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檔案二十一
還有兩天, 她就要回去了。
坐在赤松梅對面的綠間用餘光偷偷地看著表情平淡的赤松梅,似乎前些日子以來她們未曾發生過什麼。
她近來的表現讓他覺得她似乎失憶了,至少她會表現得不在乎他。尤其是私底下碰見的時候, 她更是一句話也不說, 讓他摸不著頭腦。
父親對她的態度極為和善,而母親的態度也維持在對客人的禮貌。可能是父親對母親說了什麼, 但他仍能感覺到母親的不情願。
對此,他不明白母親不待見她的原因。
女人之間的矛盾, 太過於複雜。
「我吃飽了, 多謝招待。」赤松梅把碗筷放下, 然後站起。她穿著一件黑色長袖襯衫和白色牛仔裙,看起來很精神,頭髮也全部盤起。
「怎麼吃這麼少?是不是病沒好?」綠間的父親看著她碗裡還剩很多的飯菜, 略顯擔憂。
她感到十分欣慰,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她感受到他帶來的父親的愛。
在她真正的父親面前,她是感受不到父愛的。
對他, 她是真的很感激。
「不,就是胃口還不大好。」她禮貌地笑了,「抱歉, 伯母,我浪費了您的飯菜。」
「怎麼會呢?」女人維持的笑容恰到好處,「身體不舒服是可以體諒的,吃不下伯母也不會逼你的呀, 畢竟是客人嘛。」
一句客人,拉遠了赤松梅和所有人的關係。但赤松梅恍若未問,鞠了個躬,向眾人說道:「我今天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路上小心。」一家之主說道。
原本由女主人說的話變成男主人發話,感覺有些奇妙。雖然綠間母親帶來的冷淡可能會讓她有些不舒服,但她不會放在心裡。
討厭她的人,多著呢。
不在乎多她那麼一個,她也不會在意。
「我會的。」整個過程,她始終都沒有看綠間一眼,拿起包包,她出了門。
綠間心裡湧起奇特的感覺,望著纖細的背影就這麼消失在門後。
他變得更加沉默了,比以往都要。
這樣的日子,又維持了一天,也就是明日是赤松梅即將返程回美國的日子。
她每次都是早上吃過早飯就出去,晚上十一二點再回家。期間沒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裡。
赤松梅坐在電車裡,看著擁擠的人群,她想起了在地鐵裡她的真太郎死死的抱住她。嘴角維揚,他的不坦率,她算是見識到了。
不過這樣的人,她也是知道怎麼對付的。
起初,她還不大瞭解她的性格,她以為憑藉自己的方式他就會上鉤。然而她低估了他,他的任性是她始料未及的。
他需要更成熟,這樣將來的日子才不會活得辛苦。而她已經轉換了視角,暫且用對付客戶的那些招式來對付他吧。
結果表明,是真的挺受用。
她的真太郎已經偷偷看她很久了,他的心一定會在短時間容納她的。
這些日子以來,她輾轉於日本多個地方,她在尋找合適分公司的場地。八年前,她的父親覺得日本不適合便將公司搬去了美國,並設為總部。
如今,為了真太郎,她得努力擴展勢力範圍。只要這邊有點亮眼的地方出現,她的父親會明白的。雖然很不想這麼和繼母正面迎擊,但這也是無奈之舉。
她不能嫁給托尼,她死也不會。
如果父親硬逼她的話,她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關於學校那邊,她已經修完了大學的課程,內容並不難,學習的內容多數人都可以在兩年的時間內修完,她現在的狀態就是等待學校考試那日的到來。
一旦考過,她就是畢業了。
原本她的父親有意願讓她進修MBA,她的時間應該會很忙了。所以這段備考時間是她所能擠出的最後一點時間了。
所以,這段時間也在爭取聯繫父親搬走公司前的合作過的老股東。昨日她已經說服了三個,然而還有四個,看來今日是來不及的了。
父親方面曾想過和他們一起去美國擴大公司規模,但八個老股東裡,就一個村庭大野去了,其餘的都不願意離開自己的故鄉而選擇出售股份。
前面談好的股東聽說是赤松梅有意在日本設公司大多也願意支持,但剩下的四個人裡頭,有一個人已經回老家養老了,還有的就是不知道蹤跡的。
也就是說她今天至少也要拿下另外兩個人,那兩個人她都是見過面的。棘手程度絕對是前兩人無法比擬的。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老古董的思想她多少也知道的。很快,伴隨著乘務員小姐的提示音,她才明白自己到了大阪。
其中的一位老股東真元昌平就住在大阪,多餘的事項她也在美工總部發來的資料裡瞭解了一些。這是這幾天才搞到的資料,所以她也只能這時候趕緊辦成。
起先她是沒有這個想法的,這是下下策,畢竟美國的繼母已經有所行動,她也不能坐以待斃。
下了電車,她便攔了輛計程車,直達目的地。
一路上她無心去欣賞那車窗裡快速倒退的充滿日式風格的建築,滿腦子裡想著接下來要打的硬戰。據資料顯示,真元是因為和父親意見不合才不歡而散的,所以他極有可能會遷怒她。
但是父親搬去美國後常常會歎息自己的好兄弟真元,因為對方擁有卓越的才能。
所以,她不惜冒著失敗的風險去找這位老前輩。
有他相助,簡直如虎添翼,加上能化解父親和他多年以來的矛盾,何樂而不為?
