他不甘。
    而如今弘歷這麼沒出息,八哥還不使勁兒奚落四哥,你不是費盡千辛萬苦為弘歷鋪路嗎?你不是為弘歷掃清一切障礙嗎?現在怎麼樣?你的好兒子還不是將大清搞得一片烏煙瘴氣,我看你得瑟!看你愧不愧疚!都是你挑的好繼承人,如今這般,看你以後怎麼好意思去見皇阿瑪和愛新覺羅家的列祖列宗,胤禩很沒有愛的說。
    “老四兒,聽說弘歷回京了,你打算甚麼時候去見他?”胤禩笑的很不懷好意,那一張老臉,笑的跟一隻狐狸似的。
    胤禟和胤誐吃飽了,都睜大了眼睛期盼的看著胤禛,這倆老小子,心想著要是弘歷知道他老子到京城了,指不定抖擻成甚麼樣子呢!想想那場面他們就覺得勁爆,想當初這弘歷可是連他們這些叔伯都給面子的,他說為啥?還不是因為人是老祖宗帶大的,你也讓老祖宗給你行禮嗎?這小子膽兒肥,小時候連康老爺子的鬍子也是拔過的,誰都不怕,就怕他老子,小時候只要他老子臉一冷,這小子就哭的不行,長大了更是,雖然很有作為,只一點最令他們好笑,就是怕老子,還是怕得不行。
    胤禩掃了這倆老小子一眼,心下頓時就知道他們的心思了,不過打死胤禩他都不承認自己是為了看戲才竄掇胤禛的,他可是賢王,不做這麼沒品的事兒,沒聽見老祖宗的話嗎?家庭要和諧~~~
    “啪!”在雍正帝強大的氣場下,一雙筷子壽終正寢了,“要爺去見他?除非那兔崽子活膩歪了!”即便是壓低了聲音,但是三兄弟還是聽出來了,四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於是帝王威壓死命兒的放,終於很多受不了邪風的食客結帳走了,心道,這龍源樓太TM邪門了,以後都不來了~!
    見狀,胤禩暗地裡給他四哥竪了個大拇指,四哥你乃強人!這樣也能把人嚇走,難怪你能當皇帝,弟弟我真是甘敗下風!
    “話說,四哥你打算怎麼著呢?”胤禟比較關心這個,他是怕弘歷再腦殘下去,早晚牽連到他們這些閒散宗室。
    另一邊坐著蘇培盛招小二換了雙筷子,忙不迭的遞給胤禛,復又回去好生坐著,卻也只坐了一點兒,眼光還不時覷著這裡,看樣子似乎是準備著隨時侍候。
    胤禩看在眼裡心裡那個嫉妒啊!啥好事都被你胤禛點全了,小時候自個兒娘養不成,明著是被皇貴妃收養,實則是被養在盛京老祖宗那裡,長大了吧!有了老祖宗這個保命符,皇阿瑪也暗裡疼著,那日子別提過的多滋潤了,後來當了皇帝雖然累是累了點兒,但那至少是享受了,再後來吧!不當皇帝了,又跟著老祖宗去了沙俄遊玩,如今又有蘇培盛這麼個貼心的人時時刻刻想著,你說你丫多幸福啊!哪裡像我們幾個,都是沒娘疼的人,還得靠著你吃飯,你說咱都是皇阿瑪的兒子,怎麼待遇差這麼多呢!難道就你一個是親生的?
    這廂也是胤禛不知道胤禩的腹誹,不然兩兄弟非打起來不可,你說老子享福?老子累死累活的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養你哥兒幾個,你丫的還說虧欠,真是冤枉死我了!相信要是四爺知道了的話,肯定會哭的。
    不過很可惜,胤禛不知道,“還能怎麼樣,只得造價敲打敲打了。”胤禛沒開口,倒是胤誐快人快語了,他還真沒指望胤禛能把弘歷怎麼著,畢竟愛新覺羅家那護短可是遺傳的,當然小心眼也是遺傳的。
    胤禛冷冷的開口,“老祖宗在這兒呢,相信弘歷還不至於那麼不著調。”不愧是親老子,這麼快就知道有老祖宗在,弘歷一定蹦躂不起來,更何況現在弘歷最怕的人也在這兒了,弘歷還不顧忌點兒!其實這倆人心裡有點兒埋怨老祖宗,你說他們好不容易找點樂子吧!老祖宗您就要把他扼殺在萌芽狀態,您這讓他們這些老頭子可怎麼活呢!
    胤禩卻是冷笑了一聲,“四哥怕是捨不得吧!”
    胤禛看了胤禩一眼,沒有說話,只是薄唇緊抿,隱隱透露著薄怒。你不就是為弘時抱不平嗎?你真當弘時是你兒子?那是爺的親生兒子好不好!你以為爺就不痛心了?胤禛握著酒杯的手指關節都泛起青白了,鳳眸裡一片寒霜。他的子嗣本就少,當年若不是弘時太過分,他又豈會把他過繼給胤禩,直至後來弘時身死,他也是深深自責的,那也是他的兒子,他又豈會不痛心?偏胤禩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弘時,加之弘歷如今令人失望的表現,就更讓胤禛愧疚了,而胤禩也真是個好兄弟,每每撒鹽撒在傷口,真是見不得他好啊!
    見到胤禛隱忍怒氣,胤禩也知道自己過了,可又拉不下臉道歉,就只悶悶的喝著酒,不看胤禛。
    胤禟和胤誐這兩好兄弟面面相覷,心道,你以為你們倆還是小孩子嗎?鬧甚麼彆扭?也不嫌丟人!不過這話他們兩人也只敢在心底腹誹,不敢說出來,不然隨便一座冰山或是一隻狐狸就夠他們倆喝一壺的了。
    而就在這時候,一陣琵琶樂聲響起,隨後胡琴前奏過,就聽見女子清脆的聲音唱著:
    “月兒昏昏,水兒盈盈,
    心兒不定,燈兒半明,
    風兒不穩,夢兒不寧,
    三更殘鼓,一個愁人!
    花兒憔悴,魂兒如醉,
    酒到眼底,化為珠淚,
    不見春至,卻見春順,
    非乾病酒,瘦了腰圍!
    歸人何處,年華虛度,
    高樓望斷,遠山遠樹!
    不見歸人,只見歸路,
    秋水長天,落霞孤鶩!
    關山萬裡,無由飛渡,
    春去冬來,千山落木,
    寄語多情,莫成辜負,
    願化楊花,隨郎黏住!”
    “噗!”正喝著悶酒的胤禩很不華麗的噴了,而且還好死不死的正好噴在胤禛臉上。霎時,一桌子人風化了。
    “四哥,我不是故意的!”這次胤禩真的是無辜極了,他也沒想噴的,只是這姑娘唱的太給力了,一時沒忍住。
    胤禛的臉黑得可以跟包黑子包青天相比了,只是那渾身的冷氣卻比包大人高了N個級別,那廂,蘇培盛見狀忍著笑跑過來給胤禛擦拭臉,又心裡埋怨胤禩,我說八爺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咱爺好好的又沒招你!你衝誰噴不好,偏噴我家爺臉上了,您這不是明著報復嘛!
    胤禟和胤誐卻是沒有顧忌的笑了,不過瞥見胤禛那臉有著扭曲的趨勢,兩人都斂了笑,深沈的低下頭,只那肩膀還在忍不住聳動。
    “蘇培盛,去把掌櫃的叫來!”胤禛也不和胤禩計較,只冷冷掃了他一眼就吩咐蘇培盛道。
    蘇培盛領命出去了,不一會兒就帶著龍源樓的掌櫃進來了,那掌櫃的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又有弘晝當靠山,還真沒像今天這麼怯場,打從胤禛這四位一進龍源樓,掌櫃的就覺得那不是一般人,那渾身的氣勢凜冽的跟個刀子似的,恐怕他們爺都沒這氣勢,這會子進到裡面,那小身板兒更是一個勁真顫,把胤禟等樂的,不過看在人家是老人家的份上,他們還是忍著的。(話說,你們四位也是老人家!默默望天~~~)
    “幾位大爺好!”老掌櫃的雖然害怕的緊,但還是恭恭敬敬的揖手作禮。
     胤禛揮了揮手,帶著幾分怒意道:“剛才那唱曲兒的是怎麼回事?你難道不知道大清律裡可是規定了不准歌女進駐酒樓唱曲兒嗎?你這可是在藐視國法!”
    雍正帝威壓一釋放,那可憐的掌櫃差點沒給他老人家跪下了,藐視國法這是多大的罪名啊!老掌櫃忙不迭的道:“這位爺,您可是冤枉死小老兒了,小老兒縱有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藐視國法的啊!”
    “哦?”胤禩似是而非的看了掌櫃的一眼,不啻笑道:“聽你的意思還有內情了?”
    老掌櫃的點點頭,然後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出事情始末,原來這唱曲的姑娘名叫白吟霜,跟她爹兩人因為家鄉遭了難,便到京城謀生路,偏父女二人沒甚麼多大本事,老父親就會拉胡琴,女兒呢也就只會唱曲兒,便想到酒樓去唱,好巧不巧的就找上了龍源樓,本來嘛,大清律令裡明文規定不准酒樓裡有歌姬,掌櫃的又是弘晝的門人,哪裡敢知法犯法,就只打發他們父女走,好在老掌櫃心眼好,說為他們找個工作,哪成想這白姑娘心比天高!你說好心給她找份兒丫鬟的工作吧!人家卻不領情,死活哭著要在龍源樓裡賣唱,掌櫃的算是看明白了,這白姑娘長得還算齊整兒,怕是存著另外的心思的,說不知道,這龍源樓來來往往的都是達官貴人啊!
    當下掌櫃的就更不可能答應了,要是這白姑娘衝撞了貴人,雖說這是和親王的鋪子,但是人不敢找你和親王的麻煩,可不見得不會找自己這個奴才的麻煩,掌櫃的本來想給這個姑娘幾兩銀子讓她走的,可誰知道,這姑娘見他給錢竟然怒了,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罵起人來可一點兒都不含糊,就說他不仁慈不高貴,一點都不善良,專門欺負他們這些窮苦人家,還讓大傢伙不要來龍源樓吃飯甚麼的雲雲,總之一個字,亂!
    滿大街都是看熱鬧的人,最後被逼的沒法的掌櫃只能冒著危險留下這父女,不然還不知道這白姑娘要出甚麼幺蛾子呢!
    “幾位爺,你說小老兒我容易嘛我,這白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做的?一叫她走吧!那淚水跟不要錢似的掉,整的小老兒跟個十惡不赦的人一般!”老掌櫃想到這段時間的遭遇,心裡那個酸啊!能把一老人整哭,咱不得不說,小白啊!你能耐了啊!
    這下子胤禛四人可算是見識到了,天下之大,果然無奇不有,這麼極品的女子也有,真是讓幾位孤陋寡聞的爺長見識了。
    “這女的,讓你長見識了!”胤誐喝了一杯酒,久久之後吐出這麼一句話。
    “這些個揚州瘦馬就只會哭哭啼啼!看著就煩!”胤禟想到了以前自己府上的幾個漢女,好看的臉陰了,狹長的眉眼裡閃過一絲嫌惡。
    而一旁胤禛的臉則是更臭了,你問為啥?還不是因為想起自個兒兒子了,貌似自己兒子就是喜歡那些個揚州瘦馬的,而且現在最寵的還是個包衣奴才!
    胤禩倒是知道胤禛的想法,不過他沒有再膈應他,畢竟把冰山點毛了,受罪的只會是他,而就在幾人感嘆世風日下的同時,就聽見一聲咆哮:“多隆!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調戲良家婦女!”
    於是,繼唱曲兒事件後,這四位爺又一次華麗麗的愣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聲音,可真TM的渾厚!

第三十一章
    樓下一聲大吼,震的屋頂都簌簌掉下灰了。
    胤誐手一抖,筷子掉地上,頓時老十兒那火氣噌噌往上冒,一拍桌子,“TNND!哪個兔崽子在這兒嚎!”眾兄弟中最屬胤誐脾氣暴躁,又是一個不怕事的主兒,當年都敢和康熙帝拍桌子叫板的人,你還指望他怕誰?!
    而這一拍不要緊,那桌子的菜震的老高,於是大家都吃不成了,紛紛拿眼瞅著胤誐。
    嘴角一抽,胤誐尷尬的笑了,他沒想到會是這樣呢!“四哥,八哥,九哥你們都快吃啊!看著弟弟乾嘛呢?弟弟我又沒長得秀色可餐!”
    惡~~~三兄弟很不給面子的將頭扭向一邊,話說,老十要你都長的秀色可餐了,你讓我們哥幾個還活不活了?
    “掌櫃的,你這龍源樓到底是個甚麼地方啊!甚麼人都敢招啊!”胤禟很不給面子的譏笑著,那雙嫵媚的鳳眸裡滿是冷然,害爺們丟了這麼大個臉,總得找回來才是。要換做以前誰敢在你的樓裡大吵大鬧,那麼刑部大牢非給他空個兒通鋪不可!
    今日真的是流年不利啊!掌櫃的內流滿面,然後道:“這位爺,小老兒這酒樓也算是全京城最好的了,只是不知道犯了甚麼衝,自打那白姑娘來了以後啊!這兒沒一天清靜日子過了!”
    饒是性子冷淡且不愛理閒事的胤禛都不免抽了,這姑娘到底有多大的殺傷力?才能讓老五這個龍源樓不得安生啊!那是不是將這姑娘放到戰場上去,還能急煞敵軍不戰而勝呢?老四兒很不厚道的YY了。
    樓下還在吵吵鬧鬧,這時候,一小二慌慌張張的跑上來喊道:“掌櫃的,您快下去看看吧!打起來了!”
    掌櫃的眼皮子一跳,忙問:“誰和誰打起來了?”
    “還不是浩禎貝勒和多隆貝子!”聽小二的口氣對那個所謂的浩禎貝勒很是不屑呢!
    聞言,老掌櫃的忿恨的罵道:“真是招了個喪門星!”隨後又對胤禛等告了罪,就忙不迭跑下去了,看他那一溜煙兒的速度,惹得胤禟胤誐只驚訝,這老人家身體還真不錯呢!趕明兒得問問是怎麼練就的!
    “四哥,我們瞧瞧熱鬧?!”唯恐天下不亂的胤誐睜大了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瞅著著胤禛。
    胤禛被弟弟這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跟個大小伙子似的愛看熱鬧,也不看看自己甚麼年齡了!此刻,胤禛可是萬分想念自己的十三弟了,十三弟你還是快些回來吧!他們一個個都不省心,還是你好,知道疼四哥!
    四人出了房門,站在二樓扶手向下看,就見到幾個人正打的難分難捨,不過他們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個叫甚麼浩禎的根本就是個花架子,沒一點兒能耐,倒是那個叫多隆的每每出手必中,而且還全部打臉上了,周圍邊上一些食客都 沒有離開,反倒叫了點兒小酒小菜,坐那兒看戲呢!而那下來調解的老掌櫃更是在邊上急的連汗都出來了。
    “浩禎貝勒,多隆貝子,你們不要打了,吟霜不值得你們這樣啊!”一旁一個抱著琵琶的白衣女子正哭得雨帶梨花,想要拉開兩人,卻又不敢上前,只能哭喊著,嬌嬌弱弱的模樣著實惹人憐愛。
    胤禛幾人眉頭一蹙,這就是他們的八旗子弟?為了個上不了台面的歌姬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大打出手?!真是不知所謂!
    多隆一挙打中浩禎,側過頭啐了一口那白衣女子,“我勒個去!就你一下賤歌女也值得貝子為你出手?想男人想瘋了吧!”多隆心裡那個氣啊!自己不過是見那白勝齡一把年紀,好心賞他銀子,誰知道這女人就突然跪下,說甚麼要做牛做馬的報答自己,還說甚麼讓自己把她當小貓小狗養著就好,這真讓多隆無語,他今天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曆啊?怎麼遇到一個想攀龍附鳳傻了的女人呢?本不想與她多做糾纏,可誰知這女人硬拉著自己不撒手,自己沒法,只好推開,卻不知道那個浩禎從哪裡冒出來,還指責自己調戲良家婦女,多隆只想著這富察浩禎是不是傻了啊!良家婦女?你見過哪個良家婦女會在酒樓裡賣唱?
    “多隆貝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吟霜呢?!”白吟霜不敢置信的看著多隆,那受傷的表情,只讓富察浩禎心肝兒疼!
    “多隆!吟霜這麼美好,我不准你侮辱她,你快給吟霜道歉!”在多隆手上沒落到好的富察浩禎臉上紫一塊青一塊的,可偏還不饒多隆,“吟霜那麼好的女子,多隆你竟然敢這麼說,簡直太不像話了!今天本貝勒要好好替你阿瑪教訓你!”富察浩禎說的正義凜然。
    “浩禎!”白吟霜感動,她沒想到高高在上的貝勒爺居然會這麼維護她,那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浩禎,都是我的錯,不怪多隆貝子!”
    富察浩禎一把抱住白吟霜,深情道:“吟霜,不是你的錯,都是這個多隆的錯!”浩禎目光怨恨的看向多隆。
    而多隆卻早已被這兩人的對話給雷傷了,我的娘啊!這倆人是不是從瘋人塔裡跑出來了的啊!“爺可沒興趣和你們倆磨嘰!”多隆惡道,轉身欲走,卻被富察浩禎一把抓住了。
    “你到底想乾嘛?還想挨揍嗎?”多隆故作凶狠的揮了揮挙頭,然後滿意的看著富察浩禎一縮脖子,心裡滿意了,可下一秒,那富察浩禎又衝上來,“快給吟霜道歉!”
    多隆掏掏耳朵,輕蔑的看著他,“你說甚麼?要爺給她道歉?富察浩禎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啊!”多隆覺得這富察浩禎就是典型的記吃不記打,還捉放白狐呢!我勒個去,就這腦殘樣子,連浩祥的一半都跟不上。
    富察浩禎被多隆氣得說不出話,而此時白吟霜又拉扯著他的衣袖跪了下來,“貝勒爺,算了吧!吟霜命賤,當不起貝子爺說聲對不起!”說著又嚶嚶哭了起來,那弱不勝衣的模樣,真讓浩禎心疼不已。
    “吟霜,你不要這麼妄自菲薄,從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被你的氣質給吸引了,你孤芳自賞?仙風傲骨?飄逸出塵?你就是浩禎心中的梅花仙子啊!這世上任何女子都是比不上你的,吟霜啊!我的梅花仙子,你這麼美好,我怎麼能忍受別人侮辱你呢?”浩禎抓著白吟霜的肩膀搖晃著,還深情的咆哮著,而周遭更是響起一陣嘔吐碎碗聲。
    多隆那臉更是跟踩了狗屎似的,他怎麼就這麼倒霉,遇到這麼倆腦殘呢!
    “八哥,弟弟我受不了了!”胤誐憋著一口氣沒吐出來,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胤禟則是早就笑抽過去了,“爺總算知道啥叫不要臉不要皮了!”
    胤禩和胤禛還算鎮定,沒有表露出來,只是那抽搐的眉頭怎麼看怎麼顯得嫌惡。
    而另一頭,本來看戲看的正歡的和親王聽到旁邊的聲音,只覺得有些熟悉,於是就那麼一看過去,頓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和親王,差點兒沒嚇趴下,額滴大神呢!不帶這麼玩我的!
    八九十三個叔都到齊了,還有,還有他的親爹老子——雍正皇帝。
    弘晝突然好想哭,爹呢!為毛你回來了都不告訴兒子一聲呢?你也讓兒子做做準備啊!
    也許是弘晝的目光太過怨念,於是,那邊四巨頭很有感觸同時默契的望向了他。
    胤禩對弘晝揚起一貫的招牌笑容,溫文儒雅依舊,只是弘晝生生的打了個冷戰。然後是胤禟揚起了他那魅惑眾生的邪笑,猶帶幾分不懷好意,胤誐是最直接的,直接的向弘晝揮了揮挙頭,惹得弘晝腦袋一縮,最後,弘晝在胤禛那冷如寒冰的鳳眸下快速的挪了過去。
    “八叔九叔十叔。”弘晝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最後看向胤禛,然後嬉皮笑臉的笑了,“阿瑪!”那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可勁兒的甜,不過也真難為弘晝了,明明自己一四十歲的人了,偏還學人小孩兒撒嬌一套,可不是丟人嘛。
    胤禛冷哼一聲,卻也沒有為難他,只罵道:“沒出息的東西!”
    弘晝也不惱,畢竟親老子還是開口說話了,這總比使勁兒放冷氣強,弘晝也算是幾兄弟中唯一不怕胤禛的了,只是也只是不怕而已,看到胤禛那張幾十年都不曾改變的棺材臉,饒是弘晝再大膽,心頭還是忍不住發顫的。
    “嘿嘿,阿瑪,您老人家啥時候到的京城啊?都不遣人告訴兒子一聲,也讓兒子好去接您去!”弘晝乖張的給胤禛捏著肩膀,插科打諢的好不機靈。
    胤誐在一旁悄悄給他竪起大拇指,你小子膽兒肥!
    對於弘晝這孩子胤禛是真疼,本也沒存著打罵的心,只是想著他和弘歷近年來的所作所為,心裡堵得慌罷了,“告訴你?怕你是巴不得爺不回來,好讓你使勁兒撒歡兒吧!”對於這個兒子他還是瞭解的,正經事不做,惹是生非可是不會少的。
    而那樓底下還在吵吵,胤禛心裡突兀的煩悶,老子和兒子剛相聚,你令堂的就哭,哭哭哭!哭你妹啊!“蘇培盛,把人關進大牢裡去,讓他們到裡面嚎去!”一個大男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那些不要臉的話,這個人的家教還真是可以啊!聽說還是個貝勒,就是不知道是哪家不省心的東西!
    蘇培盛領命下去了,不一會兒就見九門提督領著一路人馬不由分說的將富察浩禎和白吟霜兩人抓走了,哪裡管浩禎是不是貝勒,未免富察浩禎和白吟霜亂嚎,還很貼心的堵住了嘴。
    哼,你說你是貝勒,可是這個貝勒有太上皇身邊的蘇公公金貴嗎?蘇公公的命令可是代表著太上皇的意思!
    終於清靜了,而這時多隆趕緊的上來,“五爺!”
    弘晝眼睛一抽,對多隆道:“你小子一邊玩兒去,爺今兒不陪你玩了!”廢話,爺親爹老子還在這兒呢!陪你玩,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嘛!
    好在多隆也是個伶俐的,見到弘晝對幾個老人家恭敬有加,也就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夠摻和的事兒,便給弘晝行了禮,又乖巧的給胤禛等行了大禮方才規矩的退出去。
    “這小子倒是個明白人!”胤禩飲了一口茶,含笑道。
    胤禛睨了胤禩一眼,雖沒開口,但眼底也不是一片贊賞的,弘晝心裡那個嫉妒啊!多隆你小子命真好,只一眼就被兩巨頭承認是個好的,可憐爺做牛做馬幾十年,也不得句好的!(話說,弘晝你還真是不害臊的說啊~~~)
    “弘晝。”胤禛淡淡的喚了聲。
    “有!皇阿瑪有何吩咐?”弘晝醒過神,諂媚笑道。
    一個爆栗落在弘晝光溜溜的腦門上,“給爺正經點!收起你那樣子,存心膈應爺是不?”胤禛真是想不通啊,他這麼一正經的人怎麼生出來的兒子一個比一個不著調呢!
