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Ⅰ.黃岑木魔杖
[01]
1989年8月。
妮迪亞是在奧利凡德的魔杖店裡第一次遇見塞德里克的。
她先前在麗痕書店和她的爸爸特拉弗斯先生吵了架,特拉弗斯先生賭氣到破釜酒吧找人喝酒去了,小妮迪亞的身後只有媽媽艱難地提著大包小包。
在特拉弗斯家,再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可能演變成為一場劍拔弩張的戰爭,這一次也不例外。特拉弗斯先生甚至都因此不願見證魔杖揀選他女兒的光榮時刻。妮迪亞悶悶不樂地一腳踹開奧利凡德破舊古老的木門,發出的巨大聲響引起了店內人的注意。
「噢,嘿,下午好,特拉弗斯太太,特拉弗斯小姐。」
一個大眼睛的老頭從高高聳立的紙盒間弓著背鑽出了身子,他的手裡捧著一個沾滿灰塵的長匣子。
妮迪亞傲慢地向老頭點了點頭,特拉弗斯太太倒是頗為屈尊地向他打了個招呼:「嗨,好久不見,奧利凡德。現在店內還有別人?」
「噢,是的,當然了。特拉弗斯太太,你知道,每年八月都是魔杖店最熱鬧的時候。不過別擔心,不會等多久,我敢保證這是一根最適合小迪戈裡先生的魔杖。」
「哦,迪戈裡。」特拉弗斯太太挑了挑眉頭,「動物管理控制司的阿莫斯·迪戈裡?」
還未等妮迪亞細細咀嚼這個陌生的名字,一陣響亮的笑聲便從店堂後邊傳來。阿莫斯·迪戈裡,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向妮迪亞和母親走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小男孩。阿莫斯有一張喜氣洋洋、討人喜歡的臉,而他身後的小男孩長得很帥。
「嘿,雪麗爾,真巧啊!你也帶女兒來買魔杖嗎?」
母親揚起下巴點點頭,表情中忽然也多了一份和妮迪亞相似的傲慢:「這是你的兒子?」
「可不是嘛,我的塞德。」阿莫斯迪戈裡轉過頭,帶著慈愛的目光注視他的兒子從奧利凡德手中接過魔杖。被稱為「塞德」的男孩握住魔杖,動作老練地揮了揮,魔杖尖端湧出了七彩的火花。
「黃岑木,獨角獸的尾毛,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長——最非凡的組合,我就知道,這一定適合你,塞德里克·迪戈裡先生。」
「就是它了。」男孩的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妮迪亞虛了虛眼睛。他輕撫著手中的魔杖,似乎有些戀戀不捨,都不願將它重新放進紙盒。
阿莫斯走到塞德里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起頭對特拉弗斯母女說:「我的塞德一直都是我的驕傲,我相信他會是最優秀的赫奇帕奇。」
「噢,您希望他進赫奇帕奇?」妮迪亞聽見母親語帶譏諷,她也忍不住微笑起來。赫奇帕奇!一個盡出飯桶的學院。
「那是當然,我們做家長的自然希望兒女能繼承自己的學院,」阿莫斯呵呵地笑著,似乎沒有聽出特拉弗斯太太話語中的惡意,「我相信你和維吉爾也希望你們的女兒能進斯萊特林。噢,話說回來,我怎麼沒看見他?」
「他現在在破釜酒吧,我想他現在十分樂意能夠和您喝一杯。」妮迪亞替媽媽回答了這個問題。她高高地昂著下巴,眼神越發不屑,「但是,我覺得他應該更喜歡和幾個斯萊特林待在一起。」
「哦,那是當然的,每個學院都有自己的驕傲。」阿莫斯面對著妮迪亞明顯的挑釁,依舊樂呵呵地笑著,不知道是真情還是偽裝。他帶著塞德里克走到店門口,戴上自己款式老舊的帽子,朝奧利凡德和特拉弗斯母女點頭道別。
小塞德里克也學著父親的樣子,向他們點了點頭。他的目光特意多在妮迪亞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妮迪亞看見他露出了一個有些迷人的微笑:「開學見!」
「嘿,我可不想再見到你。」妮迪亞怒氣衝衝地回復,可是迪戈裡父子已經消失在了店門口。遠遠地,只傳來阿莫斯先生愉快的感歎:「呵,下雨了!塞德,你看,倫敦的天氣可真怪啊!」
「媽媽,你是怎麼認識這個赫奇帕奇的?」妮迪亞轉過頭,質問她的母親。在一個世代以斯萊特林為榮的純血家族中,年幼的妮迪亞也早早地被灌輸了學院的等級差別。
「你爸爸以前和阿莫斯在霍格華茲同級,」特拉弗斯太太收起笑容,頗為冷淡地回復,「他當時是赫奇帕奇的級長,只可惜也只是個一事無成的飯桶。」
「噁心。」妮迪亞回想起塞德里克臨別時的笑容,聳了聳肩膀。她昂著頭走到奧利凡德面前,伸出手臂讓奧利凡德的卷尺測量尺寸。她扭過頭,看奧利凡德在貨架間穿梭的身影,忽然開腔:「喂,老頭兒。」
「怎麼了,特拉弗斯小姐?」
「我要黃岑木,獨角獸的尾毛,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長的魔杖。」妮迪亞搖頭晃腦,像唱歌一樣背誦著剛才記下的組合。面對著奧利凡德和母親難以置信的表情,她揚起下巴,仿佛理所當然般地說,「你剛才說了,這是最非凡的組合。」
[02]
1989年9月。
穿過蒸汽和濃煙,九又四分之三月臺出現在眼前。
這一次,特拉弗斯先生還是沒陪在妮迪亞身邊。昨天她打碎了特拉弗斯先生的巫師棋,特拉弗斯先生大發雷霆,父女關係再次陷入緊張。
「好啦,寶貝,一路順風。到了霍格華茲記得給我寫信。」特拉弗斯太太最後彎腰親吻了妮迪亞的臉頰。
妮迪亞皺皺眉頭,一臉厭惡地推開母親:「知道了,媽媽,你真囉嗦。」她腳步輕快地跳上火車。深紅色的火車緩緩開動,她向母親揮了揮手。
「梅林保佑你進斯萊特林!」
「噢媽媽,那是自然。」妮迪亞翻了個白眼,為特拉弗斯太太剛才的話而感到臉紅。她轉身推著皮箱走進一個空隔間。
妮迪亞本來就生得不漂亮,一頭營養不良、亂糟糟的棕發,鼻子很塌,蒼白的臉上長滿雀斑。她陰沉著臉坐在位置上。偶爾有落單的學生拉開隔間的門坐進來,不一會兒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哦,梅林,有誰能夠忍受在醜陋又乖張的妮迪亞·特拉弗斯身旁坐上五分鐘呢?