到了目的地後,和秘書說明來意,秘書便告訴她,目前在公司的只有真元的兒子。
資料顯示,真元已經隱退很久,但仍舊握有自家公司的大權,兒子雖然主持公司,但是有重要大事都是由真元昌平一人做決定的。
然而,得到真元兒子的批准,她獲許入內。
一進入裝修簡約的辦公室內的時候,她愣了愣。
不為別的,就為坐在沙發上的真元昌平。
她本以為自己還需要費些口舌從真元的兒子那裡打聽他父親的下落,沒想到得來不費工夫。
很快,她進入狀態。
對著昌平禮貌一笑,鞠了個躬:「伯父您好,我是赤松梅。」
「嗯?」真元昌平放下手中的檔,打量起赤松梅,「你是赤松老頭的女兒?」
「沒錯,正是我。」赤松梅走到他跟前,「很久不見,看到您和以前一樣我很開心。」
「你來做什麼?赤松老頭不是在美國混的風生水起嗎?還來我這下.賤的地方做什麼?」男人絲毫不掩飾地諷刺著,赤松梅不惱,偷偷打量著在場的人。
真元集團現任會長,也就是真元昌平的兒子,正站在一邊不說話,看著她們的對話。
沒有任何表情,看來是個有城府的人。
「您這麼說,相比是我父親聽到了也會難過的。」她頓了頓,「不過我今日來並不是為了父親而來的。」
「哦,那你來幹什麼?」男人看著進退有度、不卑不亢的赤松梅,眸子裡流露出一絲玩味。
「我想在日本開設分公司,和總公司無關。」她簡單地概括,「然而,我遇到了很多麻煩。畢竟我剛從美國回來不久,所以也不熟悉。所以希望伯父您能助我一臂之力。」
「分公司?」男人大聲笑著,「你個小丫頭也想雇傭我?你有什麼能耐?未免太狂妄了吧?」
「說是雇傭,不如說是懇求您出面坐鎮罷了。」赤松梅眯眼一笑,讓人看不懂她的情緒,「我想,除了伯父,沒有一人能夠把持住這樣的局面。所以,我也是為此而來。」
「啊哈哈,會做生意可不是會說話就行的。」男人看了眼自己那一言不發的兒子,「九郎,你覺得我要不要去呢?」
看著父親把問題拋給自己,無疑是為了推卸責任。
他也沉著回答道:「一切聽父親的,父親一向做決定都有自己的主見。」
「哈哈……」兒子的回答,顯然很討他滿意。
接著看向赤松梅,笑容斂去,目光寒氣四色,「可是小姑娘,你何德何能能讓我出山呢?」
「我知道這是很為難您的決定,我今天本來也沒抱多大的希望。」赤松梅鞠了一躬,「不過,就算知道希望很渺茫,但也想試一試。因為我真的很希望伯父幫忙,拜託了。」
「哈哈,不愧是赤松老頭的女兒。果然夠優秀!」男人爽朗笑著,然而赤松梅依舊沒有直起腰。
「不過,我和你父親的矛盾絕對不可能那麼容易化解的。」男人喝了口茶,「更何況,這上一代的問題也不是你們這些年輕人能明白的。還是回去吧,伯父不為難你。」
「那伯父有什麼條件嗎?如果是我能力所能及的,我一定會辦到。」赤松梅直起腰抬頭看向男人,一臉認真的樣子。
「居然引.誘我?不錯不錯!」男人更加滿意,「如果我這木訥的兒子有你一半機靈就行了。」
「請您務必回答我,您的條件是什麼?」赤松梅對他的讚美充耳不聞,只是看著他。
「條件嘛,暫時沒想到。」男人笑得很爽朗,「不過,伯父覺得這麼一個『條件』就讓我出山替你父親工作,感覺很不值呢。」
討價還價!赤松梅暗暗咬牙,但不能做聲。
「那伯父還有什麼要求嗎?」男人聽到她聰明的表現,不由更加滿意起這個孩子。
「你不會吃虧的,就拿我出山幫你這件事來說。」男人把茶杯放下,「要求不難,讓你父親向我賠禮道歉就行了。」
「我明白了。」這件事情她應該能辦到,至少父親會願意這麼做的。
為了早年任性斷交的朋友,不過是道歉,他的父親還是做得到的。
她暗自松了口氣,再次鞠了個躬。
「那期待我們的合作,伯父。」
……
接著就是去剩下那個大河莊齊那裡當一次說客就行了,也許今日能早些結束。
現在,她拿著日本的交通線圖,看著大河所在的地方的之大路線。
於是,大概花了她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她終於抵達了大河所在的山頂別墅。
起先,她的到來讓大河憤怒不已。
大河是個直性子的人,對於多年前他父親遷居美國的事情耿耿於懷,於是她被趕了出去。
但她不能因此而放棄,在山頂別墅門口守了將近兩個半小時,頂著太陽,她開始有些難受了。
早餐吃得不多,還坐了很長時間的車,沒和沒吃的挨了整個中午,她有些頂不住了。
臉色蒼白的她靠在別墅門旁的石壁下希望能歇息一會。
然而,大病初愈的她身子還未調理過來,在將近三小時的太陽直射下,她狼狽地靠著牆壁一點點蹲下,最後是癱坐在地上的。她出來的匆忙,原以為是很快就能解決的,沒想到現在已經拖到了下午五點了,她已經等了三個小時了。