    弘晝無辜,這不是平時他哥喜歡這樣的嗎?他都習慣了,竟忘了老爺子和他皇帝哥哥不一樣,一個是事必躬親最恨花言巧語,一個就是最愛聽人拍馬屁的,真是不知道這父子倆是怎麼長得?除了長相貌似外,還真沒一點兒相似的地方。
    “爺問你,那個富察浩禎是哪家的?”胤禛問道。
    胤禩胤禟胤誐也紛紛竪起耳朵聽,他們可要看看哪家能教育出那麼極品的兒子。
    弘晝聞言心裡一樂,四哥,這次可不是弟弟故意要給你上眼藥的哦~~~是皇阿瑪自己個兒問的呢~!
    “碩親王府的。”
    “碩親王府?”胤誐心直口快,疑惑道:“咱愛新覺羅家有這麼一家嗎?我怎麼沒聽說過?”
    不止是他,胤禛等人也是沒有聽過的,“到底怎麼回事?”胤禛眉頭一蹙,威嚴道。
    弘晝身子一抖,快速道:“碩親王府是異姓王,是富察家出了五服的同族,因富察岳禮救了皇兄的性命,所以皇兄才封了他為異姓王,咱們大清朝還有兩個異姓王,齊王府和瑜王府,不過這兩家都死絕了,只剩下倆弱女。”弘晝你用得著這麼毒舌嗎?死絕了?還只剩下弱女~~
    “混帳!”胤禛一拍桌子,把弘晝嚇了個半死,弘晝心裡不免偷著樂,皇兄您自求多福吧!他瞅著八九十叔都是一臉幸災樂禍的,弘晝不得不感嘆,皇兄啊!您老人家的人緣到底素有多差呢!
    “呵呵,看來弘歷是忘了咱皇阿瑪當初削藩的艱辛了。”胤禩輕飄飄的一句話,成功的燒了油,於是遙想當年的胤禛心裡那火更是噌噌直冒。
    “弘歷!”胤禛咬牙切齒的低喚著,握碎了手中的酒杯。
    而正在乾清宮裡批奏折的皇帝打了個噴嚏,暗罵道:哪個龜兒子在罵聯?!聳聳鼻子,繼續勤奮的批奏折。

第三十二章
    雷雨過後的天空如洗過一般,晴空萬裡,如一幅西洋風景畫般。
    褐色緞布寶蓋馬車穩穩的停在履親王府外,趕車的人跳下車去,快步跑到朱紅色的大門前敲門。
    大門沈重的開啓,一個腦袋控出頭來,看似頗為機靈的小廝,“你找誰?”小廝見來人一身短裝勁衣頗為寒酸,心裡便很是不屑,口氣也就差了點兒。
    那人憨厚漢子也不介意,咧嘴一笑,“我家少主求見你家主子。”
    那小廝冷笑一聲,“你可知這是甚麼地方?我家主子豈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小廝挑剔的打量著他,“看你也不像是大戶人家的奴才,想必你的主子也是上不得台面的,要是求我家王爺辦事,還是到別家吧!我家王爺沒空!”這倒是實施,前幾天來了個天仙似的女子,愣是把老王爺給嚇了個半死?(其實是驚喜)至今還臥床不起呢!哪有空理會這些閒人。
    “小哥兒,你就幫幫忙吧!我家少主大老遠的從江南來,就是為了見老王爺一面啊!”看似憨厚的男人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悄悄的塞在小廝手裡。
    那小廝臉色頓時變了,笑著掂了掂,心裡一喜,這可是足有二兩啊!比他三月月錢都多。小廝態度出奇和藹,“你把名帖給我吧!我一會兒就給你通傳去,不過見與不見可就不管我的事兒了,畢竟主子們都是忙人兒。”
    “小哥兒,放心,你家主子一定會見我家少主的。”憨厚男人從懷裡掏出一張名帖遞與小廝,那雙黑眸中滿是狡黠的笑意。
    接過他手上的名帖,小廝覺得燙手,奶奶的,這可是燙金的啊!這重量怕是足有一錢啊!在小廝的啞然下,男人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貴客稍等!小的立馬就去。”這稱呼變化的那叫一個快啊!男人真是不得不感嘆,有錢能使鬼推磨,也能讓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徹底變成一隻狗。
    “龍鈺。”馬車裡傳來一聲輕呼,站在門口的男人渾身一個激靈,眨眼功夫就躬身立在馬車外面了。
    “少主,有何吩咐?”即便知道那人看不見,但龍鈺仍是萬分恭敬的低著頭。
    馬車裡,男子面色淡漠的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確定她在這裡嗎?”
    龍鈺心裡一突,肯定道:“屬下親眼看見他們走進履親王府的,而且......”他突然閉上了嘴,黑眸下有些不安跳動。
    冷冷的聲音響起,攜帶著令人窒息的氣勢,如風凜冽,“而且甚麼?”他的聲音醇厚平緩,卻驀然讓人升起一種不安,一種敬畏。
    “在此之前,有一紈絝子弟欲調戲於她。”對不起了那位不認識的兄弟!哥們兒知道你是好意,不過為了平息主子的怒意,您就多擔待點兒吧!
    轉動玉扳指的手指停滯,細長的鳳眸下泛起一絲殺意,“誰!”一個字,卷起了他所有內斂的氣息。
    龍鈺臉一抽,果然,只有這樣才能提起少主的怒氣,“老大!”龍鈺一改方才的恭敬嚴謹,躍上了馬車,憨厚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露出白白的牙齒,“老大,我給你說,那吃了豹子膽的小子聽說還是貝勒呢!”
    裡面的人頓時滿頭黑線,“龍鈺,你害爺破功了!”龍煜凌很是無奈的說道,在沒有剛才的氣勢,顯得格外的溫暖如玉,只是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忽略他的殺傷力。
    龍鈺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老大你要是再裝深沈,小心沒姑娘喜歡你!”哪裡像他這樣走哪兒都招姑娘待見,整得他都不好意思出門了,不過沒辦法,誰叫他龍鈺魅力大呢!哪像某些人,天天板著臉,活該找不到老婆!
    龍煜凌扶額,隔著簾子都知道龍鈺甚麼表情了,自戀到他那份兒上,他也不知道該說甚麼好了,“甚麼貝勒?”敢打他女人的主意,不想活了是不是?!其實您還真冤枉了人家,人家只是想英雄救美罷了!
    龍鈺望天,眨眨眼睛,然後道:“貌似是個甚麼親王的兒子,叫甚麼富察浩禎。”
    “啪!”一隻上好的白玉扳指在那雙古玉樣的手中報銷了,看的龍鈺肝兒疼兒,老大,就算你不待見它吧!可以賞給小的嘛,小的我已經覬覦它很久了!龍鈺委屈的想哭。
    龍煜凌懶得理他了,只冷冷道:“爺倒不知道我們愛新覺羅家何時出了一位姓富察的親王!”龍煜凌也就是清太宗皇太極令著臉格外咬重親王二字。
    一陣寒風淒淒,龍鈺頭一縮,遲疑道:“聽說是救了當今一命,而敕封的。”龍鈺是少數知道龍煜凌前世身份的人,也是他的鐵桿粉絲,照龍鈺的話講,反正命都是老大救得,那麼這人就得是老大的,所以無論甚麼都以老大為先,即便老大是皇太極又如何,不過是前世的顯貴身份罷了,只當他投胎時孟婆忘了給他一碗孟婆湯,今生在龍鈺眼裡,他只是他終生守護的少主——龍煜凌。
    “只希望我愛新覺羅家的江山不要毀在他的手上就好!”對於江山甚麼的,再世為人的龍煜凌已經不在意了,上輩子戎馬一生,為了大清賠上他和她的幸福,也算對得起父汗的在天之靈。而今世他只是龍煜凌,一個有錢的漢人罷了,這天下與誰,他都不介意了,而這京城這愛新覺羅家對他唯一重要也只剩下那個人罷了,其餘的,不是他關心過問的。
    皇太極,對於世人來說,早就是一把黃土,只是史書中一筆文字罷了。
    不過,瑕疵必報小心眼加護短等愛新覺羅家的優秀基因,這輩子龍煜凌還是有的。“龍鈺,好好收拾一下那個膽兒肥的傢伙!”不論你有錯沒錯,惹著爺就是不對的。
    龍鈺笑了,忙不迭點頭,卻沒有告訴龍煜凌,那個倒霉傢伙因得罪雍正帝被下了大牢,現在碩親王府還沒把人撈出來呢!
    而這時,履親王府的大門打開子,那小廝做龜孫子狀跟在一個中年人後面,看來那個中年人應該是王府的管事。
    “這位爺可是來見我家王爺的?”王府管事笑容可掬的揖了揖手,態度不卑不亢的對龍鈺道,這眼力價兒可是比那小廝高了不止一個檔次,那眼賊毒,一眼就看出龍鈺身上的短衣勁裝用的是上好衣料,那或是王府上許多主子都沒穿上的料子。
    龍鈺招牌式的憨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管事的說笑了,我一奴才哪能來見王爺啊!是我家主子求見王爺。”龍鈺閃開身,老管事就見一玉骨折扇先行探出馬車,骨節分明的如玉手指,卻不顯女氣,反而溫文儒雅,老管事暗自驚嘆此人風雅,就見那人已從馬車裡出來了。豐神如玉,氣高謫玉,晴空下,男子如一抹祥雲降下,睜開一雙鳳眸,幽波深深,整個人身長如玉,宛如一柄未出鞘的古劍,古樸內斂,卻又有著不可忽視的風雅。
    君子當該如此!老管事腦袋裡炸響,突然就想起了這麼一句話,看了這麼個男子,見多識廣的老管事覺得,這京城裡甚麼大家公子八旗俊傑,都不夠給這位爺做陪襯的了。雖然很驚訝,但是穩重的老管事還是很快的反應過來了。
    “敢問這位爺如何稱呼?”連老管事都不曾注意到,對待這位爺時,他的態度只剩下卑微。
    龍煜凌回了禮,“敝姓龍,來自江南揚州。”或許是這位老管事的知趣兒取悅了他,所以龍煜凌難得的和善了一次。
    “龍爺。”老管事恭敬的喚了一聲,“我家王爺有請。”老管家側身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龍煜凌倒也不謙虛,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莊嚴府邸,抬腳向前。即便不再是皇太極,即便不太滿意現在的子孫後代,但是皇太極心裡還是自豪驕傲的,因為他愛新覺羅氏終於真正證實了大明,主宰了大明的紫禁城。
    如今這天下,這片富饒美麗的土地都是他大清的!他女真族終於統一了中原。
    父汗,你看見了嗎?兒子實現了承諾,讓愛新覺羅氏站在了曾屬於大明的土地上。
    而您,也應該兌現承諾了。
    從此,讓我和佛爾果楚科得到您的祝福在一起!真到永遠。
    走廊下,幾盆新開的梔子花經過大雨浸洗,愈發亭亭玉立,嫩尖花瓣還沾染著幾滴晶瑩剔透的露珠。
    一把藤椅,一張小幾,一襲嫩綠染印嫩黃碎花馬蹄袖旗袍的楚胤閒適的躺在椅子上,輕合著眼,雨後陽光清涼微醺,金黃色陽光淡淡的照在她的臉上,如同凝固在記憶中唯美的畫卷,深刻且淒美。
    她的眉微蹙,似有傷心事。
    剎那,她覺得恍然如夢。
    “姑姑,你看她真可愛。”男人慈愛笑著,逗弄著懷中的小嬰兒,而胖嘟嘟的小嬰兒閉著眼睡覺,小嘴巴吐著泡泡格外的可愛。
    才生過孩子的佛爾果楚科,滿眼笑意的看著眼前這兩個她深愛的人,心裡覺得滿足極了,“你可別把卓博喇庫宜爾哈給弄哭了。”她輕笑道。
    卓博喇庫宜爾哈滿語中無憂花的意思,這個孩子寄託了她阿瑪和額娘所有的希望,一輩子無憂無慮。
    皇太極抬起他細長耀眼的鳳眸,脈脈溫情,“姑姑,謝謝你。”謝謝你為我生了這麼可愛的女兒,往往你愛我。他將佛爾果楚科攬進懷裡,深情款款。
    “傻瓜!”佛爾果楚科眸含熱淚,將頭埋進他寬厚溫暖的胸膛,一時不禁心內酸澀,當年的小小少年早已長大,如今他已經能夠為她撐起一片廣闊的天地了,他已經可以為他的子民創造一個太平盛世,在他的帶領下,屬於女真的時代快要來臨了。
    “姑姑,不久我就要出發徵戰了。”雖然不忍,但是皇太極還是告訴她了。
    佛爾果楚科霍然抬起頭,眸子裡是瞭然卻又堅毅,“我隨你一起出戰。”
    抱著她的手臂收緊,皇太極無奈的搖頭,“姑姑,你才剛剛生產完,怎麼可以隨我一起去呢?”他會不安,會擔憂,只是現在她才生產完,他又豈可讓她一起去呢!
    將頭貼在他的心口,佛爾果楚科抱著女兒,鳳眸黯下,“小八,佛爾果楚科只想陪在你的身邊,為你守敵,為你開疆擴土,為你建功立業。”
    皇太極此時只能緊緊的抱住她,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裡,一種不安逸上心頭,仿佛分享的前奏。
    他心她知,感受到他的不安,佛爾果楚科放下懷中熟睡的女兒,緊緊回抱這個她用盡生命去愛的男人,“小八,我的心裡不安,這次無論如何我都要陪你去,這樣我才能安心。”即便是死,我們也要一起死在戰場上,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離去的,永不相離,是你給大哥的承諾,亦是我給你的承諾。待我們住進大明的都城,相信大哥就會原諒我們,就會祝福我們的。
    “可是,宜爾哈怎麼辦?”他捨不得宜爾哈,她也同樣捨不得,這個他們共同的孩子,也是他唯一用心去愛的孩子。
    佛爾果楚科膩在他的懷中,滿眼調皮的刮著他的鼻子,“你可是忘了還有海蘭珠!”
    皇太極難得見她女兒心性,瞧著她那耀眼的笑容,心驀然柔軟,可是提到海蘭珠,他有些猶豫了,“海蘭珠可信否?”海蘭珠,為了鞏固滿蒙兩部權宜所納的東大福晉關雎宮宸妃。
    鳳眸泛起一絲凌厲,不過隨後目光落在乖巧的幼女臉上,又復而溫柔似水,佛爾果楚科聞言道:“我想她沒那個膽子敢動宜爾哈的。”除非她想讓自己的兒子死!如果她沒忘記自己的兒子攥在她的手上,那麼她可以儘管動手!
    “苦了你了!”皇太極愧疚於她,她為他徵戰沙場,打下大清的萬年基業,可是他卻不能光明正大的給她一個名分,儘管所有人都知道,可是他始終不能讓她名正言順的做他的妻,這是他虧欠她的。
    笑聲如輕緩的清泉流淌,猶如春風輕輕拂過皇太極的心上,佛爾果楚科含笑盈盈的捧起他的臉,輕輕印上一個吻,鳳眸對上他的鳳眸。
    “皇太極,愛上你,佛爾果楚科從不後悔,以前不悔,現在不悔,以後更是不悔,一輩子都不悔。”聲音雖輕,卻格外凝重真摯。
    皇太極臉上綻開一抹笑容,謫仙如斯,“佛爾果楚科,皇太極愛你永不悔,此生只愛你一人。”他低頭含住她的唇,採擷甜美。
    她回應他的熱情,痴纏一生。
    陽光靜靜淌進,印染在兩人身上,剎那刻進了時光,盡寫了纏綿痴情,百年不忘。
    “姑姑~~”耳邊是誰在叫她姑姑?
    “小八!”她突然驚醒,喚了一聲,卻沒有見到那個想要見到的人。
    “姑姑,你睡了好久哦~~~”楚胤側頭一看,卻是胤裪的小孫孫,永浩。小孩子長得很可愛,小臉嘟嘟,兩只黑眼睛滴溜兒圓,很是惹人疼愛。
    楚胤心裡驀然一疼,曾經也有個可愛的孩子,不過被她親手葬送,而她連她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而她也沒有叫過她一聲額娘。
    “宜爾哈!”終於她潸然淚下,輕聲的喚出了那個被她刻意遺忘的名字。
    宜爾哈,你可曾恨過額娘?多少個日夜她都在捫心自問,她的宜爾哈是不是在恨著她,不然為甚麼她從不入她的夢呢?她能怪海蘭珠嗎?不能,因為是她將孩子送去的,她能怪她心狠嗎?不能,因為她的兒子也死了,她只是報復而已,報復佛爾果楚科搶去她丈夫的心,報復佛爾果楚科的孩子搶去她孩子的父愛,只是報復而已。
    “姑姑,不哭,永浩疼疼。”小小的孩子伸著短小的手臂輕輕擁著那個痛哭失聲猶如孩童的女子,奶聲奶氣的安慰著:“姑姑,不哭,永浩疼姑姑。”
    而那走廊一端,立著的男子也早已淚流滿面,姑姑,你還在想念我們的宜爾哈嗎?
    姑姑,小八,回來了。
    姑姑,相信我們的宜爾哈下輩子會投胎到一個平凡的家庭的,會有疼愛她如珠如寶的阿瑪額娘。
    但願她來世莫再投胎帝王家。

第三十三章
    “格格,紫薇姑娘來了。”明月斂下眼眸,向床上的小燕子說道,如果是稍微聰明點兒的人,一定會發現明月眸中的譏笑,可惜小燕子從來都不是甚麼聰明人,所以她沒有發現。
    本來還要死不活的小燕子,一聽到紫薇兩字,頓時來了精神,“誰要她來的?!我才不要見那個叛徒呢!都是跟皇后一伙的!”小燕子凶神惡煞的破口大罵,罵完後屁股又疼了起來,惹得小燕子又是一陣大罵。
    紫薇剛踏進門口,就聽見小燕子的罵聲,眉頭一皺,剛想退回去,卻被身邊的金鎖給拉住了,“小姐,記住皇后娘娘的吩咐。”金鎖輕言道。
    紫薇那好看的眸子突地一亮,是啊!只有幫皇后娘娘做事,取得皇后娘娘的信任,她才能認爹啊!故此堅定信念的紫薇姑娘,甫一進門就開始掉眼淚了。
    “小燕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得你。”紫薇姑娘一臉愧疚自責的撲倒在小燕子床前,那眼淚簌簌直下。
    這一出,可把小燕子嚇了個夠嗆,“你走,誰要你來哭死耗子!”小燕子怨憤的瞪著紫薇。
    金鎖在一邊暗暗抹汗,還珠格格,有這麼說自己的嗎?不過,小姐您果然是長大了,金鎖看著這般做戲的自家小姐,突然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果然,皇宮是一個成長人心的地方。
    紫薇恨掐自己一把,那一臉的痛苦,便又讓人覺得傷心至極,“小燕子,我不是故意的啊!是皇后威脅我,如果我不這麼說的話,她就要殺了我。”
    小燕子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她就說嘛,紫薇這麼善良,怎麼會像令妃娘娘和五阿哥說的那樣壞了!原來都是皇后搞的鬼!“紫薇你好可憐!”小燕子扶起紫薇,可是下句話,卻讓紫薇的心寒到了谷底。“可是就算這樣,紫薇你也不能出賣我和永琪啊!你應該要為我們捨身才對!”不是有句話叫做捨生取義嗎?紫薇是她的好姐妹,理當如此。
    心尖銳的痛著,紫薇看著小燕子那張純真的臉龐,突然真的好想划爛她!這種話她也能說得出來?紫薇是徹底對她們死心了,小燕子永遠只是那個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混混,她絕對不要她披著她的外衣為非作歹了!
    “小燕子,你的傷好些了嗎?”紫薇硬生生咽下心中的怒氣,輕言細語的問道。
    小燕子接過紫薇遞來的燕窩粥,心裡那個美啊!雖然她不真的格格,不過有皇帝的親生女兒侍候也是一樣的,小燕子樂滋滋的,卻不知道金鎖紫薇卻是滿眼得意。
    “紫薇,皇后對你好嗎?她有沒有打你?”小燕子還是有點良心的,知道關心一下紫薇,那天之後,皇后就把紫薇和金鎖要過去了,美其名曰是要好好教導一下規矩。
    金鎖知道此時該自己出場了,金鎖一臉委屈的說道:“小燕子不要說了,你覺得皇后會對我們好嗎?”不僅對我們很好,還教導我們很多宮中的生存之道。
    聞言,果然小燕子想歪了,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那個惡婆娘真是太無恥了!紫薇你們放心,我會讓令妃娘娘把你們救出來的。”小燕子信誓旦旦的說。
    金鎖心裡冷哼一聲,你怕是還不知道你口中的令妃娘娘已經成了令嬪吧!說到這個金鎖很不理解,照說皇帝對令妃很是寵愛,連皇后都得讓她幾分,不敢輕易動她。而這次皇帝居然以令妃殿前失儀而降了妃位,要知道,令妃一直都在延禧宮裝病,哪裡來的殿前失儀呢!而且令妃可還是懷著龍種,皇帝還真不怕她一個激動把孩子掉了啊?
    “格格,以後不能再叫令妃娘娘了。”旁邊侍候的明月突然道。
    小燕子的注意力被拉了過去,“為甚麼不能叫令妃娘娘?不叫令妃娘娘難道要叫皇后娘娘?”小燕子欣喜期待的說。
    這下連紫薇都裝不下去了,這小燕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單蠢啊!
    也幸而漱芳齋人不多,不然這話傳出去有夠令妃,不!令嬪喝一壺的了,不過,金鎖心裡暗自思量,沒人說,那她就幫忙代勞了。竟敢讓她家小姐入了奴籍,那麼就讓她好好承受後果吧!
    明月倒是很有耐心的說道:“格格這幾天您昏睡不知道,令妃娘娘因殿前失儀被皇上降為令嬪了,而且聽說差點兒小產。”後面一句話說的極為小聲,要知道主子們的事兒可不是她們這些奴才可以妄議的。
    “甚麼?”小燕子突然坐起身來,差點兒將近旁的紫薇掀倒,而她自己卻又不自知。金鎖快速將她家小姐扶到一邊,絕對遠離小燕子。
    “皇阿瑪怎麼可以這樣無情呢?令妃娘娘還懷著他的孩子呢!”小燕子氣急敗壞了,“不行,我要去看看令妃娘娘去,她現在一定很難過。”說著,她就要下床。
    “格格,您不能出去啊!您還在禁足中啊!”明月彩霞雖叫喚的厲害,卻沒一個人真正的拉住小燕子,任由小燕子出了門,和一乾侍衛理論。
    金鎖算是看明白了,這是明月彩霞故意在整小燕子呢!由此,金鎖不得不感嘆,小燕子乃的人品到底是有多好啊!個個都希望你死呢!