她換上了摩金夫人製作的黑色長袍,手裡把玩著自己的魔杖,她很不滿意。那天,在試用了十幾根黃岑木的魔杖後,奧利凡德最終無奈地宣佈:「小姐,我想,您真的不適合黃岑木的魔杖。」她氣得渾身發抖,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了大糞彈砸在了奧利凡德的臉上。
雖然最後,她還是在母親的勸說下勉為其難地妥協,選擇了一根十一英寸的榛木魔杖,杖芯是獨角獸的尾毛。在妮迪亞拿到魔杖的一瞬間,這根深褐色的魔杖尖端便爆裂出了點點火星。
「哦,小姐,您的魔杖似乎感應到了您的心情不太好。」奧利凡德帶著一身大糞的臭氣,明知故問地說道,「作為一種敏感的魔杖,榛木魔杖經常能映射出其主人的情緒狀態。」
妮迪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想再往他身上扔一個費力拔煙火。
直到最後奧利凡德都沒有對妮迪亞的魔杖進行評價——他怎麼可能評價一個剛扔了他一身大糞彈的顧客的魔杖「非凡」呢?
妮迪亞和特拉弗斯太太冒著倫敦的小雨啟程回家。她捏著不稱心意的魔杖,回想著剛才塞德里克魔杖尖端爆發出的燦爛的煙火,忍不住耿耿於懷。
隔間門輕微的聲響將妮迪亞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一張熟悉的、討人喜歡的臉出現在了門後:「嘿,這兒還有人嗎?」
妮迪亞心裡一動,但還是板下了臉:「沒有。」
「酷。」塞德里克高興地拉開了隔間門,推著自己的皮箱坐到了妮迪亞對面,「又見面了,特拉弗斯。」
「你是誰?我不記得你。」妮迪亞高高地揚著下巴,傲慢地說。
「我是塞德里克·迪戈裡,我爸爸和你的爸爸媽媽認識。我們在奧利凡德的店裡見過一面。」塞德里克倒也沒有在意妮迪亞惹人生厭的傲慢,認真地自我介紹,然後伸出了手。
妮迪亞撇過了頭,她擺出了和母親一樣高傲的表情,仿佛屈尊一般伸出手和塞德里克握了握,「妮迪亞·特拉弗斯。」
「我爸爸跟我提過你的爸爸,維吉爾·特拉弗斯,一位優秀的斯萊特林!」
「哦,那當然。」妮迪亞冷笑一聲,在心裡說:可惜你爸爸是一個無能的赫奇帕奇。
「上一次我爸爸說我會和他一樣進赫奇帕奇,但是我覺得其他三個學院也都很好。你覺得呢?」
妮迪亞表情微妙地揚了揚眉毛:「我只想進斯萊特林。」
「哦——嘿,點心車!你要不要來點什麼?」塞德里克很聰明地轉移了話題。他起身推開門,在女售貨員那兒花了些錢,抱著一堆零食回到了隔間。
妮迪亞聳了聳肩——她本來祈禱著他一去不返的。
「比比多味豆?」塞德里克拆開了一包多味豆,遞到了妮迪亞面前。
「拿開它,我討厭這玩意兒。」妮迪亞皺著眉頭說。
「哦,好吧。那坩堝形蛋糕呢?」
「嘿,你能不能安靜點,迪戈裡?」妮迪亞甕聲甕氣地命令塞德里克道。塞德里克這才閉了嘴,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安靜地嚼比比多味豆,倒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被妮迪亞趕走。
因為塞德里克的在場,妮迪亞所在的車廂隔間漸漸吸引來了學生。一群穿著嶄新長袍的十一歲新生圍著塞德里克嬉笑打鬧著,分享著塞德里克手中的零食。
「我就想進格蘭芬多。」名叫李·喬丹的男孩將一大把比比多味豆塞進嘴巴裡,邊嚼邊說。忽然,他臉色一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噢,真見鬼,鼻屎味的。」
他身邊的兩個紅頭髮的雙胞胎頗具默契地哈哈大笑起來,妮迪亞依稀知道他們,討厭的韋斯萊,她不屑地移開了視線。
塞德里克一直溫和地微笑著,時不時又拆開一包新的零食和夥伴們分享。妮迪亞斜著眼睛偷偷打量著塞德里克初見端倪的英俊側臉。
哦見鬼的梅林,妮迪亞翻了個白眼——這種該死的性格,除了赫奇帕奇,還想去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
寫HP玩兒!
祝救世主37歲生日快樂!
還有一個月就是《哈利·波特》最後一章19年後了,期待不期待,興奮不興奮
雖然本文好像和哈利沒啥關係,但是男主生日太遙遠了,就挑了個近的
本文已全文存稿,每隔兩天更新,盡情期待~(PS作者明天開始要出國四個月,如果留言未能及時回復還請見諒~愛你們=3333=)
2017.07.21存稿
第2章 Ⅱ.巧克力蛙
[03]
「斯萊特林!」
分院帽一身大吼,妮迪亞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她站起身來,立刻將這頂髒兮兮的帽子扔在一邊,也不管分院帽在自己身後不滿的嘟噥。斯萊特林一側的餐桌爆發出掌聲和歡呼,級長迎了上來,將她領入了斯萊特林的隊伍。
在自己位置上坐定後,她隨意地抬起頭,對上了不遠處赫奇帕奇餐桌上塞德里克的視線。男孩朝她露出了溫暖的微笑,而她只是頗感厭惡地撇了撇嘴。
之前跟妮迪亞同車廂的李·喬丹和韋斯萊兄弟都被分到了格蘭芬多。她聽著分院帽宣佈的結果,只覺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她竟然和一個赫奇帕奇、三個格蘭芬多坐在同一節車廂裡來到了霍格華茲!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她感到羞恥了。
用完餐,一年級新生在級長的帶領下回到各自的宿舍。在與赫奇帕奇擦肩而過時,妮迪亞聽見身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皺著眉頭,回了頭。
「祝你好運,妮迪亞!」嘿,誰允許他直呼她的名字的?「課上見!」
妮迪亞撇撇嘴,也沒理塞德里克,轉過頭徑直走開了。
