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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火影)每天都想成為鼬的新娘》作者:浮世流音【完結】

《(火影)每天都想成為鼬的新娘》作者:浮世流音【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7198個瀏覽者
文案:

月瀆世界並非只是幻想,他們只是誤入了那些和平美好的世界而已。
來自平行世界的日向雛田為了自己的愛人而來,
才知道在最美的年紀遇見他有多幸運。

內容標簽: 火影 前世今生 少年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日向雛田 ▏ 配角:宇智波鼬,日向寧次 ▏ 其它:火影,平行世界

一句話簡介:切開黑的雛田與宇智波鼬的故事

立意:想給吃了一輩子苦的人塞一點糖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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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成為鼬新娘的第一天

  我是在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三個月翻車的,原因有些令人糟心,是為了在大蛇丸手底下救我那個不省心的小叔子,宇智波佐助。

  小叔子不再是那個軟和和的帥氣小包子了,遭受了社會和親哥的毒打……整個人都可憐巴巴的,作為曾經的長嫂我還是不忍心讓他折在大蛇丸手裡。

  在我的世界裡,作為三忍之一的大蛇丸一直是屬於亦正亦邪的人物,即使是在綱手姬與自來也的嚴密監視下,也是一個常年游走於道德和人性底線邊緣的一位德(心)高(理)望(變)重(態)的科學家,我作為血繼限界的擁有者對其是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的,我本以為我已經對他提起了足夠的警惕心,但是我還是失算了。

  在中忍考試上我敏銳的發現了大蛇丸要搞事情但是我在壞了他好事的同時,跟他交手的時候還是被他擺了一道,溜走的時候跑慢了一步,被木葉的暗部盯上了,我又沒辦法下殺手,束手束腳之下難免被纏住,尤其是自己12歲的身體並不能使用全部的查克拉,即使是通過三個月的適應還是會偶爾會出現術式失靈的情況。

  當上忍們出現之後我就知道我是真的跑不掉了,為了爭取寬大處理我果斷乖巧的繳械投降了。

  「如果可以請對女孩子稍微溫柔一點呢,卡卡西老師。」我在被卡卡西反扭著胳膊按在樹上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抗議了一下;「畢竟我也沒做什麼壞事……」

  「這要調查之後才知道。」卡卡西摘掉了我的面具,露出了一張辨識度極高的臉。

  「好久不見啦,紅老師。」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這不可能。」紅甚至原地結了一個幻術解咒印;「雛田明明還在……」

  「因為我並非這個世界的日向雛田。」雛田大小姐自然是所有人都認識,卡卡西也松了手,我活動了一下被扭得有些疼的手臂;「說來話長。」

  我,日向雛田,於死去的第二天在木葉村外的一個山坡上醒來,身體縮小變成了12歲的自己。

  「雖然時空間忍術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但是怎麼看都很可疑。」木葉村的兩位顧問坐在火影辦公室裡,焰表情凝重;「三代,我認為還是應該慎重考慮。」

  「即使如她所說,她的確是另一個世界的日向雛田,也不能排除她對村子不利的可能性。」小春長老拄著拐杖,語氣咄咄逼人;「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聯系村子?」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雛田?」三代火影沒有立即下結論,他盯著我,目光甚至可以算是溫柔,語氣也很溫和。

  「事實上我的確沒有什麼好說的,如果不是礙於我是日向宗家的繼承人,恐怕我連在這裡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拉去嚴刑拷問了吧。」我突然失去了虛與委蛇的興趣,環視了一下屋子裡的人,木葉的高層,舉足輕重的上忍們,甚至山中一族的族長也在,我就更加沒有興趣了;「如果一定要一個理由的話,那就是我不相信木葉。」

  「你在說些什麼話。」日向日足,我的父親第一時間斥責出聲;「你明明還帶著木葉的護額,難道說在你的那個世界裡,日向家……」

  「日向家好好的。」跟自己的父親說話時,我還是放緩了語氣,非常珍惜這一次的重逢;「我很想你,父親。」

  「看起來,在你那個世界裡,我很早就去世了啊。」日向日足看著我,忽然間像是釋然了一般松了口氣,帶了點親近的責備;「你太放肆了,雛田。」

  「是因為日向家站在我身後才有的這種膽氣啊,爸爸。」難得的用比父親更親近的稱呼,我甚至沒有關心火影室屋子裡都還有誰,小女兒撒嬌一般輕快的走到日向日足身後,狡黠的眨了眨眼;「仔細算起來,我還算是救了那位宇智波家的遺孤呢,這可算不上是什麼大罪吧?」

  我有的是底氣,日向家是高度中央集權制,而且與常年游離在村子外的宇智波家不同的是,日向家作為天生適合搜集情報的血繼限界,早已融入木葉的小隊體系之中,所以只要我不作出什麼真正觸及底線的事情,木葉高層是不可能對我下手的,尤其是在這個世界的雛田不爭氣,花火還沒長大的現在。

  木葉方面當然是不甘心的,但是沒等他們有所動作,戰爭就爆發了。也正是這次戰爭讓我明白了,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惡意比我想像中還要龐大。

  「很難想像,大蛇丸會殺了三代。」在宗家內的聚會上,我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輕描淡寫的說;「我還以為他至少會有一點……怎麼說,師徒之情?」

  在日向家內我的身份已經公開,甚至連雛田本人都接受良好,我也很喜歡這個軟軟和和的雛田,像是多了一個可愛的妹妹,沒有攻擊性,沒有野心,跟我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這個世界跟我的世界是不同的,雖然我一直這樣告誡自己,但是我仍舊會不時的受到之前固有印像的影響,而我清楚的知道,我早晚會死在這一點上。

  這個世界充滿了惡意,而我現在正身在地獄。

  「他一直都在怨恨三代將他驅逐出村。」日向日足看了看自己兩個懵懵懂懂的傻姑娘,還是多說了一句;「還有未選擇他成為火影這件事。」

  我低低的笑出了聲;「在我的世界裡,他也並未成為火影。」

  「我已經受夠了他看著族人們那種看實驗材料的那種眼神了」日足的語氣帶著厭惡;「像他這種人不該活著。」

  我與父親都很確定,大蛇丸手上一定染過日向家人的血,只不過並無法確定時間和人數。但這並不影響我們對大蛇丸有著本能的心理性厭惡。

  再然後,我終於等到了我想要等的人。

  我的丈夫,我生命的燈塔,我的太陽,我的愛人,宇智波鼬。

  雖然我知道,這個世界的宇智波鼬與我的丈夫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是看見他的一瞬間,我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柔軟了下來。

  他的狀況很糟,過度使用的瞳力,過早透支的查克拉,讓他整個人在崩潰的路上越走越遠。

  這個世界沒有好好對待我的愛人。

  才剛剛領略這個世界惡意的皮毛,我甚至已經開始憎恨了。

  「我們不如坐下來好好聊聊?自來也大人也在這裡,又是木葉的主場,想來你們的目的是達不成的,又何必兵戎相對呢?」我突兀的出現在戰場中間,向對峙的兩波人說;「來稍微補充一□□力?我帶了茶點。」

  抖開野餐布,打開攜帶的一大堆便當盒開始分發;「卡卡西老師的鹽燒秋刀魚,紅老師的芥末八爪魚,阿斯瑪老師的煎香腸,鬼鮫先生的肉蟹煲。」然後將特別精致的一個便當盒拿出來打開,遞給宇智波鼬;「加了雙倍糖的昆布飯團和三色丸子,要嘗嘗嗎?」一邊說著,我一邊貌似隨意的,伸手握住了身邊卡卡西想要暗自結印的手;「我猜你是同意我暫時休戰的意見的,是嗎卡卡西老師?」我的語氣仍舊溫柔;「我是實在,很想跟故人聊一聊,可以滿足我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嗎?」

  「你的學生真可怕。」阿斯瑪悄咪咪的跟紅咬耳朵,紅從牙根裡擠出來一句;「她並不是我教出來的學生。」

  「是的哦。」我仍舊笑眯眯;「在另一個世界裡,我仍舊是紅老師非常寵愛的學生哦。」

  鼬終於正視我了,在聽到我提及另一個世界的時候。

  「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日向雛田,在另一個世界裡的,你未來的妻子。」我正襟危坐,雙手交疊放在腿上,說出了一個讓氣氛忽然沉靜下來的消息。

  然後阿斯瑪被嗆的咳嗽聲打破了沉默。

  「原來鼬先生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女人?」鬼鮫開始上下打量我;「怎麼看都只是個黃毛小丫頭……」

  「你認真的?」卡卡西一臉的不敢置信。

  「當然是真的。」我給每個人都倒上熱茶;「你們不是一直好奇我為什麼會跟蹤佐助嗎?當然是因為要保護好未來的小叔子……」

  「這個說法太荒謬了。」鼬倒是不動聲色,雖然看起來口味沒變,對我做的飯團和丸子接受良好。

  「我是有證據的哦。」手心水流旋轉著將茶降到適合飲用的溫度後遞給鼬,我認真的看向鼬的眼底,那裡熟悉的勾玉旋轉著,紅色的眼底仿佛浸了血;「我二十一歲成為日向家家主,二十三歲與宇智波家的希望之子,百年不遇的天才忍者宇智波鼬進行政治聯姻,我們非常恩愛,第二年我們的長子宇智波拓真出生,第三年生下長女宇智波奈奈,我們共有一切,分享一切,權利,財富,子女,等等等等,甚至包括健康。」我貪婪而不知滿足的看著他的臉,看著他波瀾不驚的目光;「婚後第五年,我們交換了一只眼睛。」

  我望著他的左眼裡,萬花筒寫輪眼瘋狂的轉動。


成為鼬新娘的第二天

  愛情使人盲目,親情同樣。然而宇智波鼬既是我的愛人,也是我的親人。

  「這是你的左眼,感覺到了嗎?」因為有些不適而稍微眯了迷左眼,顫動的眼皮下是仍舊瘋狂轉動的寫輪眼;「它看見你多高興啊。」

  鼬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愕的表情,他對著我的眼睛伸出了手。

  「把它取走不是個好主意,鼬。」我甜蜜的微笑著,但是並沒有忽略他眼底的冷漠;「這麼多年了它已經習慣了我查克拉的溫養,現在取走它你還要找別的容器去保養它,為什麼不放在我身上呢,如果你需要的話隨時可以來取走。」我輕輕的握住他的指尖,閉上了雙眼,將他的手覆在我的眼睛上;「兩只都可以。」

  他的手指冰涼,但我卻感覺到了極致的幸福。

  這讓我有了一種錯覺,讓我覺得,這個世界的宇智波鼬,仍舊是我的愛的那一個。

  「該走了,鬼鮫。」他突的收回了手,甚至有些倉皇,他站起身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低聲說了一句;「多謝招待。」

  「那麼,約定好了。」我看著他單手結印;「總有一天,你要來取走我的眼睛。」

  然後,將我也一起帶走。

  沒有人回答我,回答我的只有風輕輕吹落的落葉。

  「紅老師。」我將便當盒一個個收拾好放回袋子裡,突然開口問正在從阿斯瑪碗裡夾香腸的夕日紅;「如果丈夫和他的兄弟鬧別扭,聰明的妻子要不要插手呢?」

  「我猜還是不要。」夕日紅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就沒了胃口。

  「我也這麼覺得。」我輕快的起身,把阿斯瑪手裡還沒吃完的便當盒拿了回來;「抱歉老師,下次再招待您。」說著我快速向城內跑去。

  「你去哪裡?」紅遠遠的喊我。

  「去給我丈夫准備路上的便當。」我丟下一句就跑不見了。

  「她是怎麼知道的。」卡卡西面色陰沉;「她是怎麼知道,宇智波鼬是去找宇智波佐助了?」

  他們當然不會懂,一個深愛弟弟的哥哥,如果不看一眼弟弟是不是真正完好無損,又怎麼會甘心就這麼離開呢。

  是的,即使是在這個世界,我仍舊堅信,不論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宇智波佐助之所以能在滅門慘案中存活下來,都是因為宇智波鼬根本無法對他的弟弟下殺手。

  將那個男人剝開來,就能看到柔軟的心。

  宇智波家的人都是這樣的,與我不同,我是天生冷心冷血的那種人,所以就更容易被宇智波所吸引,想要成為他無所不能的盔甲。

  這個世界中宇智波的家族史充滿了悲劇,但是鼬不一樣,他有我。

  我避開了佐助被他哥哥毒打的場面,帶著甜品盒子在村外等著自己即將出遠門的丈夫,身體所限坐在岩石上晃悠著自己的兩條小短腿,自得其樂的哼著歌兒。

  白眼或許在戰鬥力上並沒有寫輪眼強,但是論探查能力還是一等一的,所以遠遠我便感知到了鼬的查克拉,開心的奉上了便當;「路上請小心。」

  他並沒有接過去,只是站在那裡,冷漠的看著我。

  「這樣使用眼睛,太過了。」我看著他疲憊的雙眼,略微有些擔憂;「佐助就暫時交給我,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他的。」

  「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他的聲音非常冷漠;「我不是你丈夫。」

  「你可以是。」月瀆流轉著不詳的光輝;「不想看看孩子們嗎?奈奈長的很像媽媽呢。」宇智波一族,是過分敏感,能夠感受到過度的愛恨的一族,親人、朋友、愛人,對於他們是不可割舍的羈絆,我當然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宇智波鼬有多寵愛孩子。

  在這一世親手殺死親人的宇智波鼬只會更渴望親情,證據就是明明可以拒絕的他卻半推半就的陷入了我制造的幻術之中,那裡有他的家人和朋友。

  我站在他身邊,在月瀆裡的我是二十多歲的模樣,一個個孩子指過去給他介紹;「這個是長子拓真、長女奈奈、次子弘樹、三子修介、么女幼美。」我像是全天下所有的媽媽一樣,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們;「都長成了優秀的大人了呢。」

  「那兩個孩子是誰?」宇智波鼬看起來有點頭疼;「有七個孩子?」

  「那兩個是佐助家的,佐良娜和佑介。」我抬起頭看他;「我們以後會有五個孩子的,鼬。」

  「不會有的。」鼬的聲音在我的左耳邊響起,冰冷而無情。

  「回天。」在原地用出了防御性忍術將宇智波鼬逼退,我踉蹌著退後了兩步,右手摸索到身後,將深深沒入體內的苦無拔了出來,因為疼痛而搖晃了一下;「如果不是我早有防備,恐怕真的會死呢。」我擺出一個日向家傳統的防御姿勢;「下手還真是毫不留情呢。」

  下一秒,我就因為腳下的黑炎被迫跳在空中,雖然及時調轉了防御的方向,還是被毫不留情的一腳踢飛,大部分力道都被雙臂上覆蓋的查克拉卸掉,但仍舊在地上滾了好遠,不算是什麼重傷,但是很狼狽。

  「我不需要家人這種沒有意義的東西。」宇智波鼬雙眼中的萬花筒清晰可見;「這種麻煩的存在只會拖我的後腿。」

  「你不需要的,到底是家人,還是軟肋呢?」我也用出了白眼;「與我聯手吧,鼬,你需要我的,成為宇智波家與木葉之間的橋梁。」我很熟練的,用柔拳架住了他襲來的攻擊,溫柔的卸去了力道;「至少我能為你保護佐助。」

  他停下了攻擊。

  「你教過我很多,沒有比我還要適合教導佐助的人了,不是嗎?」我不動聲色的回手按住傷口,延緩它流血的速度;「至少我總比大蛇丸好多了吧?」

  「佐助不過是個當時遺留下來的錯誤。」他仍舊嘴硬。

  「一個你不想糾正的錯誤。」我走向他,伸手將他僵硬的腰身摟在懷裡,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感到無比安心的喃喃自語;「鼬,利用我吧。」

  我與鼬,曾是建立在相同利益上的同盟者,經歷過互相試探、猜忌、利用之後,我們和解了,或者說,是他包容了我,包容了我的自私、野心、欲望,接納了我的所有,而我對此不勝感激,並且不止一次的慶幸我遇上的人是他。

  所以在這個世界,我願意付出一切。

  為了償還他曾經為我做的一切。

  「這是報恩。」我放肆的伸手撫摸他的臉,抬頭哽咽著看著他的眼睛;「我不問、不說、不阻攔你想做的任何事,我只想成為你背後的依仗……」

  他猶豫著,還是摸了摸我的頭,然後一語不發的與鬼鮫離開了,還帶走了我做的食物。

  我踉蹌著找了塊石頭倚靠著,用拙劣的治療手法給自己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從忍具包裡找出繃帶包扎好,突然出聲;「如果不介意,麻煩送我回日向家好嗎,卡卡西老師?」

  「日向家未來的家主,不像會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卡卡西從暗處走出來。

  「如果說成為日向家主四十年我最大的收獲是什麼,就是學會了玩弄人心。」在卡卡西面前,我絲毫沒有要掩飾的意思,跟聰明人說話就是很方便,尤其是以後一定會經常打交道的佐助的帶隊上忍,攤牌一些事情沒什麼壞處;「宇智波的敵人太多了,即使是在村子裡,我也不放心,所以把他交給我吧。」

  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麼宇智波鼬會放心把佐助留下來,他的依仗是什麼,但是現在我知道了,是三代火影,所以在三代火影被殺之後,他就匆匆忙忙回了村子,這是威懾,也是警告。

  這就說明了我猜的沒錯,當初宇智波一族滅族即使是鼬做的,也是被迫的。

  在木葉村內,有人對宇智波充滿了惡意,而且不會因宇智波一族只剩下了一個遺孤就放棄的,這股勢力總會對佐助伸出魔爪。

  這也是,現在的我能為他做的事情,保護好佐助。

  「把日向家扯進來真的沒關系嗎?」卡卡西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句話;「把日向家也綁在宇智波這條注定要翻的船上,值得嗎?」

  「我需要籌碼,籌碼足夠多,我就不怕會輸。」我對著卡卡西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日向家也需要宇智波呀。」

  他背著我,往日向家的方向走去。

  我很難對卡卡西有惡感或者警惕心;「不知不覺,對你說得好像太多了,不過我猜你不會說出去的是嗎?」

  「我沒什麼可說的。」卡卡西果然這麼說。

  「真是個溫柔的人呢。」我笑著附在他耳邊;「雖然不知道會不會讓你稍微開心一點,在我的世界裡,六代火影是宇智波帶土。」感受到他的氣息忽的一滯,我仍舊說下去;「我跟鼬交換眼睛,也是因為受到了你們的啟發……聯姻這個想法,還是你提出來,帶土小叔叔一手促成的……為了宇智波和日向的未來。」

  「是這樣的嗎?」我看不見他的臉,但是聲音帶著顫抖;「他……完成他的願望了啊。」

  「在我的世界裡,或許也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遺憾,但是總的來說,過得還算不錯。」我低聲說;「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我想努力一下,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出生在這樣的世界裡。」我緊緊的拉著他的衣襟;「我很害怕,卡卡西老師。」

  我伏在他的肩膀上嗚咽出聲,淚水在他的馬甲上暈出一圈深色的痕跡。

  然而我的心仍舊毫無波瀾,我要爭取一切能爭取的力量,策反一切能夠策反的對手,卡卡西只是第一步。

  這是個開始。


成為鼬新娘的第三天

  「聽說您想見我。」寧次在我的床邊端正的跪坐好,語氣冷冽;「不知您有何指教,雛田大人。」

  「這樣說就太見外了,哥哥。」因為腰側的傷我只能臥床休養,我側臉望向他,伸手勾住他放在膝上的手;「果然這個世界的哥哥,雖然性格有很大不同,但還是一樣的可靠呢。」

  「雛田大人……」他試圖抽回手,卻被我用力握住了。

  「叫我雛田就好。」我的聲音仍舊溫溫和和;「哥哥。」

  「您是宗家的大小姐,我是分家,這樣不合適。」他說著,努力做出冷冽的樣子,但是卻一眼能夠看穿的手足無措。

  我的心突然柔軟了下來,哥哥還是個孩子呢。

  「你曾經是我的後盾,是我背後最堅實的依仗,我們曾豁出性命去保護彼此……你值得最好的,哥哥。」大概是良心發現,我這一次還是做了跟之前不同的決定;「哥哥,這一次,我來輔佐你。」

  這一次,你來做家主,我來做你身後的影子。

  月瀆流轉著,帶著他進到我的幻術之中。

  「抱歉,這裡說話更方便一點。」我對著寧次解釋;「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日向雛田,二十一歲成為日向家宗家第十三代族長,「籠中鳥」術式終結者,打破傳統宗分家模式的改革者,「三月羽叛變」的領導者,准影級忍者,在統治了日向家長達四十年後將家主位置傳給日向寧次之女日向惠玲子,並於次年病逝。」

  我與他對視,然後對他張開手臂,將他抱在懷裡,不去看他哭泣的臉;「我們做到了,哥哥。」

  完成了我們幼年就有的夢想。

  其實我也很好奇,在和平時代為何會出現我這樣的異類,在發現自己的天賦並不高的時候,我因花火的優秀而覺得恐慌,所以我用謊言將寧次這個日向家百年不遇的天才綁在了我的戰車上,為了爭奪宗家繼承人的地位。

  是的,最開始我並不是真的想要打破宗分家模式的,我不過是在騙他。

  他信了,他一點懷疑都沒有,即使那個時候我的手段和演技都還不成熟,都還很拙劣,但他還是相信了,並且無數次為此拼命。

  我是個沒有心的人,我看著他做了很多無用功,才像是救世主一樣,賞賜了一點點恩惠。

  解咒的是宇智波鼬,自願成為實驗材料的是日向寧次,為此受了不可逆轉的傷害的人,甚至因此而早早病逝的人也是寧次,我什麼都沒有做。但是最後成為家主的是我,受到愛戴的我,被推上神壇的人也是我。

  寧次他犧牲了一切,他拖著病軀,為我肅清宗家頑固反抗的人,分家解除籠中鳥後別有用心之人,輔佐我將家主的位置坐穩。

  我榨干了他所有利用的價值,啊我就是這樣的女人,利用盡手中每一分能夠利用的力量。

  為了我自己,我是最卑劣的偽善者,我感受不到世界的惡意,是因為我本身就有著最深的惡意,我孑然一身來到這個世界上,本是為了一片屍山血海而來。

  是哥哥溫暖了我。

  先是哥哥,後來是鼬,攜著春天在我荒蕪的世界裡不停奔襲,帶來一整片的雲霞薄暮霜嵐,繪出最燦爛的風景。

  我得到的是,不配得到的愛和溫柔。

  怎麼辦呢,已經為自己活過一次的我,也想為他們活一次。當然也是因為,這一世已經沒有一個宇智波鼬需要日向家大小姐去聯姻了。

  「這一次,哥哥一定會擁有不一樣的人生。」我輕輕的,一下一下的撫摸著他柔順的頭發;「自由的、燦爛的人生。我保證……」

  我會成為所愛之人所向披靡的刀劍與盔甲。

  然後我因為過度使用寫輪眼而短暫性失明了,不是宇智波一族的身體,即使是同樣作為瞳術世家的查克拉也並無法隨心自如的使用不屬於自己的眼睛,也是我自己作死,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幾次使用萬花筒,還好我仍舊有一只自己的眼睛可以用,不過單眼很難掌握好距離和平衡。

  哥哥留下來照看我。

  難得有可以享受生活的機會,被禁止使用查克拉的我像是一只籠中鳥一樣美麗而脆弱,實際上我很難有需要利用美色的時候,這讓我覺得簡直浪費這幅皮囊。

  如果美貌不能作為武器,那麼將毫無價值。

  「一起用早餐吧,哥哥。」我招呼他。

  「被別人看到不合適。」他說;「我有准備干糧……」

  「又是冷冰冰的飯團?」我嘆了口氣;「被看到又如何?輪得到他們來對我指手畫腳?」

  「畢竟是宗家的長輩……」他勸我。

  「啊,對了,這個時候那些老不死的還活著呢。」我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厭惡,把海帶湯推給他;「至少喝點湯暖暖胃。」

  「小心被聽見。」他緊張的左右看看,發現沒人才松了口氣。

  「我與哥哥不同。」我夾起了一塊厚蛋燒;「我不過是一個□□的暴君罷了……如果是哥哥的話,日向家應該會走的更遠吧。」

  「不要這麼說,您拯救的是,千百年來日向分家也未曾擺脫過得宿命。」他說;「如果沒有您……」

  「我並非是為了所謂的大義。」我打斷了他的話,目光落在面前氤氳著霧氣的熱茶上;「我不過是因為,想要哥哥能一直保護我罷了,因為我只有哥哥了,無論在哪裡都是一樣的,我只有哥哥願意陪著我,我想讓大家都能好好地活著……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該做什麼。」我怯生生的拉著他的袖子;「我只有你了,哥哥。」

  我的眼睛濕潤的像是天真無辜的幼鹿,我已經習慣了,用或真或假、柔弱無害的外表去偽裝自己,哪怕是在哥哥的面前也是這樣。

  他手足無措,僵硬著雙臂將我摟在懷裡,任憑我攥著他胸口的衣服哀哀哭泣。

  而在哥哥面前倉皇哭泣的妹妹,在佐助面前又成了溫溫和和毫無破綻的樣子。

  「我不需要你來教我。」他的眼裡滿是厭惡;「跟那個男人扯上關系的……」

  「我能教你那個男人會的所有的東西。」我拋出了他不得不上鉤的餌;「學會了他會的術,才知道該如何打敗他,不是嗎?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我管不了,我只是作為曾經宇智波的故人,關照一下唯一的後裔罷了。」

  「你都能教我什麼?」他果然動心了。

  「那個男人會的一切。」我非常堅定。

  「即使我學會了之後是為了去殺了鼬嗎?」他故意激怒我;「真可憐,你竟然會愛上那種男人……」

  「那是我的事。」我很平靜;「開始吧,感受一下,宇智波之間的戰鬥是什麼樣子的。」

  下一秒,他的刀尖被我的苦無堪堪擋住;「雖然我家裡的傳統是柔拳,但是我的苦無用得還算不錯。」我單手結印;「火遁·豪火球之術。」

  「你竟然會宇智波的火遁。」他雖然及時躲閃,但還是被燎了一下袖口。

  「我說了,男個男人會的一切我都會教你。」我活動了一下肩膀;「至少是,我知道的那一部分……集中注意力,我要攻擊了,雷遁·千鳥。」

  然後我一腳把他踹飛了。

  欺負小孩子真開心。

  「你為什麼連千鳥都會?」佐助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你還是個日向嗎?」

  「emmmm當然是因為你不適合日向家的戰鬥方式。」我心不在焉的給自己的左眼上藥水;「我只有雷和火兩種查克拉,也只能教你這兩種了。不過問題不大,畢竟最重要的,是教你如何像一個宇智波一樣戰鬥。」

  我看著他與鼬有七分相似的面容,收斂了笑容;「教你如何去使用寫輪眼。」

  「寫輪眼和白眼可不一樣。」他的眼睛裡轉著二勾玉,但還是被我按在地上錘,在原來的世界裡,我跟無數個宇智波打過交道,宇智波家從來不缺驚才絕艷之人。

  只是他們都不在了。

  在我給佐助錘的快半身不遂之後,我終於良心發現,留他在日向家吃飯。

  「一會兒幫你做經絡疏通。」我將木魚飯團和番茄放在他面前;「嘗嘗看,曾經美琴媽媽教我做的,應該味道不會差太多。」

  那孩子背對著我,強忍著不哭出聲。

  「對不起,我是想讓你開心的。」我將低著頭的他直接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哭吧,我不看。」