    金鎖還沒得出結論,就見五阿哥急急忙忙的趕來了,然後勸阻了小燕子,兩個人相攜著回來,她就納悶了,五阿哥不是被禁足了嗎?怎麼又出來蹦躂了?
    其實是這樣的,因為西藏土司朝賀在即,而乾隆又覺得一眾皇子阿哥裡又只有永琪堪大用,於是就放他出來了,讓他負責迎接西藏土司的一切事宜。而五阿哥幾日不見小燕子,心裡跟貓兒抓似的,於是一放風就跑漱芳齋來了,一來就見奴才欺負小燕子,頓時他覺得自己好沒用,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三番兩次讓她受傷,於是兩人進房裡膩歪了呢!
    而紫薇金鎖以要回坤寧宮為理由,急急出門去了,傻了她們才留在這裡了,這出戲可是金鎖親自導演出來的,雖然有點兒不道德,但是興許事後兩人還得感謝她呢!希望皇后娘娘找的藥很有效。
    出了漱芳齋,紫薇金鎖頓時覺得整個空氣都新鮮了,不過想到剛才做的事,紫薇還是有些擔心,“金鎖,你說我是不是做的很過分?”紫薇覺得她變壞了,這樣的她,爾康還愛嗎?
    金鎖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小姐,你哪裡過分了?我們是為了成全他們,是在幫他們。他們互相愛戀,卻又迫於那層兄妹關係,而不敢說出來,我們這麼做才是正確的。”只有他們意識到事情大條了,才會說出事實,才會讓出格格的位子。
    聽金鎖這麼一說,紫薇心裡好過一點兒了,也沒有那麼愧疚了,她是在成全他們!“金鎖,你說我可以求皇后娘娘一件事嗎?”紫薇希冀的看著金鎖。
    “甚麼事?”金鎖不解的看向她。
    “我想爾康了,我想求皇后娘娘恢復爾康的官職。”提到爾康,紫薇的心就軟了,那小女兒媚態盡顯,格外嬌媚。
    只是這一切在金鎖的眼裡,都那麼惱恨,她都恨不行大聲質問她,福爾康到底給你下了甚麼藥啊!讓你這麼死心塌地!難道你沒看出來他只是在利用你嗎?可是金鎖不敢這麼做,她怕打擊到她家小姐脆弱的心靈,“小姐,福大爺是皇上罷免的,你求皇后也沒用,後宮不得乾政!”
    後宮不得乾政六字一下來,紫薇小臉一白,這次是真的要哭了,於是,金鎖趕緊道:“小姐,我們快些回坤寧宮吧!興許還能見到皇上,好求皇上放福大爺進宮呢!”才怪!金鎖心道。
    聞言,紫薇姑娘破涕為笑,重重的點點頭,和金鎖朝著中宮去也。
    而另一頭的漱芳齋。
    “小燕子,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永琪將明月彩霞都攆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永琪,你沒事吧!”很明顯,對於公認的?未來的皇帝,小燕子還是很關心的。
    永琪一把抱住小燕子,“小燕子,你可知道,當我看著你挨打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嗎?你痛有多少,我心上的痛就是你的百倍。”其實是你自己被板子打得疼。
    對於永琪突如其來的熱情,小燕子有些招架不住,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永琪~~~”好歹,小燕子也還是一黃花閨女,被一個這麼優秀?的男人抱著,她還是會不好意思滴。只是,她不知道為何心裡突然感覺空虛,身上又很熱,而永琪抱住她的時候,又很舒服。
    永琪從未見過小燕子這般女兒性情,小燕子雙頰緋紅,一雙小眸似泣非泣,散著無盡的魅惑,而她的一張櫻唇輕輕張合,翠色慾滴,似乎是邀請別人盡力採擷。於是永琪頭腦一熱,下身一緊,就那麼毫無顧忌的含住她的小嘴。
    小燕子沒有推開他,因為她覺得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酥酥麻麻,有點兒緊張又有點兒期待,而在永琪親吻她的時候,她突然想要更多。小燕子緊緊回抱著永琪,在很大程度上默許縱容了他的行為。
    所以,擦槍走火,只在一瞬間。
    永琪將已經迷情的小燕子抱上了床,開始胡作非為了。“小燕子,我愛你。”
    剩下的甚麼,自行遐想~~~嘿嘿~~~~
................我是和諧的分線.............................
    雨後的夏風,凌亂的吹著。
    時間如同遏長的京戲,複雜卻又惹人留戀懷念。
    楚胤以為她還身在夢中,沒有醒來,不然她又豈會聽到他的聲音呢?佛爾果楚科,這個名字多久沒有聽到了?她記不得了,從前,只有他才會一遍一遍深情繾綣喚著她的名字,如同稀世珍寶般的呵護疼寵。
    只是,從何時再沒有人會這樣喚她了呢?楚胤潸然一笑,果真是想得太多了,都出現幻覺了。楚胤輕笑看著眼前的如玉男子,低頭苦笑罷,轉身即去。
    腳步一滯,下一刻落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身後一聲長嘆,“姑姑,還要逃避到幾時?”
    鳳眸圓睜!她霍然轉身一掌拍出,重重的拍在那人心口,一口鮮血帶出,染了她的嫩綠旗袍,臟了他的月白長衫。
    “佛爾果楚科,你果然是恨我的。”龍煜凌忍著疼痛,苦笑道。
    “恨!”一個字道盡她所有的愛恨,即便早知他回來了,可是楚胤從不去尋找,即便知道近在咫尺,可是她寧願咫尺天涯,只因恨,多過愛。
    龍煜凌嘴唇蠕動,卻始終沒有說出甚麼,只那麼深深的看著她,如同最幽深的海,帶著掩藏地底的愛戀。
    絕不原諒!淚幾欲落下,她撇開眼,轉身決絕的離開。
    龍煜凌上前幾步,拉住她的手臂,“姑姑。”那聲音已然帶著顫音,似是萬般乞求。
    袖中素手緊握,鮮紅的指甲深深陷進手掌,幾絲血絲微露。“啪!”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如玉的臉上,頓時浮上五根紅色指印。
    此刻,她是惱怒的,璀璨的鳳眸中只剩下恨以及愛。“為甚麼你要回來?為甚麼你要回來?”她驀然痛哭失聲,打破所有堅硬的偽裝,她癱軟在地,卻被那人快速攬進懷裡。“姑姑,小八想你了。”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一滴淚從眼中划出,順著下巴,落在她的額頭上。
    “我不要你,我只要我的宜爾哈。”她猛烈的搖著頭,不要他。
    那個名字同樣是他心上的傷,比她更痛的存在。“姑姑,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宜爾哈。”是他沒用,眼睜睜的看著那麼幼小的她沈睡在他的面前,那一幕,只會是一場噩夢,永遠纏繞著他,終生不去。
    “小八,小八!”她突然急急的喚著他的名字,然後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龍煜凌悶哼一聲,生疼生疼的,可是他卻沒有勇氣推開,因為他知道如果推開她,那麼這輩子他再也找不回她了。
    直到嘴裡嘗到了鮮血的味道,她才木然的放開他,抬眸愣愣的看著他,眸中仍有著一絲不確信,她的小八真的回來了嗎?
    “小八,怎麼辦?想你回來卻又恨著你,恨著你卻又愛著你,小八,告訴佛爾果楚科,她該怎麼辦?”她輕顫抬手撫著他的臉龐,恍恍惚惚的說道。
    容顏一如往昔,變的只是那沒有風吹日曬的白皙如玉。
抓住她不安的手,如同感觸到她那不安的心,龍煜凌心頭湧出一陣酸澀,勉強的牽出一抹笑意,溫言醇厚,“我的佛爾果楚科,不要為難,不愛就恨吧!”將她拉近懷抱,請她聆聽自己的心聲,告訴她,這顆心,百年不變。
    將頭貼在他的胸口,楚胤早已乾了的眼淚,聽著他規律有力的心跳,她終於知道,他是真的回來了。
    “好。”
    一個字,勝過所有的話語,所有的眷念,所有的痴纏。從此不想要再愛你,只是深深的恨著你。
    小八,我恨你,刻骨銘心的恨著你。
    百年未曾更改。
    這一刻,被時間繾綣的長廊,定格了時光,勾勒了一幅唯美帝淒婉的畫卷。
    斜陽下,相依偎的身影緊緊糾纏,繾綣不離,似乎刻寫著一句白首不相離,又如同院落中屹立百年的合歡樹,合抱百年不分散。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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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飯桌上,白髮蒼蒼的胤祹一個勁兒拿眼看著龍煜凌,那眼神要多怪異有多怪異,直把龍煜凌看的吃不下飯。
    楚胤睨了胤祹一眼,也不開口,只負責吃她的飯,這桌上也沒外人,就他們三個人。
    胤祹將所有丫鬟小廝趕出去了,睜著好奇過甚的小眼睛,“您,真的是太宗爺?”直到現在胤祹腦袋還暈暈的呢,老祖宗回來就不說了,甚麼時候又冒出個太宗爺,難道太宗爺也長生不老的說?
    龍煜凌一口飯差點沒有噴出來,他以為這孫子在糾結甚麼呢,沒想到還在糾結這個,真是不可愛的後輩。“你覺得呢?”
    胤祹孩子氣的撇徶嘴,奉先殿他是進去過的,那上面掛的太宗畫像確實跟他挺像的,而且老祖宗都承認他是了,他敢說不是嗎?“老祖宗啊!如今您回來了,您可要好好教訓一下弘歷,不然咱大清早晚敗在他手上。”提起那個不爭氣的侄兒胤祹就想罵娘,可是一直以來承襲的涵養不允許他這樣。
    一口湯卡在喉嚨上,咽下不是不咽也不是,楚胤斜眼看胤祹,這老小子是在告狀嗎?
    龍煜凌輕咳了一聲,又為楚胤順了氣,滿腦黑線的看著胤祹,“你為甚麼不找他?”這胤祹怎麼跟個孩子似的,還告狀?!龍煜凌余光掃著楚胤。
    “切,要是老祖宗能忍下心,我也不會求你了。”要知道你還沒老祖宗管用。胤祹慢條斯理的吃著飯,嗯,那個軟,老人家了,不能吃硬的。
    “胤祹可是吃醋了?”楚胤可算是看出來了,這孩子跟胤禩他們是一路貨色,都是巴不得弘歷遭殃的。
    胤祹沒好氣的瞪了楚胤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一走二十年不說了,回來就嚇我這老頭,要不是這些年我老人家保養得好,心態放的平,不然不你回來嚇我,弘歷就得把我給氣死!”這倒是實話,這些年那弘歷可沒少克扣他們這些皇親國戚。
    楚胤訕訕的摸著鼻子,自知理虧的她沒有開口,確實是因為自己太寵弘歷了,“十二啊!你放心,如今他老子回來了,相信他不敢太過分的。”如果弘歷再屢教不改,那麼她也只有廢了他。
    聞言,胤祹樂了,“四哥回來了!這下有好戲看了。”小老頭一臉的幸災樂禍,這讓楚胤再次懷疑愛新覺羅家的遺傳,這愛看戲算遺傳不?
    吃過飯後,楚胤回到房裡,沒有多看龍煜凌一眼,“青桐,記住你是誰的人!”還平淡的一句話,卻讓青桐在大夏天出了一身冷汗。
    “主子息怒,是青桐僭越了。”青桐跪在地上。
    坐在西洋穿衣鏡前,鏡中清晰的映照出楚胤的身影,如同雙生。
    抬手拔去固發的古玉簪,濃黑如同海藻的長發傾瀉而下,那一剎那,鏡中的人兒美麗妖惑異常,膚如凝脂,白淨如玉,墨發如雲。“青桐,還不為我梳發。”
    青桐受寵若驚,趕緊的起身,“主子要梳甚麼發式?”
    “我今日要進宮去。”楚胤輕飄飄的拋下這麼一句話,就合上眼,補回籠覺去了。
    青桐與殘玉對視一眼,頗為無語,您還是這樣隨意啊!頓時,兩人也不耽擱,紛紛動起手來。
    而屋外站立的龍煜凌目光黯下,一抹苦笑爬上嘴角,姑姑,你還是不原諒我嗎?
.....................我是回憶的分割線................................
    松山戰場
    身著戰甲的皇太極與一眾臣工正在陣前商議對策,卻聞帳外近衛來報。
    皇太極眉頭一皺,“宣!”
    “稟告皇上,關雎宮宸妃娘娘有信交與陛下。”來人跪在帳前。
    眾人一陣恍然,各自曖昧的笑著,看來皇上和宸妃娘娘真是鶼鰈情深啊!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皇太極很是氣惱,這海蘭珠到底想幹甚麼?本來不想理之,只是又想到宜爾哈還在關雎宮,他便按捺下不耐煩,讓來人遞上信件。
    看罷,皇太極心裡咯噔一聲,那信上寫的卻是皇八子患疾,海蘭珠請求皇太極回宮一見。
    群臣見皇太極臉上不好,皇太極的大兒子豪格問道:“阿瑪,宸妃有何事?”
    “無事。”大戰在即,皇太極萬不可為了她離去的,那樣只會支援軍心。更何況,佛爾果楚科正在前方探查敵情,他不能寒了她的心。
    第十日,盛京宮中又有急件送來,這次皇太極看罷,甚麼話都沒有說,只留下大清公主佛爾果楚科坐鎮戰場的旨意就風風火火的回了宮,而所有人都知道,皇八子夭折,宸妃大限已到,故皇帝回去是為了見她最後一面。
    大清公主,努爾哈赤彌留之際親封的固倫公主,更是努爾哈赤在世時敕封的唯一女貝勒,亦是女真族的聖女。
    只因她十八歲以後未曾變化的容顏。
    關雎宮
    皇太極匆匆忙忙回到宮中,衣服都未曾換去就直奔關雎宮,這讓皇宮所有女人都揉爛了帕子,也讓人感嘆帝王多情。
    一到關雎宮,皇太極就將所有人轟了出去,他沒有注意到曾經妖艷的海蘭珠已經如同昨日殘敗的花朵一樣憔悴,他現在根本就顧不得那麼多,他一把抓住床上的海蘭珠,質問道:“宜爾哈呢?”
    原本還心存希冀的海蘭珠聽到這話,眼淚就掉了下來,“皇上,您都不問問我們的孩子嗎?”海蘭珠淒涼道。
    皇太極想起了那個沒福氣的孩子,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只是逝者已逝,再悲傷又有何用?“宸妃,不要再想了,身體要緊。你不是說宜爾哈病了嗎?她現在在哪兒?”皇太極在松山接到海蘭珠的信件說是宜爾哈病的嚴重,所以他才披星戴月的趕回來,而他壓根都不敢告訴佛爾果楚科,就怕她傷心,他知道孩子在她心裡的地位,如果知道孩子生病了,她一定會受不了的。
    “皇上,其實宜爾哈的病已經好了。”海蘭珠擦乾眼淚,笑得煙視媚行,雖然不復嬌艷,但卻始終嫵媚。“您一路奔波,先喝杯茶吧!”海蘭珠倒了一杯茶與他。
    “臣妾去將宜爾哈抱出來。”她深深的看了皇太極一眼,轉身到了裡間。
    皇太極知道宜爾哈沒事,心裡頓時如同放下一塊大石頭,他坐下來,將那杯茶一飲而盡,抬眼就見海蘭珠抱著一個襁褓出來。
    “宜爾哈!”乍見愛女,皇太極很是欣喜,起身快步將宜爾哈抱在懷裡,看著女兒粉嘟嘟的臉龐,他連日來的疲勞都一掃而空。
    “阿瑪的宜爾哈,真是好可愛。”他溫柔的笑著,逗弄著熟睡的女兒,眉眼俱是燦爛之極的笑容。
    可是這一幕在海蘭珠的眼裡卻是格外的刺眼,一種恨肆意瘋狂的成長,終於在心底成了一棵參天大樹,海蘭珠抓緊了床轅,“咔嚓!”染滿豆蔻的指甲硬生生交根折斷,一時間鮮血直流,血,染滿了白色的錦被,如同最殘忍的荊棘。
    這紅色多像她當日嫁給他時,所穿的嫁衣啊!海蘭珠痴迷的看著眼前這個優秀且掌握天下的男人,心痛萬分。世人皆以為他是愛著自己的,畢竟他那麼寵愛她,以至於在她的孩子一出生就大宴群臣,立他為皇儲。世人皆以為這就是寵愛,只是他們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心狠至極,他的心裡永遠都住著一個女人,他的逆鱗。
    龍之逆鱗,觸之即死!
    這個皇宮所有的女人都不是他愛的,他愛的只有那一個,他的姑姑,他父親的幼妹,後金最尊貴的女貝勒,大清最尊貴的公主。
    她們這些女人只是棋子,只是牽制朝堂蒙古的棋子。
    她也曾恨過怨過,只是無用,這個男人的心太小,只容得下一個人,根本就沒有她們的容身之所。於是她開始權謀,她要坐那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她要她的兒子登上大位,她要將所有人踩在腳底。
    可是即便這樣卑微的要求,上天都不能允許她,她的兒子死了!他們都說他是病死的,可是她知道一定是佛爾果楚科下的手,一定是她!所以她要報復,既然她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那麼你——佛爾果楚科,永遠也別想得到幸福。
    “呃~”正逗弄女兒開心的皇太極突然心口一疼,差點兒失手將女兒摔在地上,他緊緊抱住女兒,跌坐在繡凳上,“宸妃,快幫朕叫御醫。”他的心口越來越疼。
    海蘭珠卻沒有一絲驚慌失措,她淡笑著從他手裡搶過女嬰,“皇上,臣妾想還是不要請御醫的好。”
    “海蘭珠,你!”皇太極何其聰明,頓時明白這一切是海蘭珠設下的圈套,宜爾哈重病也只是她的誘餌罷了。
    海蘭珠低頭看著懷中熟睡乖巧的孩子,眸底一陣柔軟,手指輕輕划過小孩嫩滑的肌膚,心裡一陣滿足,只是 滿足沒有持續多久,她驀然臉色猙獰的掐住女嬰的脖子,“哇哇~~~”被疼痛弄醒的孩子開始大聲哭泣。
    “海蘭珠。你要幹甚麼!你快放手!”皇太極臉色大變,想要奪過孩子,卻撲騰一下摔倒在地上。
    “你給朕喝的甚麼?”皇太極渾身乏力,全身如同螞蟻啃噬,很是疼痛,他想定是那杯茶裡放了藥。“你不要傷害宜爾哈,她還只是個孩子!”
    海蘭珠松了手,輕聲哄著孩子,那哭聲頓時低了下,她看向狼狽不堪的皇太極,心裡一陣爽快,卻又有一絲疼痛,“皇太極,你心疼了?可是你知道我的心又有多疼?”淚水簌簌流下,看著她用盡所有心力去愛的孩子在她眼前斷氣,而做母親的她卻無能為力時,她的心裡又有多痛!“為甚麼你如此狠心?我的孩子難道就不是你的孩子嗎?”那個未及命名的孩子難道只是她的孩子嗎?
    “海蘭珠,朕早就說過,朕不愛你,而那個孩子也是你自己求來的,朕自問對你不薄,而那個孩子也將會是大清的儲君,難道這樣的補償還不夠嗎?”皇太極憤然道。
    “不夠!”海蘭珠歇斯底裡的叫喊著,“我要的是你的心!不是那所謂的補償!”
    “是你們害死他的!是你們!”
    “那個孩子的死是個意外,是他福氣不夠。”皇太極試圖安撫她。
    啪!一個耳光打在皇太極臉上,海蘭珠目光怨恨的瞪著皇太極。
    皇太極從未受過今日屈辱,鳳眸裡盡是凜冽的寒光,“海蘭珠,你可知道你今日所為,足以毀了滿蒙兩族的情誼。”
    海蘭珠冷哼一聲,“那又與我何乾?”她灰暗的眸中泛起一絲寒光,“皇太極你可知道我從小就有一個習慣,我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如果我得不到那樣東西的話,我寧願毀掉也不會便宜其他人!”最後一句話,她說的狠厲無比!曾經好看的容貌也變得猙獰可怖。
    “哇哇~~~~~” 懷中的嬰兒被她的狠厲給嚇哭了。
    “宜爾哈!”皇太極對於海蘭珠的狠辣有些忌憚,他用盡力氣去搶她懷中的嬰孩,卻不想從小生長在草原的海蘭珠還是會一定功夫的,海蘭珠一腳將脫力的皇太極踢到在地。
    皇太極悶哼一聲,撲倒在地,可謂是狼狽至極。
    “皇太極你不是愛這個孩子嗎?佛爾果楚科不是最愛這個孩子嗎?那麼今天我要毀掉她所有寶貴的東西!”海蘭珠將襁褓高高舉起,臉上是殘忍的笑意。
    “不!”皇太極瞪大了眼睛,用盡力氣卻也不能動彈,只能伸手阻止。
    “哇!”只有一聲啼哭以及重物落地上,這個世界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哈哈......海蘭珠瘋狂的大笑著,“孩子,母親為你報仇了,佛爾果楚科,你的心很痛吧!”
    “宜爾哈。”淚水從皇太極凜冽的鳳眸中傾瀉而出,他朝著沒有聲息的嬰孩爬去,雙手顫抖的抱著臉色烏紫的嬰孩。
    “皇太極,我要你的心比我的心痛上百倍!”海蘭珠突然跌坐在地上,她蒼白的臉上,殷紅的嘴角逸出一絲血跡。
    看著眼前這個憔悴瀕死的女人,皇太極突然覺得恨不起她了,因為由始至終她也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而他只是一個殘忍的儈子手。
    “皇太極,不要憐憫我。”海蘭珠咬牙切齒道,忽而又得意的笑了,“不過沒關係,相信不久你會來地府陪我的,我要你今生今世都擺脫不了我。”說罷,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她恨恨的看著皇太極,那黯淡的眸到最後,留下一絲不散的愛慕。
    皇太極
    原來,海蘭珠即便是遍體鱗傷,也還是愛著你的。
    但是,佛爾果楚科,我海蘭珠輸了皇太極,但是你同樣也得不到他,失去所有的滋味,相信你一定享受吧!只是我再也看不到了......
    崇德六年九月十八日,關雎宮宸妃薨,年三十三。後追封元妃,謚敏惠恭和。葬昭陵貴妃園寢。
    崇德六年九月二十日,大清崇行皇帝愛新覺羅.皇太極崩,謚號:應天興國弘德彰武溫寬仁聖睿孝敬敏昭定隆道顯功文皇帝,稱文皇帝,廟號太宗

第三十五章
    帶有履親王府標誌的馬車行駛進了神武門,守衛侍衛很是詫異,怎麼履親王府的人進宮用得是皇上的令牌呢?
    馬車行駛到乾清門前的玉石拱橋時,就停下了。而那裡早有一乘軟轎等候,見到履親王府的馬車,內侍公公躬身問道:“可是履親王府的楚胤姑娘?”