塞德里克迪戈裡無疑是個極為優秀的學生。教授們一致地稱讚他有著「人們對於霍格華茲的學生期望中的一切」,他善良、忠誠、正直、友好而又……
「噁心。」
妮迪亞在塞德里克又為赫奇帕奇得到10分的時候,小聲嘟囔道。
她身旁的斯萊特林女生威廉姆斯厭惡地轉過頭,瞪了她一眼。
「你瞪我幹什麼?」妮迪亞故意大聲地問道,「嘿,你不就是喜歡迪戈裡嗎?」
因為妮迪亞的話,教室裡所有人都轉過了臉來——包括塞德里克本人。被揭穿了心事的威廉姆斯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地掏出了魔杖想要施個咒語。
「特拉弗斯,威廉姆斯,你們在幹什麼?」麥格教授站起了身,聲音頗為惱怒,「斯萊特林,扣十分。」
「噢,麥格教授!」可憐的威廉姆斯還想辯解幾句,可是一對上塞德里克的目光,卻又忽然語塞,漲紅了臉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在進入霍格華茲後,妮迪亞十分火大地發現,學校裡學院的區分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樣鮮明。斯萊特林的學生也會和拉文克勞、赫奇帕奇甚至格蘭芬多的學生交朋友、約會,他們也並不總是為自己的學院而感到驕傲。妮迪亞被孤立了——因為她醜陋的外表,更因為她糟糕的性格和偏激的態度。
妮迪亞當然無所謂,她只是覺得受人歡迎的塞德里克有些……刺眼。
下課後,學生們三三兩兩地結伴離開教室,只有妮迪亞孤身一人。另一個斯萊特林的女生安慰著小聲啜泣的威廉姆斯,狠狠地向妮迪亞啐了口唾沫:「垃圾!」
「□□吧你。」妮迪亞粗聲粗氣地罵回去。回過神,發現塞德里克正在看著自己。
她揚了揚眉毛,換上了一副挑釁的表情:「又怎麼了,赫奇帕奇的王子殿下?你可別說你在等我。」
塞德里克向妮迪亞湊近一些,他緊鎖眉毛,看上去有些不高興:「妮迪亞,我覺得,你應該對同學們友善一些。」
「你在教育我嗎?該怎麼做人,難道還要你教我嗎,迪戈裡?」妮迪亞的聲調向上高了一個八度,她傲慢的下巴揚得更高一些,「還有,不准這麼叫我。」
「好吧,特拉弗斯。這只是個建議,來自朋友的建議。」塞德里克沒有生氣,他只是沒有再和妮迪亞糾纏下去。他將書包換了個肩膀,轉身重新回到了赫奇帕奇的學生中去。妮迪亞低頭繼續收拾自己的課本和書包,遠遠聽見了門口傳來的窸窣的討論聲。
「塞德里克,你沒事去招惹那個特拉弗斯幹什麼?」
「他們斯萊特林的人都討厭她,聽說了嗎?她前兩天在公共休息室和二年級的埃弗裡打了起來,還互相扯頭髮。」
「哇,為什麼這種人還沒被退學?」
妮迪亞漠然地合上包,抱著自己的《初學變形指南》,不客氣地推開在門口向塞德里克嚼舌根的赫奇帕奇,徑直走了出去。有那麼一瞬,那個赫奇帕奇學生面露尷尬,而後立刻換上了同仇敵愾的表情:「剛剛你也看到了吧,塞德里克?」
全部都是胡說八道。
妮迪亞抱著書,快步穿過走廊,表情越發難看。她當然還沒有蠢到和埃弗裡在公共休息室裡互扯頭髮打架——她只不過是用了一個小小的惡咒,讓多嘴的埃弗裡吐了幾天鼻涕蟲而已。雖然她因為這件事確實被斯內普關了禁閉,但是讓埃弗裡吃到了苦頭,一切還是值得的。妮迪亞昂起頭,傲慢地走進了斯萊特林的地下公共休息室。
[04]
1989年12月。
霍格華茲會在每年的耶誕節舉辦盛大的聖誕宴會,但這種好時光並不屬於準備回家歡度聖誕的學生。妮迪亞覺得在家過聖誕沒什麼好,但也總比在令人作嘔的宿舍裡虛度時光要強些。
短短四個月的時間,足夠初來乍到的孩子們培養出對學院的認同感。在回去的火車上,往往是來自同一個學院的學生聚集在一起,塞德里克也沒有再和那三個格蘭芬多坐在同一個隔間。
唯一不變的是,妮迪亞所在的隔間依舊空空蕩蕩,沒有人願意和她同處一室,她也倒樂得自在。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副劈啪爆炸牌,自己和自己玩了起來——她從沒覺得這有什麼奇怪,她喜歡和自己玩牌。
然而,還沒待她玩得興起,車廂的門卻被輕輕推開。一個腦袋從門外探了進來:「嘿,妮迪亞,在玩牌?」
妮迪亞一分心,桌上攤開的紙牌瞬間劈啪爆炸,差點燒到妮迪亞的眉毛。
「迪戈裡!」妮迪亞一把抹去臉上的焦灰,尖叫起來。
「啊哈,抱歉、抱歉。」塞德里克露出了頗為歉疚的表情,推開門,拿著魔杖朝妮迪亞點了點,「清理一新,哈,看看,這樣是不是好多了?」
清理一新,這可是個高級咒語,妮迪亞都不會。她一把推開了塞德里克。雖然塞德里克為她收拾好了殘局,但她一點都不覺得感激。她仍然生氣地緊皺著眉頭:「要你多事了嗎?我自己也會。」說著,她掏出她的榛木魔杖,對自己又胡亂施了好幾個清理一新。
「呃,這個咒語不是這麼施的,你的手勢不太對……」
「閉嘴,迪戈裡。還有,不准叫我『妮迪亞』。」妮迪亞粗魯地打斷了塞德里克,她將魔杖拍在桌上,高高揚起了下巴,「你找我有什麼事?」
「噢,沒什麼,就是我剛剛買了巧克力蛙,要來一些嗎?」塞德里克說著,從還未脫下的校袍裡摸出了一包遞給妮迪亞,「作為聖誕糖果。」他說著,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妮迪亞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塞德里克:「我看上去像是會吃這種東西的人嗎?我難道沒有跟你說過我討厭這玩意兒嗎?」
「你上次說你討厭的是比比多味豆。」塞德里克精確地回憶道,露出了頗為無辜的表情。
「我討厭的是你,迪戈裡。」
「喔,好吧。」塞德里克並沒有露出過於意外或者受傷的表情。他只是點了點頭,甚至嘴角還掛著一點溫和的笑意,退出了火車包廂。