  又開始了,我憎惡著自己,明明不想這麼做的,卻還是故意用手段讓這個孩子對自己產生依賴。

  不該是這樣的。

  吃飯過後給佐助做查克拉疏通,二助子一開始還扭扭捏捏不肯脫衣服,後來被我簡單粗暴點穴按趴下才老實。

  用溫水浸過得帕子,擰干疊好敷在他眼睛上。

  「睡一會兒吧」我一邊用微弱的查克拉去按揉他眼睛周邊的穴位一邊輕輕的說;「有我在呢。」

  眼睛被遮上了後,看起來更像鼬了。

  雖是為了鼬才對他好,但實際上,我每每看見佐助,都忍不住想要對他好一點,好像這樣就能夠補償那個少年時的鼬。

  一開始我是慶幸的,慶幸他還沒遇上那個喜歡他,對他好的人,但是當我看見鼬的一瞬間,我忽然就開始怨恨了,哪怕有人替代我,只要能讓他稍微過得好一點,是我還是別人又有什麼關系。


成為鼬新娘的第四天

  我把宇智波佐助扣在了日向家,將所有無論是惡意還是猜忌的目光擋在門外。

  鳴人與自來也修行,並且帶回了五代火影綱手姬。有事沒事就來日向家蹭飯,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尤其是鳴人有自來也教導,大多時候我只要在一邊看著佐助和鳴人一起修煉一起進步就可以了。

  對宇智波家唯一僅剩的一根獨苗,真的是很難掌握分寸。萬一下手重了給打死了,我就是罪人……

  不過日子過了還沒到半年,我就發現自己打臉了,別說下手重了打死人,我差點被佐助逼著用寫輪眼,還好我在最後的時候掩飾過去了,不然萬一掉馬很難解釋的。

  這個時候我就無比的想念那些宇智波,像佐助這樣的熊孩子就需要本家的長輩出來錘一頓才知道社會的險惡。

  綱手姬回來之後,木葉高層仿佛得到了什麼依仗一樣又開始強硬了起來。當然我也能理解,宇智波遺孤和九尾妖狐人柱力,無論哪一個都是敏感讓日向家不應該伸手的身份。

  我也不過是取巧三代火影死去的那段火影高層不敢動手才偷來了半年的時間差。

  不過日向家最近也一直承受了極大的壓力,壓力大到連日足都坐不住了。

  「你從今天開始被禁足了,雛田。」日向日足義正言辭的帶著人封了我的閨房;「我本來以為你只是年幼無知,但是我不能讓你在這麼胡鬧下去了……」

  「權力的滋味難以割舍吧,父親。」明明是劍拔弩張的氣氛,我卻非常坦然;「就這麼害怕嗎?害怕到綱手姬剛剛回來,就這麼迫不及待的來與我劃清界限了?」我低低的笑出了聲;「不如把我交出去?看看我們未來的五代火影會不會多賞給你幾根骨頭?」

  我下一秒就被錘斷了肋骨。

  如果不是寧次第一時間上來保護我可能還會被錘斷更多的骨頭來著……

  「讓開,寧次,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育這個……」他的身上升騰起查克拉,但是寧次死死的守著我不肯讓開。

  「你是要對我動手嗎?寧次?」他語氣威嚴,有些不耐煩的伸手結了一個在場的人都無比熟悉的印。

  「沒必要做到這個份上。」我一邊咳著血,一邊檢查了一下自己體內的內出血,確認碎裂的肋骨沒有把內髒戳穿後,勉強找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靠在牆角;「你又不能把我打死,何必拿寧次出氣……還是爸爸你也已經習慣了,不把分家當成人了呢。」我笑出了聲;「回頭看看啊,爸爸,你帶來的人,這些分家們,臉上的表情啊。」

  他真是被我與寧次氣昏了頭。

  宗家之間的爭鬥,他竟想要用籠中鳥懲罰寧次,真是……愚蠢的決定。

  充滿野心又懦弱,將家族看的最重要卻又無法真的對心愛的子女下手的日向家主,真是個,再好不過的墊腳石了,不好好利用真是浪費了。

  他最後是怒氣衝衝離開了的。

  「不要亂動,雛田大人。」寧次往我身後塞了兩個墊子讓我靠的更舒服一點;「我這就去找醫生……」

  「我沒關系的。」我皺著眉咳了兩下,還是被剛剛日足盛怒之下的一掌傷到了肺腑;「帶我去木葉醫院吧。」

  「可是你現在最好不要挪動……」

  「如果不讓別人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那我受傷就毫無意義了。」我輕輕的說,因為聲帶的振動而疼痛一直皺眉,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們說好的呀。」

  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勢,但是日向家柔拳的查克拉讓內髒有一定受損,該休養還是要休養。

  「那個時候你不該衝上來的。」我躺在床上,因為止痛藥的效果而暫時延緩了疼痛;「他又不會真的把我打死……而且我們不是早就說好的嗎?」我帶了點埋怨;「要是他真的用了籠中鳥怎麼辦……」

  「抱歉,可是我忍不住。」他低垂著眸子;「之前我就覺得不該……」

  「這是最簡單的方法呀。」我伸出手去夠他的護額,他雖是疑惑但還是乖巧的低下頭任由我結下他的護額,我用指尖輕輕觸碰他額頭上籠中鳥淡藍色的烙印;「不會很久的,哥哥,相信我。」

  「我還是覺得這個計劃……」他的話沒能說完,被我一個眼神打斷了,過了幾秒走廊裡便傳來了腳步聲。

  進來的人是拿著病歷本的五代目綱手姬。

  寧次立刻起身讓開位置。

  「麻煩您百忙之中來一趟,綱手大人。」我歉意的笑了笑;「明明不是什麼嚴重的病症……」

  「但還是要乖乖臥床休息。」綱手伸手用查克拉查看了一下我的傷勢,沒忍住吐槽了一句;「下手真狠。」

  「日向家愛的教育。」我苦笑著自嘲了一句。

  「我早就想見見你,雛田。」她看著我,帶著女性難得的颯氣;「但看起來現在不是什麼談話的好時機。」

  「榮幸之至。」我隨聲附和;「我也有很多事想征求您的意見。」

  「好好休養吧。」她將病歷本遞給一旁的靜音;「我明天再來看你。」

  「綱手大人慢走。」將人送走後,我倒回床上,松了口氣。

  寧次默默的走過來為我掖了掖被角。

  「第一步已經走出去了,哥哥。」我的語氣是忍不住的期待;「還需要時間……不過這是個好的開始,接下來就只要按部就班……」

  他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開心。

  「哥哥,你不開心嗎?」我有點茫然;「我們明明計劃了那麼久……」

  「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這麼操之過急……」他小心的措辭;「應該還有其他的方法可以……」

  我握住他的指尖;「我也是沒辦法了,哥哥。」麻藥的效果在逐漸減退,讓我的呼吸都更加急促了起來;「我也不想這樣的,哥哥,我也不想用這種手段……」因為動作過大而牽扯到了內髒而不得不蜷起身子。

  「我知道。」他連忙順著我的背輕輕替我減緩疼痛;「你不要著急……」

  他是守著我睡著了才離開的,他剛離開沒多久,我就睜開了眼睛。

  哥哥所知道的我,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他以為我只是想要推翻日向宗家,但是我想做的,能做的,要做的,比他知道的,多的多。

  我在木葉醫院住了好幾天的院,好在佐助和鳴人都出任務了,所以倒是不用費心去安撫他們兩個小祖宗。

  「經過這一次,大概所有人都知道日向宗家家主與大小姐不合了。」我一邊吃著寧次削好的水果,一邊輕輕松松的說;「相信這是很多人喜聞樂見的吧。」

  「可是日足大人那邊……」寧次有些憂心。

  「父親那邊不用擔心。」我平靜的說;「那個有著野心的男人,在嘗過了權力的甜美之後,是不會甘心放手的。」我諷刺的笑了笑;「木葉名門日向家家主,這種聽著好聽的頭銜和權力中心的決策者,地位可不一樣。」

  「日向家被打壓的很嚴重。」寧次有些不安。

  「動了別人的蛋糕,當然要有被反口咬一口的准備啊。」我絲毫不在意;「博弈才剛剛開始呢,哥哥。」

  我看了看窗外的天空緩解了一下脹痛的眼睛;「哥哥,你猜,為什麼忍者這麼強大,統治世界的卻還是大名這種普通人呢?」

  「因為戰爭和暴力無法帶來和平。」他說。

  而我看著他,眼神憐憫,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是因為忍者從一開始,就只是被統治者剝削壓榨的工具啊。」

  「跟肮髒的政治比起來,木葉這點上不了台面的小伎倆,我還不放在心上。」我的笑容越來越大;「插手火影選舉有什麼意思,玩就玩一票大的。」

  我要做的是,參與火之國大名的選舉。

  卑劣的統治者,早晚還是在女人身上栽了跟頭,一位扶持幼年君主上位的中宮殿,與我達成了協議。

  政治家們對忍者避諱如深,他們生怕忍者會用各種各樣神鬼莫測的手段去傷害他們的人身安全,但又不舍得放棄那麼好用的武器。

  真是心口不一呢。

  就像我給予那位中宮殿的幫助,也不僅僅是在武力上,陰謀、陷害、暗殺、能夠使用的手段數不勝數。

  他們輕視柔弱的女性,但是卻不知,為了幼崽而拼命廝殺的母親,在有了與男性一樣的權力和底牌之後,能做出多大的成就。


成為鼬新娘的第五天

  「這麼說,那位諸侯大人真的死了?」我面前是一身夜行衣的武士,他點點頭,帶著「是的,那位諸侯大人在自己的宅邸切腹自盡了。」

  「真可憐呢,以死證明清白,天真。」我的語氣絲毫沒有遺憾的意思。

  「這次中宮殿可以將諸侯大人謀反的罪名坐實了……」他的語氣帶著輕松;「布局了這麼久終於可以收網了……」

  「我倒是不建議這麼操之過急。」我將一個用蠟封口的卷軸遞給她;「既然已經死了,中宮殿莫不如就洗脫那一位的罪名……」

  「那樣豈不是會暴露諸侯大人是被陷害的……」

  「是啊,那麼,陷害了可憐的、無辜的諸侯大人,並使忠心耿耿的,諸侯大人因此而死的罪魁禍首是誰呢。」我溫溫和和的微笑著;「總之不管是誰,肯定不會是,被忠心耿耿的諸侯大人效忠的君主,被四方窺伺的幼帝啊。」我有點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周圍;「中宮殿要保護好自己啊,這個時候被刺殺的話,可是要讓暗處的敵人得逞的呢。」我思考了一下;「啊,這個時候能突破重重保護,到中宮殿身邊去進行刺殺的,一定是非常出色的忍者呢。」

  下一秒,寧次就一掌拍飛了暗處的跟蹤者。

  那忍者敏捷的後退,轉身欲走,卻正好踏入我的攻擊範圍內,直接吃了我整套的八卦六十四掌,然後從旁邊武士的身側拔出刀直接把他按在地上釘了個透心涼。

  「看,這就是個好人選。」我將手上沾了血的繃帶解開,隨手擦了擦袖口的血跡,丟到一邊,將刀物歸原主,語氣仍舊是溫柔無害;「那我就在此恭祝中宮殿心想事成了。」

  我沒去理會那位武士復雜的眼神,畢竟與我對話的是遠在火之國都城的那位中宮殿,他不過是一個傳話的工具罷了。

  「送一送他吧,哥哥。」我的話說話,寧次就用卷軸收起了地上的屍體,對著我點了點頭,然後帶著武士從原地消失了。

  我也轉身離開,往木葉的方向去了。

  過了許久,血跡旁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很意外嗎?」佐助被忽然間出現在他身後的我嚇了一跳,手裡的手裡劍差點就沒忍住捅了過來。

  「他是誰?」他忍不住問。

  「誰知道呢。」我蹲下來,掌心出現火焰,將血跡與繃帶統統銷毀,原地只留下一片焦黑;「總之不會是我的人。」

  「看起來像是暗部的人。」佐助步步追問。

  「我覺得不是。」我有點心不在焉;「應該是根的人……不過即使是暗部的人也無所謂,就是麻煩了一點。」我笑了笑;「佐助,在我這裡,只有要保護的人,可以利用的人。惹不起的人和可以死的人,這幾種分類而已。」

  「那是木葉的忍者!」他忍不住爭辯了一句;「說不定他曾經就是同伴……」

  「這不是你該插手的事情,佐助。」我冷漠地看著他。

  「你到底要做什麼!」他被我的態度所激怒;「你在和什麼人搞在一起……」

  「你有你該做的事情,報仇,復興宇智波一家,或者無論是什麼其他的都好,總之,不要來礙我的事。」我看著他稚嫩的臉,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手賤的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額頭轉身就走;「對不起,但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這是我要走的路。」

  「你要發起叛亂嗎?」他急切的跟在我身後;「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放心吧,不會的。」我又恢復了溫溫和和的笑容;「有的是方法達成我的目的,叛亂不過是裡面代價和風險最大的那種,我不會做這種回報率極低的事情。」我回頭摸了摸他的炸毛,因為身高的原因不得不踮起腳;「你要快快長大呀。」

  在我無力為你們抵御外來的傷害之前。

  「已經完全好了。」我去火影塔做了最後的復診,綱手滿意的點點頭;「恭喜康復。」

  「多謝綱手大人。」我穿好因為檢查而脫下的外衣;「那我就告退了。」

  「先不忙,有人想見見你。」她雙手交疊拄著下巴。

  我掃了一眼門外,看到周圍升騰起的數個查克拉,回頭看向並不打算解釋的綱手,場面一度有些凝滯下來。

  「好啊。」最後我還是微笑著應下了。

  有暗部帶路,在房間門口我停了一下,稍微感知了一下屋內的人數,身邊的暗部小隊不動聲色的調整了姿勢,將我的去路完全封死,唯一的背後還有五代目在守著。

  真是天羅地網。

  「怎麼了?」綱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並沒有什麼。」說著我推開了門走了進去,綱手在我背後關上了門。

  將我與一群,木葉高層和他們的心腹們關在了一起,而我孤立無援。

  「這是什麼日子,炎顧問、小春顧問,還有,志村團藏大人。」我笑著;「怎麼這麼大的陣仗……」我貌似無意的目光略過山中亥一;「啊,山中一族的族長大人也在呢。」

  山中亥一,一個擁有家傳讀心忍術的忍者。

  雖然早就知道一定會有這麼一遭,不過是事到臨頭還是會有那麼一點點緊張。這就是因為本身實力不足只能搞一些陰謀詭計的缺點了,一旦事情出現一些意外就可能往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方向去跑偏然後讓自己的計劃一敗塗地。

  「抱歉,但這是為了村子。」炎顧問用一種非常強硬的態度通知我;「請你配合,日向雛田。」

  「如果我拒絕呢?」我虛張聲勢的威脅;「我可是日向宗家的繼承人……」

  「為了村子,我想日足應該會理解的,更何況我們只是需要看一看你的記憶,沒必要太緊張。」小春顧問說完,就有兩位暗部將我按坐在椅子上,控制住我的左右兩只手。

  我掙扎起來;「綱手大人!這是非常嚴重的迫害……您作為火影也要坐視不理嗎?」

  她看著我,沉默著,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屋內的人就這樣看著山中亥一將手放在我的額頭上,結了讀心的印。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緊緊攥著的拳頭,指甲已經在掌心劃出口子來,眼前有些模糊,用力的眨了眨眼,看見山中亥一無力的倒退兩步,滿頭冷汗的跌坐在地。

  「怎麼了亥一?」綱手緊張的過去使用掌仙術;「是術式失敗了嗎?」

  「不是……」亥一喃喃著,目光滿是復雜。

  「說出來啊。」我忍不住的笑出聲,笑聲越來越大;「把你看到的一切都說出來啊。山中家主,我想,你剛剛應該已經看的很清楚了吧。」我因為忍笑,肩膀都在顫動;「你們以為我會怕你們知道我的記憶嗎?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語氣陰冷的像是蛇身上冰冷的鱗片在游走;「知道他們究竟到底是因為誰,或者說哪一些人的私欲而在承受著痛苦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著山中亥一,而他卻閉緊了嘴不肯說一句話。

  「這一定是她偽裝出來欺騙你的記憶,亥一,無論你看到了什麼都不要相信!」志村團藏第一時間開始站出來指揮大局;「把她給我抓起來!」

  因為在頭腦裡跟亥一博弈了太久,讓他去看我想讓他看的那部分,所以現在我是處於一個沒有什麼戰鬥力的狀態,很輕易的就被根的忍者控制住按在地上。

  是我大意了。

  雖然有不會被殺的自信,但是萬一我今天真的死在這裡,連一片水花都不會有。我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志村團藏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殺人,不然的話,就算我之後有多少後手,也沒有用。

  我賭他不會殺我。

  「綱手大人,您大概不知道……」我的臉頰在粗糙的地板上摩擦的生疼,下一句話還沒等說便被一拳錘在柔軟的腹部,一口血吐出來,把剩下的話都噎了回去。

  我不再說話,帶了點惡毒的看向那個控制住我的忍者。

  「我記住你了。」我輕輕的說,一邊用最後的查克拉開啟白眼仔仔細細的記住了他體內查克拉的流動與形狀;「你可以再試試看。」

  然鵝根的忍者都是狠角色,我的威脅不但沒有起效,還被再一次在剛剛被錘的地方又被錘了一記,傷上加傷。

  這是虐待,但是我也沒力氣去抗議了,整個人像是一件貨物一樣被扛在肩上,頭腦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一切都在晃。

  既然這樣,我也沒有什麼留手的必要了,畢竟我自己的命最重要。

  剛剛吐了一地的血,我左手的指尖沾著血,在袖口畫了符,不動聲色的結了個印。

  帶著面具的根成員扛著我走到團藏身後,綱手伸手阻攔;「做到這一步就過分了。」

  「這個人身上全是疑點,作為五代火影,你怎麼能放任這麼危險的人物在木葉隨便閑逛。」團藏倚老賣老開始倒打一耙。

  兩方正在對峙,而扛著我的根成員卻突然整個人抽搐起來,而我抓住這難得的機會,打破了窗戶一躍而下。

  在半路就失去了意識

  「阿碧瑟。」我喃喃自語著;「誰……誰來救救我……」

  我被巨大而柔軟的觸手在半空接住,像是對待珍寶一樣藏到懷中,然後巨大的章魚躲入空間的縫隙,消失不見了。


成為鼬新娘的第六天

  黑心老板志村團藏謀財害命的事跡在短短幾天之內就像是瘟疫一樣在木葉流傳開,明面上的說法是日向宗家繼承人雛田大小姐被賊人擄走,但是因為當天我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火影塔一躍而下的,所以這個消息就不脛而走,甚至還出了很多魔改版本。

  本來還算是能遮掩住的,但是日向家仿佛像是撕破臉一樣毫無配合木葉高層掩飾的意思。畢竟日足差點當著木葉高層的面把團藏錘死。

  團藏為了安撫日向家不得不被迫引咎辭職,暫時退出木葉的權力中心,根的活動範圍也大幅度縮減。

  而我,在危機時刻被召喚獸反通靈救了一命。

  「多虧你了,阿碧瑟。」我親昵的蹭了蹭它滑溜溜的觸手,在雨之國的海邊給它烤魚吃,藍環章魚乖巧的坐在一邊,咬著自己的兩根觸手,吸溜吸溜的流口水。

  我的通靈獸是海洋生物,在原來那個世界就是了,因為世人對海怪的誤解,而又因為它們並不喜歡去陸地上生存所以很少召喚他們出來戰鬥。

  不過神經毒素真的很好用,能夠變大變小的體積又很適合搞一些陰謀詭計,所以到這個世界後我還是嘗試召喚了他,用來作為最後的底牌。

  養了幾天,傷好的差不多之後我就回了木葉,去討回我應得的報酬。

  「要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也不是不可以。」這一次我的態度就非常強硬了;「我要那兩個孩子。」

  「你要的,究竟是鳴人和佐助,還是九尾和寫輪眼。」綱手最近被團藏的騷操作搞的身心俱疲,非常暴躁;「你到底有什麼企圖!那天亥一究竟在你記憶力看到了什麼……」

  「我很尊敬您,綱手大人。」我看著面前千手家的末裔公主;「宇智波家與千手家都已經成為木葉的歷史了,您還想讓更多的家族逐漸淪落嗎?」

  「請退下。」靜音擋在五代目面前;「注意言辭,日向雛田。」

  「你可以繼續和他們接觸,但是鳴人還要和自來也一起修行。」綱手開口了。

  「成交。」我干脆的說,轉身要走的時候卻被綱手叫住了;「亥一看到的是真的嗎?」

  「木葉高層已經爛透了,綱手姬。」我嘆了口氣;「最可怕的是,他們真的以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木葉啊。」

  此次的事件就以團藏的隱退為終止。

  「姐姐,你沒事嗎?」花火和雛田都很擔心我,我挨個摸了摸頭,或許在上個世界裡我對花火還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忌憚,在這裡我就是肆無忌憚的寵愛她們了。

  或許是因為愧疚,還是其他的,不過花火還小,仍舊被日足當做繼承人訓練,被放棄的雛田也有自己的修行方向,偶爾會加入進寧次的訓練中,是個非常用功努力的姑娘。

  看見性格正好相反的自己,還是有點心情復雜呢,尤其是這個姑娘一眼就能看透的,少女懷春不能對人言說的小心思。

  「所以就算是平行世界,也會喜歡上不一樣的人嗎?」看著寧次和雛田正在對打,佐助的修行也告一段落,他坐在我身邊平復著過於急促的呼吸;「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世界的雛田最後會合宇智波鼬在一起。」

  「是啊。」我將手中的熱茶放到一邊;「那個世界的很多事情,是不會發生的未來。」

  接下來的一年,我跟佐助不過是點到為止的切磋,直到我已經無法教他一些什麼了。

  「我已經沒有什麼能教你的了。」我很坦然;「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了。」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

  「抱歉,佐助。」我笑著說;「過幾天我要出一趟村子,等我回來……」我還是沒能說下去;「我畢竟有我要走的路。」

  一片靜默。

  「你知道我不會放棄復仇的吧,雛田。」他有點別扭的叫住了我。

  「我知道。」我聲音平靜。

  「等我殺了他那一天,你不要去看。」他這樣說。言語之間流露出少年人,最□□的柔軟和溫柔。

  「我會努力不哭的。」我接受了他這一份不想言語的關心;「謝謝你,佐助。」

  我會努力不哭,無論那一天死的人是誰。

  這一份不死不休的仇恨,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化解。

  接下來,我與寧次發動了「三月羽叛變」,一年的運作足夠讓我將分家串聯起來,將與士聯合起來,直接逼宮。

  「宗家的長老們已經被控制住了。」寧次低聲向我彙報。

  「在門口等著。」我沒讓任何人沾手,自己一個人動手直接進行了屠殺,沒有交流,沒有談判,什麼都沒有,單純的屠殺,我做的比上輩子順手多了。

  如果他們還活著,會給哥哥的統治添加很多不必要的阻力,要他們這樣,靠欺壓分家而自鳴得意了一輩子的老古板們轉變觀點,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即使是分家,我也並非全部解開了籠中鳥,只是把最親近的嫡系的咒印解開了。在我世界中的哥哥,經過了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痛苦的實驗,才由宇智波鼬研究出的解咒術。

  我玩弄人心,也不最相信人心。

  「你到底要做什麼!你這個……」花火的話沒說完就被寧次打暈了。

  雛田擋在我的面前,眼神非常堅定。

  對著我自己,我冰冷的心終於柔軟了一點;「對不起,雛田。」我對著她用出了寫輪眼,讓她昏睡在美好的夢裡,伸手輕輕的擁住了她軟下來的身子;「讓你承受了不該承受的這些,對不起。」

  但是沒辦法,我有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我將雛田放在廊下的地板上,回頭看著抱著花火的寧次,對著他點了點頭;「不要讓她們兩個離開你的視線,我只相信你,哥哥。」

  很難說被壓迫了很久的日向分家會對宗家做出來什麼事情,我不想給這種事的發生提供什麼可能性。

  「我明白。」寧次的身體並算不上強壯,但卻非常讓人有安全感。

  然後我轉過身,面對著緊閉的大門,緩慢但卻堅定的,一步一步,走上台階,推開門,走進去,然後將門關上,將所有人關在門外。

  屋內只剩下了我與我的父親,日向日足。

  他坐在那裡,似乎已經等了我很久。

  「我想知道,在那個世界裡,我死了之後,你和花火,還有寧次,有過的好嗎?」他像是一個普通的父親,跟他寵愛的女兒在聊家常一樣。

  好像我們不曾互相對立,好像我們談論的並不是他的死和他即將面臨的結局。

  我看著他,忽然間就哭了;「對不起,爸爸,我、我也不想的,我……」像是個被父母抓住錯處的孩子,我喏喏的找著借口,然後他起身向我走過來。

  我怯生生的抬頭看著他。

  「沒關系的。」他輕輕的把我摟在懷裡;「你做的很好。」

  我將頭埋進他的胸膛,攥著他的衣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在我的世界裡,我與父親進行了激烈的爭吵,互不相讓的我們最終大打出手,最終是我下了重手,失手重傷了父親,導致父親在三年後舊傷復發不治身亡。

  是我親手弒父。

  而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父親是支持我與哥哥的,甚至很多事情都是在他的默許和幫助下才能進行的那麼順利,他也是想要廢除日向宗分家制度的,而他與我的爭吵,不過是因為覺得為時過早,覺得我太過魯莽,無法承受改革之後可能造成的後果。

  我什麼都不知道,那個時候的我,年輕、膨脹、自以為是,以為自己將一切都算計在手,覺得世界都該按我想要的方式去旋轉。

  所以,得知了一切真相的我,對著父親,有說不出的羞愧。

  對不起,父親,您的女兒沒有長成純白無瑕的白玉,她成為了一個肮髒狠毒而又不折手段的女人。

  她不配成為您的女兒。

  「對不起……」我喃喃著,抽泣著跌跪在地,伸手拉著他的袖子時卻摸到了他袖子裡的苦無,我連忙將那冰冷的武器丟到一邊,牢牢的伸手抱住了他。

  「我不該活著。」他寵愛的摸著我的頭發;「你知道的,不是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的心裡一片恐慌,我抬頭看著他,眼裡的三勾玉瘋狂旋轉;「不要……你不要離開我……」

  「前家主還活著的話,不管是日向家內部還是其他別有用心的人,都會蠢蠢欲動吧。」他的語氣甚至有些開心;「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為宗家和分家的仇恨贖罪的話,那麼我願意做這個人。」他說;「我願意以我的死來為這一切畫上終點。」

  「不會的,父親。」我努力說服他;「這次不一樣,這次是哥哥成為下一任的家主,他會是化解宗家分家仇恨的最好的人選……」

  他有些驚訝的看著我;「你願意……」

  「我願意放棄!」我忙不迭的說;「我接下來會離開村子,日向家還需要您繼續守護……」

  他看著我,摸了摸我顏色不同的那一只眼睛周圍,帶著憐惜;「這麼多年過得很辛苦吧。」

  我以為我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在荊棘上行走。

  但是聽到他的話,我仍舊忍不住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成為鼬新娘的第七天

  打消了日足想要尋死的想法之後,我、日足、寧次以及兩個還在昏迷的妹妹在屋子裡進行了短暫的告別。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們對我即將要做的事情多少有點了解。