    青桐殘玉先下得馬車,青桐殘玉也是一襲旗裝,頭上梳著兩小把頭,縱是腳下踩著花盆底下,也不見不適,“公公有禮。”青桐殘玉一福禮,青桐道:“正是我家姑娘。”
    老太監溫和的笑著,“奴才高無庸奉皇上口諭,特來迎接姑娘。”高無庸揚聲謙卑恭敬道。
    馬車裡面傳來女子輕緩的嗓音,“小高來接我,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車簾一掀,楚胤迎著燦爛的陽光站在馬車之上,陽光明媚,幾許光彩打在她的臉上,煜煜生光。
    楚胤一身嫩黃彩蝶戲鳳的交襟直身旗袍,將她整個人映襯的如玉如珠,頭上梳著把子頭,發髻斜插著一支五尾鎏金赤鳳銜珠瓔珞簪,發中點綴著白玉刻成的碎花小釵,一朵南海珍珠纏桂枝的珠花落在發中,貌若銀月,秀麗多嬌,清風為骨,兀自冰清。
    “老祖宗~”高無庸怔忡的望著楚胤,低低的喚了聲,那精明眼中,早已是一片淚光,那鼻子都紅紅的了,竟是要哭出來了。
    “小高都成老高了,怎麼還改不了這哭鼻子的毛病?!”楚胤掩嘴輕笑,在青桐殘玉的扶持下下了馬車,許久不穿這花盆底鞋,她還有點不習慣呢!
    高無庸睨了一眼周遭看戲的人,頓時那些侍衛們都面帶嚴肅,筆直的站好了,媽呀!高公公好嚇人!
    “奴才這不是看見您高興嘛。”高無庸接替青桐殘玉的位置,親自扶上楚胤,能被高無庸扶著,這待遇怕是只有乾隆有這福氣享受。
    楚胤抬手輕拍著他的手,“小高,乾得不錯!”楚胤眼眸划過一絲亮光。
    聽到這句話,高無庸這老太監差點兒哭出來,那雙老眼睛滿是淚花。
    “走吧!去乾清宮!”楚胤在高無庸的服侍下,上了軟轎。
    高無庸暗自抹了眼淚,尖著嗓子唱道:“起轎!”
    青桐和殘玉兩人跟在軟轎兩側,暗自偷笑,不說這高無庸是宮中第一大太監嗎?不是應該很那甚麼拿喬的嗎?怎麼這麼愛哭鼻子呢?而被他們甩在後面眾侍衛也在紛紛猜測。
    “你說那嫂子是誰啊?竟讓高公公親自來接?”侍衛甲八卦道。
    侍衛乙搖搖頭,“不知道,應該是履親王府裡的格格吧!不過這位格格長得可真漂亮,比宮裡的娘娘們都漂亮。”
    “就是!”侍衛甲狠狠的點點頭。
    旁邊聽著他們對話的侍衛丙眸光一閃,漂亮女人進宮;皇帝召見;高公公親自來接;嗯,是個好消息,得趕緊告訴令妃娘娘。
    侍衛丁想:得趕緊告訴純妃娘娘
    乾清宮在內廷正殿,是內廷後三宮之一。面闊9間,高二十米,大殿正中有寶座,兩頭有暖閣。乾清宮為黃琉璃瓦重檐廡殿頂,坐落在單層漢白玉石台基之上,檐角置脊獸九個,檐下上層單翹雙昂七踩鬥栱,下層單翹單昂五踩鬥栱,飾金龍和璽彩畫,三交六菱花隔扇門窗。殿內明間、東西次間相通,明間前檐減去金柱,梁架結構為減住造形式,以擴大室內空間。後檐兩金柱間設屏,屏前高寶座,東西兩梢為暖閣,後檐高仙樓,兩盡間為穿堂,可通交泰殿、坤寧宮。殿內鋪墁金磚。殿前寬敞的月台上,左右分別有銅龜、銅鶴、日晷、嘉量,前高鎏金香爐四座,正中出丹陛,接高台甬路與乾清門相連。(以上皆來至度娘)
    楚胤看著眼前熟悉的景物,心裡一陣唏噓,不由好笑,這皇宮果然是數十年都不曾變化啊!著實無趣的緊。
    楚胤倒是同情宮裡們的女人,終身困在其中,儘管錦衣玉食,但是這樣的日子未免太過於乏味單調了,每天做著同樣的事,勾心鬥角,整天想著如何算計他人,如何獲得皇帝的寵愛,她們都不嫌厭煩啊!
    再次回到皇宮中,她總是有一種置身夢中的感覺,不知道若是他......楚胤打住了自己的心緒,暗罵自己怎麼想到他了?!真是沒脾氣!
    花盆底鞋踩著白玉石階上,楚胤才有一種到現實的感覺。陽光照在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將乾清宮映襯的如夢似幻。
    “老祖宗,皇上和幾位大臣都在南書房等候多時了。”高無庸躬著身道。
    楚胤輕笑兩聲,“小高,你說這皇宮真的住不膩嗎?”
    高無庸啞然,老祖宗這話也只有您敢說,奴才可不敢妄自評論,“老祖宗怎麼說怎麼是。”高無庸圓滑道。
    “你呀!還是這般圓滑,一點兒都不誠實。”楚胤鳳眸圓睜,櫻唇輕撅,煞是可愛的嬌嗔。
    高無庸雖然是個太監,但還是被她這樣的形態給弄得酥了骨子,高無庸內心流淚,老祖宗您可不可以不要逗弄小的啊!小的沒那功能,可到底也是個男人不是,憋著,難受的說。
    乾清宮的侍衛見高公公恭恭敬敬的領著三人到乾清宮,就知道是皇上召見,也就沒有多加阻攔,只當看不見,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崗。
    可是他們不找麻煩不代表楚胤就會輕易放過他們,楚胤停在大殿門口,輕蹙娥眉,“高無庸,這乾清宮的奴才都是這般松懈的嗎?”
    聽到楚胤沒有起伏的聲音,高公公心裡一顫,苦笑道:“哪能啊!只是今日看到是奴才帶人來,所以才放心沒問而已。”高公公突然好想哭,皇上,老奴對不起您啊!因為他有一種直覺,今天皇上要倒霉。
    楚胤冷哼一聲,“你不要為弘歷找藉口,他的荒唐我也不是不知道。”楚胤眼神不善的盯著那些御前侍衛,“這些人可都是咱們的八旗好兒郎啊!”這一句話,楚胤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御前侍衛往往都是八旗中挑選的家世好,武功又高強之輩擔任,為的是常侍真龍左右,以期得到賞識,光宗耀祖,只是,現在在乾清宮的御前侍衛,個個精神不振不說了,那制服有的都還沒穿整齊,更別提有的那弱不禁風的樣子,楚胤很懷疑,這些人真的能夠守衛乾清宮?保護皇帝安全嗎?還有這些人真的是以馬背見長的滿族男兒而不是那些成天咬文嚼字的漢人書生嗎?對此,楚胤表示深深的懷疑。
    在高無庸滿頭大汗的當,楚胤又道:“這乾清宮歷朝歷代都是處理政事的地方,凡女子未得召見不得入內。今日,即便是你這個內侍總管親自帶著我,可是他們也得阻攔,起碼是該在得到皇帝明確召見後才能放我進去。”楚胤目光直直落在高無庸的臉上。
    高無庸在楚胤審視凌厲的眼神下,心裡涼了半截,可是他除了低頭之外,沒有別的方法躲避。因為他深深知道,在楚胤面前,他就是透明的。
    見高無庸似是知錯,楚胤輕嘆一聲,笑道:“以後注意一點兒就好,畢竟你位子也是有人看著的。”
    楚胤笑得高深莫測,卻敲醒了高無庸的警鐘,是啊!如今他身居高位,是皇上跟前第一得力之人,而這個位子又有多少人眼紅呢?這皇宮,太臟。
    “奴才省得,老祖宗放心就好。”高無庸不笨,知道這是楚胤在給他提醒,心想以後凡事還是低調的好,盡量別惹人嫉恨就好。
    楚胤滿意的點點頭,又對青桐殘玉道:“你們二人就在外面等候吧!”若非她身份特殊,這乾清宮她也是不會進的。
    青桐殘玉稱是,乖乖守候在門外。
    進到大殿裡,楚胤抬頭就看見寶座上面的匾額“正大光明”,這是福臨當年在位時親手書寫的,楚胤想起那個濕潤如玉的男子,她心裡泛起一絲柔軟,那個孩子也許就是愛新覺羅家的一個異類吧!
    轉進南書房,她又想起當年南書房的軼事,少年皇帝智擒鰲拜。那是大清上下至今都傳唱的事跡,玄燁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帝,只是,現在他們都不在了,如此想著,楚胤有些難受。
    一聲輕嘆逸出,在心底久久縈繞,頓時溢滿了無限的荒涼。
    片刻,她恢復常態,持著愛新覺羅家的高傲張揚,她踏進了南書房。
    “臣等,拜見清王,王爺萬歲萬歲萬萬歲!”一進去,迎面就跪下了幾人。
    萬歲,皇太極死前下了一道聖旨,固倫大貝勒既大清公主愛新覺羅.佛爾果楚科,有功社稷,立國之根本,今謁清親王,位同皇帝,並稱萬歲,更賜其廢立帝王之權。為公主都,天下公主至尊;為王者,天下親王至尊。
    以國號封王,尊榮至極,有史第一。

第三十六章
    楚胤見到這些老臣,心裡也是十分高興的,叫了平身之後,也不理乾隆,只一個勁兒和老臣說些家常,一時間南書房的氣氛很是融洽,這些不受乾隆待見的老臣也都很自覺的不理會乾隆,誰讓你丫以前看不慣咱們,現在也讓你受受冷落。
    乾隆哀怨的目光落在楚篆的身上,可惜人壓根不理會他。
    而這時,乾清宮外傳來一陣吵鬧。
    “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在外面喧嘩?!~”乾隆正愁一肚子火沒地兒發,就有人撞槍口上了。
    外面侍候的高無庸忙不迭去外面看了一番,回來就稟報道:“回皇上,是延禧宮的臘梅姑娘。”高無庸心裡那個汗,這事情咱們都撞一堆了呢!
    “她來這兒乾嘛?”乾隆想起臘梅是誰了,不就是以前的令妃如今的令嬪身邊的大宮女嗎?
    高無庸小心翼翼的覷了楚胤一眼,見楚胤沒有表露一二,便硬著頭皮道:“臘梅姑娘說是令嬪娘娘不好了,像是要早產,請您趕緊過去。”這皇嗣可是大事,高無庸不敢有所懈怠。
    乾隆聽聞坐不住,“甚麼?!”好歹令嬪也是他寵了十多年的女人,沒有愛也是有幾分感情的,加之令嬪又對他脾氣,所以在乾隆心中還是有那麼一絲地位的,更何況現在她還懷著孩子,這些年來他的子嗣本來就少,於是這當口令嬪的肚子就更是寶貴了。
    “昨兒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今天就要早產了?”乾隆開始陰謀論了,令肚子才七個月怎麼會早產呢?難道真是皇后看令嬪不順眼了動的手??
    高無庸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於是乾隆就想叫臘梅進來回話,“快讓臘梅進來。”而乾隆壓根忘了這是甚麼地方,而又有哪些人在這裡。
    張廷玉劉墉等老臣心裡還是不屑,不就一妃嬪生孩子嘛,值得你一當皇帝的這麼心急敗壞?但他們也都知道楚胤在場,這宮裡還輪不到乾隆做主。
    “哎喲!哪個混蛋打~~”乾隆抱著頭罵著,一轉過頭就自動咽下了,“老祖宗您打我乾嘛?”乾隆很是委屈,覷眼看了那幾個幸災樂禍的老東西,心裡更是不爽了,他是個愛面子的人,如今當著幾個和他作對的老臣被教訓,他心裡高興才怪,可他又不敢埋怨楚胤,於是便記在心上了,待日後,非得好好教訓一些張廷玉幾個!!於是,無辜的張廷玉等人就被小心眼的乾隆給記恨上了。
    楚胤輕哼一聲,臉上帶著三分冷笑,鳳眸凌厲的直視乾隆,“弘歷,這些年皇帝當久了,是不是就把祖宗禮法全給忘了?”她的語調不重,卻格外惹人心寒。
    聽著老祖宗平緩的聲調,乾隆小心肝一顫,趕緊賠笑,“老祖宗您這是怎麼說的,弘歷怎敢此等不孝呢!”要知道他可是標榜以孝治天下的啊!
    “啪!”楚胤將手中茶碗重重擱在茶几上,目光一冷,“既然知道,你又為何要犯?”楚胤暗惱,弘歷怎麼是個不知事的,到如今都不知道錯在何處,真是可氣可惱,也幸虧是她,若此時坐在這兒的是老四兒,那老四還不得被弘歷氣個半死!
    乾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老祖宗,弘歷哪兒做錯了?”一雙鳳眸滿是疑惑,而且還特配合的眨眨眼睛。
    高無庸扶額,額滴神,老大您怎麼還沒弄清楚啊!楚胤真恨不得一碗茶砸向他,TNND!居然還不知道錯在何處?!她余光瞟到一個宮女走進,也就按耐住心頭的火氣,在心腹大臣面前,楚胤可以不顧皇帝顏面教訓,一則是因為他們信得過,二則是為了不讓大臣寒心,是讓他們知道主子沒有把他們當做外人。可是在這些小宮人面前卻是不行的,老話說的好,小人難防,這宮裡有哪個不是人精呢。大臣不會說出去,可不代表這些奴才不會嚼舌根。
  臘梅一進乾清宮就覺得和往日氣氛不對,但此時她也沒有顧忌那麼多,一見到皇帝就哭著撲上去抱著乾隆的大腿,哭喊道:“皇上,求您救救令嬪娘娘吧!”那淚水來的叫一個快,表情也很是哀慟,只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死了娘呢!
  這鬼哭狼嚎似得把乾隆嚇著了,乾隆一腳踢開臘梅,神色惱恨至極,一個小小宮女竟敢如此放肆?!果然是令嬪身邊的好奴才!他心頭暗忿,這次又讓他們幾個看了笑話。“好好說話,令嬪到底怎麼樣了?”到底乾隆還是關心令嬪的。
  臘梅這時才知道原來南書房裡還有其他大人,而且居然還有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女人,臘梅想定是這個女人了,剛剛侍衛來說,高公公親自去乾清門接了一個姑娘,而且很是貌美,令嬪一聽到這個消息,差點兒就暈了過去,本來她的身子就差,懷了孕也不好好養著,心思重就不說了,原本盼著皇帝的疼愛,誰知皇帝南巡一回來就到了坤寧宮去,還將永琪還珠格格打了板子,這可是把她給氣著了,隨後太監又傳旨,降她為令嬪。這才是真正的打擊,以至於當場令嬪就昏了過去,太醫診脈只說戒忌心火,好好調養,令嬪哪裡能聽,整天挖空心思想要復寵,只這一次聽到乾隆在外面招了個漂亮的姑娘進宮,以為那是乾隆南巡帶回來的,頓時心火大動,然後就叫肚子痛,這次卻是真的肚子痛了,因為孩子要生了。一時間令嬪覺得這可能是個復寵的好機會,就趕緊讓臘梅到乾清宮去找皇帝了。
  臘梅當然不會說實話,只說令嬪是在御花園裡摔了一跤,回到延禧宮裡就開始肚子疼了,太醫說是早產,令嬪疼痛中叫著皇帝雲雲。
  乾隆還未曾開口,就見楚胤掀著茶蓋,撇著茶葉沫,“生孩子,難道皇帝過去了就不痛了嗎?”由始至終楚胤都沒有抬頭看那個臘梅一眼,只是那斂下的眸底,早已將臘梅當做死人看待,大鬧乾清宮還想活著出去的,少!
  臘梅很是好奇的看著楚胤,這個女人是誰?竟敢在皇帝面前插口,臘梅卻知眼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便對乾隆道:“皇上,請您看在娘娘為您生兒育女的份上,去看她一眼吧!太醫說這次很危險,弄不好就會是一屍兩命,娘娘她只想您一面啊!皇上,奴婢求您了。”說著,臘梅就咚咚的磕起頭來。
  乾隆心裡也不好受,令嬪雖說無德無能,但好歹也為他生養了兩個女兒,而現在她也是在為他生兒育女,他雖深愛著莎琳娜,卻也覺得對這後宮女人太過愧疚,於是便起了心思要去,只是好在他還有腦子,知道現下楚胤在,凡事都不是他能做主的。乾隆拿眼看向楚胤,眸子裡閃動著乞求之光。
  楚胤何時見過乾隆這般無奈的神情,那便是小時候,他也是倔強著從未求過人,如今為了個妃子就這般,難道那個令嬪真就這麼有影響力?既如此,他又將莎琳娜放在何處“皇上,一個妃嬪生孩子你就如此沈不住氣,那麼大清江山你又怎麼鎮得住!”楚胤抬眸直直的看向他。
  “我......”乾隆被楚胤看的心虛,雖想辯駁,卻又找不到理由。“老祖宗,可那是朕的孩子!”久久只有這麼一句話。
    楚胤掃了一眼滿臉震驚錯愕的臘梅,心裡不以為怵,反正都是個死人,聽到又如何。“皇上,你既然不放心,那麼我就替皇上走一遭,可好?”楚胤退了一步。
    “如此甚好,謝謝老祖宗。”乾隆聞言大喜,老祖宗是福星高照之人,不然也不會長生不老,想來有她坐鎮,令嬪應該無恙了吧!
    “不過......”楚胤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飲了口茶,緩緩道:“今日皇上就到奉先殿裡去悔過吧!順便抄寫佛經。”鳳眸一抬,滿是促狹狡黠。
    果然,乾隆的臉一黑,奉先殿,還抄佛經~~~乾隆頓時欲哭無淚,這輩子的陰影就是抄佛經了,而且還是在奉先殿裡。話說,一般乾隆一年裡也就祭祀甚麼的才會進奉先殿,素日是打死也不會進的,別人不知道為甚麼,楚胤卻是明白的很,小時候弘歷很是不乖,常常拿著筆墨亂畫,一次弘歷拿筆將康熙爺親手畫的高祖相給畫花了,把康老爺子氣的個夠嗆,可打吧又捨不得,罵吧老康又怕把人罵喪志了,於是就找楚胤出了個主意,把小弘歷關到奉先殿裡去了,他不是喜歡拿筆畫嘛,那就讓他抄寫佛經吧!也當是給祖宗們盡盡孝心,於是這一抄佛經就是三天,而三天裡楚胤也想著法兒戲弄他,不是半夜裝鬼嚇他就是給他講鬼故事,然後再告訴他奉先殿供奉了多少死人,還說那些人一定會找他陪伴的,種種楚胤的惡趣,把那個時候的弘歷給嚇了個半死,雖然沒有嚇病甚麼的,但是以後睡覺卻是不敢一個人睡了,每每都要纏著楚胤陪,不陪他還有理的說,這是要楚胤負責的,以至於到如今乾隆還有個鮮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怕黑怕鬼。
    而奉先殿常年都是陰森森的(對乾隆來說),這是乾隆最忌諱的地方,偏偏裡面供奉著愛新覺羅家的先人,他還不行不去。
    於是這次被楚胤踩到了尾巴,乾隆是有苦說不出,這麼愛面子的他,也說出自己是怕黑怕鬼才不敢去的?當然不敢,那要是被和二紀曉嵐知道了,還不被他倆笑死。
    所以在張廷玉劉墉的幸災樂禍下,乾隆悲催去了奉先殿。而臘梅卻在楚胤強大氣場下,帶著楚胤入了後宮,自然高無庸是要跟在楚胤身邊的,為的就是防止一些不長眼的東西衝撞了老祖宗,說的是誰,相信你們知道啦!
    楚胤踩著花盆底鞋,走在前往延禧宮的路上,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心裡很不是滋味,物是人非,是不是就是這個意思呢?她記憶最深刻的無非就是康熙時期,那個時候她很是開心,畢竟老康是生兒女最多的帝王,而他的兒子們又個個優秀,可是到最後太過優秀後,楚胤和康熙都怕了,兒子們野心都大了,不再安居於王,都指向了那個寶座。只是那個位子只有一個啊!而他們最不想看到就是骨肉相殘這等事了。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雖不能避免骨肉相殘,但起碼他們都好好的不是,只是如今各奔東西,不知下落而已,不過對楚胤來說,只要他們平安無事就好,就算有些人早就去了,也只能嘆一聲歲月不饒人。
    走了半盞茶時間,穿過景仁宮,旁邊就是延禧宮,楚胤斜睨了一眼高無庸,高無庸暗暗的點頭,向後面兩個太監使了個眼色,在臘梅還沒有反映過來之際,兩個大力的太監就把臘梅給敲暈了,也幸而這時候沒人看見,不過就算有人看見,楚胤也是不怕的,殺一人也是殺,兩人也是殺,沒甚麼區別,不過她可不相信有人敢和皇上對著乾,沒看見出手的是皇帝身邊的得寵公公嗎!
    “老祖宗。”高無庸請示楚胤接下來該怎麼做。
    楚胤笑得風輕雲淡,挑著眉道:“這一套,你不是比我在行多了嗎?”隨後不理會高無庸,直直攜著青桐殘玉去了。
    高無庸擦擦頭上的汗水,一個勁兒在心裡對臘梅說,這可不能怪咱家,要怪就怪你是個不長眼的奴才,甚麼時候不好,偏挑那個時候,要知道那個地方是乾清宮,而老祖宗正和大人們商量事情,卻是連皇帝都插不上手的,而你偏還進了乾清宮,這只能說是命!本來高無庸很是愧疚的,不過一想到,這臘梅手上沾的血未必比他少,於是心裡平衡了,便叫兩個小子將這事處理乾淨了,自己追上楚胤去了。而高無庸甚至楚胤都不知道,這一切都落入一雙驚恐的眸中。
    金鎖死死的捂住嘴,藏在牆後面,那淚水驚恐的流下,雖然金鎖早知道皇宮骯臟黑暗,卻沒想到她們真的那麼殺人不眨眼。
    金鎖一想到那個美艷女子笑眯眯的說著殺人的話,那冷汗就直冒,她知道若是被人發現了,那麼她也是逃不了一死的,所以她不能尖叫更不能說出去。只是金鎖卻在想那個女子是誰,這般美麗高貴,竟是皇后都比不上一二的,而當下金鎖就發誓,以後在皇宮裡更要低調做人,不能像臘梅一樣。

第三十七章
    坤寧宮
    皇后手裡的茶碗摔在地上,“你說甚麼?令嬪早產?!”皇后大驚失色,這才七個月啊!怎麼就早產了?