在塞德里克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推拉門外後,妮迪亞站起身,偷偷拉開門,看著塞德里克敲了敲她隔壁的車廂門。門開了,他探進半個頭:「嗨,夥計們,吃巧克力蛙嗎?作為聖誕糖果。」
也只有妮迪亞會給塞德里克冷遇了。隔壁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塞德里克得到了熱情的歡迎。他被邀請進了包廂,徹底消失在了妮迪亞的視野中。
什麼嘛,人手一份。妮迪亞立刻失去了大半的興趣,興致缺缺地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將魔杖塞回口袋。
門外響起了推車軲轆轉動的聲音,面帶酒窩、笑容可掬的售貨員又在賣東西了。她推開妮迪亞的包廂門,問:「小姐,請問要買什麼食品嗎?」
若換在平時,妮迪亞一定會高高揚起下巴讓她滾。可是,鬼使神差,妮迪亞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下唇,硬生生地開口道:「一包巧克力蛙,一包比比多味豆。」
順便一提,她在巧克力蛙裡拿到的第一張卡片是赫爾加·赫奇帕奇。
作者有話要說:
妮迪亞不是KY,她是腦子有病
(我居然一開始打成了「腦子有布穀鳥」哈哈哈哈)
這章發出來的時候我人應該已經在坡啦,朋友們再見(揮揮手)
2017.07.21存稿
第3章 Ⅲ.飛天掃帚
[05]
1990年4月。
第一年,斯萊特林的飛行課是和赫奇帕奇一起的。
妮迪亞的學習成績不錯,只是拿飛行課一點辦法也沒有。然而,她不滿地發現,飛天掃帚簡直是為塞德里克量身定做。他自由自在地操縱著掃帚,在天地間馳騁。
「好樣的,迪戈裡!好樣的!」霍琦女士抬起頭,忍不住對塞德里克露出了贊許的笑容。
妮迪亞咬著嘴唇跨上飛天掃帚,但還未飛起多遠,掃帚便陡然失控,在空中不聽話地打起了轉。妮迪亞被生生甩下了掃帚,就像她之前每一節課一樣。
「孩子,起來——沒事吧,特拉弗斯?」
霍琦女士一把將妮迪亞拉起來,而空中傳來了難聽的譏笑聲——不僅來自赫奇帕奇,更多的來自斯萊特林。這個時候,經過半年多的學習,絕大部分學生都已經能自如地在半空操縱飛天掃帚了——像妮迪亞這樣還在低空打轉的,只是極少數。
妮迪亞皺皺眉頭,她傲慢的自尊受到了傷害。她再一次跨坐上掃帚,猛然發力,朝著最高處的塞德里克橫衝直撞而去。這一次,飛天掃帚還算爭氣,竟暫時沒有失控,穩穩地向塞德里克所在的地方直沖過去。
「塞德里克!小心啊!」
聽到了下方朋友的提醒,塞德里克從掃帚上低下頭,才發現妮迪亞正咬牙切齒地趴在掃帚上向自己沖來。
「噢,妮迪亞!不錯嘛,有進步啊!」塞德里克輕盈地讓到一邊,為妮迪亞讓開位置。
「我一直很不錯。」高處風聲凜冽,妮迪亞不得不加大了聲音。然後,聽見了她這句謊話的斯萊特林們都忍不住發出了噓聲。
面對妮迪亞□□裸的挑釁,塞德里克還是溫和地笑笑,沒說什麼。
妮迪亞來到塞德里克身邊,將飛天掃帚往下一按,想要讓它停止向上。可是,飛天掃帚卻突然失去了控制,在三十五英尺的高空猛然打轉。妮迪亞害怕極了,尖叫起來。可是,她絕望地發現,在她下方,她的同學們只是木然地仰望著,帶著幸災樂禍的微笑。
「迪戈裡!迪戈裡!噢,塞德里克!」
妮迪亞尖叫著求救。飛天掃帚最終掙脫了她的雙手,她呈自由落體快速下墜。風聲在耳畔尖聲呼嘯。
「妮迪亞!」
忽然,脖子上陡然一重,有人抓住了她的校袍。她睜開眼睛,她就知道是他——仿佛她一直都在等待的那樣。塞德里克艱難地伸出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爬上來,妮迪亞。」他在掃帚上欠身為妮迪亞讓開一點位置。妮迪亞狼狽地抓住了他的掃帚,非常失態地爬上了他的飛天掃帚。她跨坐上飛天掃帚,發現自己正極不雅觀地和塞德里克面對面坐在掃帚上。她的雙手緊抓著塞德里克的校袍,止不住地顫抖著。他們坐下的飛天掃帚不堪重負地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
「迪戈裡,特拉弗斯,你們還好嗎?」霍琦女士騎著飛天掃帚,也來到了他們的身邊,關切地問。
「還好,霍琦女士。」塞德里克伸手扶著妮迪亞的手臂,微笑著說。
「我沒事,女士。」妮迪亞顫抖著說。
塞德里克帶著妮迪亞穩穩地降落在地,立刻被赫奇帕奇和斯萊特林的同學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攏在一起。然而,大家卻選擇性地忽視了妮迪亞,紛紛讚歎於塞德里克方才矯健帥氣的身姿。
妮迪亞跳下掃帚,在眾人的無視中默默地埋著頭往霍琦女士那兒走。忽然,她聽見塞德里克在身後叫他:「妮迪亞!」
她習慣性地皺著眉回頭,見塞德里克撥開了人群走到她的面前:「其實你飛行還不錯,就是平衡和操控技巧還需要多加練習。」
她不屑地撇撇嘴,第一次沒有對他惡言相向。
「嚇壞了吧,」塞德里克寬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回到宿舍多吃點巧克力蛙,心情會變好的。」
「塞德里克你去死——!」妮迪亞揚起眉毛極為傲慢地罵道,扭頭就走,沒有回一次頭,也沒有注意到自己潛意識裡稱呼的變化。
[06]
1990年9月。
妮迪亞在夜騏拉的馬車裡便聽同學院的三個男生在熱烈地討論著一年級新生中的一個漂亮的亞裔女孩——沒有女生願意和妮迪亞乘同一輛馬車,只有男生肯接納她。
「等她長大些了,我一定要和她去霍格莫德約會。」坐在妮迪亞對面的大塊頭男生羅爾信誓旦旦地說。妮迪亞沒忍住,嚼著巧克力蛙笑出了聲。
頓時,三個男生的視線齊齊落到了她的身上。
「特拉弗斯,你笑什麼?」羅爾粗聲粗氣地問。
「你是在嫉妒那個女孩嗎?」羅爾身邊的尖嗓子男生刻薄地問。