從太陽猛烈的下午二點乾巴巴等了三個小時。
在她就要放棄離去的時候,身後的門被打開,而出來的人正是大河。
她被允許入內,接著就是被大河劈裡啪啦罵了一頓。
她意識有些恍惚,胡亂應話。
不過,她的誠心還是讓大河鬆軟了,最後對方還是在她答應了讓赤松和上門道歉的先提條件後態度鬆軟了,並派車送她回東京。
正好遇到下班高峰,整個東京似乎都在汽車的鳴笛聲中。
她是晚上七點出發的,加上塞車,本來一個半小時的車程,硬是變成三個多小時。於是,等他們回到東京的時候都已經十點快十一點了。
見她不舒服,本來有些心虛的大河提出要送她去醫院。
但她拒絕了,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回去睡一覺。
就這樣,在大河擔憂的目光下,她下了車。
到了綠間的家門口,才發覺天已經黑了,看了時間,又是半夜了。
早出晚歸,她也不願意啊。
歎了口氣,渾身疲憊,她又一整日在外頭度過了,沒有進食。
然而,她只是有一些肚子餓的感覺,並不強烈。
不過,更加讓她難受的是渾身疲憊的感覺。
她想睡個覺。
開了門,她放輕腳步,這時候綠間家所有人都上床睡了。
至於她這幾日晚歸的經歷,綠間父親把鑰匙給了她一把,於是她才能在其他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回了房子。
整間屋子很黑,她沒有晚上洗澡的習慣。但是此刻渾身臭烘烘的,她也不得不要拿衣服去洗澡。
幾乎是赤松梅的房間有所動靜,綠間就睜開了眼。
他在心裡給自己找了個藉口就下了床,去樓下拿牛奶。
接著,他就看到走在自己前方的赤松梅,整個人散發著疲倦的氣息,她穿的白色長裙已經髒了,他並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裡。但是心裡就是有個念想,想要抓住她,好好地問問她這幾日疲憊的原因是什麼?早出晚歸的原因是什麼?
於是,在自己意識到的時候,他便真的這麼做了。
當他注意到自己抓著赤松梅的手,迫使她與自己直視的時候,他也吃了不小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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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預告:
「呐,真太郎。你就連一點也沒有喜歡過我嗎?」周圍的煙花不時打亮著周圍人的臉,而綠間的視線只能看著她的臉。
他並沒有回答,而赤松梅內心閃過一絲愁緒。
「那麼,我們就這樣了吧。」她眸子閃閃,她從他臉上收回視線,「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哦,你會不會想我呢?」
看到她露出這樣的表情,綠間內心竟然也激起了一股奇異的感覺。
接著,不由自主的握緊雙拳,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他拉過她,接著雙手捧住她的腦袋,俯身吻住她的唇……
男追女 隔層紗
第22章 檔案二十二
他穿著黑色的真絲睡衣, 他的頭髮沒有和往日那樣打理得很整齊,看樣子是剛睡下沒多久。
「抱歉,是我吵醒你了嗎?」赤松梅盡力給他一個輕鬆的笑容, 她能夠感受到他手心的溫暖。
「……」綠間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因為對她的事情感到困擾而睡不著, 他望著她,忽然松了手。
他明白這樣的舉動十分不尋常, 他找不到藉口為自己開脫。
究竟是向誰解釋,他不想知道。
見他眸中倒印著自己的臉, 她看到了疲憊不堪的自己, 如此落魄。她也不得不這麼做, 總要有那麼一天的,她的繼母要對付她。
她得為自己找好後路,她可不期望自己的父親會偏袒自己。所以, 她這才拉攏勢力,選擇日本不單單是因為真太郎的緣故,更是因為赤松在日的勢力小,她比較適合發展。
不過, 照這麼說來,今天那個昌平老頭答應得真爽快,讓她不得不猜忌。話是沒錯, 昌平是那麼多人裡頭最難猜測的,看來他的條件肯定很難辦到。想到這裡她歎了口氣。
綠間見她歎氣,腦中的疑問更多。他竟然想問個清楚,他究竟是怎麼了?
