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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天下大佬皆吾弟》作者:榴槤Pizza【完結】

《(綜)天下大佬皆吾弟》作者:榴槤Pizza【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6050個瀏覽者
文案:

公告:純愛向,女主無cp。
裴槐:精分起來我自己都怕。
弟弟們:「姐——!」
裴槐:「你誰?」
「誒——!」
弟弟們:「......」

內容標籤: 幻想空間 穿越時空 爽文 成長
搜索關鍵字:主角:斐槐 ┃ 配角:弟弟們 ┃ 其它: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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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槐,在這裡乖乖等著,我一會回來。」

  師兄鬆開她的小手,儒雅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視線裡。

  周圍人聲鼎沸,熱鬧的不行。

  斐槐聽話地站在原地,低著頭,用腳尖在地上無聊地畫圈圈。

  這是斐槐第一次出穀,外面的景色和萬花穀裡的景色完全不同,要紛雜繁多的多,人也很多,這熱鬧的場景讓性子喜靜的斐槐都忍不住好奇地看了好幾眼。

  也不知道師兄什麼時候回來......

  正當斐槐這樣想著,耳邊喧鬧的聲音一下安靜了下來。

  五感靈敏的斐槐立刻就反映了過來,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抬起頭看向前方。

  前面不再是小商鋪,而是一塊破爛的、結著蛛網的牆壁。

  沒有記錯的話......明明應該是個站了很多小姐姐的商鋪才對呀......?

  周圍一下子變的陌生的環境讓斐槐感到了害怕,這種安靜,可不是斐槐喜歡的那種安靜,如果是這樣,那她寧願一開始的那種嘈雜繁鬧。

  「師兄......?」軟糯的清脆聲音顫抖著,斐槐努力忍住眼睛裡的淚水,心中的恐慌不斷蔓延。

  沒有人回應她。

  斐槐又試著喊了幾聲,還是沒有任何人回應。

  終於,斐槐站不住了,打破了師兄叫她乖乖等他的叮囑,邁開了小短腿。結果邁出第二步的時候,就被一塊小石頭絆倒了。

  啪嘰。

  癱在地上的斐槐(花餅)慢慢爬了起來,紅著眼睛低頭看著自己脫皮的手掌,那裡火辣辣的疼。這種疼其實斐槐也不是不能忍,平常練習太素九針時,她經常會誤傷到自己,最狠的時候,她十根手指上都有傷。

  那個時候斐槐沒有哭過,而是紅著眼睛繼續練習。

  但這次,初來陌生壞境的恐慌——何況這環境是如此破敗陰森,讓斐槐心中的委屈擴大了幾十倍,在吸了幾次鼻子後,斐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師兄......你在哪裡......」斐槐越哭越傷心,豆大的淚水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稚嫩的臉龐染上了透明的淚痕,大大的眼睛紅了一大圈,身體像受驚的小貓一樣團在一起,遠遠地望去,就像一團紫色的球。

  .

  「......」

  「......」

  「......」

  「我說,你們不去管管嗎?」一身漆黑的紅眸青年抱著手靠在樹上,語氣漫不經心。

  「......在觀察一下。」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

  「是誤入的吧。」另一道嗓音溫和的聲音猶豫道,「這麼小的孩子,也就只有五六歲那麼大。」

  「......」

  「你們不去我就去咯。」青年左看看右看看兩個猶豫的夥伴,放下手剛抬腳跨出去,就被兩雙警惕的眼睛盯住。

  「幹嘛這樣看我,我又不是敵人。」青年聳了下肩一臉無辜地說道。

  「我去。」聲音低沉沙啞的主人說道。


第2章

  斐槐還是第一次哭的這麼傷心,因為她竟然哭的停不下來,嘴裡還控制不住地打嗝。

  好丟臉呀......QAQ

  可是這個破敗的、陰森的院子讓斐槐腦子裡不停浮現出師兄師姐們跟她講的那些鬼怪的形象,什麼只有半個腦袋,滿臉是血,頭髮長長地遮住臉的來索命的女鬼啊之類的。

  斐槐自此對鬼怪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而且明明她前一秒還在熱鬧的揚州城,後一秒就莫名其妙來到這個破爛的詭異庭院,怎麼想都像是那種書裡的劇情——

  跋山涉水去京城參加考試的書生,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誤入妖精鬼怪的巢穴,最後被殘忍吃掉......

  嚶嚶,她可不想被吃掉!師兄,救命啊......

  另一邊,去信使那裡寄完信的師兄在路上買了一串糖葫蘆,這玩意兒很受小孩子的青睞。說起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寄信、收信的人很多,他排了好一會兒才到他,也不知道小師妹等久了會不會發脾氣——雖然小師妹從來沒發過脾氣,只是脾氣很倔而已,但他想了想還是買了根酸酸甜甜的糖葫蘆,小師妹只是偶爾吃一次糖,蛀牙這種東西應該是不會有的。

  要知道醫生對糖這種東西印象都不是很好。

  心裡幻想著小師妹亮晶晶的眼睛和那句清脆的「師兄最好啦」的話,斐喻之鼻子都要翹起來了。斐槐可是他們花谷的寶貝,人乖巧認真努力不說,關鍵是還長得那麼可愛......可以說穀裡沒有人不喜歡她,天天都有人為了『爭寵』而使出渾身解數。

  這次還是他悄悄瞞著所有人,偷偷帶著小師妹出來『見世面』,就為了收穫斐槐仰慕的眼神。

  然後他玩脫了。

  小師妹不見了。

  斐喻之臉瞬間白了,他完全可以想像他的下場,但這之前,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這邊,斐槐還不知道『弄丟』自己的師兄急的都要瘋了。她哭的太狠,到最後,只能小聲地抽泣著,像小奶貓虛弱地叫聲。

  抽泣了一會,斐槐委委屈巴巴地抬起頭,周圍空無一人,完全不會有師兄師姐來安慰她、抱抱她。

  這下,斐槐是真的意識到她現在無法再去依賴別人了。

  「師傅說過,每一個萬花弟子到了一定時候,都是要出穀歷練的......所以,這就是我的歷練吧。」斐槐越想越覺得對,眼睛一亮,也不再哭了,心裡的恐慌——對找不到親人的恐慌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

  「我一定會功成名就、名揚天下的!」斐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慢慢站了起來,堅定地說道。

  就當斐槐準備在她的江湖路上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她眼前出現一道人影,這個人影正向她走來。

  這個人的穿著打扮很奇怪,頭髮竟然也剪的短短的,難道是出家後又還俗的人?而且這個發色......難道是外域人?

  斐槐眨了兩下眼睛,怔怔地想著。


第3章

  斐槐在這個破爛的庭院待了三天了。三天裡,她大概知道這個庭院裡住的都是些可憐的人,但其實大部分人她都沒有見過,只是從名叫長穀部的外域人嘴裡得知這些消息(大部分腦補)。

  「他們是生病了嗎?」斐槐疑惑地問道。畢竟這些人就呆在房裡不出來,不得不讓她聯想到是不是得了什麼重病。

  「......是的。」吧。長谷部被小姑娘的問題問到了,他總不能告訴小姑娘真相,只能含糊過去。

  「如果是生病的話我可以幫忙的!別看我這樣,其實我醫術很厲害噠!師兄師姐們都誇過我,除非是什麼很少見的疫病,大部分我都能搞定的!」斐槐的眼睛一閃一閃的,語氣裡藏不住地迫切和激動。每一個歷練歸來的師兄師姐們都是成功醫治了很多人,大部分甚至還在歷史上留下了名字。

  和五毒教不能招惹的原因不同,江湖人不敢招惹萬花穀最大的原因還是害怕萬一自己哪一天重傷或是生了什麼大病,人家不給治。

  得罪什麼都別得罪醫生,這是真理。

  「他們的病......是治不了的。」長穀部垂下眼睛,密而長的睫毛為眼底打下了一片陰影。

  「我都還沒看呢!你怎麼知道治不了!」斐槐鼓著臉,「你是不是覺得我小,認為我能力不夠?」

  師傅說過,用年齡來評估一個人的能力是大大錯誤的!

  有些功力達到一定境界的大能是會返老返童的,你看他外表只是一個幼童,但裡面住著的可能就是一個惹不起的老怪物。

  而且......她雖然不是什麼大能,但從小天資聰慧——就連從不說假話的孫思邈爺爺都這麼說,她的醫術已經趕得上一部分師兄師姐了。

  「不是的......」長穀部有些頭疼,「他們發起病來是會傷人的。」

  斐槐一聽皺起了眉,「你能具體說說發病的症狀嗎?我或許知道一二。」

  長穀部:這小姑娘是聽不出他話裡的婉拒還是單純的倔啊......

  「你家在哪裡,這麼小一個人出門家裡人是會著急的,我送你回去吧。」長穀部說道。先不提本丸裡糟糕的情況,這小姑娘這麼小,而且穿的布料一看就是上品,上面還繡著一些複雜華麗的花紋,掛著繁瑣的銀飾,烏黑發亮的頭髮有一束綰起,剩下的柔順安靜的披著。

  就像一個身份尊高的姬君。

  氣質似寧靜柔和的森林,給人帶來平靜,身上的氣息也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竟奇跡般地安撫了他內心黑暗的躁動。

  長穀部好感度up。

  而且小姑娘長的可愛極了,眼睛大大的,當她看著你的時候,眼睛裡好像有碧波蕩漾。

  雖然他仇視著人類,但實在對這麼一個可愛的孩子下不了手,何況這孩子什麼也沒做,只是無辜的誤入了這個地獄。

  ——日後,長穀部就會慶倖這個時候的『善心』,人小姑娘的武力值分分鐘能教你做人。

  「在沒有治好這裡所有人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斐槐的倔脾氣上來了,她認真堅定地看著長穀部,眼裡沒有絲毫的氣餒。

  「不管成功與否,我們萬花穀是絕不會拋下任何一個病人的!」

  「可不要小瞧一個醫生對病人的決心!」


第4章

  在除了醫術以外,其實斐槐其他方面的反射弧都挺長的,按一個師姐的話來說就是火都燒到身上了,可愛的小師妹也要花費三秒鐘才能反應過來。

  所以,到現在斐槐也還沒反應過來她居然聽得懂這些扶桑話,儘管她從來沒學過。反射弧長是一點,現在她正專注於研究病情也是一點。

  在旁敲側擊、不懈努力之下,斐槐總算從長穀部嘴裡得到了些消息,知道了這些住在這破爛庭院的人的大致病況。

  神識不清、易怒、發狂傷人......

  這些症狀她好像有在哪聽過或是看過......但現在她實在想不起來,不管怎麼說她都沒有見到過病人,要通過別人的話來推測,這個難度現在於她而言還是難了點。

  斐槐蹙眉思考著,在院子裡反復踱步,腦子裡閃過一道道病名。卻始終找不到一個符合或是相似的。

  正當她苦惱著,一道黑色的人影從樹上輕巧地落下,像一隻貓兒,動作輕而穩。

  斐槐被打斷了沉思,她眨了兩下眼睛,高興地看著從面前樹上跳下來的黑髮青年,聲音清脆稚嫩地喊道,「鶴丸哥哥!」

  這個一身漆黑的青年名叫鶴丸國永,斐槐很喜歡他。身處於外域人之中,能看見一個黑髮黑眸的人,儘管這個人不是中國人,但也還是會產生一種親切感。

  「喲!」鶴丸笑眯眯地舉手打了聲招呼,走上前揉了揉小姑娘的頭,小姑娘的頭髮很軟很順,摸起來手感很好,眼睛看著他的時候也總是閃爍著一股名為喜悅的光芒。

  和那個人是不一樣的存在。

  鶴丸眼底深藏著恐怖的陰暗,他忍不住彎下腰抱起了這個小小的、軟軟的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總是能神奇地抑制住他心底的黑暗面。

  「愁眉苦臉的,在想些什麼呢?」鶴丸笑吟吟地問道。

  斐槐呼吸著鶴丸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心裡有些抵觸。

  不是因為覺得殘忍或是什麼——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這腥味。

  要知道,萬花穀裡的花花們一朵朵都不是嬌花,即便年齡在小,也都是聽過或是經歷過戰爭的。別看斐槐現在還小,在天策府陷入困境時,她可是去幫過忙的。

  那漫天的火焰,一地的屍骸,劊子手們殘忍的笑聲和貪婪的眼神,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前一秒和你說話的人可能後一秒就慘死於敵人之手,明明處於劣勢,天策府的人們依舊不放棄地戰鬥著,他們在戰場上揮盡每一滴血、每一滴汗,眼睛裡都有著同樣的感情,身上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他們不怕死、不怕痛,仿佛拋去了生死,毅然而然地投入進這場必輸的戰爭。

  他們每一個人都配的上英雄二字。

  ——東都天狼嘯,長/槍已在肩。

  長河落日東都城,鐵馬戎邊將軍墳。盡誅宵小天策義,長/槍獨守大唐魂。


第5章

  「我在想事情啦。」雖然不喜歡這個有著淡淡血腥味的懷抱,但斐槐還是乖乖地任由鶴丸抱著自己。要說原因的話,斐槐以前很喜歡一個師姐,這個師姐單修花間,打架很厲害。她經常穿梭於各種戰場,立下赫赫戰績,所以身上總是有著抹不掉的血腥味與硝煙味。

  這個師姐很喜歡斐槐,她總是抱著斐槐,給她講外面的故事,與別的師兄師姐不同,這個師姐講的都是些關於戰爭的殘酷故事,不如說都是她的親身經歷,經常嚇的斐槐半夜做噩夢。或許也正因為是這樣,給斐槐打下了強有力的預防針,當她第一次參加戰爭幫助受傷的人們時,才能做到冷靜鎮定。

  後來,這個師姐加入了惡人谷,甚至成為了極道魔尊,人們談及到她時,都恐畏的稱她為魔女。

  當聽到這個師姐加入惡人谷時,斐槐只是手抖了一下,說了句「這樣啊」,讓那些師姐師兄們擔心地不行,畢竟斐槐可是很喜歡斐殷的。

  「斐殷師姐加入惡人谷我並不驚訝,性格使然,斐殷師姐這樣的性子,也就只有惡人谷適合她了。」

  一踏三生遠常倫,嬉笑怒駡絕癡塵。

  俯覽廟堂紛爭處,錯漏人間幾度春。

  是啊——斐殷師姐就是一個隨性的人,她不喜歡被規矩約束,喜歡逍遙自得,她性子其實並不壞,所殺之人都是該死之人,但那些明明被她幫助的人卻恐懼她,甚至還傳出了那些莫須有的事情,說她嗜殺,連小孩老人都不放過。

  即便斐殷不在乎這些傳言,但人言可畏,最後她還是被逼的不得不加入惡人谷。

  從此,萬花穀少了一位名叫斐殷的弟子。

  斐槐也再沒見過斐殷。

  「看你這樣子......是想不出來吧,不如告訴我,我給你出出主意?」鶴丸調侃道。

  「不行啦,你肯定幫不了我的。」斐槐搖搖頭,「不過,你能帶我去看看那些生病的人嗎?」

  鶴丸臉上的笑容一僵,淡了不少,「抱歉啊,只有這個,我真的不能答應你。」

  鶴丸是知道長穀部給斐槐的說辭的,用生病帶過,這是個好方法,但人算不如天算,長穀部沒算到小姑娘居然還是個醫生。

  斐槐不開心了,鼓著小臉,「他們又不是什麼吃人的怪物,你們一個個都那麼防備做什麼,而且病只會越拖越厲害,你們讓我去見見他們,治好他們不就好了嗎。」

  說到這,斐槐是有些生氣的。

  就像那些被隔離了的感染了疫病的人,雖然這不失為一種方法,畢竟總不能讓更多的人染病,但僅僅只是隔離他們,不去幫助他們,這無意於放棄了他們。

  醫者仁心。醫者要有一顆濟世救人的玲瓏之心,以高尚醫德,行仁愛之事,不愧於天地,無愧於自己。即便外界利益誘惑紛雜,依然堅守本心。

  ——孫思邈爺爺總是這麼教她。

  「長穀部肯定跟你說過吧,他們很危險——這樣的話,這可不是危言聳聽,他們是真的會殺人的哦。」鶴丸故意壓低聲音,營造恐怖氣氛,希望能嚇退小姑娘。

  「所以說,你們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斐槐動了動,示意鶴丸放她下來。

  鶴丸有些不舍地放下了懷中軟軟香香的小姑娘。

  斐槐拿出掛在腰間的筆,仰著小臉認真地說道,「雖然我主修的是離經易道,但也不要小巧我的花間遊,我可是很厲害的。」

  她從頭到腳看了鶴丸一眼,「你這樣的,我可以打十個!」

  鶴丸:???

  .

  鶴丸會相信小孩子說自己很厲害的話嗎?答案是——當然不可能。

  晚上,鶴丸和長穀部盯著小姑娘進了房間躺下,才安心地悄悄離開,他們剛沒走多遠,就看見了一頭水藍色頭髮的、長相溫和的青年。

  看這架勢,一期一振就是在等他們。

  另一邊,躺在床褥上的斐槐睜開了眼睛,她感知到長穀部和鶴丸的氣息遠了,於是翻個身爬了起來,拿上放在床頭邊上的武器(筆),輕輕拉開門,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那她就偷偷摸摸地去!

  斐槐並不知道病人們都住在哪裡,她只是知道有病人的存在,所以她剛出門,就被難住了。

  首先,這附近肯定是沒有的。

  因為她相信長穀部和鶴丸既然都說病人很危險,還這麼小心了,肯定就不可能將她安排在離病人近的地方。

  所以她現在可以去遠一點的地方找。

  這座庭院確實挺破的,四周寸草不生——雖然還沒有到這種淒涼的地步,地上還是有些枯黃的雜草的,樹上也還是有幾片枯葉子的。

  風一吹,會發出呼呼的恐怖聲響,也不知道是哪裡破了個洞,還時不時夾雜著門被吹的咯吱咯吱的聲音,確有恐怖的氛圍。

  斐槐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給自己打了打氣,堅定了眼神,邁出了小短腿。

  然後她和一雙沒有眼白,瞳仁是紅色的眼睛撞上了。

  「......」

  「......」

  「......」

  「啊啊啊啊啊!!!」救救救......救命啊!有鬼啊!QAQ

  那人好像被斐槐的尖叫聲刺激到了,抽出腰間的短刀,向斐槐刺去。

  太陰指向後拉開距離,趁那人被定住迅速掛上鐘林毓秀(dot)。

  芙蓉並蒂。(使目標定身4s)

  商陽指。(dot)

  蘭摧玉折。(dot)

  最後是——玉石俱焚!

  「噗!」在斐槐連貫順暢的攻擊下,銀髮小孩吐出一口血,倒下了。

  斐槐心有餘悸地看著這個倒下的小孩,後知後覺想起一件事。

  發病會傷人......

  這不就是病人嗎!

  完了,她好像不小心打了病人!

  深藏功與名的斐殷師姐:我教的!


第6章

  「糟了!」長穀部和鶴丸幾乎同時抬頭望向小姑娘尖叫聲傳來的方向,那個地方距離小姑娘住的房間遠多了,這下他們哪裡不知道小姑娘膽子那麼大,居然一個人偷溜出去。

  一期一振也一臉凝重,「去看看!」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小姑娘上下揮動著雙手,手上漂浮著一隻散發著綠色光芒的筆,筆的表面是青藍色的,筆頭不知道用的是什麼動物的毫毛做的,墨色漸變成青藍色,尾部用鎏金色的鐵環鑲嵌,上頭掛著兩根白色漸變墨紫色的流蘇,其中一根流蘇上還裝飾著一朵白色的小花。

  毫無疑問,這是一隻很精緻,並且一定很珍貴的筆。

  微風吹的小姑娘頭髮飄揚,衣服飄動,那雙靈動的黑眸裡此時也閃爍著點點光芒。

  「勞生惜死,哀悲何益,師兄說了——」

  「活人不醫。」

  「願魂兮歸故鄉,筆勾生死薄,笑將生死逆。」小姑娘清脆稚嫩的聲音一字一句認真地念道,那模樣看起來就像裝夫子念書的學生,而且還學的有模有樣,讓人的心臟好似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

  ——換而言之,就是被萌到了。

  隨著斐槐最後一道話音落下,只見倒在地上的今劍身上湧起一股綠光,充滿了生命力的濃厚靈力聚集在今劍身上,一點點修復著今劍身上的傷口,那些骨刺也似石化了一般,哢嚓一聲碎成粉末,飄散在空中。

  三把刀子震驚地看著今劍身上的變化,不可思議地看向小姑娘。

  「這是怎麼回事......?」長穀部喃喃道。

  「今劍身上的暗墮氣息消失了......」一期一振怔怔地說道。

  「啊呀啊呀,嚇到了嚇到了......」話雖這麼說,鶴丸的表情卻沒什麼變化,只是眼睛裡透露了幾分不明顯但確實被嚇到了的情緒。

  「唔......」銀髮小孩——今劍,捂著自己有些發脹的頭爬了起來,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地看著在場的四人,其中有一個是他沒見過的,看樣子,應該是審神者。

  也不怪今劍這麼想,他現在身上還殘留著斐槐濃厚的靈力。

  在那昏暗痛苦之中,他甚至還記得那溫暖、柔和的靈力包圍著他,就像被溫水包圍一樣,讓今劍一直以來與自己的黑暗面戰鬥著而繃緊、疲憊的精神一下子就放鬆了。

  一期一振急上前蹲下身扶起今劍,關心地問道,「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嗯......?」今劍反應有些遲鈍,或許是因為他剛恢復神智的原因,「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很好。」

  並且還比以前好很多。

  今劍其實並不太記得他暗墮的那些日子,記憶總是模糊、斷層的,一開始還好,隨著時間推移,就連記憶片段都沒有了,只依稀的記得自己渾渾噩噩的,一直無力地抵抗著那誘惑他墮落的誘惑。


第7章

  今劍鬆開拉著一期一振的手,向斐槐走去。

  「你好,我是今劍。」他笑道,緋紅色的眼眸像瑰麗幻化、水透瑩潤的紅瑪瑙一樣,漂亮極了。

  原來外域人的瞳色和頭髮都是這麼不同尋常的嗎,而且......唔......是叫今劍吧,他剛剛的眼白好像是黑色的呀?難道是因為受到驚嚇所以看錯了?

  「你好......我叫斐槐。」斐槐猶豫了幾秒,還是回答了。

  顏真卿叔叔經常教導她,要做一個有禮貌的好孩子。

  別人既然都自我介紹了,她總不能落下,人要『禮尚往來』。

  今劍感受著身上的變化,懵了,「那個......審神者......你說的是真名?」

  斐槐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疑惑道,「審神者?是說我嗎?」這難道是外域人對中原人的稱呼?還有,說真名是什麼很敏感的事嗎,她又不是那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說一下真名也沒什麼的吧?

  不止今劍懵了,在場的三位『成年人』也懵了。

  小姑娘是什麼時候契約本丸的?他們怎麼一點都沒察覺到?難道小姑娘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單純?她欺騙了他們?

  長穀部的情緒激動起來,眼白都開始黑了。

  鶴丸啪的一下敲在長穀部頭上,「醒醒。」

  「人家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她幹了什麼事我們還不清楚?」

  長穀部沉默了半晌,「抱歉。」確實是他太激動了。

  斐槐則迷茫地看著大家,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還是說......她揍了今劍,他們生氣了?Q_Q

  「對不起!」斐槐無措地抓著衣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很少闖禍,不像穀裡調皮搗蛋的師兄師姐,她很乖,做事認真,按穀主的話來說就是:「穀裡最聽話、最讓人省心的就是你了,但偶爾,我還是希望你能調皮一點,像個真正的小孩子一樣。」

  斐槐這個時候會懵懂地看著穀主,引來穀主的摸頭和無奈一笑,「算了。」

  所以,斐槐真的不清楚犯了錯該怎麼去彌補,她知道光是一句道歉,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的。

  不過依據穀裡的規矩,這種情況......

  一是,她讓今劍打回來。

  二是,賠償金子,也就是錢。

  三是,做到對方要求做的事,但太過出格的事可以拒絕,具體情況找大師兄來判斷。

  斐槐的這聲對不起,讓今劍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是你救了我。」今劍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眼裡充滿了感激,「真的很謝謝你。」

  斐槐:......?

  她打了人家,人家還反過來道謝,這是什麼操作......師兄果然說的沒錯,外域人,真的很奇怪。

  外域人:我們不是,我們沒有,你別亂說,別亂給我們蓋鍋!

  一陣懸空感,斐槐發現自己又被人給抱起來了。

  老實說,斐槐不太喜歡別人抱她,但谷裡的師兄師姐們都很喜歡抱她,慢慢的,斐槐已經『習慣』了。

  「解釋一下你怎麼做到的?」耳畔傳來鶴丸低沉磁性的聲音,如果換做任何一個少女,可能會因此羞紅了臉,然而斐槐只是一個對男女之事完全是一張白紙的小蘿莉,雖然鶴丸不僅聲音好聽,長的也很帥,但穀裡任何一個師兄挑出來顏值都高於平均線,可以說斐槐是在一群俊男靚女中長大的。

  想要用美色/誘惑她?

  不存在的。                        


第8章

  「什麼怎麼做到的?」斐槐疑惑地問道。

  她是漏掉了一段嗎?怎麼鶴丸說的話她聽不懂,這後言不搭前語的。

  鶴丸臉上笑著,就和往常一般,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但實則卻是在觀察小姑娘的一舉一動,然而斐槐真的是一臉疑惑,看樣子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就是你剛才那綠色的特效,看起來很厲害啊。」鶴丸突然換了個話題,雖然斐槐本來就不知道他本來要問的問題。

  斐槐迷茫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鶴丸的意思。

  「那個是我們萬花穀的武功啦。」她說道,「每個萬花弟子都會的。」

  「你不知道嗎?」斐槐語氣驚訝。不是她抬高自己門派,而是萬花穀在江湖上的地位數一數二,無人不曉,無人不知,就連朝廷命官、乃至皇帝,有時身體出了問題,都會找上他們,可以說萬花弟子出門在外只要報上自己的門派,就能多多少少受到優待。

  ——就連道上混的,也就是江湖上的人,都得讓上三分。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一下與萬花穀『相似』的五毒教。

  如果說萬花穀是惹不得,那五毒教就是沾都沾不得。

  五毒教地處苗疆五毒嶺,是個神秘而恐怖的組織,信奉的原則是「利益決定敵友」,只要有利可圖,就可以為人所用,不管是非、對錯、正邪。

  五毒教另一個信條就是「誰得罪了五毒教,誰就會死無全屍」,與五毒教為敵的人都會莫名其妙地死掉。五毒教教徒之間可以彼此使毒下毒。所以教徒之間防範心奇重,而且每個人都想著如何研製出比別人強的毒/藥、如何在下毒的時候讓人毫無察覺,防不勝防。

  通俗點說,你可以跟萬花弟子講道理,但五毒弟子可一點理都不會跟你講,甚至,他看你不順眼了,給你下點毒,你直接一命嗚呼,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由此可見,五毒,是真的毒。

  不過,他們雖然殺人一流,但醫術也是一流的。

  與萬花一樣,五毒也分心法。

  一個是能夠殺人於無形的毒經,一個是能使白骨重生的補天訣。

  通過兩個門派的不同,江湖中甚至傳出了一種說法:

  正義之士找萬花,邪惡之徒找五毒。

  說遠了。

  鶴丸聽小姑娘的語氣,好像不知道她口中說的萬花穀是『天大的過錯』,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可憐兮兮地說道,「可能是我孤陋寡聞了,畢竟因為身體原因,很小的時候就被關在這裡了,從來沒有出去過,也沒有聽過外面的消息。」

  這謊撒的,眼睛不眨一下,臉也不紅一下的,再配合那無辜的眼神。

  ——行了,大家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了。

  斐槐心疼地拍了拍鶴丸的頭,「原來你也有病啊,平時都沒看出來呢,多正常的一個人啊。」

  「不過沒事的,我一定會醫好你的。」小姑娘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脯,神氣地說道。

  鶴丸:......


第9章

  鶴丸忍住想要說自己沒病的衝動,做出一副被說中了心事而無語凝噎的模樣。

  斐槐表示理解。

  長穀部看著兩個『活寶』,心底的壓抑散開了些,但心中不免還是對斐槐有了懷疑的種子。說實話,小姑娘看起來很單純,那種被家裡人保護的很好,不諳世事的樣子,但誰又說得清這是不是偽裝出來的。

  要知道,那個人一開始表現出來的也是這樣的無害,但就是這麼一個人,最後露出的真面目,將他們一下打進了地獄。

  .

  這次亂來,免不了被長穀部『教訓』一番,這『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像極了穀裡那些『成熟』的師兄師姐,讓斐槐感到一絲懷念。

  ——一絲,只有一絲,再多沒有了。

  口裡嗯嗯應付著,實際上斐槐心裡已經有了打算。她才不準備半途而廢。

  其他人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於是斐槐決定去問問她剛交的朋友:今劍。

  「今劍,你知道庭院裡其他人都住哪兒嗎?」以免今劍說漏嘴,斐槐沒有直接說明,而是拐了個彎兒說『其他人』。

  聞言,本來因為斐槐來找他而開心的今劍緋紅色的眼睛一下黯淡了下來,「他們......他們身體都不太好,精神也很差,所以住的地方都是分散開的,一時要說出他們的位置,我有些想不太起來。」

  今劍是真的不太記得了。他只模糊的記得一點自己還沒有完全暗墮前的記憶。那個時候,本丸裡的大家情況還沒有現在這麼糟糕。

  敏感地察覺到小夥伴不開心了,斐槐想可能是因為她剛才的那番話。

  ——病人中,可能有和今劍關係很好的人,她這一問,不是戳到人家傷口了嗎。

  斐槐有些抱歉,心裡過意不去,於是想著師兄師姐們為了逗她開心而使出的『招式』,眼睛一亮,她想到了。

  從梨絨落絹包裡戀戀不捨地拿出一串糖葫蘆遞到今劍面前,其實斐槐還挺捨不得的。

  要知道學醫的都不怎麼支援吃糖,一年到頭,斐槐能『正大光明』吃糖葫蘆的只有那幾個『特定』的日子,其他時候,她都只能躲著悄悄吃,吃完後還要做一番『清理』免得被人看出來,著實累。

  而且糖葫蘆還都是一些出門遊歷回來後的師兄師姐帶的,他們平日雖說是寵著這個可愛乖巧的小師妹的,但一些原則上的問題他們是不會去做的。

  這樣一來,斐槐雖然喜歡吃糖,但也不能『大快朵頤』了,只能每天吃一點點省著吃。

  而這串糖葫蘆,是她最後一串了。

  斐槐:再見了,我最後的愛!QAQ

  今劍看著斐槐拿到他眼前的東西,再看看斐槐眼裡的不舍,他好像get到了審神者的點。

  搖了搖頭,伸手將斐槐拿著糖葫蘆的手推遠了些,今劍說道,「你吃吧,我對糖果沒什麼熱情。」

  這倒是實話,今劍雖然外表看起來像小孩子,但別忘了他實際年齡已經上四位數了。

  然而斐槐不知道。在她的認知裡,只要是小孩子都喜歡糖葫蘆這種酸酸甜甜的小吃。於是咬著唇,斐槐看著手裡的糖葫蘆,一咬牙,乾脆忍痛直接將糖葫蘆塞進今劍的手裡,轉頭不去看這個悲傷的畫面。

  畢竟眼不見,心不疼嘛......qwq

  還是好痛啊!!!

  嚶嚶嚶。

  看著斐槐明明是一臉不舍,卻還是將自己喜歡的東西拿給了他,那顆沉寂的、本不該存在的心臟竟微弱地跳動了一下——或許就連今劍本人都沒有發現。

  「謝謝。」拒絕的話到了口中,卻在小姑娘的眼神下退怯了,今劍只好接過糖葫蘆,一邊看著小姑娘仿佛要『吃人』的表情,一邊張了張嘴,小心翼翼地咬下了一口,這一口確實很小,只是磕下了一小層糖殼。

  咕咚——

  斐槐咽著口水,死死地盯著今劍......手中的糖葫蘆。

  試著移動了下糖葫蘆,然後發現糖葫蘆在哪,斐槐的眼睛就在看哪邊。

  今劍:......我都心疼你了。


第10章

  困難地吃完兩顆糖葫蘆,今劍裝作自己實在吃不下了的樣子,遞給了斐槐。

  斐槐一副這麼少你都吃不完真的太弱了!就讓我來幫你解決吧的神氣模樣,嗷嗚一口將剩下三顆糖葫蘆瞬間吸進了肚子。

  今劍:......嘴巴是吸塵器還是黑洞啊?!

  咳咳,扯遠了。

  今劍是知道斐槐要做什麼的,但他裝作不知道,畢竟審神者這幅想要努力隱瞞的樣子太可愛了,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審神者有這個能力——她似乎有能讓暗墮刀劍恢復的能力,他本身就是個例子。

  以及,今劍是真的由衷地希望審神者能讓本丸裡的大家恢復,雖說這樣要承擔的風險很大,但換來的回報也是成正比的。

  ——前面說了,今劍不記得大部分人的位置,但那小部分在他之前暗墮的還是知道的。

  「我只記得一些人的。」今劍還沒說完後半句,就看見斐槐亮晶晶的眼神。他捂住心口,覺得自己要被可愛死了。

  但即便如此,今劍也不會隨隨便便就答應下來。

  「你要知道他們很危險,至少比我要危險,進去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完全,他們可能會躲起來發動襲擊,請你千萬、務必要注意。」今劍嚴肅地叮囑道,斐槐在一旁嗯啊地點頭,表示自己會的。

  然後今劍就悄悄地帶著斐槐去了暗墮加州清光的房間。

  周圍沒有人,陰森森的。枯葉被風吹落緩緩飄到地上,蜘蛛網結的到處都是,門外堆積的灰塵都厚成了『毛球』,像是沒人住的、荒廢了好幾個月的樣子。

  「你確定這兒真的有人嗎?」斐槐懷疑地問道。

  「確定......吧?」今劍猶豫地說道,偏頭看向身旁的斐槐,然後就看見斐槐眼神已死的滄桑樣子。

  今劍:?!

  我的審神者不可能眼神會死!

  於是今劍用手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審神者哪裡眼神死了,還是那樣的可愛。

  安心了。By今劍

  斐槐可不知道今劍宛如坐雲霄飛車般的心情,她踩上式台,乾脆直接地用手推開了關的死死的門。

  「等一下下下啊!」今劍嚇的結巴了。

  伴隨著一道令人感到牙酸的咿軋聲,門打開了。

  門裡面黑漆漆的,又因為是背光的原因,只有外面射進來的陽光勉強照亮了門口的位置,再往裡面,就看不清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腐爛的氣味,斐槐這時候也顧不上害怕了,她皺著眉,神色是少有的嚴肅。

  ——還是太糟糕了。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在這樣破敗的庭院,不可能有什麼適合病人生活的環境,但親眼見到,還是不一樣。

  畢竟準備是準備,和能不能接受沒什麼太大關係。

  今劍剛準備開口打算說些安慰斐槐的話,然後似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神色一變,伸手一邊準備拉住斐槐,一邊大聲喊道「快讓開!」


第11章

  一道黑紅色的影子閃過,帶著濃烈的殺意,血腥味撲面而來,斐槐黑色的眼瞳裡映照著一個臉頰兩旁、額頭上長著骨刺的少年,少年的眼白是黑色的,眼珠子是一點猩紅,穿著破破爛爛的、不如說是破布更為形象的衣服。

  少年手中拿著一把刀,向斐槐襲來,這個十分兇險的畫面在斐槐的眼睛裡像慢動作一般放過,那雙水靈的眼睛裡少年的身影逐漸放大。

  越來越近了——

  即便是短刀、今劍的機動值遠遠高於其它類型的刀,但此時這個局面他也難以挽回了。一是他的練度還太低,二是他的數值也一點沒加。

  已經來不及了。

  今劍緋紅色的眼眸放大,嘴巴大大地張開,神色焦急,像是要說些什麼。

  「芙蓉並蒂。」嬌嫩清脆的蘿莉音冷靜地說道。同時,斐槐快速抽出掛在腰間的筆,筆在手中靈活地轉了兩圈,散發出綠色的光芒。話音落下,只見一道夾雜著墨色的綠芒一下鑽入少年的胸膛,少年一下停止了所有動作,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他的一隻腳還踩在空中,另一隻腳只有腳趾踩地,腳掌踮起,顯然是準備用力彈出,用極快的衝力攻擊站在門口的斐槐。

  「什......麼?」今劍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伸出的想要拉住斐槐的手也僵在了空中。

  「蘭摧玉折、商陽指......」隨著喊出的招式名的落下,只見兩道墨綠色的光芒直直地進入加州清光的身體裡。

  「玉石俱焚。」完全不用掛上三個毒,只是掛了兩個毒,斐槐就爆了玉石。

  玉石已爆,加州清光的定身時間也過了。

  「唔......」身體一顫,加州清光捂著嘴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像是極力忍耐著什麼,但最終還是哇的一聲吐出幾大口血來,然後跪倒在地上,向前撲去,面朝下倒下了。

  「審神者!你沒事吧?」今劍此時也反應過來了,他跑到斐槐面前,先是緊張地仔仔細細看了一番,確認斐槐沒有受傷,松了口氣,然後看向暈過去的同僚,白色的睫毛微微顫抖了兩下,似要掩藏住眼底的那抹哀傷。

  加州清光是本丸的第一把刀,平時很照顧他們,通常都是他帶著新來本丸的夥伴熟悉環境、介紹情況,在這一點上,可以說是他們的前輩。

  ——如果說『曾經』有多『受寵』,那麼加州清光後來被背叛了就有多慘烈。

  「我沒事。」斐槐搖搖頭說道,並看著站在面前的今劍,她沒有錯過今劍哀傷的神色,想必這個人和今劍的關係很好吧。

  回頭又看向因為她的攻擊而暈倒的少年,斐槐心裡大概有了底。

  原來那天她並沒有看錯,這個人和今劍的情況是一樣的。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病能讓人長骨刺、眼白變的漆黑、眼睛紅的嚇人......這活脫脫的就是小話本裡那些鬼怪妖精的模樣。腦海裡也翻不出一點和這特徵符合的病。

  斐槐挫敗地歎出一口,她果然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第12章

  「勞生惜死,哀悲何益,師兄說了——」

  「活人不醫。」

  「願魂兮歸故鄉,筆勾生死薄,笑將生死逆。」

  充滿了蓬勃的生命力的綠光包圍著加州清光,就如那日今劍的情況一樣,加州清光身上的骨刺一點點粉碎消散,但不同的是,加州清光並沒有馬上就醒過來。

  斐槐邁著小短腿走到加州清光面前,蹲下身用手按住加州清光的大動脈,感受著皮膚底下傳來的微弱的脈動,斐槐蹙著的眉頭總算平了一些。

  情況還不算太糟糕。

  「加州清光還好嗎?」今劍緊張地問道。只有他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跳有多快。

  「沒問題,休息幾天應該就能醒過來了。」斐槐高興地說道。她又成功醫治好了一個病人!

  只是......她好像剛才在釋放鋒針的時候精神恍惚了一下,原因不明,但不正常。

  但這點憂慮對比成功醫治好病人的興奮,實在是『微不足道』,於是斐槐很快就將這點憂慮拋到了腦後。

  和今劍一起費力(因為他們兩個身高都太矮了)地把加州清光抬到今劍的房間裡,拉上被子蓋住加州清光的身體,今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汗,緋紅色的眼睛卻是和疲憊的身體成反比的熠熠發光。

  看得出來,今劍很開心。

  或許是被今劍輕鬆的快樂感染,又或許是因為自己成功醫好了病人的成就感,斐槐不禁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小小的,還有些嬰兒肥的臉頰淺淺陷入兩個小窩,點綴著這個似小太陽一樣溫暖明亮的笑容。

  今劍看著看著,也跟著笑了起來。

  笑過了,斐槐望著天花板問道,「這裡生病的人的症狀都和你們一樣嗎?」

  今劍怔了一下,有些無奈、又有些難過地低低應道,「嗯。」

  無奈,是因為弱小反抗不了;難過,是因為昔日的同伴變成如今這樣。

  但很快這些令人不快的情緒就過去了,因為現在有了拯救的希望。

  .

  加州清光就暫時在今劍的房間裡『養傷』了,兩個小傢伙都沒有告訴『大人們』加州清光的情況,所以今晚就只能『將就』一下,今劍和加州清光一間房,斐槐回了自己的房間。

  洗漱完畢,將繁瑣的衣服脫下,斐槐鑽進被子裡,只見被子微微拱起一團,就像柔軟Q彈的白丸子,左晃晃右晃晃動來動去,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戳兩下。

  在被子裡滾夠了,斐槐『彈』出頭的部分,往左邊滾,裹上了左邊的被子,在往右邊滾,裹上了右邊的被子,最後將自己裹成了一個『繭』寶寶,斐槐才舒心的哼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睡前一定要在被子裡滾一滾,然後將自己裹成球才能安心去睡的習慣是怎麼來的。

  第二天天微亮,斐槐的生物鐘就敲醒了她。要知道萬花谷的弟子們一個個都有『早起』的好習慣(弟子們:賴床被大師兄一筆戳醒瞭解一下)。

  起床、洗漱、穿戴好,斐槐拉開門,在門口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身體,就準備去找今劍看看加州清光的情況了。


第13章

  加州清光還沒有醒,今劍也還在夢鄉中。直到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今劍才掙扎著醒來,他坐起身,打了個大大地哈欠,緋紅色的眼瞳蒙上一層薄霧,嘴裡嘟噥著「來了」,頂著白色的睡衣就去開門了。

  門打開,斐槐的笑容僵住。

  斐槐:這人怎麼衣服都不穿好!外域人真不害臊!

  今劍迷茫地看著斐槐,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麻煩你先把衣服穿好。」斐槐捂著眼睛,不忍直視。

  今·年齡四位數·但外表還是小孩子·劍:?

  等今劍後知後覺地換完衣服,斐槐才進了房間。

  加州清光安靜地睡著,臉色青白,唇色蒼白,嘴唇因長期乾燥而裂出了口子,眼底下有著深深的青色,兩頰深深地陷進去......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出加州清光的身子定是虧損的厲害。

  斐槐剛想喊今劍去倒杯水來潤一潤加州清光的嘴唇,她一抬起頭,就看見加州清光頭上方有一個條框。

  條框最上方寫著加州清光,最下方寫著『虛弱』,條框上則是391/30000的數字。

  就像遊戲一樣......

  ......

  遊戲?