「噢,肯定是了——因為,沒有人想和特拉弗斯約會!」坐在妮迪亞身邊的斯圖爾特更加不客氣。說完,三個男生都尖酸地笑了起來。
妮迪亞抿了抿嘴,用校袍袖子揩去嘴角的巧克力醬,昂起了頭:「你們三個,想要決鬥嗎?」
三個男生立刻閉了嘴。要說魔咒學,二年級的斯萊特林還沒人學得過妮迪亞。
馬車緩緩降落,妮迪亞輕快地跳下馬車,她聽見身後的羅爾輕聲對兩個夥伴嘟噥道:「她可真討厭,以後我們再也別跟她坐了。」
妮迪亞翻了個白眼,自顧自走進了禮堂。
霍格華茲迎接新生的儀式還是這樣,沒有一點新意。妮迪亞坐在餐桌旁,昏昏欲睡。
「秋·張!」
分院儀式還未開始多久,報出的一個名字便引起了一陣小小的轟動。妮迪亞半睜開眼,看一個矮個子小女孩輕快地穿過餐廳,走向分院帽。
「就是她!秋·張!」和妮迪亞同桌的羅爾和斯圖爾特激動地壓低了聲音,高年級的男生也紛紛伸長了脖子。別的學院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妮迪亞火大地發現在赫奇帕奇的餐桌上,塞德里克也好奇地向秋張望著。
「真的是美女啊,真希望她能來咱們學院!」羅爾歎息著,說出了四個學院一致的心聲。
然而,分院帽一碰到秋·張的頭髮,便大聲宣告了結果:「拉文克勞!」除了拉文克勞,其他三個學院的男生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羅爾憤憤不平地把餐桌捶得砰砰作響:「又是拉文克勞!拉文克勞到底還要收多少漂亮女孩?」
塞德里克也搖著頭,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他身後的男生似乎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玩笑話,兩個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拉文克勞的男生羅傑·大衛斯得意洋洋地邀請秋·張坐到自己身邊,然而秋卻越過了他,坐到二年級女生諾特的身邊。諾特也是年級裡出了名的美女,兩個人坐在那裡,儼然成為了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線。
「長得漂亮了不起嗎?」妮迪亞又往嘴裡塞了一口巧克力蛙。轉過頭,忽然意識到塞德里克正在看著自己,她連忙將巧克力蛙囫圇吞棗地咽下,欲蓋彌彰地用手指抹去嘴邊的巧克力醬,示威般地狠狠瞪了塞德里克一眼。
[07]
1990年11月。
魁地奇賽季開始了。二年級的塞德里克入選學院魁地奇球隊,成為了隊裡的找球手。
第一場比賽便是斯萊特林對戰赫奇帕奇。作為一名斯萊特林,妮迪亞理應為自己的球隊加油。可是,斯萊特林沒有人歡迎她,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裡也沒有她熟悉的人。所以,在賽場邊,她並沒有和別的女生一樣系上斯萊特林學院標誌性的銀綠相間的圍巾。冬天的風直往她的衣襟裡灌,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但仍然傲慢地高揚著下巴。
塞德里克穿著淡黃色的隊袍,騎著光輪2000出現在了球場上,引來了陣陣的歡呼——妮迪亞這才發現,看臺上坐滿了人,似乎整個學校的學生都來到了看臺上。塞德里克很帥,非常帥,比她第一次見到他又英俊了一些。他的眉眼逐漸長開——直挺的鼻子,明亮的灰色眼睛,烏黑的頭髮。這個12歲的男孩身上突然已經有了一股屬於少年的逼人英氣。他靈活地穿梭在淡黃和墨綠之間——哦該死的不長眼的馬庫斯·弗林特,他差點打到塞德里克!還好他足夠機靈,逃過了馬庫斯不懷好意的攻擊。哦,他加快了速度——是的,他找到了金色飛賊!他伸出了手,梅林啊,他可真是你的寵兒——他抓住了飛賊!他將飛賊高高舉過頭頂,全場揚起一片屬於赫奇帕奇的淡黃色海洋。
塞德里克舉著飛賊,帶著少年的得意洋洋,朝妮迪亞所在的方向看過來。他揮了揮手,像是對妮迪亞打了個招呼。妮迪亞進退維谷著,正躊躇著是否該予以回應,然後便聽見了身邊銀鈴般的笑聲。
是秋·張。
清秀漂亮的華裔女孩用力地朝塞德里克揮了揮手,一雙眼睛彎成了美好的月牙。得到了她的回應,塞德里克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朝別的方向飛去了。
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秋·張堂而皇之地圍著拉文克勞灰藍相間的圍巾,這個協力廠商的身份讓妮迪亞直皺眉頭——她又是什麼身份,憑什麼能夠來場邊加油?雖然放眼望去,看臺上除了赫奇帕奇和斯萊特林的學生外,也有大批大批的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但是妮迪亞卻獨獨看這一個不順眼,連在她身邊久站都覺得不適。
於是,她高高揚起頭,傲慢地撞開秋張:「噁心。」她皺著眉頭,恰到好處地讓自己的聲音傳到了秋的耳邊。然後,她邁著驕傲的步子離開了球場看臺。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仿佛只說了塞德里克什麼時候成為隊長,沒說什麼時候加入魁地奇球隊?二年級加入是本文二設,榮耀屬於羅琳,BUG屬於我。
飛天掃帚上英雄救美(她美???)那段本來是想在二年級時發生的,然後我才想起來他們只有一年級有飛行課,我很難過
P.S在拉文克勞那桌一閃而過的美女諾特是我另一篇德拉科BG的女主,這裡只是隨便溜溜,大家不要在意~
2017.07.21存稿
第4章 Ⅳ.乳汁軟糖
[08]
1991年12月。
聽見塞德里克的呼喊時,妮迪亞正一個人在霍格莫德的大街上踩雪。沒有人和她作伴——噢,當然了,誰會想要一個特拉弗斯作為陪伴呢?