    “娘娘,現在還是趕緊去延禧宮坐鎮吧!不然皇上又會誤會您了。”容嬤嬤抽出衣襟上的帕子,為皇后拭去茶漬,耐心勸慰。好不容易見皇上對皇后好了些可不能毀在這件事上頭。
    “是啊!皇上現在怕是也在那兒,要是本宮不去,令嬪有個好歹還得怪在本宮身上。”說話間,皇后施施然起身去了裡間換了件正裝,一身朝褂,對襟無袖,水紅色緞衣上繡著五彩金龍紋,前後身各立龍紋兩條,下副是八寶立水,一身華貴萬分,雲髻的輓鬢,頭戴點翠穿珠花卉鈿子,鈿子為鳳鈿,倒是皇后朝冠。
    輕掃娥眉,容嬤嬤看著鏡中的皇后臉上笑開了,“還是咱們娘娘生得好,打扮一下就跟那兒天仙似的!”甚麼令嬪,連給皇后提鞋都不夠資格!
    皇后眉宇間聚了一抹愁,輕嘆聲:“再漂亮又如何,不過是張皮囊罷了!”也無人欣賞,妄她那拉氏貴為滿洲貴女又有滿洲第一美女之稱,卻敗在一個無貌無勢的魏氏手上,真正是令人可惱可氣。
    容嬤嬤豈會不知她心裡在想甚麼,只是如今再勸也是於事無補,便道:“娘娘如今就算不為了自己也得為十二阿哥多多著想,要知道十二阿哥可是嫡子。”容嬤嬤咬重了嫡子二字。
    那拉氏不笨,聽出容嬤嬤的話外之音,照皇帝對五阿哥的喜愛,想必定是要他繼承大統的,而素來庶子上位,而為嫡子的又有幾個會有好下場呢!再則,永琪小燕子恨她入骨,日後若是他登基,那這皇宮又豈會有她母子二人的立身之所。念及此,那拉氏後背起了一陣冷汗,不行!就算是為了她的永璂她也不能讓永琪繼承大統!這一刻,皇后首次如此在意那個位子。
    當皇后一行到延禧宮時,隔老遠就聽見令嬪那殺豬般的慘叫,而延禧宮外早就站了許多看熱鬧的妃嬪,只是未看見皇帝的身影。皇后眉頭一皺,就聽容嬤嬤道:“這令嬪也是生產過的人了,怎麼還叫的這麼慘?!”
    “這般不知分寸的婦人,理她作何,不就是怕皇上聽不見麼。”皇后好整以暇的款款走去,一眾宮人見皇后到來,皆下跪行禮,“奴才等拜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微微頷首,“都平身吧!”皇后又問向近旁的純貴妃,“裡面怎麼樣了?”
    純貴妃一身緋色長褂錦繡旗袍,將整個人映襯的明媚生彩。她卻是捂著嘴笑了,低聲道:“娘娘聽她這慘叫就可知了,這都兩個時辰了,還沒出來,怕是難產了。”純貴妃雖然也是漢女,卻是乾隆為寶親王時的藩邸老人,加之她有著滿族女兒沒有的柔美,也是很得乾隆寵愛一陣,只是後來出了個魏氏,生生的分了寵不說,連帶著皇帝在其他妃嬪那兒時,都會被她裝病叫走,害的宮裡人人哀聲怨道,只是連皇后也沒有討到便宜,他們又豈能佔的好處,這次令嬪難產,卻是遂了她們的意,最好生不下來,她也不要活著了。
    “妹妹慎言。”皇后冷聲道,睨了得意的蘇佳氏一眼。
    蘇佳氏雖然跋扈,倒還是有些忌憚那拉氏的,也就禁了口,“皇上可曾來過?”皇后很是好奇,照理說應該會看到皇帝的身影,怎麼來了這麼久都不見皇帝的身影呢?
    聞言,金氏嘉貴妃道:“皇上不曾來,聽說是在乾清宮商議事情。只是裡面這位早早就打發臘梅去請了。”金氏也是包衣出身,長相也是乾隆喜歡的那種,柔弱美人。話音剛落,她便咳嗽起來。
    “你啊!明知自己身體不好,還來這裡乾嘛?”皇后怨怪道,又對嘉貴妃的宮女道,“還不將你家娘娘扶回去養著,請個太醫看看,這裡有本宮和純貴妃在呢!”
    嘉貴妃還想逞強,只是咳嗽的越發重了,便也不推遲,告了罪就扶著宮女回宮去了。
    有眼色的奴才早搬了幾把椅子供皇后純貴妃等人坐著,皇后聽到令嬪在裡面聲嘶力竭的哭喊,心裡那個糾結,看著那一盆盆端出來的血水,饒是宮裡這些手上都沾著血的人看了也不禁頭皮發麻,而穩婆這時從裡面出來,一臉的驚悚恐懼。
    “令嬪如何了?”皇后起身急急問道,雖不是真心,但在眾人面前也得裝裝樣子。
    “皇后娘娘,令嬪娘娘這是難產啊!”那穩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淚縱橫。
    在場人無不驚心,雖然早料到如此,但真正聽到時,還是不禁憂心害怕。而太醫們早就守候,隨時準備救治,要知道女人生孩子可就如同死過一回罷,那可是生生要從鬼門關走一圈,很是危險。
    皇后如今也有些方寸大亂了,“兩個都要救下!”要是令嬪有何閃失,皇帝一定會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的。(乾隆無辜,朕有那麼不講理嗎?)
    穩婆咬了咬牙,又回到裡面去了。沒一會兒就又聽見令嬪的喊叫:“啊!皇上!臣妾好疼啊!”
    “皇上,您怎麼......啊!還不來看臣妾啊!”
    這可是把外面的皇后純貴妃氣了個夠嗆,都到這份兒上了,你令嬪還不忘勾搭皇上,真正是不要臉之極啊!
    只聽見令嬪一聲慘叫,就沒有再聽到任何聲音,皇后純貴妃等人,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是真去了吧!這時穩婆慌張的從裡面跑出來。
    “還請娘娘做主,保大人還是小孩兒!”
    皇后踉蹌後退一步,神色驚恐,這時她如何能夠做主?“當真無法子了?”按理說皇后心裡該是痛快的,畢竟她受了令嬪那麼多氣,只是真到了這時候,心裡又不免為令嬪擔憂了。
    穩婆點點頭,“還請娘娘趕緊拿主意吧!”
    純貴妃也知道這事不是皇后能夠做主的,便罵道:“那臘梅小蹄子跑到何處去了?怎麼皇上這麼久還不來呢?!”
    “娘娘,再不拿主意,可就是一屍兩命啊!”穩婆說道。
    皇后一怔,隨後握緊了手,“保大人!”只要令嬪還在,乾隆也不能怪她甚麼的。
    那穩婆正要進去,就聽到一個冷冽的聲音響起,“要小孩。”那聲音平緩無幅度,如同潺潺細水,只是卻又冷冽凌厲。
    皇后轉頭看是誰這般大膽,只是那一眼卻釘在了原地,驚恐更甚。
    那穩婆卻是為難了,到底是聽皇后的還是聽這位不認識卻又貴氣逼人的格格的呢!見她不動,高無庸站出來道:“皇上有旨,要小孩。”說罷,高無庸暗暗擦汗,老祖宗為了您奴才可是假傳了聖旨啊!以後有事您可得罩著奴才啊!
    一見皇上身邊的高公公,穩婆心裡有底了,二話不說的就進去了。
    楚胤的目光落在那個高挑女子身上,眸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純貴妃看到楚胤卻是驚訝極了,膝蓋一軟,就要跪下時,卻又被動作快的青桐給扶住了,“娘娘,我家主子不願人知道她的身份。”青桐在純貴妃的耳邊低聲道。
    純貴妃忙不迭點頭,只是望著楚胤的眸子愈發崇拜恭敬。
    那拉氏有些不自然的側頭,低下頭,很是恭敬。
    而此時延禧宮裡,傳來令嬪的嘶叫:“皇上!您怎麼會這麼對臣妾呢!”像是從穩婆那裡聽到乾隆要小孩的旨意,令嬪有點受不住打擊。
    “這已經多久了?”楚胤開口道,卻沒有指定問誰。
    “回您話,已經有幾個時辰了。”純貴妃施施然道。
    聽著那聲音著實惱火,楚胤抬腳進了延禧宮,眾人想要攔住她,卻被高無庸一個眼神給唬住了。
    見狀,皇后和純貴妃也緊跟其後,進去了。
    已經沒有力氣的令嬪在模糊間似乎看到了皇后純貴妃的影子,頓時一口怒氣冒起,一時間沒有力氣的身子突然有了力氣,她不能輸,不能輸!這個孩子就是她的最大王牌,她不能輸,她還沒有當上皇后,還沒有母儀天下!她不能就這麼死了!
    “啊!”令嬪抓緊了床單,咬緊了帕子,汗如雨下,額上青筋直冒。
    “娘娘,用力啊!已經能看到頭了!”穩婆驚喜道。
    純貴妃和皇后卻是心驚,剛剛不是還要死了嗎?怎麼一下子就有了力氣呢?兩人狐疑的目光落在床畔的楚胤身上,難道老祖宗真的是神仙下凡保佑他們愛新覺羅氏的嗎?
    楚胤沒想到眼前這個嬌弱的女人就是寵冠後宮的令嬪,和她心目中的寵妃很不像,長得還沒那拉氏好看,雖然不喜歡這種人,但是不忍見喪失愛新覺羅家的血脈,遂楚胤加重了一味藥,“傳皇上口諭,今令嬪生產有功,擢恢復令妃品級。”
    果然一聽到這道旨意,令妃頓時欣喜萬分,皇上沒有放棄她,沒有!“啊!”令妃大叫一聲,然後就覺得一陣疼痛過去,一股熱流襲過,然後令妃就華麗麗的昏了過去。
    “哇哇哇~~~”穩婆將手中的小嬰兒抱給楚胤。“是個阿哥!”
    楚胤眉頭一皺,這孩子渾身烏紫,聲音跟才出生的小貓一般小,很是不健康。見令妃暈了過去,皇后趕緊讓太醫診治,太醫診脈後道:“令妃是傷了元氣,無性命之憂,修養幾月就可。”
    楚胤卻不管這些,只看著懷裡的小嬰兒,心裡一陣柔軟,當年她的宜爾哈出生可是比他幸福健康的多。“十四阿哥,賜名永玏。”音為永遠快樂的意思。
    聞言,皇后和純貴妃心裡都很是嫉妒,要知道能得老祖宗賜名那是一件天大的榮耀的事,也是福氣的象徵,誰不知道雍正爺和當今皇上是老祖宗賜名的,難道,她二人心裡一驚,難道老祖宗有意永玏為儲?(這乃們還真誤會了只是永玏投了楚胤的緣罷了!於是永璐被蝴蝶掉了)
    奶娘將永玏抱下去喂奶,楚胤皇后純貴妃也就沒有在延禧宮多做停留,“皇后,隨我走走吧!”楚胤走有前面沒有回頭道。
    純貴妃心有不忿卻還是乖乖的退下了,皇后卻是心有忐忑的跟著楚胤的步伐,走到了堆秀山的堆秀亭子裡,楚胤才停下,居高臨下的望著皇宮美景。
    四周早已沒了人,只有她二人,連容嬤嬤青桐殘玉等也被留在了下面,皇后驀然下跪,向楚胤行了祭祀大禮,“烏喇那拉氏.景嫻恭迎老祖宗聖駕金安,萬歲萬歲萬萬歲。”態度恭敬萬分。
    楚胤卻沒有叫她起來,只是閒適的看著遠處的景色,而皇后也沒有怨言,直愣愣的跪在堅硬的地面上。
    半晌,楚胤才回過身,鳳眸黯下,冷淡地道:“起來吧!”
    “謝過老祖宗。”那拉氏忍著疼痛穩穩起身,除了身體輕晃外,規矩絲毫不差。
    也讓看她不順眼的楚胤暗自點頭,倒是個穩重的人。“你可知本宮為何叫你說話?”楚胤身量本就高挑,踩著花盆底鞋更是窈窕生姿,那姿容顏貌卻是那拉氏比不得的,更不得那通身睥睨天下的氣勢,更是那拉氏望塵莫及的。
    “景嫻不知。”那拉氏是當真不知。
    楚胤啞然,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叫她乾嘛,只是那一瞬間就叫住了她罷了,現下倒有些尷尬,隨後她就道:“你可知你皇阿瑪已經到了京城。”說的是胤禛,總算是找到話題了。
    那拉氏一陣欣喜,連那忐忑的神色也收斂不少,“皇阿瑪回來了?!”而同時她心裡也明白為何這些日子皇帝對她這般好了,想來是因為皇阿瑪回京了吧!想著她又不禁失落了。
    “皇后雖然本宮不是很喜歡你,但是也不免得提點你幾句,你是皇后,其他人再得寵,只要你沒錯,那麼是誰也不能越過你的,你當我大清皇后是這麼好當的?要是隨便哪個包衣奴才都能當上皇后,那麼我大清還不如改了名字!”
    “謝謝老祖宗提點。”那拉氏福身一禮,她倒是沒想到楚胤會提醒她,她一直都知道老祖宗討厭她,甚至是討厭她的家族,不為別的,只因為她們姓烏喇那拉氏,據說老祖宗當年下嫁烏喇那拉部的貝勒,但新婚不到一天,就斬了貝勒的首級,從此烏喇那拉氏依附他們建州女真。
    楚胤點點頭,對她道:“小四兒雖然糊塗,卻也可救,以後就全靠皇后多多提點。”楚胤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讓皇后教育乾隆,加上胤禛的威信,她還就不信把乾隆扳不過來了。
    那拉氏內流滿面,她除了答應還能怎麼樣,拒絕?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的,不過轉而一想,有了老祖宗和皇阿瑪做靠山,乾隆在她跟前還不跟個小貓兒似的,於是那拉氏心裡平衡了。
    “另外。”楚胤頓了頓道:“傳本宮諭令,日後永玏就放你的坤寧宮養著了,本宮瞧令妃的樣子也不是個能養活的。”她不在乎令妃的死活,可她在意愛新覺羅家的血脈,女人,皇宮從來都不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
    多一個少一個,想必對乾隆沒差別,或許你死的那段時間,他還會為你傷心,但是當他看上另一個美人的時候,那麼你就只能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富察皇后和高氏不就是個生生的例子。
    皇后錯愕的抬頭,老祖宗這是何意?不過她心裡卻是極為歡喜的,令妃啊令妃,枉自你打爛了如意算盤,卻不想最後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真不知道你得知這個消息後,會是怎樣的表情呢!那拉氏突然很是期待了。
    楚胤看著皇后滿臉的得意之色,不禁失望的搖搖頭,這那拉氏果然是太直了,凡事都是擺在臉上的。而她也不會再提點她,人各有命。
    而這時就見青桐慌慌張張的上來,附在楚胤耳邊說了幾句話,就見楚胤臉色大變,匆匆的離開了。
    留下一頭霧水的皇后不明所以。
   
第三十八章
    容嬤嬤在楚胤等人離開後,來到皇后跟前,眉頭一皺關心問道:“娘娘,那位可有為難你?”容嬤嬤是皇后的奶嬤嬤,對於楚胤不喜皇后之事也是心知肚明的,對於兩人獨處,她還是擔憂楚胤會給皇后難堪的。
    皇后將手搭在容嬤嬤的手上,輕笑道:“容嬤嬤你過慮了,那位還不至於對我動怒。”這倒是,儘管楚胤不喜歡她,她也從未為難過她,最多也只是不待見她,以往碰上了不看她就是了。
    “這倒也是,那位的修養頗高。”就算楚胤不喜歡皇后,但這不影響容嬤嬤主僕對楚胤的崇敬敬畏。
    “只是,那位跟您說甚麼呢?”容嬤嬤愈加不解了。
    想到剛才楚胤囑咐的事,那位氏卻是喜笑顏開,艷麗的面容更是嬌美,“她該是承認我這個皇后了。”連本宮也省略了,可知她有多麼高興,楚胤既讓她多勸慰皇帝,也就是間接性的承認她這個繼後,因為只有皇后有勸誡皇帝之權。
    聞言,容嬤嬤也很是為她高興,這皇宮裡得到皇帝寵愛又如何,沒有那位的點頭,這皇宮的皇后就只是一個幌子,一件工具,為真正皇后勞動的工具。而如今那位既是同意了,那麼皇后的中宮之位也就是多了一重保障,想來皇上即使是廢後,也得看看那位同意否。“恭喜娘娘苦盡甘來!”容嬤嬤是真的為她高興,一時間不禁老淚縱橫。
    “嬤嬤怎麼哭了?”容嬤嬤對皇后好,皇后也是高看她,從未把她當做下人,對她的好勝過自己的親額娘。“我這還有件喜事。”
    “何事?”容嬤嬤不知道還有甚麼喜事。
    皇后眸光一轉,目光落在延禧宮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那位已經將永玏交由我撫養了。”所以,就算這次你令妃恢復了妃位,可是你還是輸了,你輸了你的兒子,你的最大保證。
    容嬤嬤的老花眼一瞪,“真的?”那滿是皺紋的手都在發抖。
    皇后輕笑頷首,眉宇間終是露出一抹得意。
    “真是老天有眼!”容嬤嬤喜的眉開眼笑,向天上作了個揖,口裡念念有詞:“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啊!這次終於讓令妃得不償失......”
    皇后倒也沒有阻攔,她心裡也是歡愉的,即使不忍令妃死去,但是不代表不希望她死,只是她不死在她面前。“嬤嬤覺得紫薇如何?”皇后另提話題。
    容嬤嬤何許人也,浸淫後宮數十年,老眸中閃過一絲亮光,她就知道自家娘娘的意思,“娘娘的意思是......”
    帶著玳瑁的手指輕輕划過護欄,皇后神色莫測的望著遠處,隨後道:“皇上不是喜歡那個紫薇嗎?與其等他們瞞著本宮做出些甚麼事情來打本宮的臉,倒不如本宮迎合皇上,將夏紫薇給他罷了,這樣還能在皇上面前博得一絲大度。”
    “如今那西藏土司要進京了,咱們該做些甚麼呢?”容嬤嬤問道。
    隨意的擺擺手,“這些事只有皇上操心,還輪不到我們後宮嬪妃過問,本宮可不想做第二個令妃。”皇后心直不善心機,卻不笨,今日見到楚胤,也就猜到南巡之時,楚胤定是和乾隆在一起的,而令妃和外臣勾結也被楚胤知道了,所以被逼無法的乾隆才會下旨降了令妃吧!
    望著天邊聚集的雲霞,薄唇勾起一抹輕笑,“希望那群缺心眼的不要在這個時候鬧出甚麼事才好,不然恐怕皇上都保不了他們。”
    雍正爺回來了,老祖宗回來了,令妃小燕子永琪,看你們還能橫行到幾時?!如此想著,皇后的眸光愈發深邃。
    且不論令妃醒來得知自己的兒子被皇后教養的事,就說楚胤匆匆出宮後,直接到了履親王府。
    還未到房間門口,就見龍鈺和衣著襤褸的幾個陌生人在外走來走去,面色十分焦急。龍鈺一眼就看到了楚胤,想要衝上去,卻又畏懼的不敢上前,沒辦法,誰讓眼前這位是貨真價實的老妖婆呢!
    楚胤倒沒有在意龍鈺的尷尬,只是穩穩的站定,強壓下心內的焦躁平靜的問道:“他怎麼會受傷呢?”這世皇太極的武功該是不弱,而且身邊還有龍鈺這樣的高手。“而且你這一身打扮又是怎麼回事?”楚胤眉頭輕蹙,有些嫌惡的盯著他。
    這倒不怪楚胤,只見龍鈺一身襤褸,身上除了一張臉還算白淨之外,渾身上下被淤泥給敷了,頭髮也跟雜草似的,這身打扮還真是跟街上的乞丐一般無二,而他帶進來的幾個人也是一樣,楚胤深深懷疑,這履親王府的人怎麼就會放這群乞丐進來呢!(答案是,不讓進,然後龍鈺直接硬闖進來的,後來若不是老王爺認出了受傷的是他老祖宗,指不定還怎麼鬧騰呢!)
    呃......龍鈺等人此時才發覺自己一身打扮實在是太另類了,頓時尷尬的笑笑,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忘了換了。”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咧咧的牙齒,真晃人眼睛。
    “瞧你那傻樣!”殘玉沒有給他面子嘲諷道,“好端端一人兒偏要裝乞丐,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怪癖!”
    一向在女人間吃的開的龍鈺被殘玉那看傻子的眼神給激怒了,“你才傻!老子本來就是乞丐!”龍鈺氣得大吼一聲。
    殘玉很是無語,有乞丐這樣的嗎?腦子有病!殘玉撅著嘴想要還口,卻被青桐制止,順著青桐眼光望去,心裡突地咯噔一下,糟了!忘了主子還在場,於是殘玉小姑娘只得恨恨的瞪了龍鈺一眼,然後乖乖的跟在楚胤身後。
    楚胤臉色一沈,還不淡定而且不嫌臟的提起龍鈺的破爛衣襟,極力壓制住火氣,冷冷道:“你家主子到底怎麼樣了!”
    龍鈺雖然神經大條了些,但還是分得清楚危險與否,而很榮幸的楚胤就是他心裡頭號危險分子,於是不淡定的龍鈺小伙很沒骨氣的一縮頸項,唯唯諾諾的說:“主子受了傷,卻不准我們進去。”不得不說龍鈺小伙說話還是很有技巧的,沒有說傷的嚴不嚴重,只說受傷了,而且不准他們進去,乍聽,貌似很嚴重呢!
    於是再也不淡定的楚胤拋棄淑女偽裝,一把將磨磨唧唧的龍鈺小伙丟到池塘裡去了,很抱歉,他們剛好是站在水榭上的。
    “不帶這樣的!”喝了幾口水的某人開始哭訴。“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小桃小紅,你家相公我被人丟池塘喂魚了......BLALALA”
    “KAO!你要是再嚎,姑娘我就把你丟海裡喂鯊魚!”被龍鈺的鬼哭狼嚎折磨到的殘玉暴露出本色,一腳將本已經快要爬上來的龍鈺又踢到了池塘裡,嚇得四周男銀們紛紛抱胸以示怕怕。
    楚胤推開門,急急的走到裡面,卻在下一秒止住了腳步。只聽“嘩嘩”的水聲,就見在浴桶裡洗澡的男人驀然的站了起來,因動作太快,於是折騰出了不少水花,然後悲催的楚胤就被澆到了。
    “啊!”楚胤慌忙抬手躲避後退的時候,忘了自己的現狀,自己不是穿著軟底鞋,而是五寸高的花盆底鞋,於是狗血在這一刻發生,受力不均的情況,楚胤身後倒去,然後我們的男主很英雄氣概的果果的閃身到楚胤身前,在她跌倒前一刻,以那啥雷霆萬鈞之勢接住了楚胤,誇張了!其實只是接住了,沒有那麼多浪漫。
    “放開我!”楚胤在他光祼的懷裡羞紅了臉,連那聲音也帶著她不曾意識的嬌媚。(注意!男主甚麼的沒穿~~~)
    而龍煜凌卻是沒有聽從,一抹邪肆的笑容爬上他的嘴角,“我捨不得呢!”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的抱她,才不要浪費這次機會呢!想著,那寬厚的手掌,摸了一把楚胤的細腰,立時,楚胤渾身一僵。
    “你!”楚胤又氣又急,憤憤的抬頭瞪著他,只是不曾想入目的是他小麥般健康的膚色,和健碩的身體,已經性感繃緊的下巴。一絲異樣透進心上,麻酥酥的,貫遍全身。
    該死的!原本心存戲弄的龍煜凌此時卻是自作孽不可活,只因軟玉在懷,而且又是自己深愛的女人,更加現在這女人在懷裡動來動去,於是壓抑很多年的龍小二很沒骨氣的開始興奮了。
    而同樣感到很無奈的楚胤卻是笑得僵硬了,她又不是沒有經歷過,她自然知道那頂在自己腰上硬邦邦的是甚麼,頓時一股血氣上湧,她的臉火辣辣,她暗恨自己沒出息,又不是沒見過他的身體,雖然是他上輩子,可還是心悸了,這種感覺真是夠討厭的。
    “你、你快穿好衣服吧!”楚胤心虛的撇開眼,不能多看,看了要長針眼,只是為毛那眼睛還是止不住要向下面望呢!難道是想證實這個龍小二和皇小二的大小嗎?想到這兒,楚胤真是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是不是禁慾太久了的過啊!