  斐槐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遊戲是什麼東西?她腦海裡怎麼突然冒出這個陌生的詞來?但雖說陌生,卻又隱隱覺得熟悉。

  斐槐的眉頭皺地死死的,努力回想著,她是不是有在哪看過,或是聽過這個詞。

  【叮咚!系統E9344已上線!】

  【時隔七年,宿主,想不想我呀!】

  活潑歡快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這等詭異的現象卻沒讓斐槐叫出聲來,相反,她感到一陣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和這個古怪的玩意認識一樣。

  沉默。

  【你是不是在心裡罵我?哼哼,會造成這個結果還不都是因為你的錯!當時叫你不要浪不要浪,你就是不聽!你就是不聽呀!真是氣的本系統想跳出來問問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算了!誰叫本系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不過損失的能量是回不來了,你看我為了攢夠啟動的能量,花了整整七年!】聲音抱怨道。

  【所以現在只有一些初級功能勉強開啟,你就將就一下吧。真是的,變成這樣還不是你自己作的......】

  【就這樣,我就上線冒下泡,現在下線接著攢能量了,不然連開啟觸及功能的能量都沒有。】

  斐槐:......我還一句話都沒說呢!

  【哦對了!差點忘了,我看了一下,七年時間,你居然只有70級!!!是不是摸魚去了?啊?是不是?!70級!70!你是不是要氣死我!說好的一起興風作浪呢!結果你卻只有70級,我們還怎麼浪?!】

  【不滿級,等於不能掛上極道魔尊的稱號,不能掛上極道魔尊,等於沒有震懾效果,沒有震懾效果,我們還怎麼裝13!】系統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所以!為了能讓我們一起重登巔峰,你!儘快!升滿級!】

  【就這樣!下了!】

  斐槐:......


第14章

  名叫系統的古怪玩意說了一大堆讓斐槐聽不懂的話就消失了,任憑斐槐在心裡喊了多遍,也沒有回應一聲。斐槐心裡有些焦急,又有些莫名的興奮,於是她急匆匆地叮囑了今劍記得給加州清光潤潤唇、擦擦臉後,就回了房間。

  房間裡。

  「系統E9344......?你在嗎?」斐槐小心地喊道。

  ......

  那個聲音沒有回應。

  斐槐又試著喊了幾聲,回答她的只有安靜。

  無奈,斐槐只好暫時放棄。

  沒過多久,燭臺切就上門來喊斐槐去吃早飯。

  吃過早飯,長穀部和燭臺切說有事要出門一趟,可能晚上才會回來,中午的飯菜已經做好了用保鮮膜蓋住,中午直接熱一熱就能吃了。鶴丸則是直接就沒來吃飯,問燭臺切,燭臺切說是鶴丸有事昨晚就出去了,可能幾天後才回來。斐槐「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值得斐槐注意的,就是長穀部和燭臺切頭頂上的條框。

  長穀部

  50000/50000

  『暗墮』

  燭臺切

  50000/50000

  『暗墮』

  兩個人的狀態均是『暗墮』。

  斐槐不清楚暗墮是什麼意思,想要詢問,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畢竟長穀部和燭臺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斐槐坐在式臺上,雙腿懸在空中,思緒發散著。

  如果不是生病的話......

  .

  「縱有一息尚存,亦要千里奪命。」

  「奪命蠱,瞭解一下?」

  穿著暴露,露出大片胸膛,頭髮用銀飾束到耳後,俊美妖豔的男子抬著她的下巴,語氣輕挑,唇角上揚。斐槐怔怔地看著男子的眼睛:一抹豔紅色順著眼角上挑,眼中仿佛含著秋波,普通人看上一眼,怕是要立馬軟了身子。

  可『她』卻無動於衷,內心沒有半點浮動,甚至還感慨著「男人騷/起來果然就沒女人什麼事了」。

  斐槐:......等等,我為什麼會想到這個!我還是個純潔的什麼都不懂的寶寶啊!

  「幫我解蠱。」斐槐聽見自己的聲音理直氣壯地說道。

  男子放開『她』的下巴,輕笑一聲,「上來就命令我,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

  「哦。」冷漠臉。

  「別這麼無趣嘛,開個玩笑。」

  .

  「斐槐!」遠遠地,傳來今劍的聲音。

  斐槐一怔,空洞的眼睛眨了眨,恢復了焦距。

  「今天要去看看其他人嗎?」等跑到斐槐面前了,今劍才說道。

  「好啊!」將剛才莫名浮現的畫面拋到腦後,斐槐興致勃勃地說道。

  這次的『目標』是蜂須賀虎徹。

  依舊是看起來荒涼、沒有人居住,斐槐也不浪費時間,伸手準備直接推門。

  「等一下!」今劍緊張地喊道。

  推門的動作僵住,斐槐疑惑地偏頭看著今劍,「嗯?」

  「呃......小心?」突然想起審神者爆炸的武力值,今劍將到口的話咽了回去,換成了小心。

  「放心吧!」斐槐笑道,伸手向門推去。


第15章

  斐槐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沒有其它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

  是真的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陽光在頭上懶洋洋地散發著光與熱,斐槐站在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身邊不停地擦過路人。這些人都穿的很少,又露手臂又露腿的,竟沒人覺得奇怪,而斐槐自己,則穿的格格不入。

  「好可愛的小女孩......」

  「什麼什麼?是cosplay嗎?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呀?」

  「這大熱天的,穿這麼多不熱嗎?」

  陌生的高樓,陌生的人們......這是一個全然的、陌生的世界。

  【叮!這裡是系統離線留言:親愛的宿主,為了讓你早日滿級重登巔峰,我將你送到咱們以前來過的A級副本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就算現在沒滿級也能嚇哭一群小朋友!】

  【但是一定要注意!現在你一沒裝備二等級太低,稱號效果也沒有,一定要繃住自己,不要作,不要作,不要作!重要的事說三遍!這次你在死就真的GAME OVER了,這不是演習,不是演習,不是演習!】

  【所以!請宿主用上自己的聰明才智,做一個背後boss吧!】

  【以上,byebye!】熟悉的欠揍的語氣。

  斐槐雖然聽不懂系統說的話,但好歹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她被系統帶到了一個叫做『A級副本』的地方。

  來到陌生世界的恐慌就像一個被戳爆的氣球,瞬間消散了大半,斐槐現在只想把這個叫系統的揪出來暴打一頓。

  嘀嘀——

  「幹什麼站在路中間啊?沒看到現在是紅燈了嗎?誰家小孩啊!」司機頭伸出窗外不耐地叫喊道。

  斐槐懵了一下,被這刺耳的聲音嚇到。她左看看右看看,周圍的人都竊竊私語著看著她,那眼神就像針一樣紮在身上,斐槐不舒服地抿著唇,握緊手中一開始條件反射抽出來的筆,向前面跑去。

  因為斐槐而堵住的馬路順暢了。斐槐漫無目的地走著陌生的街道上,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斐槐心中充滿了不安,但又同時好奇著這個神奇的世界——

  掛在高樓上的會動的『人物』畫像、奇怪的跑的很快的鐵塊、高高的望不見頂的樓、透明的堅硬的建房材料......

  一切的一切,都讓斐槐感到新奇、震撼。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昏暗,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咕嚕嚕——

  斐槐捂著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整個人都蔫了。

  好餓啊......QAQ

  嗯......?什麼味道......

  斐槐閉著眼睛嗅了嗅。

  空氣中充斥著一股苦澀、清香的味道,勾起了斐槐肚子裡的饞蟲。

  肚子叫的更厲害了。

  斐槐忍不住向香氣飄來的地方走去。

  「斐槐?」一道清冷的聲音語氣頗有些驚訝地喊道。

  聞言,斐槐偏頭看向聲源處。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外衣,一頭白髮的少年。少年黑色的眼眸宛若一潭死水,死寂、黑暗。

  是在叫她嗎?

  斐槐眨了眨眼睛,看了周圍一圈,又看看少年的視線,確實是落在她身上。

  可她不認識這個人啊。


第16章

  「跟我來。」少年的嗓音明明聽起來溫潤如春水,語氣卻冷冷清清,像一塊堅硬的融冰。

  斐槐猶豫地抿了抿唇,少年的背影沒有停留的越走越遠,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斐槐跟不跟上他,斐槐再三糾結,最終眼神一堅定,邁開小短腿追了上去。

  少年穿過三條馬路,經過好幾條街。天色完全黑暗,城市打開了漂亮炫目的霓虹燈,街上的人依舊絡繹不絕,有小情侶出來約會的,有約著朋友出來喝酒的......斐槐黑色的瞳孔閃過這些五彩繽紛的燈光,熱鬧不凡的景象,一張稚嫩帶著嬰兒肥的小臉充滿了對陌生世界的好奇。

  少年最終拐進了一個陰暗無人的小巷子,當斐槐一隻腳踏進去時,心臟就猛地加快跳動,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怎麼了?」察覺到身後小蘿莉的停止,少年停下腳步,微微轉過頭問道。

  「沒......沒什麼!」斐槐深呼吸,強壓下心裡的恐懼,快步上前拉住了少年的衣角,手中有了實物的觸感,斐槐惶恐不安的心稍微有了點安慰。

  少年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他垂頭看了看鼓著小臉緊緊攥著他衣服的小女孩,沉默了半晌,伸出手拉住了小女孩的小手。

  小女孩的手摸起來軟軟的小小的,帶著暖人的溫度,微微撥動了少年心中的一根弦。

  少年牽著小女孩的手走在黑暗死寂的巷子裡,道路越來越寬,最終豁然開朗,這條巷子通往的竟然是一個街道——一個『廢棄』的街道。

  其實說是廢棄也不錯,畢竟這裡看起來又破又爛,樓上的房子沒有一扇亮著燈,老化壞掉的塑膠水管滴答滴答地落下小水珠,鐵皮垃圾桶也倒在地上無人無津。整個街道像是被包圍在了鐵皮裡面,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天空也看不見。

  但這裡又確實有著住民,他們不是人類,也不是老鼠蟑螂這類生活在骯髒陰暗壞境的動物,而是以人類為食的喰種。他們的菜單裡除了人類和咖啡,在沒有其他,菜單匱乏的可憐,而咖啡又僅僅是勉強填補一下他們饑餓的胃,就像人實在餓得不行了喝水一樣。

  但光喝水是不行的,主食是一定要吃的。

  也就是說,喰種必須要吃人,不是因為好吃,而是因為必須吃。

  最終目的無非就一個:

  活下去。

  不論是誰,所做的一切的前提都必定是為了活下去。

  「好難聞。」好看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斐槐對空氣中彌漫的陣陣濃厚的血腥味表示特別的嫌棄。

  「你還是沒變。」少年說著,停在了一家門關的死死的房前。

  斐槐張了張嘴想要問少年是不是和她認識,但最終想了想還是將到口的問題咽回了肚子,沒有吭聲。

  叩叩——

  少年敲了兩下門便放下了手。

  過了好半天,斐槐都懷疑這家裡是不是沒人時,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裡面黑漆漆的,只有一對紅點在空中飄。

  「哇啊!」斐槐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躲到少年身後,雙手緊緊抓著少年的衣服,小身體瑟瑟發抖。

  可憐,弱小,又無助。

  斐槐:師兄,救命呀,有鬼!QAQ

  「斐槐?」

  一聲不確定的語氣,屋裡人徹底打開了門。

  斐槐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眨巴兩下眼睛,抬頭看著眼前一臉不耐煩,紫色短髮的少年,心裡鬆口氣。剛剛那對紅點果然是看錯了。

  「你怎麼把她帶來了,我家可容不下這個小祖宗。」

  一路帶斐槐來的白髮少年不答,他帶著斐槐直接走進屋子,一點也沒有客人的自覺。

  「喂喂!」紫發少年瞪著眼睛氣憤卻又無奈地看著兩個『強盜』,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關上了門。

  啪嗒。

  黑暗的房間被點亮,一下子暴露了住在這裡人的邋遢。

  襪子衣服到處丟,洗碗池裡堆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盤子,蒼蠅在家裡肆無忌憚地嗡嗡盤旋,一股子發黴的腐爛味,熏的斐槐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白髮少年看著屋中亂糟糟的情景,扭了扭脖子,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看著後面進來的紫發少年嘖了一聲,眼睛一下變成了死魚眼,但眨眼再去看時,又恢復了平時高冷的模樣。

  紫發少年一看兩人嫌棄的表情一下子就火了,剛想說些什麼,一對上白髮少年的眼睛,瞬間沒了聲,低頭乖乖地收拾了起來。

  「突然上門打擾不好意思。」白髮這年這麼說著,語氣裡卻絲毫沒有歉意。

  紫發少年:混蛋!你也知道,那你馬上滾啊!

  縱使心裡有滔天怒火,紫發少年也只能將其吞回肚子裡。

  惹不起惹不起。

  看著紫發少年悶頭做事,白髮少年眼裡略帶一絲滿意,他剛回過頭,就看見仰頭認真看著他的斐槐。

  「怎麼了?」

  「你的眼睛好漂亮啊!」斐槐一臉嚴肅地說道,怕白髮少年不信,還補了一句,「真的很漂亮!就像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鵝卵石......唔......白玉一樣!」

  被陰影遮住時是一塊潔白無瑕的白玉,當陰影散開,被陽光照耀時,就會顯露出自身的透亮瑩白。

  陰影總有散開的一天,雨後,天一定會放晴。

  白髮少年愣住,他看著斐槐,竟慢慢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笑容雖淡,卻帶著暖意。

  ......

  「我發現一個問題。」少女哢嚓哢嚓吃著薯片,撐著臉認真地看著他,突然說道。

  「?」他疑惑地看著少女。

  「你眼睛這不挺好看的嘛!像白玉一樣。特別是在光下,你的瞳色很清透,哢嚓哢嚓......唔,所以說嘛,你根本不適合復仇這個角色。」

  「......」

  「金木啊,等你複完仇,我們三個一起去中國玩玩吧,我那邊有一個朋友,挺想介紹你們認識一下的,我感覺你們共同話題會有很多。」


第17章

  紫發少年任勞任怨(一臉怨氣)的將客廳收拾乾淨,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期間,斐槐和白髮少年坐在沙發上,前者轉著純黑靈動的眼睛看著紫發少年打掃衛生,後者閉著眼睛小憩。

  「弄完了!」紫發少年出氣似的把手裡的拖把狠狠扔進浴室,也不去看有沒有放好或是倒地,就氣勢洶洶地踩著地板走了過來。

  「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們又搞什麼么蛾子了?」口氣十分熟稔,好像眼前一大一小經常這樣做一樣。

  白髮少年睜開眼睛,冷淡地看著紫發少年,「董香讓我給你帶樣東西。」說著,從外衣包裡拿出一包包著牛皮紙的小袋子,將袋子遞給紫發少年。

  「老姐......?」紫發少年嘟噥著接過小袋子,沒有立馬打開,「東西帶到,你們可以走了。」眼神和語氣很是嫌棄。

  「餓了。」白髮少年淡淡說道。

  紫發少年:你餓了關我屁事!

  心裡想著,紫發少年卻沒有說出口,他忍了又忍,最終咬了咬牙像一陣旋風沖進了廚房。

  「你們要吃什麼!」紫發少年惡狠狠地說道。

  「咖啡。」白髮少年接的很快。

  斐槐轉頭看向白髮少年,一臉猶豫。

  「你不是餓了嗎?我想一想......絢都,一杯咖啡和一份蛋包飯,蛋包飯多放番茄醬。」

  「金·木·研!還敢提要求,你咋這麼能呢!」絢都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齒縫裡擠出去,看的出來是要氣炸了。

  .

  剛出鍋的蛋包飯香氣四溢,冒著熱氣,蛋皮上擠滿了滿滿的紅色的番茄醬。

  斐槐小心翼翼地拿起勺子,偏頭看了看坐在旁邊的金木研,在金木研點頭應允的情況下才放下心,在開動前,她看向坐在對面的霧島絢都,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笑容就如她人一樣,軟糯糯的,嘴角邊有兩個小梨渦,眼睛亮晶晶的,笑起來真的能把人萌化了。

  「謝謝你,小哥哥。」

  一聲稚嫩清脆的道謝,霧島絢都表示受到會心傷害一萬。捂著自己的心口,霧島絢都表示有些接受不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很清楚斐槐的『本性』,怕是要被騙了。

  不能上當不能上當,看清楚了,這就是個魔女......雖然魔女現在變小了,但她依舊是個魔女,本質是不會改變的。想想當時金木這個瘋子揍他時斐槐在一旁怕他死了他姐會傷心,硬是金木邊揍她邊治療。

  男女混合雙打,給霧島絢都留下了慘痛的心理陰影,導致現在他一看到兩人同時出現渾身就發痛。

  「呼呼~」斐槐小心吹著勺子上的飯,新奇地看著『紅色的飯』,張開嘴嗷嗚一口。

  米飯夾雜著番茄醬,吃起來軟糯酸甜,煎成餅狀的雞蛋吃起來軟綿可口,大大滿足了小孩子喜甜的口味。

  上面紅色的醬汁味道有點像糖葫蘆,都是酸酸甜甜的!斐槐眼睛撲靈撲靈閃著靈動的光芒,第二口迫不及待地地吹了兩口氣就放進了嘴裡,燙的張開嘴直哈氣。


第18章

  關上房門,房間裡一片漆黑。

  「斐槐出什麼事了?」霧島絢都直接問道。

  「不知道。」黑暗下,金木研的面龐帶著清冷,一如他的語氣。

  「你不知道?」霧島絢都詫異,這可就奇怪了。誰不知道金木和斐槐關係最好,兩人經常在一起,一般找不到一人問另一人就知道了,而現在金木居然說不知道。

  「那件事後斐槐不是回中國度假了,而是失蹤了對不對?」那麼,就只剩下這個可能了。

  金木研沒有說話,沉默代表了他的回答。

  「算了......」反正這不關他的事,「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CCG最近的搜查力度又加嚴了,一副誓要把你找出來的樣子,看在你和我姐是朋友,我提醒你一句。你可別死在他們手上了。」

  .

  走出霧島絢都的家,金木研自覺地牽住斐槐的小手。

  「研哥哥,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兒?」斐槐徹底對金木研放下了警惕心,她雖然不認識他,但是金木研好像認識她,又聯合系統的說法,斐槐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失憶了。至於為什麼不是懷疑金木研和系統......不管是系統也好,金木研也好,他們給斐槐的第一感覺都一樣——熟悉的、可以信任的。

  「回家。」

  回屬於他們兩人的家。

  倒是斐槐現在一副失憶的樣子,身體也變小了。不過也不用擔心,斐槐以前說過她受致命傷時會變成小孩子,就是沒說過會失憶,可能是出了什麼變故。

  不過都不重要了,斐槐安全回來就好。

  就是不知道斐槐恢復記憶後知道自己喊他哥哥會不會發狂,畢竟她才是姐姐,而他是弟弟。雖然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研哥哥,我以前是什麼樣的人?」回家的路途不遠,但也不近。斐槐對以前的『自己』充滿了好奇。

  她有沒有成為一代大俠呢?

  金木研默默地看了眼手裡牽著的小豆丁,沉默了幾秒,說道,「很厲害的一個人。」

  斐槐一聽眼睛亮了,她看著金木研,期待接下來的內容。

  然後......沒有下文了。

  「還有呢?」

  「很強大。」

  斐槐:「......」

  總覺得研哥哥在敷衍她呢......

  「那我和研哥哥是好朋友嗎?」斐槐特地加了個『好』字,她想他們一定是好朋友。

  「是親人,是家人。」這次金木研沒有在敷衍斐槐,語氣帶著認真。

  「家人......?」斐槐眨了兩下眼睛,疑惑地說道。

  「嗯。是可以託付後背和一切的家人。」

  .

  燭臺切和長穀部這一趟門出的有點久,本來說是晚上就能回來的,結果出了意外,硬是拖到了三天后才回來。

  「不好啦!斐槐被一扇突然出現的大門吸走了!」一回來,就聽到了壞消息,本來臉色就不好的兩人更加陰沉了。

  「怎麼回事?」長穀部皺眉問道,語氣不是很好,嚇的今劍顫抖了兩下,才說出事情的經過。

  「可能是時空裂縫。」燭臺切沉思半晌,猜測道。

  「今劍說出現的是一扇門。」長穀部指出話裡的重點。

  兩人沉默,外加一個焦急不安的今劍。

  「會不會這也是她突然出現的原因。」燭臺切說道。

  「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是回去了?」長穀部說道。

  「那......斐槐也有可能是去了其他地方呀?」今劍弱弱地說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長穀部揉了揉自己漲疼的太陽穴,「現在耽誤之急是趕快找到斐槐。」畢竟斐槐一是本丸的審神者,二她有能力幫助本丸裡暗墮的大家。

  三......長穀部才不會承認他對斐槐的感覺很好。他已經被人類傷害怕了。


第19章

  想要找到斐槐也不是完全束手無策的事。斐槐作為本丸的審神者,該本丸刀劍男士多多少少是能感知到斐槐的大概情況的,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目前本丸裡能活動的人只有長穀部和燭臺切,鶴丸外出到現在也還沒回來,今劍則是剛剛恢復,何況等級本就不高,而且小孩子心性,尋找審神者的重任是不能交給他的(今劍:這是年齡歧視!),再加上本丸需要材料,和時之政府切斷聯繫後就沒有材料補給,他們只能自己去獲取,於是,兩個人,只有一個人能去找斐槐了。

  嚴重人手不足。

  「我去吧。」燭臺切說道。

  「不,我去。」長穀部用不容拒絕的口氣說道。

  「......好吧。」燭臺切妥協,他知道長穀部在擔心什麼,也知道長穀部現在是將所有東西都扛在了肩上,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一路小心。」

  這邊,本丸裡的氣氛凝重嚴肅;那邊,斐槐的氣氛很是輕鬆。

  「這個是什麼?」

  「電視。」

  「是做什麼的呀?」

  「看表演的。」

  「那個是什麼?」

  「電熱水壺。」

  「......」

  金木研詫異斐槐這失憶連日常用品竟然都忘記了。

  將家裡的用具大概都介紹了一遍,斐槐才乖乖地洗漱上床。她的房間不大,但不缺東西。金木研和她互相道了晚安就關門回房了,斐槐躺在軟綿綿的大床上怎麼都睡不著,乾脆起身像探寶一樣開始『探索』這個房間。

  當拉開桌櫃時,斐槐看見一個相框,相框裡放著一張照片。照片裡,黑髮少女攬著黑髮少年的肩比了個耶,黑髮少年笑的靦腆,黑髮少女笑的張揚,兩人都穿著白色的短袖。按照現在的話來講,不是親子裝就是情侶裝。礙於兩人長的都不像,在外人眼裡看來,就是一對甜蜜的情侶。

  然而,他們是親人,沒有血緣關係卻勝似有血緣關係,不誇張的說,兩人的關係或許比一些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弟都要好。

  斐槐怔怔地看著相片,心裡湧起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將相片放回櫃子,斐槐躺回床,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天花板,心裡糾結一片,過了好一會兒,才迷迷糊糊睡著。

  當早晨第一縷陽光穿過淺薄的雲層照射大地,金木研睜開了眼睛,清冷的眼眸掃過床邊櫃子上的鬧鐘:

  4:49

  時間還很早,這個時候一般都是一些家庭主婦們起床做早飯的時間。算起來,他也才睡了將近四個小時。

  但已經睡不著了。

  索性起床換衣洗漱,金木研經過斐槐房間時猶豫了幾秒,最後進了廚房。

  小孩子早餐一定要吃好,最好再來一杯牛奶,有助於長高。

  當斐槐的生物鐘敲醒她時,已經是早上六點了。斐槐踮起腳尖打開門,客廳是亮著的。

  「研哥哥?」斐槐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聲音軟綿綿的帶著睡意。

  「嗯,洗漱完來吃飯。」金木研坐在桌前,手中拿著報紙,面前放著一杯冒著熱氣散發著醇厚苦香的咖啡。

  斐槐乖乖地嗯了一聲,轉身進房洗漱換衣服。


第20章

  吃完豐盛可口的早餐,斐槐坐在椅子上晃著自己騰空的小腳,這個凳子對她而言高了些。

  廚房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和碗筷碰撞的清脆響聲,斐槐懷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金木研洗碗的背影和動作。

  沒一會兒,金木研就洗完了。關掉水龍頭,甩了甩手上的水,金木研轉身走向門口,「我一會要出去一趟,你在家裡等我,桌子上有零食,冰箱裡也放的有......算了,餓了的話你就吃點零食或者喝點牛奶,如果我有空會給你點外賣,到時候人來了你開門拿吃的就行了。」

  「哦。」斐槐眨眨眼睛,頭跟著金木研轉動。

  「有事打電話給我,雖然我不一定接的到。這樣吧,我把絢都的電話給你,打我的電話打不通你就打給他。」說著,金木研返回自己的房間,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張紙。

  斐槐接過白紙,上面寫著一串數字,字跡清秀,但每一個需要上挑的地方都很尖銳。人們常說字跡如人,斐槐看著手中的紙,想著研哥哥應該是一個複雜的人。

  「我出門了。」金木研打開門,清冷的聲音帶著柔軟的語氣。

  「嗯,一路小心。」斐槐抬頭向金木研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哢噠。

  門關上。

  家中只剩下斐槐了。

  在椅子上又坐了會兒,斐槐才跳下椅子,走到電視機前打開電視。

  「我記得先按這個,然後是這個......」

  娛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已經中午十二點了,斐槐依然意猶未盡,看電視看得無法自拔。要不是肚子餓的咕咕叫,估計還沉迷電視。

  記得研哥哥走的時候說過桌上的叫『零食』的東西餓的時候可以吃。

  撕開包裝袋,裡面的氣體跑出來,袋子一下子就扁了不少。斐槐好奇地抖抖袋子,伸手拿出一塊片狀的黃色東西,湊上前聞了聞。

  一股濃郁的香味竄進鼻子裡,刺激著斐槐的味蕾,口腔裡一下子就分泌了大量口水。斐槐眼睛一亮,嗷嗚一口。

  口感乾脆,味道香濃。

  斐槐幸福地眯起了眼睛,身後冒出無數的小花花。

  決定了,這個叫薯片的小吃排在糖葫蘆......唔......桂花糕的後面!

  目前斐槐最喜歡的吃食排位:

  1.糖葫蘆

  2.桂花糕

  3.薯片

  4.(......)

  邊看電視邊吃薯片,簡直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之一。用現在的一個詞語形容斐槐此刻的心情:美滋滋。

  當然,薯片這種幹鹹口味重的小吃怎麼少得了汽水呢?但是很可惜,斐槐現在並不知道還有汽水這種東西存在,或者說她忘了。其實她只需要打開冰箱。冰箱裡有一欄全部都是放的可樂,這是『以前的』斐槐的習慣。

  即便後來她走了,金木研也沒有把冰箱裡僅剩的兩瓶可樂扔掉,而是買了整整一箱凍冰箱裡。雖然他喝不了,但好友和斐槐很喜歡喝。

  其實,金木研以前扔過斐槐可樂的,任誰看見關係好的人整天喝至少喝兩瓶可樂都會擔心,可樂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喝多了對身體不好,對男性的某些方面姑且不說,可樂會流失大量鈣。然而金木研這麼做的後果——斐槐暴走了。

  從此以後金木研不再扔斐槐的可樂,也把那天發生的事默默歸到了黑歷史。

  吃了差不多半袋的樣子,斐槐渴的不行,跑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伸手準備拿牛奶,突然瞄到最上層的瓶裝黑色液體,心裡升起一股渴望,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外出的金木研可不知道家中『解開封印』的斐槐,此刻他的心情可一點兒也不美好。

  察覺到身後緊追不捨令他不喜但又甩不掉的氣息,金木研嘖了一聲,轉身拐進陰暗無人的小巷子。

  「金木~聽說斐槐回來了?」身上纏滿繃帶,穿著紫紅色裙子的小女孩突然出現在金木身後,聲音調皮活潑,如果不看她的形象,可能會讓人產生這肯定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的印象。

  金木研停下腳步,聲音冰冷語氣,「你的眼線還真是多。既然已經知道了,還來問什麼?」

  「誒~別這麼凶嘛,我是來好心提醒你的,你們的家,已經被發現了。」

  瞳孔驟然縮小,金木研身上的殺氣猛地爆發,灰黑色的眼眸覆上一層陰影,氣息紊亂狂暴。

  「等等等等......」被殺氣針對的小女孩急搖手,「這次不是我幹的!而且只是個意外!斐槐應該已經和你說了吧,我現在和你們是一條船上的!」

  金木研:「呵呵。」

  「哎等等就算你不信我,你也要信斐槐吧,她可一點也不弱,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可是能和白色死神打平手的。」雖然那天兩人都沒有用盡全力。

  金木研抬起左腳。

  「我已經喊人去幫斐槐了!」艾特倒不是怕金木研,把後輩逗狠了總歸不好。何況這個後輩身後還有個護犢子不講理的『家長』。

  斐槐曾一怒之下把虐待了金木研的壁虎千刀萬剮,可怕的不是這個血腥殘酷的刑法,可怕的是斐槐還把好不容易『死掉』的壁虎給『復活』了,說是復活有些誇張。換種說法,在斐槐手中只要你還剩一口氣,就能把你救回來。

  斐槐醫術之高超,有多方勢力試圖招攬斐槐,不管開多麼優厚的報酬,最後都被拒絕了。多方勢力不甘心啊,人家不接受能怎麼辦?當然是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殺了吧。

  於是追殺斐槐的勢力連斐槐自己都不清楚有哪些。

  千刀萬剮之刑後,斐槐最後把壁虎做成了人彘。

  剁其四肢,挖其眼珠,用融銅灌入其耳朵使其耳聾,用□□毒啞其聲帶,剃掉其全身毛髮,抹上破壞人毛囊的藥使其再也無法長出毛髮。謂人彘。

  斐槐把壁虎的四肢砍斷,用藥毒聾、毒啞、毒瞎壁虎,就把壁虎扔進了CCG總部。

  那些小萌新哪裡見過這種慘像,當場就有人嘔吐的死去活來,就連二等搜查官和一些一等搜查官都不禁皺緊了眉,臉色難看。

  「挑釁!這絕對是挑釁!」

  「可是這是喰種啊......」

  「故意弄成這個樣子,肯定是在挑釁!」

  至於最後他們是否判定其行為為挑釁,看CCG後期加強對兩人的搜查力度就知道了。

  說遠了。

  金木研開始全力往回趕,那邊,斐槐抱著一瓶可樂,眼睛散發著亮晶晶的小星星。

  決定了,這個黑漆漆的水排第一!

  於是目前斐槐最喜歡的吃食排位:

  1.可樂

  2.糖葫蘆

  3.桂花糕

  4.薯片

  5.(......)

  「嗝~」打了一個甜味的嗝,斐槐滿足地爬起來把喝光的瓶子扔進垃圾桶裡,費力地搬長凳到水池前,跳上板凳困難的扭幹打濕的抹布,然後跳下來去抹掉了不少薯片屑的桌子。

  等把自己造的破壞恢復完畢,斐槐宛如用光了所有力氣倒在了沙發上。

  休息了沒多久,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斐槐支起上身喊道,「誰?」

  外面沒有回答。

  心臟快速跳動,這是對未知危險的預警。

  斐槐的小臉漸漸嚴肅下來,她站起身,拿出掛在腰間的雙盞,緊緊地盯著門口。

  嘭!

  碎成塊的門四處飛濺,鑲嵌了門的牆體也四分五裂,可見破壞之人力度之大。

  「破門成功。」

  話音剛落,一群穿著白色風衣手拿箱子的人沖了進來。

  「有一個小孩!」

  「小孩?」

  「難道我們弄錯......嘶!」

  「閉嘴!不可能弄錯。」

  「你們是誰?」斐槐厲聲呵斥,聲音嬌脆卻充滿了威勢,眼中燃燒著憤怒之火。

  任誰家被人強行破門而入都不會高興,何況不知為何,斐槐看著這些人心中就燃起了一團火,焦灼的她十分暴躁。

  想要打人。

  「不要激動,放下手中的......筆,我們是CCG的人,這是證明。」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從胸口拿出一個小本子,他打開本子給面前警惕的小姑娘看,以示自己的身份。

  「不管你們是誰,隨意破壞別人的屋子就是犯法!」斐槐才不管眼前之人的身份,她只知道她的家被人破壞了,眼前的人十分的不順眼。

  男人噎住,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同伴。

  同伴們也很無奈。

  「小姑娘,你先不要急,等我們搜查完確認沒有喰......壞人,我們會補償的,也會把房子恢復原樣。」男人安撫道。

  「你們這和沒有經過他人同意就搶走了他人東西最後玩爛了在賠償一個新的有什麼區別?你們這就是強盜行為!」斐槐脆生生的聲音充滿了怒氣,說出的字一個個蹦出來砸暈了一堆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羞恥感升上心頭。雖說小姑娘說的很有道理,但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喰種有聯繫的可能,畢竟這一個不小心就會出人命。

  「抱歉,到時候你父母回來了我們會和你父母商談,現在你乖乖的不要亂動。」男人一揮手,身後的人湧了進來,開始翻箱倒櫃搜查。

  看著家裡放的好好的東西被人打亂,整潔乾淨的家被弄得一團糟。斐槐生氣了,斐槐很生氣,斐槐要氣炸了。

  孫思邈爺爺說過文雅之士不和粗鄙之人動手,講道理不聽就算了。但對方要是蠻不講理的動手了,直接打回去,不要讓人給欺負了。不動手是修養,動手是本分。

  就在斐槐準備動手了,門口傳來一聲被嚇到的聲音,「哇啊!這是怎麼了?你們是誰,來我朋友家做什麼?」

  「你好,你是這家的......」

  「我是這家哥哥的朋友,你們有什麼事嗎?」話這麼說,門口的人卻『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一步,放在身後的手好像在按著什麼。

  「我們是CCG的搜查官,這是證明。請不用懷疑,也不要打電話報警。」男人無奈地說道。

  「CCG搜查官?」金髮少年眯著眼睛一副懷疑的樣子。

  「我們這邊說。」怕嚇到小孩子,男人決定私底下跟金髮少年解釋大概原因。

  背過身前,金髮少年轉頭對斐槐眨了兩下眼睛,無聲地說了四個字:不用擔心。

  斐槐:你誰啊?

  於是斐槐也眨了兩下眼睛。

  金髮少年鬆口氣地轉回了頭。很好,看來斐槐還記得他們倆的『暗號』。

  斐槐:???

  .

  嗡嗡——

  站在樓下帶著帽子的金木研拿出衣包裡震動的手機,有人發了條短信給他。

  英

  場面控制住了,不用擔心!斐槐沒事!

  懸空的心終於落下,金木研的身影轉身沒入了黑暗。

  「長官,什麼也沒有發現!」

  「這邊也是!」

  「我這邊也是!」

  金木研的家不大,近百平方米,有兩個臥室,一個廁所,客廳分為兩部分,四分之一部分是廚房,剩下的四分之三是客廳。

  CCG的人沒花多長時間就搜查完畢了。

  「是嗎......難道搞錯了......」男人點下頭,讓組員先走。

  「不好意思,看來是搞錯了。」男人歉意地說道,「補償我們會在明晚之前打到賬上,裝修公司也會在明晚之前來修理損壞。」說到補償,男人感到一陣牙疼。

  這黃毛小子太能說了,硬是把賠償翻了倍。

  「沒關係,下次你們注意點就行了,可不是誰都像我這麼好說話的。」永近英良抱著手,一副我不和你計較的語氣。

  男人感到一陣心梗。

  心好累。

  「你是研哥哥的朋友?」男人也走後,斐槐才問道。

  「研......研哥哥?」永近英良瞪大了眼睛,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斐槐一臉莫名其妙。

  「金木還真敢認啊!也不怕等斐槐恢復記憶了......不過就算生氣金木應該也不會被怎麼樣,斐槐太寵金木了......」永近英良小聲嘀咕。

  「咳咳......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永近英良指著自己說道,「我是金木的好朋友永近英良,也是你的好朋友,關係好到可以互相訴說秘密的那種,所以不用懷疑,要是實在懷疑,你可以打電話問金木。」

  斐槐遲疑地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這個人的感覺和研哥哥給她的感覺一樣,是可以信任的。

  但性子怎麼說呢......有點像那個追斐翟師兄的蒼雲男弟子。

  「今晚是不能住這裡了,亂糟糟的。我們出去住。」永近英良一邊把一些小東西放好,一邊說道。

  「研哥哥呢?」

  「他也會去。」

  「哦。」


第21章

  車上

  「麻島......麻島?你在想什麼呢?難道還在想那個漂亮女人?」漂亮女人指的是他們搜查時在一個櫃子裡看見的相片裡的女人。

  恍惚之中回過神,名叫麻島的年輕男人頓時紅了臉,忙擺手道,「不......不是的!」

  「是又怎麼樣?那女人確實長的漂亮,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挺舒服的,要是有機會我肯定會追。」

  「哈哈算了吧,沒看到人家旁邊還有個男的嗎,說不定人家就是一對!」

  「憑我多年經驗來看,是男朋友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二十,是親戚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說要追人的男人摸著下巴,胸有成竹地說道。

  「哈哈哈渡成你很老練啊!」

  車內湧起一陣哄鬧。

  只有一開始被調侃的名叫麻島的年輕男子沒有加入其中,而是眉頭皺的死死的,一臉糾結。

  那個女的好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是在哪裡呢......

  「麻島......麻島!還說你沒有想人家。」

  「不是......我就是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見到過。」麻島下意識說道。

  「哦~在哪裡有見過~」

  「不是這個意思!」麻島羞的耳朵都紅了。

  「現在追人已經不這麼追了,太老套了。」渡成一手攬住麻島的肩膀,「我教你怎麼追!」

  可憐的麻島欲哭無淚: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也因為這個玩鬧的小插曲打斷了麻島的回憶,斐槐躲過一劫。等後來反應過來時斐槐和金木研早就跑了。

  .

  「喂,金木?」

  「......」

  「我們現在在離你家最近的這家KFC,你要來嗎?我們吃完就回來。對了,房間已經定了,就我家旁邊那個,我給你說有很多美女姐姐的那個!你去前臺報一下我的身份證號碼就行了。」永近英良一手拿著咬了兩口的漢堡,一手拿著手機。

  斐槐坐在永近英良對面吃著漢堡,開心的頭頂都翹起了一根呆毛,呆毛瘋狂地轉圈圈,看的出來斐槐是真的吃開心了。

  好好吃啊!這個世界的東西真好吃!

  斐槐終於開發出了自己吃貨的一面——

  不如說是恢復了自己吃貨的一面。

  永近英良對斐槐熱愛漢堡,或者說是迷戀漢堡這件事早就習以為常,他給斐槐點了兩個漢堡,一個奧爾良雞腿堡,一個鳳梨岩烤雞腿堡。都是斐槐以前特別愛吃的。當然,大杯可樂是少不了的!

  其實永近英良也並不是那麼喜歡吃漢堡,他的最愛是漢堡肉,但每次吃這些東西時,斐槐吃漢堡的時候真的讓人看了充滿食欲,後來永近英良乾脆就點『原味』漢堡,反正中間夾的也有漢堡肉。

  吃完兩個漢堡,喝完半杯可樂,斐槐拍了拍自己鼓鼓的小肚子,發出滿足的歎息,整個人都散發著『我很高興』的氣息。

  「吃飽了嗎?」永近英良解決掉最後一口漢堡,問道。

  「嗯嗯。」斐槐笑眯眯地點了下頭。

  永近英良:「!」

  「你恢復記憶了?」這幅樣子太熟悉了。每次吃完漢堡,斐槐都會露出這種像貓兒吃足喝飽一般躺在陽光下曬太陽的慵懶愜意。

  「嗯?」斐槐一臉疑惑。

  「沒事......」永近英良訕訕地笑了笑。

  帶著斐槐去到定好的酒店房間,打開門,一道深色的身影坐在沙發上,手中捧著一本書,旁邊放著一杯還冒著滾燙氣息的,散發著苦澀清香的咖啡。

  「喲,金木!」永近英良打招呼道,轉身關門。

  「研哥哥!」斐槐眼前一亮,邁著小短腿跑過去爬上沙發坐在金木研身邊,好奇地湊過去看金木研在看什麼。

  可惜還沒看到內容,金木研就把書關上輕輕敲了下斐槐的頭。

  斐槐捂著自己其實一點也不疼的頭,懵懵地看著金木研,不明白為什麼要突然打她一下。

  「去洗個澡,我給你買了身簡單方便的衣服,洗完出來換。」

  「新衣服?」一聽見有新衣服,斐槐眼睛都亮了。

  「嗯。」金木研起身,「跟我來,我教你怎麼用浴室。」

  等金木研教完斐槐怎樣用浴室,又把換洗衣服放到浴室裡不容易被水淋濕的門邊的椅子上,才合上門走了出來。

  一出來就看見好友摸著下巴,打量著自己。

  金木研:「?」

  「金木,我發現你穿這套睡衣果然很好看!」永近英良豎起大拇指。

  金木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導致性格大變,頭髮變白,永近英良並不知道,唯有這件事兩個人都不願意告訴他。但金木後來願意坦白他變成了喰種,參與了幾場十分危險的戰鬥,有什麼計畫也跟他說,永近英良『勉強』原諒了金木。

  至於不願意告訴他的,除了這兩人一定還有其他知情人知道。永近英良暗搓搓地摩拳擦掌。反正現在他已經差不多摸清了金木後來的人際交往,總有機會知道真相的。

  金木研身上穿的睡衣確實很適合他,是一套黑色的,袖子邊角、褲子邊角都鑲嵌了一條鎏金色金邊的低調奢華的睡衣。這套睡衣是斐槐買的,一開始金木研並不知道價格,是後來有一天永近英良看見了,說「這不是XX品牌最新上市的那套價值XX萬日元的奢華睡衣嗎!」金木研才知道原來自己穿的是錢。

  在金木研略糾結的試探要不要把衣服退了的話語下,斐槐一揮手,豪氣地說道,「穿!又不是養不起你,我有錢!」

  永近英良:嫉妒使我質壁分離!

  金木研無奈地嘴角都抽搐了兩下,英每次看見都要拿這個開玩笑,於是被壓迫的小兔子終於奮起反擊了,「你要是喜歡我送給你。」

  永近英良一聽那兒哪行啊!他可不敢『搶』斐槐送給金木的東西,「我就是開個玩笑!」金木好像學壞了啊!好想念以前那個軟綿綿的小兔子!