「嘿,妮迪亞!」塞德里克加快腳步趕上來,小口小口吐著白氣,「你一個人?」
「難道我現在像是半個人?」妮迪亞沒好氣地回應,「你呢?怎麼也一個人?威廉姆斯呢?坎貝爾呢?張呢?」妮迪亞頗為尖酸刻薄地向塞德里克報出了一大串他的迷戀者的名字。
「饒了我吧,妮迪亞。」塞德里克笑出了聲,他抖了抖校袍上的落雪,「我剛剛在糖果店和室友們分開了,他們想去佐料笑話店逛逛,但我不太感興趣。」
「噢,不太感興趣,所以只能在街上隨便逛逛,順便拯救一下我這個落單的斯萊特林?」妮迪亞嘴上不饒人地點點頭,「確實是赫奇帕奇王子的作風。」
「你去過蜂蜜公爵糖果店了嗎?我剛剛在那裡吃到了一大塊乳汁軟糖,還買了一大盒。」塞德里克再一次明智地轉移了話題,將手伸向口袋。
「免了,我不喜歡這些玩意兒。」
「『這些玩意兒』具體是什麼?包括巧克力蛙嗎?」
「哦,梅林的鬍子,塞德里克,你能不能閉嘴?」妮迪亞惱羞成怒地停住了向前的腳步,惡狠狠地盯著塞德里克。
「我還在糖果店買了超大塊的巧克力,很好吃。」
「梅林的三角褲!給我閉嘴!」
「你看上去好像很心動。」
「……」
那一天,霍格華茲三年級的學生們訝異地發現,在年級裡臭名昭著的妮迪亞·特拉弗斯正板著一張臉和校草塞德里克·迪戈裡坐在一起分享著同一份爆炸巧克力夾心軟糖。
「我剛才還在那裡免費試吃了一隻冰老鼠,味道很不錯;吹寶超級泡泡糖也很有趣,可惜它只有藍鈴花顏色……噢,看來,我的室友們來找我了。」
妮迪亞順著塞德里克的視線抬起頭,果然,不遠處站著幾個四個赫奇帕奇的男生。他們只是一個勁地向塞德里克使眼色,但是誰也沒有走近。
「你要走了。」妮迪亞將最後一塊巧克力塞進嘴裡,含混不清地說。
「是啊,我們想去三把掃帚酒吧喝黃油啤酒。」塞德里克站起身,拍去袍子上的雪屑,「這盒乳汁軟糖你收著吧。」
「我說了我討厭……」妮迪亞話還沒說完,塞德里克卻已經放下軟糖走開了。他最後回過頭,朝妮迪亞揮了揮手,「記得我的話,冰老鼠和吹寶超級泡泡糖!滋滋蜜蜂糖也很好吃!」
「噁心!」妮迪亞從長椅上跳下來,破口大駡道。她拂袖離開,剛走出幾步,卻又折返,左右看看沒人,將長椅上塞德里克留下的乳汁軟糖塞進了懷裡。一邊嘟囔著「不要浪費」一邊走遠了。
這一年霍格華茲發生了很多事——大難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入學,巨怪在萬聖節前夕被放了出來,奇洛教授莫名其妙地離了職……當然,多年以後妮迪亞回過頭來回憶自己的三年級,想起來的卻只是這年冬天,她在從霍格莫德獨自回霍格華茲的路上邊走邊吃完了一盒乳汁軟糖。
後來她也自己到蜂蜜公爵糖果店買過乳汁軟糖,但從來都沒有那一天那樣好吃。
[09]
1993年4月。
最近學校裡可不太平,攻擊學生的事件層出不窮。已經有兩個格蘭芬多、一個拉文克勞和一個赫奇帕奇倒下了——噢,還要算上一個格蘭芬多的幽靈。
「我今天和一個格蘭芬多吵了一架,」與妮迪亞同寢的威廉姆斯一邊用魔杖摳著手指甲,一邊說,「他非要說這些事情都是斯萊特林搞出來的,他要把所有斯萊特林都趕出去。」
威廉姆斯的話引來了陣陣噓聲。而妮迪亞只是將手中的《標準咒語四級》翻過一頁,挑了挑眉毛,沒出聲。
「他這話被我聽到了,於是我走到他面前,對他說『關上你的臭嘴,李·喬丹。』然後給了他一個咧嘴呼啦啦。」
剛才還憤慨萬分的女生們這次又歡呼起來,妮迪亞被威廉姆斯的幼稚逗笑了——還好這一次她的笑聲沒有引來公憤。
「我剛才還在公共休息室碰到了小瑪律福,他說他想幫助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他爸爸也是。」威廉姆斯繼續說,「嘿,姑娘們,如果李·喬丹說的是真的話,那倒還不錯——至少,這個怪物是向著我們的!」
「如果我知道這個繼承人是誰,我一定要讓他把整個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都石化。」威廉姆斯身邊一個魁地奇球隊的女生忍不住暢想道。
「雖然我也很討厭格蘭芬多,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下一個攻擊的是秋·張。」威廉姆斯毫不避諱地表達了自己對於秋的厭惡。
這倒讓妮迪亞往她們那邊多看了幾眼。
「噢,那個挺漂亮的拉文克勞是嗎?塞德里克喜歡她?」
「呸,梅林的腳!是她總愛纏著塞德里克!」
妮迪亞「啪」地一聲合上了《標準咒語四級》。她翻身下床,夾著書走到門口,經過威廉姆斯她們身邊時,她低聲道:「梅林的腳,你說這話前也不照照鏡子?就你也配得上塞德里克嗎?」
在威廉姆斯反應過來、憤怒地舉起魔杖前,妮迪亞重重摔上了門,高昂著頭走進了公共休息室。
由於這些天學校裡的動亂,公共休息室裡的人不能算多。方才威廉姆斯提到的小瑪律福先生正窩在休息室正中的皮沙發上。聽到聲響,他微微抬了抬頭,見來人是妮迪亞,便又興致缺缺地低頭去玩弄他手中的一根吊墜項鍊了。
妮迪亞隨便拉開一個座位坐下。原本坐在她對面的男生抬起頭,見是她,便默默地拿著書往遠處挪了挪位置。妮迪亞對此倒也不太在意,她習慣了。
她上次和塞德里克說話是幾個月前的事了,她掰了掰手指頭,一二三四,四個月,已經是去年了。去年妮迪亞又在信上和特拉弗斯先生吵了起來,聖誕假期賭氣沒回家。她沒想到,塞德里克也沒回去。耶誕節那天一大早,她便在走廊裡看見了塞德里克。
他和秋站在一起。他越發挺拔了,眉眼間英氣逼人。他的嗓音不知何時有了青年的渾厚,身上忽然帶了些書卷氣的儒雅。
他站在走廊邊,低頭和三年級的秋張聊天。他們在說普德米爾球隊去年的比賽,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噢,該死的魁地奇。妮迪亞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嘿,這不是妮迪亞嗎?你也沒回去?」是塞德里克先發現了她,友好地打了聲招呼。
秋也轉過頭來,靦腆地向她點點頭。她似乎還記得兩年前妮迪亞在球場邊罵她「噁心」,笑容有些拘束。
「破壞了你的好時光啊,迪戈裡。」妮迪亞陰陽怪氣地問。在秋面前,她刻意又用姓氏稱呼塞德里克,「她很可愛不是嗎?」