  「我不攔著你。」日足雙手交疊抱在胸前,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就那麼喜歡那個小子?」

  「不全是為了他,放任木葉高層這麼腐爛下去沒什麼好處。」我羞澀的笑了笑;「不過,他是我一直追尋的,不可比擬的,珍寶。」

  「有把握嗎?」他有些擔心;「真的不需要……」

  「我有幫手,而且這件事,日向家不能參合進去。」我平靜的說,看了一眼沙漏;「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如果真的遇上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記得回家。」日足仍舊氣勢很足;「去吧。」

  在奈良一族的族地中,我與豬鹿蝶三族的族長進行了秘密會面。

  山中亥一讀過我的記憶,團藏這種腦補帝肯定會疑心他知道了很多不該知道的東西,他早晚要對山中亥一下手,即使不是滅口,也會用其他的方法去讓他閉嘴,保證自己在木葉的聲譽。

  我是以此游說豬鹿蝶三族的,奈良鹿久默認了我的話,更何況我需要他們幫忙的不過是讓他聯系各大忍者家族將族內的根成員扣留在家族內,方便我行動。

  「按照計劃,我會從根裡將證據偷出來,然後揭露團藏的真面目,以此逼迫火影大人將根解散。」我說;「希望三位能夠掩護我,盡可能拖延支援的腳步。」

  「我們不可能徹底與根撕破臉,能做到的有限。」鹿久非常謹慎。

  「這就足夠了。」我平靜的說。

  於是我就一個人去找了團藏。

  「你竟然敢一個人來我的地盤上……」他冷笑著,絲毫沒把剛剛死在我手裡的隨從放在心上;「上次讓你逃了……這次就不會了。」

  我閉口不言,只是掌心的查克拉燃燒的更加熱烈。

  我從來都不是天賦型的忍者,如果真是論實力的話我根本趕不上曾是二代火影弟子的團藏,即使我用了月瀆也只是逼出了團藏身上的寫輪眼。

  「真惡心。」我冷冷地說;「雖然我想像過,不過真的看到了才知道是難以想像的醜陋呢。」

  「呈口舌之快毫無意義。」他貪婪的看向我;「既然看到了就別想走了,正好將你的那只眼睛留下來補充我用掉。」他的臉越發的猙獰;「沒想到你竟然給我帶來了這麼大的驚喜。」

  我勉強支撐著他的攻擊。

  「看來是你把其他人擋在外面了。」他的攻擊越發狠辣;「多謝你了,真是方便了我……」

  「沒想到,你這種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還有這麼強的戰鬥力啊。」雖然手上勉力支撐,但是嘴上一點都不讓人,氣得他追著錘我。

  「它是我的了。」團藏以鬼魅的身法閃到我面前,一只手去挖我的眼睛。

  近了……更近了……他貪婪的面容越來越近,然後他停了下來。

  「我啊,從來就不是什麼依仗戰鬥力的忍者。」我剛剛像是被狗攆的兔子一樣瘋狂逃竄,大口喘著氣;「不過好在,算是有個好出身,又從遠房親戚那得到了一點小幫助。」

  我解開偽裝的幻術,他的指尖觸碰到的眼睛並非是寫輪眼,而是我自己的白眼,而那只眼睛的眼底正微微的閃著金光。

  在我的世界裡,我的妹妹,日向花火,宗家的小公主,後來依照先祖的婚約嫁給了大筒木一族的後裔大筒木舍人,而我也從他那裡得到了一些來自先祖的饋贈。

  我的眼睛融合過大筒木羽村,我的先祖曾留下的轉生眼的一部分,雖然不能像舍人一樣徒手拆月球,但是還是擁有一個先祖遺留下來的特性。

  沒有羽村血統的人碰觸的話,查克拉就會被吸光。

  這也是我與鼬換眼的原因之一。

  他蒼老的軀體失去生機倒在地上,我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如果硬來的話加上外援也不一定不能殺死他,不過伊邪納岐的特性讓我感到非常棘手,我推演過很多種可能性,最後選擇了相對保險的這一種,查克拉被吸干的話,伊邪納岐也應該是無法發動的。

  團藏必須死,這個人活著的話,太麻煩了。

  將止水的眼睛仔細的保存好,用火遁耐心的等待著團藏的屍體燒盡,我順手把根的根據地也一起燒了,將那些肮髒的研究計劃、成果,充滿野心的計劃,都埋葬在這一場大火之中。

  奈良鹿丸本來正跟察覺到不對而追過來的暗部成員虛與委蛇,看見起火了,暗部們便紛紛往火起之處趕去。

  「我們被騙了。」奈良鹿久恨恨的咬了咬牙;「被她擺了一道……」

  「她這是要做什麼……」山中亥一剛要往火起的方向去,卻被鹿久攔住了;「不,我們去另一邊。」

  「還是來晚了一步。」鹿久站在遍地血污的水戶門家門口;「看來轉寢家也是一樣的。」

  「下一步該怎麼辦,鹿久?」山中亥一有點慌張。

  「冷靜點,亥一。」奈良安撫著;「今天的事跟我們沒有什麼關系……一切不過是巧合罷了。」他當機立斷;「現在就走,離開這裡,今天誰也沒有來過這兒……」

  在他們離開之後,我將幻術解開,從暗處走出來,剛踏出大門,便被人堵了個正著。

  「我就知道你在這兒,束手就擒吧,日向雛田。」我看著面前曾名震忍界的豬鹿蝶,嘆了口氣;「還是沒能騙過去……我該想到的,畢竟是木葉的大腦,奈良鹿久啊。」我的手上沒有武器,但是雙手上為了防滑而纏著的繃帶上滿是血跡。

  我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雖然該做的已經做完了……但是如果你們一定要阻攔我的話,那我也是被逼無奈。」

  我藏在袖子裡的左手單手結了個印;「通靈之術。」

  「快躲開。」鹿久連忙提醒身後的族人,然後一個渾身都是藍色圓環的大章魚突然出現,快樂的揮舞著它滑溜溜的觸手,興奮的拍地,將周圍的建築毀的一團糟。

  「辛苦你了,阿碧瑟。」我蹲下身,拍了拍大章魚的腦袋,然後在離開村子的路上,我遇上了還是沒忍住來送我的佐助。

  「你不該來。」我嘆了口氣。

  「不過是送送你。」他有些別扭的扭過臉;「你要去哪裡?」

  「去你哥哥那裡。」我開著白眼,沒有看到追上來的忍者,便也停下來與他告別;「要好好保護自己啊,佐助。」

  每當談到這個話題佐助就要發脾氣,我也沒辦法。

  「萬一哪一天你被他殺了的話,我會替你一並報仇的。」宇智波家的人可能祖傳不會好好說話,明明是在關心我,卻別扭的可愛。

  「如果我真的有一天因他而死,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我說;「我不但願意為他去死,我甚至願意為了他而活著。」我抬頭看了看月亮,林子裡響起不詳的鴉鳴聲;「佐助,你知道嗎,年少的時候不能預見太驚艷的人,不然這一輩子就毀了。」

  「再見的話,我們就是敵人了嗎?」他有些失落。

  我看著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呢,親人都不在了,一路背負著仇恨走過來,真的很辛苦。

  「不是的。」我揉著他的頭發;「你是我的家人,佐助。」

  「我該走了。」白眼發現有人追來,我當機立斷奔逃而去,不過為了不然佐助被逮個正著我繞了下遠然後就被犬塚一族追上了。

  追上來的不僅僅是犬塚一族,還有奈良鹿久。

  對方竟然有了腦子,這下麻煩了。

  「火影令,允許誅殺。」鹿久看著我,咬著後槽牙;「我沒想到你能做的這麼絕,雛田。」他非常憤怒;「我本以為你至少還有人性的底線……」

  「什麼底線呢?」我掃視著左右尋找逃跑的路線,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他;「團藏死了不是皆大歡喜的一件事嗎?」

  「我不是說團藏!」他因我的不以為然而越發憤怒;「水戶門家連8個月的嬰兒你都沒有放過……」

  「我沒有化解仇恨的能力,所以干脆就不要制造仇恨好了。」我的聲音變得非常冷漠,現在的偽裝並沒有意義,我也懶得演;「如果放任那個孩子孤獨一人,痛苦的在那種村子裡長大,那還不如就直接結束他的性命,希望他下輩子能投個好胎。」我笑了笑;「這可是,我僅有的溫柔呢。」

  「這個說法,真是……」鹿久的話被我打斷了;「有理有據是嗎?」

  他更氣了;「那看起來,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本來就沒有什麼好說的啊。」我有些不耐煩,講道理我不是很吃這種莫名其妙的嘴遁;「我不在意多殺幾個人,倒是你們自己考慮清楚,在這送了命值不值得。」

  與鼬不同,我是真的能下手殺人的。

  我也真的這麼做了。


成為鼬新娘的第八天

  我不喜歡殺人,但我也從來不會刻意去避免收割性命。

  在原來世界裡,我很少殺人的原因就是因為日向家是木葉名門,跟宇智波聯姻後大半個木葉都跟我倆有這樣那樣的親戚朋友關系,所以很多時候打架留一手也是怕不小心打到自己人,但是在這個世界,我不殺人就等著被殺吧。

  「對了,奈良族長。」我將手中已經沒氣的屍體一掌拍出去,看著鹿久;「真可惜,如果你不在的話,我可能就會因為能夠肆無忌憚的戲耍他們,而放他們一命呢。」

  「說出這種話來可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了。」奈良鹿久緊緊的盯著我,神出鬼沒的影子絞首術簡直煩不勝煩。

  「當然是因為被逼到這個份上沒辦法了啊。」不得不開著寫輪眼對敵讓我的續航能力直線下降,如果再擺脫不了面前這些人木葉的支援就該到了,阿碧瑟並不能為我拖延多久。

  所以說最討厭和這種智商型忍者打架了,這種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被暗算,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滋味太討厭了。

  所以我帶他們去了我早就准備好的陷阱。

  一片貼滿了互乘起爆符的小樹林。

  死狀其實挺慘的,鹿久晚進來一步所以只是重傷,犬塚的忍者跑的快避開了爆炸中心,其他的忍者基本上都被炸碎了,屍塊分散的到處都是。

  「我剛剛說的是真的。」我走到鹿久身邊,蹲下來,有些遺憾的說;「我是真的想過要留手的,但這是你逼我的,我也是沒辦法……你該把山中族長帶出來的,多了一個感知型忍者的話,死的人就該是我了。」

  他的指尖還在拼命顫動著。

  至此,日向雛田,在幾乎屠殺盡了木葉高層滿門後,叛逃出了木葉。

  查克拉幾乎用盡,我奔逃著,然後終於見到了來接我的鼬。

  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松懈了下來,我跌跌撞撞的奔向他,然後在他的懷裡安心的昏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我在一個山洞裡,身上披著的是鼬的曉組織鬥篷。

  坐起來,因為查克拉使用過度而渾身肌肉酸痛,轉頭看向火堆旁的人,火光映在鼬的臉上明明暗暗。我將鬥篷裹的更緊了一點,低頭抱緊雙膝,從脖子上取下護額。低頭用苦無在上面橫著劃了一道,破壞了整個木葉的圖案。

  「不舍得?」宇智波鼬頭也不回;「我以為你已經想清楚了。」

  「是想清楚了的。」我仍舊低著頭;「只是還是有那麼一點……不舍,畢竟從此,我與日向家,就是永不會站在一起的立場了。」

  「接下來准備去哪裡?」他輕聲問。

  「就是因為無處可去,所以才來投奔你呀。」我起身坐到他身邊,伸手將旁邊的干草放進火中,用一根樹枝有意無意的撥動著跳動的火苗。

  「我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他看著被我撥動的火苗。

  「嗯,我知道。」我將袍子裹的更緊。

  「我知道你很強,但是你的強大並不在於武力。」他的聲音帶了些溫柔;「跟著我的話會很危險的。」

  「我會盡可能不成為你的累贅的。」我乖巧的說。

  「頭腦不該戰鬥在一線。」鼬可以算是苦口婆心的勸說了一句。

  「可是,我也想成為你的後盾呀。」我翻了一下自己攜帶的忍者包,在裡面找出了一顆有著花花綠綠包裝紙的糖果,對著他攤開手掌;「給。」

  他有些意外,但還是伸手接了過去。

  「我來收拾一下住處吧,看起來今天晚上我們不得不在這種地方過夜了。」我活動了一下酸疼的肩膀,將沾著我自己體溫的曉袍重新披回鼬的身上,然後開始著手改造看起來就非常簡陋而且不像是能住人樣子的山洞。

  忍者天生好像就沒有在居家方面的天賦。

  雖然有在執行任務時如果留下的痕跡過多會容易被追蹤的原因存在,不過更多的是忍者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自我奉獻精神,不知道被誰所洗腦,主流文化就是所謂修行就是精神和身體雙重受苦受難的過程。

  而我是個享樂主義者,我對這種苦行僧式的修行一點都不感冒。

  用火遁將滴水潮濕的山洞內部變得干燥溫暖,因為沒有土屬性的查克拉把鬼鮫拉過來幫忙規整了一下地貌,勉強拾掇出來一個能住人的地方。

  又從不知道身上哪個袋子裡找出一包茶葉,燒了一壺熱茶。

  鬼鮫看著我忙活,撇了撇嘴;「我去守夜。」

  我用一杯熱茶熱切的送走了電燈泡。

  我將自己的和服外衣脫下來,墊在土遁做出來的床榻之上,然後退開兩步,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你先休息吧。」他有些不自在,起身要出去找鬼鮫,卻被我一把抱住,堅定而帶了點強迫的拉到了床邊上,他坐著,我整個人欺上去,將脖子上的護額解開,握著他的手腕,讓他的手整個掐在我的脖子上。

  「你可以稍微信任一下我的。」說著我便縮進他的懷裡,有些得寸進尺的將曉袍蓋了一半在我身上,有些害羞的閉上了眼睛;「晚安,鼬。」

  明明是要害被人完全掌控住,我卻有著難得的安心。

  我醒來的時候鼬已經不在山洞內了,我身上披著的還是那件曉的衣服……下定決心下一步一定要找個城鎮進行一下補給之後我起身,用水潭裡的水簡單梳洗了一下,把披散的頭發重新綁好,抖了抖墊床和服上的灰塵,有點嫌棄的穿在了身上,畢竟我不能穿著裡面那一層到處亂跑。

  走出山洞就發現鼬和鬼鮫正等著我。

  「抱歉,是我太慢了。」我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

  「看起來軟綿綿的。」鬼鮫有些懷疑;「不像是會被通緝的那種忍者……」

  「所以說女人真的很會騙人。」我仍舊羞澀著笑了笑,感受了一下自己恢復了一部分但是差不多夠用的查克拉;「我們走吧。」

  我們去一個小國裡打探了一下消息,日向雛田叛逃一事因為木葉高層被屠了個干淨而轟動了五大國,尤其是一直以來即使是木葉的忍者也不是很了解這個突然出現的日向雛田到底是怎麼回事,對此就更不清楚的他國忍者得到的消息就更加五花八門,什麼魔改都有。

  不過日向一族的標志性太強了,寫輪眼不使用的時候還可以偽裝一下,而白眼是非常麻煩,無法偽裝的血繼限界。

  在這一點上我還是對這個世界的雛田有點愧疚……畢竟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又一個月後,我回木葉去取我藏起來的止水的寫輪眼時,打探到了一個消息,宇智波佐助,也叛逃了,只是因為他的危險性沒有那麼高,也沒什麼太殘忍的行徑而沒有被大範圍傳遞開。

  之後我便與鼬和鬼鮫踏上了四處奔波的日子,陪著他一日又一日,陪著他走遍一國又一國。

  這個男人溫柔的就像是我的丈夫一樣。

  「能不用就別用了」我看著他強撐著的樣子,心疼的不行。

  他以為他掩飾的很好,但是他現在的視力已經開始出問題了。

  後來我干脆給他的眼睛纏上了,所有的戰鬥我都盡可能的衝在他前面,有一些我能解決,有一些也要靠他給我善後收尾,畢竟我的戰力真的排不上號。即使已經盡可能的不用瞳術,但還是阻止不了他一天天衰敗下去的身體和生命力。

  「我沒事的。」他試圖騙我,卻被我按躺下休息。

  「我見過你這個樣子,但是那是三十年之後的你。」我說著,不肯讓眼淚掉下來;「我已經擁有過你的一輩子,我應該知足的,但是我太貪婪,我還想擁有你的這輩子。」

  這是不該擁有的奢望,這輩子的鼬,不屬於我。

  「是我要謝謝你。」他雖然雙眼被繃帶纏住,但仍舊將臉側向我的方向;「謝謝你幫我照顧佐助,還有,為我做的這麼多。」

  「我嫉妒他,我瘋狂的嫉妒他,可以讓你這麼把他放在心上,而那本來應該是我的位置。」我終於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而你甚至都不願意為了我留下來。」我太了解他了,我一眼就知道,他這麼糟蹋自己,就是為了有一天能死得其所。

  他這麼溫柔的人,卻從未打算為了我而活著。

  「對不起,雛田。」他帶了點內疚的說著,一邊對著我伸出手;「不要生氣。」

  我矮下身子,用額頭觸及他的指尖;「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心疼你。」我將臉埋在他的掌心;「你那麼喜歡吃甜的,我不想你吃那麼多的苦。」

  我只想讓他最後的這段日子,過得開心一點。

  他撫摸著我的臉,摸到了一手的眼淚。

  「別哭啊。」他溫柔的低聲說;「又把你弄哭了。」他用袖子去幫我拭去臉上的淚水,有一些手足無措;「那個世界的我,一定對你很好吧。」

  「就像你一樣好。」我哽咽著回答。

  對這個人,初見乍歡,久處仍怦然。


成為鼬新娘的第九天

  我在廚房准備飯食,然後一枚苦無便將突兀出現的白絕釘在地上。

  「這可不是什麼禮貌的歡迎方式。」在白絕身邊出現的還有……宇智波帶土。

  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知道他不是宇智波斑,不是阿飛,而是宇智波帶土,但是我誰都沒說,我用這個秘密與他交換的是我與鼬能安安穩穩的度過這僅剩的幾年。

  我清楚的知道我根本無法阻止他要做的事情,所以我暫時性的妥協了。

  「你們來做什麼。」我的語氣明明白白表示了不歡迎。

  「佐助一直在尋找鼬的蹤跡,已經快到這周圍了。」白絕這樣說。

  我沉默了一會兒;「鼬會高興的。」他等這一天已經足夠久了。

  「如果你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話,你一定知道月之眼計劃。」帶土說;「你們世界的那個月之眼計劃,成功了嗎?」

  「並沒有什麼月之眼計劃哦。」我轉過身去繼續做飯,掌心的飯團在不停的揉搓中乖巧的變成一個個白白胖胖的形狀;「無限月讀一直都是不該存在的。」

  「這是什麼意思。」帶土陰沉著臉。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心不在焉的說;「我啊,並不關心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要看著他離開我這件事,就已經耗費我所有的心力了。」

  的確是沒有什麼月之眼計劃的,在我的世界裡,輝夜姬與兩個兒子達成了和解,由小兒子帶著自己一脈的族人陪同一起定居月球,而六道仙人則在地球尋找和平的方式。

  而在月球的大筒木一族,和平而安詳的繁衍生息,一直到花火嫁到大筒木一族之時,仍舊是偏居一隅不問世事的一族。

  他們一直注視著地球,看著地球上的人們,艱難的在戰爭與傷痛中尋找和平。

  待鼬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將餐具收拾好,然後回到他面前跪坐好。

  「佐助……他有了自己的同伴,殺死了大蛇丸,一直在尋找你的蹤跡,大概只要有兩三天就會找到這裡了。」我盡可能平靜的說;「長成了,很優秀的忍者了。」

  他解開了自己眼睛上纏著的紗布,伸手捧起了我哭泣的臉;「那我要抓緊這最後的時間,好好看看你。」

  因為太過痛苦而隱藏不住的萬花筒寫輪眼在眼底旋轉著。

  「別哭。」他喃喃著,用手拭去我的眼淚,但是卻怎麼也擦不盡。

  「我們下輩子還會再見的,是嗎,鼬?」我淚眼朦朧的抬頭看他。

  「嗯,一定會的。」他這樣安撫著我;「那個時候,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佐助找來的時候,我們剛剛一起看了日出。

  「雖然知道這樣對你很殘忍,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雛田。」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裡那一對別天神遞給了我;「這一對眼睛還是交給你讓我更放心。」

  「好。」我像是跟平時的每一天一樣,伸手親昵的幫他整理領口和腰帶,只是忍不住帶了哭腔;「放心吧。」

  他看著我,目光很溫柔。伸手戳了一下我的額頭;「原諒我吧,雛田。」

  我用力將眼裡的淚水眨去,貪婪的望著他的面容,然後退開為兄弟倆空出位置。

  「你不要看。」佐助對著我說;「雛田,你走遠一點。」

  「我就在這兒,哪裡也不去。」我堅定的說,安安靜靜的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這一對兄弟互相廝殺,兄弟鬩牆。

  我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

  看著他力竭而亡。

  我接住了倒下的鼬,他的身體還是溫熱的,靠在我的身上,不復往日的可靠與強大。

  他笑著離開,留下我一個人。

  我伏在他的身上,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佐助從昏迷中醒來,但是因為雙眼被被纏住而停止了接下來的動作。

  「不要亂動。」我說著,用棉布墊著一碗湯藥遞給他;「短時間視力沒辦法恢復,至少還要休養個兩三天。」

  「是……雛田嗎?」他解除了戒備,身上的肌肉松懈下來。

  「嗯。」我回答道;「你的隊友在外面,要把他們叫進來嗎?因為不想打擾你休息我就讓他們在其他房間等著了……」

  「對不起,雛田。」他打斷了我。

  「不是你的錯,佐助。」我說,按照鼬的遺願,我會將真相完全的隱藏起來,知情的三代已經死了,木葉高層被我屠殺殆盡,宇智波帶土與我有著交易也不會亂說話,所以我會將鼬的意志貫徹下去,無論這條路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以及一無所知的佐助到底有多可憐,我都什麼都不會說。

  真相已經隨著鼬的死被埋葬了。

  「我的眼睛怎麼了?」他隔著繃帶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永恆萬花筒。」我頓了頓,還是繼續說了下去;「血親的萬花筒可以使寫輪眼進化為永恆萬花筒,你贏了,這雙眼睛是你的了。」

  「這是……宇智波鼬的……」

  「是的。」我的聲音終於帶了哭腔;「鼬的眼睛。」

  屋內一時陷入了沉默。

  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我妥善的處理好所有的事情,為了不讓他可能被所謂的穢土轉生打擾,將鼬的屍體葬在海底的水晶棺內,由我的通靈獸們看守。挖下鼬的眼睛,將兩雙寫輪眼進行融合,為佐助移植上新的永恆萬花筒。

  將宇智波鼬在這世界上存在的痕跡一一抹去。

  他本就是沒有歸宿的人。

  「原諒我吧,雛田。」他再次說。

  我回頭看著他,相似的面容,眼前這個人是鼬留在世間唯一的東西了。我轉過身,對著鏡子,顫抖著用手蓋上那一只屬於我的眼睛,另一個眼眶裡面,屬於那個男人的眼睛溫柔的注視著我。

  就像是他在注視著我一樣。

  「道歉我接受了,如果這能讓你好過一點的話。」我走到他的床邊,伸手輕輕的摟住了他,撫摸著他腦後的頭發;「現在可以哭了,我不看。」

  「我為什麼要哭……我殺死了背叛族人的叛徒,我……」他惱羞成怒的解釋。

  「好了。」我溫柔的打斷了他;「不用解釋,佐助。」我疼惜的摸了摸他繃帶下的眼睛;「我出於私心把你留下來照顧,不過是因為,現在這個世上,也只有你稍微能對我的痛苦感同身受。」

  「我並不覺得痛苦……」他仍舊試圖想要反駁。

  「你這一點和你哥哥一模一樣,宇智波家的人總也學不會坦誠。」我懲罰性的敲了敲他的額頭;「你在鼬死的時候,開了萬花筒啊。」

  他愣在當場,然後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眼淚浸濕了繃帶。

  「怎麼會,我明明……」他無助可憐的仿佛又重新變成了6歲那年孤身一人的孩子,慌慌張張的伸手去摸臉上的淚水;「誒……我怎麼……」

  「我很想他。」我將他的額頭往自己的肩膀上一靠,阻止了他接下來的所有動作;「我要怎麼在沒有他的世界上活著……」

  宇智波家的原罪,因巨大的情緒波動,大多是由於絕望和痛苦,會獲得巨大的力量。而過分的敏感與柔軟卻讓他們在得到與失去之間重復著痛苦的輪回。

  我明明不是宇智波家的人,但明明只是提起鼬的名字,我卻覺得錐心的痛苦和溫暖。

  這個名字帶給我痛苦的同時,卻給了我走下去的力量。

  過了幾天,佐助的眼睛已經恢復了視力,我仔細地看著他的眼睛,不自覺的伸手去摸了摸他眼下的皮膚;「真漂亮的眼睛啊。」

  「我該走了。」他看著我;「你接下來要去哪裡?」

  「謝謝你,佐助。」我笑著說;「但是我們走的不是一條路。」我將自己原來的叛忍護額隨便系在手臂上,而將鼬的護額系在脖子上,轉身將我住了很久的小屋一把火燒了,什麼都沒留下。

  「沒有他,你還能去哪裡?」佐助認定我是在找借口。

  「據我所知,佩恩下一步就要去木葉了。」我將單薄的行李背在身上;「我去看看。」

  「在做了那麼多之後,我猜木葉不會歡迎你的。」他諷刺的說。然後就被一指頭磕在額頭;「你們宇智波,永遠都不會好好說話。」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不服氣。

  如果他不願意,有一百種方法能躲過我的手。

  「那你呢?你跟我不同。」我看著他;「你知道你隨時可以回去的吧?」

  他沉默不語。

  我就知道我說了沒用,我是回不去,而他是不想回去,只是出於鼬的心願,我還是不得不勸一句,雖然話還沒出口,我們都知道他的回答了。

  「那……有緣再見了。」佐助轉身離去。

  「會再見的。」我也轉過身,身上裹著的是鼬曾經穿過的曉袍,紅雲的紋飾被雨打濕變得越發暗沉,我看著我與鼬曾一起居住過得地方在火遁之下化作一片焦土,又被雨逐漸澆滅火焰,只剩下一片斷壁殘垣。

  我抬起頭看著天空,雨水打在我的臉上,混著我的眼淚滾落,滲入地上的泥土中。

  我就那麼站了很久,然後突然像是失去力氣了一般,跌跪在地上,一個人在大雨之中,痛哭失聲。

  我又一次的,失去了他。

  那個曾一直寵愛我的男人。


成為鼬新娘的第十天

  我趕上了個尾聲,六道佩恩把木葉攪了個天翻地覆。來救援的鳴人不敵被囚,去幫忙的日向雛田差點被佩恩打死。

  「輪回眼……」我咬咬牙,還是單手捂住右眼,解開了白眼上的第二重封印。

  當初從大筒木一族手中得到了先祖的饋贈,由大筒木舍人親自結了三重封印在我的眼睛之上,第一重開啟了非羽村血統觸碰會被吸干查克拉的印咒,用來陰了團藏一波。第二重封印了大筒木一族的查克拉,可以一定程度上讓我暫時擁有轉生眼的力量。

  這算是我最後的保命手段。

  「銀輪轉生爆。」我丟了一個我自己都不太熟悉,但是看起來很能唬人的術過去,整個人擋在雛田面前;「既然已經感受過世界的痛楚了,就別隨便碰別人的妹妹啊,彌彥。」

  「你是……宇智波鼬身邊的那個……」他被我掀了出去,有些狼狽的躲開攻擊。

  「啊,是我。」綠色的求道玉在我身後旋轉著,然而我對這股陌生的力量並不是很能掌控……不過好在使用輪回眼的那個也並不是原裝的,他對輪回眼的使用同樣有限制,我壓制他還是做得到的。

  「鳴人。」我將雛田交給他;「□□交給我處理,你去找本體。」

  「雛田,我來跟你一起戰鬥。」他躍躍欲試。

  「這裡用不著你。」我頭也不回;「鳴人,我沒有終止仇恨的能力,但是你可以,被這個世界偏愛的你可以。」

  緊密關注著這個世界發展的我,在分析比對之後,得出的這個我不想承認的結論。

  這個世界與我的世界不同,我的世界中,世界意志博愛世人,而這個世界只偏愛這位天選之子,所以那麼多驚才絕艷的人物,在這個世界都陰差陽錯的,不約而同的,走上了錯誤的或是悲慘的道路。

  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放任佐助跟鳴人兩個人搞事情。

  「去吧,你有你要做的事情。」手中查克拉流轉著,即使是借來的力量,仍舊不容小覷。

  我把佩恩六道按在地上錘,然後,在我辛辛苦苦把該弄死的都弄死之後,鳴人果然說動了長門,輪回天生之術讓所有人都復活了。

  我因查克拉用盡跌坐在斷壁殘垣中,低低的笑出了聲。

  果然輪不到我來救,這個世界果然已經為天選之子鋪好了路……那麼,那麼多的人,就活該為他鋪路嗎?鼬就活該被天道玩弄在掌心,然後悲慘的去死嗎?