  「對了,今天的事是怎麼回事?」一改之前輕鬆的氣氛,永近英良一問出這句話,氣氛明顯嚴肅了下來。

  金木研沒有馬上回答,他走到桌前拿起咖啡,淡淡地說道,「是意外。」

  「意外?」永近英良眉頭狠狠一皺。

  「嗯,他們是追別的喰種,那個喰種恰好往這邊跑了,可能是用了什麼辦法擾亂了他們的消息,讓他們誤以為那個喰種往我家跑了。」金木研輕輕吹散熱氣,抿了一小口香醇苦香味濃郁的咖啡。

  永近英良每次看見都覺得渾身難受。

  那咖啡聞起來很苦啊!金木肯定沒加糖。

  金木研從前並不喜歡喝咖啡,他不喜歡一切帶有苦味的東西。可那之後都變了。再也無法下嚥人類的食物,只有咖啡沒有奇怪的味道,原本喜歡吃的漢堡肉也再也吃不下去,難吃的像下水道腐爛的食物的味道。

  但變成喰種後,金木研意外地『愛』上了苦的味道。

  喝咖啡的時候一點糖都不加,喝的還是最苦的那種咖啡。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一點為人的感覺。

  不過後來斐槐來了就好了,金木研可以吃除了人類、咖啡以外的食物了,斐槐做的吃食不會讓他產生吃木屑、吃垃圾一樣的味道,就和以前還是人類時候吃的食物的正常味道一樣。

  「真的是意外嗎?」永近英良不放心地問道。

  「嗯,大概吧。」金木研語氣依舊淡淡的聽不出其他情緒。

  「什麼叫大概吧......」永近英良簡直操碎了心。

  以前擔心好友的人際,現在要擔心好友的安全和心理。

  永近·升級為老媽子·英良今天也在操心。

  「那要搬家嗎?」永近英良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嗯。」

  「準備搬去哪裡?」

  「CCG搜查力度加強,最近又是敏感時期,這裡也沒什麼需要我的事了,我準備和斐槐去中國。」

  「去中國?那也不錯啊,到時候你可要多拍點照片給我看看,還有吃的,聽說中國吃的很多,好吃的也多,你回來的時候可要帶點給我,不准吃獨食啊!」

  「還有,斐槐現在變小了也失憶了,你要小心點,這個世道可一點也不安全,除了喰種,人販子什麼的你也要多多注意,不過中國那邊喰種治安好像還挺安全的。」永近英良叮囑道,然後小聲嘟噥,「反正就算真遇到了,以你的實力我恐怕要擔心對方才是。」

  「嗯。」金木研心中好笑,也湧起一股暖流。

  但外表是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看著金木神色冷淡的樣子,永近英良心裡狠狠歎了口氣。

  金木以前哪兒是這樣的啊,靦腆可愛的就像只兔子。現在小兔子長成了大老虎了,領地意識極強,也不知道以後找不找得到女朋友。

  好吧,現在永近英良擔心的事還要加上一條:好友能不能找到女朋友。


第22章

  飛機準時在中國降落。

  其中有兩個人備受關注。

  「那個小姑娘好可愛啊!」

  「那個牽著她的是哥哥嗎?哥哥長的好帥啊!頭髮是染的嗎?看起來好自然哪!想問染髮劑是什麼牌子的。」

  「想要微信想要QQ想要電話!」

  身為喰種,金木研的聽覺要比人類時候好的多,這些背後的『小話』聽得一清二楚,更別提人們根本沒有要減小音量的意思。

  「想吃什麼?」金木研偏頭看向斐槐,問道。

  其實日本飛中國最多也就是三個小時,但他們定的機票是早上八點鐘的,又需要至少提前一個小時到達機場以防意外,所以他們早早就起了床。而斐槐......是被金木研叫醒的,她沒有再早晨六點時自然醒了,或許是沒了大師兄的『威脅』,斐槐近些日子是越起越晚,睡的也越來越晚。

  金木研看來就是斐槐開始向『正常』靠近了。天知道他剛接到失憶的斐槐時斐槐早上六點就準時起床,晚上九點就上床睡覺,一度讓金木懷疑這是不是假斐槐。

  再加上這次要飛中國,斐槐激動的過了頭,淩晨一點半才堪堪睡著,還是半夢半醒,根本沒睡好。現在眼睛底下還掛著黑眼圈呢。金木研見狀歎息,讓斐槐多睡了半個小時。這樣一來,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吃早餐。

  所以才有現在金木研問斐槐想吃什麼一說。

  「羊肉火鍋!」一掃之前的疲憊睡意,斐槐立馬來了精神。

  她早就聽斐清師姐說過純陽宮的羊肉火鍋最好吃,肥而不膩,肉嫩味鮮,吸收了飽滿湯汁的羊肉一口吃起來簡直是人間美味!當然,炸小羊排也不錯,但斐清師姐最喜歡的還是羊肉火鍋。

  雖然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純陽宮,但斐槐想要吃羊肉火鍋的心情一直伴隨她到現在。

  斐槐:羊肉火鍋,想吃!

  「果然嗎......」金木研倒不意外,甚至覺得果不其然。

  斐槐以前一直念叨想吃羊肉火鍋,但日本的羊肉火鍋和她想像中的根本不一樣,按她的話來說就是難吃死了,辣又不辣,甜又不甜,羊肉肉質勉強還行,但湯料佐料著實接受不了,以後一定要回中國好好吃一頓正宗的羊肉火鍋才行。

  只是沒想到這個願望是要實現了,但斐槐失憶了,還變小了。

  金木研早早的就打聽過了S市最好吃的羊肉火鍋,於是牽著斐槐先是去了一早定好的酒店將行李放好,再打了個車直奔店家。

  由此看來,金木研準備的很充分,心中早就有了計畫。

  吃了一頓滿足的羊肉火鍋——

  當然,金木研是沒吃的,斐槐問及時也只是說不合胃口,只在外麵點了一杯貴的要死但很純正的苦咖啡。

  帶著一身濃郁的火鍋味回到酒店,金木先讓斐槐把澡洗完了,自己才進去洗。

  斐槐披著濕漉漉的長髮坐在床上看電視,現在是下午兩點半,外面太陽正大,房間裡開著冷空調,十分涼快。

  看著看著,斐槐突然感到左手手背一陣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的刺痛。

  不過被電視節目吸引了注意的斐槐只是下意識用右手蹭了蹭就不再管了,畢竟那股刺痛就持續了幾秒鐘,本人完全沒有意識到左手手背突然出現的鮮豔的紅色符文。

  日本,冬木市。

  順著人少的街道,穿過打開的黑色鐵門,經過石道,便是神聖的教堂。

  「七位禦主就位。」身穿黑色神父裝正在禱告的男人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身後憑空閃起金色的碎光。

  水蒸氣隨著門被打開洩漏出來,金木研穿了條五分褲,裸著上身,腹部六塊腹肌分明,手臂微微用力便能看見緊繃的肌肉,膚色白皙,一點也看不出來『練家子』的模樣,倒像個不怎麼出門的死宅。白色毛巾隨意圍在雙肩,從發尖滴落的水珠瞬間落入毛巾。

  窗外的陽光斜射入室內,照在站在窗邊的金木研身上,白色的睫毛微微顫抖兩下,透明了幾分,眸色也淺了兩分,溫柔的像三月的春水。

  「要出門逛逛嗎?」金木研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桌前拿起水杯接水。

  「好啊!」斐槐歡快地應道。

  「有什麼想逛的嗎?」沒有的話就按他的旅遊計畫逛吧。

  「我想去水上樂園!」斐槐指著電視興奮地說道。

  「......清涼一夏,享受水浪衝擊,還在等什麼?XX水上樂園等您來!」

  金木研看了眼電視,默默收回視線,「好。」

  .

  「啊啊啊啊!!!」

  還沒進去,就聽見人們的尖叫聲,斐槐更興奮了,恨不得立馬就排到她。

  這個水上樂園確實很火,他們排了十多分鐘才進去。

  「你去這邊換衣服,換好了就在門口等我。」金木研叮囑道。

  「嗯嗯,知道啦!」斐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裡邊,嘴上答應的飛快。

  金木研:......果然還是小孩子啊。

  玩水是孩子的天性,金木研也不浪費時間,說完就讓斐槐進女換衣室了,自己也進男換衣室換衣服。

  男生換衣服一般都比女生換的快,畢竟他們只需要穿一條褲子就行了。拎著裝了衣服的背包,金木研剛出去就看見斐槐也剛好出來,說明斐槐真是的迫不及待,看著換衣速度就知道了。走上前打開背包,讓斐槐把衣服放進來,然後把背包放進鎖櫃裡,手上戴著鎖櫃的鑰匙。

  「那個男的好帥啊啊啊!」

  「我一直以為染白髮的都是非主流,沒想到也有可能是美少年啊!」

  「決定了,我回去也要染一個!」

  「你就別了,我怕辣眼睛。」

  「喂喂,這麼說也太傷我心了!」

  金木研中文並不是很好,只是說能交流,要是說快了他也需要花費一些時間去理解。但這些花癡的熾熱眼神他是能感受到的,不用想也知道她們在說什麼。

  察覺到金木研不怎麼愉快的情緒,斐槐的熱情一下降了下來。她總不能只考慮自己,研哥哥對她多好啊,研哥哥要是不喜歡,她就不玩了。

  「我們回去吧。」斐槐拉了拉金木研的手,失落地說道。

  「嗯?」金木研一時沒反應過來斐槐的意思。小孩子的心情說變就變......?

  「研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玩這個呀?」

  這下金木研知道為什麼了,心中好笑,又暖洋洋的。

  「我只是不喜歡太吵鬧。」金木研蹲下身揉了揉斐槐的頭,「去玩吧,我和你一起。」

  「誒......可是這樣是不是對你不公平,你對我那麼好,我卻給你添麻煩......」靈動的眼睛黯淡下來,斐槐整個人都蔫了。

  像一盆蔫巴的盆栽。

  「不會,你的存在于我而言從來都不是麻煩。」金木研的聲線本來就溫和,語氣也柔軟下來,溫柔的一塌糊塗,「因為你,我才還是以前的那個金木研。」

  「唔......?」斐槐疑惑地看著金木研。

  「好了,去玩吧。」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金木研揉了揉斐槐的頭,起身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笑道。

  .

  這是一座破敗的神殿,四周都被森林懷繞,因為太久無人問津臺階和牆壁都長了不少青苔。溫暖耀眼的陽光灑在這神殿上,柔和的光輝圍繞著一個一頭翠色柔順長髮的青年,青年閉著眼睛坐靠著石柱,雙腿懸空,下方是距離地方約五米高的地面。他穿著白色的袍子,沒有穿鞋子,長而濃密的綠色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像蝴蝶輕輕扇動了兩下翅膀。

  青年長的極為美麗,是的,足以用美麗二字形容。他的五官,臉型,骨架,身材......都精緻的像櫥櫃裡的娃娃,沒有絲毫瑕疵,完美的不像一個人類。

  緩慢的,青年睜開了眼睛,露出一雙比頭髮顏色稍深一些的綠色眼眸清澈透亮。

  「有誰在召喚我......」

  「召喚著......我的本體......?」

  「不是通過信物......」

  「奇怪......」

  「是我的哪位故人嗎......」

  青年的聲音宛如流淌的溪水,清脆動聽。

  「嗯?」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散發出微弱的白光,青年用左手輕輕摸了摸,露出一個溫和懷念的笑容。

  「是你啊......時間已經過去千年之久,沒想到還能再見。」青年站起身,轉身走進殿內。

  .

  玩了三個多小時斐槐就不玩了。雖然她其實心裡還是想玩的,但這個點該吃飯了,而且研哥哥也不喜歡這裡。

  綜上兩個原因,斐槐依依不捨地告別了水上樂園。

  現在是下午六點過,頭頂的太陽不再像先前那樣火辣,只微微的散發著一些熱量和光,但即便這樣,空氣也悶熱的不行。

  「你在這裡等一等,我進去買點東西。」

  走到一家便利店門口時,金木研突然停下腳步,對身邊的斐槐說道。

  「嗯。」斐槐點頭表示自己會聽話的。

  金木研放心地進去了。他想給斐槐買些好看的發圈和發飾。

  正當斐槐無聊地看著周邊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心悸,緊接著,眼前憑空出現一個青年,青年略疑惑地看著斐槐,遲疑道,「嗯......?斐槐,你怎麼變小了?」


第23章

  斐槐:「......?」

  我不認識這個人,我好像不認識這個人,我可能認識這個人,因為這個人認識我。

  「你好,請問......」斐槐話還未說完,就被四周刺耳的尖叫聲打斷。

  「我的天啊!!!這是cosplay嗎?好漂亮的人啊!」

  「男的女的?我猜是男的,這麼可愛(劃掉)漂亮一定是男孩子!」

  「這是哪個大大呀?」

  「這顏值完全秒殺那些明星啊!要是以後出道了,我一定追!」

  「cos的是恩奇都!!」

  「啊啊啊媽媽的恩奇都,一千聖晶石都沒有召來!QAQ」

  「同款黑啊!幼閃,中二病閃,賢王閃我都有啊,小恩你倒是看我一眼啊!嚶嚶嚶......」

  斐槐一臉懵。

  便利店裡剛付完錢的金木研聽見外面吵鬧的聲音皺了皺眉,一出來就看見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青年拉著斐槐的手,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快步上前將斐槐拉到身後,警惕地看著這個人販子,聲音冰冷,「你是誰?」

  敢誘拐到他頭上,他不介意殺人。

  不過這個人不像是普通的人販子就是了,極有可能是追殺他們的組織裡的人。安排這麼漂亮的一個人來一看就是為了斐槐,斐槐喜歡漂亮好看的事物大家都知道。這算是斐槐的一個『弱點』了。

  當年斐槐為了金木研和有馬貴將杠上的時候似笑非笑地說過一句話,「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不會像那個叫什麼來著......好像是什麼壁虎的醜東西一樣死的那麼慘。」

  「但你戳瞎我弟弟的眼睛是事實,我也不會讓你太好過的死掉。」斐槐漫不經心地擦了擦自己紅的發亮的指甲,身上散發的屬於極道魔尊的氣場壓的在場的除了有馬貴將以外的搜查官們臉色發白,沒有血色。

  甚至斐槐有次和金木研開玩笑時這麼說過,「要說我的弱點啊......大概就只有對好看的東西下不去手了吧。」

  說遠了。

  斐槐護犢子,金木研何嘗不是。兩人都是在道理上看即便是對方的錯,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顛倒是非』說是對方的錯的人。

  「我叫......」

  恩奇都還沒說完,就被金木研打斷,「跟我來。」

  太吵了,心煩。

  .

  酒店,房間。

  「好了,說吧,你是誰,想要對斐......這個小女孩做什麼,有什麼目的,是哪方派來的人,還是單純的人販子。」金木研一連串的話像炮彈一樣轟到恩奇都身上。

  恩奇都聽話地回答,「我是恩奇都,我沒有對斐槐做什麼,是她召喚我來的。目的......如果斐槐願意的話,可能是參加聖杯戰爭。哪方派來的人?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現在暫時是斐槐的人。至於人販子?我不是人販子,我是斐槐的摯友。」

  說到摯友的時候,恩奇都的神色很嚴肅很認真。

  「你認識他?」金木研偏頭看著斐槐問道。

  「唔......可能吧。」斐槐遲疑地說道,「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剛認識你一樣。」

  哦。這樣。

  那可能就是斐槐以前認識的人了。金木研有些不開心。

  斐槐從來沒跟他說過有這號人。

  等等......會不會是那些人已經知道斐槐失憶了,所以弄個好看的過來讓斐槐覺得很『熟悉』?這麼一想,金木研覺得很有道理,默默地又把斐槐往自己身後攬了攬。

  「抱歉,我不能確定你和斐槐的關係。」

  恩奇都知道面前這個白髮少年是為了斐槐好,所以也沒有生氣,他無奈的抬起左手,無名指上有一枚流動著微弱橙色光芒的銀戒,戒指打造精緻,上面雕刻的花紋也十分繁瑣,但組合起來非常合適,如果有一處被損壞,就會讓人覺得很可惜,因為正是這些花紋,才組成了一枚完整的戒指。

  正是這看起來無比複雜的工序,說明這枚戒指造價不便宜,不是普通人能買得起的。而做這戒指的材料......

  也不是普通的材料。

  金木研隱隱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不等他回憶,身後的斐槐就跳了出來,眼睛閃閃發光,邁著小短腿跑了過去。

  「啊!這個是『仁俠』!」斐槐高興地說道,「我還以為我弄丟了呢,怎麼在你手上呀?」

  「這個是你送給我的。」恩奇都微微笑道。

  「我送給你的?」斐槐疑惑地問道。

  「嗯,這是你送給我的訂婚戒指。」

  斐槐:......?

  金木研:!!!

  訂婚?和誰訂婚?

  恩奇都這番話確實容易讓人誤解,金木研周身的溫度瞬間下降至零下。

  「可是『楓吹雨』也不在我這呀?」斐槐想的很簡單,楓吹雨和仁俠是一對戒指,至於她為什麼會這麼想......忘記了,但她的常識(?)告訴她這就是一對!要是楓吹雨不在她手上,那應該就和她無關了。

  「楓吹雨在吉爾那裡。」

  「啊!那你和那個叫吉爾的小哥哥結婚了嗎?」斐槐的眼睛撲靈撲靈地閃。她十分熱衷於給別人牽紅繩。

  受害者一號:雖然小師妹很可愛,但是我真的不喜歡男生啊!!QAQ

  受害者二號:我以前一直以為我喜歡的是小姐姐,原來我喜歡的是男孩子啊!

  受害者三號: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我暗戀天策府那個二傻子???我們兩個都是男性,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斐槐,應該是小姐姐。」金木研提醒道。

  恩奇都是美,但他真的是男性。

  「沒說錯,是男生。」恩奇都笑眯眯地說道。

  金木研驚訝,但很快就平復了心中的那點驚訝。同性結婚現在已經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只是他身邊沒有這種人,所以稍微有些吃驚。但就沖恩奇都的顏值也覺得正常。長的這麼好看,哪個女生會喜歡一個長的比自己還好看的男朋友的。

  「我們還沒來得及結婚。」他揉了揉斐槐的頭。

  「啊?沒來得及......?」斐槐腦海中突然浮現好幾個狗血的原因。

  「放心吧,對付渣男,找我!」斐槐神氣地拍了拍胸口,「你是想讓他暴斃還是痛苦的死去?」

  這話要是讓花谷裡的師兄師姐們聽見怕是要瘋了。

  他們的小師妹根本不可能說出這種話!除非是有人教壞了她!

  恩奇都突然笑起來,都說漂亮的人即便是大笑這種放在普通人身上很醜的動作做起來也會很好看,恩奇都這一笑,笑的世間一切都仿佛失了色。他眼角掛著淚珠,笑了一會兒,用手拂掉,帶著笑意說道,「你一點也沒有變。」

  當年他們三個人一起的時候,他和吉爾還沒有明白互相之間的感情(?),吉爾經常左擁右抱漂亮的女孩子,斐槐知道後把吉爾狠狠揍了一頓,並且放下狠話,「再讓我看見你渣,你那東西就別想再用了!」

  中二病王懵逼,恩奇都疑惑。

  我什麼時候渣了?

  吉爾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後來弄清楚是斐槐誤會後,恩奇都都要笑死了,吉爾是整個人都炸了。

  但後來,他們兩人確實是走在了一起。

  要評論二人的感情,說是愛情還不完全,他們更像是貼合對方靈魂的一部分。論感情,還要在愛情之上。

  「我們兩出了一些意外。」至於出了什麼意外,恩奇都並不打算告訴現在的斐槐。等斐槐恢復記憶了要是執意想知道,他在說。

  「對了,你要參加聖杯戰爭嗎?」恩奇都並沒有把斐槐當孩子看,對戰爭一事一點隱瞞的意思都沒有。他尊重斐槐的選擇,即便斐槐現在失憶了,心智猶如稚童,但本質是沒有變的。就那句你是想讓他暴斃還是痛苦的死去就不是尋常小孩說得出口的。

  何況斐槐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她是真的能幹出這事的。

  「聖杯戰爭?」斐槐疑惑地問道。

  「嗯。七個禦主和他們的英靈進行的圍繞聖杯的戰爭,這是一場生存之戰,一旦參加,不是成為最後的勝利者,就是成為勝利者腳下的臺階。但一旦獲取最後的勝利,你就有資格向聖杯許願,無論什麼願望都可以實現。」

  「財富,權力,力量......」

  「但是我覺得你應該對這種事不感興趣。」恩奇都拍了下手,打散了剛才凝重嚴肅的氣氛。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金木研說道。

  現在他的勢力不說擴散全球,但整個日本是滲透了的,而且這麼大的一件事,就沒有一個人知道,首先這就很不正常。其次,戰爭一詞聽起來打的就很大,日本本就不是一個很大的國家,即便是在火山這種無人地帶,他們打起來也不可能一點聲響都沒有,而且看國家也沒什麼表現。

  處處都透露著奇怪。

  「嗯,這也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恩奇都點頭,神色凝重,「聽說過平行世界嗎?」

  「不是廣義上的平行世界,我說的平行世界,是大體上不同的世界。」


第24章

  「這麼說吧,『異世界』。這個詞應該更容易讓你們理解。」恩奇都說道,「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也就是你的世界,」恩奇都指向金木研,「是一個獨立的平行宇宙世界,而我的世界,有可能是和這個宇宙垂直的,或是平行的另一個宇宙,兩個世界互不干擾,各成一方。」

  「就像包裹著蛋液的粘膜,一旦粘膜遭到破壞,蛋液就會流出來和蛋清混在一起。現在我們兩個的世界就是如此,隔離我們彼此的『粘膜』壞掉了,於是兩個世界開始逐漸走向融合。」

  「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每個世界的可承力築基都不一樣,一旦爆發的力量超過這個界值,世界就會崩潰。」

  「在我的那個世界有神明,於是它所能承受的能量就要比一般普通世界高出很多。舉個例子,你的這個世界是沒有神明的,最厲害的武器是核武器,它的後遺症很可怕,可以讓一個地區的生命體消失殆盡或是發生什麼可怕扭曲的變異。但如果是放在我們那個世界,就有幾個可能。」

  「第一個,還沒有爆炸就被解決掉了。第二個,就算炸了,它所造成的輻射能量也會被吸收。第三個,我們不想管它,它才可能造成例如你們這個世界造成的危害。但即便如此,它的危害年限也要比你們少的多得多。」

  「所以你的世界現在面臨著毀滅的危險,很有可能作為我的世界的養料。」

  斐槐聽的雲裡霧裡,腦袋昏昏的。金木研神色凝重,眉頭緊皺。

  「說實話,你說的這些話要是讓別人聽見了只會被當做瘋子。」金木研說道,「但我相信斐槐,所以現在也勉強相信你。」

  「那麼現在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又該如何去做呢?或者說,如何去拯救這個世界。」

  恩奇都認真地看著金木研,像是要從金木研身上看出來什麼,過了十幾秒,氣氛也沉重了十幾秒,恩奇都突然放鬆了神色,唇畔上揚一個溫和的弧度,十分誠懇地說道,「嗯......我忘記了。」

  金木研:???

  「不過這種事吉爾應該是記得的。哈哈哈哈。」

  金木研:......

  「但是我也不知道吉爾這一次有沒有被召喚出來,要先去看了才知道。戰場是在日本冬木市,我們現在好像是在中國。」話下之意,要拯救世界就先回日本吧。

  剛來中國滿打滿算一天都還沒有的金木研:......

  「啊,拯救世界這種事還是算了吧。」金木研轉頭對斐槐說道,「明天想去哪裡玩?」

  暈乎乎的斐槐一聽到要去哪裡玩整個人瞬間滿血復活,「遊樂園!」

  恩奇都(乖巧懵·.jpg):......

  於是一個星期後,三人才登上飛往日本冬木市的飛機。

  「其實時間也不是很急,我們可以在玩半把個月的。」恩奇都可惜地說道。

  分明是你自己來了興致想玩,哦不,是想吃。金木研冷漠地想。

  當斐槐腳踩地面的瞬間,身處冬木市各方的大部分魔術師們都感應到了一股十分強大純淨的魔力,並且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微妙地震盪了一下,但都只是一瞬間就很快消失了。參加聖杯戰的禦主們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看來這次的對手很強大啊!

  同時,找了審神者許久的壓切長穀部終於感應到了斐槐的具體位置。

  於是出現了斐槐一行人剛走出機場,就有一個男人向他們......更準確點來說,是向斐槐沖來。

  金木研神色一凝,快步向前一布將斐槐擋在身後,隱隱露出一絲陰冷的殺氣。

  「你是誰?」同樣,長穀部也擔心斐槐,但他不確定眼前這個人是審神者的什麼人,所以一時也沒有動手。

  斐槐拉了拉金木研的衣服從金木研身後走出來,高興地喊道,「長穀部!」

  「你認識他?」金木研更不開心了。

  這一個接一個冒出來的莫名其妙的人都疑似斐槐的熟人,然而他一個也沒從斐槐嘴裡聽到過。

  「嗯嗯,他是我的朋友!」

  來了,又是朋友。

  「你好,我叫壓......長穀部,是斐槐的朋友,請問你是?」

  「我叫金木研,是斐槐的弟......哥哥。」

  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變的有些奇怪。

  金木研:一開始壓什麼的才是真名吧。不願意告訴我真名嗎......無所謂,反正對斐槐無害就行了。

  壓切長穀部:審神者的哥哥?那我剛才的態度好像有些糟糕,審神者的哥哥會不會對我有什麼意見?

  四周突然變的嘈雜,隱隱聽見一些壓抑的尖叫。

  「那三個人都好帥啊!」

  「想上去要聯繫方式啊!但是那三個人......不,應該說是有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好奇怪,怎麼覺得要打起來了,不敢去要啊......QAQ」

  察覺到周圍人們的『蠢蠢欲動』,金木研首先打消了這奇怪的氣氛,「先找酒店住下再說吧。」

  然而在定酒店房間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

  「我的話就不用特地訂間房間了,英靈化就可以了。」恩奇都。

  「為了保護斐槐的安全,我需要和斐槐一間房。」壓切長穀部。

  金木研:你當我是死的。

  「不用你保護她,我可以保護她。」說的毫不客氣。

  「你......」長穀部皺緊眉頭,不是他不相信金木研的實力,關鍵是那些時間溯行軍,普通的武器根本傷害不到他們,只有刀劍男士才能對他們造成傷害。可這些事是不能對普通人說的。

  「研哥哥,就讓長穀部和我們住一間房吧,他是我的病人,要是半夜發病了我也好知道。」斐槐說道。

  於是最終金木研妥協了。

  四個人......準確來說是三個人一個英靈最後定了一套三人房。還好這個酒店不是小酒店,三人間還是有的。

  「我想吃漢堡~」斐槐摸摸自己扁扁的肚子,看著金木研撒嬌道。

  斐槐『有求於人』的時候都會撒嬌,花谷裡的師兄師姐們尤其喜歡小師妹撒嬌,小師妹本來就長得可愛,撒個嬌簡直能萌死人了。

  要知道平時小師妹是很少撒嬌的,於是花谷裡有段時間特別流行——

  把小師妹常用的幾種草藥放到高處,故意把小師妹的針包藏起來等等喪心病狂的事情。

  當然,最後都被斐元大師兄教訓了。

  金木研怔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見斐槐撒嬌,變小了失憶了的斐槐和他印象裡的那個斐槐相差甚遠。如果用花比作的話,以前的斐槐就是朵嬌豔危險的食人花,現在的斐槐大概就是一盆......芽芽花。

  金木研表面沒什麼變化,耳背卻覆上一層紅色。

  斐槐的撒嬌無人能抵。

  三人的飛機是下午四點半到的,現在是五點過一點,這個點也是該吃飯了。但晚餐吃漢堡這種高熱量不健康的食物,金木研是拒絕的。

  「不可以,在中國的時候你就已經連著吃了兩天漢堡可樂了,長胖了不少,你要不信的話就去稱重,你至少胖了三斤。」金木研面不改色地說道。

  斐槐被打擊到,緩慢地抱著自己縮成一團球,小聲地抽泣起來。

  金木研:......

  真的應該把這個畫面拍下來拿給以後哪天恢復記憶的斐槐看的。

  不過很有可能會被毀屍就是了。

  長穀部站在一旁差點就要上去跟審神者說他帶她去吃了。可是一聽金木研說斐槐連著吃了兩天的漢堡就放棄了。

  一切都是為了審神者的身體健康。長穀部給自己隱隱抽痛的良心找了個理由。

  「今天晚上出去吃正餐。」金木研用沒得商量的口氣說道。

  斐槐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

  晚上吃完飯回來已經是將近八點了,金木研將斐槐趕去洗澡,然後對長穀部表示自己和恩奇都有事要出門一趟,讓長穀部看好斐槐。

  長谷部欣然應允。

  等斐槐把自己洗的香噴噴的出來後,發現金木研和恩奇都不在了,只剩下長穀部,疑惑地問道,「研哥哥和恩奇都呢?」

  「他們有事出去了。」長穀部說道,拿起放在桌上的乾淨的白毛巾走到斐槐跟前,將毛巾輕輕落在斐槐頭上,開始輕柔地給斐槐擦頭髮。

  斐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那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呀?」

  「不知道,估計會很晚。」

  「哦。」

  「斐槐。」長穀部垂下眼睛突然喊道。

  「嗯?」

  「你......願意當我們的審神者嗎?」

  「審神者?」斐槐想了想,「鶴丸好像跟我說過......那個審神者是什麼意思呀?」

  長谷部張了張嘴,實在有些狠不下心。

  斐槐只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單純的孩子,他真的要把斐槐拉進他們的世界嗎......可除了斐槐,其他的希望又十分渺茫。

  可即便現在他後悔了那時候沒有強硬的把斐槐趕走也晚了,現在斐槐已經陰差陽錯的成為了審神者。他應該,也是義務,必須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斐槐。

  「斐槐......」長穀部感到自己的嗓子有些乾澀。


第25章

  「嗯?怎麼啦?」

  長穀部抿了抿唇,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沒什麼。」

  斐槐十點鐘的時候就被長穀部趕去睡覺了,小孩子一般來說九點就該上床睡覺了,但斐槐撒嬌滾圈硬是拖了一個小時。長穀部對此非常自責,並下定決心:下次一定不能在讓審神者任性了!

  斐槐是乖乖地睡覺了,她久違地做夢了。

  夢中,她來到一家寵物店。

  寵物店裡非常安靜,和其它暖色調的寵物店不同,它的色調非常低沉,有些地方還隱藏在一片讓人看不見的黑暗之中。這樣的寵物店首先就不能給別人好的印象,只會讓人下意識產生抵觸。沒有人會喜歡黑暗,因為那總能引起人們的猜想:那裡面會不會有什麼恐怖的東西?

  「你好,請問有人嗎?」斐槐喊道。

  「......」

  安靜,死寂。

  奇怪的是,斐槐並不感到害怕。就好像她以前來過這裡,很熟悉這裡一樣,甚至相反的,隱隱感到了一絲安心。

  跑了一天,本來睡前就很困了,在安靜的環境下困的就更厲害了。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斐槐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左看看右看看,正好前面有一個沙發,她邁著小短腿跑過去爬上沙發,很自覺地躺下就睡。

  一會兒,斐槐就完全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過久,或許是幾分鐘,又或許是十幾分鐘,一道節奏歡快的小調突然響起,聲音由遠到近。

  很快,一道高挑纖細的身影走了進來。

  「嗯?」

  身穿唐裝,手裡拎著一個蛋糕盒的男人看見沙發上小小的一團,微微一怔,他將蛋糕盒輕輕放在桌上,轉身進屋拿了一條毛毯出來,輕柔地蓋在斐槐身上。想了想,又進屋一趟,出來時,身邊飛著一隻非常美麗的藍蝶。

  「真是個沒良心的,當年說走就走,現在變成小孩子又回來了......」

  「算了,原諒你了。誰叫你做的甜品好吃,等下次來,一定要給我做個十個甜品才行。」男人說著,身邊的藍蝶輕輕落到斐槐的衣領,然後消失,只在衣領上留下一個栩栩如生的藍蝶的圖畫。

  「不行,十個少了!我虧了,至少十五個......」男人嘟噥著,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拿起桌上的書看了起來。

  第二天,斐槐睡到八點醒了。

  「唔......」

  睜開水濛濛的眼睛,斐槐迷糊地小聲了喊了喊,發現沒人應。又在床上呆坐了會兒,才下床洗漱換衣服。

  等把自己打理好了,斐槐剛準備用酒店的電話打電話給金木研,金木研就回來了。

  「研哥哥!」

  金木研手裡拎著外面打回來的早餐。

  恩奇都雖說沒有必要一定要吃東西,但他喜歡美食。所以金木研帶回來的早餐是三人份的,其中當然不包括他自己。

  在斐槐恢復記憶前,他是沒辦法吃下人肉和咖啡之外的食物了。

  至於長穀部做什麼去了,當晚斐槐睡下沒多久他就感知到時間溯行軍的氣息,出去幹架去了,早上回來的時候正好和金木研恩奇都撞上了,所以是一塊回來的。

  一轉眼,三天過去了。金木研和恩奇都忙著到處找消息,長穀部忙著解決抽瘋似的前仆後繼的時間溯行軍,要不是他是暗墮的,恐怕都招架不住了。

  斐槐則很輕鬆愜意地坐在酒店裡看電視。金木研還給她買了個手機,存下了自己的電話,設置成了單鍵撥號。斐槐打電話給他只需要按1就可以了,又方便也又省時。

  這天,是三個人出門的第四天。

  斐槐看電視也看疲了,不想再待在酒店裡了,於是打了個電話給金木研。

  「研哥哥,我想出去玩。」

  「......也行,但你不要跑的太遠,就在周邊玩,有事情打電話給我。」

  金木研本來是不太贊同的,畢竟斐槐身份敏感,但轉而想到這個城市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是的,在金木研的印象裡,日本是沒有冬木市的。這個冬木市就好像突然出現的,但偏偏好像所有人都沒有覺得不對。

  按恩奇都的話來說就是世界開始融合了,他們時間不多了。

  所以,那些想要殺死斐槐的,可能應該在這個城市還沒有眼線。

  然而金木研忘了一點,斐槐如今的身份多了個聖杯參戰者。同時金木研還沒有摸清楚聖杯戰爭的機制,更是沒想到聖杯戰爭的節奏如此快。至於恩奇都,他想的就簡單了,斐槐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有自保的能力。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恩奇都忘不掉斐槐揍吉爾伽美什的場景,場面十分血腥暴力,關鍵是吉爾伽美什還打不贏斐槐。

  於是兩人的想法交叉錯開,沒有得到互相的情報,對斐槐造成了誤解。

  斐槐開開心心地出門了,包裡有金木研給的一千五百日元零花錢。

  「蛋糕,奶昔,棉花糖......」數著指頭,斐槐饞的口腔裡快速分泌口水。

  「我來啦!!」

  斐槐奔向甜食的天堂。

  斐槐正坐在一家甜品店裡,手裡拿著功能表,旁邊站著穿著女僕裝的服務員,溫聲細氣地說道,「小妹妹,本店推薦奶油慕斯蛋糕和草莓奶昔,都是甜味比較重的。」

  「嗯......那就照著你說的來一份。」正好選擇性困難,既然服務員小姐姐都這麼說了,斐槐當然是照著來一份了。

  蛋糕軟糯可口,甜味濃郁,奶昔奶味十足,濃郁香甜。

  滿足的拍拍自己的小肚子,斐槐剛準備付錢離開,一個穿著校服的深藍色頭髮少年走了過來,坐在她對面。

  「小妹妹,你好呀。」

  「嗯......?」斐槐歪歪頭,遲疑地應道,「你好呀。」

  「你手上的紋身真好看啊,在哪家店紋的?我也想紋一個......啊,請不要用看怪人的眼神看我,我只是很喜歡你的紋身,忍不住上來問一問。」少年苦笑道。

  「......紋身是我哥哥給我畫的。」即使少年這麼說,斐槐的警惕也沒有降低多少。她又不是傻子,從小師兄師姐師父叔叔就教導她,陌生人的話不要信,沒有人會莫名其妙上來跟你搭訕或是對你好的,除非你身上有什麼他需要的東西。

  「是這樣啊......真可惜。」少年歎息道,微微低頭,雙眼被前面的劉海遮住,留下一片陰影。

  斐槐抿了抿唇,她不喜歡眼前這個大哥哥,他給她的感覺很不好。

  起身去付錢,少年也沒有再攔下她,而是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斐槐匆匆看了一眼就離開了,領子上的藍蝶扇動了兩下翅膀,恢復沉寂。

  「Rider。」少年低聲喊道。

  「是。」明明身邊空無一人,卻有一道女聲應道。

  「她身邊沒有英靈,趁現在殺了她。」

  「是。」

  少年抬起頭,終於露出扭曲猙獰的臉和充斥著滿滿惡意的眼睛。

  被陌生人搭訕,斐槐心裡一直不安,但又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打擾研哥哥。研哥哥這幾天都有事外出,她就沒怎麼看見研哥哥休息,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老依靠別人。

  這麼想著,斐槐糾結來糾結去,最終把手機放回了衣包。

  斐槐提出要出門玩的時候是下午四點,等她從甜品店出來後是下午四點半,她又在街上逛了一會已經五點。天色逐漸昏暗,天邊燒起火一般的雲朵,斐槐手裡拿著霜淇淋坐在公園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懸空的小腿,看著公園裡玩耍的孩子被家長們一個個接走,最後公園裡不剩下什麼人,好像只有她一個了。

  吃完最後一個霜淇淋,斐槐跳下椅子,準備回家,此刻,她還沒有發現自己早就陷入了人為造好的結界之中。

  颯——

  一道破空聲從背後傳來,眼看著就要擊中斐槐,卻鐺的一聲被什麼東西攔住。

  斐槐衣領上的藍蝶微微揮動兩下翅膀飛了出來,閃光的藍色磷粉飄飄揚揚落下,只聽見一聲非常輕微地似玻璃破碎的聲音。斐槐停下步伐,好像聽到了什麼,她轉身看了看,又什麼都沒有,疑惑地嗯了一聲,轉回身接著走了。

  「什麼......?」

  自己的結界被破,反陷入對方的結界之中,Rider心道糟了,禦主恐怕被這個看似無害的小姑娘騙了!本來也是,被聖杯選中的人哪裡會是普通人!

  這邊Rider陷入結界出不來,那邊斐槐在路上被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皮膚褐色的男人叫住——

  其實也不是叫住,是斐槐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停下腳步,抬頭看著面前的男人,身邊穿過來來往往的路人,耳邊是嘈雜的人聲和鳴笛聲。

  「斐槐......」男人喃喃喊道,眼睛睜大,眼底閃過後悔、哀傷、歉意。

  「你......」斐槐還沒說完你認識我,男人就原地消失了。

  斐槐:......?

  「Archer回來了啊。」少女看著電視,吃著剛炸出來的地瓜條,打招呼道。

  然而回來的男人只是簡單地說明了下今天的情報,就轉身英靈化了。

  「嗯?這傢伙,今天心情不好啊。」少女怔了一下,說道。

  夜晚,暮色降臨。

  Archer站在房頂,神色帶著少有的迷茫。要是讓少女看見,肯定要震驚了。

  「我不想以後看見的是身為英靈的你。」

  「我只認身為人類的衛宮士郎。」

  「你的理想我沒有資格去反對,但我不認同。我不希望你活的那麼累。人類也好,世界也好,憑什麼要你去守護。」

  「你從未虧欠過誰,可你總是將別人的命運扛在自己的肩上,也不想想你的肩膀能有多寬,能承受多大的壓力。」

  「傻子啊......都是傻子。我怎麼認識的盡是你們這些總被傷害的傻子。」

  「夠了......衛宮士郎,你聽好了。」

  「要是以後你變成了我最不希望你成為的樣子,我會親手......送你回英靈殿。並且,從此以後,我們再無任何關係。」


第26章

  斐槐回去就把自己撞鬼的事情跟金木研說了。

  「......他就突然不見了!真的是原地消失了!」斐槐雙手比著誇張的動作,一臉認真。明明應該是十分嚴肅的事情,但斐槐做出來形成的反差真的是可愛的引人發笑。

  金木研忍住笑意,面上看起來很嚴肅,但眼底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嗯,然後呢?」

  「然後我就跑回來啦!」斐槐神氣地說道,一副求表揚求誇獎的模樣。

  「嗯嗯,很厲害。」金木研忍不住笑了一聲,道。

  「嗯?我好像聽到你們再說什麼鬼。」路過吃著薯片的恩奇都好奇地說道。

  然後斐槐又把自己的英勇事蹟說了一遍。

  「嗯......不是鬼,是英靈吧。」恩奇都聽完後說道。

  「英靈?」斐槐迷茫地說道。

  「嗯,就是像我這樣的。」恩奇都坐下,「對了,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或者跟你說了什麼?」

  「他就叫了一聲我的名字,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斐槐想了想說道。

  「就喊了一聲你的名字......」恩奇都沉思,開始一個個回憶有關有言靈能力的英靈。

  「不對啊......」越排查,恩奇都覺得越不對。他和金木研這幾天出去收集了很多消息,沒有一條是和言靈有關的。也就是說,聖杯戰爭裡應該是沒有有言靈天賦的Servant的。

  但不排除對方隱藏的很深。

  「怎麼了嗎?」斐槐疑惑地問道。

  「也沒什麼。」恩奇都眨眨眼睛,繼續吃著手裡的薯片,一點也不慌。

  金木研一聽就知道恩奇都想到了什麼,心沉了沉。現在的斐槐到底不是他印象中的那個強的不似人類的姐姐,他需要保護她。

  從前是斐槐扛起他成長的苦痛,為他承擔變強帶來的傷害。如今應換他來承擔保護者的身份了。

  晚上,金木研出奇地沒有再出門,恩奇都和長穀部『照例』不在,不如說長穀部今天就沒回來過。

  「他們去哪了呀?」斐槐坐在沙發上挨著金木研小聲問道,前面電視裡播放的動畫片正播到高/潮部分。

  「他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等事情結束了我們就可以去玩了。」金木研溫和地說道。面上溫柔的表情和柔軟的氣息已很久沒有出現過了。現在的金木研就像放下警惕的刺蝟,渾身的尖刺不再堅硬,相反變的柔軟。

  這是從前還沒有遭遇過後來折磨的金木研。

  那時候的金木研就像一隻無害單純的小鹿,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像許多普通人那樣想過以後要找一個什麼樣的妻子,溫柔賢慧的最好,他負責工作養家,妻子負責在家帶孩子,平常放假了一家人可以出去郊遊或是旅遊,甚至連連未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女孩叫由香裡,男孩叫秋彥......