「真太郎還有別的事嗎?」她的話裡帶著一絲疲憊, 綠間讀出後就凝視著她的笑臉。
刻意掩飾疲憊而裝出的笑臉,他明白。
她真的變得疏離了,之前她不是這樣的。
「明天……」他簡直瘋了!「學校有活動……」
「那麼是要邀請我嗎?」她也吃了一驚,他竟然邀請自己?
話已出口,他不能反悔,只能點頭。
只能在心裡告訴自己,他不過是見她很累而且也要回美國了,所以想給她留點紀念而已。
等等,紀念?他該死的管她做什麼?
綠間的臉色變得不大好,赤松梅輕笑:「好啊,明天我要什麼時候去呢?」
「下午去就可以。」說完,帶著黑色的陰鬱氣息,他轉身要走。
「等等,真太郎……」赤松梅叫住他,「明天我也有東西要給你哦。」
綠間轉過頭來,就看到她眯眼對自己笑得格外燦爛。沒有疲憊,只有歡喜。
臉頰紅紅的她,看起來……還真有那麼點可愛。綠間是這麼說服自己的,接著就是回房睡覺。
想著,她剛剛的話。
他竟有些睡不著,平躺在床上,他望著天花板,腦海裡浮現了剛才見面的事。
她要給他送什麼呢?
他竟然開始期待明日的學院祭了……
※
第二日,一大早綠間就得到了赤松梅外出的消息。他聽到這個事情後心裡不是很舒坦,同在飯桌上的夫妻都不知道兒子一大早怎麼就發脾氣了,面面相覷,最後只好搖頭不理了。
青春期嘛,難免有小彆扭小摩擦,他們要做的就是成為兒子心裡的依靠,讓他感到有家的溫暖(?)就可以了。
「我吃飽了。」他從不浪費飯菜,他有禮貌的收拾好自己的碗盤,放進廚房洗碗槽裡,洗了個手就要出門。
「真太郎,你們學校是不是有活動呀?」女人叫住穿好鞋要走的兒子。
「是,但是家長不能參加。」綠間沒看自己的母親,他竟然撒謊了!
「好可惜啊……」女人歎息道。
「那我先走了。」綠間鞠了躬,開了門。
「路上小心。」
「我會的。」
※
沒有人能夠理解今日綠間的低氣壓,高尾覺得後方的冷氣快讓他結冰了。
明明是好好的慶典,他為什麼會這麼不開心?
綠間思緒萬千,皆不離赤松梅。
她這麼早出去,肯定又是很晚回家。
讓他覺得難堪的是他邀請她,她卻失約了。
第23章 檔案二十三(修)
這讓他很不開心, 他是個好面子的人。尤其是第一次邀請人卻被放鴿子,讓他著實不開心。
高尾歎口氣,只好把他晾在一邊, 幫忙招攬生意去了。這次他們班級負責售賣手工商品, 是班上一個女生提供的貨源。
想到這裡,高尾心情很愉快。
小圓的手真巧呢, 他得去看看她怎麼樣了?
綠間注意到最近高尾不太對勁,總是圍著一個女生轉, 這讓他很不是滋味。
究竟是因為沒有高尾的陪伴還是沒有她的到來, 他不知道。
朋友不多的他, 身邊沒一個人,他頓時覺得寂寞了,不過他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 綠間忍住不去想那些事情,想去籃球館打球然而卻被告知活動期間籃球館不對外開放。他更加吃癟了,於是只好在學校那熱鬧非凡的集市裡閒逛。
他看了下手錶,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學校的慶典就要結束了。
他沒有辦法聯繫她,他不想就這樣打電話過去,他拉不下臉。
不遠處, 他看到了高尾正走在一個矮小的女生身邊。那個女生就是高尾最近纏著的橘園葉,他對她沒多大理解。
只是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他很不開心。
想著,就要掉頭走。
然而, 高尾看到了他,想著他今日的反常,於是決定要告訴大姐。
接著高尾和身邊的橘園葉道歉,讓她等自己一會,他去打個電話。
橘園葉唯唯諾諾,點點頭,乖乖在原地等他。
「大姐,真太郎好像不開心啊。」電話一通,他直入主題。
沒想到聽到的卻是赤松梅喘息的聲音,「啊,他生氣啦?」她就是太慢了,難免他會生氣。
「那能說說他在哪裡嗎?」她繼續說到。
覺得其中有內幕的高尾並沒說出內心的想法,他看了眼等著自己的橘園葉,說道:「應該會在小樹林裡,等下慶典結束了會放煙花,他應該會躲到那裡去。」他怕吵,應該會去那個偏僻的地方。
「那好,我儘量在一個小時內趕到你們那裡。」她掛了電話,上了電車。
該死,昌平果然沒那麼容易收拾,她今早接到電話,對方說是要視察她的能力,竟然給她出了他們公司的難題要她解決。
坐了飛機去沖繩解決事情後,她又必須馬不停蹄往她訂購了物品的地方趕去。一路上飯也沒顧著吃,也就喝了水和吃了點餅乾,算起來,她已經整整一天多沒進食了。
她終於搭上回東京的飛機後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剛剛下飛機要坐電車的時候,她接到了高尾的電話。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讓他生氣了。
不行不行!她得快點!