  「這種世界沒有存在的意義……」我哽咽著,半殘的躺在地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白眼的眼底緩緩流出鮮血。

  「那你,要我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呢。」我失魂落魄的從地上爬起來,袖口一翻,一枚苦無便出現在掌心,著魔一般將利刃對准自己的心髒,用力刺下。

  「你在做什麼!」寧次趕上拍飛我的手。

  「我的生命沒有價值。」我的雙眼無神的望向他;「哥哥,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到這裡來,我甚至不知道我為什麼還要活著。」

  我像個孩子一樣哭鬧起來;「我不該活著……我是早該死了的人,為什麼一定要讓我經歷這些……」然後我被他打暈了,意識陷入了昏迷之中。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牢牢綁在病床上,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我的被子上,窗台的花瓶裡放著的是帶著露珠的小雛菊。

  我有些茫然感受了一□□內凝滯無法轉動的查克拉,感覺像是旋渦一族的封印術。

  我沒搞事情,安安靜靜的呆著,直到有人推門進來我才稍微側了側頭。

  「身體如何?」走進來的人是夕日紅,。

  「木葉要你來看管我嗎?」我懶得偽裝,冷漠的說;「明知道我有寫輪眼的情況下,讓擅長幻術的你來看守我,是要你來我這送命嗎?還是覺得我會看在那點微薄的師徒情分上會手下留情呢?」

  「是我主動要來的,現在村子正在重建,本來卡卡西也想來,但是綱手大人昏迷,卡卡西被選舉為代理火影,一天天忙的很,村子裡也實在抽不出人手來,我就主動請纓了。」她這麼說著,一邊艱難的挪動到我身邊坐下。

  她懷孕了。

  「我說我是你寵愛的弟子這件事是騙人的。」我不去看她;「我根本沒有成為第十班的成員,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瞎編的,在另一個世界裡我作為宗家的繼承人根本沒有編入小隊,我……」

  「沒關系的。」本身就是溫柔性格的紅在孕育子女的時候就顯得更加溫和;「不用偽裝的這麼辛苦的,雛田。」她伸手撫摸著我的額頭;「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我驕傲的弟子。」

  「都說了,我不是……」我的聲音逐漸弱了下來。

  「你離開村子的那一次,除了奈良鹿久,就只有犬塚一族的人活著回來了。」她悄咪咪的附在我的耳邊說;「連忍犬都沒損失一條,你已經暴露了,雛田。」

  大意了,當時就覺得反正也是要離開村子的,所以就沒注意那麼多。

  「這是……未來吧。」我換了個話題看著她的肚子,終於還是忍不住愧疚了;「對不起,紅老師,阿斯瑪老師那個時候我明明……」那個時候我在曉的內部,多少也了解了一部分曉成員莫名其妙的能力……而我又是知道飛段與角都是去追捕九尾的,如果我提前向木葉傳了消息,那麼可能……

  「真是,越長大越不乖了。」她用掌變指節,敲了敲我的額頭;「不要跟他們學,隨隨便便把這種事歸結到自己身上,只要能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了,阿斯瑪的事情我也很遺憾,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慈愛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我可以做更多的。」我別過頭,不肯讓她看見我的眼淚;「我以為我已經做了很多……但是無論如何都還不夠,我什麼也做不到……」

  「在河水流淌的時候,哪怕只有一顆小小石子的存在,也可能會對河流的走向產生影響。」她柔聲說;「你不是在曉的手下保護了我,保護了村子嗎?」

  「這又不是我的本意。」我嘴硬;「而且也不需要我來救……鳴人他……」我啞口無言,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老師,你說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你終有一天能找到原因的。」她這樣說,語氣溫溫柔柔;「阿斯瑪他……給我留下了未來,而鼬,不是也給你留下了一只眼睛嗎?」

  我沉默了許久,還是吐露了心聲;「老師,我覺得,鼬的忍道,沒有價值。」

  她愣在原地。

  「執著於在黑暗中守護和平,自我犧牲的忍道是沒有價值的。」我的語氣越發冷漠;「我並不認同他的想法,我並不覺得,靠著一小部分人的犧牲得來的和平能延續多久,靠小部分人的痛苦來換得大部分人的幸福,這不是正義。」我喃喃自語;「如果一百萬人的惡行就可以被稱作是正義的話,這樣的正義毫無意義。」

  我不認為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但是我仍舊尊重。

  「我們雛田,是個不會被外物所動,能夠看清自己心意,堅定不移走在自己道路上的忍者呢。」她的語氣竟然很高興;「老師很高興呢。」

  她溫柔的手掌像母親一樣溫暖;「雛田成長為優秀的忍者了吶,這個世界上,一定也有只有雛田才能做到的事情。」

  事實上紅在我的生命中,很大程度上充當了母親的角色,這也讓我在她面前不知不覺就會露出脆弱的一面。

  就像我還是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孩子。

  紅打消了我自戮的念頭,在養好傷之後沒多久我就從木葉醫院逃走了,木葉方面也沒認真看守我,睜一只閉一只眼就放我走了,連像征性的阻攔一下都沒有。

  「竟然還幫忙把被子疊好了……」紅看著空無一人的病房,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我開始流浪,開始追溯各大忍族的起源,開始尋訪每一個忍者的發源地,開始收集各種各樣的傳說和古籍。

  我曾認為這些無關緊要,我曾以為如果鼬一定會死的話去尋求這些毫無意義,但是我果然還是想要知道,鼬究竟是因為什麼才會有那樣悲慘的遭遇。

  在我的世界中,忍界的歷史非常清晰,雖然也有因戰亂不停魔改也有很多忍族消彌於歷史的長河中,但是總的來說脈絡和走向還是非常清晰的。

  查克拉始祖大筒木輝夜姬曾為消除戰爭一度統治世界,但後來母親的統治被長子大筒木羽村和次子大筒木羽衣聯手推翻,在經過和解後,由次子帶領次子一脈的大筒木族人陪同著去月球,而長子羽村創立忍宗,後人尊稱為六道仙人。六道仙人也有兩個兒子,長子阿修羅能力強大,但六道仙人卻將忍宗傳給了次子因修羅,因而造成了阿修羅出走另起爐灶,後來因為戰亂記錄斷斷續續,不過清晰的是曾在戰國時期十分鼎盛的千手和旋渦一族繼承了仙人體,宇智波一族繼承了仙人眼,而大筒木羽衣一族也在地球留有後裔,分別是日向一族與屍骨脈的竹取一族,而這些在這個世界中絲毫沒有記載。

  而且刻意的仿佛是被什麼東西抹去了。

  先不說本是同出一脈的千手與宇智波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死敵,雖然日向一族與竹取一族因為遷徙也很久不聯系了,但是也沒到死敵的程度,明明緊密聯系的兩族人竟然成為死敵,怎麼想都覺得不合理。

  尤其是,萬花筒陰之力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每一次使用都是在以壽命和瞳力作為代價,只會逐漸走向失明,

  在我的世界中,關系一直很好的千手家與宇智波家,雖然也互相試探,但是自從宇智波斑的弟弟宇智波泉奈在千手家二把手千手柱間的幫助下,中和了木遁細胞而抵消了萬花筒寫輪眼的副作用,兩族就結成了牢不可破的聯盟,並且一起成立了木葉村。甚至由於查克拉想和的緣故,在初代火影的年代裡,宇智波是與千手結合的最多的家族,本意是為了生出更加強大的後代,後來果然發現,雖然因為血脈稀釋開眼的幾率下降,但是同時傳承有千手和宇智波血脈的孩子不會再因萬花筒而困擾。

  千手與宇智波在開放與外族通婚後,血脈被逐漸稀釋,反倒是最後的宇智波一族,因強大而又敏感柔軟,被當做吉祥物保護起來。

  繼承了千手性格開開心心長大的宇智波們們很少有開啟寫輪眼,而深受萬花筒之苦的到了我這一代也只剩下了鼬,由於千手一族最後的後裔綱手公主未留下血脈,漩渦一族滿世界亂跑並不在某一個忍村定居,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與日向家聯姻。


成為鼬新娘的第十一天

  而在這個世界的歷史中,甚至一直到最後也未曾解決萬花筒帶來的副作用,一代代宇智波家驚才絕艷的人物,就因病痛而接連隕落。

  永恆萬花筒融合眼睛的方法我也知道,但是因為材料難得及前置條件過於嚴苛已經幾乎被廢棄了,而鼬告訴我的,宇智波家的石碑上只記載了這一種方法,這就非常可疑。

  能提供出融合眼睛這種方法,卻將血脈融合只字不提,光是聽鼬轉述我就感到了滿滿的惡意。

  一定有一股什麼神秘的力量在背後搞事情。

  在我艱難的捋順這個世界的忍者發展史的時候,終於四戰爆發了。

  月之眼計劃我也稍微了解了一些不過怎麼聽怎麼不靠譜,先不說輝夜姬也只是將其中一部分人作為神樹的養料,把所有人都做成白絕的好處是什麼?毀滅人類嗎?將人類的繁衍就此中止的話還不如就直接全殺了,讓大家在黃泉裡面得到永恆的幸福不好嗎?為啥還要費這麼大勁搞什麼無限月讀?

  這是被傳銷組織洗腦了吧???

  還是這個世界的宇智波腦回路都有問題啊?遠在不知道哪個星球的外星人大筒木星人還虎視眈眈不一定什麼時候來找你們玩呢,現在搞這些有的沒的有用嗎??

  從黑絕一直在帶土身邊搞事情,我其實大概猜到了他們要搞什麼事情。

  無非就是六道仙人那一家子死的活的輪回轉生開PARTY……

  老祖宗們搞事情很麻煩啊!隨隨便便拉出來一個都是能單手錘幾十個我的那種戰鬥力……不管是拉誰出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贏。

  宇智波帶土出來的時候我覺得局面五五開,宇智波斑出來的時候我覺得苟住有機會,大筒木輝夜姬被他們折騰出來的時候我甚至想當場暴斃。

  這世界完了,沒救了,等死吧。

  我並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在哥哥陷入危險之時我終於忍不住出手了,不過在這種超影級遍地走,影級多如狗的正面戰場,我能起到的作用很有限。

  無限月讀開啟的時候我將白眼的最後一層封印解開,打算用轉生眼查克拉模式來抵擋無限月讀。

  然後我就被神樹的枝丫刺了個對穿。

  非常緩慢,然而我眼睜睜的看著它對我穿腹而過,我卻一動不能動。

  會死的,這樣會死的。我拼命想讓自己動起來,是幻術嗎?哪怕是中了無限月讀也不該是……

  從神樹的體內突然間傳過來一陣神秘卻又清晰的意念。

  我突然明悟了,我究竟是為何而來。

  不再拼命抵抗,我任由那枝丫將我一片片撕碎開,身體化為一灘碎肉,靈魂融化成液體在三途川下開拓出來一個小小的分支。

  將我帶來的是,這個世界的世界意志。

  世界意志愛著他的孩子們,愛著每一個這片土地上的生靈,他一直在為曾發生過、正在發生、將來會發生的悲劇而哭泣著,而他又無法違背外來施與的強大力量,他在發掘無限月讀竟無意間破碎成為新的世界碎片後便用心將這數百萬個碎片呵護起來,讓他們慢慢發展成為完整的世界。

  他想將這些遍布創傷的靈魂放到這些平行世界中去,他需要一個建立聯系的錨點。

  所以,我來了。

  所以,這個世界中的鼬,真的是我的鼬啊……我的丈夫,終於能過得不那麼辛苦了。

  真遺憾啊,如果以前,再對他好一點就好了……

  每個受傷的靈魂都能得到醫治,真是太好了。

  來自異世的日向雛田存在的記憶被一一抹去,從每個人的記憶中。

  「哥哥!」雛田撲過去,卻沒有在寧次的身上發現傷痕,寧次疑惑的撫摸著自己的腹部;「我剛剛明明就……」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雛田扶著寧次像是其他的忍者一樣,看著拯救了世界的英雄;「四戰……結束了。」

  「是啊,結束了。」寧次站了起來,不小心踢到了旁邊一灘破碎血肉之間的叛忍護額。

  「木葉的叛忍?」他有些詫異,忽然心髒沒來由的一痛。

  「哥哥?」雛田看著他,有些驚訝的發現那個一向堅強的男人痛哭出聲。

  寧次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總覺得,他丟了什麼自己的記不得的,但是很重要的東西。

  而在三途川的支流上,無數的靈魂席卷而去。

  四戰結束了,人們休養生息,得到了短暫的和平。

  曾經那些受過的傷痛隨著那些驚才絕艷的逝者,都被滾滾流逝的時光攜卷著奔流成為歷史。

  而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很多很多,溫暖而精彩的故事在上演著。

  每個人都值得幸福。

  致一生求而不得的宇智波鼬。

  (第一部分完)

  日向雛田在原著世界的故事到此結束,第二部分為鼬到日向雛田的世界裡,大概算是溫馨向的零零碎碎日常小甜餅。


成為鼬新娘的第十二天

  鼬醒來的時候,是非常驚訝的,他明明應該在於佐助的戰鬥中力竭而死了,而他也有絕對的自信在他死後雛田會好好保存他的屍體,不會讓他被人穢土轉生來打擾自己的長眠才對,那他現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早春微涼的空氣混著茉莉的香氣在他的臉上吹拂著,身上蓋著的是干淨柔軟的白色被子。

  這是他的家裡。

  是他這麼多年以來只在夢中夢見過的,永遠也回不去了的家。

  幻術嗎?他有點恐慌,用力眨了幾次眼睛,眼睛都要瞪酸了也沒能成功離開幻境,他起身,落地的時候還因為預估錯了自己的身高踉蹌了一下。

  他按著自己曾經的習慣,在某個抽屜裡找到了自己隨手的記錄本。

  上面有著以自己習慣的暗號記下來的一些零散的記錄,看起來是12歲進入暗部的自己剛剛結束一個A級任務,正在休假中。

  「哥哥!」一個未見人聲先至的聲音,伴隨著赤足踏在地板上的噠噠聲,一個7歲的小包子墊著腳推開門,像一顆小炮彈一樣衝了過來。

  鼬下意識的伸手接住。

  「你回來啦哥哥!」佐助仰起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又把頭埋在哥哥的懷裡,像一只小動物一樣用炸毛的頭發拱來拱去,一邊奶聲奶氣的抱怨著;「你這次離開了好久……」

  鼬小心翼翼,用帶著點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佐助的頭發,順著撫摸下去,在幼童的脊背上撫摸著,感受到手下的溫度;「嗯,我回來了。」

  哥哥的聲音有些不對,佐助疑惑的想要抬頭去看,卻被人按著塞進懷裡。

  鼬控制住扭動著的佐助,不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淚水;「原諒我吧,佐助。」原諒我曾經的欺騙和傷害,原諒我曾經對你做過的一切,原諒我曾經所有的自以為是。

  「哥哥,快放開我。」佐助好不容易才掙脫開,像是飽受□□的倉鼠一樣鼓起雙頰,與那兩坨番茄紅一起顯得弱小可憐而又無助。

  「鼬,佐助,開飯了。」女子溫婉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我來了,媽媽。」佐助一邊回答著一邊活力十足噠噠噠的跑下樓。

  「媽媽?」鼬愣在當場,幾乎是迫不及待的一步三階梯的跑下樓去,在拐彎處一個急剎車,鞋子與地板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引來餐桌旁三個人的矚目。

  「怎麼了嗎,鼬?」美琴有點遲疑的看著自己有些反常的長子,將手中的番茄炒蛋放在嗷嗷待哺的佐助面前,看著鼬像是被什麼定身了一樣僵硬的站在原地,她用毛巾將手上的水珠擦了擦,對著鼬笑眯眯的招了招手;「來。」

  鼬像是中了幻術一樣,意識有些麻木,但身體還是不受控制的走了過去,被美琴攬著殆盡自己的懷裡;「歡迎回來,鼬。」

  「媽媽……」鼬喃喃自語,還是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回來了。」

  「嗯。」美琴的目光更加溫柔;「不在家的這些日子,受苦了吧。」

  美琴並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經歷了什麼,只是出於母親的本能敏銳的感覺到自己的長子的情緒不對,只能猜測兒子是不是因為暗部的任務發生了什麼事情。

  殊不知陰差陽錯的給了遍體鱗傷的鼬最大的安慰。

  「不……」鼬有一瞬間泄露了脆弱和痛苦的情緒,但是很快就調整好了,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沒什麼特別的。」

  「快去坐好,我做了你喜歡的三色丸子和壽喜鍋」美琴仍舊有一些擔憂,但是看出了長子並不想多說的她善解人意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用棉布墊著從爐子上端下砂鍋,裡面沸騰的湯汁咕嘟咕嘟沒過菌菇和牛肉片,帶起升騰的熱氣。

  鼬乖巧的入座,已經在餐桌邊坐了一會兒,正在喝一杯熱茶的富岳用余光瞄了一下自己的長子,端著架子呷了一口茶;「今天還需要去暗部報道嗎?」

  「剛剛結束任務,有三天的假期。」鼬回憶了一下自己記錄本上的內容,回答道。

  「任務完成的還順利吧?」端著架子的大家長富岳爸爸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在人世間摸爬滾打了一次的鼬當然能看出富岳未說出口的關心。

  「嗯,很順利。」鼬一邊說著,一邊給吃番茄吃的開心的佐助挽了挽袖口。

  富岳便也沒再說什麼,其樂融融而安靜的早飯過後,鼬便迫不及待的想出門,卻被小拖油瓶佐助拖了後腿,佐助抱著哥哥的大腿,氣得鼓起包子臉;「哥哥是大騙子!」

  「佐助……」鼬無奈的低頭看著佐助。

  「你說過回來就要陪我練手裡劍的!」佐助死活不肯松手,一臉不滿的嚷嚷著。

  本要伸出手去戳佐助,再像是之前一樣用原諒我佐助去敷衍弟弟的鼬,看著弟弟的包子臉,終於還是沒忍心下手;「那要和哥哥一起出門嗎?手裡劍要晚一點才能練可以嗎?」

  「好的。」佐助挺起了小胸脯,甚至有些興奮;「我們要去哪裡呀?」

  鼬並非只是心血來潮,相比於其他人,小孩子的佐助更能讓他套話,如果他只是回到了12歲的自己身上,如果一切都不過是重新來一次的話,他仍舊找不到村子與族人共存的方法。

  剛出門鼬就發現了不對,族地的位置變了,曾經遷徙到村子邊緣的宇智波一族,現在坐落在一抬眼便能看見火影岩的位置,而族地也比印像中小了一些,熱鬧了一些。

  街邊隨處可見各種各樣的店,最熱鬧的那個是熟悉的甜品店,店裡兩個人正在旁若無人的吵架。

  「我不管我就是要吃丸子!」

  「昨天吃的也是丸子!前天吃的也是!至少今天換一樣吧?」

  「誰讓你喜歡吃的東西都那麼難吃,略略略。」

  「你是吃糖吃到腦子壞掉了是嗎?」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中間的女孩子不得不起身打圓場;「不如我們先吃丸子,一會兒再去吃鹽燒秋刀魚吧?」

  鼬站在門口看著裡面的三個人,帶土、卡卡西和琳。震驚到寫輪眼幾乎藏不住。

  「哥哥?」被哥哥牽著的手捏的有點痛,佐助有點茫然的抬頭小聲問。

  「怎麼在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走,我請你和佐助吃丸子。」

  鼬回頭,看著來人,眼眶紅著,卻露出了一個笑容;「止水。」

  「止水哥。」佐助撲了過去。止水非常熟練的一手將包子二柱子撈起來,在手臂上顛了顛,滿意於小包子逐漸增長的體重;「嗯,最近有好好吃飯。」

  今天也是包子助在向月半且力努力的一天呢。

  止水把包子助放在座位上,去叫了甜點和茶,主動給佐助拿了一串,看著小包子開開心心開始吃了,才瞄了一眼旁邊一直低頭不說話的友人;「花之國的任務我聽說了,干的不錯嘛。」

  「嗯。」鼬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句。

  他不敢抬頭,怕敏銳的友人從自己的表情中讀到什麼不該讀到的東西。上一世的他,沒能回應友人的期盼,止水曾用自己的性命去延緩一族與村子之間的矛盾。

  而他卻無能的沒能做到,他讓友人的犧牲白費了,甚至最後他不得不親手手刃宇智波一族。

  止水看了看鼬的側臉,拿了一串三色丸子,在鼬的面前晃了晃;「再不吃的話要被佐助一個人吃光了。」

  「止水哥總是把我當成小孩子。」接過丸子,鼬的話說出口才發現竟然帶了點撒嬌的語氣。

  「本來就是個孩子嘛。」止水伸手顛了顛鼬的小辮子,抱怨道;「真是越長大越不可愛了呢,想的太多會變成老婆婆的,鼬。」

  鼬不理他,只將丸子塞進嘴裡嚼嚼嚼。

  「如果有什麼想不通的,可以跟我說。」止水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你知道的吧,鼬。」

  止水誠懇的看著鼬。

  「我知道,止水。」鼬笑了笑;「我知道的。」

  止水心上的擔憂稍微放了放,自己也拿起了一串,塞進嘴裡,因為丸子甜甜的口感而幸福的眯起眼睛。

  鼬愣愣的看著友人的滿足的笑容,耳邊是嘈雜卻又和諧的生活氣息,仿佛置身於此的他自己,也不再孤獨。

  就像是一場不會醒來的夢。


成為鼬新娘的第十三天

  鼬沒費多少功夫便將情況了解了個七七八八,在陪著佐助練習手裡劍的時候,他一邊指導弟弟的修行,一邊在閑暇時在自己的記錄本上寫寫畫畫,為了不讓自己因為固有認知出現什麼穿幫的情況。

  這個世界是雛田的世界,那個曾經在最後的日子裡,溫暖過他的雛田的世界。

  那個在雛田的描述中,所有人都能幸福一生的,像是童話故事一樣的世界,宇智波一族、村子裡的大家都能幸福生活的世界。

  「哥哥,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的。」因為力竭而被哥哥背在背上的佐助有些難為情,不斷掙扎著。

  「趴好,佐助。」鼬背著弟弟,沿著河邊往族地走去。

  佐助有點害羞的伸手摟住哥哥的脖子,但還是仿若不經意的把臉頰往哥哥的背上蹭了蹭,十分興奮而期待;「明天還能陪我嗎,哥哥?」

  「你明天要在家好好休息。」鼬拒絕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呢,佐助。」

  「可是哥哥總是很忙啊。」佐助小聲嘟囔著;「哥哥是大騙子。」

  「真的,不騙你。」鼬耐心的解釋著,兄弟倆交談著到了家裡。

  「正好趕上晚飯。」佐助興奮的從哥哥背上跳下來,把鞋子甩到了一邊,急不可耐的噠噠噠跑向散發著香氣的廚房;「我回來啦,媽媽。」

  鼬無奈的把佐助剛剛丟的兩只分家的鞋子撿回來放到櫃子裡,跟著進了餐廳。

  「歡迎回來,佐助。」美琴正在把小兒子摟在懷裡揉那頭炸毛,回頭對長子露出了一個微笑;「歡迎回來,鼬。」

  「既然都回來了,那就開飯吧。」一直閉目養神的富岳睜開了眼睛。

  爐子上蒸騰的熱氣,母親的慈愛和父親不著痕跡的保護,弟弟充滿活力的吵鬧聲,都讓鼬冰冷的肢體一點點恢復溫度和知覺。

  似乎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的重新活過來。

  鼬假期結束,終於要回去上班了。

  「今天怎麼這麼多請假的……」他的隊長,旗木卡卡西皺著眉頭看著手裡的審批單,皺著眉嘟囔著。

  「因為今天是日向宗家繼承人的生日。」隔壁的分隊長,一個帶著貓貓紋路面具的男人探頭進來;「我們隊的隊員也請假了,要不要一起溜出去玩啊鼬。」

  「帶著面具就好好裝作看不出來啊!」卡卡西吐槽道;「不要隨便拐走別人家的隊員。」

  「有什麼關系嘛,咱們兩個專門負責偵查和情報收集的小隊,除了白眼就是寫輪眼,誰不知道誰。」帶土一邊抱怨著一邊擠進來;「說的好像你不會丟下工作跑去玩一樣。」

  「真虧的宇智波至今還沒給你除族。」卡卡西頭疼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帶土不理他,回頭衝著門外招呼;「止水!止水快來,我們一會兒一起溜出去玩……」

  「帶土隊長,你小聲一點……」止水的話還是說晚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走廊裡響起;「都給我加班!加班!一個也別想跑!」

  「是,鏡大人。」眾人連忙開始無實物表演裝作自己很忙的樣子,只有帶土哀嚎著被自己家裡的長輩,暗部的統領宇智波鏡拎出去談人生。

  「這個白痴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記性……」卡卡西一邊嘆著氣一邊把隔壁辦公室的帶土的工作搬回來。

  「日向宗家……日向雛田的生日嗎?」鼬試探的問了一句。

  「不,是日向家二小姐,日向花火的生日。」止水看著鼬;「雖然因為隊友是日向家忍者所以避嫌並不接手日向一族的相關資料,但是這也不是什麼絕密的情報,稍微知道一點沒什麼的。」止水聳了聳肩;「而且日向日足也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啊,我記著日向家那位大小姐還和佐助是同期……去年入學的來著。」