  那時候的金木研靦腆溫柔,性子軟糯,或許是小時候的經歷,又或許是小時候的教育,長大後的金木研柔軟的一塌糊塗,被人傷害了首先思考的是:是不是自己哪裡做錯了,惹別人不高興了。在外出門也特別敏感,深怕自己做了什麼會讓別人不適嫌棄,總是把自己繃的緊緊的。一旦得到別人的一點點善意,就會感動的流淚,並還十倍的善意。

  就像今天家裡沒醬油了鄰居借他一點醬油,明天他就還給人家一箱雞蛋。

  這樣柔軟的人除非後臺強硬,不然走到哪裡都會被欺負。可金木研就是一個十分普通的人,他的父母親還去世了,身邊也沒有一個親戚——當然,親戚是有的,但他們都把金木研當做皮球踢來踢去,嫌棄的不得了。這或許也是金木研後來會變成一個十分柔軟的人有關。

  因為被傷害慣了,因為被嫌棄慣了,寄人籬下,總是欠著別人的。於是金木研每被『踢』到一個親戚家,都會自主扛起家裡的一系列家務。

  九歲的他就會拖地,做菜,洗衣服了,希望以自己的力量,能讓自己不顯得那樣『吃乾飯』。

  可即便他努力做的再多,最後也會被放棄。

  後來,金木研在所有親戚家轉了兩圈,最終拿著母親去世前留下的十三萬日元回到了自己的家。

  這個家冰冷,空寂,充斥著壓抑。

  慢慢的,金木研長大了,在獨自沉默地過了兩年後,某一天,一縷金色的影子突如其來地闖進了他灰暗的世界。

  可世界似乎就見不得他好,在金木研慢慢的向好的方向發展時,十多年後的某一天,他坐在自己喜歡的咖啡店,偶然,不,應該說是對方刻意的。他認識了一位元女人。

  這是他悲慘命運開始的節點。

  如果把金木研的人生比作一曲復仇樂歌,那麼在遇到神代利世前是舒緩微弱的前奏,命運走向悲劇時是慷鏘有力但又被壓抑著起不來的間奏,被虐待威逼後認同自己喰種部分後就是激烈的似暴風雨的尾奏。

  但後來遇到斐槐後,激烈的就要碰撞崩壞的音符漸漸拉開距離,曲調慢慢緩落。

  被『封印』在最深處的人類金木研開始逐漸復蘇。沒有人氣,冰冷的像機械一般的金木研終於開始有點人的溫度了。

  暫時還不清楚好基友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永近英良表示斐槐雖然凶是兇殘了點,但對他和金木而言是恩人。

  對金木是恩人的原因不必多說,對永近英良自己嘛......

  對金木好就是對他好!欺負金木就是欺負他!

  所以金木的恩人也是他的恩人。

  擁有一雙敢於發現真善美(基佬)的眼睛,斐槐不止一次問金木什麼時候和永近英良結婚。

  金木研表示:「我和英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

  斐槐冷淡地點頭:「嗯,我知道。」恩奇都和某個中二王不就是這麼說的,最後還不是真香。

  為了防止有敵人來刺殺斐槐,金木研整整一個白天一個晚上都守著斐槐,但也沒見一個可疑的傢伙。

  難道是因為他在那些人不敢觸手?

  可那些人又不認識他,不應該害怕他。難道......是有什麼陰謀?

  不得不說金木研想多了。

  前面那個對斐槐下手的男學生......其實還沒有摸清楚參加聖杯戰爭的Master是哪些人,畢竟Master們都不是傻子,在沒有『領頭羊』站出來之前,大家都藏的嚴嚴實實,深怕被發現。而男學生發現斐槐禦主的身份只是個意外,真的只是意外地看見斐槐手背上毫不遮掩的禦主身份。而斐槐看起來又特別無害,就像一個倒楣的被選中的普通人。

  ——如果你是一個魔法師,一個全圈內人,被聖杯選上是無上的榮譽,那麼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普通人被選上就是天災了。

  讓一個嬰兒和一個強壯的成年人廝殺,這差距大的猶如天與地。對嬰兒來說不是必死的結局是什麼。

  所以男學生在沒有感知到斐槐身上的魔力波動後,才乾脆的讓自己的Servant去殺掉斐槐。但哪裡想到斐槐有掛啊,在家感知到Servant與自己失去聯繫後,男學生臉頓時黑的猶如煤炭。氣的將眼前桌上的東西全部揮到地上,面容猙獰扭曲。

  另一邊,解決掉最後一個時間溯行軍,長穀部累的直接單膝跪地。他身上掛了不少彩,衣服破爛,沾滿灰塵,臉上有一絲血痕,手臂、腰間、後背、大腿也有傷痕,血液滲透衣服,染紅了裡面潔白的襯衫。

  這樣子要是被人看見了,不報警才怪,還好戰場是在廖無人煙的森林深處。

  長穀部喘了幾口氣,踉踉蹌蹌地站起身勉強走了幾步,最後靠著一棵大樹坐下,手裡握著的本體有好幾處都出現了裂痕。

  太奇怪了......

  長穀部死死地皺著眉。

  時間溯行軍一波又一波的來個不停,也不見時之政府派人來解決。前面還擔心會被發現,現在想來是想太多了。在被發現前,恐怕歷史就要先被改變了!

  閉著眼睛慢慢緩下呼吸,長穀部身上的傷口奇跡般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癒合。

  傷口癒合的快,體力比正常的刀劍男士都要多得多。這就是暗墮帶來的好處。但壞處要多於好處,暗墮的刀劍男士精神通常都處於狂暴地狀態,多是嗜血地本能控制著他們。

  長穀部的暗墮化並不深,所以他現在還能保持正常。但時間久了,他也會控制不住自己。

  等身上的傷口全部癒合,時間已過去將近一個時辰,長穀部起身,回去了。

  .

  嘀——

  「找到編號E444號本丸了!!」

  「什麼?找到了?!」

  「快,位置在哪裡?」

  「在......不對!又消失了!」

  「我就知道......每次都是這樣。」

  「不!這一次我們能定下時空座標了!」


第27章

  斐槐又做夢了。

  夢中,她身處一座森林,林中植物茂盛,鳥兒嘰嘰喳喳,空氣帶著草木的清香,溫暖明亮的太陽灑下柔和的光芒,暖暖的,很舒服。

  斐槐怔怔地站在原地,她抬頭看著一碧如洗的湛藍天空,愣了半晌,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又說不出來具體是哪裡不對。

  突然,一陣清涼的微風吹過,樹葉摩擦颯颯作響,草地傾倒一片,披在身後的柔順青絲有幾縷吹到了眼前,斐槐驚愕地睜大眼睛,似是發現了什麼令她十分驚訝的事情。

  低下頭,斐槐抬起雙手看著自己的手,總算找到奇怪的地方了。

  她的手變大了,身高也變高了許多。

  「斐槐?怎麼還不過來。」

  一道溫和的嗓音響起,斐槐下意識轉頭看去,那邊樹下的草地上坐著一個長相十分精緻美麗的,很容易就被誤認成少女的青年,青年旁邊坐著一位被青年擋住了看不見,但能看到一點金色頭髮的男人。

  「你喊她做什麼,明明是我們倆約會為什麼......」

  「吉爾。」青年溫柔地喊道。

  「......嘖!」

  斐槐迷茫地看著兩人,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張不開嘴,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並且雙腳不受控制地向那邊走去。

  然後斐槐就醒了。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耳邊響起的是空調運作的微弱聲響。

  發呆地躺了一會兒,斐槐起身去倒水喝,房間又只有她一個人。看來研哥哥是在她午睡的時候又出門了,可能是看她睡著了,所以沒跟她說。

  雙手抱著杯子喝完水,斐槐走到床邊拿出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機,按下開機鍵,首屏提示她有一條來自研哥哥的短信。

  研哥哥:

  有事出門了。你要是餓了的話桌上有零食,忍一忍,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金木研沒有讓斐槐自己出去買東西吃,也沒有說是點外賣。他怕斐槐單獨一個人的時候被襲擊。所以就只能讓斐槐將就一下了。說實話,金木研還挺擔心斐槐會不高興。

  斐槐倒是一點也沒有不高興,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金木研最後那句回來給她帶好吃的上面,期待的不行。

  但金木研忘了強調讓斐槐不要出去,酒店的這個房間恩奇都做了結界,外面的人要是故意破壞或是用魔術師的方式破壞或查看就會被攔住,所以說斐槐只要待在房間裡就是安全的。

  但是斐槐不知道啊。

  所以她出門了,目標是前天的那個公園。斐槐當天坐在公園裡的長凳上的時候就想去玩了。

  今天應該是工作日,下午三點鐘公園裡空空的,並沒有小孩子。

  斐槐自己一個人玩著滑滑梯,上來滑下去,上來滑下去了好幾遍,再第九次滑下的時候,她眼前兀地出現一雙白色的球鞋,斐槐疑惑地往上看去,是一個穿著休閒裝的金髮小男孩,看樣子和她同齡。

  「你好呀。」小男孩燦爛地笑道,「就只有你一個人嗎?」

  或許是因為男孩是難得的和她說上話的同齡人,斐槐對男孩並沒有起多大的警惕心,相反心中升起一股想要和男孩交朋友的想法。

  「嗯,你呢?」她小聲的說道,臉頰微微泛紅。斐槐是一個有些怕生的人。

  「我也是一個人,叔叔去上班啦,我一個人在家挺無聊的就出來了。」男孩解釋道,順便坐到靠著斐槐的滑梯上。

  「我哥哥也是!」仿佛找到了共同話題,斐槐迅速和男孩聊上了天。兩人說著說著話題就偏向了其他地方,旅遊、遊戲、電視......等斐槐被公園裡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孩子的聲音吵到後才反應過來。

  「啊......好像浪費了你不少時間。」斐槐不好意思地說道。

  「嗯?沒有啊。和你聊天我很高興哦。」男孩笑道,然後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啊呀,都這個點了,我要回家吃飯啦。」

  「嗯嗯,那你快去吧!」斐槐點頭應道,等男孩走出去幾米遠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忘了問人家名字,趕緊起身喊道,「那個......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吉爾!」男孩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說道。

  「吉爾......」斐槐小聲重複了一句,又喊道,「你明天還會來嗎?」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

  .

  教堂。

  「去哪兒了?」身穿神父裝禱告的男人閉著眼睛說道,奇怪的是明明教堂裡空無一人。

  「隨便走走。」還沒有見到人,就先聽見聲音。

  聲音稚嫩清脆,是屬於孩童獨有的特色。

  等聲音的主人現身,正是中午和斐槐搭上話的男孩。

  「最近局勢緊張,你還是少出門比較好。」男人沒有繼續追問男孩,語氣平淡。根本不像是在關心自己的『侄子』,更像是禮貌性的隨便一問。

  「誒~才不要,我還沒玩夠呢。」男孩抱著頭不悅地說道,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正在禱告的男人,語氣軟綿,像是在撒嬌,但說出的話一點也不軟。

  「綺禮,注意你的身份呀。」

  男人沒有在說話,回以沉默。

  .

  今天晚上註定不是一個普通的夜晚。

  在外忙碌的金木研並不知道斐槐下午跑出去了一會兒,他正站在一所高中的樓頂上,看著下麵打的激烈的一紅一藍,眼眸平靜如水。

  這兩個Servant最好打的你死我活,到時候他黃雀在後,就能簡單地一口氣淘汰這兩個Servant身後的兩位Master。

  金木研算盤打的啪啦啪啦響,注意力稍稍分散了一些,這一些就讓他感知到了下方不應該待在這裡的另一道氣息。

  難道是其中一個Servant的Master?

  如果是的話就更好辦了。比起Servant,相對柔弱的Master更好解決。

  這樣想著,金木研習慣性地扳了下手指,骨頭發出一聲悶響。

  就在這時,一聲輕微的響聲,引起了兩位打的熱火朝天的Servant的注意。

  兩人默契地停手。

  「誰?!」身穿藍色緊身服的男人轉頭看向發出聲響的方向,率先腳下一踩快速沖了上去。

  紅衣男人站在原地沒有動作,神色平淡。

  金木研一看就知道那人不是Master了,而是一個倒楣鬼。畢竟這很明顯。藍衣的Servant想要殺掉那個人,紅衣的Servant沒有動作。不是相信自己的『禦主』能擋住藍衣Servant的攻擊就是那個人和他毫無干係。

  這一幕還挺熟悉。

  金木研垂下眼睛,看著倒楣鬼跑進教學樓。

  倒楣鬼身上穿著校服,應該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晚了還在學校。可能是幫老師改作業或者是睡著了。

  金木研冷漠地看著倒楣鬼最終被藍衣Servant追上,即將死於非命。

  這畫面可真熟悉不是嗎。

  只是看來今天晚上是沒機會黃雀在後了。

  金木研可惜地想,轉身離開。

  金木研離開後,又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金木研剛才站的位置,是恩奇都。

  恩奇都其實跟在金木研身邊有一會兒了,他看見金木研剛才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像是要救那個學生,但又突然停下,最後毫不猶豫地離開。

  人類果然很複雜。

  恩奇都偏頭看向那邊已經倒在地上,心臟被刺穿的學生,這已經沒救了,死透了。

  正當恩奇都準備跟上金木研後腳離開時,他看見一個少女。少女讓自己的Servant——也就是那個紅衣Servant帶著她跳到學校三樓,也就是倒楣男學生死掉的地方,少女看著已然沒有了呼吸的男學生竟然......急哭了?

  難道是認識的?

  抱著好奇,恩奇都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留了下來,靜觀接下來的發展。

  他先是看見少女特別懊惱地模樣,咬著大拇指反復走了幾轉,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慌亂地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串紅寶石項鍊,將項鍊放在少年身上,接著和自己的Servant走了。然後過了大概五分鐘,少年的胸膛開始逐漸恢復跳動,過了一會兒,少年猛地睜開眼睛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呼吸起來。

  這是......活了?

  恩奇都驚訝地看著死而復生的少年,想著那串項鍊可能是什麼很珍稀的魔法道具,畢竟牽扯到生命的都不會是普通的東西。

  恩奇都繼續觀察著,他看著少年迷茫地坐起身,心不在焉地回到家......接下來好像就沒什麼好看的了,恩奇都準備回去了。

  剛轉身,恩奇都就感應到一陣魔力波動,是那個藍衣Servant殺過來了。

  被人好不容易救活了馬上又要死了,感歎一句真是個倒楣孩子。恩奇都轉身毫不留戀地走了。


第28章

  「斐槐,這幾天你就待在酒店裡別亂跑。」金木研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吃零食的斐槐說道。

  「誒?」斐槐轉頭看向金木研,疑惑地問道,「為什麼呀?」

  「接下來幾天會很危險,我和恩奇都都不在你身邊,你的那個朋友......估計也很忙不會跟在你身邊保護你。」金木研解釋道,至於長穀部到底是忙什麼他不都知道,也沒什麼興趣想要知道。反正不會傷害斐槐就行了。

  「很危險?」斐槐愣道,隨後神色一凜,「那一定要帶上我呀!我可以給你們治療的!」她雖然不知道這幾天研哥哥他們去做什麼了,但敏感的她早就察覺到研哥哥有事了,只是沒有去問,斐殷師姐曾經教過她有些事情不是能隨意插手的,。

  你以為你是為他好,是在幫他,但對於那個人來說你以為的不一定是他想要的。所以在這個時候你只需要默默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在他有危險的時候幫上一把就可以了。

  「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我打起來的時候會顧不上你,又會時刻掛記你,這樣就不能放開手去打了。所以你乖乖待在酒店裡好嗎?」金木研揉揉斐槐的頭,溫柔地說道,「恩奇都做的有結界,只要你不跑出去就是安全的,我心裡也有個底。」

  「不行!」斐槐氣堅決地說道,「打架怎麼能不帶治療!」

  又不是打遊戲......

  金木研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講道理道,「可是如果你一上去就受傷的話還怎麼治療?」

  「才不會!我可是體操花!」斐槐下意識反駁道,然後自己懵了。

  體操花是什麼意思?腦子裡突然就出現了這三個字。

  體操花......金木研默念這三個字,要不是看斐槐還喜歡看動畫片,他都要以為斐槐復原點記憶了。

  「聽話。」金木研這次說的略顯強硬,完全是一副沒得商量的口氣。

  將體操花拋到腦後,斐槐委屈巴巴地看看金木研,希望金木研能回頭是岸,但金木研一臉冷酷,鐵了心不讓她跟著去。

  DPS都是大豬蹄子!

  斐槐默默轉過身抱著自己陷入悲傷的世界,就連最喜歡看的動畫片都失去了吸引她的能力。

  金木研無奈,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如果斐槐恢復了點記憶還有的商量,現在的斐槐完全就是小孩子,沒有自保能力。

  斐槐:你對我的力量一無所知!

  出門前,看著斐槐還蔫吧兒的抱作一團,金木研無奈地笑了笑,關上門走了。

  啪嗒。

  耳朵動了動,過了十幾秒,斐槐舒展開自己,跑到窗邊看著金木研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才打開門跑了出去,跑的方向和金木研走的方向一致。

  剛出酒店沒跑多遠,斐槐就看見前天下午新交的小夥伴吉爾。

  「你要去哪兒?跑的這麼急。」吉爾好奇地問道,一點兒也看不出他是故意『偶遇』斐槐的。

  「啊,吉爾!下午好啊!」斐槐停下步子高興地打招呼道。她還是挺喜歡這個小夥伴的,小夥伴去過很多地方,聽他說起來都好有趣的樣子,要是有機會她也想去看看!

  「下午好。」吉爾回道,「擦擦汗吧。」說著,他遞給斐槐一張潔白柔軟的手帕。

  斐槐不好意思地接過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帕子上有股很好聞的清香,斐槐頓時對吉爾的好感提升了不少,這要是個攻略遊戲的話就會看見斐槐頭頂上的好感度+10了。

  其實手帕這種東西在紙巾出世後就很少有人用了,因為用起來很麻煩,很難清洗,現在用手帕的不是為了裝逼(劃掉)就是家庭背景優渥、還是那種家庭氛圍比較偏向古典的一類家庭從小培養的。至於斐槐,她是從遙遠的唐代來的,對她來說用手帕才是正常的。

  不過就算是換作一個現代人(正常人),也不會對吉爾拿出手帕而感到驚訝,畢竟吉爾看起來就不是普通尋常家的孩子。

  「謝謝,我洗乾淨了下次還你。」

  「不用謝,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上次走的太急了。」

  是的,斐槐還沒告訴吉爾名字。前天下午他們在公園認識——前天那次倒是真的巧合,吉爾並沒有『偶遇』,但要是說毫無目的也是不可能的,吉爾就是看見了斐槐手背上的Master身份才上去『搭訕』的。而後來隨便找了藉口回家時,吉爾也沒有對斐槐產生多大興趣,他已經試探過了,這就是個普通的小女孩。

  所以在小女孩問過他名字後他也沒回問小女孩的名字。

  因為他們應該不會再有交集了。再說小女孩看起來就是一副死相(弱雞相),吉爾對弱者並沒有什麼耐心或是同情心。

  而現在之所以問起小女孩的名字,是因為吉爾對小女孩的Servant產生了感興趣。那個結界做的很漂亮,只要小女孩不出來就不會有人發現,就算被人發現了至少也能挺個幾分鐘,就這幾分鐘,Servant就能趕回來救人。

  唯一的敗筆——

  或許就連Servant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的禦主會如此不怕死。

  嘛......畢竟是小孩子嘛,『閑』不住。

  那個Servant可真是倒楣啊。

  吉爾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了。

  「我叫斐槐!」

  笑容僵住,逐漸消失。聽到這兩個字,條件反射渾身一痛。

  「斐槐......?」

  「嗯嗯!」

  不會吧......

  吉爾笑的十分勉強,他仔細觀察著眼前的小女孩,結果還真發現了和故友的幾分相似之處。不如說......就是斐槐小時候的模樣。

  這怎麼可能......

  吉爾感到胸口隱隱作痛,一臉見鬼了的模樣。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作為醫者,斐槐很容易就看出了吉爾臉色突然變白,像是生病了,於是擔心地問道。

  「不不不,沒什麼,就是太熱了。」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吉爾趕緊調整自己的狀態。

  都過去千年之久了,[斐槐]怎麼可能還活著,而且還是小孩子的形態。

  等等......難道是和他一樣......?也不對,斐槐又沒有成為英靈。不過那女人要是活到現在仔細想想也不是讓人特別震驚的事。斐槐可是連死人都能復活的啊。

  而且她不僅能復活死人,還能控制她復活的人去攻擊對面,這招簡直強的過分。就是神也不能輕易簡單的就復活人,哪像斐槐,輕輕撥動琴弦,就能讓死人復活。

  說難聽點,神也是分區域地域的,他們想復活人就是要跟死神搶人,死神能輕易同意麼?這舉動相當於在自己頭上亂踩亂跑,死神又不是受氣包。而且規則就是規則,神明在強能強的過世界法則嗎?況且他們自己也知道要是隨意地破壞亡者與生者的界限世界就會亂套。神明也是自私的,他們不可能幹損害自己利益的事兒。

  所以說斐槐隨意拉人這招強的過分了,並且死神那邊一直沒人來說,像是默認了一樣。

  死神:?

  死神: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趕緊找個陰涼的地方歇歇吧,我還有事就先走啦!」斐槐心裡還惦記著要打架的事。

  「等一下!」吉爾忙拉住斐槐。

  感受到一股阻力,斐槐停下動作,疑惑地看著拉著自己的小夥伴,「怎麼啦?」

  「嗯......對了,你還沒給我電話號碼呢,我們交換一下號碼,下次好聯繫。」吉爾面不改色地說道。

  「也是呢!」斐槐雙眼亮晶晶地說道,「我都忘啦這事兒!不過我不知道自己的電話號碼......」

  她打電話都是直接用的電話簿裡存好的,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號碼。

  「沒事呀,我知道我的,你撥給我我就知道你的了。」

  互相存完號碼,斐槐就跑了,吉爾看著斐槐越跑越遠直到被人們遮住,才轉身離開。

  「斐槐啊......」他低聲念道,身體不禁顫抖了一下。

  他的身體已經對這個名字產生了條件反射了。

  吉爾:......為什麼這條件反射到現在都還沒好,顯得我好像怕她一樣!

  「如果恩奇都知道斐槐現在還活的好好的會很高興吧......」吉爾抬頭看著天空,四周高樓大廈擋住了視野,只能狹隘的看到正視的天空,生活在這裡面的人們像被關在籠子裡一樣。半晌,他低頭輕笑一聲,似嘲諷,「到底是不是斐槐還不確定呢,那傢伙要真回來了,答應我的美酒是時候該還了。」

  跑的好好地斐槐忽然打了個噴嚏。

  準備幹架了的恩奇都忽然打了個噴嚏。

  「英靈會生病嗎?」旁邊的金木研好奇地問道。畢竟英靈不算是活著的生物。

  「不是生病,應該是有人在念叨我吧。」恩奇都猜道。


第29章

  月亮灑下幽幽銀光,路燈散發著亮眼的光芒。街上空無一人,不知什麼時候起了霧,霧氣很快將街道籠罩,明明是夏日,吹起來的風卻冰冷異常。

  要說沒有人,其實也是有的。只是不管是哪邊看起來都不是『普通人』,到有一股拔劍爭鋒的緊張氣氛。

  「晚上好,大哥哥。」銀髮赤瞳的小女孩雙手背在身後,溫和一笑,「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呢。」

  少年不答,雙手握拳,身旁的少女警惕地看著小女孩。兩人防備的樣子小女孩絲毫不介意,她左腳往後,雙手抓住裙擺向下微微一蹲,像一個中世紀貴族家庭的小姐,「初次見面,凜。」小女孩溫溫柔柔地說道,「我叫伊莉雅,伊莉雅斯菲爾·馮·愛因茲貝倫。」

  遠處,站在一處高樓上的金木研通過唇語知道小女孩在說什麼。

  「愛因茲貝倫......」他低聲重複道。

  「是那個負責制造聖杯容器的魔術師家族。」旁邊的恩奇都說道。

  「她家還有其他人嗎?」金木研問道。

  「不清楚,不過應該只剩下她了。愛因茲貝倫沒有分家。」恩奇都說道。

  「你說她家是負責制造聖杯容器的,她家除了她可能就沒其他人了......恩奇都,聖杯容器通常是用什麼做的?算了......換種說法,聖杯容器能用人做嗎?」金木研問。

  「......理論上來說,可以。」恩奇都想了想說道。

  「那個女孩可能是聖杯的概率有多大?」金木研又問。

  恩奇都因為金木研危險的想法怔住,隨後神色凝重,「如果猜的不錯的話......可能性達90%以上。」

  「這樣啊......」金木研輕聲說道,其中似夾雜了一聲歎息,卻微弱的讓人聽不清。他蹲身打開黑色的大布包,從裡面掏出一支□□,熟練的裝入子彈,然後將槍架在護防護欄上,調整角度,確定瞄準鏡數位,計算風向和速率......準備好一切,就等獵物放鬆,發動致命一擊。

  「商量好了嗎?那麼......」鏡頭裡的伊莉雅溫柔一笑,「開殺吧,Berserker。」

  .

  因為跟丟了找不到方向的斐槐沮喪地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時不時歎口氣,晃著自己懸空的腿。

  突然,一聲巨響,夾雜著好似野獸的大吼,同時地面震盪了一下,斐槐忙跳下長椅,看向左前方遠處冒起的塵煙,眼睛一亮,快速跑去。

  金木研瞄準伊莉雅,她的Servant此時並不在她身邊,他有機會殺死伊莉雅,卻遲遲沒有動手。因為他正觀察著名叫凜的少女和伊莉雅動手,看樣子是伊莉雅占上風。這正好給金木研了個對凜和伊莉雅實力分析的機會。

  看樣子想狙擊伊莉雅並不簡單,伊莉雅的防護罩子彈不一定能破得了。但那個叫凜的少女......不像伊莉雅那樣遊刃有餘,他有機會殺掉她。

  金木研想著,將瞄準鏡移動向凜。

  就在這時,伊莉雅說了幾句話,又向凜發動了攻擊,看樣子凜這回是躲不掉了。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卻被突如其來的兩支紅色箭矢打掉。

  凜趁機逃跑。

  錯失良機的伊莉雅看著凜逃跑的背影卻無可奈何,只能皺著眉看著凜跑遠。

  金木研也可惜地歎了聲氣。

  真是太可惜了。

  不過也有好處。金木研微微轉頭,視線看向某個方向。

  「是Archer。」恩奇都也同樣看向那個方向,分析著說道。

  「那個少女的Servant。」金木研說著,偏回了頭。

  「看樣子除非他們打的你死我活,或者雙方都精疲力盡,不然我沒有機會。」

  「別忘了還有我呀。」恩奇都鼓著臉說道,他的存在感就那麼低嗎。

  金木研又離開瞄準鏡看向身旁的恩奇都幾秒,然後默默地轉回了頭,「......抱歉。」

  那邊,Sarber和Berserker的戰鬥進入最終化,Berserker被Saber直接轟掉上半身一半。本來以為這場戰鬥結束了,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Berserker缺失的部分逐漸又長了回來。

  「自我再生?不......這已經接近時間倒轉,復活的詛咒,在死亡瞬間發動的寶具......」Saber看著重新點亮了眼睛的Berserker,忙轉頭對那邊向自己跑來的禦主喊道,「士郎!不要過來!」

  這邊,同樣感到震驚的金木研對恩奇都又發出了提問,「你們英靈還可以復活的嗎?」

  「不,我們不能。看樣子應該是那個Berserker的寶具。」恩奇都搖頭道。

  金木研重新看回瞄準鏡,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把金木研半顆心臟都給嚇的驟停了。

  「斐槐?她怎麼在那兒!!」金木研臉色難看,他丟掉手中的槍,直接跳樓,往接近戰場的斐槐那邊趕。

  該死!他怎麼就忘了斐槐就不是個聽話的主!就是變小了也不能對她放心啊!

  恩奇都驚了兩秒,「好像......也不是特別意外?」

  Archer伸開左手,手心上方憑空凝聚出一把銀色的螺旋劍。

  拉開弓箭,輸入魔力,然後——

  發射!

  ......等等!

  那個像斐槐的小女孩怎麼在那兒!!

  Archer臉色瞬間變的極為難看。

  「Master!」

  遠阪凜聽見自家Servant焦急的聲音怔了一下,Archer從來都是一副欠抽樣,有什麼事是能讓他這麼急的?

  「你右手邊距離十米......八米方向有一個誤入的小女孩!」

  「什麼?!」遠阪凜一驚,抬頭一看Archer射出的劍都快到了。但顧不得這麼多了,一咬牙,遠阪凜飛快地跳上去,沒了物體的遮擋,果不其然看見一個小女孩往這邊來。

  「怎麼會有小孩子啊!都這麼晚了自家小孩溜出門,她家大人都不管的嗎!」遠阪凜都要崩潰了,她腳下猛的一踮,指間即將觸碰到女孩的時候,Archer的劍已經到了。

  完了!

  遠阪凜大腦一片空白。

  即使拼勁全力也還是差了那麼一點距離的金木研大腦一片空白。

  知道自己趕不上只能幹著急的Archer大腦一片空白。

  嘭嘭嘭——!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斐槐被嚇的不敢動彈。

  「喂......我說你這個女人......」一道壓抑的夾雜著怒火的男聲響起。

  斐槐睜開眼睛,自己正被一個少女呈保護姿勢的抱著,少女背後站著一個穿著休閒裝的金髮男人。

  金髮男人收回手,轉過身面對斐槐。

  斐槐這才看清男人有一雙猩紅的眼睛,眼睛很漂亮,斐槐一眼就想起了以前一個明教哥哥送給她一個師兄的紅寶石。但美中不足的是這雙眼睛裡正充滿了憤怒的火焰。

  「你要這麼想死的話還站在這裡幹什麼!」吉爾伽美什肺都要氣炸了。

  斐槐為什麼每次都能做出讓人爆炸的事情來?要不是他偷偷跟在後面,斐槐現在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氣炸的吉爾伽美什還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潛意識認同了這個斐槐就是那個[斐槐]。

  得救了。遠阪凜鬆口氣,十分贊同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的話。

  「你是怎麼跑出來的?不知道大晚上的不要......」遠阪凜看見斐槐手背上的符文後,沒了聲音。

  搞半天這是一個禦主啊!

  腦海裡浮現出伊莉雅的形象,遠阪凜神色一變,立即鬆開小女孩,往後退了幾步,眼中帶著警惕和防備。

  斐槐無措地捏著自己的手,淚水在眼睛裡打轉。

  她好像做了件蠢事。

  「嗚......對不起......」

  「你......!」本來還想再說幾句,但見斐槐哭了,吉爾伽美什一時被噎住。

  原來這女人還會(真)哭的嗎。

  「吉爾,我說過叫你不要欺負斐槐的吧。」

  一道十分好聽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吉爾伽美什身體一僵,一度回到了被兩人合著欺負的恐懼。

  「但是呢。」聲音的主人略過僵住的吉爾伽美什,走到抽泣的斐槐面前,「這次是你的錯。」他蹲下身,看著斐槐,「你貿然闖入戰場,要是被誤傷到了怎麼辦,你受傷了愛著你的人怎麼辦?」

  「嗚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斐槐揉著眼睛哭了起來。

  她哭的傷心極了,就連一邊的遠阪凜都忍不住想要上去安慰一下。

  「我有說過讓你好好待在房間裡不要出來的吧。」又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一個黑衣白髮的少年走了出來。

  「研哥哥......」斐槐一看見金木研,嚇的更厲害了,都打嗝了。

  「為什麼不聽話?」金木研神色冰冷。

  吉爾伽美什挑眉,剛想要說什麼就被恩奇都拉住。

  不用管。恩奇都無聲地說道。

  吉爾伽美什又看看被嚇的打哭嗝的斐槐,默默從包裡拿出手機,點開錄屏。心中狂笑:你也有今天!


第30章

  伊莉雅見情勢不對,乾脆地叫回自己的Servant就走了,遠阪凜和衛宮士郎也沒有『趁勝追擊』,畢竟他們倆就是因為幹不過才被追著跑的,而且那個Berserker強的過分,都復活兩次了,鬼知道還能在復活幾次,要打下去他們根本不是對手。

  至於這個跑出來的禦主......

  正被疑似自己的Servant訓話呢,還有旁邊的兩位陌生男子,金髮的應該也是英靈,而綠發的......目前還沒有看到什麼出彩的地方,不確定是否是英靈。

  反正不論怎樣今天都沒他們什麼事了。

  遠阪凜和衛宮士郎默默撤退,只有Saber在看見金髮男人的時候瞳孔驟縮了一瞬,走的時候也心不在焉,而Saber的Master自己也有心事,沒有看出Saber的不對。

  斜視地看著離開的兩位禦主,吉爾伽美什收回視線,除去斐槐今晚搞事這件令人十分不快的事情,吉爾伽美什總的還是愉悅的。

  他的摯愛——

  恩奇都啊!

  「我們走吧。」吉爾伽美什攬過恩奇都的肩膀。至於那個他不認識但認識斐槐的白髮少年,反正對斐槐沒威脅就行,恩奇都不都證明了麼。

  「你啊......」恩奇都無奈地說道,眼底充滿了寵溺。

  然後兩人就瀟瀟灑灑地『度蜜月』去了。

  斐槐留下來被金木研訓了很久,眼睛都哭腫了,金木研才放過她。

  「下次不允許在這樣了。」最後,金木研就像無數父母一樣,對自家調皮搗蛋的小孩用這段話結尾。

  「嗯......」斐槐抽泣著點點頭,突然撲進金木研的懷抱。

  感受到溫暖的濕意,金木研歎息一聲。果然還是小孩子,怕是嚇壞了。他俯身抱起斐槐,斐槐也聽話地抱住金木研的脖子,小小的身體時不時抽搐一下,顯然哭的狠了,還沒緩過來。

  .

  這次不用金木研強調不許出門,斐槐乖乖地待在房間裡,哪兒也沒去,就連自己最喜歡的動畫片都看不進去,怔怔地看著前方發呆。

  直到手機來電鈴聲響起,斐槐眨眨眼睛才從空白的世界中回過神,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螢幕上顯示打電話來的人叫:吉爾

  斐槐接通電話。

  「喂,斐槐嗎?你現在怎麼樣,還好嗎?」男孩歡快的聲音響起。

  「嗯。」斐槐輕聲應道,任誰都能感覺到她此時心情並不好。

  「你怎麼了?」男孩也察覺到了,關心地問道。

  「沒事,」斐槐垂眼眼睛說道,「你有什麼事嗎?」

  「哦,我就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出來玩。」

  「我......最近有些事情,就不出去玩了。」

  「誒?什麼事情呀?」

  「......」

  「好吧好吧我不問你了,那我來找你玩可以吧?」

  一般來說小夥伴都拒絕不出去玩了,有點眼力的都知道算了,人家不來就不來了。但吉爾是誰啊,只要他想,臉皮能有多厚有多厚——

  但在吉爾看來這不叫臉皮厚,叫:

  世界都是我的,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還不來感恩戴德!

  斐槐被小夥伴的厚臉皮打倒,猶豫了半晌,說道,「那好吧。」

  朋友來家裡玩......研哥哥好像沒說不允許。

  金木研:原來先斬後奏這壞德行是從小就有的啊。意外的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

  「可以了!」

  電話這頭,掛斷電話的吉爾對身邊的綠發青年得意地說道。

  恩奇都看著吉爾神氣地模樣,不由得笑了一下。小時候的吉爾還是很可愛的,只是不知道長大後為什麼......

  「你是不是在想長大後的我......為什麼這麼討厭?」吉爾倒在恩奇都腿上,眨眨眼睛說道。紅色的眼睛十分純粹,要不是知道吉爾本性,恩奇都恐怕都會以為這是個脾氣很好的小孩子了。

  恩奇都笑笑沒有說話。

  吉爾轉過身抱住恩奇都的細腰,「哎呀......真是......」

  「那個金閃閃的傢伙太討人厭了,搞不懂為什麼會變成那種樣子啦......」語氣像是在撒嬌,但其中夾雜的厭惡之意一點兒也不虛假。

  他是真的很討厭長大後的他。

  恩奇都無奈地摸摸幼年愛侶的頭,語氣溫柔,「那也是你呀,你為什麼那麼討厭他呢?」

  「誒?問這種問題嗎......?」幼閃眯著眼睛,鼻尖裡都是恩奇都的氣息,這讓他感到愉快。

  「太刁難人了,你應該很清楚的吧?那樣狂妄自大,脾氣超差的金皮卡。」

  金皮卡。

  恩奇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關鍵是,你還那麼喜歡他。」幼閃鼓著小臉說道,「那麼差勁的一個傢伙,你為什麼要喜歡他呀?」

  「我也喜歡你呀。」

  幼閃愣住。

  「我喜歡的是吉爾伽美什,不管是哪個形態的他,我都喜歡。」

  幼閃埋在恩奇都腰間的臉紅了,就連耳朵都染上了一層緋色。

  這個反應真誠實啊。他好像現在更喜歡幼年的愛人了。

  恩奇都看著幼年愛人紅紅的耳朵,臉上、眼底滿是笑意。

  「不過嘛......我現在好像更喜歡你。」

  幼閃緊緊抓住恩奇都的衣服,心跳快的都要炸了。

  然後躺在恩奇都腿上的小孩變成了一個青年。

  這是太害羞了忍不住躲回去了......?

  恩奇都簡直快要被幼閃可愛的反應可愛死了。不等他說話,脖子就被人按了一下,緊接著,唇上覆上了一層柔軟溫熱的觸感,眼前是近的鼻息都能打在對方臉上的青年。

  青年猩紅色的眼瞳絲毫不遮掩濃烈的佔有欲與情意,很快,熟悉地帶著侵略性質的吻襲來,肆意地剝奪他的一切。

  兩個人的心都跳的很快,靈魂與身體的契合讓名為『幸福』的情緒上升到了一種強烈的滿足之中。

  是這個人了,

  只有這個人。

  他們既是伴侶,又是半身。

  一吻結束,吉爾伽美什湊到恩奇都耳畔,聲音低沉嘶啞,帶著猛烈的荷爾蒙,「比喜歡我還喜歡那個臭小鬼?」

  恩奇都一怔,哪裡還不明白這是小的『哄』好了大的又鬧彆扭了,忍不住笑了起來,大好的氣氛都被這笑聲破壞。

  吉爾伽美什氣的咬牙。

  「好了,別鬧了。快變回小孩子,一會兒還要去見斐槐。」恩奇都知道把人逗狠了不行,只得自己湊上去輕輕吻了一下吉爾伽美什的唇,又抱了一下,表示安撫。

  吉爾伽美什臉臭臭的,但自家愛人難得主動了一回,心情如坐過山車升上了頂一般又好了起來,只是還有點彆扭。

  「我和那個臭小鬼,你最喜歡誰?」

  「都喜歡。」

  「......」

  「好吧,最喜歡你了。」

  「哼。」

  .

  說不興奮是假的,斐槐還是第一次讓朋友來自己家——

  好吧這不是家只是酒店,但也足夠斐槐激動高興了。

  以前在萬花穀的時候很少有同齡人,斐槐是花穀裡最小的那一批......的最末,年齡排倒數第二的都大斐槐五歲,根本玩不在一起。

  即便他們對斐槐再好,斐槐心裡也還是想要一個同齡的、差不多大的朋友。

  將零食全部拿出來放在桌上,但總覺得有哪裡不滿意,斐槐又擺了擺位置,總算滿意了。坐在沙發上,就等小夥伴來了。

  耐心地等了將近一個小時,門終於被人敲響。

  「吉爾......?」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門外的不是她熟悉的那個小夥伴,而是一個穿著藍色緊身衣的陌生男人。

  「抱歉啊小姑娘,跟我走一趟吧。」

  脖子一痛,眼前一黑,斐槐陷入了昏迷。

  .

  等斐槐醒來,天色已黑,她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房間裡黑漆漆的,只有桌上的蠟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等等......

  不一定是天黑了。她正被關在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裡。

  「這裡是哪裡......?」斐槐揉著自己的脖子坐起來,作為醫者她當然知道自己是被人打暈的,並且粗略地算出她應該昏迷的有兩個小時了。

  也就是說,外面的天並沒有黑,是下午兩三點左右。

  為什麼會被打暈?抓她來的人想要做什麼?

  毫無頭緒。

  斐槐只能想到是不是因為研哥哥的原因,她被抓來是為了威脅研哥哥。

  正當她胡思亂想,門打開了,走進來一個穿著黑袍子(?)的男人。

  「你好。」男人打招呼道。

  斐槐皺著眉往後縮了一縮,她不喜歡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的眼睛是死的。

  「請不用害怕,我是這次聖杯戰爭的監督者,不會傷害你的。」男人說道,沒有再向前,可能是怕刺激到斐槐。

  「你想做什麼?」斐槐咬著唇問道。

  「這次聖杯戰爭出了點意外。」男人說道,他的上半身籠罩在黑暗之中,「你是多餘的禦主。」


第31章

  等恩奇都和吉爾來到酒店敲門,半天沒人來開門時,恩奇都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他直接打開門,裡面空無一人,桌上擺放整齊的零食孤零零的。

  恩奇都在生氣。

  吉爾感受得到,同時他也很生氣。

  斐槐是他們共同的摯友。

  「斐槐。」

  恩奇都閉上眼睛,在心中聯繫著自己的Master。

  可惜斐槐那邊的房間做的有隔離魔力的結界,斐槐根本收不到恩奇都的呼喚。

  「多餘的......?」斐槐怔怔地說道。

  「是的,聖杯戰爭按理來說只有七位,而你,是第八位。至於我是如何確定你是第八位——多出來的禦主的,你的令咒不太一樣。」

  「嘛......無所謂。你只需要等到最後一刻,等到七位禦主廝殺的只剩下最後一位,我就能知道了。」說完,男人也不等斐槐的回應,開門走了出去,合上門前,男人說道,「你最好乖乖的等到最後一刻,要是不聽話的話,也只會徒增痛苦。」

  啪嗒。門關上了。

  斐槐見狀哪裡肯聽話,她跳下床去推、拉門,發現門意料之中的打不開,然後摸向腰間的武器——

  霜盞不見了!

  臉色變白,斐槐不死心地在房間裡找了起來,果然哪裡也沒有,估計是那個男人藏起來了。

  沒有武器她能做什麼!