一下電車,她連忙攔了輛計程車。
路上還是十分忐忑,高尾有說過慶典六點多就會結束,看了手機,眼下已經五點四十了!
她坐立不安,最後只能一再催促司機開快些。她恨不得開車的是自己而不是那個慢悠悠的人。
最後,看見熟悉的路後,她不得不決定拋下前方要塞車的路段,自己徒步跑去。
她時不時看著自己的手錶,時間一點點逝去,她更加心急如焚。
最後,她在六點整到的學校。
看看周圍,已經有人開始收拾了。她隨便找了個人問問小樹林在哪後就往那裡跑去。
他一定很生氣,她花太多時間了!
雖然胃痛帶來的感覺讓她想要蹲下,但一想到綠間不開心的樣子,她就顧不得其他了。
最後,她是在一棵樹下看到坐在那裡看書的綠間。她快步走過去,在他抬頭看向自己的時候,跪下,然後伸手抱住他的腦袋,埋入自己胸間。
「抱歉,真太郎,我來晚了……」他能感受到她心跳急促地跳動著,讓他很是錯愕。
她的柔軟,他能感受到,抬頭看向她時,僅能看到她蒼白冒冷汗的臉頰。
她不舒服!他看得出來,她似乎在隱忍什麼。
他的氣原本積蓄著,然而她的不適讓他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煙消雲散。
過了會,赤松梅鬆開他,癱坐在地上。
綠間見她咬牙想要掩飾,他不由火大:「你來做什麼?」
「不,我只是有點事情處理,晚了,你別生氣。」她伸手要摸摸他的臉,卻被他躲開。
她苦澀的笑了,然後從隨身背的包內摸出一個盒子,放在綠間的手上。
「這個……送你。」
綠間有些疑惑,打開後才發現是一塊手錶,看樣子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他對手錶沒多少研究,但這看起來就知道價值不菲。他看著她替自己帶上,沒有說話。
他並不覺得這裡是可以買到這種手錶的地方。
「你去哪裡買的?」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啊,只是路上看到的而已,很好看對不對?」
「……」綠間不再說話,別過頭去不看她。
她歎了口氣,只好坐在他身邊。
不一會兒,天空原本的昏暗被一朵朵盛開的煙花點亮。
赤松梅抬頭,一手扶住自己的肚子。
這裡看煙花竟然是最好的地方,沒有其他人,視野也很開闊。他怎麼找到這裡的?
也許,一切都是偶然,正如他們的相遇。
過去他如果沒幫助她,她也許不是現在的樣子。一切都像是偶然也像是刻意安排的。
對他的感覺其實並沒多重要,她只是覺得她需要他這樣的人一起過日子罷了。
與其商業聯姻,不如找個能一起的人過日子。
她找不到能替代他的人,所以就算他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也沒關係,她覺得只要能安安穩穩一起生活就夠了。
父親和母親吵架的畫面未曾從自己腦海裡刪除,母親最後的離家出走、父親再娶,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口。
愛情可以不需要,但她需要一個對自己好的男人。而那個人也只會是真太郎……
每一次炸開絢麗燦爛的花火,留下的光點在夜空中劃開一道道光,然後再消失不見。
一切都是那麼快發生,又那麼快結束,她就要走了。
胃傳來的絞痛讓她咬住下唇忍耐著,她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呐,真太郎……」
綠間也是抬頭看著天空,見她說話,偏頭看向她。
「有沒有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呢?明天,我就要走了啊……」
他不說話,聽著她自說自話。
「我想問你,你有喜歡過我嗎?一點點有沒有呢?」
「明天走的話,你會不會想我呢?」
當這句話飄到她耳裡的時候,他身子一僵。
同時也問著自己,他究竟會不會?