  日向由於宗分家以及血繼限界的特殊性,日向宗家的繼承人一直是在族內自行培養,而被送去上學的日向大小姐日向雛田,算是已經公開被放棄了。

  那位大小姐,再也得不到這種待遇了,再也沒有讓全族人為自己慶祝生日的資格。

  「那位大小姐也會被刻上籠中鳥嗎?」鼬的神色藏在面具後面晦澀不明。

  「噤聲。」卡卡西的語氣嚴厲了起來;「這是你應該插手的事情嗎?宇智波鼬?」

  「對不起,卡卡西隊長。」鼬流利的道了歉。

  「不要讓我再聽到類似的話。」卡卡西的聲音非常冷漠。

  「是,非常抱歉。」鼬乖巧而又弱小。

  卡卡西盯著鼬看了幾分鐘,屋內連空氣都要凝滯了,看著鼬乖巧的站著沒有什麼搞事情的苗頭,才走出了屋子。

  「呼……嚇死我了。」止水剛剛被嚇的都不敢呼吸;「鼬你竟然沒被打……要知道,自從帶土小叔叔和卡卡西隊長因為日向伊呂波的死而開了萬花筒之後,沒人敢在他們兩個人面前提起籠中鳥了。」止水壓低了聲音;「日向伊呂波就是因為籠中鳥而被唯一一度的盲區偷襲而死。」他嘆了口氣,望向窗外;「那位大小姐,大概也會在某一天被宗家徹底放棄之後,被刻上籠中鳥,成為分家的一員吧。」

  鼬沉默了,他知道雛田在後來是廢除日向家宗分家制度,也成為了族長,統治了日向家很多年,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以那孩子細膩而又過分敏感的內心,處在這種尷尬的處境之中,該有多難受。

  她該有多羨慕,那個比自己天賦高的妹妹。

  原來這個世界的她,並不像他和佐助一樣,有著深厚的親情,所以她才會把自己當成所謂的救贖,甚至願意為了他犧牲,甚至用了報恩這種說法。

  她竟認為,來自丈夫的愛護是恩情。

  大概就是因為,從未得到過來自父親和姐妹的愛吧,日向家這種畸形的宗分家傳統,讓這個女孩子,在年幼的時候就被迫成長。

  他從不曾嫌棄,但是跟他一起漂泊的那幾年,雛田一直盡量不在他面前展現出自己不折手段、工於心機的性格,她因此而覺得恥辱,她憎惡這樣的自己。

  是個偏執的,沒有辦法與自己達成和解的孩子呢。

  因為說錯了話被卡卡西刻意報復安排了很多工作,止水本來要幫忙結果被卡卡西的死魚眼瞪走了,鼬只能托忍貓往家裡帶會晚些回去不用帶飯的口信,自己一個人完成繁重的工作,待到全部解決完已經是晚上了。

  月色下的木葉村靜謐,只有房間裡從紙窗透出來的昏黃打碎了月光的一地清冷。

  「忍的太辛苦的話就提前離席吧,雛田大小姐。」那個分家的少年小聲的勸說著。

  「這個時候我缺席,是要昭告天下,日向宗家嫡系之間不合嗎?」女聲有些尖銳;「還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被父親放棄了呢。」

  「可是如果被日足大人看出來的話……雛田大人在宗家的日子……」那少年更擔憂了。

  「我會好好扮演父親想要的溫柔慈愛的姐姐的。」那孩子的眼裡充滿了難過;「我並非怨恨父親,也並非怨恨花火……我只是在怨恨自己,如果哥哥是宗家的長子就好了,如果哥哥是我,一定不會像我這麼沒用……」

  「您太苛責自己了。」寧次爭辯著;「雛田大人只是太溫柔了……」

  「如果我不能成為家主的話,哥哥以後的人生要怎麼辦,我答應過的,我跟哥哥說好了的,要給哥哥自由的未來……我不能眼看著哥哥過著提線木偶一般的,被人操控的人生……」雛田將臉埋在手裡,嗚咽著哭出了聲;「對不起……對不起哥哥……」

  「您不要這樣說……」那少年敏銳的感覺到有人正在靠近;「請您稍等……我去把他們引走。」說著他從暗處現身,一邊乖巧的叫人一邊不著痕跡的把來人引走。

  日向雛田用陰冷的目光注視那少年單薄的背影漸行漸遠。

  毫無剛剛柔弱可憐的樣子。

  「姐姐?」從聚會裡偷偷溜出來的小姑娘穿著盛裝,看見姐姐的身影開開心心的跑過來,被過於繁復的和服絆了一跤,啪嘰摔到地上。

  雛田就那麼冷漠的看著自己摔倒了的妹妹。

  那不過剛剛過三歲生日的孩子並沒有摔的太痛,只是由於有親人在身邊而下意識的眼裡含淚想要博得姐姐的關注。

  「怎麼這麼不小心,花火。」溫柔慈愛的姐姐雙手架著小姑娘的腋下將人拎起來站好,輕輕地拍了拍沾了灰塵的膝蓋和手肘,將幼兒過於幼嫩而微微發紅的掌心放在嘴邊小心的吹了吹;「好啦好啦,痛痛飛飛。」

  然後將花火小小的手掌攏在自己的掌心做了一個雙手合十;「這樣就不會痛啦。」

  「嗯。」那女孩被轉移了注意力,眼裡還有未眨去的眼淚,但卻已經忘記了剛剛發生的事情,開心的看著自己的姐姐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雛田忽然將花火摟在懷裡,不讓她看見自己在黑暗中掩藏不住冷漠和怨恨的表情。


成為鼬新娘的第十四天

  「怎麼了?姐姐?」那女孩有些茫然。

  「沒什麼。」雛田恢復了表情,輕輕的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花火的頭發;「我們花火已經三歲了……姐姐給你准備了禮物。」

  「是真的嗎!姐姐給我准備了什麼呢?」那女孩子開心的原地跺著腳。

  「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雛田從袖口翻出一根金魚式樣的頭繩;「對不起,花火,等之後再給你買更好的……」

  「哇,好漂亮!」花火被那紅色靈動的兩尾游魚吸引了注意力,迫不及待的拉著姐姐的手,轉過去用後背對著她的姐姐;「快幫我綁上,姐姐。」

  姐姐溫柔的手,有些冰冷,觸在脖頸間的皮膚上,讓花火不自覺打了個寒顫;「討厭啦姐姐,快幫我綁上頭發。」

  沒有人回應。

  「姐姐?」花火總覺得今天的姐姐跟平時哪裡不一樣。

  「雛田大人,該回去了。」已經在暗處守了一段時間的寧次開口提醒;「不然日足大人他們要著急了……」

  「好了。」靈巧的將花火的頭發挽了一個漂亮的發髻,垂墜下來的兩尾游魚隨著她的轉動因為撞擊發出清脆的叮叮聲,雛田笑著說;「真漂亮。」

  花火開心起來,等不及慢悠悠的姐姐,小跑著奔向聚會的方向;「我要讓父親看看。」

  「雛田大人。」而正要離開的雛田卻被寧次出聲叫住,那男孩的眼中是與年紀不符的憂慮;「您剛剛……」

  「你想多了,哥哥。」雛田低垂著眸子,讓對方看不清自己的神色;「我不會那麼衝動的,不用擔心。」她抬起頭,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走吧,我們也快去吧,為花火慶祝生日。」

  她走在前面,瘦弱的脊背挺的很直。

  清冷孤寂的像是月亮,讓寧次不由自主的跟隨左右,似乎他前面的那個孩子,很快就會踏著揮灑在世間的月光回到月亮上去。

  她在門口停下腳步,聽著宴會上的歡笑和喧嚷,回過頭看他,露出了一個孤寂而悲哀的苦笑,與門縫裡透出的燈光如此格格不入。

  她像是為自己戴上了一層微笑的面具,推開門,像是走向刀光劍影的戰場。

  他想要阻止,卻沒有辦法。

  他想要擁有更強的力量,想成為雛田大小姐手裡鋒利的劍……想要為心中的主君獻上一切。

  在庭院裡枝丫的影影綽綽中,一只烏鴉發出一聲嘶啞的鳴叫,展翅離開了日向宅。

  宇智波鼬撫摸著烏鴉黑亮的羽毛,那鳥兒在他的掌上乖巧的喝著水。

  忽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小縫,佐助揉著眼睛看著屋內的人;「哥哥?」

  「吵醒你了嗎?」鼬將鳥兒從窗戶放飛後關好窗戶,轉身回到佐助身邊,將人抱了起來;「抱歉佐助,我送你回去睡覺吧。」

  「我要跟哥哥一起睡。」佐助打了個哈欠,還是堅持道。

  看著小包子忍著睡意,連眼淚都要出來了,鼬沒有再堅持;「就今天。」

  然後將佐助放到自己的床上,佐助興奮的打了個滾往裡面滾去,把自己藏在被子裡,只露出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晚安,佐助。」鼬將外衣脫掉,關掉了燈。

  待到他躺到床上佐助為他空出來的那個位置的時候,佐助已經睡著了,像是小貓一樣微弱而又急促的呼吸聲在耳邊,讓鼬忍不住在黑暗中睜開眼睛,伸手去握住佐助的手。

  小小的,柔軟的手掌。

  這是他鮮活的,觸手可及的,家人。

  這是他一生的求而不得。

  「哥哥?」迷迷糊糊醒來的佐助看著正坐在凳子上保養刀具的鼬,床頭是鼬從他的屋子拿來的衣服,他穿著套頭衫,因為一頭炸毛不幸的卡在開口,拼命掙扎著。

  他被來幫忙的鼬解救了。

  鼬小心的整理好弟弟的那一頭炸毛,看著弟弟衝自己露出一個憨憨的天真笑容,眼裡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我們下去吃飯吧!」佐助說著就要下樓。

  「先去把臉洗了。」他被鼬像是小貓一樣拎住了脖頸。

  「哥哥。」佐助抱怨著鼓起了兩頰,像是只囤食的倉鼠。

  「好了,快去。」鼬將佐助放在洗漱間門口,佐助自立自強的搬了小板凳站在小板凳上乖乖巧巧的,兄弟兩個排排站一起洗漱。

  「好了,去吃飯吧。」用毛巾給弟弟擦干臉,鼬說完之後,佐助就歡呼著跑下了樓,鼬將剛剛自己和弟弟弄出來的水漬擦干善後,剛下樓走到一半就聽見佐助在大呼小叫;「是玉子燒啊哥哥!」

  「我有加了雙份的糖。」美琴小聲說,一邊對著鼬狡黠的眨了眨眼,一邊將佐助的那份單獨拿給他;「這是佐助的。」

  「哇,是貓貓!」佐助看著被擺成貓咪樣子的玉子燒,開心的對著剛剛走進餐廳的富岳炫耀;「爸爸快來看!媽媽給我做的貓貓!」

  「你們媽媽的手藝還是這麼好。」富岳吹了一波自家老婆;「說道這,佐助也到了要跟忍貓結契的年紀了呢。」他看向餐桌的另一邊;「鼬,你最近有時間嗎?」

  「貓婆婆那裡的忍貓都快讓佐助霍霍遍了。」鼬嘆著氣;「還是再等一等,新的一批忍貓成長起來,再看看有沒有比較好騙的能跟佐助結契吧。」

  「你來把握就好。」富岳沒在這件事上多糾結,完全把幼子的教育問題交給了長子。

  「要去貓貓那裡玩嗎?」佐助只聽到了這一句,非常開心;「又要去收集肉球了嗎?」

  「你要先去上學。」鼬沒忍住伸手戳了弟弟一指頭,迎著佐助控訴的目光微笑著;「等到你們放假的吧,一會兒我送你去上學。」

  「真的嗎?」佐助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特別開心,得寸進尺的說;「那晚上呢?」

  「不要任性,佐助。」富岳開口阻止;「你哥哥的工作……」

  「沒關系的,父親。」鼬輕聲說;「只是今天。」

  富岳看著自己的長子,也沒再阻止,只是囑咐了佐助一句;「你哥哥工作很辛苦,你要體諒他。」

  「我知道了,爸爸。」在想要達成自己目的的時候佐助也是可以乖巧又懂事的。

  「那麼,晚上我可以准備四個人的飯了是嗎?親愛的?」美琴媽媽將最後一個盤子端到餐桌上,溫溫柔柔的問富岳。

  「嗯,我也回來吃晚飯。」富岳點了點頭,拿起了筷子。

  和諧而豐盛的早飯過後,鼬便帶著背著小書包的佐助出門了。

  「哥哥,你知道嗎,上次的手裡劍測試我拿了第一。」佐助像是一個嘰嘰喳喳的小麻雀一樣,驕傲的挺起了小胸脯。

  「佐助一直很有天分。」鼬溫柔的低頭看向自己的弟弟。

  「喲,送弟弟上學呀,鼬。」快到忍者學校,經過暗部的集體宿舍,帶土從窗戶探出上半身來跟同族的後輩打招呼。

  「帶土小叔叔!」佐助非常給面子的揮手回應。

  「帶土隊長。」鼬也微笑著打招呼。

  「我聽說了,小佐助在上次的測試中排第一,手裡劍全中哦。」帶土狡黠的對著佐助眨眨眼;「不愧是宇智波家的孩子,等佐助下次放假的時候請你們吃紅豆年糕湯……」看著佐助因為聽到了不喜歡吃的甜食而皺起的包子臉開心的笑了笑;「還有刺身怎麼樣?金槍魚和甜蝦手握?」

  佐助這才開心起來,佐助是宇智波一族裡難得的鹹黨。

  「您太破費了。」鼬推辭道;「佐助他還有的學呢。」

  「沒關系沒關系,昨天剛發了這個月的工資,我們去吃頓大餐吧,把止水也叫上。」帶土趴在窗戶上笑的見牙不見眼。

  「那你剩下的半個月是打算靠吃土活著嗎?」一個忍無可忍的聲音,一只戴著手套的手將帶土的頭往下一按,狠狠的裝在窗框上。

  「有什麼關系,不是可以吃你的。」帶土掙扎起來。

  「當著小輩也真的好意思說這樣的話。」卡卡西的青筋暴起。

  「你又沒地方花,我幫你花一花有什麼不好。」帶土強詞奪理。

  兩個人的智商仿佛像只剩了零頭一樣吵了起來。


成為鼬新娘的第十五天

  「你可快閉嘴吧卡卡西,你一個月那點工資夠干啥的,都不夠我多吃兩份紅豆糕……」

  「怎麼不吃傻你呢?吃那麼多糖腦子裡都被蛀蟲腐蝕了吧,所以才變成笨蛋……」

  「哇!你這是要打架咯?」

  「打就打,我會怕你嗎,笨蛋吊車尾……」

  「哇小心我神威你啊!我要腦你了!真的要腦你了!我要開萬花筒施展幻術了!」

  「我也有神威啊!你果然是真的笨蛋!」

  「啊啊啊啊!把我的眼睛還我!!!!」

  「不給不給就不給,略略略……」

  這兩個人旁若無人開始露胳膊挽袖子准備開始當場來個全武行,由於這兩位在第三場忍者大戰中名震忍界,所以知名度還是很高的,路過的人都在偷偷的圍觀。

  「哥哥?」佐助有點茫然。

  「那我就先送佐助去上學了,帶土隊長,卡卡西隊長。」鼬出言告辭。

  「你先走吧鼬。」帶土氣咻咻;「我要給這個白毛死魚眼一點顏色看看……」一邊說著一邊把窗戶呯的關上。

  「放著不管沒關系嗎?」佐助一邊跟著哥哥走開一邊問。

  「沒關系的。」鼬微笑著牽著弟弟小小柔軟的手掌;「像佐助這樣的小孩子才可愛,他們明明已經長成了無聊的大人了,卻還像小孩子一樣幼稚。」

  誰要理那兩個蠢貨。

  佐助摸著哥哥掌心的硬繭,不由自主的往哥哥那邊靠了一步。

  「不過,做得好,佐助。」鼬將弟弟的手握的更緊一些;「之前的手裡劍訓練有成果了呢。」

  「我可是哥哥的弟弟呢。」佐助有些害羞的扭過頭不去看哥哥,掩蓋不住語氣裡的自豪與開心;「就是忍術輸給了鳴人那個家伙……可惡,下次我一定會贏他。」佐助鼓著包子臉,一臉期待的看著鼬;「哥哥會教我的吧?」

  「當然了。」鼬在校門口停下腳步;「快去吧,佐助。」

  「伊魯卡老師。」佐助走過去對著門口的老師打了個招呼。

  「今天是鼬君來送佐助上學啊。」伊魯卡對著鼬點頭示意,被鼬微笑回禮後蹲下身小聲附在佐助耳邊說;「夢想是追趕哥哥?看起來還需要努力啊,佐助。」

  「噓——」佐助惱羞成怒;「老師你小聲一點啦。」

  「好好好。」伊魯卡連忙給自己做了一個將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老師絕對會保密的。」

  佐助這才放心下來,回頭又跟哥哥揮了揮手,得到哥哥的回應後,往教學樓走去。鼬一直注視著弟弟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轉身准備離開。

  「叔父您就送到這吧,接下來有哥哥陪著我呢。」那女孩的聲音非常溫柔;「您回去吧。」

  「那我就在這裡看著雛田大人進去吧。」日向日差半蹲下為宗家的大小姐背好書包,細心的整理了一下背帶的位置;「雛田大人今天也要開心啊。」

  「是,叔父。」雛田抬頭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我會努力的。」

  「雛田大人,我們進去吧。」寧次提醒。

  「嗯,那麼晚上見,叔父。」雛田跟著身邊的兄長,一步一步往教學樓走去,正好從鼬的身邊路過。

  鼬側身退後一步為兩個人讓開路。

  那女孩迎著朝陽,臉上是毫無陰霾的笑容。

  「小鼬,救我。」已經在辦公室埋頭工作了的日向德間苦著臉抬起頭;「我要被這些文件折磨瘋了。」

  「不許再把文件推給小鼬。」卡卡西也從成堆的卷軸後探出頭來;「別以為小鼬好說話你就可以隨便欺負他。」

  「隊長你也太殘忍了。」德間哀嚎著;「你也知道我對這些東西十分苦手,我會給小鼬買三色丸子的……還有佐助的木魚飯團……」

  「那也不行。」卡卡西殘酷的拒絕了想要逃避工作的日向德間;「給我安心工作。」他對著鼬指了指很明顯小了一圈的工作:「這是小鼬的。」

  「小鼬工作少的話我還有很多。」從窗口探進半個上身的帶土哀嚎著;「快來幫忙,止水請假了啊啊啊啊啊啊……」

  「這是你平時欺壓後輩該得的報應。」卡卡西毫不留情的扒開帶土扒著窗戶的手指;「再見了,帶土。」

  「等等!卡卡西你這個混蛋……」帶土啊啊啊啊啊的尾音越飄越遠,終於伴隨著重物墜地「咚」地一聲戛然而止。

  「止水請假了嗎?」鼬一邊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怎麼了嗎?」

  「聽說是止水的奶奶身體出了問題。」卡卡西嘆了口氣,在鼬還沒開口之前就同意了;「嗯,帶土下午也要過去一趟,你到時候就一起去吧。」

  「原來帶土隊長是這麼可靠的人嗎?」日向德間吐槽道。

  「當然了,帶土……」卡卡西的話沒說完,就被爬樓梯上來的帶土打斷了,隔壁隊長的頭發上還帶著草葉子,衣服上都是土,站在門口指著卡卡西怒吼;「卡卡西你這個卑鄙小人!」然後就衝了過來打算跟卡卡西一決生死。

  「神威。」下一秒帶土就發現自己被時空間忍術傳到了窗戶外面,掙扎了一下就再次啊啊啊啊啊的重復了五分鐘前的命運。

  「至少大事上還算可靠……」卡卡西找補了一句自己都不太信的話,語氣中帶了點心虛。

  「連自己都不太信的樣子呢……」德間小聲的吐槽了一句。

  「不過止水的奶奶……」鼬遲疑了一下,畢竟在原來的世界裡止水一直都是孤家寡人,在這個世界裡不止父母,竟然連奶奶都還活著嗎?

  「啊,鏡統領的妻子。」卡卡西的神色有些凝重;「以那一位的舊傷,能到現在這種高壽已經算是奇跡了。」

  「那一位的傳奇事跡……」日向德間撓了撓臉;「真是一位有魄力的女性啊……」說著又像是想到什麼後怕一樣;「啊,當時暗部的幻術特訓……鏡統領和桃華顧問一起的那段時間……啊真是地獄啊。」

  「德間似乎對幻術特別不擅長呢。」鼬笑了笑。

  「日向家天生就對幻術不擅長啊,這一點是天賦問題,就不要取笑我啦。」德間拆開一個新卷軸,隨即在桌子上癱成餅餅;「啊,不想工作,文職好難啊……隊長,最近有沒有什麼需要新任務啊。」

  「死心吧,德間。」卡卡西毫不留情的粉碎了日向德間的妄想;「這一個月都沒有外出任務,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干活兒就行。」

  暗部只供給飯團,涼的飯團,加上聊勝於無算是增添風味的海苔碎,勉強能填飽肚子。

  「這些就別吃了,我們去鏡爺爺那裡混飯吃。」帶土拉著鼬就要走;「千乃阿姨的鰻魚飯簡直是一絕……」

  「是……」鼬被迫跟著帶土一溜小跑,只來得及回頭喊一句;「卡卡西隊長……」

  「去吧去吧。」卡卡西毫不在意的擺手;「多吃一點。」

  「我一點事情都沒有!我要吃鰻魚飯!鰻魚飯!」中氣十足的女聲在宇智波鏡的宅邸裡響起;「綱手不是也看過了,說沒有大礙……」

  「我可沒說!」綱手非常生氣;「桃華婆婆你已經三高了!心髒也不好!鰻魚這種高熱量的食物是嚴禁!嚴禁!」

  「可是千乃的鰻魚飯真的很好吃啊。」桃華的眼神亂飄。

  「我說桃華婆婆你怎麼年紀越大反而越不讓人省心了!在孫子面前還像個孩子一樣不丟臉嗎!」綱手指著跪坐在一邊的止水;「別給孩子們找麻煩啊!」

  「我有這麼好這麼大個兒的一個孫子,你有嗎?」桃華一臉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表情;「話說回來這個年紀了你還能生孩子嗎?雖然千手家的細胞活性我倒是有自信,但是自來也那邊……」她摸著下巴;「要不生個女兒吧,我們家止水等個十幾年完全沒問題。」

  「年紀差太多了吧!」綱手惱羞成怒;「我現在生也來不及了啊!」

  「來得及來得及,我比鏡大十五歲呢。」她笑眯眯的說;「止水今年正好十五啊。」


成為鼬新娘的第十六天

  「桃華婆婆!我來啦!」帶土輕車熟路的走過重重長廊,直接到家裡德高望重的女主人房間門口;「聽說您身體不適。」

  「帶土來啦。」那婆婆笑眯眯的對著後輩招手;「是阿鏡大驚小怪,我沒什麼的。都把在外面旅行的綱手叫了回來,她剛走呢,我什麼事兒都沒有。」

  「婆婆您一定要注意身體。」帶土誠懇的拉著婆婆的手;「您可是兩族的頂梁柱,一定要保重自己啊,止水這段時間就不要去上班了,在家裡好好照顧婆婆吧,暗部的事情我來解決就好了。」他回頭將懷裡的麻辣小魚干交給止水;「這個你收好,每天只能給婆婆吃一條哦。」

  「我們帶土真是變成了一個可靠的男人。」桃華婆婆摸著帶土的一頭炸毛大笑著;「把止水交給你真是太好了,我們止水要是也能成為像你一樣的男人就好了。」

  「完全沒問題。」帶土向婆婆豎起了大拇指;「止水在外人面前,可是非常硬漢的風格呢,婆婆。」

  「是這樣的嗎?」婆婆慈愛的看著帶土和止水;「你們這一代,宇智波出了很多好孩子呢。」說著,她注意到了不聲不響坐在一邊的鼬;「還有小鼬,長大了也會是個優秀的孩子呢。」

  鼬因為實在是與這位長輩不太熟,只能坐在一邊羞澀的微笑著。

  「男孩子不要這麼害羞啊。」桃華將帶土的脊背拍的「邦邦」作響,讓鼬脊背一涼,已經想像到了這樣的力道拍在自己的小身板上會是怎樣的一出慘劇。而桃華還無知無覺的在繼續嫌棄;「要我說就是富岳管的太嚴了,男孩子就是要丟出去散養才對嘛。」說著她有些遺憾;「但是那小子看女人的眼光是真的好,美琴那丫頭可是個好女人,差點成為了我的兒媳婦……」她嘴一快就吐露出來了。

  「媽媽,午飯做好了,我端上來了。」一個溫溫柔柔,但是卻帶著致命危險的聲音傳來。

  「啊,千乃。」桃華的冷汗都要下來了,連忙招呼其他人;「快來嘗嘗你們千乃阿姨的手藝……」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筷子往鰻魚上伸;「這麼多年了鰻魚飯還是千乃做的最好吃……」

  盤子被人拿走了。

  那溫柔的黑發女子將盛有鰻魚的盤子特意從婆婆的面前轉了一圈然後放在了帶土的面前;「媽媽現在身體不適合吃這些。就請客人享用吧。」

  「啊千乃……」桃華眼巴巴的看著那盤熱騰騰的,帶著澆汁的鰻魚離她遠去,而她只能喝毫無滋味的白粥,非常痛苦。

  「父親和藤樹已經在回來的途中了,大概晚上就會到。」千乃溫柔的說。

  「啊,鏡年紀也不小了,讓他路上小心一點。」桃華囑咐了一句,忽然以手掩口笑了出來;「還是像個毛頭小子一樣。」

  「那我就不客氣了。」帶土雙手合十;「我開動了。」然後便開始了風卷殘雲的光盤行動。

  鼬看向止水,止水小口小口的吃著米飯,食不下咽。

  吃過飯後,帶土以不打擾婆婆休養為名提出了告辭。

  「止水替我去送送。」桃華說。

  「我會常來看您的,婆婆。」走到門口,帶土還是沒忍住回了頭。

  千手桃華半靠在墊子上,像是一個慈愛的,普通的老人一樣,微笑著;「好孩子。」

  千手桃華要死了。

  這個從戰國時期,一直支撐著千手家族,在與宇智波家族聯姻後甚至一力撐起了兩個家族的強者,已經走在了生命最後的路途上。

  這是綱手姬給出的診斷。

  「壽數到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宇智波鏡倒是很坦然;「能陪我走了這麼久我已經很滿足了。」

  「大概也就兩個月左右。」綱手說;「對不起。」

  「說什麼傻話,你已經盡力了。」鏡平靜地說;「接下來的兩個月,讓她過得開心一點吧。」他看向本來要走卻被留下來,誤入小範圍家庭聚會的帶土和鼬;「因為初代目的願望,森之千手的姓氏逐漸消亡,但是宇智波家還有很多千手家的血脈,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多帶小輩來看看她。」他的目光誠懇的看向富岳;「拜托了。」

  富岳作為族長也在場,他點點頭;「我知道了。」

  「至少讓我以孫輩的身份侍候周圍……」帶土睜著紅彤彤的一雙眼睛;「婆婆對我有再造之恩……」

  「她不會希望看到你被兒女情長絆住腳步的。」鏡的語氣很寬容;「帶土,你是桃華看好的後輩,她一直希望能有一位擁有宇智波和千手血脈,繼承了初代火影火之意志的人成為火影,帶領村子裡的大家走向光明。」他笑了笑;「她在你身上看到了未來。」