  斐槐都要急哭了。

  冷靜下來,一定要冷靜......斐槐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冷靜,她深呼吸一口,憋回眼眶裡的眼淚。

  按那個男人的說法,他抓她只是為了驗證什麼事,也就是說至少她不會成為拖累研哥哥的累贅。以及暫時,她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勉強冷靜下來,斐槐觀察這個房間。房間空空的,除了她醒來時躺的床和桌子以及桌子上的蠟燭外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房間裡也沒有窗戶,完全封閉。她沒辦法一個人逃出去。

  得出這個結論,斐槐差點哭出來。

  「沒事的......研哥哥和恩奇都一定會來的......」斐槐強忍著淚水,聲音顫抖。

  就在這時,門突然又被打開了,斐槐警惕地後退了幾步,狠狠地看著來人。

  來人不是剛才的那個男人,而是前面打暈她的男人。

  斐槐的眼神更兇狠了。

  「喂喂......」藍發青年裝作被斐槐兇狠的眼神嚇到,「你冷靜一點,只要乖乖的,那個男人就不會傷害你。」

  雖然是暫時的。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斐槐忍不住問道。

  「那個男人應該跟你說了吧,」藍發青年抓著頭髮小聲嘀咕著小孩子真是麻煩,「總之——你,多出來的禦主。這種情況從來沒有出現過,作為監督者,那個男人要把聖杯戰爭中的一切意外盡可能消除掉。」

  「哦當然了!他不會馬上殺掉你的。」

  「對了,你餓不餓?想吃點什麼東西?」

  「......」斐槐咬著嘴沒有說話,眼睛紅紅地看著藍發青年。

  「好好好,我不問你了,我走了。到點了我會給你送吃的,說起來小孩子喜歡吃什麼東西啊......蛋糕?」藍發青年邊說邊關門離開。

  厚重的黑色鐵門關上,房間又恢復了安靜。

  小孩子本就嗜睡,加上斐槐受了驚,房間裡又特別安靜黑暗,迷迷糊糊的,斐槐睡著了。

  夢中,她來到一座宮殿門前,身邊有很多穿的像明教的女人們匆忙走過。

  「那位大人,不行了......」

  「王很傷心......」

  「七天了......」

  斐槐迷茫地看著這陌生卻又隱隱帶著熟悉的場景,想要上前問問這些小姐姐,她剛一抬腳,周圍的景色就變了。

  金髮的男人坐在床上,腿上躺著的是一位綠色長髮的青年。

  「吉爾......」綠發青年虛弱地喊道。

  「我在。」金髮男人好像在強忍著什麼,他輕輕握住綠發青年的手,應道。

  「我看不見你了。」綠發青年說道。

  這句話衝破了金髮男人最後的防禦。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綠發青年的臉上,滾燙的溫度讓綠發青年微微愣了一下,「怎麼還哭了?」

  「不可原諒......」金髮男人壓抑著聲音說道,「為什麼是你死去?即使要懲罰的話,也應該是降到我的身上!這一切都是由於我的任性不是嗎!」

  斐槐忍不住走了上去,當她看到綠發男人的樣子時,差點叫出了聲。

  這個人......消瘦的不像話,而且,身上都開始腐爛了,即便只是遠遠的聞到一點味道,斐槐也能確定這個人的內臟肯定也腐爛了大部分了。

  都這樣了還沒有死掉,真的很堅強,也很可悲了。

  「吉爾......」綠發青年輕聲呼喚,「我不過是你的兵器,如何使用兵器,如何看待我,都是你的自由吧?即便我為此死去,也只是盡到了我一生的義務和職責。」

  「一起活著、一起交談、一起戰鬥......」金髮男人的語氣帶著顫音,「這樣的不是人或是道具......」

  「最重要的是......我愛著你啊。」

  「恩奇都。」

  斐槐睜大眼睛,胸口一陣抽痛,還有憤怒。

  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了出來,斐槐走上前看著那雙失去焦點和光亮的空洞綠眸,心臟痛的像是要裂開。

  「為什麼會這樣......」斐槐無措地說道。

  不應該是這樣的啊......他們應該好好的才對......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像是有什麼東西脫離了它應有的軌道,斐槐覺得自己腦袋痛的要炸開了。眼前飛速閃過一幕幕畫面,都美好的讓人忍不住一笑。

  但如果說前面有多快樂,後面的悲劇就有多令人悲傷痛苦。

  是我的錯嗎......?

  如果我晚一點走的話......這場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好痛......

  斐槐捂著自己的頭慢慢蹲下身。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頭要裂開了!

  【嗚哇怎麼回事!】系統慌亂的聲音響起,斐槐卻聽不清了。

  【你怎麼......算了......恢復......還我雙倍......】

  斐槐模模糊糊的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又好像是在腦子裡,劇烈的疼痛慢慢退去,斐槐眼前模糊一片,最終陷入黑暗。

  .

  「喂,小鬼,起來吃東西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什麼也看不清,就像近視度數極深的人。然後她聽見了屬於自己的聲音——

  「不要。你是把我當小孩子了嗎?」

  「哈?你不就是小孩兒麼?」

  「不吃這些。我要吃麻辣火鍋。」

  「喂!你不要得寸進尺!」

  「呵。」

  「你......!」

  一道震耳欲聾的關門聲,斐槐感到眼前的畫面更模糊了,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又一次陷入黑暗。

  .

  啊......

  又醒了,可還是什麼都看不清......像是身陷水中,聲音不能聽得很清楚,但能聽清。

  「我要看漫畫。」

  「你這小鬼是不是要求太高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啊?我還擔心你......真是笨蛋啊!」

  「哦你也知道你是笨蛋。」

  「你·這·小·鬼!」

  相同的震耳欲聾的關門聲。世界又陷入黑暗。

  .

  又醒了,但這一次好像有什麼不同,她眼前的畫面要清晰一些了,聽的聲音也清晰了一些。

  「阿汪。」

  「誰是狗啊!」

  「阿汪我想吃霜淇淋。」

  「喂!聽不懂我說話嗎!你這臭小鬼!」

  「啊——沒有霜淇淋吃我要死了。」

  .

  「阿汪,其實你人挺好的,就是有個垃圾禦主。」

  「嘖,」藍發青年看了眼斐槐,繼續看著自己手裡的漫畫書,「你知道現在外面怎麼樣了嗎?」

  「不知道啊。他們打完了嗎?」

  「差不多了。」

  「哦。」

  「我說差不多了。」

  「嗯?」

  「你就要死了啊白癡!」

  「哦。」

  「喂......算了,你這小孩一點也不好玩。你的Servant有所察覺了,應該馬上就能找到你了。」

  「汪醬,你背叛自己的Master真的好嗎?」

  「哈?!誰背叛了啊!」

  「嗯......沒什麼。你果然是個好人啊汪醬。」

  「誰是汪醬啊!」

  .

  昏暗的燭光下,小女孩面無表情地看著手中的漫畫書,突然,似感覺到了什麼,她偏頭看向門口,半晌,唇角上揚,說道,「果然是個好人啊。」

  「但是——好人不長命啊汪醬。」

  「所以說,只有惡人才能長命百歲!」

  小女孩跳下床,走到關的死死的門邊,黝黑的眼眸覆上一層鮮豔的紅色。

  ——極道魔尊氣場全開。


第32章

  時間倒回[斐槐]極道魔尊氣場開前的四個小時。

  「還是不行麼?」金木研問道。

  恩奇都搖頭,「不行。」

  聯繫不上自己的Master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Master被結界隔離,另一種,也就是他們誰都不願意見到的:斐槐已經死了。

  金木研面若冰霜,陷入了十分焦灼的情緒之中。他雙手抽搐了兩下,然後開始不斷地掰手指,骨頭時不時發出悲鳴。

  另一邊,認認真真參加聖杯戰爭的七位禦主,打的只剩下四位了,不,準確來說認認真真的只有三位。

  分別是遠阪凜、衛宮士郎和伊莉雅,而那個不認真的隱藏在後面想等打到最後在出來的言峰綺禮還暗暗地躲著沒有現身。

  認真三人組目前已組成盟友關係,看樣子還其樂融融,氣氛挺微妙。只是不知道等把最後一個沒有結盟的禦主殺掉,三人會不會『反目成仇』。

  吉爾伽美什悠哉地打開王之財寶,從裡面拿出一個金燦燦的金子做的酒壺和玻璃杯,將紅色的酒倒進玻璃杯中,轉頭對身邊的恩奇都說道,「你要喝嗎?」

  「不。」恩奇都拒絕。

  吉爾伽美什挑眉,嘴唇剛碰到杯子,臉色突然變的不爽起來。

  「你最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拋下一句算是威脅的話,吉爾伽美什傾身吻了恩奇都一下,「我一會兒回來找你。」

  然後轉身英靈化消失。

  恩奇都知道吉爾是被他的禦主叫走了,吉爾已經把他的情況都跟他說了。

  時間再倒回英雄王不爽地被召喚回去的一個小時前。

  「Lancer!」

  出來買菜的衛宮士郎看著眼前堵住自己的男人,臉色難看。

  「喲,小子。又見面了。」

  「真是抱歉啊,殺了你兩次,但現在還要再殺你第三次。作為補償,我給你三分鐘的逃命時間,抓緊聯繫你的Servant也好,找你的盟友也好......1,2......」

  衛宮士郎轉身就跑。

  一個英靈打得過三個英靈嗎?何況Lancer這個職介像是被詛咒了一般,倒楣的不正常。

  理所當然的,Lancer不到半個小時就被三個英靈錘趴下了。

  「為什麼你的禦主不叫你回去......簡直就像是來送死......」衛宮士郎皺著眉不解地說道。

  「小子,你怎麼對敵人都心軟。」胸口一個大窟窿,撐著自己的槍勉強不倒下去的Lancer想要笑,卻扯到自己的傷口,忍不住嘶了一聲。

  「哎......這不就是來給你送死來了嗎。」他自嘲道。

  「你的Master在哪兒?」遠阪凜抱著手問道。

  「小姐,你覺得我會說嗎?不過倒是可以告訴你,有一個小姑娘被關在——」Lancer突然閉了嘴,眉頭皺的死死的。

  [以吾之令咒下令,Lancer,閉嘴。]

  「被Master下令了嗎......」遠阪凜一想事情,就會習慣性地咬自己的大拇指,「你的禦主究竟想做什麼?明知道我們三人是聯盟的,還要派你來殺士郎,而且你明明有機會殺死士郎的吧,卻要放了他,給他時間來找援軍。」

  Lancer看著三人,突然笑了一下,從衣服裡拿出一張紙條,揉成團扔到了衛宮士郎面前,在衛宮士郎不解和其他兩人警惕的眼神下,緩緩閉上了眼睛,化作了零星白光消散。

  衛宮士郎彎腰去撿紙條,卻被遠阪凜拉住,「士郎——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莽撞,都還不知道這紙有沒有危險你就去碰,魔術師的手段可是層出不窮的。」

  伊莉雅歪歪頭,走上前撿起紙條。

  「伊莉雅——!」

  「凜,你太謹慎了,謹慎是好事,但是太過了就不好啦。會錯過很多有趣的東西的。」伊莉雅眨眨眼睛,說道。

  打開紙條,當看到裡面的內容時,遠阪凜和伊莉雅臉色都一變。

  「一個小女孩被抓了?抓小女孩做什麼?」衛宮士郎死死地皺著眉問道。

  「那個小女孩很有可能是那天那個......是個禦主!」遠阪凜說道,「這不對啊......我們現在總共幹掉四個對手了,如果Lancer的Master是那天那個小姑娘,那他為什麼要寫這張紙條說有一個小姑娘被關了?」

  「等等......」

  遠阪凜腦海裡浮現出那天救了她和小女孩的金發紅眸英靈。

  「有第八個英靈!」遠阪凜不可思議地驚呼。

  「凜,一個人召喚兩個英靈不是不可能,只是危害太大,很少有人這麼做。」伊莉雅說道。

  「不對,不是這個原因......有哪裡不對勁......」遠阪凜焦灼地咬著大拇指,不停地走來走去。

  「會不會是有第八個禦主?」一旁的衛宮士郎突然說道。

  「不可能!」遠阪凜直接否決,「聖杯戰爭只有七位禦主,不存在第八位的。」

  「大哥哥說的有道理喔。」伊莉雅想了想,道。

  「伊莉雅你怎麼也跟著這個笨蛋胡來,他什麼都不懂就算了,你可是愛因茲貝倫。」遠阪凜嘴角抽搐。

  「因為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突然戴上單片眼鏡和小鬍子的伊莉雅說道。

  「啊啊算了算了,」遠阪凜扶額,「先去把這個被關的小女孩救出來吧。」

  當遠阪凜看到下面的一行地址時,臉色瞬間變的極為難看。

  「教堂......?」伊莉雅墊著腳看著紙上的地址,歪頭說道。

  .

  轟——!

  厚重的鐵門被一腳踢開,震的灰塵落下。

  白裙散發的小蘿莉光著腳緩慢地走上階梯,然後在一腳,踹開了外面的普通的門。

  小蘿莉抬起頭,紅色的眼眸掃過安靜、神聖的無人教堂,突然歪頭笑了一下,聲音脆生生地說道,「哎呀,真巧,我剛出來你就回來了。」

  噠,噠,噠。

  男人走了出來。

  「我這個人呀~脾氣一向不是很好。」小蘿莉溫和地看著男人,「上一個惹我不高興的,我把他的皮剝下來做鞋子了。」

  「我啊,真的很喜歡那雙鞋,但是在某次和別人玩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真苦惱。」蘿莉做出一副苦惱的樣子,「唔......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哦我想起來,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窗外突然襲進來一股清風,吹起小蘿莉的頭髮,小蘿莉笑的甜美可愛,「你看,枕頭這不就來了。」

  恐怖濃烈的殺氣從小蘿莉的身上猛地爆發開。

  等吉爾伽美什不爽地趕來時,言峰綺禮身上沒有一塊好的,出血量極大,還沒有暈過去也得虧於不是普通人。

  「哎呀呀,我都說了叫你站在原地別動了,你這樣亂動,我不小心把你的皮劃爛了怎麼辦?我還怎麼做鞋子呀?」小蘿莉輕輕撥了一下懷中的弦。

  男人猛地向後跳開,卻還是躲不過這音波,五臟內腑像是被震裂,他吐出一大口鮮血,其中還夾雜著一點肉塊。

  看來內臟是真的被震碎了。

  男人死寂的眼眸看著站在聖像前穿著白裙,裸著足,笑的甜美可人的小女孩,小女孩沐浴在窗外射/進來的陽光下,看起來美好的不像話,像一個小天使。

  但此時,就是這麼一個天使,做著無比血腥殘酷的事情。

  她不急著殺死獵物,像是在戲耍一般,折磨著手中無法逃跑的獵物。

  言峰綺禮一陣恍惚,他好像看到女孩身上有一個女人的影子,這個女人長的就像女孩長大後的模樣,只是左眼角多了一顆淚痣,為女人增添了一分妖魅感。

  「你是誰?」言峰綺禮突然問道。

  一個人不可能短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更何況他抓小女孩回來的時候,小女孩身上的氣息很純淨,一看就是一個沒遇到過什麼劫難的普通小孩子。

  ——而不是現在這個身上充滿了血腥味、殺戮氣息的陌生[女人]。

  沒錯,不是小女孩,而是女人。

  「我?我叫斐槐呀。」斐槐眯眼笑道,「你自己把我抓來的,還不知道嗎?」

  「說起來啊,我現在有些生氣。」她歎息道,「我還挺喜歡汪醬的,可是汪醬死掉了。」

  【裝逼別太過了,時間要到了夥計!】系統。

  【嘖,馬上。】

  【唉,怎麼看失憶了的你都果然比現在的你可愛多了。】系統。

  「英雄王,殺了她。」言峰綺禮嘴角溢出血液。

  「嗨,吉爾弟弟。」斐槐笑眯眯地朝來看了不久戲的吉爾伽美什揮手打招呼。

  「都說了別叫我弟弟!」吉爾伽美什條件反射反駁道。

  言峰綺禮一怔。

  叫英雄王弟弟?

  等等......不會是那一位吧?

  史上被稱作極惡魔女的女人:

  [斐槐]


第33章

  她有美麗的容顏,嫋娜的身姿;

  (無神)賜予她逆天的力量;

  她能復活亡者,她能控制生命;

  她沒有感情,(神)沒有給她感情;

  強大的烏魯克王,是她的弟弟;

  神造兵器恩奇都,是她的弟弟;

  她是誰?

  她是宛若神邸的存在,但她不是神;

  她是誰?

  她是極惡魔女;

  她的名字叫什麼?

  名曰{斐槐}。

  ——第()塊泥板

  言峰綺禮睜大眼睛不可置信。

  「你是......」一大口夾雜著內臟的鮮血吐出,言峰綺禮重重倒下,恍惚中,女人那雙血紅的眼睛和眼角的淚痣,深深刻入腦海。

  【我的霜盞呢?】

  【已經收入系統空間了。】系統。

  「吉爾,好久不見。」斐槐笑著邁開小短腿向吉爾走去。

  「等等,你別過來。」吉爾伽美什阻止。

  「嗯?」斐槐歪頭疑惑。

  「你沒穿鞋啊笨蛋,而且這地上到處都是血,髒死了。」吉爾伽美什一臉嫌棄地說道,自己向斐槐走去。

  【時間要到了,還有三十秒。】系統溫馨提示。

  「吉爾。」斐槐喊道。

  「怎麼了?」吉爾伽美什剛好走到斐槐面前。

  「對不起,還有替我對恩奇都說,對不起。」

  「哈?」吉爾伽美什挑眉,「你對不起什麼?」

  斐槐笑笑沒有說話,眼底的悲傷和悔恨激起一片波瀾。

  她總是這樣,總是在[家人]需要她的時候不在。

  「又不關你的事,你在想什麼?」反應過來斐槐在對不起什麼後,吉爾伽美什只想翻白眼,但這不符合他的人設,所以他忍住了。

  「對了,」一改之前難過壓抑的悲傷氣氛,斐槐笑眯眯地說道,「告訴衛宮士郎那逼(和諧)崽子寫一萬字檢討給我。」

  吉爾伽美什:「......」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最後——麻煩你照顧『我』了。」說完,斐槐合上眼睛,身體無力地向前倒去。

  吉爾伽美什接住斐槐,怔了幾秒,從王之財寶裡拿出一張柔軟輕和的毛毯蓋在斐槐身上,然後將斐槐抱了起來。

  「你真的麻煩死了。」

  嘴上這麼抱怨著,某人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臨走前,吉爾伽美什回過頭看了眼地上的言峰綺禮,一揮手,金色的火焰燒毀了言峰綺禮滿是令咒的手臂,手臂化成灰燼消失在空中。

  .

  後來趕來的遠阪凜、衛宮士郎和伊莉雅看著滿地狼藉,前兩人臉色難看。

  「冒牌神父被殺了?」遠阪凜走到言峰綺禮屍體旁,看著言峰綺禮身上的傷,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是誰......手段這麼殘忍?」

  「他不是聖杯戰爭監督者嗎?為什麼會有人攻擊他?」衛宮士郎不解地說道。

  「只是監督者而已啦,要真有人殺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殺掉監督者會引來很多麻煩,魔術師協會會派人來管的。」伊莉雅在一邊毫無負擔地說道。

  「說起來那個小女孩......」衛宮士郎話音未落,便被打斷。

  「應該就是她下令讓自己的Servant殺死冒牌神父的。」遠阪凜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雖說她不喜歡冒牌神父,但不管怎麼說冒牌神父也是父親的好友,而且她小時候對冒牌神父印象其實挺好的。冒牌神父來家裡拜訪的時候總是不忘給她帶糖。

  「那個孩子手段太殘忍了......先是逼迫Lanser自盡,然後讓自己的另外一個英靈殺死冒牌神父......」

  「遠阪......」衛宮士郎擔心地喊道。

  .

  斐槐安全回來了,身上沒有一點傷口,只是睡著了。

  金木研鬆口氣,在床邊守著斐槐。恩奇都單獨叫吉爾伽美什出去談話。

  「我突然想起來你有全知且全能之星,所以你是故意的?」恩奇都問。

  「沒有啊,」吉爾伽美什無辜地說道,「我都忘了,那東西好久沒用了。」

  「那是你的常時發動型寶具,你以為我不知道?」見某人還要垂死掙扎,恩奇都是真的生氣了。

  「好吧,是斐槐自己不讓我告訴你的。」吉爾伽美什乾脆的出賣了斐槐。

  「斐槐告訴你的......?」恩奇都怔了幾秒,「她恢復記憶了?」

  時間倒回[斐槐]剛醒來時。

  「斐槐?聽得見嗎?」

  「吉爾?」

  「是我。」

  「小孩子時候的你果然比長大後的你可愛多了,光是聽聲音都可愛多了。」

  「......你恢復記憶了?」

  「暫時的。你不用來找我,到時候我自己會出來。我這邊有一隻小狗狗,小狗太可愛了,但是是別人家的。哎,我也好想養一隻啊。」

  「好了不說了,小狗狗回來了。」

  吉爾:「??」

  .

  「嗯,但估計這次醒來就又失憶了。」將那段記憶埋回深處,吉爾伽美什轉身靠在圍牆上,抬頭望著夜空。

  「斐槐讓我給你托句話。」

  「什麼?」

  「她讓我對你說——對不起。」

  恩奇都怔住,過了好一會兒,那雙好看的翠色眼眸緩緩半闔,眼底帶著無奈,他嘴角上揚,精緻的容顏完美的不像話,溫和的笑容暖的能把人心都融化了。

  突然一陣夜風吹過,綠色的長髮像絲綢張開一樣飄揚。

  吉爾低回頭看著恩奇都,突然伸手牽住恩奇都的手往自己懷裡帶。

  男人的胸膛就如從前那般堅實,胸腔裡跳動的心臟強力有勁,像是要跳出來一樣。

  怦怦——

  怦怦——

  那是充滿愛意的律動。

  烏魯克王很少說愛,他一生只對恩奇一人都說過,並僅此一次——還是在恩奇都快要死亡的時候。或許是因為愛人即將離去,不懂愛的烏魯克王總算理解了胸腔中陣陣刺痛的心是為何而痛。

  ——他的愛人將要離開,並帶走他一半的靈魂。

  「恩奇都啊,請不要離開我。」

  「我感到非常抱歉......生命即將離我而去,我就要離開你,一想到此,我的心就萬分疼痛。」

  「我的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撕開,我要怎樣才能讓它痊癒?我的摯友啊,你告訴我,我要怎樣才能不失去你。」王拉著友人瘦的只剩一層皮的手,聲音哽咽。

  「生命總會枯竭,誰也不例外。王啊,請你,請你不要傷心,因為你一難過,我也會跟著難過。」

  後來,無論王用多麼寶貴的藥草、去祈求他的母親甯孫女神,也終究無法減緩愛人逐漸虛弱的身體。王只能無力地握著愛人的手,直到愛人徹底離去,抱著愛人腐爛生蟲的屍體痛哭,最終不得不將愛人埋入地下。

  王:我這一生唯一感到遺憾的事,為什麼沒有早一點發現自己愛上他。

  王坐在愛人的墓前,那天天很晴,就像他們無數次在外遊玩、殺敵、野炊的那樣,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他的身邊少了一人。

  吉爾伽美什抱著恩奇都,將頭抵在恩奇都肩上,貪婪地呼吸著獨屬於恩奇都身上的氣息。

  恩奇都是一個溫柔的人,只有與他對立的敵人才會感受到恩奇都的冰冷。烏魯克的人民很喜歡恩奇都,自從恩奇都來了,王不再像從前那樣殘暴。恩奇都本身也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他就像溫暖和煦的春風,像潺潺的溪水,給人感到溫和、舒服。

  兩人靜靜地站在星空下,彼此的眼裡都是對對方化不開的情意。他們擁抱著,眷戀著對方身上的氣息,享受著此時片刻的寧靜。

  .

  雖然不是很想以這個開頭,但斐槐確實又做夢了。

  這一次,她身處一個客廳。電視裡播放著新聞節目,稍稍轉過頭,旁邊側躺著一個光頭青年。

  「斐槐,你喝茶還是咖啡?」

  一道沒什麼人情味的聲音響起,斐槐聽見自己的聲音:

  「咖啡,多加糖。」

  「好的。」

  沒一會兒,散發著一絲甜味的苦澀氣息落在眼前。

  「加了兩塊方糖。」

  「謝了,傑諾斯。」

  順著遞來咖啡的機械手臂看去,那是一個長的十分帥氣的金髮少年。

  斐槐吃了一驚。

  這個人全身都是機械啊,所以他是活人還是機器人呢?

  還有眼白——雖然黑的看起來顯得神秘、帥氣,但......也挺不錯。

  老實的外貌協會斐槐為這個長得很帥的小哥哥點贊——

  這是從網路裡學到的。

  「老師,你的牛奶。」傑諾斯將牛奶放到躺著的青年的旁邊的桌上。

  「哦,謝了啊傑諾斯。」青年專注地看著電視,起身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嘶——」青年捂著嘴,他被燙到了,舌頭估計要起泡了。

  「老師!你沒事吧?」傑諾斯趕緊抽了幾張紙走到青年身邊,一臉緊張,並還想親自上手給青年擦嘴。

  青年拿過傑諾斯手裡的手自己擦了擦嘴,「我又不是沒手,還有,你注意點啊,男男授受不親。」

  此時[斐槐]的眼睛正閃著精光。

  背後一涼,青年不用看也知道身後那人在打什麼主意。

  「老師,應該男女授受不......」

  「噓!」青年豎起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傑諾斯安靜不要再多說。

  想當年他也是一個正常的,哪裡會想到男男授受不親的人,他又不是gay。

  但自從認了斐槐做便宜姐姐後,他現在是身陷水深火熱之中。

  和女生走太近——

  斐槐:呵,渣男。

  他:???

  和男生走太近——

  斐槐:注意點,你是有男朋友的。

  青年:......

  我性取向正常謝謝。

  這也就算了,最毒的是傑諾斯這個人沒有一點自覺性。

  「我的衣服哪去了......」

  「我看老師放在沙發上我順手拿去洗了。」

  「哦......等等,那我的內褲呢?」

  「正在洗。」

  「正在洗?」

  「是的,貼身衣物需手洗。」

  「傑諾斯!放下我的內褲!!」

  斐槐:還說不是一對。

  於是某一天,斐槐單獨和青年進行了一場談話。

  「你對人家好點,你看人小夥子對你多好。」

  「......我和傑諾斯是青白的。」

  「我懂。」

  「......你不懂。」青年說的艱難極了。

  「你們哪天結婚啊?」斐槐不經意地問道。

  青年:「......」


第34章

  一刀又一刀,無需多看,也知道身上充滿了傷口,濃厚的血腥味在鼻尖縈繞,喉間壓抑著一股腥甜。

  轟隆——

  雨下的很大,雷光驟然乍現,雷聲震耳欲聾。亮眼的白光打在長穀部身上,那張堅毅的臉龐被劃開了不少血痕,淡紫色的眼眸冰冷尖銳,如同他手中緊握的刀劍,如同他[本身]。

  眼前的敵人太多,源源不斷,陸陸續續,一波又一波,從未停歇。縱使長穀部有暗墮『加持』,也抵不住這持續了近兩天的車輪戰。

  視線模糊不清,清冷的雨水暈染開鮮紅的血跡,傷口麻木刺痛,全身的肌肉都在發出悲鳴。他已經快要不行,現在全憑他本身堅強的意志做爭鬥,而他本人的意識陷入黑暗。

  淡紫色的眼眸逐漸失去光彩。

  刀光劍影之中,身上又中一刀。

  長穀部踉蹌著後退幾步,他已窮途末路。

  時間溯行軍們空洞的眼眶裡兩點紅光散發著幽幽光芒,陰森詭譎。

  其中一個溯行軍動了,周圍的溯行軍跟著動了起來。

  轟隆——

  幾把刀同時刺向無力戰鬥的長穀部。

  噗!

  那是刀劍插入肉體的悶聲。

  時間溯行軍們抽出沾滿血液的刀,雨水滋潤刀上的血跡,稀釋的血液順著刀尖滑落浸入泥土。

  它們走了。

  奮戰的男人倒下了。

  身下的血水將泥土染紅,即便倒下,男人手中的刀柄也依然握的死死的,而刀身裂痕無數,仿佛輕輕在碰一下,就會全部碎掉。

  .

  「長穀部,那就麻煩你了。」穿著和服的年輕女人用扇子遮住下半張臉,對跪在面前的男人柔聲說道。

  「......謹遵主命!」長穀部放在腿上的雙手死死緊握。

  關上門,長穀部一轉身,就看見一臉擔憂看著他的同伴。

  「你們......」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她是想讓你去送死吧。」宗三左文字說道。

  「......能不能不去?」五虎退抓著自己的衣服,眼睛紅紅的。

  長穀部沒有說話,漂亮的紫色眼眸充滿悲傷。垂在兩邊的手動了動,他閉上眼睛深呼吸,在睜開眼,眼中的悲傷不見,只有堅定的決絕。

  「宗三,我走後,一切就都拜託你了。」

  宛如臨終之言,激起宗三左文字胸腔中的憤怒。

  「長穀部......!」宗三左文字壓抑著怒火,忍不住上前一步。

  「噓。」長谷部打斷宗三左文字的動作和話語。身後就是審神者的房間,需要收斂。

  「身為利刃,遵從主命,守護歷史,是吾之職責。」長穀部說著,經過宗三左文字的身邊。

  五虎退轉身注視著長穀部一往無前的背影,忍著的淚水終於決堤。

  就是那道身影,為他們襠下了多少傷害,而現在,他將最後一次守護他們。

  ——天空依舊看不見放晴的跡象。不知道什麼時候,希望才會降臨身邊。

  .

  倒在血泊之中的長穀部手指動了動。都說人臨時之際會走馬觀燈般看過之前的記憶,長穀部忽然想起他還未暗墮之前的一小段記憶片段。

  啊......真熟悉啊。

  就像那一天,眼前也是數不清的敵人。身上的傷口不知道有多深,倒下的敵人不知道有多少。而他,終於精疲力竭。

  [敵人雖未殺盡,但長穀部已盡主之命,也不算遺憾。]

  [唯一遺憾之事,無法在保護同伴友人,不知光可在。]

  .

  「斐槐......斐槐?醒醒。」金木研看著臉色突然變差,眉頭狠狠皺著,咬著唇時不時搖搖頭,嘴裡喊著不要的斐槐,伸手輕輕推了幾下。

  難道是落下了什麼心理陰影?

  一想到斐槐有可能被人虐待了,金木研心中的暴躁、殺意就抑制不住。

  要不是看斐槐身上沒有傷痕,金木研絕對第一時間殺到擄走斐槐的人面前,打斷他身上的所有骨頭。

  「唔......」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斐槐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白色的模糊身影,下意識喊道,「研哥哥......?」

  「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金木研拿起放在床邊櫃上的溫水遞到斐槐眼前。

  斐槐接過水喝了幾口,潤了潤乾澀的嗓子,才說道,「沒有不舒服。對了,我......回來了?」

  「嗯。做噩夢了嗎?」伸手撩開斐槐的劉海,金木研湊上前問道。

  兩人離的很近,金木研眼裡帶著關心。

  說到噩夢,斐槐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嗯,我夢到好多血。」斐槐垂下眼睛,咬著唇說道。

  「血?」金木研食指動了兩下。

  斐槐眼眸失神,「雨也下的很大,好多骷髏怪物,它們攻擊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堅持了很久,但還是被打敗了。他中了很多刀,身上留了好多血......」

  「我想救他,但我動不了,只能看著他被傷害,然後倒下......研哥哥!」斐槐突然抓住金木研兩邊手臂的袖子,焦急地說道,「還來得及......現在還來得及!研哥哥,你能不能帶我去找他?」

  「你知道自己在做夢。」金木研說道。

  「不是......不是夢!是真的!」斐槐要急哭了。

  可能是斐槐被擄走的那幾天裡看到的,心裡留下了強烈的刺激。

  金木研分析。

  「研哥哥!」斐槐喊道。

  「......好吧,我帶你去。」金木研看著斐槐認真的眼睛,最終妥協。

  算了,就帶她去吧,求個心安。

  窗外雨停了,破曉之時來臨。

  金木研抱著斐槐一路趕到斐槐所指的地方,這裡確實像是經歷了一場戰鬥,許多樹幹上都有被力氣刺穿,或劃過的痕跡。

  「放我下來吧。」斐槐說道。

  金木研放下斐槐。

  雙腳剛一落到地上,斐槐就急匆匆地往前面跑去。

  大約跑了十幾米,前方有一個男人倒在地上。

  「長穀部!」震驚之後,是慌亂無措。

  下意識摸向腰間去拿霜盞,急過頭的斐槐完全沒注意自己的武器又突然出現了,不過就算注意到了,也會以為是金木研或者恩奇都給她帶回來的,而她自己,應該也是兩人之中的其中一人救回來的。

  吉爾伽美什:帶你回來的明明是我。

  系統:收好你武器的明明是我。

  綠色的光芒夾雜著斐槐脆生生的童聲,長穀部身上的傷口逐漸變小、恢復。

  金木研是見過斐槐堪稱神跡的治療的,但每次看,還是不免感到驚歎。

  恐怕如今最先進的醫療設備都比不上斐槐。

  「唔......」男人發出一聲痛苦的□□,緩緩睜開了眼睛。

  當看清眼前人是誰時,長穀部眼睛睜大,猛地站起來——

  並沒有站起來,被斐槐按住了。

  「病人就要好好地休息不要亂動,你的五臟內腑受傷嚴重,你亂動是想死嗎!」事關病人,斐槐的脾氣一向不是很好。

  或者說,面對亂動不聽話的病人,哪個醫生脾性都不會好。

  「為什麼......你會在這?」嘴唇顫抖了兩下,長穀部乾澀地問道。

  「感覺到你受傷了我就來了。不過具體要說我也不清楚,就是睡著的時候夢見你了,夢到你被好多骷髏怪攻擊,全身都是血,就把我嚇醒了,然後我就喊研哥哥帶我來找你了。不過沒想到你真的在這,或者說真的有人受傷,嚇我一跳。」斐槐解釋道。

  是真的嚇她一條。當時被嚇醒後斐槐就感到一陣心悸,心臟跳的很快,總覺得要失去什麼了,才導致她一定要喊金木研帶她來這。

  還好她相信那時候的『直覺』,不然在晚一點長穀部就真的死了。

  「謝謝......」

  「謝什麼呀!這是我應該做的。」

  .

  鶴丸國永此時並不好受,臉上的笑容都有些維持不住。

  「啊哈哈......原來暗墮的我是這個樣子啊,真有趣。黑色啊,還挺好看的嘛!」白鶴摸著下巴說道。

  旁邊的極化長穀部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看向面前的暗墮刀,神色嚴肅。

  「你最好束手就擒——當然,我相信你肯定不會了,所以就不多廢話了。」說著,長穀部擺出戰鬥的姿勢。

  「真是的,我都那麼小心了,還是被你們發現了啊。」黑鶴歎口氣說道,然後用右手比了一個小狗叫的動作,「你們是屬狗的嗎?」

  「你以為前幾次我們真的沒發現嗎,不過是我們想......」白鶴還沒說完,就被同伴長谷部打斷。

  「鶴丸!」飽含怒氣的喊聲和眼神。

  白鶴摸了摸鼻子,對黑鶴聳了下肩膀,做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閉嘴了。


第35章

  鶴丸國永被抓了。

  得到這個消息, 一期一振、燭臺切和加州清光臉色都十分陰沉。

  如果永遠都縮在本丸裡不出去, 那毋庸置疑,他們百分之一百是安全的。但就如同人要吃東西,他們也需要獲取能量來維持自身的活動。然而本丸自審神者死亡後就荒廢了, 裡面什麼東西也沒有, 又失去了時之政府材料的供給,他們必須『自食其力』,只能外出獲取資源。

  但外出,他們就面臨兩個危險。

  第一個, 資源只有戰場有,它分佈在戰場的某個角落,能不能找到全憑運氣, 而且找不到就算了,慘的是碰上時間溯行軍。他們現今本就人員缺少,還有很多『病殘』,能派出去的人不多, 一個人對上一隊人, 結果可想而知。

  再說斐槐沒來時,本丸裡就只有四個清醒的人。

  也就是壓切長穀部、燭臺切光忠、鶴丸國永和一期一振。

  斐槐來後, 治好了今劍和加州清光,他們也才六個人,勉強湊成一隊。但這一隊品質參差不齊。加州清光滿級,燭臺切滿級,長谷部滿級, 一期一振九十四級,鶴丸國永滿級,今劍三十一級。

  看起來......差距也沒那麼大,主要是今劍。為了安全起見,今劍是肯定不能派出去的。所以嚴格來說,本丸裡只有五個人能用。

  後來長穀部出去找斐槐了,本丸裡就只有四個人能用了。

  其實斐槐成為本丸審神者後情況好了很多,至少他們不會因為缺少靈力而不得不出去尋找材料『養活』自己。

  第二個,時之政府正在追查他們。暗墮本丸是會被清除的,各種意義上的清除,何況他們還殺了審神者,而這個審神者身份又不簡單,是某個陰陽世家的私生子,雖然是私生子,地位卻不低,因為天生靈力強大,家族對她寄以厚望。

  現在人被他們殺了,想想這個陰陽世家都不會放過他們。時之政府又一直找不到他們,上面施加的壓力肯定不小。

  再說鶴丸國永被抓這件事情吧,真的是他們太貪了。

  以前他們『養活』自己都難,所以無法去管暗墮的夥伴,現在他們自己基本要求滿足了,自然而然的就會想到同伴,想要去幫助他們。

  說到這就要提一下,那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暗墮刀子都回到自己本體了,就怕自己失去理智傷害同伴,但也有一點,他們還不想放棄希望。至少回到本體能少消耗一點能量,至於能撐到多久,能不能在回來,或者就這樣在黑暗裡長眠,直至『死亡』。

  死亡和沉睡也沒什麼區別,都是失去意識沉浸在黑暗之中。只不過前者再也無法醒來,後者還有再見天日的可能。

  還有意識的人即便心痛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同伴一天天虛弱,所以在有了靈力維持後,他們心動了。

  於是,就有了今天鶴丸國永被抓。

  但不幸之中他們也有幸運,至少被抓的只有一個,而不是他們所有人。

  「鶴丸肯定會被審訊。」一期一振死死握著拳說道。

  一想到同伴就要遭到折磨,所有人心裡都很難受。

  「都是我的錯!」燭臺切突然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響聲一時震住了所有人。

  「如果不是我的話......!」燭臺切抬手又想給自己一巴掌,卻被坐在對面的一期一振拉住手腕。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一期一振眉頭緊皺。

  「這是我提出來的!」

  「可是我們都同意了!」

  氣氛僵住,過了幾秒,燭臺切微微用力甩掉一期一振拉著他的手,起身離開。

  「燭臺切......!」一期一振起身想要去追,卻被旁邊的加州清光拉住。

  「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一期一振看了加州清光半晌,終是重新坐了回去。

  加州清光比起從前的他來說,現在要陰沉冷靜許多,臉色蒼白,眼睛冰冷,蘇醒後如果不是有『會議』要開,都經常坐在自己房間的門邊,靠著拉門,抱著本體,呆呆地看著前方,一坐就是一整天。

  整個人都仿佛失去了生氣。

  一期一振垂下頭咬著牙,一縷水藍色的頭髮從耳後滑落到眼前。

  .

  黑夜。

  愛因茲貝倫城堡。

  叩叩——

  敲門聲打斷衛宮士郎的思緒,「請進。」

  「嘻,大哥哥。」是伊莉雅。

  伊莉雅穿著白色的睡裙,一蹦一跳地走了進來。

  「伊莉雅?有事嗎?」衛宮士郎怔怔地問道。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伊莉雅反問。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你可真不好玩。」伊莉雅嘟著嘴說道,把藏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將將~看,這是什麼?」

  「遊戲......手柄?」

  「對呀!我們來玩遊戲吧!還有凜和Saber,她們一會兒來~」伊莉雅不容拒絕地說道。

  「誒?可是......」

  「沒有可是,快走啦!」伊莉雅拉起衛宮士郎的手往客廳走。

  等衛宮士郎和伊莉雅打了半個多小時遊戲後,遠阪凜和Saber才姍姍來遲。

  「凜,Saber~快過來!」

  遠阪凜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走了過來,看著電視螢幕和連著機盒的手柄,好奇地說道,「你們在玩遊戲?」

  「是呀!一起來玩吧~」

  到最後,演變成了兩個女生的戰場,衛宮士郎和Saber被擠了出來。

  女人果然可怕......

  看著因為合作不得當,死活過不去遊戲關卡而吵起來的兩人,衛宮士郎默默想到。而Saber坐到一邊,吃起了桌子上的零食。

  「你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臭小鬼!」

  「你這個沒有胸的凶女人!」

  「你......!」

  兩個女生眼中電光碰撞。

  衛宮士郎:......

  「好了,你們不要吵......」

  「士郎/大哥哥!你說是不是這個臭小鬼/凶女人的錯!」

  「那個......」因為多嘴被拉進戰場的衛宮士郎苦不堪言,哪邊都惹不起啊。

  突然,正在吃東西的Saber眉毛緊皺地抬頭看向前面的高窗,遠阪凜和伊莉雅同時臉色一變,轉身抬頭看向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那邊高窗上的金發紅眸的男人。

  猩紅色的眼瞳帶著壓迫地掃過下麵四人(三人一英靈),最終停在衛宮士郎身上。

  「那邊那個紅頭髮的雜修。」

  衛宮士郎:「雜......修?」

  「英雄王,你想做什麼!」Saber起身走到衛宮士郎面前擋住金髮男人的視線,神情嚴肅,如果忽略嘴角還沾著的一點海帶屑,確實是一個很嚴肅的場面。

  「英雄王?」遠阪凜低聲說道,「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的馬甲掉的飛快。

  「斐槐叫你寫一萬字檢討給他。就這樣,我今天只是來送句話。」說完,吉爾伽美什收回充滿了侵略性的視線,轉身英靈化離開。

  「......哈?」遠阪凜一臉懵逼。

  「一萬字檢討......?」衛宮士郎莫名其妙。

  這是什麼陰謀?還是陽謀?遠阪凜沉思。

  因為害怕吉爾伽美什是不是有什麼陰謀,三位女生決定住一間房,衛宮士郎住隔壁房。

  當晚,遠阪凜就做了一個很詭異的夢。

  夢見Archer在奮筆疾書地寫......檢討?!

  然後她被嚇醒了,窗外天濛濛亮,顯然還很早。遠阪凜打了個哈欠,已經沒有什麼睡意,乾脆揉著眼睛去了洗浴間洗臉。

  「Archer。」遠阪凜邊刷牙邊在心裡喊道。

  日常(劃掉)站在房頂上的Archer默默回應,「怎麼了?」.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

  「嗯?」

  「我夢見你寫了一遝檢討。」

  檢討......