他不知道……
「我啊,可是會很想念你的呢。」
「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呢?」
綠間眸子看著她那隨著煙花綻放而晶晶亮瞳眸,美得難以言喻。
「能不能,吻我一下?」指著自己粉色的唇,她認真地看著他,「就當是餞別禮。」
當又一朵煙花綻開時,照亮她那蒼白的臉頰時,他的內心竟然閃過一絲不舍。
她的唇此刻看起來是那麼飽滿……
在最後一朵煙花破空,然後炸開比以往更大聲更亮的花朵,他難以遏制地歪過腦袋,兩手捧住她的腦袋,輕輕地吻了上去。
也許,今日是他有生以來最為失控的一日吧。
不過,他現在什麼也不想去思考……
第24章 檔案二十四
現在他什麼也不去想, 理智的判斷有時候太令人懊悔。不如順心,順從本能做自己愛做的事。
起先的猶豫在觸碰到她的唇後全部煙消雲散。
可是他不負責任地像懦夫那樣不想思考太多,他的心滿滿的都是她蒼白的小臉, 他的胸臆間充斥著她馨香的味道, 他的腦海裡徘徊著她執充滿愧疚的神情,這讓他就像著魔了一樣。
吻著她讓他感覺空虛已久的心逐漸被填滿, 他無法停止自己撫摸她瘦弱脊背的動作,因為從他粗糙的手掌可以感受到她單薄的身子傳來的溫暖體溫, 她的香氣也充斥著他的鼻腔。
最後他離開了她的唇, 僅是唇與唇之間的相貼, 不帶任何情.欲的吻,卻包含著他那難以形容複雜的心緒。
綠間臉頰紅了,然而在昏暗的地帶, 她們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他松了手,一時間不知道該和以前一樣用冷淡的態度拒絕她還是保持熱情。
脫離了他的溫暖,她內心有些失落。
她光明正大地得到了真正屬於她的吻, 說不激動是假的。她詫異他的反應,他不是那樣隨意的人,這樣親密的事情他願意做說明他心裡有她。
但是, 他是個愛面子的人。
她如果這時候再逼迫他,可能會適得其反。她忽然低了頭,又喜又哀。
為何這一切都來的這麼突然,她即將離去, 她也是無可奈何。她煩,厭煩過去現在的日子,她從來都只想做個平凡人,追求自己所愛的事物而已……
「我們,再去一次大叔的店好不好?」至少多一些相處的時間,明日就離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事情辦妥再回來這裡。
未來一年裡她都會很忙,所以她努力做完要做的事才行。
綠間沒有拒絕,率先站了起來。
她愣了愣,看著高大的他。
「走了。」他的聲音竟然那麼有磁性,她又發呆了。
覺察到自己失神了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小跑跟上他的步伐。
天暗得快,此刻天空缺了剛剛煙花的照明,變得昏暗無比,即使天空有一輪皎潔的月。
少年首先進了店鋪,點好丸子後就坐在外頭的走廊上,而赤松梅則是拿起一串丸子慢慢的吃著。綠間從始自終沒有感覺到她的不妥。
「不知道下一次到這裡會是什麼時候呢?」她的聲音很輕很輕,綠間看向她,皎潔的月照得她露在外頭的肌膚發著幽白的光。
「呐,真太郎,下次我來的時候能再來這裡嗎?」即使那是一年以後的事情了。
「好。」看了她半晌,他如實回答。
「啊,還真是令人期待呢。」她抬頭看向天空中的月,這下她只能咬住唇,放下丸子。
綠間發現她的丸子沒吃幾個,提了提眼鏡去觀察她的時候,才發現她由始自終一直捂住自己的胃部。
她胃疼……嗎?
注意到他的打量後,赤松梅朝他一笑,「真太郎,我有點累了,能讓我靠一會嗎?」
綠間拿走放在兩人中間的盤子,朝她挪了過去。然後把她的腦袋向自己靠來。
「謝謝你……真太郎。」只要睡了,就不會疼了。以往都是如此,他的手臂讓她很舒服,很快承受不住巨大的睡意她悠悠地睡了過去。
綠間知道她睡了,但是看她疲勞的程度,她的確是累得不輕。她本來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她的一切就像是個迷。
他就像個孩子一樣不成熟,還生悶氣。
她的辛苦,他是看得出來的。
忽然電話鈴聲響起,他快速掏出手機,然後接聽。果不其然,是母親的電話。
「是,我在外頭。」他的語氣很平淡,「抱歉,沒有打電話回去,我今日在外有些事,晚飯會在外頭吃。」
說完到了別就掛了電話,看向自己放在一邊的外套,他那過後就披在她的身上。
攏住她的身子,在把她抱起來,迎著月色。
要去哪裡?