    龍煜凌自己沒有錯過楚胤的尷尬,見她這般,龍煜凌心裡倒是篤定一些了,佛爾果楚科心裡還是有他的,他站直了身子,將楚胤放開,然後大喇喇光著身子從她面前晃悠過去,拿起白色裡衣穿上,還用眼角余光瞟著某個口不應心的色女。
    楚胤心裡其實還是很雞凍的,要知道皇太極駕崩後,她就守身如玉再沒有吃過肉了,本來她是打定主意過尼姑生活的,只是這廝突然回來了,攪亂了她的一湖春水,真是可惡!
    “寶貝兒,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吧!”龍煜凌捕捉到女人偷偷摸摸的眼神很大方的說,其實他心裡也苦惱呢!他自從投胎到這裡,就開始為佛爾果楚科守身,長到這麼大,他還真沒碰過一個女人,他自認為自制力是很強的,不過事實證明,在強硬的自制力一遇到佛爾果楚科都是浮雲,這不龍小二又興奮了。
    “誰在看你啊!”楚胤惱羞成怒,轉過身怒目相向,只是目光又落在那微微敞開的胸膛上,忽略賊亮兒的腦門,那目光直直掃過他妖孽般的臉龐,然後順著往下,許是剛剛洗過澡,所以幾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如同珍珠粒兒般滾進某男沒有扣上的裡衣,落在那緊致健碩的胸膛上,格外的嫵媚妖嬈。隨後那水珠順著有著八塊腹肌的上身慢慢滾向——下身,不過那裡被長褲遮住了,楚胤撇撇嘴,絕不承認心裡有些失落遺憾的說。
    在楚胤還沒回過神的瞬間,整個人已經被包圍在一個溫潤的胸膛裡,“皇太極,你要乾嘛!”掙扎不過的楚胤抬頭問向他。
    只是貌似今日龍煜凌似乎要將妖孽的資本拼命揮霍,那浦東的唇勾勒出一抹邪笑,加上那滿含柔情的鳳眸,鳳眸上揚,揚起一絲嫵媚的弧度,頓時整個不出色的五官鮮活了,魅惑眾生,他態度溫和,只是抱緊楚胤的手愈發緊了,“寶貝兒,對於你看到的還滿意嗎?”他埋下頭,在她耳邊輕聲低喃,那熱氣時不時撩撥著楚胤敏感的耳垂,而他還惡作劇般的用薄唇輕碰了她的耳垂,然後很滿意的感覺手下的身子僵硬了。
    對於自己的愛人,龍煜凌自己知道她的弱點在哪兒,“寶貝兒,我是龍煜凌。”他似乎愛上了這個愛稱,不過佛爾果楚科似乎不太喜歡呢!
    “皇太極已死,惹你傷心疼痛的皇太極不存在了,現在存在的是一輩子愛你寵你的龍煜凌。”不再挑逗,龍煜凌松開手,真摯熱切的對上她的瞳眸。
    楚胤沒有推開他,皇太極已死,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在她耳邊,讓她沒有思考的餘地,這一刻她深深的知道,這世界再沒有甚麼皇太極,這世界上只有一個龍煜凌。
    累,她開始疲憊了,明明這是事實,可是她卻不敢面對,即便他是他,可是他終究不再是當年的皇太極了。而她也不再是當年佛爾果楚科,正如同他再也不叫她姑姑一般。
    有些事情,有些時光,再也無法倒退,再也無法回去以及觸及。
    楚胤明白,她對上那雙一如往昔的眸子,開始恍惚了,皇太極,不!龍煜凌,這次還能再愛嗎?
    太愛,於是恨皇太極的驟去,留下她一人獨活,而他一道聖旨封去唯一的解脫,讓她獨活世上,她可以原諒宜爾哈的死原諒他的隱瞞,唯獨不能原諒他的拋棄。
    因為他曾說,不離不棄。
    “這次,你又打算何時拋棄我呢?”鳳眸染上一抹哀愁,一種憂傷籠罩著這個一直睥睨天下站在頂端的堅強女人。
    “不!”龍煜凌緊緊抱住楚胤,如同承諾誓言般鏗鏘,“絕不,此生絕不棄你獨活,不離不棄的誓言,今生再續。”她憂傷的眸子讓他的心傷不止,何時這個女人也會如此憂傷?這憂傷可是因為他傷了她?
    佛爾果楚科,對不起,今生龍煜凌絕不食言。
    沒有太多的花言巧語,僅僅是個溫暖的擁抱,也能溫暖那顆傷痕累累的心,楚胤不愛炙熱,只愛他深情的懷抱。
    今生,再信你一次,僅此一次。
    龍煜凌,若你食言,那麼這次楚胤也絕不獨活!她伸手抱住這個男人精瘦有力的腰,感受他從心底散髮的寵溺。
    如此長久。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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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西藏土司到京的這天很是熱鬧,基本全京城老百姓都在街上圍觀看熱鬧,當然不算甚麼歡迎,因為誰讓是點敗方呢!要不是想看看藏蠻子和中原人有甚麼區別他們還懶得看呢~~
    而這次雖然五阿哥很腦殘,但是乾隆很自知之明的沒抽,否決了五阿哥提出的由皇上帶領著大臣們在城門口迎接的方案,直接拍案由三皇子永璋帶領著禮部大臣在城門口迎候。
    不得不說作為戰敗方,西藏那貨態度還是很強硬的,足足帶了五百看似五大三粗實則好勇鬥狠的精兵到京城,不過再囂張他們也沒敢忘記給皇帝帶禮物,那裝東西的馬車就有十多二十多輛馬車,看來頗為豐厚,不過料想西藏那地界恐怕也沒甚麼珍稀的東西吧。
    “西藏土司巴勒奔見過三阿哥。”巴勒奔對於只有皇子的迎接倒沒有甚麼不滿,只是那神色有些不喜罷了。
    永璋眉頭輕皺,卻很好的掩飾過去,“土司遠道而來,一路辛苦。”永璋一揖手,態度不卑不亢,將皇子風範表露無遺,其實永璋是有些急於求成的,好不容易被他皇阿瑪重視,他自然得好好表現,不能讓他皇阿瑪失望,只是他也明白,凡事都要循循漸進,不能強求,於是現下他只要做好分內之事就好。
    “你就是大清的皇子?”這是一個突兀的女聲冒出來,就見一個身著亮紅色藏服的爽利女子從後面走出來。
    女子因為長期曬著太陽,所以膚色呈小麥色,倒也不顯得黝黑,只是覺得很健康。且女子的五官精緻,靈動機敏,一雙大眼睛更是活靈活現,不可謂不是一個可愛的姑娘。
    “塞婭!”巴勒奔用藏語呵斥寶貝女兒,他雖然疼愛女兒,但是好歹面前的這位是皇子阿哥,不可輕易得罪。
    在巴勒奔來之前,永璋早就做好了功課,知道這位姑娘是巴勒奔的幼女,極受他的疼愛,似乎有將土司之位傳給塞婭的打算,所以永璋也沒有責怪她的態度,只淡淡道:“歡迎塞婭公主。”雖是公主,但品級不過為固山格格罷了。
    “阿爸,為甚麼大清的皇子這麼瘦弱呢?難道皇帝不給他吃飯嗎?”塞婭很是疑惑的覷著永璋,又用藏語問向巴勒奔。
    巴勒奔狂汗,女兒啊!你還真是甚麼都敢說啊!幸虧這位皇子聽不懂藏語,不然咱們就得得罪人了。“聽說這位皇子不怎麼得寵呢。”對於巴勒奔來說,他還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所以皇子們之間那點兒事他都打聽得一清二楚,現今皇帝最為寵愛五阿哥永琪,其他皇子都是幕布,是用來忽視的。
    “哦~~”塞婭似懂非懂,隨後又語出驚人,“阿爸,我喜歡他,讓他給我回去當夫待可好?”
    於是巴勒奔又華麗麗的無語了,正講的起勁兒的父女倆沒有發現永璋愈來愈黑的臉龐,還在旁若無人的對話。
    “土司和公主的話說完了嗎?”永璋突然插嘴道,臉上帶著一抹很是燦爛的笑容。
    這時巴勒奔才覺得自己僭越了,竟然當著皇子面自顧自的和女兒說話,而且還是藏語,就是不知道這位三皇子會不會以為他們是在密謀甚麼呢?如果是的話,那他們這次來的目的就全部泡湯了。畢竟,愛新覺羅家的小心眼和疑心是有目共睹的。(話說,這還真是舉國皆知的事呢!小心眼加疑心病出了名兒了)
    “三阿哥多多包涵,臣失禮了。”巴勒奔一揖手,歉然道。
    永璋心裡不以為然,現在知道自稱是臣了,剛才不還巴勒奔巴勒奔的自居嗎?不過永璋只會在心內腹誹,不會表露在面上,只溫和道:“時候也不早了,皇阿瑪該在宮裡等急了,土司及公主還是跟本阿哥去覲見皇上吧!”
    巴勒奔哪敢說不是,忙不迭將自己的精兵安置在城外三里外駐紮,然後趕著一大批進貢之物跟在永璋身後,只是永璋隨後一句話,將他滿腔熱情澆了個透心涼,“本阿哥想,咱愛新覺羅家還沒有給人家當夫侍的嗜好。”說完,永璋率先上了轎揚長而去。
    “阿、阿爸,他說的是藏語?”饒是天真可愛的塞婭也不無驚訝的張大了嘴,更遑論是巴勒奔這只老狐狸。
    巴勒奔這次真是欲哭無淚,為毛沒人告訴他,三皇子會講藏語呢?這下好了,得罪人得罪大發了~~~
    其實呢!永璋是為了迎接西藏土司而特意學的藏語,為的是甚麼,為的就是防止人家用藏語罵他們的時候,而他們還必須得當贊美來聽。當初五阿哥還說他是做無用功,不過現下看來卻不盡然,起碼給巴勒奔敲了警鐘,在咱大清地界上,你丫還是好好說你的中文吧!
    旁邊的茶樓上,無孔不入的數字軍團四人組趴在二樓的欄桿上,瞧著剛才一出鬧劇,“你們覺得這永璋如何?”胤禟興致勃勃的問道。
    “感覺好像八哥哦。”頭腦單純的老十兒胤誐終於真相了一把,特別是他那特溫和的笑容就跟八哥要整人時笑的一樣,想到以前在那鬼畜無害的笑容上吃得虧,老十就一陣蛋疼。
    呵呵~~胤禩輕輕一笑,帶著極致的溫和,“小十兒是想說明甚麼呢?”他一雙鳳眸閃著光望著胤誐。
    呃~~饒是胤誐數十年單純一日,但是小動物天生對危險有一種感知,特別是某種腹黑。“八哥~~~我沒有甚麼要說明的!”老十兒很狗腿的改口。
    這次胤禩倒沒有為難他,只是看向一直沈默的胤禛,笑道:“四哥又在想甚麼?”
    很難得八哥沒有嘲笑四哥呢!胤禟和胤誐相視一眼。
    胤禛回過神,還有些恍惚,道:“爺只是在想雖然弘歷不爭氣,但是這些孫子們還是挺爭氣的。”這也讓他老懷安慰了。(不過除了一個特例~~~)
    胤禩微微鄙視,“四哥,你這叫王婆賣瓜。”
    然後胤禟胤誐兩人組接口,“自賣自誇!”
    話音剛落,周圍溫度立馬降了很多,直接從仲夏回到初春了,冰雪未消融的季節。而這裡一抹熟悉的嗓音打破沈冰,“喲,沒看出來嘛,你們四兄弟這麼相親相愛呢!”
    胤禛四兄弟轉頭就看見楚胤並著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出現在廂房裡。
    “相親相愛?!跟他!?”胤禟胤誐兩兄弟再次默契的將矛頭指向胤禛,異口同聲的說道:“誰要跟他相親相愛!”表情很是嫌惡。
    胤禩沒有說話,只是笑得花枝亂墜的,他表示自己很無辜很善良。
    胤禛那一張臉黑得已經可以跟鍋底煤差不多了,不過心裡更多的是苦澀,此刻他格外想念他的十三弟,為甚麼胤禩胤禟胤誐不能接受他呢?雖然他也不能完全接受他們,但是心底還是渴望有一份同胤禩胤禟胤誐一般的情感。
    “老祖宗,這位是?”胤禩沒有忽略胤禛那抹惆悵的情緒,很巧妙的另提話題,將眾人的目光放在那個看似平凡實則非凡的男人身上,四人腦子裡華麗麗的響起倆字兒——JQ!於是,四兄弟首次停止內戰,一致對外,眼神不善的攻擊那個男人,是要跟他們搶老祖宗嗎?!
  “不過,他有點兒面善呢?”心思單純的胤誐突然出聲道,真的好像在哪兒見過呢?
    楚胤捂嘴輕笑,這群孩子還是跟以前一樣呢!此前楚胤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們四個龍煜凌前生,但是現下看來是很有必要的,不過她倒是驚訝,最先看出龍煜凌熟悉的人竟然是單純的小十兒,是不是越單純的人記憶力越好呢?她深深懷疑。
    關緊了房門,楚胤鄭重其事的說道:“其實,你們都曾見過他,在奉先殿裡供奉歷代帝王像上。”
    行了有一炷香時間,巴勒奔一行才到皇宮,而皇帝以示莊重將在太和殿率百官迎接?巴勒奔,說是迎接,其實真實意圖在於讓巴勒奔見識一下何為泱泱大國何為真正的帝王,更是昭示,你不過一介手下敗將,朕如此莊重的迎接你,意在加強與藏族同胞的團結互助,好彰顯咱大清仁孝治國禮儀大邦的慈善,說白了吧!炫耀加下馬威的意思。
    於是巴勒奔一行人一進皇宮就在心裡打起了鼓,巴勒奔想,看來這皇帝似乎沒有那麼糊塗嘛,想到這兒,他想罵人了,哪個龜兒子告訴老子乾隆寵愛包衣奴才,盡信讒言,昏庸無道來著?!真是TMD謊報軍情,回去一定斬了他!
    當巴勒奔站在紫禁城的漢白玉地磚上時,他才有感大清果然是富強之國啊!要是他西藏也有這麼宏偉華麗的宮殿住住那該有多好啊!難怪人人都想當皇帝,就衝這美麗的宮殿,也足夠讓人忘卻性命的。
    而這裡太和殿裡的內侍出來高聲喚道:“皇上有旨,宣西藏土司巴勒奔覲見!”這一聲接著一聲鏗鏘那個有力,就那麼在太和殿四周久久盤旋。
    然後巴勒奔十分淡定的攜著愛女塞婭踏上九重玉階,一步步向著眼前恢宏的建築行去。
    “臣,巴勒奔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巴勒奔禮儀還算周到,也十分識相,一進大殿,面對無數壓力的情況,屈膝跪下,三呼萬歲。這樣嚴肅的氣氛下,就連歷來不懂規矩的塞婭也感覺到壓力,收斂的學著自己阿爸跪下。
    “塞婭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高坐龍座的乾隆此時很有霸氣,將皇者之氣展露無遺,此時他才是一位皇者,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接下來就由巴勒奔呈上奏折,表示將永遠臣服大清世世代代為臣等等,然後乾隆也表示了自己的誠意,賜了巴勒奔郡王的爵位,敕封了塞婭為固山格格,又賞了他一幢京城的宅院,表示他可以隨時來京城居住,只是被巴勒奔以水土不服又感念家鄉百姓不忍離去等藉口給推辭了,然後一朝眾君臣其樂融融。
    “巴勒奔,今日為你接風洗塵,朕在宮中設宴,你可一定要來啊!”乾隆爽朗的笑著。
    巴勒奔亦是,忙不迭的謝恩,表示一定到。話說他敢說不到嗎?他要是敢推辭,相信下一刻就會被小心眼的乾隆記住,日後必被好好折磨。

第四十章
    傍晚的御花園暢間閣沈浸在一片燈火通明中,幾許歡快的樂聲飄出,遠而能聞笑聲,可見熱鬧至極。
    延禧宮,殿門緊閉,門口也不見灑掃宮女太監,偌大的殿宇不見半分火星兒,顯得格外深沈黯淡。
    紅綃暖帳中的令妃幽幽轉醒,她一睜開眼就看見冬雪在床畔輕泣,頓時她心頭一陣鬱悶,“哭甚麼哭?!本宮還沒死呢!”存心給她找晦氣嗎?
    冬雪聽聞她的聲音,立馬渾身一怔,趕緊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說道:“娘娘恕罪。”
    “還不快扶本宮起來!”令妃沒好氣的說道,又道:“為何不見皇上?還有臘梅那死丫頭跑到那裡去了?”怎麼她的延禧宮如此清冷呢?
    冬雪將她扶坐起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道:“回嬤嬤皇上在暢間閣大宴君臣,沒空來看娘娘,至於臘梅......”冬雪頓了頓,眼眶一紅,嚶嚶哭了起來,“那日臘梅去了乾清宮找皇上後,就沒有再回來過了,乾清宮的高公公打發人來說,臘梅擅闖乾清宮,處以仗斃,昨日才讓奴婢領了她的屍首。”想到死時慘狀,冬雪就一陣發涼,以往她們總是幫著令妃做事,可沒少乾那些骯臟之事,如今臘梅慘死,可是報應?
    令妃卻是震驚了,“高無庸好大的膽子!連本宮的人也敢動?!”令妃咬牙切齒道。
    冬雪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想著令妃生產那天情形,冬雪就會不由自主的記起那個女子,連皇后純貴妃在她面前都得小心謹慎,那個人的身份該是何等尊貴呢?
    雖然臘梅是她身邊的得力宮女,但是死了也就死了,令妃除了有些意外生氣外,到沒有過多難過,這也讓冬雪感覺一陣悲涼,這就是她們誓死效忠的女人,臘梅你在天之靈可曾看到,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為你傷心一二,如果臘梅你知道了,會不會不甘,還會不會為她丟掉性命呢?冬雪此時已將令妃看透了,心裡已然開始防範,她相信如果是出了甚麼事,令妃一定是會將她推出去當替死鬼的。
    “冬雪,把十四阿哥給本宮抱來。”想著自己的兒子,令妃又是一陣得意,有了阿哥傍身,相信那中宮之位已經離她不遠了。
    “哐啷”一聲,一隻上好的天青色瓷窯茶碗落在鋪滿紅色毛氈的地毯上,打了個滾,不過幸好沒有打碎!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冬雪白淨的臉上,“找死啊!不知道這茶碗是上貢之物嗎?”令妃厲聲道,渾身上下不見一絲往日溫婉。
    冬雪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眼淚簌簌落下,“娘娘饒命!”
    揮揮手,令妃滿臉不屑,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奴才秧子!“還愣著乾嘛?快把十四阿哥給本宮抱來!”生那孩子時她可是難產,生下他她就暈過去了,竟是連一眼都沒見著。
    “十四阿哥沒在延禧宮裡,在、在坤寧宮。”冬雪將頭深深埋下,不敢迎接令妃即將到來的怒火。
    “甚麼?!”令妃尖叫一聲,本來還算清秀的臉龐頓時變得猙獰,令妃抓起冬雪的衣襟開始‘窮搖’,厲聲問道:“說!怎麼回事?我的兒子怎麼會在坤寧宮?!”想來令妃給氣昏頭了,都開始自稱我了。
    冬雪都快被她給搖昏頭了,她心裡內流滿面,令妃娘娘何時有這麼大的力氣啊!果然瘋女人惹不起!“是、是那位將阿哥給皇后養的。”
    “那位?”令妃還算有點兒理智,一臉疑惑的看向冬雪,她就說嘛,憑藉皇帝對她的寵愛,烏喇那拉氏豈敢搶她的兒子,即便她想,也得看皇帝願不願意。
    “是太后?”令妃直覺認為那個她是女人,而這個宮裡最大的女人不就是太后那個老不死的嘛,不過,太后蝦米時候回來的呢?為嘛她沒得到一點兒消息呢?
    冬雪搖搖頭,“不是太后。”是誰她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個很漂亮的女子,當然這話她可不敢告訴令妃娘娘,不然令妃會瘋的。
    “好像是高公公親自去接的那人。”冬雪記得令妃就是聽說了這件事才動了胎氣早產的。
    “啪!”令妃染滿豆蔻的血紅長指甲從根部齊斷,鮮紅的血液流出來,“到底是誰?!”令妃恨恨的望著遠處,一股強烈的恨意從她身上散髮出來,此時的令妃格外的駭人。
    御花園暢間閣,熱鬧喧嘩的氣息彌漫了整個御花園,宮燈搖曳,明亮的火光將這一方天地照耀的如同旭日白晝。
    燈火通明的戲台子上,正上演著一出大鬧天宮的戲碼,雖是老戲碼,不過對於地處蠻荒的西藏人來說,這可是難得的稀罕什物,於是乎,甫一開場,巴勒奔和塞婭的目光就被戲台子上的人給吸引了,雖然不懂他們在依依呀呀唱著甚麼,但是對於他們沒有的東西,他們都會保持著高度的好奇心和熱忱,所以這場上也就他們聽得最認真。
    乾隆很滿意的看著巴勒奔的表現,也不吝嗇的向三阿哥永璋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看來他的兒子都是好樣兒的呢!果然老祖宗說的沒錯,愛新覺羅家沒有孬種!隨後乾隆的目光落在一處空位,眉頭一皺,永琪哪裡去了?