  Archer起了一陣惡寒。

  老實說,他現在一聽到檢討兩個字就起生理反應——

  想吐。

  「啊對了,昨天晚上來了一個英靈,他過來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走了。然後我昨天晚上就夢到你寫檢討了,真是嚇死我了。」遠阪凜吐出漱口水。

  「留下一句話?什麼話?」

  「他叫士郎寫一封一萬字的檢討給一個叫斐槐的人......」

  「什麼?!」Archer一個激靈。

  「Archer?你怎麼了?」

  「沒什麼......然後呢?」

  「然後他就走了啊,說起來那個叫斐槐的和士郎什麼關係啊?還讓士郎寫檢討......難道是遠房親戚?」遠阪凜隨意猜測。

  房頂上的Archer特別心慌,心裡已經列舉出了五千字的檢討大概內容。

  「說起來,那個英靈的身份是英雄王吉爾伽美什,Archer,你有什麼辦法嗎?」

  「大概有吧......」Archer下意識回答,特別敷衍。

  遠阪凜:「哈?」

  .

  言峰綺禮死了,吉爾伽美什不搞事了,就沒有後來伊莉雅心臟的『友情』捐贈,慎二的『友情』捐軀,所以這次聖杯十有八九是出不來了。

  那麼既然外力無法讓它『出生』,被污染的聖杯就只能自己想辦法『出生』了。例如,吸引屬於另外一個世界的邪惡存在,來幫助它出生。

  這也就是為什麼時間溯行軍源源不斷的原因。

  長穀部還不知道是這個世界的聖杯搞事,他本來是想一個人解決的,拖到時之政府派人來,但現在看來他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了,而時之政府也不知道在搞什麼,一直沒有動作。他想了想,決定只想跟斐槐一個人說,但考慮斐槐還是個孩子,再三糾結了半天,長穀部還是決定跟審神者的哥哥也說明一下這個問題。

  金木研聽後只覺得麻煩。

  斐槐怎麼又自找麻煩。

  時間溯行軍動作太快,金木研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幫忙,就出事了。

  今夜本來應該和以前眾多的夜晚一樣,是一個平凡又熱鬧的晚上。沒有人會想到災難突如其來,更沒人想到這場災難根本不是靠普通的人力能平息、解決的。

  被污染的聖杯最終還是出世了。

  聖杯高高地懸在空中,然後向下傾斜,大股大股的黑色黏稠液體倒出,伴隨著人們恐懼、絕望的哭喊,整座冬木市陷入一片火海。

  吉爾伽美什一臉厭惡。

  這東西太噁心了。雖然它能凝聚肉身,但他還是選擇醜拒。

  不然上一次聖杯戰爭他就有肉體了。

  「吉爾!快來幫忙。」恩奇都一邊搬人一邊喊道。

  吉爾伽美什臉色臭臭的,他才不想幫這些雜修,更不想用自己的財寶去攻擊那些黑漆漆的、散發著不詳氣息的骷髏。但無奈愛人發話了,不想睡沙發就聽話幫忙吧。

  「斐槐,我不希望看見你再像上次那樣,明白嗎?」

  「嗯,我知道的。」

  看斐槐乖乖的點頭答應,金木研還是不大放心。

  上一次也是這樣。

  「研哥哥!你相信我,我發誓!」一看研哥哥不相信自己,斐槐不得不想辦法讓研哥哥相信自己,然後去幫助別人。至於這個辦法是什麼,當然是發誓了。不然還能有什麼辦法。

  金木研很想說你發誓我也不相信。你的話根本沒有可信性。

  「不管發生什麼,你自己的安全是首位,知道嗎?」金木研叮囑道。

  「我知道啦!你快去吧!」斐槐推推金木研。

  金木研無奈地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終於走了。斐槐鬆口氣。她又不是熊孩子,本質上來說還是很聽話的——

  除了那一次!

  看著遠處宛如地獄一樣的景象,斐槐雖然焦灼,卻還是聽話的沒有過去。

  她不想給他們帶來麻煩,更不想成為累贅。

  然而有的時候你不去找麻煩,麻煩卻會自己找上門來。

  斐槐突然感到太陽穴像是突然被針狠狠紮了一下,緊接著整個人直接昏迷,摔在地上。如果沒有發生慌亂,大概會有人打電話急救,但現在大部分人自己都自顧不暇,哪裡還有空去關注別人。更何況金木研怕斐槐被時間溯行軍(長穀部說的)攻擊,把斐槐帶到的是一處相對隱蔽,出口很多的地方。

  這就導致真的沒人發現有一個小姑娘暈倒了。

  過了大約十秒,小姑娘的手指動了動,然後爬了起來。

  【你沒事吧?】系統。

  【沒事。】

  【那好!這裡有個任務,我相信你能很好地完成,完成後我的能量能恢復30%,而你獲得的經驗能讓你沖上80級!沖上80級,你一天就能『出來』八個小時!在努力一把沖到九十級,你就完全可以出來了!我們就可以繼續胡作非為了!】系統激動地說道。

  【嘖,什麼任務。】斐槐慢慢往外面走去。

  【破壞聖杯。】

  【聖杯?】斐槐走出小巷,眼前豁然開朗。火光、倒塌,耳邊人們的尖叫哭喊十分刺耳,她忍不住皺下眉。

  【就是天上那個黑漆漆的,惡啦吧唧的東西。】

  斐槐聞言抬頭看去。

  【確實很噁心。】她贊同道。

  聖杯

  Lv.70

  血條

  100000/100000

  【我現在和它同級,血條還比它少九萬,怎麼打?拿頭打?】

  【呃......我不是相信你嗎!你那麼厲害,區區一個聖杯而已,沒有什麼是一拳解決不了的!】系統支支吾吾地說道,還不忘誇一下宿主大佬。

  【給你兩個選擇。】斐槐黝黑的眼眸隱隱浮現出一層血色。

  【第一個,把琦玉叫來。他來了,確實沒有什麼是一拳解決不了的。第二個,讓我恢復實力。不然這任務不做了,失去記憶體驗一下弟弟們的寵愛,感覺還是挺好的。】言下之意,我並不急著升級恢復記憶,你要想儘快恢復能量,就自己看著辦,從這兩個選項裡面選一個。

  系統梗住,然後磨嘰了半天,痛心地說道,【你贏了!我讓你恢復實力,但只有二十五分鐘,你悠著點!我能量也不多了。】

  斐槐露出一個計謀得逞的笑容。

  正處於悲痛欲絕之中的系統沒看見,不然它要鬧了。

  感受著身體裡逐漸強大的力量,斐槐抽出腰間的霜盞,在手中高難度地旋轉了兩圈,運起輕功,向聖杯飛去。

  沒有人發現天空一小團綠光向著聖杯去。

  聖杯似感覺到了危險,它呼喚時間溯行軍們回來保護它。

  還差一點,它就能出生了,一定不能功虧一簣!

  「嗯?這些東西怎麼回去了?」吉爾伽美什看著突然轉身離開的時間溯行軍,抱著手問道。

  「可能是聖杯在召喚它們。」恩奇都皺眉說道,「過去看看。」

  另一邊的金木研同樣發現了異樣,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斐槐停在半空,雙腳懸空,卻像是踩在地面一樣平穩。

  「好臭。」她捏著鼻子一臉嫌棄。

  雖然恢復了記憶,斐槐還是有些小孩子動作。

  下面的時間溯行軍是想攻擊斐槐,但無奈它們夠不到著啊!只能在下面乾著急,最後竟然開始『疊羅漢』。

  斐槐才不管下面什麼情況,她給聖杯掛上毒buff。

  聖杯

  Lv.70

  血條

  96473/100000

  狀態

  鐘林毓秀 商陽指蘭摧玉折

  最後是——玉石俱焚!

  聖杯的血條瞬間只剩下可憐兮兮的7800,同時,只聽哢嚓幾聲,聖杯出現了很多裂痕。

  聖杯憤怒、不甘啊,但它實在沒辦法了,小弟們太弱了,而它又在空中下不去,束手無策,這次看來它又要失敗了。

  為什麼要說又,上一次是被Saber毀掉,這一次是被一個身份不明的小女孩破壞掉。

  聖杯要氣死了。

  斐槐才不管聖杯在想什麼,她懶懶的讀了一個陽明指,聖杯血條見底,徹底碎掉。

  老大沒了,時間溯行軍們僵住了一瞬,然後憑著本能開始到處搞破壞。

  群攻,還是莫問比較好用。

  這麼想著,斐槐手中的筆消失,換成一把散發著柔和青光的琴。

  雙腿盤膝,琴放在雙腿上,下方出現一團綠色的流光。斐槐輕輕撥動琴弦,下面的時間溯行軍瞬間就倒下一大片。

  斐槐

  Lv.95

  血條

  500000/500000

  稱號

  極道魔尊

  接下來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時間溯行軍很快被斐槐全部解決掉。

  下方的長穀部抬著頭怔怔地看著斐槐,大腦空白,內心震驚。

  這是審神者......?

  「嗯?那傢伙又恢復記憶了?」吉爾伽美什抱著手挑眉看著天上的身影,說道。

  「恢復記憶是好事。」恩奇都說道。

  「我就說哪裡有她哪裡就有麻煩。」吉爾伽美什轉身看向後面的一夥人,猩紅的眼眸變成豎瞳,「魔術師協會......你們來的可真慢啊,等你們很久了。」

  斐槐垂下眸子看向下方明顯來者不善的一夥人,唇角勾起,眼中最後一絲黑色退下,斐槐此時的瞳色紅的宛如正在流淌的新鮮血液。

  「你們好,我叫斐槐。」她在地圖頻道說道。

  「嗯......我想你們應該有聽說過我的名字。」

  「要是沒聽過就當我沒說,哎呀......沒辦法呢,誰叫我是個小透明。」她不好意思地笑道。

  下方的一眾魔術師:......

  在聽到斐槐這個名字的時候,在場的魔術師除了年輕一些的,臉色均驟變。

  斐槐。誰不知道她。

  史上被稱作極惡魔女的女人。極惡,都極惡了,可想而知這個人有多兇殘。

  但奇怪的是召喚英靈從來召喚不出她,就像沒有這個英靈——或者換種說話,就沒有這個人。

  因為不管你是好名還是壞名,只要你足夠出名,你就有成為英靈的資質。

  所以斐槐一度被認為是虛構的,不存在的。

  但是這個想法在第二次聖杯戰中打破了。

  斐槐是個極其兇殘的主,她不講道理,也不跟你講令咒理,你就是強行命令她也沒卵用。不僅如此,當時那個禦主把斐槐惹怒了,斐槐直接把禦主殺了不說,還把禦主的皮剝下來做成了鞋子。

  從此以後,沒人敢召喚斐槐這個不按常理出牌還無法控制(這是重點)的英靈。

  斐槐:誰說我是英靈了?我又沒死。何況我只是來做任務的,跟你本來的英靈搶了位置是我的不對,所以我本來是想補償你的,但你非要作死惹我,補償收回不說,我還要neng死你。

  以上是事情的真相。

  魔術師們面面相覷,沒人敢出手。

  「你們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快走吧,我現在看到魔術師就心煩,真怕控制不住自己一不小心釀成大禍。」斐槐笑眯眯地說道。

  「而且啊,我幫你們解決了大麻煩,你們是不是該補償我一點什麼東西?」

  魔術師們:......強盜啊!!

  最終魔術師協會還是咬牙認了,自割腿肉給了斐槐,就怕這個小祖宗搞事。

  第五次聖杯戰爭落下帷幕,就這樣稀裡糊塗地結束。不說主角組那邊的懵逼,斐槐這邊,恩奇都和吉爾伽美什決定度度蜜月,至於自己的本體——吉爾伽美什表示他才不想回本體。恩奇都很『懂事』地想要回去,卻被吉爾伽美什裝可憐留下了。

  恩奇都心裡終究對吉爾伽美什懷有愧疚。

  斐槐想了想從包裡掏出兩塊七級五行石給他們,裡面的魔力足夠他們隨便浪上好幾年。而金木研......斐槐決定帶著他回本丸。

  面對恢復記憶的審神者,長穀部則精神一直恍惚。

  如果他會上網,就應該知道一句話:我本來以為你是小蘿莉,結果你是個變/態大叔(劃掉)。

  本來以為事情告一段落可以休息了,一回到本丸,事情就又上門了。

  得知鶴丸被抓,燭臺切緊跟著被抓,斐槐想打人了。

  「休息兩天再說吧。」她打了個哈欠,猩紅色的眼瞳掃過在場的幾位刀子,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值得一提,斐槐恢復記憶後,她就用靈力(修為)把本丸打整了一遍,現在的本丸不像從前那樣破敗,而是一個正常本丸該有的模樣。

  刀子們面面相覷,沒敢吭聲。

  審神者怎麼像變了一個人?

  知道真相的長穀部保持沉默。

  .

  金木研的房間就在斐槐隔壁,他們離的很近,兩人的房間距離一米不到,是真·隔壁,就像一個大房間,用一堵牆壁隔成了兩個部分。

  因為完成毀掉聖杯的任務,斐槐的等級一路飆升至80級,每天有五個小時的恢復記憶時間——

  哦對了,不得不提一下,本丸裡的所有暗墮刀子都被斐槐治好了。

  對於斐槐突變的性情,刀劍男士們一致認為是精神分裂。

  某次路過聽到幾把刀子談話的金木研:......看在你們是文物(我不動手)。

  斐槐說休息幾天再去救被抓的燭臺切和鶴丸就是休息幾天再去救,一期一振來了好幾次,斐槐也是笑眯眯地說不急。

  審神者不急,一期一振要急死了。

  燭臺切被抓這件事他認為自己有責任。如果那天他發現了燭臺切的不對勁及時去阻止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那就明天吧。」

  終於,斐槐不再拒絕,確定了時間。

  一期一振終於鬆口氣,緊握的雙拳放開。

  晚上。

  「弟啊。」斐槐撐著臉有一搭沒一搭地寫寫畫畫著什麼。

  坐在一邊看書的金木研聞聲抬起頭,「怎麼了?」

  「該你大顯神威的時刻到了!」斐槐突然放下手中的筆,臉色無比嚴肅認真。

  金木研:「......」又犯病了是不是。

  「明天呢,我負責打架,你負責談判,沒問題吧?」

  「有。」

  「嗯??什麼問題,你說。」

  「人家好歹是政府,我怕你把他們全部打死。還是我去打架,你負責......休息吧,至於談判,就交給宗三左文字去吧。」聽說宗三左文字很適合文職工作。

  ——網上是這麼說的。(時政電腦,專屬審神者貼吧)

  斐槐:「???」

  「我的弟,你要相信我,我怎麼可能是那種亂來的人呢?」語氣難以置信。

  她是做了什麼給金木研留下一種她是個胡來的人的印象!

  金木研用眼神表達做沒做你心裡沒點逼數嗎。

  斐槐:「......」

  傷心了。

  兩個人都是一天不睡覺沒問題的主兒,於是這個晚上就在兩人一個看一個......睡之中過去了。至於睡的那個,自然是斐槐了。她要保夠明天自己活動的時間,可不想半途就切換意識了。

  第二天。

  一期一振來的很早,不如說大家都來的很早。

  「早啊。」斐槐向門外的一眾刀子精們懶懶地打招呼道。

  「早上好啊審神者。」

  「審神者早上好!」

  「早安!」

  刀子們打招呼打的很混亂,但斐槐就喜歡這種熱鬧,這讓她產生一種『幸福』的感覺。不如說,是因為看見這麼多屬於自己的[東西],斐槐才會產生一種微妙感,她把這種感覺稱之為『幸福』。

  他們好可愛,想認弟弟。

  跟著從房間裡走出來的金木研一看斐槐這樣子就知道她打什麼主意,用手輕輕敲了下她的頭。

  斐槐回頭看向金木研,想說你敲我幹嘛,就看見金木研好看的眼睛刮了她一下......刮了她一下?!

  金木研:適可而止。

  斐槐:?!

  她作為姐姐的尊嚴沒有了嗎?為什麼他的弟現在都敢敲她了!想當初金木研乖的要死,可聽她話了,現在???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叛逆期吧。

  斐槐悲傷地想。吾兒叛逆,傷透我心。古人誠不欺我。

  背後突然寒毛直豎,金木研懷疑地看向斐槐。

  斐槐收回視線,對前面的刀子們說道,「走!進攻......啊不是,去時之政府,找他們談判!」

  「剛剛審神者是不是說進攻唔......」五虎退被小夥伴捂住嘴巴。

  五虎退:?

  「對了,這次跟我去的人我念一下:宗三左文字。」

  五秒過後。

  等著審神者念名單的刀子精們:......?

  沒了?

  「誰是宗三左文字——」斐槐把手放在嘴邊做喇叭喊道。

  一個粉發青年站了出來。

  斐槐是故意這麼做的,其實她知道在場每一個刀子的名字。

  比如眼前這個粉發青年。

  宗三左文字

  Lv.81

  血條

  30000/30000

  狀態

  暗墮(增益buff)

  沒錯,在斐槐『治好』他們後,暗墮的減益效果就變成了增益效果。

  拋橋暗墮帶來的精神不穩等狀態,只留下好的那部分,暗墮可不就是增益buff。

  「就你了,跟我來吧。」她笑眯眯地說道。

  「不帶上其他人了嗎......?!」一期一振忍不住向前一步,說道。

  「是的,因為帶其他人去也沒什麼用嘛。能用最小的力氣解決,當然就不必白費多餘的力量啦。」斐槐一本正經地說道。

  「可是......!」

  「好啦,剩下的人乖乖等著就行了。」斐槐用不容拒絕的口氣說道。

  一期一振又想說些什麼,被後面的長穀部拉住。

  「沒事的,斐......審神者很強的。」

  一期一振握了握拳,終還是放下了。

  .

  金色的光柱衝破雲層,持續了大概十多秒,才逐漸消散。

  斐槐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道紅色的暗芒。

  走進時之政府,很快就有人來問了。

  「你好,請問這位審神者你有什麼事嗎?」

  「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們談唔......」金木研捂住斐槐的嘴。

  斐槐:???

  「咦......你不是審神者啊?」這位員工這才注意到金木研。

  成為審神者後,靈力就會和時之政府掛上鉤,這叫做契約。時之政府的員工們手腕上都會戴一塊機械表,機械表在探測到審神者的時候顏色為綠色,陌生人的時候不顯示顏色。

  「他是我弟弟。」甩開金木研捂著自己嘴巴的手,斐槐瞪了金木研一眼,轉頭對女員工說道。

  「哦,這樣啊......」女員工有些奇怪。正常來說除了審神者,普通人是不允許進入的。

  「不好意思,你能帶我們去見見高層嗎,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金木研說道。

  「這個......」女員工有些為難。

  高層哪裡有那麼容易好見。

  斐槐看出女員工的為難,卻不打算理解。所以她打算搞個大動靜,讓那些人不得不來出來見她。

  該說不愧是姐弟,雖然不是親的。金木研很瞭解斐槐,就如斐槐也很瞭解他。他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看出斐槐想要做什麼,當然,這是要在斐槐不掩飾的情況下。看出斐槐要搞事,金木研哪裡允許。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做拉仇恨的事情比較好。

  「如果我們一定要見他們,有什麼辦法才能見?」金木研拉住斐槐以防她搞事,問道。

  「你們可能需要預約一下,而且還要說明一下是什麼事情。」女員工笑道,「還有,刀劍男士是不允許來這裡的,希望你們能先把這位元宗三左文字帶回去,再來說話。」

  就像是再說一間物品。

  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說話!

  斐槐的小臉漸漸浮上戾氣,眼眸裡的紅色慢慢加深。

  金木研嘖了一聲,拍了下斐槐的頭。

  他這個姐姐就是太護短了。

  歎了聲息,金木研走到斐槐面前擋住斐槐,清冷的聲音說道,「雖然我很想不流血就解決問題,但現在看來不流血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我倒數一百秒,要是你們高層不來見我們,我就毀掉這裡。」說著,金木研抬起手,大拇指壓下食指,骨頭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100,99......」

  「你想做什麼?」女員工懵了,直到撞上金木研那雙冰冷的眼睛,她明白了。

  這個人,說的是真的!

  別說女員工懵了,宗三左文字也懵了。

  女員工咬牙大喊,「保安!快來保安!這裡有人搗亂!!」

  「89......哦?這是你的選擇嗎?我明白了。」金木研放下手不在數數,露出一個略顯殘忍的笑容,腰間的衣服像是有風吹一樣飄起。

  .

  嘀嘀——

  警報聲鳴笛。

  伴隨著重物倒下,或牆壁,或吊燈,灰色的塵埃濺起一片。斐槐的眼睛此時雖未變成紅色,卻黑漆漆的像一潭沒有波動的死水。

  斐槐

  Lv.80

  血條

  100000/100000

  稱號

  催星邪尊 【介紹:你已經兇殘的人見人怕,小孩見小孩哭。周圍聲望跌至[疏遠],各屬性上漲50%。】

  金木研

  LV.90

  血條

  350000/350000

  狀態

  喰種(人類。可切換狀態)【介紹:人類就是你的食物。人類聲望跌至[敵視],各屬性上漲200%】

  稱號

  滅天魔王【介紹:就算被這個人莫名殺死也不要意外,他就是這麼殘暴。周圍聲望跌至[敵視]。】

  宗三左文字:......我記得我們好像是來談判的?


第36章

  宗三左文字眼神已死, 即便是有東西從身邊飛過, 也拉不回他的神。

  啊......我們應該是來談判的吧。

  來談判的......?

  所以為什麼打起來了?誰先動的手來著......?好像是時政?所以我們這應該叫正當自衛吧......?

  ......才怪啊!!是我們這邊先挑釁的啊!!

  「研,殺死他們也沒關心哦,沒必要手下留情。」斐槐溫柔地笑道。她哪裡看不出金木研根本沒有下死手, 瞧瞧那力度, 輕飄飄的,誰都打不死。

  被一腳踹飛鑲進牆裡摳都摳不出來的時政保安:......確實很輕,好歹沒死人。

  要說時政保安心裡也苦的很,他們都是用靈力遠端攻擊的, 近身作戰根本就是短板,一個個拎出來說難聽點都像個小雞仔,現在遇到個體術爆炸的, 他們根本打不過啊!這都不是一個戰鬥方式!而且那白髮少年也太作弊了吧?為什麼靈力招呼他不管用啊!!

  系統:當然是因為宿主這個護短的給了金木研一塊六級五行石,你們的靈力都被吸走迴圈利用了。

  「快!給護衛隊打電話!!」

  「是!」

  等把這群『弱雞』全部收拾掉後,所謂的護衛隊才姍姍來遲。

  「嗯?」斐槐看著對面一個熟悉的粉發青年,又回頭看看自己身後的宗三左文字。

  「那是你兄弟嗎?」

  「......不是的, 他也是宗三左文字。」

  「叫你看看本丸新人手冊你不看。」金木研淡淡地說道。那天他用時政網登上的時候, 桌面上就有本丸新人手冊,當時他叫斐槐看斐槐不願意看。

  「我最討厭那些條條款款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我那麼強, 誰能約束我?」斐槐笑眯眯地說道。

  「還請這位審神者立刻束手就擒!我們還能從寬處理!」一個男性審神者皺著眉說道。

  斐槐聞聲看去,順便把這位仁兄周圍的人都看了個遍。

  青山志成

  Lv.50

  血條

  8000/8000

  狀態

  審神者【介紹:A081本丸審神者。】

  宗三左文字(打刀)

  Lv.90

  血條

  20000/2000

  狀態

  極化【介紹:該刀劍男士已極化,各屬性上漲100%。】

  和泉守兼定(打刀)

  LV.90

  血條

  20000/20000

  狀態

  極化【介紹:該刀劍男士已極化,各屬性上漲100%。】

  今劍(短刀)

  Lv.99

  血條

  15000/15000

  狀態

  極化【介紹:該刀劍男士已極化,各屬性上漲100%。】

  ......

  淺和惠子

  Lv.55

  血條

  8500/8500

  狀態

  審神者【介紹:A017本丸審神者。】

  骨喰藤四郎(脅差)

  Lv.95

  血條

  20000/20000

  狀態

  極化【介紹:該刀劍男士已極化, 各屬性上漲100%。】

  ......

  看了一圈下來,審神者有四位,且他們的刀狀態都有極化,各屬性上漲100%的增益效果。斐槐又轉頭看向走到自己身旁的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打刀)

  Lv.90

  血條

  35000/35000

  狀態

  暗墮【介紹:該刀劍男士已暗墮,各屬性上漲750%。】

  「呐。」斐槐收回看向宗三左文字的視線,溫和地笑著看向面前警惕的一眾人。

  「我發現,暗墮還挺好用的呀。」

  斐槐這番話一出口,很明顯眼前的眾人都生氣了,還是非常生氣的那種。

  「你這個人......!年紀雖小,卻如此惡毒!」淺和惠子氣的臉色漲紅。

  「我只是說實話呀。」斐槐無辜地說道。

  「大將,不必多說,直接上吧。」藥研藤四郎做好戰鬥的姿勢,冷聲說道。

  「宗三。」斐槐輕聲喊道。

  「在。」宗三左文字走上前。

  「正好,試試你的力量吧。」斐槐抬起頭,笑靨如花,嘴邊兩個小梨渦淺淺的,十分可愛。

  「是。」宗三左文字拔劍,雙眼眼白逐漸變的漆黑,除了瞳色沒變,身上也沒長骨刺以外,這確實是一個暗墮刀劍的樣子。

  嘀嘀嘀——

  同時,報警器發出刺耳的聲音,並發出強烈的紅光。

  「什麼......?!暗墮刀劍!」青山志成臉色難看地說道。

  「為什麼警報器沒有提前鳴響?」淺和惠子臉色也不好看。

  「可能是壞掉了吧,管他呢。先把眼前事解決了吧!」紅發青年興致勃勃地說道,身上的肌肉隆起,看起來他已經做好了親身戰鬥的準備。

  天山霸

  Lv.83

  血條

  20000/20000

  狀態

  審神者【介紹:003本丸審神者。】

  可不得了。

  這是四位元審神者中等級最高的,比現在的斐槐還要高出三級。但也不是不能打,所以斐槐選擇——

  「研,你去把那個解決掉。」斐槐指向天山霸。

  金木研掰了下指關節,足下用力,地板居然開裂,可見其力氣之大,然後猛地朝著天山霸沖去。

  「審神者......!」

  「都讓開!」天山霸露出一個興奮張狂的笑容,「這是我的戰鬥!你們不要插手!」

  又來了。

  刀子們都知道自家審神者興致一來就完全不管不顧,從最初的擔憂吃驚到現在的無奈妥協。

  反正審神者很強,他們沒必要大驚小怪。

  雖然每次還是能把他們的小心臟嚇的碰碰狂跳就是了。

  藥研無奈地笑了下,轉頭重新看向笑的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和她面前的暗墮宗三左文字,神色嚴肅。

  「上吧!」

  .

  斐槐時不時給金木研、宗三左文字掛上一個握針buff,然後自己原地讀快雪時晴,但老被攻擊,作為一個讀條穀,讀條老被打斷,這是一個讓人很爆炸的事情。於是斐槐將霜盞換成玉泉凝,放影子切劍了。

  莫問切劍的傷害是爆炸的。所以即便斐槐等級不高,也打中傷了幾個刀劍男士。

  戰鬥陷入了膠著。但金木研那邊戰鬥好像要結束了。

  而剩下的三個『沒什麼事幹』的審神者,『得空』聊起了天。

  淺和惠子:「要是千子美緒在就好了,說起來她為什麼沒來?」

  「前段日子不是查到暗墮本丸E444號的空間位置了嗎,考慮到E444號的危險程度,千子美緒就被派去了,同去的還有正野一武。」川口賀弱弱地說道。

  川口賀

  Lv.40

  血條

  7000/7000

  狀態

  審神者【介紹:A099本丸審神者。】

  「本丸E444號終於查到了?!」淺和惠子激動地說道。

  不怪她激動,實在是E444號本丸特殊。也不知道蘆屋美和子到底做了什麼,讓所有刀劍男士全部暗墮,然後自己也被殺掉了。現在蘆屋家不停地給時政施加壓力要儘快找到這個本丸,找了三年多了,終於找到了!

  他們終於不用再頂著壓力了!!

  蘆屋家一直給時政下壓,他們又何嘗不被時政下壓!!

  淺和惠子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但在現在這個對他們那方不利的情況下露出這個笑容著實有些詭異、奇怪。

  本丸被找到了......?

  和欣喜若狂的淺和惠子對比,宗三左文字的表情就不那麼好了。

  「被找到了......?」宗三左文字低聲說道。

  「怎麼了?宗三。」

  「本丸,被找到了。」宗三左文字低聲說道。

  「審神者!」突然,正在戰鬥的藥研臉色驟變,迅速回到了天山霸的身邊,其他的五把刀子也想過去,卻被天山霸阻止。

  「你們過來幹什麼,藥研懂醫,讓他隨便幫我看看就行了。你們接著戰鬥!」說完,天山霸吐出一口血。

  刀子們:啊啊啊吐血了!

  這邊,斐槐一時沒聽懂宗三左文字的意思。但那邊剛剛結束戰鬥回來的金木研聽懂了,他皺著眉說道,「我們可能要先回去一趟。」

  「為什麼?」斐槐問道。

  「你知道你的本丸代號是什麼嗎?」金木研真的很無奈了。

  「什麼?」

  「E444號。」

  斐槐依然迷茫。

  「嘖。」金木研真的懷疑斐槐身體變小了,是不是智商也下降了。

  「你的老家要被掀了。」這總聽得懂了。

  斐槐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

  .

  本丸。

  雖說他們的暗墮負面狀態已經解除、痊癒了,但心裡的傷疤總歸不是那麼好結痂的。但還好他們還有同伴,可以互相舔舐傷口。除了加州清光。

  大和守安定不是暗墮,而是直接被殘忍碎刀了,並且碎刀之前,安定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清光......求求你,讓我去死吧......」大和守安定臉上的皮膚都被人撕下,只有鮮紅的肌肉組織,因為眼皮被割掉,無法閉眼,圓圓的眼球長期接觸空氣,此時已經乾澀的發紅,鮮紅的血絲佈滿整個眼球。看起來無比猙獰可怖。

  「安定......你再堅持一下好不好,只要我能帶博多回來,你就會好了......」

  「清光......讓我去死吧,我想死......」得到加州清光的拒絕,大和守安定的眼睛徹底黯淡無光,嘴裡一直呢喃著讓他去死。

  加州清光死死咬著牙,捏緊手,眼底滿是淚水,等大和守安定迷迷糊糊睡著,才起身接著去地下城找博多。

  他的身上傷痕遍佈,那個女人根本不會為他手入,只會溫聲細氣地笑著問他,「你還堅持的了嗎?不行的話就放棄吧。」

  放棄?他怎麼能放棄!

  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戰鬥了一次又一次,終於,他找到了博多,黯淡的紅色眼睛重燃光彩。

  「我把博多帶回來了!你可以為安定手入了吧?」

  「帶回來了啊。」女人看著加州清光手裡的短刀,清秀的臉龐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遺憾地說道,「但是你太晚了,大和守安定已經碎刀了。」

  加州清光耳朵裡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眼前血紅一片,大腦空白,耳朵嗡嗡作響。

  誒......?安定碎刀了?

  那他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安定忍耐這麼多天,不也白費了嗎?

  他那麼痛苦......那樣哀求他了。而他都做了什麼......?

  ......

  是他的錯嗎......安定那樣痛苦的死去......

  是他的錯......吧......?


第37章

  大家都在焦心等待著審神者安全並帶著好消息回來, 但可惜他們等來的不是審神者, 而是來抓他們的時之政府。

  身穿女巫服,背(第四聲)背(第一聲)弓箭的女人帶著一隊極化滿級、刀裝精良的刀子,明顯來著不善。

  而緊跟她身後的, 同樣是帶著一隊極化滿級、刀裝精良的刀子的男性審神者。

  這兩個人他們認識。

  A001號本丸審神者千子美緒和A004號本丸審神者正野一武。

  兩人鼎鼎大名, 無人不知。

  特別是以前蘆屋美和子還經常提起過這兩人,她似乎和這兩人關係並不好,所以提起這兩人的時候語氣雖輕柔溫婉,但眼睛卻充斥著濃濃的惡意和排斥。

  「他們兩個人呀......很厲害呢, 天生就擁有強大純淨的靈力,真是命好呀......」她握著扇柄的手用力,虎口發白。

  就像是在嫉妒、憤恨著什麼。

  可為什麼要嫉妒呢?她自己不也擁有強大純淨的靈力嗎?

  刀劍男士們不懂。

  「本丸E444號。」千子美緒面若冰霜, 冷聲說道。

  千子美緒是個冰美人,不管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你根本不知道她對你的冰冷是不是由於她不喜歡你,甚至是討厭你。

  正野一武和千子美緒從小一起長大, 他是清楚千子美緒的。所以他知道千子美緒面對這一群殺死了蘆屋美和子的刀子們是沒有惡意的, 也沒有殺意。

  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但他知道千子美緒私底下是悄悄放過這群刀子的。不然為什麼這群刀子能隱藏長達兩年。而且她還幫這群刀子擦過屁股。

  要不是他們這次被其他的小隊抓住,或許千子美緒還能幫他們繼續隱瞞下去。

  正野一武是知道千子美緒為什麼要幫這群刀子的。

  千子美緒不喜歡蘆屋美和子, 他也不喜歡。這個女人表面看起來溫溫柔柔,和和氣氣,但隱藏在柔弱皮囊下的卻是一個充滿惡意的腐臭靈魂。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偽裝的,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而他們也是在一次巧合下發現的, 後來就再也聞不到、也看不到這扭曲的靈魂了。

  他們是想報告時之政府,但沒有證據,所以時刻都警惕防衛著她,但沒想到還是出事了——不如說出事是遲早的事情,只是來的太快。

  沒想到那女人居然那麼快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事出之後,都說蘆屋美和子死了,但他和千子美緒第一個不相信。

  那女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死了,肯定有後招。只是可憐她本丸裡的刀劍男士,他們肯定是被折磨的沒辦法了,才下手殺掉蘆屋美和子,至於蘆屋美和子為什麼要這麼做,其中肯定還隱藏著什麼陰謀。

  她躲在陰暗處,伺機而動,正窺視著什麼。

  「抱歉啊,你們可能要跟我們走一趟。」臉上掛著一個痞痞的笑,正野一武懶懶地說道,「說起來他們裡面也沒看到暗墮的啊......美緒,不然我們就放過他們吧,上面只是說抓暗墮的,他們又不是暗墮的,不在名單內啊。」

  千子美緒沒理他。

  不過一把暗墮的刀都沒有啊......難道是暗墮的刀怕傷害到同伴,自己跑出去自生自滅了?正野一武摸著下巴想著。

  這樣的例子不是沒有。

  哎,武器都比某些人有良心有人性。

  「這個本丸有靈力供應。」千子美緒突然說道。

  「嗯......?哦!好像是的!」正野一武回過神,心不在焉地應道。

  「你們的靈力供應哪來的?」雖說千子美緒可憐這些刀子,但他們要是牽扯到無辜人,她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我們是有審唔唔唔......」

  藥研藤四郎趕緊捂住厚藤藤四郎的嘴。

  厚藤是他們在外面撿到的,因為沒有靈力所以一直沒有『化形』,是斐槐前幾天來後,厚藤才化形的。所以他並不知道這座本丸以前究竟經歷了些什麼,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現在情況的危急。

  千子美緒美眸一凜。

  「審神者?你們哪來的審神者?」她厲聲問道。

  刀子們沒有說話,只是臉色難看,已經做好攻擊的準備了。

  再說蘆屋美和子,她沒怎麼讓刀子們練過級,倒是經常讓其中一部分刀子進行『艱苦險』的『歷練』。所以本丸裡等級高的刀子不多,更沒有一把極化刀,面對兩隊精英,他們完全是以卵擊石,沒有必要。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會束手就擒。

  氣氛變的僵硬,□□味在空氣中蔓延,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來。

  .

  發現自己一時半會兒被困住走不了,金木研喰種的狀態又不好讓人見,斐槐歎息一下,在心中默默說道:

  【系統,扣除我出來的所有能量,讓我恢復巔峰時期,這次過去我會沉睡。】

  【誒?你認真的嗎?】

  【快點的。】

  【好吧,比起現在的你失憶後的你可愛多了!你最好別再醒來了。】系統生氣地說道,【你這護短的脾氣能不能改一下,那些刀子精和你沒認識多久吧?你就要為他們犧牲自己?你什麼時候變成聖母了??】

  【這不是護短,是受到侵犯後的還擊。那些刀子可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怎麼能隨便讓別人動呢?現在得知有人不僅要動我的東西,還要掀我家底,你說我在不反擊不就是窩囊、懦弱嗎?】

  系統噎住,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好吧,你贏了。】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統啊,來個麼麼噠。】

  意識深處,系統捂住自己羞紅的小臉,【你別對我像對別人那樣隨意!】

  【嗨嗨~】斐槐笑眯眯地應道。

  感受著熟悉的力量重新彙聚入身體,斐槐閉上眼睛,感受著經脈重新被力量一點點填滿。

  和感到滿足舒服的斐槐不同,外界的人只感到斐槐身上突然湧一股十分危險的氣息,正在聊天的三位審神者和負傷休息的審神者同時眉頭一皺,警惕又小心地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的身體一點點變的虛化透明,然後逐漸拉長......

  一個身穿紅色繁瑣衣物的女人出現了。她睜開那雙猩紅的血瞳,柔順黑亮的頭髮安靜乖巧地披在身後,左眼角下一點淚痣為女人添加了一股魅惑的妖豔感。

  「研。」她柔聲喊道,臉帶笑容。

  「姐。」金木研一怔,下意識喊道。斐槐此時的模樣和當年向他伸手的女人的模樣重疊。

  .

  「要跟我走嗎?我可以保護你,愛你,而你只需要[成為]我的弟弟。」

  「......」滿是傷痕的手向那只纖細的手伸去,帶著迷茫和某種堅定。

  .

  「過來。」

  恍惚過後,女人溫柔的聲音像隔了一層塑膠傳至他的耳朵,金木研放下和極化短刀糾纏,後跳幾步回到斐槐身邊。

  斐槐懷中抱著散發著綠色流光的玉泉凝,纖細漂亮的手指輕輕撥動幾下,明明看起來纖弱的好像輕輕一掰就能斷掉的手腕,撥動的琴弦力氣卻不小。看不見的音波襲向對面的所有[敵人]。

  斐槐

  Lv.95

  血條

  1000000/1000000

  狀態

  長歌門【介紹:文人雅士,武功亦不差。】

  稱號

  極道魔尊【介紹: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兇惡,全屬性上漲200%。周圍聲望跌至[仇恨]。壞人都覺得你壞,但極凶極殘的惡人或許會喜歡你,你們也許有共同話題。比如——毀滅世界?】

  .

  「喂喂......開玩笑的吧?」手腕上的機械表瘋狂嘀嘀作響,提示著主人眼前這一堆刀子,除了厚藤四郎以外,全部都是暗墮刀。

  正野一武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斂,卻還有心情開玩笑,「現在暗墮刀還有這功能?變身?」

  如果真是這樣可就麻煩了。這意味著以後想要抓捕暗墮刀的難度將上升至地獄模式,並且危險等級怕是要足足提升三顆星。

  兩隊極化滿級精英刀子,居然久久攻不下眼前這群等級不高的暗墮刀。

  「暗墮刀的屬性至少會上升至原來的200%。」千子美緒清冷地聲音說道。

  「那不是作弊嗎!不對啊,就算上升200%,面對滿級的極化刀也不該這麼......輕鬆?」

  是的,輕鬆。

  就連他們自己都感到驚訝。原來他們是真的變強了。

  審神者為他們『治好病』後曾經說過一句話——

  「唔......說是治病,其實只是把負面狀態給你們驅散了,本質上你們還是暗墮的。但不用擔心,今後暗墮不會在給你們造成不良影響了,只會帶來好處。比如你們全員全屬性上漲750%,我在刷個清新就上漲800%了,唔,可真的不得了呀。」


第38章

  時之政府忙的焦頭爛額, 頭髮都要禿了。

  「那個女人提了什麼要求?」高層之一, 木藤齊齋揉著自己脹痛的太陽穴,疲憊地問道。

  「她的意思是把鶴丸國永和燭臺切光忠還給她,並且答應以後不再找他們麻煩, 並且她自斷了和我們的靈力契約。」戴著眼鏡的助手報告道。

  「自斷了......?」木藤齊齋怔了一下, 「一個人的靈力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扛得住一個本丸的需求。」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但她確辦到了。」還把本丸大整頓了,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助手默默想到。

  木藤齊齋感到自己現在不僅頭疼,還胸口悶了。

  先不提那女人是怎麼做到的, 就說沒了契約的束縛,他......時之政府還有什麼能拿去談判的?

  「把她成為審神者之前、之後......總之,所有的資訊都給我。」木藤齊齋撐著額頭說道。

  「資料裡沒有一點關於裴槐的資訊, 而且關於E444號本丸,早在兩年前就斷掉了和時之政府的聯繫,要不是後來有了靈力的注入,後勤部不一定能發現得到。」助手說道。

  言下之意, 裴槐不是他們『認證』的, 是自己頂上的。

  現在不僅胸口悶了,木藤齊齋快要窒息暈過去了。深呼吸, 吐出一口濁氣,平穩下自己的情緒,木藤齊齋壓抑著怒火說道,「佐佐行將呢?野之助呢?還有那些嘴上說的好聽的議事會呢?」

  「兩位大人說這件事是你的職責範圍內,不該他們管。議事會則希望您儘快給出好的答覆, 蘆屋家已經放下最後日期,最遲八月十七號,也就是後天,他們一定要見到本丸E444號的所有刀劍。」助手簡介地彙報道。至於那些人給他說的明顯帶著抱怨和諷刺的其他話,就沒必要那麼具體彙報了。

  「什麼?!」木藤齊齋雙手握了握拳,額頭爆出青筋,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下去,嘭的一聲雙手狠狠砸在桌上。

  「好事他們全部要,壞事就避之不及!天下哪裡那麼好的事!把壞攤子全部丟給我來處理?告訴他們,做夢!」說完,木藤齊齋閉上眼睛深呼吸,忍著即將爆發的怒氣,「把鶴丸國永和燭臺切光忠帶來,還有白鷹隊。」

  「是。」助手應道,合門出去。

  一個人就打贏了護衛隊,就連千子美緒和正野一武兩人都無法傷到她一點......實力上的完全碾壓。

  這可就真的難辦了。

  實力,不管放在哪兒都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難處理的。

  .