  「婆婆她……」帶土胡亂的擦著眼淚;「婆婆她對我……」

  「給予厚望呢。」富岳笑著拍了拍帶土的肩膀;「要加油啊。」

  在一邊的鼬擔心的看向止水,被止水發現後回復了一個笑容。

  他的脊背仍舊挺直,不著痕跡的伸手覆在鼬的手上安撫的拍了拍,想要收回時卻被緊緊的握住了,止水有些驚訝的望過去。

  鼬的回望同樣堅定。

  即使什麼都做不了,鼬仍舊希望,在友人痛苦的時候,自己能夠成為友人的支柱。

  止水沒再試圖抽回手,眼睛裡含著水汽,卻仍舊明亮。

  帶土與鼬是結伴離開的,鼬陪著神情低落的帶土在宇智波族地中一家居酒屋裡小酌了兩杯,鼬還有分寸,帶土就直接把自己灌醉了。

  鼬沒辦法,只能將人送回去。

  卡卡西打開門,將人結了過去;「多虧你了,鼬。」他兩只手托著帶土的腋下將對方整個人架起來,然而帶土絲毫不領情,反而一腦袋磕在對方肩窩,整個人往地上倒去,腦袋滑到對方胸膛處就被人牢牢的架住。

  「卡卡西……」帶土被磕的精神了一點,勉強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發現對方是誰後反而整個人更加放松的癱軟了下去。

  卡卡西將人輕松的抬進了屋子,鼬本想告辭,卻被留住了。

  卡卡西一邊給人換上松軟的睡衣一邊說;「喝口茶再走吧,鼬。」說著他將用溫水浸過得毛巾擰干給醉酒的帶土擦了把臉,毫不介意鼬正在注視,走出去燒了壺水開始泡茶;「不是什麼好茶葉,我和帶土都不是研究茶道的人,湊合喝吧。」

  「多謝款待。」鼬接過茶杯。

  「那個笨蛋,雖然看起來沒心沒肺的樣子,但是卻意外的,感情非常敏感纖細。」卡卡西用雙手握著茶杯,看著杯子裡的茶葉浮浮沉沉;「是個即使心裡非常難過,也不太想讓別人看出來,別扭的拙劣的偽裝著的,但是在親近之人面前卻又非常坦誠的,老好人啊。」

  「卡卡西隊長……」鼬欲言又止;「可是我……」

  「在帶土差點犧牲的時候,是桃華婆婆力排眾議拿出了手裡初代火影留存至今僅存的木遁細胞,才從死神手裡將帶土搶了回來。」卡卡西打斷了鼬的話;「她一直很喜歡帶土。」

  「帶土小叔叔一直很招族裡的老人們喜歡。」鼬倒是承認。

  「所以,對帶土來說,這是一位及其特殊的存在,在這個時候,我很難以感同身受的立場去支撐他。」卡卡西看向對方;「所以我想拜托你,鼬。」他看著自己隊裡的年輕人;「拜托你以同樣宇智波家後輩的身份,以族人的身份,陪著他承受痛苦。」

  「我知道了,隊長。」鼬坐直了身體;「無論是止水還是帶土小叔叔,我都會以族人和摯友的身份,成為他們精神的支柱的。」

  「那就拜托你了。」卡卡西非常鄭重的對著對方低頭。

  鼬低頭還了半禮;「那我就告辭了,隊長。」

  當卡卡西端了水杯到屋子裡的時候,帶土將臉扭了過去,不讓卡卡西看到臉上的淚痕。

  卡卡西到他床邊坐下,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用仿佛什麼都沒發生的語氣說;「要喝點水嗎?」

  帶土在被子裡悶了一會兒,還是甕聲甕氣地說;「要。」

  他喝著水,故作輕松;「在小鼬面前說那些話,真是將我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他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原來在你眼裡我是那麼脆弱的人嗎?卡卡西!」

  卡卡西不說話,就是溫柔的看著他,直到他再也繃不住臉上的笑容,眼裡滿盈起淚水,抽著氣倔強的不肯落下來。

  卡卡西握住帶土拿著水杯的手,看向對方旋轉著勾玉的眼底,語氣充滿著安撫;「我當然知道你是不會被任何事情打倒的宇智波帶土啊,但是,再堅強的人也會受傷,也會痛苦。」他的語氣充滿著苦澀;「我心疼你,不想讓你一個人承擔這麼多。」

  他忽的被人緊緊抱住,肩窩處的布料上水色漸漸陰開,手中的被子打翻在地,水灑了一地。

  「有我在的話,心裡的痛苦會稍微,減輕一點嗎?」卡卡西反手摟住懷裡的人;「會好過一點嗎?」

  「嗯。」悶悶的聲音傳來。

  「那可真是……太好了。」卡卡西用手撫摸著帶土的脊背。

  那個男人,在自己的摯友的懷裡,痛哭失聲。


成為鼬新娘的第十七天

  佐助在還沒有放學的時候就頻頻走神,一直看著鐘,感覺時間過得太慢,每一秒都是煎熬。

  「一會兒是有什麼計劃嗎?」鳴人對著佐助擠擠眼睛;「是香磷?井野?還是小櫻?」說到後來臉已經垮了下來。

  「腦子裡面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佐助用牙縫擠出一句話;「是我哥哥。」

  「啊,哥哥大人出任務回來了嗎?」感知能力天生強大的香磷聽見了兩個人的竊竊私語,連忙興奮的湊過來;「早就聽說哥哥大人的實力高超,是一年就從忍術學校畢業的天才型忍者呢。」

  佐助現在的年紀雖然對還是小孩子的女同學們沒有興趣,但是聽到有個願意跟自己一起吹最尊敬的哥哥的同盟還是很高興的,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些小驕傲;「哥哥說會來接我放學。」

  然後三個人就被以上課不能說話為由被老師罵了……

  「哥哥!」佐助一路小跑著衝出來找自己的哥哥。

  「哥哥大人。」還有跟在背後的一個紅色頭發的小跟班。

  鼬愣了一下,單手把弟弟攬在懷裡,稍微退後半步緩衝了一下弟弟的撞擊。

  「哥哥大人,我是佐助君的同學,漩渦香磷。」戴眼鏡的女孩子推了一下眼鏡,有些害羞的抬頭看了看鼬;「是即將要成為您弟弟同伴的人。」

  「是這樣啊。」鼬不顧反抗用手揉著佐助的頭發;「我們家佐助受你照顧了。」

  「不,是佐助君一直在照顧我。」香磷的臉更紅了。

  「這樣嗎?」鼬笑了笑,終於在弟弟徹底炸毛之前移開了手;「那之後也要好好跟同學相處啊。」他低頭看著弟弟;「走了,佐助。」

  「啊。」在同學面前,佐助難得有偶像包袱,酷酷的雙手插兜跟著哥哥一起往家裡走去。

  在脫離了同班同學的視線後,佐助就恢復了自己哥哥小迷弟的本性,圍著哥哥前前後後跑來跑去興奮的不行。

  鼬看著興奮到連回家的路上都在蹦蹦跳跳哼著歌的弟弟,突然明白了自己重來一次的意義,這一次的他,不會再犯之前的錯誤了,他和宇智波一族,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佐助能夠在親人的保護下長大,會遇上志同道合的朋友,會遇上心有靈犀的戀人,會有充實而精彩的一生。他的人生不會再充斥著宇智波鼬給予的痛苦與絕望。

  不會有人再想要操控他的人生。

  他低低的笑出了聲,從心底感謝給了他新的可能的,那個來自異世的女孩子。

  「雛田……」她的名字在他的唇齒間幾度流轉,終於還是悄悄的溢出了薄唇。

  「怎麼了哥哥?」佐助沒有聽清,好奇的跑回來。

  「我們來比賽吧,佐助。」鼬一指頭點在佐助額頭上;「比賽誰先到家。」

  「那我要先跑!」佐助說著便頭也不回地跑了起來;「哥哥來追我呀。」

  鼬看著夕陽的光芒透過佐助小小的背影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上,摸到了一手的眼淚。

  他慶幸並感恩著,自己仍舊還有機會,有一天因極度的幸福和開心而流淚。

  而他的上一世,一直在因為失去和痛苦而流淚失聲,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流淚的能力,已經被痛苦折磨到麻木,以至於失去了對痛苦的應激能力。

  在那年他決定操控佐助的人生之後,他與弟弟難得的每一次目光交錯,就仿佛將他最愛的弟弟生命中的鮮活親手葬送一程。

  心與心赤誠的相連後的分別,就像是衣物與破損的血肉長合之後硬生生撕裂。

  疼到連呼吸都必須清淺,仿佛稍微大聲,就會讓裝作完整的自己破碎開來。

  他抬頭,用手臂擋住雙眼,無聲地哽咽。他覺得自己的一生,就像是飛舞在月夜之中的蝶,逆著風與寒冬,不知疲憊的飛向不可追的春天。

  然後她出現了。

  她為他拉開了一扇門,有光明的未來從那扇門中對他伸出了手。

  非常悲劇的,因為一直關注哥哥有沒有追上來,佐助一個不留神差點摔倒。

  他向前一撲,正正好好撲到哥哥的懷裡。

  小包子得寸進尺的像是只張牙舞爪的小豹子,爬上哥哥的背,笑眯眯的說;「哥哥背我!」

  弟弟溫暖柔軟的身體在自己的背上,沉甸甸的,就像是曾經的那些責任。

  「抱穩了。」鼬的雙手在身後交疊,托在佐助的腿上,毫不費力的顛了顛,腳下用力便整個人跳上了樹。

  「哇!」佐助忍不住發出驚嘆的聲音,將抱住哥哥的手臂收的更緊一點,被哥哥背著幾乎算是在木葉的半空中俯瞰著,是非常新奇的體驗。

  「原來宇智波家這麼寵孩子的嗎?」看著鼬背著佐助從不同人家的房頂上踩過去,牽著雛田的日向日差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旁邊的寧次握緊了拳頭;「我也可以……」

  「不……這個就算了。」雛田連忙擺手;「不過那一位……就這麼一路跑過去的話,會被到火影大人那告一狀的吧……」她看著鼬一腳踩在一戶人家的房頂上,然後被脾氣非常不好的御手洗紅豆養的蛇差點一口咬在腳腕子上;「他應該知道,自己那麼引人注目的身份,不該做這麼出格的……」

  「可是佐助很開心啊。」寧次也抬頭,看著的卻是在哥哥背上興奮的咯咯笑著的佐助。

  「我不羨慕哦。」雛田看向身邊的寧次;「我也有著,一直這麼寵愛我的哥哥。」

  寧次臉紅了,別扭的扭過臉去;「我做的還遠遠不夠……」

  「那是因為哥哥只比我大一歲啊。」雛田伸手去拉哥哥的手;「等到我們長大了,哥哥也是會一直照顧我的呀。」

  佐助跟哥哥一起經歷了被蛇咬,被犬塚一族的忍犬攆、被巡邏的城管守備大隊記小黑本告狀後,鼬終於背著佐助回到了家。

  在家門口佐助從哥哥的背上跳了下來,搶先一步噠噠噠的跑進家門;「我先進的家門!是我贏啦!」

  鼬無奈的一邊走進玄關一邊戳了佐助一指頭;「小滑頭。」

  佐助就捂著額頭噗噗的笑了起來。

  「好香!」佐助吸了吸鼻子,;「媽媽!是章魚小丸子嗎!」說著就跑進屋子裡去。

  在玄關坐著的鼬用手拄著頭,低低的笑了,雖然是為了滿足佐助,但是他自己竟然也因為這樣離經叛道的、出格的行為而覺得愉快。

  原來他自己,並不是一個,自己認為循規蹈矩的人啊。

  大概第二天會被卡卡西隊長教訓吧……一邊這麼心不在焉的想著,一邊應著母親的呼喚往屋子裡走去。

  「哥哥,晚飯是炸豬排和章魚小丸子!」佐助早就迫不及待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緊緊地盯著母親分發食物的手,看著刀刃切割開鮮美多汁的肉排,並搭配上厚厚的一層醬汁,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這是佐助的。」在給富岳和鼬的份都端上來後,將特殊放了鹹醬的炸豬排放在佐助面前;「小丸子也要燒烤醬嗎?」

  「嗯嗯!」佐助鼓起包子臉呼呼的吹氣,想要讓食物涼的快一點。

  雖然已經接受了小兒子是家裡唯一的鹹黨,但是富岳還是孜孜不倦的希望改正小兒子的口味,而且一直堅信佐助只是因為年紀比較小欣賞不了甜點的美好,總有一天他會像一個真正的宇智波一樣,明白什麼才是該吃的東西。

  所以富岳偷偷的將自己盤子裡的加了甜沙拉醬的小丸子跟佐助盤子裡的換了一個。

  美琴和鼬都看見了。

  美琴不但沒有阻止,反而有些期待的看著自己的幼子,看著佐助一口下去然後被嘴裡爆發的甜膩齁的說不出話,只自己掐著脖子瘋狂吐舌頭。

  美琴體貼的遞過去一杯水。

  佐助眼淚汪汪的控訴的看著哥哥;「哥哥怎麼也幫著他們!」

  「是我錯了。」鼬寵愛的用紙巾去幫弟弟擦嘴角;「原諒我吧,佐助。」

  「看在你是我哥哥的份上。」佐助傲嬌的養著下巴,還偷偷睜開眼睛去瞄鼬的表情;「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吧。」

  「是,謝謝佐助。」鼬笑著雙手合十表示歉意。

  美琴看著長子兩三句就將弟弟哄好了,有點埋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果然還是要小鼬給你善後……」一邊說著,她一邊站了起來給長子的盤子裡盛上納豆。

  富岳不但沒有覺得羞愧,甚至還有些沾沾自喜自己的兩個兒子關系融洽,並一廂情願的認為這是自己的功勞。


成為鼬新娘的第十八天

  佐助放假的時候,難得鼬也沒什麼事,被弟弟拉著去修行,說是修行,實際上是借著修行的借口拉著哥哥一起玩。

  最開始倒是規規矩矩的練習了一會兒手裡劍,在他開了萬花筒之後就很少使用單純的手裡劍進行攻擊了,在成為叛忍之後他以血繼限界和忍術天才名冠忍界,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實非常擅長手裡劍。

  他在幼年的時候曾經耗費了許多精力來修行手裡劍之術,並且因自己得到的成就而非常驕傲。

  這是他第一樣,不是靠血統或者出身而是完全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東西。

  在年幼的時候,他過分追求自我,渴望能夠證明自己,得到其他人的認可。但是很可惜,在最後,他失去了自我。

  他不再僅僅作為宇智波鼬而活著。

  他很珍惜能教導弟弟手裡劍的機會,他的弟弟也很爭氣,雖然宇智波開眼後對手裡劍的提升有質的飛越,但是無論是止水、他自己還是佐助,都無一例外的是靠著年復一年和日復一日的努力得到的成果。

  宇智波代代出驚才絕艷的天才,但是這些天才太驕傲,他們即因自己的家族和出身感到驕傲,卻又驕傲到,不屑於只靠著家族的血統和榮光存活。

  他們絕不是只靠著一雙寫輪眼功成名就。

  掐著時間鼬就不肯再讓佐助練習了,畢竟佐助還年幼,在身體生長的時候並不適合過度修行,更何況是在相對和平的年代,佐助有的是時間慢慢長大。

  鼬借著捉迷藏的理由,鍛煉弟弟的感知能力,然後發現自己的弟弟並沒有感知型的天賦,就單純的變成了用替身術和□□術欺負弟弟,溜的弟弟團團轉。

  「找到你啦!哥哥。」在弟弟興奮的抓到藏到樹後面的哥哥的時候,一個替身術解除,讓佐助提前感受一下社會的險惡。

  佐助氣得鼓起包子臉;「哥哥也太賴皮了!」一邊說著一邊眼巴巴的左右看著,希望哥哥能被自己騙出來,忽的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佐助便噠噠噠地追了過去。

  而此時鼬的七八個□□正在樹林裡不同的方向飛奔著。

  而本體,卻在某棵樹上的角落裡,看著不遠處的那個女孩坐在河邊,有些心不在焉的用身邊的石子丟進水裡,然後抱著雙膝,把下巴搭在膝蓋上。

  背影小小的而又單薄,顯得非常可憐。

  她沒有一個人呆多久,很快便有人找來了,是女孩意料之中的那個人。

  「是哥哥嗎?」她連頭都沒有回;「對不起,哥哥,我就是找個地方一個人待一會兒……」

  「您該回去了。」寧次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勸道。

  「好呢。」雛田非常乖巧聽話的起身跟著哥哥,慢慢的往回走,在路上看見了在樹林子裡亂轉的佐助。

  「我也想當一個好姐姐的,哥哥。」雛田著了魔一般的看著同班的佐助,面色陰郁;「我也想過要像哥哥照顧我一樣去照顧花火的,但是我沒辦法哥哥,他們沒給我這個機會。」

  寧次回頭看著臉色隱藏在斑駁樹影之中的妹妹,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們回家吧。」寧次對著妹妹伸出了手。

  「嗯。」對著哥哥仰起頭笑了笑,雛田乖巧的被哥哥牽著往家裡走去。

  寧次與雛田一前一後的踏進了日向家的大門,一只烏鴉也停在了庭院中的樹枝上,慢條斯理,優雅的梳理著羽毛。

  「是姐姐回來了嗎?」花火打開門靠著門邊,被汗液浸濕的頭發貼在臉頰和脖子上,開心的對姐姐揮著手。

  「不要被無關的人引走注意力,花火。」屋子裡傳來嚴厲的聲音;「你跟她不一樣,你是要繼承日向家帶領族人走向光輝未來的人,時刻不能放松懈怠,抓緊一分一秒修行。」日向日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雛田,對著花火說;「這可不是能讓你隨隨便便在外面閑逛的時間,把門關上,回來再把第十六掌再打一次。」

  「父親……」花火雖然沒聽太懂,但是本能的知道父親是在說一些不太好的話,有些手足無措。

  「去吧,花火。」雛田勉強的笑了笑。

  花火默默的關上了門,庭院裡的雛田收斂了笑容,看著緊閉的房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雛田大人……」日向日差看不下去想出言勸解;「日足大人他……」

  「沒關系的叔父。」雛田卻抬起頭露出一個孩子氣的微笑;「我並不因為父親對花火的看重而嫉妒或是心生怨恨,放心吧。」她回頭看著時時刻刻都在背後注視著她的哥哥,心滿意足的笑著;「因為我也有,叔父和哥哥肆無忌憚的、明目張膽的偏愛啊。」

  不曾怨恨是假話,但是最後一句話是真的。

  她是真的很珍惜,哥哥和叔父給予的寵愛,而她,有這些就足夠了。

  那烏鴉隨著夕陽的最後一絲光的消失發出喑啞的鳴叫聲。

  最後佐助還是找到了哥哥,原因是因為作為哥哥的鼬放了像是四大洋那麼多的水,在把弟弟溜的氣喘吁吁之後不得不用被逮住來安慰一下弟弟受傷的心靈。

  佐助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四肢並用在哥哥膝上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窩著。

  鼬捏著佐助小小的胳膊腿兒,看看弟弟有沒有肌肉拉傷,卻不知道哪一點碰到了佐助的癢點,讓佐助一邊咯咯笑著一邊扭動著躲避哥哥的手。

  鼬像是逗貓仔一樣,左右在弟弟全是破綻的防護下找機會戳他的軟肉,而佐助就像是在貓媽媽爪下露出肚皮的小貓崽一樣,可憐而又無助。而欺負弟弟的鼬卻找到了樂趣,愉快的大笑起來。

  佐助讓哥哥揉搓的只能癱在哥哥腿上哼哼唧唧,含著眼淚亮晶晶的憤怒小眼神毫無威懾力,被哥哥在頭上一頓揉,將那一頭黑段炸揉的亂糟糟。

  「哥哥真討厭。」佐助小聲嘟囔著,一邊試圖讓自己的頭發能見人一點。

  「抱歉,佐助。」鼬低頭看著弟弟;「原諒我吧,佐助。」

  「哥哥總是這樣。」佐助抱怨著。

  「對不起,佐助。」鼬用手擋住弟弟的眼睛,不讓他看見自己現在的表情。他是在為自己曾對另外一個佐助做過的一切而懺悔。雖然並不是同一個人,但是似乎這樣徒勞,卻能減輕自己內心深處的內疚一樣。

  「哥哥?」佐助本能的有點不安,像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有這樣的哥哥我又能怎麼辦呢,還不是只能原諒了呀。」

  「謝謝你,佐助。」鼬將弟弟舉起來,濕潤的眼睛裡像是有月光流轉;「能成為你的哥哥,真是太好了。」

  佐助看著哥哥的眼底,突然愣住了;「哥哥……」

  那雙紅色的雙眸裡勾玉流轉著。

  「哥哥,你的眼睛……」

  「沒事的,佐助,我只是太高興了。」鼬露出釋然的,不帶陰霾的笑容;「能夠成為佐助的哥哥,真是太幸運了。」

  能夠再一次成為佐助的哥哥,真是太幸運了。

  「我啊,曾經做過一些,不能原諒的錯事。」鼬溫柔的看著佐助;「因為自大和無能,沒能保護好該保護的人……如果我對佐助做了非常過分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

  「是又偷偷溜走騙我說下一次陪我修行的那件事嗎?」佐助警覺的看著哥哥。

  「是比那還要過分的事情。」鼬無奈的笑著。

  「還、還要過分嗎!」佐助震驚了。

  鼬被弟弟震驚的表情逗笑了,笑聲在胸腔裡回蕩著,最終忍不住變成了開懷大笑。

  「哥哥!」惱羞成怒的弟弟像是只被翻過來的小烏龜一樣掙扎起來;「哥哥是大壞蛋!」

  「是啊,哥哥是壞蛋怎麼辦呢。」鼬把掙扎的佐助按在自己懷裡。

  「那也最愛哥哥了。」佐助小聲嘟囔著,一邊把臉貼在哥哥的胸膛上蹭了蹭,還一邊伸手緊緊抱住了哥哥的腰身。

  「是這樣嗎。」鼬伸手撫摸著佐助的脊背,微笑著;「原來佐助連這麼過分的哥哥都能原諒啊。」

  「因為是哥哥啊。」佐助甕聲甕氣的說。

  鼬不語,只是將弟弟抱的更緊了一些。


成為鼬新娘的第十九天

  佐助是個可愛的弟弟,但是熊孩子當然總會有熊的時候的。

  當天晚上鼬就被弟弟給賣了,被富岳和美琴逮到小黑屋裡審問;「你什麼時候開的三勾玉?」

  所以這個世界的宇智波鼬連三勾玉都沒開嗎????大意了,鼬有些頭疼自己的疏漏,畢竟原來世界的這個時候自己萬花筒都開了一年了,本來以為沒有止水的死自己至少也是三勾玉的水平……原來連三勾玉都沒有嗎?

  「果然是當時花之國的任務……不,那個任務我查過了,並沒有什麼問題。」富岳抱著雙臂看著自己的長子;「所以果然是在花之國遇上了喜歡的人吧?說吧,是哪家的女孩子,是忍者嗎?」

  「不……並不是……」宇智波鼬連忙解釋。

  「我們小鼬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呀。」美琴倒是挺開心的;「不用擔心,我和你爸爸,都不是那麼不開明的父母……」

  「還是要稍微考查一下的,畢竟鼬是長子,說不定以後是要繼承家族……」富岳連忙阻止自己的妻子。

  「現在看來還很早啊。止水和佐助都是好孩子呢。」美琴說;「如果鼬希望的話入贅花之國也沒什麼的,不要讓孩子因為來自父母的阻力而困擾啊,親愛的。」

  「入贅絕對不行!」富岳強硬的說;「這個沒得商量……」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夫妻倆都發現鼬在默默的流淚。

  「鼬……」富岳一瞬間軟下了語氣;「其實入贅也不是不行……但是至少要再等幾年……」

  「你爸爸就是說一說的。」美琴也非常慌;「不要擔心,媽媽是站在你這邊的,媽媽會幫你說服爸爸的,不要擔心小鼬。」

  「不是因為這個。」鼬有些不好意思的擦著眼角的淚水;「是因為太開心了,因為爸爸和媽媽願意理解我,能夠成為爸爸媽媽的兒子,真是太開心了。」他突然土下座式,大禮跪拜下去;「真的很抱歉,父親母親,一直以來讓你們為不懂事的兒子費心了。」

  「這是在說什麼呢。」富岳板著臉,強撐出一副嚴父的樣子;「為人父母為了子女而操心,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小鼬一直都這麼懂事,而且這麼久以來,也多虧了溫柔的小鼬的照顧了。」美琴拭了拭眼角的淚水,溫柔的笑著;「第一次為人父母,我們一直都在擔心會不會做的不夠好。」她哽咽著;「我們有成為,鼬覺得合格的父母嗎?」

  「當然了。」鼬死死咬著牙關,雙手因為握的太緊,指甲已經陷入掌心,劃出深深的血痕。

  「那真是太好了。」美琴站起來走到鼬的身邊,用溫柔卻不容拒絕的動作將鼬的身子抬了起來,攤開手掌露出血肉模糊的掌心,帶了些責備的看著自己從來不會讓自己操心的長子;「下次不要這樣了,小鼬。爸爸媽媽會心疼的啊。」

  鼬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他撲到母親懷裡哭的撕心裂肺;「對不起……爸爸媽媽我……」

  「沒關系的。」美琴將已經許久沒有擁抱過,已經比自己還要高的長子摟在懷裡;「對不起啊,小鼬,是我的錯。」她的聲音滿是愧疚;「是我忽視你了……」

  「不是的,媽媽,是我……」鼬哽咽著。

  「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富岳訓斥之後,又將語氣軟下來找補了一句;「我和你媽媽,是你們兄弟兩個的後盾,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就要跟我們說,不要自作主張。」

  「我們是站在你這邊的家人,你知道的吧,小鼬。」美琴撫摸著鼬的頭發,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美琴將傷藥箱找出來,小心的為鼬清理手上的傷口。

  「可能會有點疼。」美琴手中的酒精棉球已經沾上了傷口,但是鼬卻面不改色,美琴抬頭,鼬只是露出了一個微笑;「不疼的,媽媽。」

  美琴楞了一下,低下頭塗好傷藥,再用干淨的紗布薄薄的包上一層;「要注意不要沾水哦。」

  「我知道的,媽媽。」鼬收回手,忽的聽見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是佐助醒了嗎?」美琴剛要上樓卻被鼬攔住了;「我去看看吧,媽媽,請您和父親休息吧。」

  「那就辛苦你了。」美琴笑著看著鼬上樓去,然後收斂了笑容,回過身將水龍頭打開,水流擊打在瓷壁上發出嘩嘩的水聲。

  「美琴?」富岳輕輕的喚自己的妻子,看到自己的妻子回過頭一驚;「美琴你的眼睛……」

  「怎麼可能不疼……」母親的眼淚順著臉龐流下來;「鼬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到底經歷了什麼,我的兒子……」她哽咽著;「我怎麼能忽視我的兒子呢,我怎麼能……我算什麼母親呢……」她被丈夫擁在懷裡,泣不成聲。

  「現在還不晚。」富岳說;「一起為成為合格的父母而努力吧。」

  「嗯。」美琴委屈的在富岳的肩膀上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像是確認什麼一樣的抓著丈夫的袖口;「小鼬和佐助……他們會好好長大的對吧?」