    一想起這個他最期待的兒子,乾隆都有點兒氣悶,他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了,這永琪怎麼就越來越不著調了呢?不過幸而如今永璋永璇永瑢幾個逐漸成長起來,他心裡甚是安慰。頓時也就忘了過問永琪的下落,而此時的永琪身在何處呢,不用說,自然是漱芳齋了。
    “永琪,你說我們甚麼時候告訴皇阿瑪實情啊?”雙頰嫣紅的小燕子窩在永琪的懷裡,破天荒的溫柔問道。
    不消說,兩人都睡在了一張床上,滿地都是散落的衣物,加之房內的淫靡之氣,這兩人先前做過甚麼就不言而喻了。話說,自從那日被藥成其好事後,兩人竟也沒有生疑,反倒是五阿哥將種種行為歸結於情不自禁,事後又向小燕子表達了愛意,承諾只娶她一人,(顯然五阿哥忘了自己的側福晉呢~要知道五阿哥已經年滿十九,不消說皇帝,就連太后也給他屋裡放了不少人)
    而小燕子本就不是那等視名節如生命的人,要體諒銀從小沒娘,又在市井摸爬滾打,便宜也沒少被人佔,對於貞潔此事,她倒沒有看太重,相反她心裡還有些竊喜,至少是給了永琪,要知道永琪以後可是要當皇帝的,而他說只娶自己一人,那麼日後她就是皇后了,那麼金銀富貴自是少不了的,想想就覺得美好,而且小燕子有些羞澀的想著,永琪技術還不錯呢!(因為經常練習得到的~~~~)
    於是一個有情一個有意,遂經常共赴巫山雲雨也是有的。
    永琪滿臉饜足的摟著小燕子,寵溺笑道:“此事要盡快,等西藏土司一走咱們就跟皇阿瑪攤牌,相信以皇阿瑪寵愛你的程度,應該不會怪罪你的,說不定還會把你賜給我當嫡福晉呢!”永琪想的美好,也灰常有自信。
    “我要把紫薇的爹還給紫薇。”小燕子已經有了當皇后的心,格格甚麼的就還給紫薇吧!說白了,她不稀罕。
    “小燕子,你真是太善良了!”永琪感動了,將小燕子摟緊了,在他心裡小燕子就是個重情重義,活潑善良的精靈,沒有那麼多心機沒有那麼多野心,是這個天底下僅剩的一顆最最善良的明珠。
    一時情動,永琪又抱著小燕子一陣猛親,那臉上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小燕子,我還想要。”他低低在她耳邊道。
    小燕子的臉頓時紅了,低下頭,格外嬌媚的輕輕的應了聲,立馬永琪化身一頭欲求不滿的狼,猛撲上去,將咱們家養的雀兒給吃了個一乾二淨。
    而此廂暢音閣內,戲台子上表演的是巴勒奔帶來的節目,見乾隆很有興趣,於是坐在乾隆下首的巴勒奔趁此機會向乾隆奉承道:“皇上,臣兒子雖然很多,但是卻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您的皇子,看來果然是龍生龍子啊!尋常人是比不得的啊!”
    這世上沒有一個父親不愛聽人誇奬自己兒子的,特別是乾隆這個愛面子的皇帝,於是乾隆大悅,爽朗的笑道:“巴勒奔此話不假啊!朕這幾個兒子個個都是好樣的!”
    而聽到乾隆的話?
    巴勒奔見效果達到,復又嘆道:“可惜臣那些兒子都沒甚麼能力,唯有小女塞婭深得臣心,故此,臣有個不情之請。”巴勒奔說的誠懇。
    對於西藏的態度,朝中大臣也都是說法不一的,雖然西藏已然投誠,只是畢竟天高皇帝遠,難保西藏不再生二心,所以初始乾隆才會留他們在京中,以為牽制,只是巴勒奔也不傻,以水土不服和封地無人治理而亂的藉口推辭了,後來大臣們又想到了聯姻,只是人巴勒奔寶貝女兒,是打算把女兒定為接班人的,斷然是不可能的,於是現今對西藏的政策只能是懷柔政策。
    所以對於巴勒奔的請求,只要不苛刻,乾隆都是不會拒絕的,“巴勒奔啊!有甚麼請求就說吧!朕會盡量滿足與你的。”乾隆倒也不抽了,只要不是要他的皇位和不損害大清的利益,甚麼條件他倒也無所謂。
    巴勒奔要的就是這句話,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其實是為了塞婭的事,大清國地大物博,人才濟濟,八旗俱是驍能兒郎,臣想為小女塞婭在大清選一夫婿。”
    哦~打著聯姻的旗幟來的呢!乾隆眼前一亮,還以為是甚麼事呢,不過就是這個事,大清人也挺多的,倒不差這一兩個。所以乾隆很爽快的答應了巴勒奔的請求,還很好心的幫他出了個主意——比武招親。
    乾隆承諾一定給塞婭招個文武雙全的夫婿。
    當然巴勒奔和塞婭是欣喜了,不過下面一群大臣卻是愣了愣,冷汗直下。紛紛決定回家一定要約束家裡的敗家子,讓他們一定不要太出彩,最好一直‘紈絝’下去。這些天子近臣可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裡面的道道,這明顯就是要招婿回西藏呢!也不想想哪家人願意把自己兒子送給人當男妾的呢!
    不過也有那不明白之人,那就是福倫,先前南巡的時候被降了職,乍聞此消息,福倫可是高興壞了,自家兒子可是文武雙全,再合適不過了,這可是尚公主的好事啊!回家後一定要爾康爾泰好好準備,一定要拿下比武大賽的勝利。
    為甚麼福倫不知道西藏的民俗風情呢,還不是整天只顧著拍乾隆的馬屁,沒顧上拓展視野,也因福倫一向眼高手低,以為有了令妃撐腰和皇上的寵信,就將滿朝文武全沒放在眼裡,那人緣是別人沒法比的~!於是,福倫注定是杯具的。

第四十一章
    龍源樓
    二樓雅間裡,楚胤依偎在龍煜凌的懷裡,鳳眸帶著促狹的看著那一對父子,掃了其餘幾人,皆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由此,想胤又得感嘆一句了,小四兒的人緣跟他爹老四兒人緣還真是有得一比,都是不招人待見的,真是不愧為父子,這一點兒他們爺倆很像。
    那廂,胤禛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冷氣不要命的放,而他兒子弘歷卻是做小伏伏,恭恭敬敬的立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喘的,只那轉動的眼珠子將其他人的神情納入眼中,自然老一輩的叔叔們,他也只能在心裡腹誹,可不敢怎麼著他們,至於那個死弘晝,弘歷心裡打定主意,等老爹走了,他一定要好好教訓弘晝,TNND,老子在這兒受罪,你丫卻在那兒好吃好喝的侍候著,這算甚麼道理!還有,乾隆怨憤了,老祖宗您不是最疼弘歷了嗎?怎麼就忍心弘歷被皇阿瑪精神折磨呢!還有,那個小白臉到底是誰?!這個才是最最最氣人的,哪裡來的小白臉,竟敢勾引朕的老祖宗,朕要誅你九族!(弘歷啊!原來你還是祖宗控啊!)
    似乎是感受到弘歷的怨憤,楚胤良心發現的說道:“老四兒啊!弘歷站了這麼久,叫他坐下吧!”
    哼!胤禛冷哼一聲,“這個逆子還有臉坐嗎?他不丟臉,朕都替他丟臉,大清都被他敗成這個樣子了?!早知道當初還不如讓弘晝當這個皇帝!”想來胤禛是氣慘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雖是氣話,不過還是傷了弘歷的心,還有嚇了弘晝一跳。
    “皇阿瑪,四哥這皇帝當得還不錯,換做兒子,兒子恐怕還比不上四哥呢!”弘晝是個長心眼的,知道自己被弘歷惦記上了,如果此時再不開口,恐怕等雍正帝離開後,第一個倒霉的就是自己。
    ‘噗通’一聲,弘歷跪在地上,可是嚇了眾人一跳,要知道弘歷歷來是看重面子的,這等下跪之事,從他當皇帝起還從沒有過,這次一跪,著實令人吃了一驚。
    “皇阿瑪請息怒,一切都是弘歷的錯,望請阿瑪保重。”弘歷是實心實意的道歉,這些日子他也相通了許多,認識到自己到底有多荒唐,國庫空虛全是他一己私心,幾次下江南,耗費之大,已經不是車庫能夠承擔的了,而皇阿瑪為了他能安心無虞的當這個皇帝,為他掃盡一切障礙,更不惜逼死了三哥,這一切都只為了他。可是大清落在自己手中又是個甚麼光景呢!枉他自詡要效仿皇瑪法康熙,卻沒有學到皇瑪法的勵精圖治,只學到了驕奢淫逸,大清有這樣的皇帝,該是多麼的不幸啊!
    心思如潮水湧來,想到自己做過的糊塗事,乾隆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為了孝賢他罵死了自己的一個兒子,也差點兒害的永璋也鬱鬱而終,寵信令妃,更是差一點兒被令妃牽著鼻子走,他想若不是老祖宗皇阿瑪的回歸,恐怕寵妾滅妻的事他都做得出來。
    想到這些,乾隆就一陣後怕,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皇阿瑪,兒子不孝,累您到如今都要為兒子操心,時至今日,兒子明白許多事情,也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錯事,兒子明白這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的,兒子知道您對兒子很失望,但是兒子仍想懇請您,給兒子一次機會,讓兒子改正給您看。”弘歷抬起頭,一雙眼睛早已通紅一片,鳳眸滿是期許懇求。
    楚胤輕嘆一聲,起身優雅的走到弘歷身前,將弘歷扶了起來,“我相信弘歷。”她只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鳳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胤禛。
    對於弘歷來說,今日一番話已是個極限,楚胤明白這個她一手教養出來的孩子,死要面子。有時候即便知道自己錯了,卻又不願認錯,只得硬扛著,今日敢在眾人面前以皇帝之尊下跪認錯,已是了不得的舉措,她還有何不能信任的呢?
    聞言,弘歷感激的望著楚胤,果然還是老祖宗信任他,不過弘歷還是很小心翼翼的覷著自己老爹的神色,說到底,老爹的承認最重要,不是別的,只是因為一個兒子需要得到父親的原諒認可罷了。
    頂著壓力,壓力自然來自楚胤,胤禛冷冷的掃了經歷一眼,不過倒沒有先前的冷冽,反而有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溫度,“朕,且看著,若你還是這般,那麼朕不介意取而代之。”雖然態度稍和,不過說的話仍是不討喜的,但是這已經是胤禛的底線了。
    不得不說,弘歷的一番話還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對於這個兒子,胤禛同樣瞭解,所以才選擇原諒,再給他一次機會,畢竟大清不再是他的大清,而是弘歷的大清,他想要的不過是在有生之年,能夠看到大清在弘歷手中開疆擴土,富民強國罷了。
    本來應該是很大一場的風波,就這麼輕易的化解了,胤禟訕訕的摸著鼻子,表示很無趣,胤誐這個單蠢的孩子卻是有些感動了,他想起了康熙,他的皇阿瑪,他在想,如果以前自己懂事一點兒,聽話一點兒,皇阿瑪就會多疼愛自己一些呢,那自己是不是也不會怨恨皇阿瑪的偏心太子呢?可是即便再這麼想,那些時光都不會再回來了,皇阿瑪也不會再回來了。
    胤禩端起茶碗,用茶蓋撇了撇表面的茶葉沫,飲了口茶,神色不明,只是一職往昔的笑得和善。
    龍煜凌看著這些曾經的子孫後代,表示欣慰,至少這幾個人還沒有到糊塗的地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而就在雅間裡一片和諧融融?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嘩,“吟霜!吟霜!你在哪兒啊!”一渾厚的男高音響徹了整棟龍源樓。
    “貝勒爺,我都說了,白姑娘不在小店了!”老掌櫃跟在發瘋似的富察浩禎身後,一個勁兒的苦口婆心的解釋,可是不知怎麼回事,這富察浩禎愣是跟聽不懂似的,一個勁兒的在龍源樓裡橫衝直闖,還一口嚷著一個吟霜,好像是有人把他的吟霜藏了起來似的。
    富察浩禎恰好來到楚胤等人的房門前,正要踹門進去就被後面的老掌櫃拉住了,“我的爺啊!這可不是您來進的啊!”老掌櫃可是知道裡面有甚麼人的,驚了裡面的人,他就算是有十個腦袋也賠不起的啊!
    哼!富察浩禎一把甩開老掌櫃,咆哮道:“吟霜一定在裡面,一定是你們把她藏起來了,你越不讓我進,我就偏要進!”富察浩禎讓小寇子阿克丹抓著老掌櫃,一腳踹向房門。
    “啪!”的一聲,房門突然被踢爛了,驚擾了裡面的人。龍煜凌第一時間就將楚胤抓進懷裡,一個旋身,就將剛才踹門的富察浩禎給踢出去了,差點兒傷到楚胤,真是該死!龍煜凌一臉陰厲的看著那個在地上打滾的身影,眸中殺意更濃。而胤禛胤禩胤禟胤誐和弘歷見狀,眼中紛紛是贊賞,滿意之色。
    “哪個混蛋?!意敢踢爺!”富察浩禎在小寇子等人的扶持下站起身來,一睜眼就出言不遜。
    待她看清楚男人懷中的女人時,他如同炸毛的貓,“原來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富察浩禎跳腳指著楚胤罵道。
    除了龍煜凌其他人都認出了富察浩禎,不過臉色皆是青紫,尤其是胤誐本身就是火爆脾氣,聞言,立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煽了富察浩禎一耳光,“你TMD!會說人話嗎?她也是你能罵得的?!”老十額頭上青筋直冒,竟是火冒三丈。
    “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呢!”連素來和善的胤禩都不禁冷冷笑著,鳳眸裡滿是冷光,看來上次的牢獄之災沒有讓富察浩禎受到教訓,居然這麼快就被撈出來了,看來那個甚麼碩親王也不是個好東西。
    富察浩禎被老十一巴掌打蒙了,當下也不顧忌老十是個老年人,竟是要和老十動起手來,“知道爺是誰嗎?爺可是當今碩親王府的貝勒爺,你們這些人膽大包天,爺要誅你們九族!”話說,耗子啊!這誅九族的話也是你能說的嗎?
    當下就聽乾隆一聲冷哼,“看來這碩親王是想當皇帝啊!”生性多疑又小心眼的乾隆為碩親王記了一筆。
    富察浩禎可沒功夫和他們耍嘴皮子功夫,直剌剌道:“你們這群刁民可是怕了?若是怕了就快將吟霜叫出來!這樣爺還會饒你們一命。”他的頭高高揚起,一雙鼻孔竟是比福爾康的更大,配上那臉上的五指山,顯得格外喜劇。
    原來楚胤是沒有認出富察浩禎的,不過聽到他那一句惡毒的女人,她忽然想起來了,有生以來被人第一次罵做惡毒的人,感覺真是不咋地呢!原來以為這孩子只是有點兒傻,現在看來還不是一般的傻,且很會胡說八道,“看來上次告誡你,讓你有病別亂出門,你是沒記住啦?”楚胤從來都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對於一個一而再再而三辱罵自己的人她更是不會手下留情,第一次不過看在富察浩禎小?,所以他才幸運逃過,但是這次,恐怕沒這麼幸運了,楚胤幸災樂禍的掃了一眾人一眼,這裡面又有哪個是善茬呢!
    “懶得理你這個瘋婆子,快把吟霜還給我,我的吟霜那麼高貴那麼善良,你們為甚麼要這麼殘忍的對待她?!”富察浩禎瘋狂的咆哮著,若非侍衛們驅散了食客,還指不定有多少人圍觀呢!
    額,楚胤一眾很是無語了,這孩子是真的傻了吧!聽不懂人話嗎?“甚麼吟霜不吟霜的,爺這裡可沒這個人!”弘晝不滿的說道。
    聞言,富察浩禎炸毛,罵道:“當爺是三歲的孩子嗎?要不是在裡面幹甚麼偷雞摸狗的齷齪之事,你們會大白天關緊房門嗎!”富察浩禎說得信誓旦旦,好似他親眼看見了似的。
    我勒個去!老子關房門關你毛事啊!楚胤都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了,“富察浩禎,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讓你一輩子待在刑部大牢!”楚胤放出狠話。
    可是很明顯,富察浩禎不是個聰明的人,他一臉鄙夷的指著楚胤,不屑道:“原來以為你是個冰清玉潔的女子,可是如今看來卻不是這般。”他的眸光在楚胤和其他幾人間掃視,隨後愈加不恥道:“像你這樣人盡可夫的女人,沒有一點兒比得上我高貴的......啊!”富察浩禎話還沒有說完,就慘叫一聲,只見一股鮮血噴湧而出,一件物什掉落在地,定睛一看,卻是一截手指,而富察浩禎正抱著斷了的手指,慘痛的嚎叫。
    這一幕是沒有預料到的,不過卻也沒有甚麼驚訝的,僅憑富察浩禎剛才的言語,就可以誅滅富察家九族了,這斷了一根手指確實是輕的了。
    “她,不是你能辱罵的,哪怕是看一眼都不行。”沾染上鮮血的寶劍不知從哪裡拔出,龍煜凌一身凌厲氣勢堪比君王,渾身殺氣四溢狂虐,這氣勢連著胤禛弘歷等人的心肝都有些顫抖,胤禛他們是知道龍煜凌的真實身份的,心裡自然是感嘆果然不愧為大清開國大帝,而弘歷卻是羡慕嫉妒恨,他明白這氣勢他根本都不能擁有。
    “你、你、大膽!”富察浩禎的小廝小寇子抖了半天終於抖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只是顯得那麼沒有殺傷力。
    阿克丹護主心切,欲要上前教訓龍煜凌,卻被胤誐一腳踢倒在地,“來人!把這人給送到宗人府!”弘歷可不含糊了,直接甩出諭令,讓侍衛押著人去了。
    看著富察浩禎,真是堵得慌,雖然富察浩禎被關進了大牢,但是楚胤心裡還是一陣惱火,好久都沒有人能夠挑起她的怒火了,富察浩禎真是好本事!
    “啪!”她一巴掌拍在檀木桌子上,片刻那張上好的桌子就碎成了碎片,胤禛等見她動怒,都屏住呼吸,此時他們可沒膽量招惹楚胤。
    “何必呢?”龍煜凌心疼的握住她的手,“為了那麼個人,弄傷自己我可是會心疼的。”龍煜凌愛寵的撫摸著她的手掌,試圖拭去她的疼痛。
    楚胤沒有抵抗力的破功了,見著胤禛他們都在,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她還沒有忘記正事,楚胤冷冷道:“明兒起,我不想再聽到甚麼碩親王府了。”
    意思很明確,碩親王府還是消失了吧!免得看了礙眼!
    不用她說,其他人也是這個意思,出了這等事,哪能讓富察家好過呢!
    至於那個甚麼富察浩禎嘛,就在大牢裡待著吧!反正大清國也不缺他一口飯吃,他們樂意養著他。

第四十二章
    上回說到富察浩禎為尋找白吟霜而招惹上楚胤等人,以至於禍及家人,那麼讓富察浩禎心心念念的白吟霜又身在何處呢?
    福家
    陽光和煦的從菱花窗欞照進,溢滿一室流光。
    滿是熏香的室內,身著月白色繡花漢裝的清秀女子低眉頷首的繡著一幅春水圖,那眉宇輕漾,時不時目光流轉的看向旁邊的男子,嘴角溢滿幸福的笑容。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富察浩禎的梅花仙子——白吟霜。
    而那個男子也不是旁人,正是福家大公子福爾康。
    至於這倆人怎麼搞到一塊兒的,這話說起來就有些長了,還得從那日龍源樓說起,不是富察浩禎和她被四爺丟進大牢了嘛,那白老爹本身就不是個長命的主,見到女兒被送到大牢,心想完了,好好的一個閨女就這麼毀了!(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進了大牢就等於一隻腳踏進鬼門關)雖然這白吟霜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但是二十年來的撫養,也比過親生。於是,白老爹一個氣急攻心,吐了口鮮血出來,就那麼快速的嗚呼哀哉了。
    人死在龍源樓裡,雖然不是他們害的,但是總歸是心裡愧疚,多隆便要出錢安葬了白老爹,這一舉措很讓四爺他們贊賞,而多隆又求他們放了白吟霜,畢竟是女兒,該是要給老父送終的。
    於是牢裡的白吟霜很快就被放了出來,而富察浩禎則是關了幾日後才被碩親王領了出來,而碩親王看著這個優秀的兒子,真真是打罵不得,這次為了救浩禎出來,他可沒少打點,全當是破財免災了,若是他知道後面浩禎還會給他帶來滅頂之災,恐怕就算是絕後他也是不會救他出來的,額,扯遠了,回到白吟霜這裡。
    白吟霜一出大牢,得知自己老爹死了,也不問青紅皂白就罵多隆是兇手,更不要多隆幫她安葬白老爹,在人們眼裡她白吟霜就是個不知好歹的,要知道作為子女自然是以父母入土為安方為孝道,而多隆憐她獨身一人,又身無長物,便想幫幫她,可人家根本不領情,反而污蔑他是殺人兇手,多隆著實氣惱,乾脆拂袖離去。後來在大街上看到白吟霜在賣身葬父,多隆更是氣惱,爺給你錢你不要,你倒好,竟然賣身葬父!果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只是不知道這身價五十兩有沒有人肯買!
    想到此,多隆很是不屑,真為白老爹不值,這白吟霜明擺著是釣凱子的把戲嘛,常人哪裡能付得起這等價錢,要知道五十兩可以買回十個白吟霜這樣的,還不帶重樣的。
    “白吟霜!”多隆合上折扇,打斷白吟霜的唱曲,“爺可算是知道了,你為何不要爺的銀子了!”
    白吟霜一看見多隆就像看見仇人似的,“你這個殺人兇手!”
    多隆不啻一笑,看白痴似的看她,“既然你認為爺是兇手,那為何不到衙門告爺呢!爺好心給你錢安葬你爹,你卻不領情,反倒讓你爹死後不得安寧,你可真是孝順啊!”這麼大的太陽,那屍首沒幾天就會臭的。
    諸位看戲的觀眾頓時明白了,那幾日龍源樓的事可是傳的沸沸揚揚,原來竟是這樣的女子,先前還覺得挺可憐的,不過現在看來是個一心想要攀高枝的女子,竟連親爹都不好好安葬。於是,眾人看著白吟霜的眼神帶上了鄙夷。
    “你胡說!我只是不想要你的臭錢!”白吟霜羞憤道,她絕對不是像他說的那樣!
    多隆也不想多為難她,堂堂一大老爺們兒,為難一個小姑娘多沒勁兒啊!多隆掏出一錠銀子,夠五十兩了,他扔到白吟霜面前,神色自若道:“爺憐你老父可憐,不忍老人家死後不得安寧,這五十兩就給你好生安葬他吧!剩下的銀子也夠你今後生活的了。”多隆不想再與她糾纏,轉身即走,身後卻被一個硬物砸到,低頭一看,赫然是他剛才給的銀子。
    “你是甚麼意思?”多隆不滿的眯起眼,這個女人聽不懂人話嗎?
    “誰稀罕你的臭錢!殺人兇手!”白吟霜抱著琵琶道,態度很是倨傲,好像要了他的銀子就是侮辱了她似的。
    這下子,周圍人都開始譴責白吟霜了,你說怎麼有這麼個不知好歹的人呢?人家給你錢,又不要你賣身,你該知足了吧!還不屑要,要知道這五十兩安葬了她爹後,省著點兒花,以後幾年都不愁呢!