  鶴丸國永和燭臺切光忠都被迫回到了本體,此時他們的本體正被木藤齊債拿著。

  木藤齊齋身後跟著一隊滿級極化刀,還有一隊本身實力不弱的武將和陰陽師。

  這套配置堪稱華麗的隊伍『百年難見一次』,裡面任何一位都是經歷過戰爭廝殺的,任何一位審神者站出來都如雷貫耳,一個人就可以幹翻一隊時間溯行軍——等級最高最難的那種。

  可以說為了解決斐槐這件事,木藤齊齋是拼了的。

  這些審神者可不好請,請一次大出血一次。

  面前就是時空穿越裝置,助手調整好目的地,朝木藤齊齋點了下頭,「好了。」

  「那就走吧。」木藤齊齋下令。

  .

  嫋嫋白煙升起,夾雜著茶的清苦氣息。窗外一切美好。部分短刀受到上任審神者的殘害程度不深,並沒有如他們的尼桑一期一振那樣直面親人的痛苦,所以他們恢復起來也不難,此時正在外面玩鬧,時不時傳來的笑聲讓斐槐心情大好。

  悠閒的時光,耳邊的歡聲笑語。裴槐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將耳畔的一縷頭髮撩到耳後,端起茶杯,輕酌一口。屬於茶的苦澀很快彌漫整個口腔,然後退去,湧上來的是一股很淡的清甜。

  都說茶只適合性子慢,能靜得下來的人的,這話不假。只有當你慢慢品,才能品出裡面的清甜。就像人生,急不得,快不得,每個階段都有這個階段他該做的事,不能強迫,也不能放縱。於是,在喜愛飲茶的人群裡面,上了年紀的人居多。

  看透了,看淡了,才能享受苦盡甘來的奇妙滋味。

  「哈哈哈......沒想到啊路基也喜歡茶呀。」

  聞聲,裴槐回頭,看向對面和她一同飲茶的太刀,輕輕一笑,「茶很好喝。」

  「是呀。但年輕人都不喜歡喝茶呢。」

  裴槐贊同地點了下頭,低頭又抿了口茶,閉上眼睛靜靜享受。

  房間裡一片安靜祥和,只有令人心曠神怡的茶香。

  裴槐對面坐著的是一位名叫三日月宗近的......太刀,或許用把字更適合,但現在好歹是人形,用位形容也不為過。三日月宗近長的很好看,縱使斐槐見過很多美人,也不得不承認,三日月在其中是絕對排的上前位。

  一片粉色的櫻花花瓣被風吹著旋轉著飄進房間,然後緩緩落進斐槐的茶杯裡,平靜的水面激起波瀾。

  裴槐睜開眼睛,眼中的平靜好像也隨著這波瀾——打破了。

  「有什麼想要的嗎?」她問。

  「只需要把該還的還來就足夠了。」黃色的流蘇隨著主人的動作滑下一點,「但是,」話鋒一轉。

  「人們不是有句話常說嗎——」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三日月笑呵呵地說道,眼睛裡卻不見絲毫笑意,有的只是冰冷,「就把從前欠的東西也一併還了吧。」

  「話說得不錯。」裴槐贊許道,「但是不僅僅要把欠下的所有東西償還,還要索求賠償才對。」

  「精神損失費,醫藥費,誤工費......」斐槐一點點細算。

  「誤工費?」三日月奇怪地問道。

  「耽誤我的工作呀,你們看起來那麼難受,我也跟著難受了,我一難受呀,就不想工作,浪費了大把時間。哦對,還要賠償時間費用,都說寸金難買寸光陰,他們就是賠的傾家蕩產也賠不起。」裴槐笑眯眯地說道。

  三日月宗近愣了一下,哈哈笑了起來。

  「沒錯沒錯,他們就是賠光自己的衣服只剩下底褲,也賠不起。」

  沒什麼存在感,正在一旁看書的金木研:......你們是魔鬼嗎。

  將茶杯輕輕放在桌上,裴槐起身。

  三日月閉上眼睛,在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白看起來十分嚇人,但眼瞳中的深邃夜色和明亮月亮半分不改。

  「啊路基,請下主令。」

  裴槐勾起唇角。

  [地圖]裴槐:準備好寶貝們,我們的戰爭要開始了。

  所有刀劍男士們放下手中的事物,不管身在何處,在做什麼,都第一時間進行了回應,聲音整齊地驚人。

  「謹遵主命!」

  裴槐抬腳走出門。

  .

  「您的請求我們會慎重考慮的,請給些日子,等上層討論完,我們在做回復。」

  .

  等上層討論完再做回復?那怕就不是回復,而是直接開戰了。

  畢竟對他們來說,她提的要求實在太高,他們『難以實現』。

  金色的光柱從天上直直射向地面,聲勢之浩大,等金色光芒消散,裡面的一群人明顯來勢不善。看看那眼神,哪裡是要坐下來和平談話,裡面的殺氣可直接了,明明白白地告訴所有人:我就是來打架的。

  「是嗎,討論後的最終決定就是開戰。」裴槐鼓掌兩下,猩紅的血色眼眸直勾勾地看著一群人,「你們真的很棒。」

  「既然不打算把東西還來,還要像強盜一樣搶劫過後在血洗無辜可憐的我們,那我也只好自衛了,所以被殺掉的話也不要怪我,而要怪自己太弱了。」她笑眯眯地說道,身上的恐怖殺氣猛然爆發,猩紅血眸裡好像有什麼幽深的,極其黑暗的東西一閃而過。

  直面感受裴槐的殺氣可不好受,如果是普通人已經趴下了。好歹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木藤齊齋雖不至於嚇趴下,卻冷汗淋漓。

  這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啊......

  等一下......

  木藤齊齋睜大眼睛,他好像隱約看見在一片血色的世界,斐槐正坐在一個王座之上,她慵懶地靠著座背,臉色冰冷,眼神蔑視。看起來就像一個淩駕天下眾生的女王。但往下看去,王座之下,是用數不清的骷髏堆積的階梯。

  王座是什麼——?

  它象徵著無上的權力、華貴、身份和地位。所有人都想得到它,爭破腦袋地想要坐到這個位置上,但位置只有一個,想要爭奪的人卻數不勝數。

  於是——

  通往王座的道路只有一條。

  它象徵著殺戮、無情、背叛、孤獨......和死亡。

  木藤齊齋恍惚地看著面前笑眯眯的女人,自己來時的氣焰像是被冷水澆了個透。

  他突然懂了。

  「那麼準備好了嗎——你們。」女人柔聲說道。

  「這次我不會再像上次那樣仁慈了。但你們也不是一點活路也沒有。研。」

  「姐。」金木研站出來,左眼眼白瞬間染上漆黑,眼瞳變紅——那是一種充斥著絕望和毀滅的深紅。

  「打斷他們身上四分之三的骨頭,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畢竟我下手有點控制不住,怕一不小心全部弄死了,要是全死了就麻煩了,談判還是需要籌碼的。」

  「是。」臉上露出一個略扭曲的充滿惡意的笑容,金木研習慣性地用大拇指使勁按了下食指,骨頭發出一聲清脆的悲鳴。


第39章

  #時之政府被人打上門啦!而且還打不贏人家!#

  一篇話題為綜上所述的帖子悄無聲息地飄到首頁, 熱度高達百萬。

  1L  樓主

  如題, 我們是不是要失職了?

  2L  吃瓜群眾甲

  前排。這種帖子樓主也敢發,真是為了水連工作都不要了,我們會不會失職不知道, 但你要是被盯上了, 失職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3L  吃瓜群眾乙

  時之政府 is watching you.

  4L  吃瓜群眾丙

  時之政府 is watching you.

  ......

  36098L  吃瓜群眾

  舞草!居然是真的!樓主你哪裡來的消息?快告訴我們,你是不是內部員工!

  ......

  1567802L  在現場了

  啊啊啊啊當事人在這裡!

  事情是這樣的,當天,也就是昨天, 我去時之政府本部本來是要處理一些事情的,正無聊地等待結果下來,一個長的超級好看超級好看(此處省略一百字字)的小姐姐走了進來, 身邊跟著一個白頭發的小哥哥,小哥哥也長的好看極了(呲溜)......他們真的好看啊我吹爆!說到這裡我不得不說一下,那個小姐姐我估計家庭不凡,身上的氣質簡直了!我無法用其他詞語去形容, 因為根本配不上小姐姐, 想來想去,只有這兩個字最合適了:高貴!

  如果說她是女王我都不會懷疑!因為她真的太......(此處省略三百字)

  咳咳, 好像跑題了,我接著說!

  當時我的結果也正好下來了,櫃檯小姐姐臉上掛著商業笑容,「不好意思久等了,這是你的......」

  然後她卡殼了, 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不就是那個超級高貴的小姐姐嗎!我心想這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真是太現實了!真令人感到痛心!心靈美才是真的美!只看外表的人,哼,膚淺!

  然後長得超級好看的小姐姐好像發現我在看她了,對我笑了一下,我我我我......原地爆炸!怎麼有人長的這麼好看嗚嗚嗚,我要彎了......

  balabala......

  說回正題!幹翻垃圾時政(劃掉)時之政府的就是那個小姐姐啊啊啊!小姐姐超凶,但是她真的好好看QAQ

  從現在開始我單方面宣佈我是這個小姐姐的女朋友,你們不許跟我搶!

  1567803L  吃瓜群眾

  有用消息沒幾個字,就看見樓上一直在誇兇手??你有毒吧!

  1567804L  吃瓜群眾

  @在現場了你一直誇小姐姐我突然好想知道她長什麼樣啊!有爺爺好看嗎?!

  1567805L  吃瓜群眾

  @在現場了通篇三百六十度誇小姐姐,我也要愛上她了怎麼辦哈哈哈哈!

  1567806L  吃瓜群眾

  完了我被釣起好奇心了,有那個小姐姐的圖嗎?我好想看啊!!

  1567807L  吃瓜群眾

  @在現場了真香定理瞭解一下,你也是個看臉的啊!口胡,有什麼資格說人家!(╯‵□′)╯︵┻━┻而且人家那根本不是看呆了,而是嚇呆了吧!

  ......

  1577490L  吃瓜群眾

  喂喂,你們重點是人家小姐姐的顏值嗎!難道不是可恨的垃圾時政,啊不是,和藹可親的時之政府嗎?!

  1577491L  吃瓜群眾

  樓上的你已經暴露了啊!

  1577492L  吃瓜群眾

  這裡是剛加入的萌新,看你們好像都在幸災樂禍?如果我沒用錯這個詞的話。你們討厭時之政府?為什麼?

  1577493L  吃瓜群眾

  抓住小萌新一枚,實在噁心垃圾時政的慌,來個嬸嬸給小萌新科普一下。我怕我碼著碼著就吐了。

  1577494L  吃瓜群眾

  +1 @真相帝

  1577495L  吃瓜群眾

  +2 @真相帝

  1577496  吃瓜群眾

  +10086 @真相帝

  ......

  1578967L  真相帝

  時之政府,全名保護時間與時空維護歷史政府,具體哪年創建不知,由誰創建不知。高層三人,議事會一百人,有後勤部、行政部、財務部、安全檢查部、技術研究部等部門,總計一千三百七十六人。根據本丸號碼編排,粗略估計一共有一千七百多座本丸,審神者一千五百多人。

  審神者招收標準:

  靈力,靈力,還是靈力。

  為什麼這麼說,只要你有足夠的靈力,你就能當上審神者,無論什麼身份,就算你是人渣也可以,他們才不會那麼有『空閒』去考慮其他事情。

  說到這裡相信大部分人恍然大悟了。

  就是小公司都不敢隨便用人,還要精神考慮人品,更何況一個『政府』。

  接下來不用說你們應該也懂了。

  虐待、淩/辱、毆打......在一些本丸,存在著這些問題。

  垃圾時政做的最最錯誤的決定之一,[給予刀劍男士成為人的資格,卻沒有給予相應的權力]。總而言之,刀劍男士沒有人權。

  於是,產生了暗墮。

  垃圾時政是怎麼跟你們解釋暗墮的?

  對比一下,你們心裡就有數了。

  還有關於我們自己,你們真的知道自己結下的契約是什麼契約嗎?

  大家都知道靈力有多重要。靈力一旦透支,我們的生命也會受到損害。而一個人的靈力,是肯定無法維持本丸運作和刀劍男士的供應的,所以政府會支出三分之二的靈力,而我們只需要支出三分之一就可以了,政府每個月還要支付我們十萬日元工資,聽起來是我們賺大了。但實則不然。

  我們支出去的靈力和政府給的『流水』靈力可不同,用專用名詞估計大部分人看不懂,那我就舉個例子。

  人身上普通的血液和極其珍貴的精血。

  你們應該懂了吧。

  契約上簽訂的年限是五年,是因為我們身體最多只能支持壓榨五年,再多就完蛋了,懂嗎。時之政府也是玩的一手好牌,選擇跟我們說一部分實話,一部分假話,真真假假摻在一起,誰分得清楚?就算到時候你本人身體弱出了問題,人家也能把鍋甩在你頭上,而你是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或許還感動的哭的稀裡嘩啦。

  還不知道的傻萌們趕緊看看吧,估計要不了一會就有人來刪了,要不是那個小姐姐讓垃圾時政忙的焦頭爛額分不開手管我們,這個帖子估計早就涼了。而你們估計絕大部分都被蒙在鼓裡。

  1578968L  吃瓜群眾

  舞草......

  1578969L  吃瓜群眾

  舞草......

  1578970L  吃瓜群眾

  細思極恐......

  1578971L  吃瓜群眾

  那我們是不是算進了傳/銷組織啊?!怎麼辦啊!!

  1578972L  吃瓜群眾

  我今天就要炸了垃圾時政!!QAQ

  1578973L  吃瓜群眾

  垃圾時政還我血汗錢!!

  ......

  「研?你在看什麼?」

  一道清脆的輕響。

  斐槐將精緻的瓷杯輕輕放在相應的瓷盤上。

  「沒什麼。」金木研按下關機鍵,將手機放進衣包裡。

  「他們這裡的咖啡還不錯。」裴槐也不繼續追問,聊起了小話題,像在家中閒聊。

  「沒我做的好喝。」

  「當然,我弟弟做的咖啡世界第一好喝。」裴槐笑眯眯地說道。

  對面的佐佐行將,野之助:......

  房間又恢復了安靜,只有偶爾瓷器相互輕輕碰撞的聲音。

  「你到底有什麼要求就直說吧,不要再拖了!」野之助忍不下去了。

  「野之助......!」旁邊的佐佐行將臉色不好地喊道。

  這個莽夫!

  「要求?我不是都說過了嗎。」裴槐輕酌一口咖啡,不緩不慢地說道。

  「可是那兩把刀我們已經還給你了!」野之助狠狠拍了下桌子,一一聲巨響,打破了室內的安靜。

  「哦呀?」裴槐吃驚,「除此之外呢?」

  「你別太過分了......!」野之助起身,被推開的椅子發出一聲刺耳難聽的聲音。

  「我過分?」裴槐臉上的笑容退去,面若冰霜,猩紅血眸沒有感情的、仿佛再看一個死人一樣地看著野之助。

  「我勸你想清楚,到底是誰過分。」

  「你......!」野之助氣的眼目齜裂,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野之助......!」佐佐行將出聲勸喊。

  「行將,閉嘴!人家麻煩都找上門了,你還要窩囊地退步嗎!」

  「野之助,那個女人......!」

  「既然要得寸進尺,你也不要活著出去了。」野之助冷冷地說道,反手抽出背在背後的兩把斧子。斧子很尖銳,閃爍著逼人的寒芒。

  莽夫,這個愚蠢的、腦袋裡只有筋肉的莽夫!要是裴槐那麼容易就能幹掉,哪裡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佐佐行將咬著牙,簡直想把野之助打一頓。

  「你們的精英小隊,好像是叫什麼白鷹?還有木藤齊齋都在我們手上,你確定要動手?」裴槐冷笑道。

  「你這個卑鄙小人!」野之助臉色漲紅,青筋爆出。

  「卑鄙?這明明是有腦子。」裴槐點了點自己的頭。

  話下之意,你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蛋。

  野之助又要爆炸了。

  佐佐行將趕緊插話,「你提的要求我們都答應,但你能保證人質都安全存活嗎?」

  「當然。他們都很安全,也都活著。但要是太晚了就不知道了,可能會感染致死?」裴槐看著自己紅豔的指甲,輕輕吹了口氣,好像上面有什麼髒東西。神色看起來漫不經心。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知道了,你要的東西我們會儘快給你,還請你把他們都還來。」佐佐行將壓抑著怒火說道,眼鏡後的眼睛都冒火了。

  「等東西什麼時候到我手上了就什麼時候再說吧。」裴槐起身,旁邊的金木研也跟著起身。

  「我這個人啊,最討厭說話不算話的人。」她轉身,聲音輕柔,「上一個騙我的,我把他扔進絞肉器裡絞成了肉泥然後拿去喂狗。」

  「也算死得其所。」

  話完,然後抬腳,離開。身後人的臉色五彩繽紛,滑稽的可笑。

  等人走後,野之助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發洩似的一把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揮開,「該死!該死!」


第40章

  裴槐前腳剛走, 時之政府後腳就把東西送來了, 看得出被裴槐抓的一行人在時之政府的地位不低。

  博多藤四郎正在清點物資。

  「木炭一萬,玉鋼一萬,冷卻材一萬, 砥石一萬......」

  「審神者大人!清點完畢, 一樣不少!」博多藤四郎看著手裡記錄的小本本說道。

  「嗯,辛苦了。」裴槐揉了把博多藤四郎的頭。

  博多藤四郎嘿嘿笑道,「不辛苦!」

  「這些物資就交給你保管了,我去看看其他地方的情況。」裴槐。

  「嗯嗯, 好的!」博多藤四郎。

  白鷹隊和木藤齊齋被裴槐『安置』在了馬圈裡,因為正好本丸裡沒有馬,馬圈是空出來的。

  別指望馬圈裡的環境有多好, 地上就鋪了些零零碎碎的乾草,什麼也沒有,裴槐也沒讓誰給這些囚犯送過吃的,他們被囚/禁了三天, 就結結實實地餓了三天。又不是需要招待的客人, 裴槐可沒好心到給『敵人』送吃的。

  反正既然有底氣來挑釁她,就肯定有自認為過得去的實力, 要是像普通人那樣餓死,裴槐才要嘲笑這些人自不量力。

  一看到裴槐的身影,白鷹小隊眾人眼裡均噴出了火,要不是他們被綁著,估計就要上來狠狠將裴槐身上的肉至少咬下來一塊了。

  「不要心急, 你們老大不馬上就來贖回你們了嗎。」裴槐笑吟吟地說道,右手指甲輕輕一劃,捆綁住這些人的繩子自動松落了下來。

  「唔唔唔!!」

  「噓。我不喜歡吵鬧的人。」裴槐豎起食指輕輕靠在唇邊,猩紅血瞳不帶感情地掃過眼前一群臉色難看,沒有當初來鬧時的神氣模樣的眾人。

  「不想受些沒必要的苦頭就安靜地聽話,不乖的孩子是沒有糖吃的。」裴槐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鮮豔的紅色指甲,「當然,乖孩子也沒有糖吃,但也沒有苦頭吃。好了,跟我來吧。」

  眾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裡看見了憤恨和怒火。

  『等著吧!我出去了一定要你好看!』眾人默默地想到。

  .

  『交接』的很爽快,時之政府沒有作什麼妖,默默地領著自家人就回去了。

  裴槐慵懶地靠在門口目送著眾人離去,眼角的淚痣帶著魅惑人心的妖豔。

  【時間要到了,這次過後,恐怕沒滿級前你都出不來了。】系統冷漠地說道。

  【我這不是相信你會保護我嗎。】裴槐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你哪來的自信??】系統。

  【你給的。】裴槐。

  【......我看你這些年來『成長』的最快的就是臉皮了。】系統。

  【謝謝。】裴槐。

  【我沒有誇你。】系統。

  【我知道。】裴槐。

  【......】系統。

  【他們肯定會上門來找麻煩。】裴槐抬頭看著藍藍的天空。

  【你這不是廢話。】系統冷笑。

  【所以,親愛的統,麻煩你把本丸移到其他時空啦。】裴槐放軟聲音說道。

  【你想得美!】系統冷酷無情地拒絕。

  【什麼?你居然拒絕我。】裴槐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說道。

  【畢竟我也不是什麼惡魔,呵呵。】系統。

  【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啦,但這些刀子現在已經是我的東西了,作為他們的主人,我有責任保護好他們。所以拜託啦,世界上最偉大,我最愛的統!】裴槐。

  【......你就只有在求我的時候可愛了!哼,看在你的面子上,好吧。】系統可疑地停頓了兩秒,如果它有實體,恐怕已經紅到脖子根了。

  【愛你,麼麼噠!】裴槐。

  【......木啊。】系統。

  .

  第二天。

  裴槐:

  有事出門一趟,勿掛念。

  刀子精們:「......」

  金木研:「......」

  .

  本丸其實早在昨晚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被系統挪到了其他時空。和時之政府筆下的本丸一樣,同樣是位於空間裂縫,但這個空間裂縫可比時之政府的厲害、危險多了,就目前時之政府的科技技術而言,他們是辦不到的。所以本丸現在可以說是很安全了,有系統的加密保護,除非是和它同科技的,不然是根本沒辦法找到本丸的。

  至於裴槐究竟是有什麼事——

  小小的女童穿著繁瑣的紫色服飾,一雙黝黑靈動的眼睛看著眼前巨大的、衝破雲層的巨人,一動不動,似乎是被嚇壞了。

  巨大的陰影忽地落在女童頭上,巨人的腳眼看著就要踩到女童,耳邊不停傳來人們的尖叫哭喊,女童依舊一動不動,只是仰著頭呆呆地看著即將降臨的危險。

  就在這時,一陣狂風襲過,頭上的陰影瞬間消失,巨人也瞬間消失了,天空落下紅色的雨點和肉塊,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濃厚血腥,血點落在頭髮上,臉上,衣服上......女童整個人仿佛都被血色染紅。

  「搞什麼啊......今天好不容易有肉類促銷活動啊。」一道抱怨的男聲響起,「現在好了,什麼都沒了。」

  「老師,我剛才搶到了一袋。」又一道聲音響起。

  「哦哦!那真是太好了!今晚我們可以吃肉火鍋了。」

  「但是不小心被您剛才打出去的拳風吹飛了。」

  「......哈哈......這樣嗎......啊......人間不值得啊。」

  「老師!請振作一點,你的顏色都沒了!」

  「啊哈哈......哈哈......人間不值得......不值得......」

  「老師啊啊啊!!」

  眼看著就要變成悲劇苦情片,女童默默地抹了一把臉,甩了下手,甩出一道亮麗的紅色。

  「那個......如果可以的話,能告知我現在是什麼情況嗎?」女童冷靜地說道。

  .

  不得不說[裴槐]『上線』時間長了還是影響到了現在的裴槐,不然遇到那種情景,裴槐不可能這樣冷靜,甚至內心毫無波動。

  「......我的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光頭男人死魚眼地說道。

  「你的頭髮呢?」話音剛落,裴槐自己懵了,這句話就像是她習以為常,脫口就出了。但面無表情的她是看不出什麼別的情緒的。

  「......重點是這個嗎?」光頭男人嘴角抽搐了幾下,「好吧,你的重點當然是這個。你走的這些年我又變強了,所以我又變禿了。打住!你不要說話,現在閉嘴,我們回家。」

  裴槐:「......」我沒說話。

  光頭男人轉身就走,好像十分篤定裴槐會跟上他,結果是裴槐猶豫了幾秒,最終跟了上去。

  然而禍不單行,三人沒走出去幾步,腳下就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三人雖馬上就反映了過來,但還是被吸了進去。黑洞就像一個吃飽喝足的怪物,將獵物吞進肚子裡後滿足的合上了嘴巴。

  .

  醫院。

  301單人間病房。

  「如果裴槐姐在就好了,她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的。」一頭蓬鬆綠發的少年失落地說道。

  「綠谷少年,你一直在說裴槐姐裴槐姐的,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啊?難道......你暗戀她?」穿著病服,打著點滴,瘦削的臉頰兩邊凹陷,身上仿佛沒有肉,只是掛著一層皮的男人調笑道。

  「誒誒誒——??」綠穀出久震驚地睜大眼睛,濕漉漉的綠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金髮男人,給人感覺就像一隻無害柔軟的兔子。如果頭上戴一對兔耳朵,說是兔子成精變成人了也不為過。

  「歐歐歐......歐魯邁特!!不是這樣的!!」綠谷出久一張臉漲的通紅,他慌忙擺手解釋道,「我和她是姐弟關係啦!真的不是你說的那樣!」

  「哦這樣嗎......好吧。」歐魯邁特遺憾地說道。

  綠穀出久:你到底在遺憾什麼啊!!

  「綠谷少年喲,你長這麼大談過戀愛嗎?」顯然,歐魯邁特並不打算放過可憐的綠穀出久。

  「沒......沒有!」綠穀出久立即否定。

  「哦......?是嗎?真的嗎?你沒有騙我嗎?你都十五歲了哦?」

  「我才十五歲啊!!為什麼一定要談戀愛啊!」假如綠穀出久是一隻兔子,怕是現在已經炸毛了。

  「嘖,綠谷少年,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早談戀愛有好處。怎麼樣,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

  「歐魯邁特!不要再說這個啦!」

  「哦好吧。」

  歐魯邁特見綠穀出久恢復了活力,小心地松了口氣。

  自家徒弟哪裡都好,就是淚腺太發達,剛才他要是在不轉移注意力,小少年就要哭了。

  「差點被你岔開話題了!」在某些方面,綠穀出久有著驚人的毅力和專注力,「我雖然現在聯繫不上裴槐姐,但我有預感,裴槐姐應該——」

  話音未落,病房上空突然出現一個黑洞。

  歐魯邁特臉色一變眼神一凜,恢復『肌肉男』的狀態,一把夾起綠穀出久,遠離黑洞。

  大概兩秒鐘後,黑洞裡落下三個人,兩大一小。

  「敵聯盟——?」歐魯邁特額頭出汗,現在的他可就是個普通人,要真是敵聯盟就麻煩了。


第41章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

  裴槐左手邊坐著綠穀出久, 右手邊坐著琦玉, 琦玉旁邊坐著傑諾斯,傑諾斯和綠穀出久中間夾著歐魯邁特,歐爾麥特和裴槐是面對面坐著的。

  不大的病房, 此時正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誒——!裴槐姐, 你失憶了?!」綠穀出久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驚呼道。

  「我想應該是這樣。」裴槐沉重地點了下頭,「看樣子你們都認識我,但是我卻對你們沒有一點記憶,只是感到一些熟悉。由此得出結論, 我失憶了。但奇怪的是在記憶裡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出過萬花穀,所以更別提出國了。對於我們認識——這個觀點來講, 我是抱著懷疑態度的。」裴槐很誠實地說道。

  「嘖,麻煩了啊。」琦玉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沒有毛髮的頭,死魚眼毫無波動,一臉攤上事兒的表情。

  對於裴槐失憶這件事, 琦玉表示這是令人悲傷的, 所以最好別找他。但麻煩可不會因為你不惹它它就不會找上你了。琦玉是個相當不喜歡麻煩的人,但他對『麻煩』的定義有些......和普通人相差太大。

  例如——

  面對怪人, 他總是相當的有幹勁,一點兒也不怕麻煩,並且還巴不得這些『麻煩』能自己找上門來,而且最好還很強。

  但相對的,琦玉對於生活裡的瑣事, 就非常的『害怕』了。對於一個懶人來說什麼最可怕,當然是家務事了。

  但自從有了傑諾斯,琦玉再也不用擔心家務事啦!『傑諾斯牌機器人』,你值得擁有。

  「是發生了什麼很可怕的事情嗎?」綠穀出久一臉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喉結上下滑動,額頭竟冒出了一些細密的小汗珠。

  ——這也太緊張、嚴肅了吧。

  在場的眾人不禁一致地想到。

  也無怪綠穀出久擺出如此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實在是裴槐給他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

  強大、美麗、危險、聰明、學識淵博......

  裴槐姐仿佛全能,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懂,又強的世上好似無人能敵。在年幼時期,綠穀出久除了崇拜著歐魯邁特外,還有這個看似纖細瘦弱,卻比那些五大三粗、膀闊腰圓的精壯大漢還要有力氣的大姐姐了。

  那個時候,他幾乎是看著裴槐姐的背影長大的。

  「又被欺負了嗎?」

  「嗚嗚......」

  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在絕大部分時候,哭是沒有用的,甚至還能引起對方更強烈的施/虐因數,遭遇更疼痛、更痛苦的對待。所以你不可以哭,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那只是你懦弱無能的表現。」

  「當你遇到困境,周邊又沒有和你站在一邊、可以交付後背的同伴時,你只有依靠自己,唯有依靠自己。即便頭破血流,腦漿迸濺;即便身中數刀,血流成河;即便全身骨頭都碎掉,無法站立......也不要讓任何一個人小瞧你,讓他們知道,你不是那些可以被隨便欺負的無能之人,就是路邊毫不起眼的小石子都能讓人受傷,即便這個傷口微不足道。」

  「那你呢?綠穀出久——」

  「你難道連路邊的小石子都不如嗎?」

  大姐姐說著這番話,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但在那雙猩紅血瞳裡,綠穀出久看不見一絲笑意。小小的身體本能地察覺到危險而瑟瑟發抖。

  由此可見,在仰慕、崇拜之間,在這份複雜的感情中,綠穀出久還夾雜著對裴槐的畏懼。

  那雙冰冷,宛如寒冬般凜冽的眼眸,深深地烙在了綠穀出久的腦海裡。

  「你這麼問我也不知道啦......」裴槐歎了口氣,像松鼠囤食而導致兩邊腮幫子鼓鼓的臉頰一下子松了下去。

  「老實說,我都搞不清現在的狀況。」裴槐搖搖頭沮喪地說道。

  「呃......那個......你也不要太擔心啦,是你的話,一定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綠穀出久撓了撓後腦勺,笑容靦腆。

  嗯!如果是裴槐姐的話,只存在難題,而不存在解不開的難題!

  「傑諾斯?」一旁的琦玉突然發現傑諾斯金色的眸子裡閃過一串串0和1,疑惑地喊道。

  大約五六秒後,傑諾斯耀眼的金瞳裡飛速閃過的數據消失。

  「老師,有點奇怪。」傑諾斯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怎麼了?」琦玉問道。

  「我們可能穿越了。」

  琦玉:「???」

  .

  琦玉懵了一瞬,緩緩偏頭看向身旁的裴槐。

  裴槐回以迷茫的眼神。

  琦玉:......

  好的他知道了下一個。

  於是琦玉又看向這裡的其中一個『本地人』:一頭軟綿綿蓬鬆綠發的少年。

  或許是琦玉的目光太嚇人了,綠穀出久瞬間挺直了身板,一臉緊張。琦玉總覺得自己是在欺負小朋友。於是他又默默地轉移目光,看向另一邊的金髮男人。

  本著老師說的都對,老師做的都有道理,傑諾斯也跟著看向金髮男人。

  裴槐眨了眨眼睛,也看向歐魯邁特。

  或許是氣氛太詭異了,綠穀出久一臉不明所以,也看向自己心裡的No.1英雄:歐爾麥特。

  一直說不上話而有些尷尬的歐爾麥特此時終於有點存在感了,但他寧願不要。頭皮發麻地頂著四雙眼睛的注視,歐魯邁特覺得自己宛如縮小成了『拇指姑娘』的體型,而那四人放大成了巨人。老實說自從名氣越來越大後,歐魯邁特早已習慣了人們帶著崇拜,或是惡意的目光,很少頭皮發麻,但現在——

  歐爾麥特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壓力太大!

  .

  歐爾麥特麻木地介紹著這個世界的社會體系和一些政策,腦海裡不停閃過一串串『異世界』的詞語。

  哈哈......反正都出現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個性了,穿越個世界也不是什麼無法接受的事情嘛......哈哈哈......

  即便在怎麼安慰自己,歐爾麥特的大腦也要當機了。

  異世界啊啊啊!!!

  活生生的、異世界的、人啊啊啊!!!

  綠穀出久因為從小就知道見識過異世界了,所以他的感觸沒有歐爾麥特的深。換個詞語解釋,習慣了。

  沒錯,綠穀出久已經習慣了。想當初,裴槐可沒少跟他講過異世界的故事。

  什麼龍啊、鳳凰啊、精靈啊、惡魔啊、天使啊......什麼的,在其他世界,是真真實實存在的,而不是人們腦子裡的虛幻存在。

  所以這次得知裴槐姐的兩個朋友一個是普通的人類,而另一個是前·人類,現·改造人後,綠穀出久是有些失望的。

  如果是龍啊、精靈啊什麼的就好了。

  歐爾麥特花了兩個小時大概講述了一下,他說的是口乾舌燥,腦子幾乎當機。

  綠穀出久懂事地遞過一杯水。

  歐爾麥特一口氣喝完,總算緩解了幹的冒煙的喉嚨。

  「姐......裴槐啊,你快把我們送回去吧,這個世界聽起來好無聊啊,還不如去超市里搶購打折肉類品。」琦玉睜著一雙死魚眼,沒精打采地說道。

  英雄太多,怪人......啊不是,壞人太少,簡直無聊的『令人髮指』。

  「就算你這麼說......」裴槐一臉為難,「我也沒什麼辦法呀......而且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是我的原因!」說到這,裴槐不服地鼓起了小臉。

  琦玉用『是不是你難道心裡沒點兒筆數嗎』的眼神看著裴槐。

  裴槐:......

  默默縮成一團紫團子,頭頂上烏雲密佈。

  綠穀出久:「裴槐姐啊啊啊!!!」

  歐爾麥特:......

  一陣令人哭笑不得的騷亂過後。

  「對了,裴槐姐,那個......雖然不知道現在你還記得多少,但能不能請求你......治一治歐爾麥特的傷。」綠穀出久握緊雙手,認真地說道,綠汪汪的眼睛像一隻小狗看主人的眼神似的看著裴槐,一副『除了你別人都做不到』的樣子。

  這邊,傑諾斯掃描分析了一遍歐爾麥特的身體情況,說道,「一半的呼吸器官及整個胃部都被摘除,身體情況不容樂觀。」一句話就把歐爾麥特的老底報了個光。

  琦玉落在歐爾麥特上的目光有了深意。

  這個男人啊,該不會是......

  心裡有了數,琦玉沒說什麼。

  「出久,他和你是什麼關係?」裴槐問道。

  「誒?」綠穀出久愣了一瞬,說道,「我最崇拜的英雄和師父。」

  聽聞,裴槐怔了一瞬,小臉迅速嚴肅下來,眉頭死死地皺成一團。

  「受傷之後你有好好聽醫生的話養病嗎?」裴槐看向歐爾麥特,聲音冰冷,壓抑著怒火。

  其實這真不用問,裴槐一看歐爾麥特蒼白的臉就知道了,雖然現在的他看起來沒有什麼毛病,健康得很,全身都是肌肉,充滿了力量。但作為醫者,裴槐怎麼看不出這之下的強撐和虛弱。

  只見裴槐兩指快速點了一下歐爾麥特胸前幾點,歐爾麥特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變回了原樣。這幅樣子和之前的他看起來宛若兩人。極端消瘦,眼窩深陷,臉頰凹陷,儼然一副『命不久矣』、身患重病之人的表現。

  歐爾麥特:怎麼肥四???


第42章

  歐爾麥特的病——不如說是傷勢, 說難治, 其實也不是那麼棘手,但要說好治,也絕不可能像平常普通的小病, 吃幾服藥或是打幾針就能好。別說歐爾麥特的傷連最頂端的醫療機械和最頂尖的醫師及擁有治療個性的人都無法治好, 只能說是勉強穩定住傷勢,不至於讓它惡化。

  但顯然,不聽醫生的話,身體情況只會每況愈下, 比如現在,歐爾麥特能活動的時間只有三個小時不到。說他每一次活動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都不為過。

  裴槐有無痛快速的治療方案,但她不打算這麼做。

  不愛惜自己身體的傢伙, 總是要比別人多吃點苦頭。

  歐爾麥特趴在床上,背面全都紮滿了針,看起來密密麻麻的,很是滲人。

  「那個......這個要紮多久啊?」歐爾麥特臉上的笑容要掛不住了。

  「不久, 也就七八個小時吧。」裴槐笑道。

  歐爾麥特:「......」

  他轉頭看向綠穀出久, 向自家弟子求救。

  看著偶像抽搐著的眼睛,綠穀出久疑惑地眨了兩下眼睛, 後知後覺地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歐爾麥特,你一定可以痊癒的!加油!」

  歐爾麥特:「......」

  我不可以!

  裴槐治療歐爾麥特這件事算是秘密進行的,還好現在是學校放假期間,不然可就不好隱瞞了。

  粗略計算一番, 歐爾麥特痊癒至少要進行二十個療程,也就是一個月不到,二十天左右的時間,那個時候剛好學校開學,時間也是湊得巧了。

  療程已經進行了一半,歐爾麥特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狀況,震驚之中又多了幾分深思。

  這樣的手藝,說是妙手回春都不為過,但如果裴槐落到敵人——不懷好意之人手上,就麻煩了。

  這天,一天的療程剛結束,裴槐和她的同伴先行離開——說到這就不得不提一句,裴槐目前所住酒店開的房用的都是歐爾麥特的身份證,誰叫他們三個人都是黑戶呢。

  這個酒店有個好處是裡面的員工都訓練有素,不對外透露任何關於客戶的消息,相關設備措施也不錯,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喜歡來這個酒店住,但唯一不怎麼好的,就是消費太高。

  但裴槐表示她有的是錢,不缺。

  系統:【宿主不用擔心,大部分我們都不缺,特別是錢。】

  說遠了。

  歐爾麥特的家是典型的歐式裝修,還專門建有健身室、訓練室,甚至是醫務室。

  這段日子,裴槐就是在歐爾麥特家中的醫務室治療歐爾麥特的。

  畢竟他們總不能在醫院裡,那樣就太明顯了。

  裴槐走後,歐爾麥特松了口氣。

  小孩身上的氣勢太逼人了。

  呃——又忘了,人家不是小孩子,而是變成小孩子的大人。

  沒錯,綠穀出久差不多已經什麼都告訴他了。

  其中就有裴槐其實是個大姐姐。

  「綠谷少年喲!」裴槐剛一走,歐爾麥特就從病弱青年的形象嘭的一聲變成了肌肉壯漢形象,「抓緊時間!訓練室,走起!」

  「是!」綠穀出久眼睛亮亮的,裡面充滿了某種堅定。

  .

  一眨眼,暑假過去了,歐爾麥特的療程也宣佈結束。

  裴槐一行人還沒找到回去的辦法,只能暫且留在這個世界。

  「我已經聯繫上博士了,預計需要至少半年時間才能破解這個世界的時空座標。」傑諾斯金色眼眸裡閃過一串串數據。

  「半年啊......」一聽這話,琦玉頓時歎息了一聲。

  「那我要無聊的發黴了。」

  裴槐到不覺得無聊,此時正鼓著小臉吃著零食,咕隆咕隆地抱著可樂喝。

  一大口可樂灌下去,裴槐打出一個嗝,眯著眼睛舒服地拍著自己的小肚子,像一隻正在曬太陽的貓咪,慵懶可愛,「其實也還好,說不定樂子哪天就自己找上門了呢。」

  .

  綠谷出久剛開學,雄英高中就對A班制定了不一樣的計畫。

  ——林間合宿。

  「希望你們能通過林間合宿更上一層樓,目標:不懈進取,永無止境。」A班班主任,相澤消太如是說道。

  「是!」A班的學生們聲音響亮地回應道。

  他們每一個人都對這次的合宿充滿了期待。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事未來迎接他們的不是想像中美好的生活,而是地獄一般的殘酷經歷。

  知道綠穀出久出事了還是裴槐在電視上看到的。

  當時,她正吃著傑諾斯做的肉火鍋,吸滿了湯汁的肉吃起來充滿了鮮味,一口下去,濃郁的湯汁在嘴裡四散,刺激每一個味蕾。肉口感軟,但卻不綿。還有其中的豆腐和蔬菜,吃起來簡直了,好吃的舌頭都要吃掉了。

  「現在,請看方才雄英高中舉行的道歉見面會的片段。」

  螢幕裡,頭髮梳的鮮亮,穿著黑西裝的男人雙手垂下,臉色嚴肅。

  「本次,由於我校的疏忽,讓英雄科18名學生受到了傷害,及身為英雄養成校,卻疏忽了對敵意的戒備給社會帶來了不安,再次,我深表歉意。」話落,他閉上眼睛,鞠了一躬,誰也沒看見桌子下握的死死地拳。

  「對不起。」

  同時,他身邊的兩人也跟著鞠了一躬。

  兩人分別是雄英高中的校長和另一位老師。

  閃光燈伴隨著哢嚓哢嚓地聲音打在三人身上。

  「我是讀賣電視臺的,雄英高中的學生今年已經與敵人接觸了四次了,這次甚至讓學生受傷,貴校之前是如何與學生家長說明的?以及具體採取了怎樣的措施?請告訴我們。」

  「雄英高中......」裴槐咽下嘴裡的肉念道,有點耳熟啊。

  「是綠穀出久目前所讀的學校。」一如既往靠譜的傑諾斯說道。

  「哦。」她想了想,問道,「雄英高中出什麼事了?」

  「好像是有敵人襲擊。」

  「出久是哪個班的來著?」裴槐又問。

  「A班。」傑諾斯回答道,「就是裡面說的英雄科。」

  改造人——傑諾斯,目前已經把這個世界的特點吸收的差不多了,尤其是出名的一些,其中就有雄英高中。也還好他是改造人,吸收陌生資料來才又快又精。

  裴槐後知後覺地放下碗筷,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十分危險的笑容,「哦,這樣啊。那也就是說出久也受傷了?剛剛裡面說什麼來著,好像有三名學生傷勢嚴重處於昏迷狀態,其中會不會有出久呢,唔......應該不會,這點我對他還是挺有信心的,但是裡面也說了有十八人受傷對吧,我覺得那十八人裡面肯定有出久呢,這或許就是姐弟間的默契吧。」

  琦玉:......

  背後的惡念已經具現化了喂!

  裴槐站起身,啪嗒啪嗒踏著拖鞋走到門口,蹲身,穿鞋,動作一氣呵成。

  「等等......!你要去哪?」琦玉連忙問。

  「當然是去找我弟弟了。」裴槐邊穿鞋邊說道。

  「等等等等!!這樣,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找綠穀行不行。」琦玉試圖阻止裴槐。

  裴槐側過身,用懷疑地眼神看著琦玉。

  「你看,我很無聊對不對,現在事情找上門來了,我高興還來不及。」這一番話,先擺脫自己的『嫌疑』,「而且綠穀出久也是我的弟弟,我救他也是理所應當。」這句話,擺出自己的『身份』。

  裴槐思索半晌,「嗯,你說的有道理。」

  琦玉眼睛一亮。

  「但我還是要去,只是我不動手,你動手,怎麼樣?」

  「......好吧,也行。」

  不管怎麼說,也比裴槐一個人好得多。

  事情商量妥了,兩人一起出門。

  「老師,裴槐,我......」

  「傑諾斯,你就在家呆著,然後把碗洗了。」x2。

  傑諾斯:......