  「當然了。」富岳的語氣很堅定;「還有我們在呢。」

  那個用寬闊肩背支撐起宇智波一族和家庭的男人,將開啟萬花筒的妻子摟在懷裡,在妻子看不見的地方,同樣血紅的萬花筒輕輕流轉著。

  平靜而又和平的日子一點點過去,偶爾鼬會帶著佐助去止水家裡稍微坐坐,千手桃華在精神尚好的時候也願意看著宇智波的孩子們跑跑跳跳。

  「佐助他沒有千手的血統……」鼬坐在友人身邊喝茶,看著桃華被佐助等宇智波新一代的孩子們逗的哈哈大笑,一邊有點猶豫的說;「讓他也過來合適嗎?」

  「沒關系的,奶奶她,雖然固執的不肯改姓,但是這麼多年,已經完全融入宇智波家了。」止水端了甜點心出來招待友人;「就像你也沒有千手的血統,但是奶奶一直跟富岳叔叔說,你是宇智波的未來。」

  「我擔不起這樣的誇贊……」鼬臉紅了。

  「不,我反而覺得這種評價恰如其分。」止水露出了一個笑容;「族長對你那麼嚴厲不過是因為對你的期望值太高了,小鼬,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優秀。」他看著手裡茶杯上浮浮沉沉的茶葉;「讓我甘心退位讓賢的優秀。」

  「止水你……」鼬有些驚訝的望過去;「我以為你一直想成為火影……」

  「不,那是帶土小叔叔的心願。」止水毫不躲避的回望鼬的眼睛;「但是我覺得如果成為族長的話,你能比我做的更好。」他的笑容絲毫不見陰霾;「我與千手的血緣太近了,並不適合,相比於族長,我更想要代替爺爺奶奶成為宇智波家的支柱,成為家族與村子之間的羈絆。」

  「說不定有辦法的……」鼬試圖爭辯。

  「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小鼬。」止水的表情很溫柔;「我早就決定好了,作為一個普通的宇智波族人,為了家族和村子,獻上我的一生。」

  「可是止水你明明能夠承擔起引領族人的重任……」鼬的表情充滿了惋惜;「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帶領宇智波一族……」

  「不,我在你和佐助,還有這些新的宇智波的孩子們身上,看到了宇智波的未來。」止水非常坦然的微笑著;「我只想成為在黑暗中守護光明的人,守護著宇智波的未來。」

  鼬收回目光,看著佐助被更小的熊孩子一口咬住了手指疼的差點哭出聲,但即使疼的眼淚都在眼圈裡打轉,也沒舍得推那孩子一下。

  佐助被千手桃華拉去一邊吹被咬紅的指尖一邊撫摸著頭發。

  「佐助,是個溫柔的孩子呢。」止水是家裡的獨生子,但是因為跟鼬的關系走得近,所以一直和佐助的關系很好;「性格軟軟糯糯的像是女孩子一樣。」

  「你大可以說的再大聲一點。」鼬用眼角去瞟止水。

  「大可不必。」止水尷尬的笑了笑。

  「我可不會替你保密。」鼬狡黠的笑了笑。

  「鼬你學壞了。」止水一邊抱怨著一邊求饒;「之後有時間一起修行龍炎放歌吧?」

  「就只有這樣?」鼬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險惡用心。

  「還有三色丸子吃到撐怎麼樣?」止水舉手表示投降。

  「也就勉勉強強。」鼬傲嬌的揚起下巴。

  止水悶聲笑了起來,他控制不住的伸手去顛鼬的小辮子;「小鼬也是一個溫柔的孩子啊。」他笑的方式並不像宇智波,露出一口大白牙的樣子像極了某些宇智波會用嫌棄卻親昵的口氣提起的,千手專屬的傻氣極了的那種笑容;「如果鼬是我的弟弟就好了。」

  「已經是了。」鼬小聲說,然後有些別扭的移開目光。

  「啊,是啊。」止水再次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們是兄弟嘛。」

  這句話的聲音大了一些,被佐助聽見了,於是小包子噠噠噠的跑了過來抱住哥哥宣誓主權;「這是我的哥哥!」

  「不止是小鼬,你也逃不過去。」止水一手一個,用手臂摟住脖子,將兩個人都按進自己的懷裡;「你們兩個,都是我寵愛的弟弟呢。」

  「止水哥你放開我,我要不能呼吸了!」佐助拼命掙扎,而鼬卻偷偷的,伸手回抱住血緣淡薄的兄長。

  在兩人都沒有看到的角落,止水偷偷的松了一口氣。

  他在友人的眼裡,再次看見了光,再次看見了那曾存在過,卻被黑暗淹沒的山光與水色。


成為鼬新娘的第二十天

  千手桃華是在某一天的清晨沒有醒過來,一個春光正好,陽光明媚的清晨。

  宇智波族內早就有准備,將去上學的孩子接回來,舉行了低調卻又人數眾多的葬禮。木葉高層、四代和退隱的三代都出席了,一直在周邊旅行的自來也和綱手,還有一直致力於科研的大蛇丸也出席了。

  「鏡,請節哀。」三代對著宇智波鏡說。

  「這個我和孩子們早有准備。」宇智波鏡很坦然;「謝謝你們能來。」

  鼬站在帶土和止水中間,為了安慰友人和前輩而分身乏術。最後能做的也只是能站在身邊輕輕撫摸脊背。

  待到葬禮結束,帶土第一時間便被作為來賓只能站在後排的卡卡西帶走了。

  而團藏直接奔著止水過來了,讓鼬警惕心一下子提到了最高,之前團藏搶奪止水的眼睛,逼迫止水不得不自殺,說不定這個世界的團藏也一直覬覦止水的眼睛,不過是因為千手桃華的存在而有所忌憚,難道千手桃華剛剛去世,團藏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打算來迫害宇智波一族了嗎?

  所以他本該避開卻站在原地,寧願讓父母和佐助站在不遠處等待也沒離開,挺起胸膛打算陪同著友人一起面對來自木葉高層的刁難。

  團藏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像是只炸毛的小貓一樣渾身充滿戒備的宇智波鼬,轉向了旁邊的止水:「不要太難過了,止水。」他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努力成為不辜負桃華前輩期望的忍者吧。」

  「我會努力的,外祖父。」止水乖巧的回答,眼睛因為哭泣而紅腫。

  外……外祖父???鼬震驚了。

  「為什麼露出這麼傻的表情。」團藏看著鼬,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別以為裝傻我就會放過你,上次一把火差點把志村家的祖宅燒了的是你吧?」

  鼬啞口無言,因為沒有原來的記憶所以他竟有些驚訝這個世界的宇智波鼬竟然是能做出來這種事的熊孩子的同時還有些心虛。

  嗯,畢竟債主都已經找上門了……

  「啊,沒、沒什麼印像了呢……」鼬底氣不足的被迫回答。

  「你這小子是打算跟我裝傻到底了是嗎?是打定主意我不會揍你是嗎?」團藏拎著衣領就把雖然算不上嬌小但是卻很單薄的鼬舉了起來,還晃了晃。

  托宇智波一族一直身材單薄的福,鼬雙腳離地,被晃了晃的時候,兩條腿也跟著可憐巴巴巴的前後擺動了一下。

  「哥哥要被打了。」佐助拉著爸爸的手指著哥哥。

  他爸爸扭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不要這麼粗魯啊爸爸,小鼬是個乖孩子呢。」宇智波千乃及時趕到把鼬從團藏的手裡解救出來,她一邊幫鼬順著氣一邊抱怨著;「爸爸真是的,這麼大年紀了還跟小孩子計較……」

  「熊孩子三天不收拾就要上房揭瓦了。」團藏翻了個白眼;「他都已經是上忍了,還算什麼孩子……」

  「那你倒是管管止水啊。」千乃絲毫沒被父親威懾住;「小鼬和止水形影不離的,估計他也沒少出力。」她回頭望向自己的兒子;「是吧,止水?」

  止水有些尷尬加上心虛的不敢看自己的媽媽。

  「算了,今天不適合算賬。」團藏倒是先松了口;「下次來不許再翻牆。」

  「是,我們知道了。」止水乖巧的說。

  「所以你們是真的翻牆進來的是嗎?」團藏大怒;「你們有什麼毛病?走正門有誰會攔著你們嗎?」

  說漏嘴了……止水乖巧的低頭一臉反省的表情。

  趁著友人吸引火力鼬偷偷溜走了,跟著家人往家裡的方向走去。

  宇智波族地的大街上,四周的店鋪或是住宅都有明顯的大大小小的團扇標志,佐助牽著母親的手跑來跑去,還是會因為停駐的蜻蜓或是曬太陽的貓咪而歡呼雀躍的年紀。

  鼬走在父親的身邊,跟著父親的步伐慢慢前行著。

  曾經鼬與父親的關系極差,他固執的走著自己的路,認為承擔了一族重任的父親短視而狹隘,甚至公然在族人面前違背父親的命令或是頂撞。

  那個時候的父親是失望的吧。

  鼬落後半步,偷偷的瞄著父親的側臉。

  「要說什麼就說吧。」富岳眼神都沒給一個。

  「不……沒什麼……」被逮住的鼬有點慌張。

  「沒關系,就算是愚蠢的問題我也會解答的。」富岳掃了身邊的長子一眼。

  「我前兩天看見了今年提交的遷址申請。」鼬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宇智波族地的人口越來越少了。」

  「年輕人總是想去看看新的天地的。」富岳沒有正面回答;「懷舊的都是我們這些老家伙了。」

  「您明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鼬因父親的回答而不滿。

  「鼬,我早就知道你有領導族人的器量。」富岳的步伐仍舊非常穩健;「血緣是族人最深切的羈絆,而不僅僅是名字而已。我巴不得讓年輕人們都出去看看。」他看著已經不好糊弄的長子,嘆了口氣;「如果帶土真的能成為下一任火影,那麼我會申請縮減族地的範圍。」

  「父親你……」鼬非常驚訝;「你竟然有這樣的覺悟嗎……」

  「這是我作為宇智波的族長,為了族裡的孩子們的未來所選擇的道路。」富岳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很堅定;「如果有一天我將宇智波交到你的手上,你或許會認同我,或許會選擇走上與我不一樣的道路,但是我要教給你的是,宇智波或許會妥協,但絕不放棄尊嚴和驕傲。」

  鼬忽然明白了,為何在上一世,父親他即使在明知發動叛亂成功的可能性並不大的情況下仍然選擇站在族人這一邊。

  他不肯熄滅宇智波一族最後的火光。

  每周卡卡西與帶土帶領的小隊都會例行兩次在村子周邊稍遠的地方進行巡視,由於眾所周知四人為最優組合,所以就會從兩個三人小隊中選出四人一起行動。而非常不幸的,這一次由於剛剛暗部進行過年中能力測試,而卡卡西小隊的日向德間和帶土小隊的日向火門雙雙交代在幻術測試中,一個臥床一個現在還沒醒呢。

  所以碩果僅存的三個半宇智波不得不攜手出游。

  鼬一點都不想跟帶土和卡卡西這一對狗男男一起出任務,很煩。

  不過每次都有甜食吃,還不錯。鼬坐在臨時驛站的甜品店中,將三色丸子上的最後一個塞進嘴裡嚼嚼嚼,忽的被戳了臉,他有點茫然的看過去,看見了止水沒來得及收回的手指。

  「抱歉,鼬鼓著臉的樣子太可愛了,實在是沒忍住。」止水雙手合十;「請原諒我。」

  「止水。」鼬有些無奈;「說了多少次了,怎麼還是……」

  「大概是因為鼬總是不舍得生我的氣。」止水笑嘻嘻的拿了自己的那一份三色丸子討好的雙手奉上以求得原諒;「請用,鼬大人。」

  鼬矜持的拿了過來,張口咬下。

  帶土看著兩個後輩的互動,轉身看向身邊的卡卡西;「卡卡西,我……」

  「想都別想。」卡卡西額頭上青筋暴起,用死魚眼瞪著帶土;「吃你的丸子。」

  「好凶……」帶土捧著自己的紅豆年糕甜湯寬面條淚;「卡卡西一點都不關心我……」

  「我管你去死,你這個大白痴。」卡卡西一拳頭揍在帶土的頭上;「快吃,吃完還有工作。」

  帶土被揍,一邊抽泣一邊不忘記把紅豆湯喝完。

  「帶土隊長還真是……孩子氣呢。」止水有些尷尬的看著自己的隊長被隔壁的隊長修理;「卡卡西隊長還是一如既往的可靠呢。」

  「跟帶土隊長在一起,就難說了。」鼬也嘆著氣抓緊時間把最後一串丸子吃光,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忍具包准備收拾東西上路。

  就在這時,甜品店門口的風鈴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穿著黑底紅雲袍子的兩個人走了進來。

  木葉的四個人立刻充滿了戒備,卡卡西看向鼬,鼬點頭示意,忍具包中的手裡劍已經滑到了手邊,坐姿也調整到了隨時能夠進行戰鬥的姿勢。

  四個人三對寫輪眼互相瞪視的場面稍微有些滑稽。

  容不得鼬不緊張,他對上一世的隊友非常了解,知道來的這兩個人有多危險。

  而來者坐在他們不遠處的桌子上,其中一個公然拿出黑市通緝令,旁若無人的在翻看;「嗯……讓我查查看,宇智波……宇智波……嗯……」

  「別查了,哪個你都得罪不起。」其中拿著鐮刀的那一個不耐煩的說;「還不如讓我來。」說著他起身向木葉四人走過來。

  鼬整個人的身體都緊繃起來。

  「各位,邪神教普度眾生了解一下?」飛段從懷中掏出幾本宣傳冊子。


成為鼬新娘的第二十一天

  木葉一行四人被迫聽了半個小時邪教組織的洗腦傳銷,在帶土已經神情恍惚甚至覺得可以入教試試看的時候,卡卡西果斷的瞪著兔子眼拎著帶土告辭了。

  今天的邪教組織仍舊沒有發展到新的成員。

  看見飛段沮喪的無功而返,角都毫不客氣的嘲笑他;「我看你這輩子是沒有機會發展下線了,飛段,你連木葉著名的賢二宇智波帶土都說服不了……」

  「閉嘴,你沒看到他明明已經動心了嗎!」飛段惱羞成怒;「如果不是他身邊有隊友在,他已經被我忽悠入教了……」

  角都發出挑釁的冷笑聲。

  湯忍村小王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當場便掀了桌子;「來啊,不管你有幾個頭我今天都要給你砍下來……」

  兩個人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而在不遠處的樹上暗中觀察的卡卡西和帶土小隊正密切注視著時態的發展。

  「這是內訌嗎?」止水有些懷疑;「會不會是陷阱……」

  「不要隨便出手,對面不是等閑之輩。」卡卡西的表情嚴肅,特意強調了一下;「尤其是你,帶土。」

  「在後輩面前被這麼說很沒面子啊,卡卡西。」帶土抱怨著。

  「給我閉嘴。」卡卡西氣到不行;「你是傻子嗎?還會被陌生人用那種手段騙走???」

  「我那不過是假裝上當想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帶土有些心虛,但是說著說著就理直氣壯了起來。

  「你剛剛是真的動心了吧?」卡卡西一針見血。

  「怎麼可能,你要相信我,卡卡西。」帶土移開了眼睛,上下亂瞄。

  「等我回去再跟你算賬。」卡卡西被氣得腦仁疼,雖然有自信自己跟帶土在無論遇上什麼樣的對手都有一戰之力,但是出於謹慎起見還是派了忍犬往村裡傳遞消息,打手勢示意兩個後輩往後退,將安全距離再拉大。

  而此時曉的兩位成員打的昏天暗地,周圍寸草不生。

  最終結果是飛段這個熊孩子被歲數大的可以做他祖祖祖祖祖爺爺的飛段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了一頓。

  「疼疼疼……」飛段被角都毫不留情的接上拽脫臼的肩膀,鬼哭狼嚎;「你就不能下手輕一點嗎?我只是不會死又不是不會疼……」

  「知道疼就老實點。」角都有點心累的看著自己日常作死的搭檔,在心裡盤算要不要換一個搭檔,但是想到自己如果換一個會被殺死的搭檔的話可能會控制不住想要把搭檔送去換金所的衝動所以還是算了吧,他再殺掉搭檔的話可能自己就會被彌彥老大解決掉……

  想一想跟他一樣在帶熊孩子,而且迪達拉比飛段還要熊的蠍,忽然就覺得現在的生活也沒那麼糟糕。

  「別玩了,我們快點趕路,我還想把事情解決之後去找個舒服的旅館泡泡湯……」角都不理會熊孩子的抱怨,粗暴的拖著還在揉自己肩膀的飛段向木葉的方向走去。

  「麻煩了。」卡卡西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那就在這先把他們攔下來。」帶土的表情也很凝重;「不能讓他們靠近木葉。」

  「那也只能這樣了。」卡卡西將苦無攥在手裡,看向准備好要進行戰鬥的止水和鼬;「敵人實力不明,現在看到的也只是一般的攻擊造成不了有效傷害,極大克制你的瞬身術,正面戰場對你不利,不要貿然近身。」

  「是。」止水神色嚴峻。

  「對面只有兩個人,你們兩個明白我的意思吧?」帶土突然間說了一句。

  「是,我會配合好卡卡西隊長將對手控制住的。」鼬乖巧的回答。

  「不是這個。」帶土難得的收斂起了大大咧咧的狀態;「我的意思是,在我和卡卡西死掉之前,你們要盡量避戰,沒有完全的把握不允許出現在正面戰場上,聽明白了嗎?」

  「是。」盡管有一瞬間的怔忪,但是鼬和止水還是乖巧的應是。

  「准備好了嗎?卡卡西?」帶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護額。

  「還不在等你廢話完。」卡卡西沒有對帶土說的話有什麼其他的意見。

  四個人前後向剛剛離開的兩個人的方向追過去。

  而被角都拖著走一邊絮絮叨叨的飛段突然間發現拉著他衣領的力道消失了,角都停了下來,他從角都的身後探出頭來;「怎麼停下了……」他說到一半就閉嘴了。

  被過於茂密的樹冠遮擋的陰暗的叢林內,他們前方的必經之路上,亮起了三對紅彤彤的兔子眼。

  他們被宇智波包圍了。

  「有敵人嗎?」飛段興奮的拎著鐮刀;「啊真是太好了,這一路上都沒有遇上什麼能打的……」

  他剛向前跨一步就又被角都拎著脖領子拽了回來。

  「大叔你干嘛?」飛段揉著被勒痛的脖子原地暴跳如雷。

  「對面是宇智波,給我看清楚。」角都火大的就差板著熊孩子的肩膀把他腦子裡的水搖出來了。

  「大叔你這麼忌憚,是不是之前敗在過宇智波手裡啊?」飛段這個智商不太夠的熊孩子難得精明一次,大肆嘲笑;「被打的很慘嗎?」

  然後他就被揍了。

  「今天就是宇智波斑在這兒我也要先把你打死……」角都抱著飛段的頭的雙手用力就要試圖把飛段的頭擰下來。

  「放手!頭要斷了……真的會斷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飛段慘叫著哭嚎出聲。

  帶土忽然間覺得自己帶著基友和小隊的後輩這麼如臨大敵的對著這麼兩個人,有那麼一點點丟臉。

  「喂,雖然好像實力很強,但是這兩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搞事情的人……」帶土猶猶豫豫的看向卡卡西。

  「難道你就從來沒在自己身上得到過教訓嗎?」卡卡西頭疼的吐槽。

  忽地不遠處地面上的落葉被踩踏發出輕微的響聲,讓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投了過去。

  一只三花貓輕巧的落到兩撥人中間,尾巴輕輕擺動著保持平衡,讓自己落地的姿勢優雅而又輕盈;「帶土大人,這兩位是自來也大人請來的客人。」

  「螢火。」帶土看見自己的忍貓出現松了口氣。

  「兩位,火影大人有請。」螢火跳上了簽訂了契約的愚蠢伙伴的肩膀,用尾巴圈著帶土的脖子;「由帶土和卡卡西小隊進行護送。」

  「螢火……」帶土因為已經很久不理自己的忍貓對自己難得的親近而感動的淚眼汪汪,伸手捏著三花的小肉墊;「啊啊啊啊螢火再愛我一次……」

  「放開你的手。」螢火用喵喵拳抽了帶土幾巴掌,把他的臉劃出幾道爪印;「愚蠢的人類。」

  帶土哭著放開手,眼巴巴看著自己忍貓的小肉墊。

  「是接到帕克他們的傳訊了嗎?」卡卡西也松了口氣。

  「並不是哦。」螢火慢條斯理的舔著自己的爪爪,連個眼神都沒給旁邊的卡卡西;「你說的那是什麼東西,螢火大爺並沒有看到哦喵。」

  卡卡西無奈而尷尬的笑了笑,自從他和帶土住在一起之後,忍貓與忍犬之間的矛盾一直是無法調和的矛盾,這一度導致帶土被宇智波族內的忍貓集體排斥,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被允許踏入族地中忍貓的地盤。

  連流浪貓都會離他遠遠的,隨手拿著多少貓罐頭木天蓼都沒用。

  那段時間帶土每天都哭著追著整個木葉的貓貓們去吸才苟活下來。

  兩位隊長不靠譜,止水站出來主持大局;「兩位請這邊請。」一邊說著一邊在前面領路,鼬也從樹叢裡面鑽了出來,在止水身邊半戒備著身後的兩個人。

  飛段因為脖子差點被扭斷而難得的老實了一會兒,離角都兩米遠呆著。

  忽的感覺頭頂被觸碰,他抬起頭。

  「有樹葉。」止水將樹葉拿開,然後在鼬的注視下伸手揉了上去;「我感受到了哦。」

  鼬被揉的有幾絲亂發,顯得有些茫然。

  「我感受到了,鼬想要保護我的心意。」止水笑著;「謝謝你,鼬。」

  鼬已經很注意了,但是在角都和飛段這種等級的對手面前,他還是忍不住會試圖保護止水,無論是站位或者是姿勢,都是隨時可以加入戰局保護止水的位置。

  而這一點被止水敏感的感覺到了。

  「我很高興,鼬。」止水的聲音仍舊很溫柔。

  鼬的臉紅了,低著頭一言不發,宇智波很難拒絕這種打直球的選手,無論是止水的直率或是坦誠,都讓他不知所措。

  因為高興而不知所措。

  而在帶土肩膀上的三花一直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忽然腳下用力一跳,跳到了鼬的懷裡;「麻煩您帶我一程了,鼬少爺。」

  「螢火的毛發更順滑了呢。」止水伸手去擼鼬懷裡的貓,撓著貓咪的下頜,讓螢火喵喵叫著在止水的手指上蹭來蹭去。

  「我還記得哦。」止水若有所思的看著鼬;「鼬去忍貓族地時……」

  「不要亂想了!」鼬一驚;「忘記它!」

  「啊,我記得。」帶土爽朗的笑聲傳來;「那個時候的小鼬可是被所有的忍貓都尊稱為,姬君大人呢。」

  鼬低下頭,表情陰暗的在內心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弒親的可能性。

  「快閉嘴吧。」卡卡西用手捂住帶土,一邊咬牙切齒的小聲在帶土耳邊說;「再說下去真的會被殺啊帶土!」

  帶土瞬間乖巧.jpg


成為鼬新娘的第二十二天

  「這是彌彥老大吩咐帶給您的東西。」角都將一個大的卷軸放在桌子上。

  「啊,來都來了帶什麼東西……」自來也順手接了過來;「辛苦了。」

  「也是正好路過。」飛段安靜了一段事件之後又開始搞事情;「自來也大叔,我能在木葉宣傳一下邪神教嗎?」

  「啊這個……」自來也撓了撓頭;「你可以去試試,雖然我覺得木葉的大家好像不太會……」

  「那我就告辭了。」飛段是個非常有事業心的男人,還沒等自來也說完就起身准備去傳教了,自來也徒勞的伸著手臂想要阻止卻沒能成功,立刻把止水派了出去;「給我看住他!」然後又非常慌亂;「卡卡西呢?把帶土給我看住了,絕對不能讓帶土被拐走了……」

  「自來也你這個大傻子……」綱手從心底覺得眼前這個老頭子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一腳就把人從屋子裡踹了出去;「給我滾出去善後!」

  自來也撞碎了門框,還翻了好幾個跟頭。

  「綱手!綱手你現在不能打人啊!」自來也哭嚎著;「你肚子裡還有孩子……」

  「那也不耽誤我打死你!」綱手惱羞成怒,高高舉起的腳就砸了下來。

  自來也及時狼狽的貼地一滾躲開了,看著地上碎裂的大坑冷汗都要下來了,撲過去抱著綱手的大腿;「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啊綱手!」

  「要是有你這樣的爸爸才會羞愧吧,我現在就幫她清理門戶……」綱手想把腳拿出來,但是自來也死也不放,就一拳砸在自來也的頭上,差點把人砸昏過去。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自來也雙手抱頭,嚶嚶的哭著。

  「你這家伙……」綱手更生氣了。

  「綱手大人……請冷靜一下……」靜音連忙攔著不讓綱手把整個屋子毀掉。

  而角都一邊看戲一邊慢悠悠吸溜著手裡的熱茶。

  「所以這個組織……」鼬和止水跟著飛段,防止他搞事情,鼬欲言又止。

  「我倒是知道一點,一個叫做曉的雇佣兵組織。」止水一邊看著飛段興致勃勃跟路人安利自己的邪神教一邊說;「是草之國的中立組織。」

  「我看這兩個人戴的都是叛忍護額。」鼬全身戒備,准備隨時衝上去救被飛段纏著的路人們;「這種組織會是中立組織?」

  「雖然曉裡面大多都是叛忍,但是本質上的確是個愛好和平的中立組織沒錯的。」自來也被綱手打的鼻青臉腫攆了出來,只能出來找兩個被他安排監視飛段的宇智波少年。

  然後就被兩個宇智波一臉你說的是人話的表情用兔子眼瞪了。

  「嘛……聽起來好像很難以置信但是……」自來也因為心虛,連說話都有些磕磕絆絆;「一定要說的話,大概就是為忍者退役後再就業……提供了一個新途徑?」

  兩個小輩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兩雙寫輪眼的紅色底色中勾玉流轉著。

  「我說的是真的。」自來也有些尷尬的撓頭;「彌彥小楠長門他們都是好孩子,各大忍村都與曉有或多或少的任務往來……畢竟曉是公認的外包任務完成率第一,價格公道童叟無欺。」他笑出一口大白牙;「至於裡面的組織成員稍微奇怪了一點也是沒辦法的事吧哈哈哈哈哈……」

  「就算您這麼說……」鼬還想說什麼卻被止水攔住了。

  「不要太緊張,鼬。」止水握住了鼬的手腕,將他手裡一直緊握著的手裡劍拿出來,看著掌心因為太過用力而硌出來的紅□□疼的吹了吹;「這是火影大人他們要考慮的事情,我們不用想太多的。」

  「止水……」鼬有點沮喪;「我……」

  「我明白的。」止水低聲安撫著;「我也感受到了,這兩個人很強,但是不要擔心,鼬。」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會保護你的,鼬。」

  鼬看著友人,習慣了戰鬥和廝殺的精神和身體一直緊繃著,他嘗試著松懈下來,才感覺到異常的疲憊。

  他看著止水,因為困倦而迷蒙的雙眼努力眨了眨,視線裡的止水的嘴角勾起了淺淺的笑意,他忽的明白了什麼;「止水!你對我用幻……」他的話沒能說完,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睡了過去。