    多隆也惱了,怎麼還有比他更不知好歹的人呢!“你這女人有毛病啊!這錢是給你爹的,又不是給你的!”多隆跳腳罵道,“難不成還等著你的貝勒爺來買你嗎?!”見白吟霜眸中幽光一閃,多隆總算真相了一次,隨即他嘲諷一笑,“不過你怕是要失望了,你的貝勒爺還在大牢裡待著呢!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讓你爹在這兒多曬幾天。”
    白吟霜心裡升起一陣失落,她的確是在等待富察浩禎,貝勒爺的身份可是很高貴的,要是她能在他身邊,保不齊那福晉的位子就是她的了,所以她才會把身價定那麼高,可是現下多隆的一席話,卻是讓她希望破滅,“你胡說!貝勒爺身份高貴,早就出來了!”她以為她能出大牢都是富察浩禎的功勞。
    多隆想到這點兒,笑的猥褻,“你以為是富察浩禎救你出來的?告訴你,是爺看你爹死了沒人送終才求了和親王放你出來的,那富察浩禎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你!”白吟霜這下子說不出話了,一雙水眸瞪得大大的,很是猙獰。
    “姑娘,人貝子爺這麼善良,你還不如跟了他呢!”旁邊一位大娘建議。
    白吟霜聞言一顫,“我不要,誰要跟了這個紈絝子弟!”她可是知道貝子的身份不如貝勒的。
    這話可是激著了多隆,多隆不怒反笑,向眾位人群道:“諸位,看來今日本貝子是要做一回惡霸了!”周圍人都笑了,都道:“貝子爺可不是甚麼惡霸,全是這姑娘不識抬舉。”話說多隆為人雖然荒唐,但是卻從不欺壓百姓,吃一碗涼麵也是要給錢的,所以風評還是好的。多隆隨即冷冷道:“將人抬去安葬!”也不管白吟霜,直接讓人把白老爹抬了。
    誰知道,這白吟霜卻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也不知道發甚麼瘋,抱著琵琶就砸向多隆!那力量速度哪一點兒像弱不禁風呢!
    “你這個瘋女人!快住手!”多隆也算是個正人君子,萬沒有打女人的嗜好,可是這白吟霜瘋癲起來著實嚇人,多隆輕輕揮手一推,就把白吟霜推倒在地。
    白吟霜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便就著地上哭了起來,卻又不是嚎啕大哭,反而委委屈屈,那淚水流下,跟那雨打梨花似的,這般無辜委屈,若是不知原委,定是會同情指責多隆的,不過很可惜大家都明眼人,沒有人同情她。
不過事兒湊巧,恰逢閒置在家的福爾康出門溜達,剛好瞧見了這一幕,便自以為然的以為是多隆要強搶民女,於是就挺身而出。
    結果不多說,自然是福爾康大勝,為甚麼呢!多隆總結一句,腦殘不好惹,於是不鳥他們離去,反正他已經仁至義盡,心安理得了。
    而後,圍觀群眾不恥的看著白吟霜擁抱著福爾康哭訴,都滿頭黑線的離去。
    “可惡!”福爾康扶著白吟霜,罵了多隆一聲,又溫柔對白吟霜道:“白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他多隆算個球!”福爾康篤定的仰起頭,露出兩個大鼻孔。
    白吟霜滿臉崇拜的看著,只差西子捧心了,在白吟霜看來能讓多隆這個貝子都灰溜溜的逃走?,眼前這個爾康一定是皇室宗親,雖然沒有了浩禎,但是擁有福爾康也是一樣的吧!
    “福公子,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吟霜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白吟霜說著就要給福爾康下跪,那淚水更是不要命的掉,小模樣很是招人疼。
    福爾康心疼了,這麼個善良美好的女子,怎麼會有那麼不公平的命運呢?真是上天不公啊!“吟霜,你不要叫我福公子,叫我爾康就好,像那樣的惡霸就該人人得而誅之!”福大爺,你說的嚴重了~!
    “爾康!”糯糯的一把嗓音叫著福爾康的名字,加上白吟霜那一汪水汪汪的大眼睛,福爾康覺得自己要融化了,看到白吟霜眼中的崇拜,更是滿足了福爾康的大男子主義,於是福爾康很是淡定的說了一句,“吟霜,跟我回家吧!”意思,我要你了。而這個時候,福爾康壓根就沒有想到那在皇宮裡苦苦等候他的夏紫薇,不過就算他想到了,多半也會如此腦補,“就算紫薇知道了,應該也會原諒我的,紫薇是最最善良不過的人,一定會同情吟霜,她們一定會成為好姐妹的。”
    白吟霜沒想到想要的這麼容易就到手了,也沒有過多的細想,羞赧的埋下頭,低低的應了聲,這般羞澀在福爾康眼裡,更是惹人銷魂,下腹一脹,福爾康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擁有白吟霜了。
    所以,白姨娘正式出爐,兩個人相親相愛的走了,而後面,白老爹的屍首正孤零零的躺在那兒,這一幕讓遠處看戲的多隆和弘晝看的唏噓不已,大清竟有這樣的子女,當真是可悲啊!
    後來,當白吟霜想起她還有老爹要安葬之時,人早已被多隆這個看不下去的人給安葬了,看看那座孤單的墳塋,多隆在想,為嘛白老爹沒被白吟霜氣得活過來了呢?(我憶化作冤鬼索命去也!)
    所以才有了白吟霜在福家一幕,當然兩人恩愛自不說,只是不知道如果富察浩禎知道這一切,會不會被氣得吐血呢?而我們的好心人多隆為此後來還專門跑到陰森森的大牢裡,刺激了一下富察浩禎,不過很可惜沒有吐血,只是氣瘋過去罷了。
    心滿意足的多隆離開大牢後,可是苦了一眾衙役囚犯,對這一日夜鬼哭狼嚎的咆哮帝,誰能忍受的了!於是,眾人一合計,讓浩禎再也說不出話來了,這下子世界清靜了。
     當然梅花還未了結,因為還有一碩親王府沒有解決,對於弘歷來說,老祖宗的話就等於一切,更不得來自於自家老爹的壓力,雖然乾隆當時答應的挺快的,可回到宮裡他又鬱悶了,儘管碩親王是個沒有實權的閒散王爺,也不是甚麼鐵帽子王,只是自己一時腦抽給的,但好歹也是上了宗人府的,也不能沒有根據的處理了啊!
    這可讓乾隆抓破腦袋了,不過他不好過,弘晝也同樣別好過,於是被抓勞工了,最後兩兄弟一合計,想到碩親王平素那目中無人的樣子,肯定得罪的人不少。立即找了和珅紀曉嵐進宮商議,最後還是紀曉嵐想出一損招兒,暗示大臣們彈劾碩親王,然後他們在私底下查碩親王,還就不信碩親王真有那麼清廉!
    這法子好!當場就拍板了,大臣們那兒自然就是靠和珅和紀曉嵐這對紅人去了,查人就要出動粘桿子了。
    “我說老紀啊!碩親王和你有仇嗎?”出宮時,和珅抓著紀曉嵐問道。
    紀曉嵐吸了一口煙草,道:“純粹看他不順眼!”打死他也不會告訴和珅是因為富察浩禎曾經諷刺過自己是掉書袋!
    和珅陰測測的笑著,“老紀啊!你老小子就是小心眼!”
    紀曉嵐不理和珅走了,事情還是早早辦了好!好回家吃飯去!
    “唉!老紀等等我啊!你慢點兒!”......
    這一查不要緊,最後還真讓他們查出點兒事,原來啊!為了削了碩親王的頂戴花翎,粘桿子處把碩親王上下二十年的事情都查了個透,還真讓他們查出點兒事來,卻道是甚麼?原來是查出來二十年前碩親王福晉雪如產子的秘辛,原來那富察浩禎根本不是碩親王的親生兒子,福晉雪如生的是個女兒,富察浩禎只是福晉雪如為了鞏固地位和她姐姐都尉夫人雪晴偷龍轉鳳換來的,意思就是富察浩禎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宗室子弟。
    而碩親王福晉雪如這般做,可是將碩親王府推向了懸崖邊上,而收到消息的乾隆等人樂了,正愁瞌睡來了,就送枕頭了,真是太貼心了。
    第二天,上朝之時,在碩親王還稀裡糊塗的情況下,有分量的君臣紛紛上奏彈劾他,不懂情況但會看風向的大臣們也都附議,起先碩親王還能辯駁,可是等到抖出福晉雪如混淆皇室血脈一事後,碩親王可算是死的心甘情願了,自己養了疼了二十年的兒子居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而自己一直厭惡的二兒子才是他的唯一血脈,還有比這兒更難堪的事嗎?當下碩親王就噴出一個心頭血,暈死過去了。
    趁熱打鐵,乾隆立馬下旨禠奪碩親王的爵位,將其一家貶為庶民,福晉尋如和其姐以罪大惡極之罪名判斬立決,富察浩禎也判了個終生監禁!(清朝貌似沒有終生監禁這刑罰,不過大家就忽略吧!)
    不過後來沒幾天,又傳了聖旨,說是富察浩祥敦厚恭敏,加之救了公主一命,特此開恩,赦了他的罪,賜為多羅郡王,並封御前一等侍衛,還將養在皇后身邊的蘭馨公主下嫁於他。
    這一道聖旨除了和珅紀曉嵐其他人都摸不著頭腦,這一貶一恩到底是個甚麼意思呢?
    話說回來,這一切也是富察浩祥的緣分,那日正巧皇后身邊的蘭馨公主出宮遊玩,遭到了灰常狗血的情節,路遇惡霸調戲,關鍵時刻得富察浩祥出手相救,才得以幸免,和一般故事一樣,情竇初開的少女一眼鐘情這個威武不凡的少年,止於禮的你傾心相許,互通姓名後,回到宮中就聽到碩親王府的事情,於是就有了頗受皇帝寵愛的蘭馨公主大膽示愛,求救富察浩祥的戲碼,又加上富察浩祥本身也是個好樣的,不像他爹和那個富察浩禎不著調,另外多隆為了好兄弟也在一邊插科打諢,所以事情後來就到了這一步。
    到了這一步,事情也算了結了。(所以梅花結束了~~~)
    對於此事,楚胤笑著道:“不知道岳禮對於日後自己要靠厭惡的兒子供養,是個甚麼態度呢?”
    龍煜凌握住她的手,含住她的唇,“寶貝兒,現在你不該想別的。”
    楚胤吃吃一笑,抱緊了龍煜凌的腰身,素手一捏,滿意的看著男人眉頭一皺,不過最後遭罪的還是自己嘴唇被啃痛了。
    真是個睚眥必報的男人!
    不過,她甚是深愛。

第四十三章
    西藏土司要給塞婭公主找夫君而設擂台的事情,一夜之間就在北四九城裡傳了個遍,大家都在好奇誰能拔得頭籌,抱得美人歸,甚至有些賭坊還下了注。不過,真實情況呢!旁人還是不清楚的,而就在這個比武前晚,無論是上三旗滿臣還是漢臣高官等人家都在家裡狠狠的教育兒子,讓他們明兒比武的時候,不要那麼當真,華麗的輸了就是了,絕對不能被人西藏公主看上!
    而有那麼一家卻注定和旁人不一般的,那家正是福家。
    深夜,福家客廳燈火通明。
    “爾泰啊!明日你一定要好好表現!”福倫理所應當的說道,神色中沒有一點兒擔心,看神情卻是覺得明日比武勢在必得般。
    福爾泰則是狠狠的點點頭,“阿瑪,你放心,兒子一定把塞婭給您娶回來!”孩子啊!不是娶回來啊!是你嫁出去!看來你家還不知道內情呢!
    福爾康哥倆好的拍拍福爾泰的肩膀,“爾泰,你盡力而為,你不行,還有我嘛!”他信誓旦旦拍著自己胸脯道。按理說,這福爾康福爾泰都被踢出宮門了,是沒機會進比武的,不過乾隆看在他們也算‘人才’的份兒上,於是格外開恩,讓他們進宮參加比武,湊個人數。
    “可是,哥,如果你娶了塞婭,那麼紫薇怎麼辦?而且你現在又有了溫柔嫻淑的吟霜。”福爾泰不贊同的說道,對於白吟霜,雖然出身不怎麼好,但是他們家還是挺喜歡的,而紫薇更是皇帝的親生女兒,也是最最善良不過的了,爾康怎麼能負了她們兩人呢?
    “這男人嘛,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大不了一起娶了!”福爾康不以為然的說道,神色中滿是得意。
    “不成,這塞婭還是讓爾泰娶了吧!咱福家已經夠榮耀的了,還是低調點兒好!”福倫想得比較美,他家有了令妃做靠山,又有兩個出色的兒子,還有紫薇這樣身份高貴的格格,抬旗是遲早的事了,如果讓爾康娶了兩個格格,這樣影響多不好的。(話說,我真的零亂了)
    福爾康點點頭,“這樣很好,那樣我們兄弟都平衡了。”
    福爾泰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我至少娶的是一固山格格。可不像你那位紫薇姑娘,還沒影兒呢!
..................要趕快完結的某人.............................
    翌日,擂台擺在看戲的戲台子上了,時至巳時,太陽已到中天,略帶清爽的陽光照耀下來,印染著整個紫禁城燁燁生輝。
    看台上乾隆巴勒奔等人業已在坐,“皇上,大清真是人才濟濟啊!”巴勒奔遠目看著那邊一群八旗子弟,心裡滿意,看來皇帝對他們西藏還是很看重的,要不然怎麼明知道是招上門女婿還來這麼多人呢!
    乾隆很得瑟的笑了,好話誰不愛聽呢!尤其是乾隆這樣好面子的人。“你們西藏也不錯嘛!”不錯在哪兒,他也不知道。
    “我們西藏的武士都是高手!西藏武士一定會打敗大清的武士!”塞婭咬著生疏的漢語憤憤說道,大清除了天氣好點兒,人白點兒,哪裡比西藏好了?人都沒他們那兒壯實!
    “塞婭!”巴勒奔輕斥一聲,然後很抱歉的對乾隆說道:“皇上恕罪!臣這個女兒被臣寵壞了,說話沒輕沒重的,還望陛下大人大量別和小孩子計較。”
    乾隆笑的和善,“你這女兒,性子好!像咱們八旗的女兒。”你都說她是小孩兒了,如是乾隆再和她計較,那成甚麼了,以大欺小還是怎麼的?!
    “塞婭還不向皇上謝恩。”巴勒奔對塞婭怒目而視。
    見到自己阿爸生氣了,塞婭才意識到事情嚴重了,遂規規矩矩的向皇帝下了跪,恭敬道:“塞婭謝謝皇上大人大量。”這規矩沒錯,只是這話聽著不順耳,不過比武在即,乾隆也沒和她計較,便讓她起來了,一邊坐著了。而那廂,一把大嗓門,差點兒讓乾隆一口茶噴了,“你怎麼在這兒?!”一聽就知道是小燕子特有的大嗓門。
    乾隆皺眉,望去老祖宗和小燕子!眼角一抽,“小燕子,你怎麼到這兒來了?”乾隆臉一黑,斥道:“你不是該在漱芳齋反省嗎?誰放你出來的?”乾隆怒了,有人竟敢拿自己的命令不當回事兒!
    如今小燕子仗著五阿哥寵愛,全然不將皇帝的命令看在眼裡,大喇衝著楚胤 道:“我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楚胤眉頭一皺,她可沒興趣和個潑婦吵架!她不吭聲,有人吭聲,皇后就坐在邊上,“小燕子,沒聽見皇上問你話嗎?”這小燕子本事挺大的嘛,被禁足了還能出來蹦躂。
    “啊!皇阿瑪你叫我啊!”小燕子扯著嗓子向乾隆喊道。
    頓時,乾隆覺得自己這張老臉都要丟盡了,“來人!將還珠格格送回漱芳齋!”
    “皇阿瑪!”這時,五阿哥跪在了乾隆的面前,“皇阿瑪,小燕子是兒臣放出來的,最近她都被關在漱芳齋裡,兒臣見她著實可憐,才做主放她出來的!皇阿瑪你就讓小燕子在外面透透氣吧!不規則關下去,她會瘋的!”
    乾隆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雙手緊緊握著,忍了許久才忍住沒發脾氣。“永琪,你給朕滾回景陽宮去!甚麼都不用說!朕稍候自有決斷!”乾隆雷厲風行的發作了永琪小燕子,讓人帶了他們離去,方對巴勒奔笑道:“現在比武開始吧!”
    “好、好!”巴勒奔誠怕誠恐的應道,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媽媽呀!剛才這皇帝可真可怕!巴勒奔差一點兒就以為皇帝要當場發作,如是那樣,今日的比武也比不成了。不過,幸好這皇帝還算是長了腦子的。
    一場沒甚麼看頭的比武開始了,看著第N個被打下來的八旗弟子,楚胤不雅的打了個哈欠,真是太無聊了。
    “老祖宗,可是要休息了?”皇后低聲問道。
    楚胤點點頭,“沒甚麼看頭。皇后可願陪我去走走?”
    皇后一喜,“臣妾欣然。”說罷,就起身扶著楚胤悄悄離去。
    兩人身後只跟了青桐和殘玉還有容嬤嬤三人,五人便往御花園去了,“皇后,永玏這些日子可好?”楚胤想到了那個弱小的孩子。
    皇后倒是早有準備她會問這個,便施施然道:“永玏這些日子長開了,身體也壯實許多。”如果除去令妃的吵鬧,興許會更好一點兒。。
    “那個令妃就沒有去找麻煩嗎?”若說沒有,楚胤是不信的,瞧那令妃就不是個本分人。
    “不過是令妃心疼孩子,來坤寧宮見了幾次罷了。”皇后隱喻說道。
    鳳眸划過一絲笑意,楚胤心笑道,這皇后可算是長心眼了,不再如同以往莽撞了。“有時候,皇后還是該拿出皇后的架子,莫讓奴才們給欺侮了。”
    那拉氏聞言,笑道:“老祖宗說的是,我記下了。”
    閒話間,皇后領著楚胤來到御花園的堆秀山後,恰在此時,聽得後面一陣吵鬧,楚胤斂笑止步,見狀皇后等人也都屏聲凝氣的侍立在後。
    “永琪,你拉我幹甚麼!”小燕子不滿的甩開五阿哥的手。
    五阿哥滿臉著急,“小燕子你別嚇我了好嗎?”剛才皇阿瑪那樣子真真是可怕,讓他的心都涼了半截。
    小燕子聽這話不樂意了,“我怎麼嚇著你了呢!不是你拉我去的嗎?現在你又怪我嚇你了!有沒有搞錯啊!”說完,小燕子即走,卻又在下一秒被五阿哥拉住。
    “小燕子,你聽我說,我是擔心你啊!你都不知道剛才皇阿瑪有多恐怖!”五阿哥氣沖沖,好似真有甚麼似的。
    “皇阿瑪有甚麼恐怖的?還不是一張嘴巴,兩隻眼睛!再說,他那麼疼我,又怎麼可能真的生我氣!”小燕子對於自己得寵可是很有信心的。
    五阿哥嘆了口氣道:“可皇阿瑪畢竟是皇上啊!”永琪始終是看的透徹一點兒,皇帝是他們的父,但同樣是他們的君。
    哼!只聽小燕子冷哼一聲,道:“那你的意思是說皇帝都不是好人了?那麼以後你當了皇帝是不是也要學皇阿瑪,喜新厭舊,將我一腳踢開!?”
    聽到這裡,皇后驚訝的捂住嘴,她剛才聽到了甚麼,小燕子怎麼敢這麼說?她覷著楚胤的面色,卻是無常,也就放下震驚,安靜的聽著牆角。
    “我哪裡喜新厭舊了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裡只有你一個,別的女人我都懶得看一眼。”見引申到忠貞問題,永琪趕緊的表明忠心,就只差向天起誓了。
    “誰不知道你們男人最愛變心了,皇阿瑪那麼愛令妃娘娘,可還不是為了那麼個女人,對令妃娘娘不聞不顧,令妃娘娘多善良啊!可皇阿瑪還不是不喜歡!”小燕子快嘴道,“永琪我們幫幫令妃娘娘吧!令妃娘娘好可憐!”小燕子拉著五阿哥的袖子,撒嬌~~~
    “可是小燕子我們要怎麼幫令妃娘娘?”被小燕子一個糖衣炮彈襲中的五阿哥完全沒有了自主思考能力。
    小燕子卻嘿嘿一笑,附耳向他說了一通。
    坤寧宮
    楚胤高坐主位,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上手的白玉扳指,神情中看不出喜怒。
    皇后心內忐忑,顯得坐立不安,見楚胤遲遲不開口,她還是沒有忍住,“老祖宗,這事兒......”
    “皇后啊!”這時,楚胤不經意的開口了,立馬皇后正襟危坐著。楚胤只是不帶色彩的睨了皇后一眼,說道:“你可知道我此生最恨甚麼?”
    話音剛落,皇后就已慌亂的匍匐在地,“老祖宗恕罪!”
    楚胤沒有管她,只顧道:“我這輩子最恨別人利用我!”將茶碗重重的放在茶几上,楚胤整個人頓時尖銳起來,霎時,氣勢逼人。
    皇后心尖一顫,“老祖宗恕罪!”
    “老祖宗,這一切都是老奴出的主意,不管娘娘的事情啊!”護主心切的容嬤嬤立時出來為皇后辯罪。
    楚胤使了個眼色,楚胤使了個眼色,青桐殘玉雙雙裊裊走出,扶起皇后和容嬤嬤。
    “皇后你的心思我明白,這本也沒甚麼錯,不過錯就錯在你不該利用我而達到你的目的。”恰好邀她離席,又把她領到堆秀山後,又恰好聽到五阿哥和還珠格格的對話,一切都是那麼巧合,不過正因為太過巧合,所以才令人生疑。
    皇后萬沒想到楚胤一下就猜到是她的安排,臉色頓時尷尬萬分,心內更是驚悚,一切想要辯解的話突然都變得蒼白了。
    “老祖宗,都是我的錯,請老祖宗懲罰吧!”多說無益,還不如痛快的承認了。
    容嬤嬤還想說甚麼,卻被楚胤一個眸光給秒殺了。
    “就為了這個,我若懲罰你,不就顯得我量小了,許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楚胤端起重新換過的茶碗,悠哉道。
    聞言,皇后驚喜的抬眼,“但憑老祖宗吩咐。”
    鳳眸一挑,划過一絲陰厲,“今晚好好在坤寧宮演一出瓮中捉鱉吧!”
    瓮中捉鱉手到擒來!
    此時,前面比武的消息傳來,過程很平淡,八旗一路敗北,乾隆的臉龐成了調色盤,巴勒奔笑的儲蓄,塞婭聲音都吼得嘶啞了,結果很驚悚卻沒有懸念,最後拔得頭籌乃是五阿哥的伴讀,福家的二公子——福爾泰。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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