秋有些發窘,臉紅了。
「塞德里克,我先去圖書館了。」感受到了妮迪亞的敵意,秋聰明地選擇了告退。
「我把你女朋友趕走了是嗎?」秋還沒走遠,妮迪亞便大聲問道。她看見秋的背影明顯滯了滯。
塞德里克聳聳肩:「還不算呢。要聖誕糖果嗎,妮迪亞?」
又是糖果。妮迪亞揚起了眉頭,有點動怒:「把它拿開,別把我當小孩子了。」
「噢,好吧。」塞德里克將特意摸出的乳汁軟糖重新塞回了口袋。
「你也用這個東西打發秋·張?」妮迪亞指著塞德里克的乳汁軟糖,嘲諷地問。
「呃……」塞德里克臉上忽然露出了些尷尬的表情。
「還是說,你這些廉價的小糖果只是用來應付妮迪亞·特拉弗斯這種普通的同學,你根本不屑於送給可愛的秋·張?是啊,是了,你聖誕假期都為了她而留在了學校裡,當然會為她準備一份更好的聖誕禮物。」妮迪亞連珠炮似地說道,表情變得更加乖張。
塞德里克難得地在妮迪亞面前皺起了眉頭,他有點生氣了。
「哦好吧,看來被我說中了。」妮迪亞聳聳肩,「是的,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喜歡她。漂亮可愛的拉文克勞!誰不喜歡呢?王子就應該和公主在一起的。」
「妮迪亞,你今天就像吃了一百張劈啪爆炸牌。」
「是啊,龐弗雷女士管這種症狀叫劈啪爆炸牌後遺症,我勸你離我遠點,免得被炸到。」
妮迪亞高高地昂起頭,一把推開塞德里克,徑直走開了。
他還在原地,他沒有追上來,他轉過頭朝秋張離開的方向走去了——很好,他並沒有太生氣,他甚至都不想罵妮迪亞兩句,他其實一點都不在乎。
最後,在走廊盡頭,還是妮迪亞打碎了自尊,主動回過了頭。可是塞德里克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走廊的那一端。
「噁心!」妮迪亞從牙縫裡擠出這個詞。
她覺得自己噁心。
在那之後,雖然塞德里克和妮迪亞有不少共選課,但是他們都沒有主動再找對方說過話——換句話說,一直以來都是塞德里克主動找妮迪亞,而他不再這麼做了。
復活節假期前,斯內普把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召集到了公共休息室,宣佈學校裡又發生了一起雙重攻擊案。
「一個格蘭芬多,和一個拉文克勞。」
底下的學生們立刻開始議論紛紛:算上幽靈的話,這是第三個格蘭芬多了!拉文克勞學院也淪陷了,現在只有斯萊特林一切太平。
二年級那裡不知道是誰獲得了情報,說:「我剛剛聽說了,倒下的是二年級的赫敏·格蘭傑和六年級的佩內洛·克裡瓦特。」
這個消息又引發了一陣熱烈的討論。德拉科·瑪律福看上去很高興:「噢!好樣的!那個泥巴種格蘭傑也有今天!」
可是妮迪亞卻板下了臉。
佩內洛·克裡瓦特!怎麼可以是佩內洛·克裡瓦特,而不是秋·張?
剛才,她可是抱著熱切的心情,期待著那個倒下的人是秋·張。
「噁心。」妮迪亞撞開德拉科·瑪律福,轉身回了宿舍。瑪律福一臉驚訝地轉過頭,這種驚訝很快轉變成為了厭惡:「嘿,特拉弗斯!你知道你剛剛跟我說了什麼嗎?我要告訴我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章前我特地翻了半天《阿茲卡班的囚徒》上關於霍格莫德的描述,蜂蜜公爵糖果店裡的糖果看得我蠶吐水嗒嗒滴(不包括那個蟑螂形狀的奇怪的東西!)
心頭肉小瑪律福上線XDDD 來拽哥給我抱一個(喂)
2017.07.21存稿
第5章 Ⅴ.O.W.L.考試
[10]
1993年9月。
在九又四分之三月臺,妮迪亞隔著很遠便看見了塞德里克和他的父親——哦,還有他胸口那枚黃黑相間的閃閃發亮的級長徽章。她不屑地發出了一聲冷哼:她當然知道他會當選級長的,除了他,赫奇帕奇還有誰呢?
「噢,看來小迪戈裡當上了級長。」特拉弗斯太太在她身後,語帶輕蔑地說。特拉弗斯太太已經不再年輕了,但是眉眼間的傲慢卻還是與妮迪亞如出一轍,「他和他的飯桶父親真是越來越像了。」
比他父親英俊。妮迪亞在心裡說。
走近些,待眼前的濃煙漸漸淡去,妮迪亞才發現秋張一家人正和他們站在一起。阿莫斯·迪戈裡正和那位華裔父親言談甚歡——長著一張亞洲臉龐的巫師可不常見到。
「噢,嘿!看看誰來了!我的老朋友們,維吉爾和雪麗爾·特拉弗斯,還有他們可愛的小斯萊特林!」塞德里克的父親和他一樣熱情——雖然妮迪亞認為這是多管閒事,一看見特拉弗斯一家,他便高興地迎了上來,興致勃勃地為兩邊介紹道:「嗨,維吉爾,你還是這樣,總擺著一張臭臉!這位是張,一個有趣的人,你看看他的女兒長得多漂亮啊!她和我的塞德是好朋友!」他又轉向了秋的父親:「張,這是我在霍格華茲的兩位老同學,那邊站著的是他們的女兒妮迪亞!我四年前在對角巷見過這個可愛的女孩!」
對角巷,奧利凡德的魔杖店。這句話引起了妮迪亞一段頗為糟糕的回憶。她不悅地握緊了手中那根榛木魔杖,冷淡地對眼前的長輩們點了點頭。
塞德里克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他禮貌地向特拉弗斯夫婦問了好。秋·張顯然有些害怕,她往後縮了縮。
特拉弗斯先生顯然和他的妻女一樣,對於眼前來自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的人抱著十足的不屑。這種不屑難免在言語上顯山露水,幾句話過後,張先生臉上顯然有些掛不住,迪戈裡先生也頗為尷尬地打著圓場,對話不歡而散。
妮迪亞和塞德里克他們一起登上了火車。塞德里克作為級長得去級長包廂去接受男學生會主席的指示,而秋則準備去找她的朋友瑪麗埃塔。妮迪亞聳聳肩,她只需要一個空包廂就夠了。三個人一起從車尾向火車頭的方向走去,氣氛有一種微妙的凝重。秋·張是第一個離開隊伍的——瑪麗埃塔所在的包廂在火車中間的位置。塞德里克和她揮手道別,而妮迪亞分明聽見他說了一句「待會兒見。」
妮迪亞垂下眼睛,不屑地撇了撇嘴,又將頭昂得更高些。
「嘿,妮迪亞。」
「我不吃糖,巧克力也不要。」