第43章

  醫院。

  「小妹妹, 你有什麼事情嗎?」前臺的護士看著面前墊著腳才能勉強露出半個頭的小女孩, 聲音不自覺地放軟。可愛的小女孩誰不喜歡呢?

  「你知道綠穀出久的病房在哪嗎?」小女孩的聲音軟糯清脆,像晨間鳥兒的叫聲。一雙黝黑的眼睛閃著晶光,看起來亮閃閃的, 充滿了靈氣。

  「我看看。」護士說著, 操控著滑鼠點了兩下,報出了房間號。

  「謝謝。」小女孩眨了兩下眼睛,露出一個淺淺笑容,嘴角邊兩個小梨渦點綴著這個笑容, 可愛極了。

  「不用謝。」護士臉頰飄起一道緋色。

  啊啊啊真是太可愛了!!

  以後也想生一個這樣的女兒!

  401病房。

  裡面空無一人,只有被夜風吹起的窗簾在飄揚。

  琦玉:「......」

  哦豁,要涼。

  看不出表面看起來乖軟乖軟的小孩兒其實也挺皮的。

  .

  綠穀出久懵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懵了。

  歐魯邁特張大嘴巴,滿臉血,一臉震驚。臉上、身上的血有他自己的,也有敵人的。此刻他的狀態並不好, 雖然恢復到了全盛時期, 但也受了不輕的傷。畢竟站在他眼前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五年前偷襲導致他受傷嚴重, 甚至為此失去了一半的呼吸器官和整個胃部的All·For·One。

  說實話,比起當他發現All·For·One居然還活著時的震驚都比不上眼前炫目、甚至說的上是一場精彩表演的景象:

  數十個的金色漩渦在一個懸在半空中的金髮男人的背後出現。金髮男人有一雙猩紅的充斥著侵略性的眼眸,一張棱角分明十分硬氣的臉——總之,是一個能引起所有女性注意力的令男同胞嫉妒的男人。此刻,男人正身上散發著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

  在場的只要有點資歷的都能感覺得到這個突然憑空出現的金髮男人的危險, 此刻,這個男人好像在壓抑著、憤怒著什麼......?

  金髮男人看著All·For·One,看樣子是在忍啊忍啊,然後終於開口了。

  「雜修!誰允許你汙了本王的眼的!」

  在場所有人:「......」

  所謂不開口還能做個安靜的美男子,一開口......可能就是現在的實寫吧。

  話說......這個突然出現的金髮男人是誰啊喂!!

  「長的辣眼睛也就算了,容貌是天生的,因此這一點本王可以容忍你對本王的無禮。但那身噁心的......好像下水道令人作嘔的腐爛之物的味道......以及那雙眼睛——」金髮男人冷笑一聲,「決定了,先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說著,男人抬起手,俯視著地上的一切,那眼神,好像什麼都不看在眼裡,又好像世間萬物都在他眼裡,只是激不起半點波瀾,換而言之,就是漠視。

  被猩紅血眸掃過的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更有甚者,還被嚇到。

  ——那雙眼睛太紅了,就像新鮮的血液,但裡面又沉澱著什麼,以至於再一看起來就沒那麼紅了,反而其中帶著幽深,由鮮紅轉至暗紅。

  男人手一揮下。

  無數的令人目不暇接的武器射出,目標是地下的All·For·One。

  雖說目標是All·For·One,但攻擊範圍太廣,這樣下去,看這個架勢,周圍離的稍近的人都要遭殃。

  「歐魯邁特!」格蘭特里諾喊道。

  歐魯邁特回過神,「我知道了!」

  現在關鍵的不是探索這個金髮男人是誰的問題了,而是那些被殃及池魚的人!

  武器發射的速度很快,索性在場的人要麼是職業英雄,要麼就是——綠穀出久這群不讓人省心的學生!

  至於敵人?最好能被砸死。

  轟轟轟——

  等濃厚的灰塵四散開,在場沒有一人因為金髮男人的攻擊而死,但受傷多多少少還是有的。

  金髮男人抱著手面無表情的浮在空中,看起來他是意料到自己的攻擊不會造成什麼多大的影響。

  「不錯啊,雜修。」金髮男人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充滿邪性和荷爾蒙的笑容,「我看你能像喪家之犬一樣的跑多久!」

  金髮男人再一次揮起手,這次,金色漩渦不止兩位數,而是三位數了。

  感覺到黏在身上的視線變的更加急切和貪婪,吉爾伽美什眉頭一皺,猩紅的眼睛裡充滿了怒火和殺意,冰冷的宛如凜冽刺骨的寒冬。

  「去死吧,雜修!」吉爾伽美什揮手——

  落到一半的時候,被人叫住了。

  「吉爾!」一道脆生生的女童的聲音響起。

  露出半截的武器生生地卡在了金色漩渦裡。

  吉爾伽美什偏頭看向聲源處,抬起的手指動了幾下,等極力的忍耐住了自己的怒火,他收回了手,同時,身後的金色漩渦也消失了。

  不爽地嘖了一聲,吉爾伽美什落在裴槐面前,低頭看著某個睜著大眼睛一臉無辜的女童。

  一大一小大眼對小眼,過去了十秒鐘。

  吉爾伽美什忍不住了,率先開口,「我說你是怎麼回事?就一會兒的功夫,你就把自己弄丟了?我還以為你又攤上什麼□□煩了,我說你能不能自覺點,別老讓別人擔心。」這番話要是落到除了恩奇都之外的其他人耳裡,怕是要懷疑王/吉爾伽美什被人穿越了。

  有人能讓王/吉爾伽美什擔心——?

  哦,好像是有這樣的人存在的。

  比如恩奇都,比如裴槐。

  前者讓吉爾伽美什痛哭七天,一生之痛;後者讓吉爾伽美什忍無可忍,但失蹤後又成了吉爾伽美什一生的遺憾。

  要用現在流行語言總結吉爾伽美什的感受,可能就是:

  兩個人都TM是他的冤家。

  女童仰著頭疑惑地看著金髮男人,眉頭皺在一團,好像是在糾結著什麼。

  「這麼說有點失禮,但不說的話更失禮。請問......你是誰呀?」

  其實裴槐更想問的是他們是什麼關係。

  失憶前她肯定是認識男人的,就憑那道脫口而出的名字,又加上男人的態度看起來和她很熟,說不定是朋友?


第44章

  現場的氣氛一度尷尬。

  吉爾伽美什感覺咽喉一梗, 氣一下子沒提的上來, 差點噎住。

  你都叫出我名字了,最後還問我我是誰??

  忍住......

  深呼吸一口氣,吉爾伽美什壓住心裡的怒氣, 剛想開口, 就聽見一聲十分刺耳的噗嗤聲。

  「哈......」金髮少年剛發出笑聲,就被從一旁飛撲過來的綠發少年捂住了嘴。

  金髮少年:「???」

  紅色的眼眸眯住,爆豪勝己一臉不耐地看著捂住自己嘴巴的幼馴染,剛想發火, 幼馴染突然貼近自己,溫熱的鼻息打在耳上,引起一陣酥癢。這感覺太奇怪了, 爆豪勝己一時忘記了『反抗』。

  「小勝,你別笑啊,對方惱羞成怒就不好了。」綠穀出久小聲地說道。

  綠穀出久的聲音確實壓的很小了,可在如此安靜的環境, 一丁點聲音都能激起波浪, 於是,他這番話所有人都聽見了。

  惱羞成怒的吉爾伽美什:......

  好了, 這下吉爾伽美什徹底炸了。

  「雜......」

  「哎哎哎——」

  本就很生氣的吉爾伽美什聽見現在還有人打斷他說話更氣了,殺氣一下子爆發出。

  「那個什麼,打打殺殺的多不好。」琦玉摸著自己光滑的腦袋,和事佬一樣地勸道,「而且裴槐一定不喜歡。」

  重點是後面那句。

  裴槐一定不喜歡。

  吉爾伽美什臉色難看, 不怒反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她喜不喜歡關我什麼事?我們認識嗎?」

  「還有,你的這個造型——可真是獨樹一幟,本王一看到你,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鴨蛋,你知道為什麼嗎?」

  琦玉:......??

  這咋的就被人生攻擊了啊?

  裴槐:「噗!」

  「喂喂喂!你們別聊了,他要跑了啊!!!」這時,有人發現All·For·One在使用個性準備逃跑,激動地提醒道。

  兩人對視著,突然默契地轉開視線看向半個身體進入傳送門的All·For·One——

  「普通一拳。」

  「去死吧噁心的老鼠!」

  .

  那日過後,直到現在,歐爾麥特整個人都還處於懵逼之中。

  All·For·One就這樣死了?還死的十分慘烈,連屍體都沒有,直接被那兩人射/轟成了灰。

  而他們,犧牲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畢竟沒有一個人死去,重傷者也被裴槐神跡一樣的醫療『個性』治好,沒有留下任何副作用。

  歐爾麥特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就像是踩在雲端上,飄飄忽忽的,不真實,又確實發生了。

  不過嘛——

  「歐爾麥特!」

  樓下傳來他的名字,歐爾麥特望向窗外,樓下,是他的弟子。

  「來了!」臉上露出『歐爾麥特』式的笑容,歐爾麥特一躍而下。

  相澤消太:「?」

  有門不走非要跳窗是什麼操作?

  「歐爾麥特,跳窗要罰工資的。」相澤消太走到窗邊懶洋洋地喊道。

  歐爾麥特差點摔倒。

  綠穀出久一愣,沒忍住噗的笑出了聲。

  太陽散發著懶洋洋的光熱,一大一小兩個影子靠在一起,大影子像是保護著小影子一樣,為他遮風擋雨。而當未來某一天,小影子終將長大,會變得比大影子還要大,那個時候,就是新時代的來臨。

  .

  「收您兩百五十三日元,找您四十七日元......」櫃檯小姐找出錢,抬頭想要遞給客人,發現面前空無一人,「客人......?」

  客人呢?

  .

  琦玉眨眨眼睛,拎著一袋子的打折豬肉,看著熟悉的街區,疑惑道,「回來......了?」

  「老師!」

  身旁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琦玉轉頭看去,是自己的弟子傑諾斯。

  好嘛,留在屋裡洗碗的傑諾斯也來了,而且還穿著圍裙,有點辣眼睛。不過這也說明一件事,他是真的回來了。

  .

  「吉爾?」

  吉爾伽美什怔了一下,看著伴侶精緻的臉龐,伸手抱了上去。

  恩奇都眨眨眼,男人的懷抱炙熱緊固,充滿了佔有欲,他早就習慣了。

  吉爾伽美什就像只傲嬌的大貓,只對自己在意的人展開『柔軟』的一面,恩奇都抬起雙手回抱,語氣溫柔地說道,「歡迎回來,辛苦了。」

  被裴槐傷到的傷瞬間治癒。(劃掉)

  .

  【完成副本:我的英雄學院

  等級:SSS

  最終獲得經驗:13581097

  等級上升至90級。】

  【歡迎回來,宿主。】

  哢嚓。

  這是踩在枯葉上發出的脆響,亦是枯葉發出的悲鳴。

  那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女子,女子身穿紫黑相間色調的長衣,衣服繁重華麗,上面的銀飾伴隨著主人的走動鈴鈴作響,女子披著一頭烏黑亮麗宛如瀑布般長直又柔順的長髮,額間紋有一朵紫色的花朵,頭上的銀質發飾輕輕束起幾縷髮絲,看起來端莊優雅,一身寧靜致遠的清雅氣質。

  「誰——!」

  今劍看著那個款款而來的女子,額頭冒出幾滴冷汗。

  那個女人很危險!

  逃跑也好、戰死也好,前提是,他能動。

  女人緩緩走到他的面前,然後伸出了那雙如白玉一樣潔白細膩的手,輕輕覆在了他的臉龐上。

  「嗯......我是誰?這是個好問題。」女人柔聲說道,紅色的眼眸如紅寶石一樣高貴華麗,散發著動人心魄的冷豔光彩,「不如——你猜一下?」

  今劍咽下一口口水,心裡瘋狂想著該怎麼辦。

  本丸裡有戰鬥力的都出去了,找裴槐的找裴槐,收集資源的收集資源,本丸裡就只剩下他和加州清光,加州清光等級是高,但是他現在處於昏迷狀態啊!所以,也就是說,現在,只有他了!

  這真是個悲傷絕望的事實。

  女人看著今劍一臉絕望的表情,紅唇上揚,眼睛裡浮上了笑意,「唉,真讓人傷心,這才多久沒見,你就忘了我?」

  今劍一臉懵逼:??

  「友情提示一下,糖葫蘆好吃嗎?」

  今劍更懵了:???


第45章

  今劍看著女人不慌不忙一個個醫治本丸裡的同僚, 紅色的眼睛裡充滿了好奇。

  裴槐消失的這半個月究竟發生了什麼, 莫不是時間流速不同,比如他們這邊一天,裴槐那邊就是一年這樣——不然怎麼解釋的通當日的小女孩不過才半月不見, 就長大了!

  而且性子變的好大哦。

  【宿主, 嘖嘖,你是不知道失去記憶的你有多軟多萌,像棉花糖一樣~】

  夾雜著墨色的綠色光芒一逝,這是最後一個了。

  招呼著今劍和未昏迷的刀男把陷入昏迷狀態的刀男搬到他們自己的房間安置好, 裴槐拍拍手,去了本丸的核心位置。

  那裡有本丸的中樞裝置——靈力轉換器。

  裴槐是一個極其看重生活品質的人,即便是暫住的場所, 不說做到最好,也要做到好。所以她對本丸一副破敗的樣子早已看不順眼。

  將手放在靈力轉換器上,裴槐輸入了大量靈力,其實與她而言就是內力。夾雜著墨色的綠色光芒充滿了蓬勃的生命力, 像一滴水落在平靜的水面泛起一道波瀾, 以裴槐為圓心,靈力瞬間向外擴散, 很快覆蓋了整座本丸。

  只見枯枝落葉消失,光禿禿的枝幹重新長滿嫩綠的新芽,然後幾秒過後,變成茂盛茁壯的綠葉,寸草不生的地面重新冒出翠色的嫩尖, 像伸懶腰的人,挺直了腰杆,幾秒抽條成了精神抖擻的綠草,佈滿蛛網、灰塵的房屋煥然一新,整天都陰沉沉黑壓壓的天空被太陽溫暖耀眼的光芒驅散。

  就像永夜終於迎來了曙光。

  還醒著的刀劍男士們紛紛抬頭望向天空,甚至下意識地將手伸出窗外,感受陽光的溫暖。

  看著『搖身大變』的本丸,裴槐還覺得不滿意。日式的庭院不符合她的審美。不是不好,只是相比起日式庭院,她更喜歡中式的宮殿。

  不過她不打算把本丸的景觀換成宮殿,家就要有個家的樣子,柔軟、舒適,令人安心,而不是高貴豪華,莊嚴肅穆。

  裴槐閉上眼睛,在腦海裡一筆一畫地描摹她所想要的環境,卻在中途詭異地錯開。青山綠水,草長鶯飛,奇花異草,千山一碧,懸崖峭壁,崇山峻嶺,鬼斧神工,巧奪天工......

  一陣微風輕輕拂過,空氣裡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和草本植物的清香,裴槐睜開眼睛,身邊薄霧籠罩,耳畔水聲嘩嘩作響,有什麼大型物件運作發出的沉重悶音。

  裴槐微微愣住,眼睛裡難得有了一絲疑惑。

  她明明一開始不是這麼想的。

  看來不光是她對小裴槐有影響,小裴槐也影響到了她。

  【宿主,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喜歡萬花穀。】系統這磨人的小妖精還火上澆油。

  『那你想知道為什麼嗎?』裴槐溫柔地問道。

  系統:【......】不想,不敢。

  裴槐向前走到欄杆前,底下是石頭小橋,小河流動,路旁是茂林修竹,當風吹過,樹葉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一陣清涼的氣息撲面而來。

  紅色的眼眸就像紅寶石一般剔透清亮,卻又深不見底,宛如深淵,蟄伏著什麼恐怖的怪物。

  本來想打岔開玩笑的系統見狀沒敢吭聲,每次宿主一出現這種情況就有人要遭殃。

  .

  燭臺切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他不過是一上午加半個下午沒回來,本丸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再說,本丸有這種景觀嗎!

  燭臺切抬頭看著這壯麗巍峨的自然奇景,懵的不行。要不是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就是他的本丸——等等,現在他有點不確定了,他難道真的走錯路了......?

  才怪啊!

  燭臺切一臉崩潰。

  「燭臺切,你回來啦!」

  伴隨著木屐踩在地面發出的噠噠聲,今劍揮著手跑到了燭臺切面前。

  「今劍,這是......」

  今劍看著燭臺切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想到了他前面也是如此,不由得同情道,「審神者說給我們散散心。」

  燭臺切:「......」

  這還是本丸嗎?難道不是直接開闢了個小世界?!

  而且今劍審神者這個喊法......

  「今劍,你剛剛是叫審神者?」

  今劍一僵,勉強地笑道,「嗯......怎麼了嗎?」

  「你通常不是叫她名字的嗎?」燭臺切皺著眉頭,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隨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逐漸難看了下來,黑如墨水。

  今劍一看燭臺切這樣就知道他想多了,連忙說道,「快住腦!不管你在想什麼,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情況有些複雜,呃......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裴槐正在寫字。

  最後一個字從頭到尾一筆寫完,中間沒有一秒停頓,如行雲流水。

  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裴槐輕輕將毛筆放在筆擱上,轉身看向來人,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不親近,也不疏遠。

  燭臺切怔住,眼前這個女人是......?

  恍惚間,他看見一個小女孩的身影和這個女人的身影重在一起,一個沖他露出的是甜美親近的笑容,一個沖他露出的是淡切疏遠的笑容。

  「你是誰?」他抿了抿嘴,面無表情地問道。

  「燭......燭臺切!」小短腿今劍追上來時,感受到的就是一陣說不出來的尷尬又凝重的氣氛,他看看燭臺切,又看看裴槐,輕輕地拉了下燭臺切的衣服,小聲提醒道,「那個就是裴槐啦......」

  燭臺切此刻覺得他好疲憊哦,想回歸本體了。

  .

  長穀部走在通往本丸的小徑上,臉色難看浮現疲勞之色。

  找不到裴槐,哪裡都找不到,猶如大海撈針,幾率小的讓人絕望——不,就連絕望都不會有了,因為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自然就不會覺得有希望,沒有希望,就不會有期待,沒有期待,就不會有絕望。

  踏上最後一節臺階,長穀部抬起雙手推開了緊關的朱紅色大門。

  ——所有本丸外的景觀設置都是如此,石階小路,鋪滿楓葉,淡淡薄霧,宛如仙境。

  時之政府用來釣審神者的手段之一。首先,營造一個良好的環境。

  不得不說,這個手段很成功。

  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審神者就是因此決定簽下契約的。

  吱呀——

  引入眼簾的,是一片全新、廣闊的世界。

  長穀部:???


第46章

  日子一晃, 一個月過去了。

  在今劍眼裡, 裴槐終究不是從前那個裴槐了,而他也明白她們就是一個人。對此,今劍感到很惆悵。不是說現在的裴槐對他不好, 只是他們之間總有一種距離感, 一種無論如何努力都消除不了的距離。

  「唉......」今劍撐著小臉看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很是糾結。

  .

  澆澆花、練練字,裴槐的日子過的倒是清閒。這會兒,她正躺在躺椅上曬太陽, 纖細的手中拿著一本書,紅豔的指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宿主,你一點都不擔心你和那些刀劍男士的關係嗎?】

  『為什麼要擔心?』裴槐慵懶地說道, 一臉漫不經心,『他們不過是我的家臣,我無聊時養著的寵物。』

  【......你這和前面的說法不一樣啊!】

  『那時候是受另一個我的影響,現在她消失了, 我的主觀意識站在主導地位, 自然就按照我的想法來。』

  【不愧是極道魔尊,冷酷無情啊。】系統嘖嘖贊道, 不知道是諷刺還是真的贊同。

  裴槐又看了會兒書,然後將書本合上丟進系統空間,起身隨手一揮,輕易的就撕開了時空,抬起的腳突然頓住。

  【怎麼了?】

  裴槐微微偏頭看了眼本丸, 然後抬起手,手心憑空出現一張白紙條,用另一隻手的食指畫了幾筆,放在了躺椅上,並用小石頭壓在了上面,以免被風吹走。

  【還說你不在意,你這就是口是心非。】

  『你想體驗一下真正的口是心非嗎?』

  【不...不用了,謝謝。當我什麼都沒說。】

  .

  妖氣四溢,鬼怪橫生,陰陽界限被惡意打破,人與鬼怪,人與妖物,前者共生,糾纏不清,後者相關,也大多是獵物與獵人的關係,血腥殘忍。但其中又不乏有美好的故事,但那也是少數,人妖殊途、人鬼殊途,其中一定有他的道理。

  這是一個絢爛且殘酷的時代。這個時代人才輩出,文化繁榮。人們常說亂世出英雄。所以,這也是一個——混亂的時代。

  藤原智美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今天自己特別心慌,從一早上睜開眼起,心臟就怦怦跳個不停,左眼皮也一直跳,做事也老走神,總之就是不在狀態。

  「哎呀小姐!您出血了!!」

  又是一陣恍惚,她聽見侍女焦急的聲音,後知後覺感到指間一陣刺痛,條件反射鬆開手,剪刀啪地落在了地上,還差點砸在腳上,造成二次傷害。

  愣愣地看著指間冒出的血珠,藤原智美還有心情想這是不是血光之災。

  身旁的侍女桃華連忙拿來布,先是為藤原智美輕輕擦掉血珠,然後用另一塊小布條纏住傷口。

  「小姐,您今天究竟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前面好幾次傷到自己,結果我這一不注意,您就受傷了。」桃華心疼地說道,「我就說修剪花枝這種事情交給我來就好了,您今天又偏要自己動手。」

  藤原智美回過神笑道,「好啦,小傷口,我沒事。」

  「唉......您真的是!」

  「謝謝關心啦。」

  看著小姐調皮地眨了眨眼,桃華心裡的氣一下子啪的泄掉。

  小姐這個人啊!真的是太溫柔了!如果放在其他小姐身上,特別是大小姐和二小姐,恐怕她們這些做侍從的就沒這麼好過了。即便是她們自己的錯,也會遷怒到下人身上。

  不過今天的小姐真的有些奇怪啊......難道是......

  「小姐,您難道又在想那位大人了?」她湊到藤原智美耳畔,小聲說道。

  藤原智美臉頰迅速染上一層緋紅,嬌嗔道,「我才沒有呢!」

  這樣子怎麼看都像是『惱羞成怒』。

  看著桃華一臉我懂的表情,藤原智美抽了抽嘴角,無奈地說道,「真的不是因為他,是我身體不舒服。」

  「身體不舒服!!」桃華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小姐,您哪裡不舒服?肯定是那些下人,天氣這麼冷,他們也不知道主動給您續火!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

  「好了桃華,我只是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心裡不舒服。」藤原智美歎息一聲說道。

  「不好的預感?」桃華懵懵地說道,隨後眼睛一亮,「既然有這種感覺,我們就去找那位大人吧!」

  「嗯?」藤原智美一臉疑惑。

  「說不定是小姐預知到了什麼,以防萬一,就去找那位大人看看吧!」桃華笑道。

  又讓小姐見到了心上人,又能解決小姐的『病』,一箭雙雕,豈不美哉。

  說到那位大人......

  可真是一位不得了的大人物呀,即便小姐身份尊貴,對上那位大人,別說小姐了,就連天皇都要讓上三分。

  而且那位大人好像對小姐也有幾分男女之情,這可真是太好了!也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公主小姐,要知道那位大人的魅力之大,恐怕九成的女人都喜歡他!

  .

  這是一個古色古香、十分漂亮的庭院。

  庭院裡種了很多棵櫻樹,櫻花粉嫩的花瓣緩緩飄落,神奇的是這些落下的櫻花會在五分鐘裡自己消失,完全不需要人去打掃清理,櫻樹上的櫻花也是不見少一朵、一片,仿佛這是一個動態的死物。庭院裡還有小池塘,石桌、石凳......

  總之,是一個環境宜人,甚至帶著幾分仙氣的庭院。

  「晴明,豔福不淺啊。」妖豔的九尾狐靠在樹上,一對酥胸半露,聲音甜膩嬌細,面容精緻魅惑,是個正常男人都會血脈噴張,控制不住自己。然而在場的男性沒有一個是正常人,對九尾狐自帶的魅惑之力抵抗力max。

  「別說笑了。」安倍晴明無奈地說道,對來為他通告的式神道了聲謝,起身走向門口,親自迎接來人。

  庭院裡的式神默契的隱了身形。

  車剛一到,庭院的門就被主人打開。

  桃華得意地對藤原智美小聲說道,「您看!我們沒有請人通報安倍大人,他就知道了您要來,還剛好打開門,可見他對小姐您也是有情義的,要知道那些公主小姐沒有一個有這樣的待遇,安倍大人多數時候都是不見的。」

  藤原智美臉紅撲撲的,羞的低下了頭,緩了好幾秒臉上的紅色才褪去幾分,桃華見狀也不再開玩笑,小姐實在太容易害羞了,再說下去,小姐就要生氣了。她掀開簾子小心地護著小姐的頭讓她下車。

  「藤原小姐,不知您今天來是為何事?」看見這位小姐終於掀開簾子下了車,安倍晴明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柔聲問道,眼裡的笑意卻不達眼底。


第47章

  藤原智美將自己的情況大概說與了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皺著眉, 用紙扇輕輕敲打了下手心,心裡有了數,臉上立刻又恢復了笑容, 好似剛才的皺眉只是曇花一現, 「剩下的進去再說吧。」

  藤原智美與侍女桃華隨著安倍晴明進了庭院,路上,藤原智美小心地打量著這座美的比天皇宮殿裡的花圃都要漂亮精緻的庭院,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臉頰染上一層緋紅,侍女桃華則打量的大方。

  這可是那位大人的庭院,能夠被請進來的人少之又少, 可見這位大人對小姐的看重。

  三人入了座。一旁的櫻花妖主動斟茶。

  藤原智美看著身著華服,面容秀麗溫婉的女人,心裡一陣不舒服。任誰都會對暗戀物件身邊走得近的女子吃醋,更別提這位女子氣質淡雅, 容貌上佳。藤原智美產生了極大的危機感。

  桃華很快看出小姐的不舒服, 連忙問道,「這位小姐是......?」

  「是我的式神, 櫻花妖。」安倍晴明介紹道。

  原來是式神啊......

  藤原智美暗自松了口氣,臉上的笑容大了幾分。

  待櫻花妖斟完茶出了房,安倍晴明才道,「可否將事情完整地訴說一邊?」

  「當然。」藤原智美羞澀地笑道。

  一番訴說之後。

  「嗯......」安倍晴明聽完沉思著,看來那件事就要發生了。

  不知是好還是壞, 是好,當然最好,是壞,也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

  安倍晴明沉吟道,「藤原小姐,這段時間還請你多加注意安全,我會派白狼保護你,但終歸還是需要你自己小心,切記,千萬不要沾上不可沾染之物。」

  .

  哢嚓——

  似玻璃破碎的聲音。

  一隻白淨纖細的手做了一個撕開的動作,空氣卻像被撕裂一般,出現一個漆黑的成年男子那麼高的黑洞。先是一隻腳走了出來,露出紫色的裙擺,然後另一隻腳走出,露出了來人的全貌。

  毛皮烏黑發亮的烏鴉露出一雙血紅可怖的眼睛注視著憑空出現的陌生人,仰頭髮出難聽的嘶啞叫聲,撲棱棱飛走了。

  裴槐望著瘴氣深重的樹林,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下,帶著厭惡之色。

  污穢、骯髒、彌漫著腐臭。

  一道清脆的響指音,以裴槐為圓心十米內,瘴氣消失的一乾二淨。裴槐的表情稍微好看了一點。

  『幫我查一下那個叫什麼美的在哪。』

  .

  安倍晴明沒料到事情發生的這麼快,快到他來不及反應,那位藤原家的三小姐就出事了。

  現在,他正坐在藤原府邸的客室,面前坐著的是臉色難看的藤原家主和家主母。

  「安倍大人,這可和你說好的不一樣,你曾答應過我們會保護好小女,但現在她下落不明,是否是被什麼妖魔鬼怪抓走了?」藤原家主說道。

  雖然用的是是否,表示一種可能,但藤原家主早已篤定三女兒藤原智美是被妖怪抓走,因為他所派去保護智美的人沒有一個不對勁,直到侍女桃花尖叫一聲,沖進去才發現智美不見了。要知道他派去保護智美的那些人可都不比皇室暗衛差。而侍女桃華則稱她不過是轉身替小姐拿東西,回過身坐在床上的小姐就不見了。

  沒有一絲聲音,沒有一絲動靜,就這樣突然消失了。

  不是妖怪的手筆又能是誰的手筆!

  安倍晴明神色不變,眼底的情緒卻變了又變,最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藤原大人,還請稍安勿躁,我定給你一個答覆。」

  「以及——希望你還記得,藤原智美是不該存在之人。」

  匆匆回到庭院,安倍晴明右手一揮,食指與中指間憑空夾住一張符紙。

  『白狼,白狼。』

  『......』

  回應他的只有安靜,安倍晴明眉頭緊皺,眼底泛著冷光。

  他與式神的聯繫雖沒有被切斷,但卻聯繫不上,或者說聯繫上了,但式神卻無法給他傳達消息。

  這可麻煩了。

  安倍晴明疲憊地閉上眼睛。

  果然,變數來了,你再怎麼努力去預防,也避無可避。

  只是不知道,這變數到底是好是壞。

  .

  藤原智美只感覺眼前一黑,再一亮,她就不在她的房間了,而是一處陌生的房間。這個房間很大,也很華美,房間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好聞的熏香味。

  「這是哪......?桃華,桃華——」心底湧起一陣恐慌,藤原智美耐不住往門的方向走去。

  伸手去推門,果不其然,門是鎖著的,推不開。

  「桃華,桃華——你在哪兒?這裡究竟是哪裡......」藤原智美心慌的說道,聲音帶著顫音,一雙美目飄起一層霧氣。

  「這是哪裡?」突然,一道漫不經心地聲音響起。

  藤原智美下意識看去。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一時間,她竟盯著一個同性看呆了。

  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憑空出現的女人輕輕撫摸著腿上的貓兒,明明是一個不雅的動作,但女人做出來卻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高貴氣質,那是從骨頭縫裡就有的優雅與高貴。

  ——與生俱來。

  藤原智美腦海裡突然冒出這個詞,緊接著,心裡燃起一股莫名的妒火。

  為什麼有些人生來就高貴?憑什麼他們就那麼命好——

  而她,無論怎麼努力,都達不到那些人的高度!

  「真可憐,都忘了啊。」女人低下頭,逗弄著腿上的貓兒,乾脆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藤原智美氣的表情都扭曲猙獰了。

  「有些人呀,不懂得珍惜,一味地追求自己沒有的。」女人慵懶地說著,抬起美眸漫不經心地掃過她,又重新看回了腿上的貓兒。

  「明明又沒有那樣的實力。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蠢貨。」明明是個疑問句,卻用著陳述句的語氣。

  女人這樣的態度,毫無疑問的,激起了藤原智美的怒氣。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生氣,但她知道,一股無名怒火要將她的靈魂燒盡!


第48章

  「智美大人, 從現在開始, 我就是你的刀啦,一定要愛護我哦!」

  「智美大人,我會保護你的!即便粉身碎骨!」

  「......智美大人, 您變了。」

  「智美大人, 對不起。」

  騙子!騙子!騙子!!

  明明說好要保護我的,但你卻把刀刃刺向我!

  『真的是這樣嗎——?』

  『明明你才是騙子呀。』

  不對——明明他才是騙子!

  『他?他是誰?誰是騙子?』

  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是誰?』

  是......是......?

  是......誰?

  「智美大人,您之所願,吾之所向, 願您此生安康,一切災厄遠離。」

  記憶裡,有個面容模糊不清, 紮著可愛小辮子的少年說道。

  他好像在笑,她......也好像在笑。

  「謝謝,清光。也祝你遠離一切災厄,快快樂樂, 沒有煩惱!」

  ......

  啊......有哪裡不對......

  突然像是感應到什麼,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滿是鮮紅的手, 瞳孔猛地放大。

  『阿拉,你手上的是什麼?』

  是什麼......?是血......是血啊!!

  為什麼會有血!

  她拼命地甩著手,像是要甩出什麼髒東西。

  『怎麼了?你不是應該感到開心才對嗎?』

  「智美大人......」

  那個少年呢喃著呼喚她,嘴角突然溢出一行血,兩行血......然後, 噗地吐出一大口血,世界被一片鮮紅染紅。

  「智美大人,為什麼要拋棄我呢?」

  少年踉蹌著朝她走來,嘴角詭異地勾起。

  「不要......不要過來啊啊啊!!」

  .

  【宿主,這樣真的好嗎?】

  現實外,沒有什麼豪華房間,也沒有什麼吐血的少年,那不過都是幻境。

  「不然呢。」

  【你心情很好?】不然為什麼就這麼簡單的就放過人家了。

  「我一向很溫柔。」裴槐笑吟吟地說道。

  系統:【......】你溫柔,太陽從西邊出來都比你溫柔有可能。

  【說起來,那個式神怎麼辦?】

  系統一提醒,裴槐才想起來還有一個外人在場。

  她看向一旁陷入昏迷的女性式神。

  .

  回到本丸,裴槐將昏死過去的藤原智美——不,應該是加藤智美扔到地上,抬頭看向離的最近而第一個趕來的刀劍男士。

  「審神者大人,這是......」當燭臺切看見地上昏迷之人的臉時,眼睛開始變紅,身上的氣息開始變得紊亂暴躁。

  「拿去吧,隨便你們怎麼對她。」裴槐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柔聲細語地說道。

  .

  迷迷糊糊的,加藤智美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她的名字叫加藤藤美,而不是藤原智美。她的家庭很普通,而不是貴族,更不是勢力大到能隻手遮天,連天皇都能控制的藤原家。

  她的家不在古老的平安京,而在幾千年後。

  她脾氣古怪,並不溫柔;她愚蠢笨拙,並不聰明;她臉上長滿麻子,身材肥胖,並不纖細美麗,容貌清秀。

  她有一個妹妹,妹妹才是身材纖細,容貌清秀可愛,成績常常年級第一,脾氣溫和......她做什麼都好,而不像她,什麼都做不好。

  「智美,你就不能學學你妹妹,明明是姐姐,還沒有妹妹懂事!整天就知道打遊戲打遊戲打遊戲!成績都差到什麼程度了?而且你那個怪脾氣,也不知道是遺傳了誰,臭的要死!你在不改,十八歲就給我滾出家!」

  仿佛光與影。

  妹妹走在陽光下,所有人都對她溫柔以待;而她走在陰影中,宛如臭蟲,被人百般嫌棄。

  不是沒有想過改變,不是沒有想過努力。

  「哈哈哈你這身打扮是怎麼回事?你妹妹打扮起來是可愛,你打扮起來是要命!你還是原先那個樣子好看點,臭肥婆!」

  「你和白雪真的是親生姐妹嗎?我看你不會是撿來的吧!」

  一字一句,宛如銳利的刀,狠狠地刺進她的身體。

  放棄了。

  根本沒有人希望她改變。無論她怎麼做,都是錯的。

  整天過的渾渾噩噩,甚至想過去死。

  但當真的站在高樓上時,她才發現,她根本沒有去死的勇氣。

  她就是個膽小鬼!

  明明如此厭惡這樣的自己,卻無可奈何。

  然後——

  突然有一天,她打著遊戲時,突然彈出來一個『廣告』,那個『廣告』,從此改變了她的一生。

  「審神者大人,請您選擇您的第一把刀。」

  「就......就那把吧。」

  「我,加州清光。河下游的孩子,河原之子呢。難以上手不過性能一流哦。」

  「請問,審神者大人,您叫什麼名字呢?」

  帥氣可愛的少年溫柔地笑著說道,那笑容沒有一絲惡意,帶著足夠的善意和真誠,以及期待。

  期待......?

  是在期待她嗎......?

  「我......我叫智美!叫我智美就好了!」仿佛鼓起了全身的力氣,她閉著眼睛喊道。

  喊出口後,她就後悔了。

  完了,她又把事情搞砸了。

  而那個叫做加州清光的少年只是愣了一下,隨後笑道,「噗!智美是嗎?真是個好名字呢,很可愛哦!」

  「那以後,我就叫你智美啦!」

  「那麼——智美大人,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刀啦,一定要愛護我哦!」

  哢嚓——

  畫面突然裂開幾條縫,然後破碎。

  「安定,你別動哦,一會戴歪了。」

  「知道啦!」

  她躲在角落,陰暗地望著那邊站在陽光下親密的兩人,心中湧起怨恨。

  為什麼要對別人那麼溫柔?明明......明明清光的溫柔是屬於我的!

  她神經質地咬著拇指,一片恐慌。

  不可以......不行......再這樣下去的話......清光就要被奪走了啊!

  啊......對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松了口氣。

  「審神者大人,一般來說,您的命令都是至高無上的。刀劍男士大多數情況下是不會拒絕你的。」

  這樣的話,她就可以......

  悄無聲息地回到房間,她壓下心中的興奮和急切,傳召了加州清光。

  不一會兒,加州清光就來了。

  「智美大人,有什麼事嗎?」

  他還是那副樣子,溫柔,可愛,帥氣。

  微微失了下神,她掐了下自己,控制著顫抖的聲音,說道,「清光,你曾經說過的吧,你會聽我的話。」

  加州清光一愣,不明白審神者怎麼突然這麼說,總覺得有點奇怪,但他還是點點頭,應道,「是的。」

  「那麼,請你——殺掉大和守安定。」

  「這不是請求,是命令。」

  .

  之後,世界就變成了一片血色。

  她全都想起來了。

  她自己親手造下的孽。

  睜開眼睛,她看見了一雙雙紅眼睛。

  啊......

  報應來了。

  彼時種下的因,此時長成了果。這個惡果,將由她親自咽下。

  即便逃了又如何,你看,現在不又回來了。

  她突然瘋癲地大笑起來,笑的淒涼、淒慘,然後張開手,說道:

  「殺了我吧。」


第49章

  解決了本丸的事, 裴槐又坐不住了。

  【這次想去哪裡?】

  「嗯......就去我那些弟弟們的世界吧。」

  .

  東京喰種

  二十五歲的金木研已成為喰種之王, 不僅如此,還成為了黑暗帝王,在黑暗的世界裡, 他就是王。

  而與好友永近英良之間, 裴槐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研。」

  金木研的某處房產,裴槐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看著書,突然冷不丁地喊了一聲。

  「嗯?」

  「你喜歡英吧?」

  金木研:「......?」

  正在泡咖啡的金木研手一頓,眼睛透著疑惑。

  「你倆要是什麼時候要結婚了可別忘了告訴我。」

  金木研抽了抽嘴角, 一臉無奈,「姐,英有女朋友了, 你想多了。」

  誰知裴槐一聽這話不僅沒放過金木研,臉色還突的變得極為嚴肅,「研,過來。是我的錯, 我沒有教你怎麼戀愛。」

  金木研:「......」

  .

  一拳超人

  琦玉穿著睡衣躺在沙發上, 一隻手撐著頭看著電視。

  裴槐坐在另一邊沙發上,冷不丁地問道, 「琦玉,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禮?」

  「啊?」琦玉疑惑地看向裴槐,眼神隨後又移到了電視上,「問這個幹嘛。」

  「好奇。」

  「哎,隨便啦, 我對這個沒什麼執念。」琦玉打了個哈欠,補充道「看對方吧。」

  裴槐低下頭玩了會兒手機。

  [我:琦玉說他無所謂,看你怎麼喜歡怎麼來。]

  [弟夫:我知道了,謝謝姐。]

  [我:不用謝,小事情。]

  [我:記得叫我參加婚禮就行。]

  [弟夫:這是肯定的。]

  .

  我的英雄學院

  「小久——小久!」麗日禦茶子焦急地呼喊,待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時眼前一亮,連忙跑了上去,「響香,你看見小久了嗎!真是的,都要結婚了,跑哪兒去了!」

  耳朗響香剛想說些什麼,自己的腰就被人摟住。

  「肯定和爆豪呆在一起啦,人家新婚夫夫,肯定等不及噗......」被自己女朋友用肘子給了一下的上鳴電氣痛苦地捂著肚子一臉菜色。

  「不用理這個白癡。」二十六歲的耳朗響香已然比麗日禦茶子高了六釐米,她隨手摟住麗日禦茶子,往前走去,「我們邊走邊說吧,最近你過得怎麼樣?」

  「響......響香......」上鳴電氣看著自己女朋友毫不在意自己的跟著別的女人走了,哭的慘兮兮的。

  「活該啊。」碰巧路過看了全過程的切島銳兒郎發出無情地嘲笑。

  至於綠穀出久去哪兒了呢——

  「小久,祝你幸福。」裴槐揉了揉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綠穀出久,眼神溫柔,「如果對方敢欺負你,你就來找我。我保證讓他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然後把他踹了,人間無處無芳草。」

  綠穀出久紅著臉,一臉無奈,「姐,哢醬雖然看起來很凶,但他是個好人,對我很好。」

  「可我怎麼聽說,哦不,是我親眼看見,他小時候是怎麼欺負你的。」

  「姐......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家暴有前科的人,呵。」

  綠穀出久:「......」

  婚禮最終很完美的結束了。裴槐看著相擁親吻在一起的兩人,抬頭看了看繁星遍佈的夜空。

  「真好啊,他們都過得很好。」

  【怎麼了,宿主,你也想談戀愛了嗎?】

  「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對了,得給他們送點禮物,你說,懷孕石怎麼樣?」裴槐笑眯眯地說道。

  【喂喂,惡意太大了吧!!】

  「哪有惡意,我明明是好心。」

  系統:【我信你的邪。】

  嘭!

  隨著一聲突如其來的響聲,五顏六色的煙花宛如顆顆寶石鑲嵌在夜空中,然後變成一道道絢麗的流星劃過天際。

  【密聊頻道:願你們幸福。】

  叮!

  【密聊頻道:裴槐:願你們幸福。】

  最後,是不是忘了什麼——

  【你是不是忘了金皮卡和男神。】

  「他們老夫老妻的了,我就不去打擾了,等改天有空了再去。」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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