他不知道……
※
第二日,綠間聽到樓下的聲響後起了床。
她已經收拾好了,看樣子是要走了,有人歡喜有人愁,大家都心知肚明。
綠間今日有一場比賽,和海常的四進三的決賽。沒了黃瀨的隊伍要攻下不難,但若他也不在,就勝算不大,海常的勢力不弱。
赤松梅穿著灰色的職業裝,看起來一點也不想是不到二十歲的少女,而是工作型禦姐。
「這次回去有什麼打算嗎?」綠間的父親放下報紙,看著赤松梅問到。
「要著手準備畢業考了,接著也要在一年內準備MBA的有關事宜。」她輕鬆說道,然而事情卻不像她說的那麼簡單。
「那不容易啊,要記得保重身體。」男人感慨道,「太高強度的訓練,有時候也不見得多好。」
「我知道,謝謝伯父的關心。」她真的開心,有這麼一個關心自己的人,但也悲哀,自己的父親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
「真太郎,等會送小梅去機場吧。」綠間沒來得及發話,他的母親就說道:「阿拉,老公你忘啦,今天是真太郎的決賽呢,說好我們也要一起去看的。」
赤松梅但笑不語,而綠間的父親似乎生氣了。
瞪了自己老婆一眼,沒給她難看,但是臉色不好。最後,赤松梅打圓場:「沒關係,我朋友過會會送我去機場。」
綠間看著她的臉,讀不出任何情緒。
他昨晚回來的有些晚了,被母親撞見自己抱著熟睡的赤松梅回來,他就知道母親一定又胡思亂想了。然而事情也如他母親所想的那樣,他的確做了不該做的事——吻了她。
接著,大家都不再說話,很安靜地吃著早餐。
不一會兒,赤松梅手機響了。
「Hello?」她接了電話,聽到對方的聲音後,「啊,你那麼快就到了啊。」
她似乎挺開心的樣子,他有些不開心。
「你到門口了?好,我馬上出門。」赤松梅咬了口三明治後站起身,「我吃飽了。」
「真太郎,幫忙提行李。」一家之主發話,女人大氣不敢出一下。
綠間乖乖提了行李,跟著她才看到一輛價值不菲的跑車停在他家門口。接著,就是一個個子不矮,但看起來是富二代的紈絝子弟下了車。
「跡部,你也要去美國嗎?」跡部把行李從綠間手中拿過,看了他一眼,輕蔑道:「還真是不華麗呢∼這就是你朝思夜想的小弟弟嗎?」
「……」赤松梅伸手拍拍跡部的肩膀,「怎麼,跡部家的大少爺不是最煩這些的嗎?怎麼管起別人的閒事了?」
意在警告,跡部懂。
綠間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麼,很快伴隨著跡部不耐煩的催促下,赤松梅上了車,很快就揚長而去。
他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離去。一種難以言喻的差距感讓他差點窒息,正如他父親所說,她那麼優秀,又怎麼是他這種人高攀得上的?
她為何會喜歡自己?
他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一開始他會拒絕,是因為所謂的差距感嗎?那麼,現在算什麼?
捂著胸口,他想起了臨走前,她依依不捨的神情……
【今天巨蟹座的你,絕對是運氣爆棚哦!只要戴上吉娃娃公仔一定會更加好運的哦!注意了,不要戴手錶哦……】
坐在休息室的他,看了眼手錶,他默默摘下。
比賽的時候,帶金屬物件上場終歸是不好的。
對表有研究的隊長在看到他戴著的超名貴的手錶後發出一聲尖叫。
「啊啊啊,這不是Patek Philippe的最新款5097P-001嗎?你看上面的鑽石做的好真啊!這個手錶……你在哪裡買的?真的超高仿啊!」
第25章 檔案二十五
赤松梅回到美國之後還沒來得及回學校報到就被父親以急事叫回了家, 當然,不用想也知道究竟是誰搗的鬼。
她才感受到自己在這個家裡的地位的確是越來越低,真是不樂觀的事實啊。
赤松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旁邊坐著已經顯懷的愛妻。
赤松梅進了門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她偽裝自己的情緒,裝作不在意。
「爹地叫我回來有何貴幹?」在家裡多是用日語交流, 因為赤松和的英文說不大好,在外做聲音多是妻子或者秘書翻譯。
「你還敢問我?」憋了一肚子氣的赤松和正巧沒地方撒, 打算一股腦興師問罪。
前幾日碰上她身體不好放過她一馬, 這下她回來了他就對不會對這個不成氣候的女兒手軟了。
「昌平老頭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向他們低頭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做出讓步!」他把立場確定,麻煩的事情全丟給惹出事情的女兒來處理。
「原來是為這件事情。」赤松梅輕笑, 走到父親身前的沙發,然後坐下,「昌平那邊的事情對公司絕對百利無一害,爹地你也不是很想和好嗎?怎麼就變卦了?」
這下, 赤松和默然了,她說的沒錯。
「不過……」赤松梅輕蔑地笑了,明顯是對著那個紅發的女人, 「現在總有一些『蒼蠅』總愛做一些惹人煩的事情,的確有夠吵的。」
紅發女人面不改色,輕笑道:「達令,你說孩子才回來我們就說這些真的好嗎?難得回美國, 就讓她休息一會吧?」
「還是你貼心,這丫頭一天到晚在外面闖禍,也不知道體恤家裡的難處!」說到這裡男人更氣,「你上次真的存心氣死我,居然差點搞砸和赤司家的交易!」
「那爹地你還真是慧眼識人呢~」赤松梅沒有一點認錯的表現,「如果是在這裡休息的話,我看不必。我比較討厭有『骯髒蒼蠅』到處亂『飛』的地方。」
這下,紅發女人的笑容就快維持不住,臉色稍稍難看起來,赤松和的注意全在女兒那不知悔改的表現上,完全沒注意到兩人已經「刀劍相向」的「熱戰」。
「好啊,你還是這麼屢教不改,看來我得送你去托尼那裡好好學一陣子才行。」男人氣得吹鼻子瞪眼,看著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的女兒,氣得不打一處來。
「隨你的便,如果爹地你這麼做的話,那我應該會去援.交。」她站起身子,「那樣的垃圾,真不知道爹地你是哪裡看得出他是好人。把女兒送去那樣的地方就不見得會比性.服務者好到哪裡去。」
她又搞砸了,她一開始不想這麼做的。
能動搖她理智的人,只有三個人,她父母,還有真太郎。
她一開始想過好好和父親談談在日本開設分公司的事情,沒想到經由那狐.狸.精的幾句煽風點火的話就變成這樣了叫價。
這樣子完全是那個女人最為滿意的結果,她才知道原來那個女人這麼狡猾,比狐狸還狡猾!