塞德里克拉上包廂的門,轉過頭叫妮迪亞的名字,而妮迪亞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回答道。兩個人都怔了怔,然後塞德里克笑了起來,妮迪亞臉上的笑意也有些掛不住。
幾乎一年的冷戰,竟然是以這樣搞笑的方式宣告結束。
「就要考O.W.L.了,」塞德里克將書包換了個肩膀——妮迪亞注意到了,他似乎在緊張的時候都會這麼做,「你有想過未來從事的職業嗎,妮迪亞?」
妮迪亞聳了聳肩:「怎麼,提前幾個月的就業指導嗎?放心吧,到時候斯內普教授會幫助我完成這件事情的,不勞煩你操心。」
她連珠炮似地說完,舌頭有些打結。她有些討厭自己了。
「噢,我只是隨便問問,因為你的選修課和我的一樣——占卜、保護神奇動物和古代魔文是嗎?」
妮迪亞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每個正常的霍格華茲學生都會這麼選。我到了。」她在一個空包廂前停下了腳步,朝塞德里克揮了揮手,「再見吧,級長。」
「好吧。」塞德里克點點頭,帶著他那枚閃亮的級長徽章走遠了。
妮迪亞還是這樣,總是把來之不易的友情弄得一團糟。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從口袋裡摸出了巧克力蛙,囫圇吞棗般塞進嘴裡,心裡沮喪極了。
「噢,赫爾加·赫奇帕奇!又是該死的赫奇帕奇,我已經有幾百張赫奇帕奇了!」
在這趟前往霍格華茲的火車上,倒出了一點意外——看管阿茲卡班的攝魂怪跑上了火車,帶來了徹骨的絕望和冰涼。妮迪亞縮在沒有人的火車包廂裡,瑟瑟發抖地嚼著巧克力度過了這難捱的時光。塞德里克沒有出現——他當然不會出現,他怎麼可能出現。
下車後,她從別的學院的學生那兒得知,攝魂怪上車時,塞德里克一直和秋待在一起。
一直。
[11]
1994年5月。
O.W.L.考試越來越近了,緊張的氣氛在五年級學生中間滋生蔓延。妮迪亞的脾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壞——就像去年塞德里克說的那樣,她每天都像吃下了幾百張劈啪爆炸牌。斯萊特林的學生看到她都忍不住繞道,而威廉姆斯早早地就在宿舍裡放出話來:「我覺得她真的應該被退學!」
在夏季學期的第一個星期,她與斯內普進行了面談。其實她也不知道未來自己會從事什麼職業,而斯內普也並沒有給出什麼有幫助的實質性建議。他只是用一雙冷漠漆黑的眼睛盯著她,說:「特拉弗斯小姐,你的成績一直不錯,我希望你對自己的未來也能有一個清晰的定位和規劃。」
妮迪亞悶悶不樂地走出院長辦公室。這不公平,她想。她從暗戀塞德里克的威廉姆斯那裡得知,塞德里克提出自己想要成為魁地奇球員,而這得到了他的院長斯普勞特教授的大力支持。這位和藹可親的教授甚至主動提議幫塞德里克聯繫普德米爾球隊的教練——這位赫奇帕奇王子的運氣真是好到令人嫉妒。
嘿,自己這是在想什麼——妮迪亞突然意識到,自己作為一個斯萊特林,居然在羡慕嫉妒盡出飯桶的赫奇帕奇?登時,一股難言的恥辱感將她包裹了起來。
「我敢打包票,塞德里克能在O.W.L.考試裡拿到10個O!」威廉姆斯對著她的朋友們信誓旦旦地保證。而妮迪亞只是用鼻子發出一聲冷哼:10個O而已!好像誰考不到一樣。
她每天看書複習,直到課本上的字元讓她噁心嘔吐。她的模樣越來越糟糕,營養不良的棕發亂得像個鳥巢,臉上的雀斑又變多了。她捏了捏自己塌陷的醜陋鼻子,努力使自己清醒過來。
最開始的魔咒學是妮迪亞的拿手好戲,她敢肯定自己將一個優秀收入了囊中。可是第二天變形術的實踐考試她卻因為手抖而出了岔子——她想要將一隻珍珠雞變成貓咪,可是珍珠雞搖搖身子,居然變成了一盒巧克力蛙!監考教授拼命忍住笑容的模樣讓她覺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屈辱。她快步走出考場,走到山毛櫸樹蔭下坐下。學生們三三兩兩從她身側走過,她埋下了頭,感覺他們都在嘲笑她。傲慢的妮迪亞將頭垂得更低些,她哭了。
「嘿,塞德里克,你剛才那一下真是太棒了!」
「我敢保證你又會是優秀!誰說不是呢?」
遠處,傳來了赫奇帕奇男生們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妮迪亞抬起紅腫的眼睛,她憤怒極了,從口袋裡抽出了魔杖:「塔朗泰拉舞!」
塞德里克身旁中了咒的男生立刻以一種滑稽可笑的姿態跳起了舞,他驚叫起來,而周圍的學生們則哈哈大笑。妮迪亞感到了一種報復的快感。
然而,塞德里克卻將視線投了過來。
「妮迪亞。」他解開了妮迪亞的咒語,朝她走了過來。他的臉上不再帶有那種溫和寬容的神情——他變了,妮迪亞想到。以前她無論做什麼,他都不會露出這樣一副嚴肅而駭人的表情,「我覺得你應該對他道個歉。」
妮迪亞傲慢地抬起了頭,將魔杖藏在了背後:「憑什麼?」
「是你施了咒。」
「證據呢?」
「我看見了。」
妮迪亞感到好笑,她尖刻地問:「哦,你看到了?原來赫奇帕奇的王子還會時時刻刻注意著我啊?」
塞德里克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不,我只是剛好轉過了頭——」
妮迪亞的笑容更加絕望了。遠處湖面閃爍著粼粼的光芒,漂亮得讓人心醉,可是她卻在心裡不斷地哭泣:「剛好看見?這不算證據,塞德里克,這不算。」
「算了,算了,塞德里克。」倒是那個受了戲弄的赫奇帕奇男生走上前來,將塞德里克拉了開來,「她是特拉弗斯嘛。」
然而,塞德里克的視線卻還是緊抓著她不放,她感到有些窒息。
直到那群赫奇帕奇的男生們真的走遠了,她確信塞德里克再也不會回過頭看她了——他也沒有必要,她才重新坐在地上,抱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也不知道秋·張父母是什麼身份,我看過有分析說秋應該是純血或者混血,所以就私設了她的父親是巫師,若有BUG請多多包涵。
寫完這兩段我發到太太群裡,軟太太說這兩段真刀,芸太太說她看了兩行就關了(。)
然後她們都叫我刀汐了哭唧唧
2017.07.21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