昌平那邊的事情想必也是她煽動父親,才會反對的,沒想到這麼狡詐的人也有!
她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一旦日本的分公司開設成功,意味著將來父親留給那個女人的財產就會少。
那個貪得無厭的女人,那裡會容許她搶走她的財富?
不過,她一開始就沒想過退讓,況且,那些財產本就不屬於那個女人,那個披著「女主人」的外人!
「你,你真的要氣死我啊!」男人氣得直喘氣,赤松梅心裡閃過一絲難過,看著父親越來越差勁的身子,她何嘗不擔心?
她一直努力要獨立,做出一番事業給父親看看,讓他不再分心給那個女人,然而那個女人的存在實在過於礙眼!
她的努力,她的辛苦,誰看得到?
眼下,因為那個女人的一句話,她的親生父親就要把她的下半生葬送給那個瘋子手上,她能不痛苦?
這麼殘酷的事情,他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這顆愛著他的心呢?
最後,她轉過身子,男人看不到她已經淚眼婆娑的臉。
她深吸口氣,「爹地,我一直都很崇拜您。但是我希望您不要連最後一絲父親的尊嚴都從我的心裡抹去。」
她抹去眼淚,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她發誓,那個女人,她一定會親手從家裡攆出去。
往後,有她在的地方,就絕對不容許那個女人存在!
——
回到學校後的赤松梅渾身疲倦,生了場大病在醫院裡躺了幾天就恢復了學習的狀態。
準備的考試也已經進行了,筆試部分已經合格,接下來的答辯也只不難過。
一切都結束之後,拿到畢業證書的她就可以申請MBA的入學資格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她得更加努力學習才行,至於公司的事情,前些日子她得到消息說是父親把她所掌管的公司的經營管理權撤了。
到了公司之後才發現已經有新任的總裁,她出了洋相。
不過,這些她現在都無法把這些難堪加諸在那個女人身上。
她的羽翼還不夠豐厚,待她能夠自由展翅飛翔的時候,她這只鷹,一定會把那條毒舌用鷹爪牢牢抓住,然後從高空丟下。
她就是要她身敗名裂,粉身碎骨。
沒了公事上的煩擾,她可以更好的學習。
學的東西並不困難,多是在公司內工作上有碰到的,解決起來也不算難。
學業已經穩定,她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在學習之餘,她總能想到遠在日本的綠間,以往,她就是用這樣的方式支撐自己努力下去的。
綠間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堅不可摧的精神支柱。
她常常會想,遠在日本的他,是否也會想念她呢?
答案的確是令人好奇的……
——
已經順利完成高一的學業,升上高二的綠間也面臨著學業的繁重,來年他也要考大學了。
赤松梅的日子過得如何,他現在才深有體會。
他聽說了她不少事情,尤其是跳級加優異的成績,她在私底下肯定是付出了常人所不知道的汗水。
現在學業繁重他也深有體會,在美國,應該也輕鬆不到哪裡去。
更何況她有公司要經營,他才知道她能力的出色。
越是這樣,越是覺得自己的渺小。
以前總覺得赤司的不簡單,但也沒有多加深入瞭解,現在才知道,天生富貴的他們,要背負的東西實在是太重了。
赤司的第二人格,他也是有所瞭解的。
他們的世界,竟然離他是那麼遙遠。
不止一次,他覺得自己和她的距離是那麼的遠。
每當這麼想著的時候,他都會更加努力的學習,不像是為了成績而學習,倒像是不甘心。
至此,他的成績一直都是全校第一,從來不曾有人超過他……
手錶,他已經收起來了。
他不再戴著,總感覺會睹物思人,更加讓他不好受的就是,那是一個女生送的奢侈品。
戴著讓他就像被詛咒了一樣,價值不菲的東西,他將來也會送給她的。
時間就這樣悄悄在指尖溜走……
就這樣,迎來了第二個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