  宇智波止水將鼬倒下去的身體抱在懷裡,忍不住伸手敲了敲鼬額頭上的護額;「小小年紀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他對著自來也微微低頭;「多謝您的幫忙,自來也大人。」

  「不,我可沒做什麼。」自來也早就發現了宇智波止水試圖對鼬使用幻術,不但沒有提醒,反而還故意提起曉的事情分散鼬的注意力,讓止水成功的在拿走鼬的手裡劍的時候借著手裡劍上的反光對鼬下了暗示。自來也喝了一口茶;「真是可怕的力量呢……寫輪眼。」他揮著手放人離開;「快帶著鼬少年回家吧,這邊交給我了。」

  「那我就先告辭了。」再次低頭行禮後,止水架著鼬用瞬身之術離開了。

  止水單純的就是覺得,自己的友人神經太過於緊繃,而想給友人一個美好的夢而已。他輕手輕腳的將鼬放在床上,在回家的佐助聽到聲音過來小聲的喊止水哥的時候用手抵在唇上示意佐助不要出聲。

  在床上陷入睡眠的鼬眼底一片青黑。

  「讓他好好睡一會吧。」止水小聲的說,一邊攬著佐助想要退出去。

  而此時鼬卻忽然掙扎起來,他仿佛陷入什麼夢魘一般,雙眼緊閉,不安的左右晃動著頭,雙手握緊了身下的床單,口中喃喃。

  「止水……」有淚水從他緊閉著的眼角流下來;「爸爸媽媽……佐助……」他渾身顫抖起來,無助的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些什麼;「別走……對不起……對不起……」

  止水連忙把鼬的手握住,有些手足無措;「不應該這樣啊……我明明是讓鼬夢到最想要夢的畫面才對……」

  他的手被鼬緊緊的握住,鼬反而不再掙扎,像是被拋棄的雨中的野貓一樣,整個人委屈的蜷縮起來,側躺著抽泣,將止水的手緊緊抱在懷裡。

  止水只能徒勞無助的用另一只空閑的手去拍鼬單薄的脊背。在他的安撫下,鼬倒是慢慢的恢復了平靜,他不再顫抖,再次陷入夢中,在止水忍不住想要把他叫醒的時候,鼬終於慢慢陷入了安穩的沉睡。

  止水松了口氣,湊近去聽鼬唇邊溢出的呢喃。

  他聽見那孩子溫柔的在喚一個名字。

  他說;「雛田……」

  止水愣住了,但是他沒試圖掙開鼬緊握的手,而是用另外一只手把茫然卻很擔心哥哥的佐助撈上來,將佐助放到自己和鼬之間,再一個側身以面對鼬的姿勢躺在他身邊。

  佐助倒是有點新奇的一頭撞在哥哥懷裡,美滋滋的躺在兩個哥哥之間玩著手指頭。

  他將鼬和佐助都擁在懷裡,將鼬不能言之於口的脆弱和痛苦一起擁在懷中。他伸手將鼬的護額解下來放到床頭,用手指展平鼬蹙起的眉。

  明明還只是個孩子呢。止水的目光越發溫柔,用手撥開垂落臉上的發絲,露出一張比年齡看起來更加成熟,但是卻依稀可見未長開眉眼痕跡的臉。他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鼬有些不滿的試圖把自己藏進被子裡躲避襲來的手指。

  他的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鼬年幼時候的聲音,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孩子,手中的刀卻很穩,鼬說;「我願與止水並肩而戰。」

  而這樣的鼬,如今長成了一個成熟可靠的忍者,甚至想要反過來保護他。

  止水也閉上了眼睛,嘴角有著淺淺的笑意。他想,他應該明白了桃華奶奶每次看見族裡的孩子們是什麼樣的心情了,他也明白為何每當有他與鼬一起出任務的時候,一直脫線不在狀態的帶土小叔叔為何每次都會變得可靠。

  他是家裡的獨子,第一次見到鼬的時候,他不到七歲,鼬只有三歲多點,拉著母親的手,怯生生的伸出小手來拉他的衣角。

  那樣弱小的生命。

  隨著歲月平平淡淡的沉澱,那個孩子逐漸成為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他也參與了鼬成長的整個人生,他參與了那孩子的歡笑,成長,痛苦等等。

  他為了鼬開啟三勾玉,鼬因他覺醒寫輪眼。他們比血親兄弟、密友、甚至戀人還要還要緊密,比戀人還要親密,比友人更加。而他也明白了,所謂宇智波是在絕望中浴火重生的一族,以及所謂的寫輪眼的詛咒是什麼意思了。

  是因為有想要保護的人,所以才想變強大,才會變強大。

  他所想要保護的東西,會成為他所向披靡的勇氣。


成為鼬新娘的第二十三天

  止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待他醒來的時候,甚至連佐助都已經不在屋子裡了。

  窗外已漸昏黃,入目所及的房子裡三三兩兩的升起煙火。

  「如果醒了就下去吃飯吧,媽媽做了牛肉飯。」鼬在門口抱著雙臂,語氣冷硬。

  止水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敢直視鼬的眼睛,心虛的左右亂瞄;「啊,麻煩美琴阿姨了……」他向門口走去,鼬沒有讓開,仍舊靠著門框將門堵的嚴嚴實實,安靜的注視著他。

  麻煩了。

  止水非常干脆的認錯;「是我錯了,請原諒我,小鼬。」他乖巧的跪坐,雙手舉高表示投降;「我再也不敢了。」

  「錯哪了?」宇智波鼬居高臨下半闔著雙眸看著止水。

  「不該對小鼬使用幻術。」止水可憐兮兮的雙手合十放在胸腔哀求;「我真的知道錯了小鼬。」

  「我拒絕。」鼬的眼底隱隱有紅色的流光;「你倒是真的敢這麼做啊,止水。」

  「小鼬,你要冷靜。」止水被鼬的氣勢壓的有點喘不過來氣,冷汗順著臉龐流了下來,忽地止水的小腦瓜一個點子冒了出來;「啊,明天我們一起去德間那裡拜訪吧,說不定還能見到雛田……」

  「德間是分家,怎麼可能跟宗家大小姐住在一起。」鼬眼裡的紅光更盛;「還有,你是怎麼知道雛田的?」鼬咬著牙;「宇、智、波、止、水,你完了……」

  完了,說漏嘴了。

  止水果斷從窗戶翻了出去,鼬伸手去撈,只撈到一個影分身。

  「別想跑。」鼬看著已經用瞬身術跳到窗外一顆樹上的止水,手撐著窗台也跳了出去。

  在樓下正在准備晚餐的美琴手上的動作忽的一停,向著窗外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笑了出來;「好久沒看到鼬這麼孩子氣了。」

  「不叫哥哥吃飯嗎?」只有佐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惦記著自己餓肚子的兄長。

  「隨他去吧。」富岳也是難得看到自己的長子這麼有活力;「男孩子多跟同齡人玩玩鬧鬧也沒什麼不好。」

  「真難得,所以你是放棄培養小鼬了?」美琴若有所指的揶揄著。

  「我可是還沒有放棄那個想法。」富岳無奈的嘆了口氣;「不過還是孩子們的想法比較重要。」

  美琴仍舊笑的非常溫和,似乎早就知道丈夫會因此而妥協一樣。

  而鼬在追殺了止水三個街區之後,終於追丟了瞬神止水的蹤跡。鼬伸手用苦無重重刺入旁邊的樹干中泄憤。

  「啊啊啊啊很痛啊。」一邊的樹說話了,或者說是,偽裝成樹的木遁□□說話了。

  多虧了鼬在暗部,能夠閱讀很多人的檔案,再加上記性好,才認出來面前的人是誰;「是繩樹前輩嗎?」

  「啊,小鼬。」繩樹一邊解除木遁□□一邊笑嘻嘻的說;「你在追止水嗎?」

  「是的,很抱歉繩樹前輩,剛剛我……」鼬連忙道歉。

  「沒關系沒關系,還不是姐姐說多跟植物待在一起有利於掌控木遁……」繩樹吐槽;「再多待一段時間我就能完美的偽裝成一棵樹了……」他說著,突然興奮;「要一起來找止水嗎?我可以幫忙哦。」

  「那就拜托前輩了。」鼬乖巧的說,小惡魔一般的尾巴在身後晃來晃去。

  「交給我了!」於是沒過多久,止水就被木遁綁到了兩人面前,還在拼命掙扎著;「鼬耍詐!怎麼能叫外援……」

  「謝謝繩樹前輩。」鼬絲毫不介意止水的大聲嚷嚷,拖著人就走了,繩樹還非常高興的揮著手告別兩人;「我的婚禮鼬少年和止水少年要來啊!」

  「我會帶著鼬一起去的,繩樹前輩。」止水一點都不記仇的答應著。

  而將止水拖到沒有人的地方的時候,鼬直接一膝蓋將人懟到樹干上;「為什麼要對我用幻術……」

  「對不起,鼬。」看著鼬眼底的痛苦,止水終於嚴肅了起來,開始誠懇的反省自己的錯誤;「我只是想讓你做一個好夢……你最近一直非常緊張,所以我……」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我為什麼會看見……」鼬話說道一半忽然愣住了。

  止水沒有起身,而是順著被擊打的力道干脆靠著樹干坐了下來;「是啊,為什麼你會看見那些……不該出現的畫面呢。」他忍著肋骨的疼痛伸手去揉對方的頭發;「原來小鼬,一直害怕的居然是被拋棄嗎?」

  雖然知道止水並沒有猜到自己看見的其實是什麼畫面,但是准確來說止水說的並沒有錯,他之所以在噩夢中反復重現自己殺死一族,殺死父母的畫面,大概就是因為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他覺得自己有罪,所以在止水下了看到最想看到的畫面這樣的暗示之時,他看見的是自己被所有人拋棄苟活於世。

  他最想看到的是自己痛苦的活著去贖罪。

  即使在這個世界中的大家都還幸福的活著,他也仍舊無法自欺欺人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他無法原諒弒族弒親的自己,他覺得自己不配得到幸福。

  宇智波鼬即使在與自己和解之後,仍舊認為自己不配得到幸福。

  「我會站在你這邊,絕對不會背叛你的,小鼬。」止水把人的頭發柔亂;「不想說也沒關系,但是從今天開始你被我接管了。」他笑著對鼬眨眼;「絕對不會再放你一個人亂來的。」

  「對不起,止水。」鼬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因為痛苦眼裡的三勾玉就沒停過。

  「不要隨便用眼睛。」止水伸手覆上他顫抖著睫毛的眼睛;「三勾玉很辛苦的,對現在的小鼬來說負擔還是太大了。」他不顧鼬一臉的拒絕將人背在背上;「在鼬長大前的最後一次……閉上眼睛睡一會兒吧。」

  鼬還在嘴硬;「快放我下來,好丟臉……」

  「沒關系,已經這麼黑了,沒有人會發現的。」止水把人放在背上還故意顛了顛;「睡不著的話就閉著眼睛休息一會兒。」

  鼬乖乖的閉上眼睛,止水沿著樹林邊慢慢的向族內走去。

  「我要再一次為我的自作主張道歉。」止水打破了沉默;「讓你經歷了不好的事情,對不起啊,小鼬。」

  「不是你的錯。」鼬抱緊了止水的脖子;「是我自己……」

  「不,弟弟是哥哥的責任。」止水卻非常堅定;「是因為我沒有保護好你。」他穩穩的一步一步前進著,在他背上的鼬幾乎感覺不到顛簸感,鼬將下巴放到止水的肩上,難得的有些撒嬌的蹭了蹭。

  他已經不再是這樣的年紀了,但是卻忍著內心的羞恥像個孩子一樣撒嬌。

  「我很高興。」止水感覺到背後鼬的小動作,語氣帶著寵溺的笑意;「我很高興鼬依賴我。」

  鼬不語,只是將臉埋在止水肩膀上。

  路燈將影子逐漸拉長又拉短,兩個人的影子交纏著,仿若一體。

  而在不遠處的房頂上賞月的帶土看了一眼兩個親親密密的小輩,有點眼睛疼,於是躺了回來,雙臂枕在腦後,看著夜幕上遍布的星辰。

  「感情真好呢。」卡卡西也順著帶土的目光掃了一眼;「比我們年輕時候的感情還要好。」

  「我們年輕的時候感情可不好。」帶土用眼角瞄了一眼卡卡西;「那個時候你可是一直瞧不上我這個吊車尾……」

  卡卡西莫名心虛,伸手將燒酒倒在杯子裡,一手一杯,將左手的那杯討好得遞給帶土。

  帶土接了過去,側躺著半支著手臂,與卡卡西碰了下杯。

  瓷杯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酒杯裡清澈的酒液晃動著,發出清冽的香氣。

  帶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被液體浸潤的唇色顯得更加紅潤,因酒的辛辣而薄唇微啟,喘息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更加明顯,仿佛縈繞在卡卡西的耳邊。

  卡卡西盯著帶土的喉結滾動著將酒液咽下去,目光在對方的手指和隱藏在領口下的皮膚上放肆的游弋了一圈後才不情不願的收回。他覺得口干舌燥,將酒飲盡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液在口中與唇舌交纏著,冰冷的刺痛不但沒有讓他平靜下來,反倒更加激起了他的火氣。

  「真年輕啊」帶土看著兩個少年的身影逐漸隱沒在黑暗中;「這就是木葉和宇智波的未來啊。」

  卡卡西沉默不語,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用力,連指節都有些發白。

  「卡卡西?」沒得到回應的帶土有些意外的看向卡卡西的方向,然後眼前一花,下一秒身上一沉,再回過神來已經被卡卡西按著手腕壓倒。

  「看我。」卡卡西的低語著,眼裡是洶湧著的情感;「不要看別人,看我。」

  「卡卡西,你……」帶土愣住了,被壓制的力道不強,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掙脫開,但是他卻被卡卡西眼裡的悲傷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卡卡西的低語仿佛在哭泣;「看我……不可以嗎?」他像是個孩子一樣,有些委屈的對著帶土撒嬌;「為什麼要看別人?」

  「在說什麼呢。」帶土不敢直視卡卡西的眼睛,心虛的四處亂瞟;「那不過是我的兩個後輩……」

  「琳、大和、凱、老師、同期、後輩、族人……為什麼你總是看別人,為什麼你總是看不見我呢?」卡卡西的眼裡氤氳著霧氣;「因為是我所以不行嗎?是我就不可以嗎?我……」

  「夠了。」帶土將人從自己身上一把掀開;「給我清醒一點。」


成為鼬新娘的第二十四天

  卡卡西被推開跌跪在一邊,有些委屈的抱著自己的雙膝坐在牆角自抱自泣。

  「你醉了,卡卡西。」帶土顧左右而言他;「回去吧。」說著便自顧自的起身准備離開。

  卡卡西很聽話的伸手開始收拾,顫抖的手指讓手中的瓷杯與托盤之間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帶土從天台上跳了下來,順手扶了一下身邊趔趄了一下的卡卡西。

  卡卡西對著帶土露出一個微笑。

  「不要對我這樣笑。」帶土移開了目光。

  「很難看嗎?」卡卡西愣住了,摸了摸自己的臉。

  「很難看。」帶土打開門往家裡走去,用余光掃了一眼卡卡西;「像是在哭一樣。」

  「這樣嗎?」卡卡西收斂了神色,隨手將門輕輕地帶上。

  「我來收拾,你去休息吧。」帶土從卡卡西手中拿走一摞碗碟,一邊卷著袖子走進廚房。

  看著帶土的背影消失在廚房門口,卡卡西像是支撐不住一般,微微搖晃著身體,向後靠在玄關的牆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他的神情晦澀不明,顫抖著手去攥緊胸口的布料,他覺得胸口有一種窒息的難過,難過到讓他無法呼吸。他滑落坐到地上,向後仰著頭,昏暗的燈光下一滴晶瑩順著眼角滑落最終滲進面罩的布料中,消失不見。

  他出手臂擋住眼睛,燈光在濕潤的眼睛裡折射出破碎的光。

  忽地感覺到什麼,看去的時候,在廚房門口靠著門框雙手交叉的男人正冷冷注視著他。

  卡卡西像是個手足無措的孩子,因酒精而麻木昏沉的腦子無法思考,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面前神色冰冷的男人,唇邊無意識的溢出一聲帶著哭腔的嗚咽;「帶土……」

  他眼看著那男人氣勢洶洶的走過來,粗暴的拎著衣領把自己從地上拎了起來,而卻只是茫然遲鈍的看著對方,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生氣。

  「要哭就哭個夠好了。」宇智波帶土拎著人的衣領幾乎是用拖得拖進了房間,把人往床上一丟,開始面無表情的解自己的衣扣。

  卡卡西本能的感覺到危險,像是受驚的小動物一樣左右尋找著出路試圖逃走。

  「你敢動一下試試看?」帶土大魔王冷冷的威脅著;「你乖一點,或許我還會放過你。」

  「好。」卡卡西很天真的信了,露出一個有些傻氣的笑容,就真的乖乖不動了。

  「……」看著智商好像是只剩了零頭一樣的卡卡西,帶土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騙你的,笨卡卡。」

  「誒?」卡卡西只茫然的發出了短促的疑問聲,就被帶土按著肩膀推到,先是隔著面罩的布料一個淺嘗輒止的吻,然後就是一個一個接連不斷的吻落在他的耳垂和顫抖的眼皮上,帶著帶土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珍惜和溫柔。

  「帶土……」他滾落的眼淚被吻去,比體表溫度要更高的唇舌烙在他的眉眼,燙的他不自覺地嗚咽出聲,只能懇求著小聲喃喃;「帶土……」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懇求被放過,還是在懇求不被放過。

  「別哭……」帶土在卡卡西的耳鬢廝磨低語著;「卡卡西,別哭……」

  卡卡西胡亂的點頭,但是卻忍不住眼角的水色,哽咽著伸手去擁抱面前的人。他的唇瓣試圖開合著,但是溢出的只有微弱的喘息,不知道是躑躅還是有著不可對人所言的秘密。

  「真是不聽話。」帶土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用靈巧的手指耐心的一點點解開卡卡西的外衣,就像是將剝開外殼的貝類,露出柔軟的血肉內裡。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卡卡西。」帶土低低的笑著用手擋住卡卡西茫然的視線;「你這樣看著我,好像我在趁人之危一樣……這麼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更想要狠狠欺負啊。」

  他這樣說著,就用一只手控制住對方的兩只手按在頭上,另一只手靈活的從腰腹間鑽進對方已經被解得差不多敞開的衣物之中。

  卡卡西整個人微弱的掙扎起來但是卻被帶土死死的按住。

  「沒有用的。」帶土欣賞著卡卡西摘下面罩後臉上的脆弱表情,帶了點惡意的勾著嘴角,低頭舔了一下對方敏感的耳垂,滿意的感受到對方像是砧板上垂死掙扎的魚一樣彈跳了一下;「你逃不掉的。」

  夏日的夜晚,蟬鳴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裡顯得更加明顯。

  「有外派任務。」帶土把手中的任務詳情遞給鼬;「你跟止水一起去吧。」

  「卡卡西隊長不在嗎?」鼬伸手將文件接了過來掃了一眼。

  「他今天請假。」帶土有些心不在焉的說。

  「帶土隊長,我也想去水之國。」火門從一堆文件後面探出頭,幾乎要被文職工作搞到心態崩潰;「我現在急需一個外派任務拯救我……」

  「別想了,下次吧。」止水不客氣的說;「小鼬隊友的位置已經被我預定了。」

  日向火門半死不活的回去繼續干活了。

  鼬剛想說什麼卻被止水的緊盯吞了回去,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嘛,所以就是這樣。」帶土掃了一眼自己的隊員們,仍舊心不在焉;「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就回去收拾收拾一下,明天出任務,今天就放假。」然後就身體力行的跳窗放假去了。

  「啊……」被拋棄的日向火門發出瀕死的哀嚎聲,嫉妒的看著同族的日向德間;「為什麼我不是卡卡西小隊的?」

  「如果你有一天實在忍不住手刃隊長的話我會看在同族的份上為你求情的,火門。」有卡卡西和鼬分擔完全不會被文職壓垮的德間同情的拍了拍火門的肩膀。

  「隊長就算了,為什麼止水也學會偷溜了啊!」火門雙手抱頭;「我完了,我的未來一片黑暗……」

  而此時,抓住時機偷溜的兩個少年正在小樹林的秘密基地裡展開任務詳情開始研究。

  「霧忍村的四代水影剛剛上任。」鼬又翻了幾頁。

  「是枸橘矢倉嗎?」止水心不在焉的問,但是看見鼬臉上的表情後他也嚴肅了起來。

  「是桃地再不斬。」鼬皺了皺眉;「忍刀七人眾之一。」

  「是叛亂嗎?」止水湊到鼬身邊跟他一起看。

  「這似乎也是村子想要知道的。」鼬將桃地再不斬寥寥無幾的資料熟記於心。

  「麻煩了啊。」止水有些苦惱;「霧忍村常年不與外界接觸,能有這些資料已經很不容易了,但是好在我們這次是經過水影同意的暗中交流任務。」他苦笑著;「我和霧忍村那些奇奇怪怪的血繼限界交過手……不是很想跟他們打交道。」

  「你與霧忍村的忍者交過手?」鼬有些意外。

  「啊,之前出任務和第三次忍者大戰的時候都交過手,有個叫枇杷十藏的,拿了一把非常奇怪的刀,是個很麻煩的對手。」止水說。

  鼬不語,他曾經的第一任搭檔就是枇杷十藏,性格灑脫卻又有點暴躁,但是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暗部由火影直屬,所有的外派任務都必須由火影直接指派,所以雖然已經知道了任務詳情,鼬和止水還是要去火影那裡走個過場。

  「此次的任務關系到兩個忍村的未來,所以我派你們兩個一起去,絕對不能出岔子。」波風水門說;「水之國盛產血繼限界,在這方面我只能信任宇智波了。」

  「請您放心,四代目大人。」止水半跪著;「寫輪眼不會輸給任何一種血繼限界。」

  「這次你們除了送去代表和平的文書之外,還需要摸清現在霧隱村的現狀。」波風水門將卷軸遞給止水;「去吧,小心行事。」

  「是。」兩個人同時低頭應是後瞬身離開火影辦公室。

  在去補充物資的時候,遇上了剛從菜市場出來的帶土。

  「喲,止水,小鼬。」帶土揮手跟他們打招呼,另一只手裡提著菜,絲毫沒有逃班被同事發現了的羞恥感。

  「帶土隊長。」兩個人都停下來打招呼。止水看了看菜籃子;「今天吃魚?」他有點懷疑的看向帶土;「你會做?」

  「做魚我可是一絕!」他非常自信的秀了秀自己的肌肉。

  「別的呢?」止水又瞄了一下籃子裡的其他的菜,找到了一堆完全不需要烹飪的蔬菜。

  「啊蔬菜這種東西,洗一洗就可以了吧。」帶土心虛的撓了撓臉。

  「洗一洗?」止水挑眉。

  「啰嗦死了。」帶土色厲內荏;「總之卡卡西會做就可以了啊……」

  「這是何等的渣男發言。」止水故作震驚;「我們宇智波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個男人。」他拍著鼬的肩膀;「一定不要學他,不然會單身一輩子的。」

  然後皮孩子止水就被帶土一拳錘在頭上;「你是不想活了嗎?」

  「所以你們在干什麼?」卡卡西從樓上推開窗戶,露出了一頭銀發;「你是在菜市場迷路了嗎去了這麼久?

  「啰嗦,我不過是多轉了兩圈。」帶土吵了回去;「不買菜的人沒資格說話。」

  「你是哈士奇嗎?撒手就丟?」卡卡西開始人身攻擊。

  「張嘴咬人的是你才對吧?」帶土一邊還嘴一邊往樓上走。

  卡卡西瞪著死魚眼,對著兩個人揮了揮手,關上窗趿拉著拖鞋給帶土開門去了。


成為鼬新娘的第二十五天

  在補充好了軍糧丸和忍具之後,宇智波止水看了看天色;「你還來得及去接佐助。」

  「今天佐助和鳴人他們要一起出去吃烤肉。」鼬說。

  「那我們也去吧?」止水摟著鼬的脖子非常開心;「我們去跟佐助偶遇吧?」

  「佐助會更討厭你的,止水。」鼬非常冷靜。

  「你猜雛田大小姐會不會去?」止水非常討厭的湊了過來。然後被惱羞成怒的鼬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後止水爆發出一陣愉快的大笑聲氣得鼬轉身就走。

  「好了好了,我們去吃關東煮。」止水識趣的踩著鼬臨近爆發的邊緣忍住了笑聲。

  鼬明知雛田跟佐助並不熟,也不太可能和一群男孩子一起去吃什麼烤肉,但他還是忍不住被止水誘拐去了佐助去的那家烤肉店旁邊的關東煮店裡,看著止水跟老板娘打成一片。

  「止水少年今天是帶著弟弟來的?」老板娘笑著招呼。

  「是呢。」止水一邊在收銀台點餐一邊回頭安靜坐在座位上的鼬,眉眼不自知的溫柔下來;「和弟弟一起來的。」

  鼬忽的向門外看去,一只狸花正弓著腰輕手輕腳的向他的方向走來,被看了一眼停下來,裝作若無其事的舔著爪子。

  待到鼬移開目光,卻又偷偷摸摸的走近幾步,肉墊悄無聲息的在地上交替著,像是最優秀的暗殺者,一點點靠近自己的獵物。

  「是只狸花?」止水端著食物走了回來。

  「嗯。」鼬低頭看著終於撲到自己獵物的狸花凶狠的咬著他的鞋子,在餐桌下抱著他的腳,四肢並用連肚皮都翻了出來。

  止水看著面前的少年對著貓咪寵愛的神色,忽然低聲笑了起來。

  鼬懶得理他,只用一個吹涼了的肉丸將自己的腳拯救了下來,兩個人看著貓咪叼著肉丸小跑著往小巷的方向跑出去,輕輕的放在牆角。

  然後一個探頭探腦的小家伙出現了。

  是只有著白手套的黑白混色奶牛貓,小家伙怯生生的,看周圍沒有人才竄出來開始小口小口的吃著丸子,而狸花就坐在不遠處的地方守著,尾巴輕輕的在地上一掃一掃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點像鼬。」止水忽的說。

  鼬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沒生氣,拿了一串海帶開始吃;「狸花挺可愛的。」

  「我說小的那只。」止水忍著笑意,被鼬不滿的用漂亮的眼睛瞪了一眼之後,就更加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鼬不看他,向門外看去,看見了一群吵吵鬧鬧走進隔壁烤肉店的孩子們。

  「真好啊。」止水和他一起看;「宇智波和村子的未來,真好啊。」

  真好啊,鼬在心裡也這麼附和著。

  霧隱村四面被海水所包圍,位於深山之中,領土常為濃霧所覆,是與其他諸國完全隔絕的忍村,常年游離於世界權利中心之外,但是由於特殊的地理位置卻衍生出很多有著特殊血脈的忍者,由二代水影組建的新生忍者忍刀七人眾在忍界中名聲鵲起。

  也是五大忍村中最神秘的一個。

  「太潮濕了。」在逐漸靠近水之國的路上,止水落在一根樹枝上,罕見的表現出了不喜。

  「不舒服嗎?」鼬整個人藏在白色的披風之中,有些擔心的看向止水。

  「感覺有一點喘不過來氣。」止水的表情有點凝重;「查克拉的流轉也有點不順暢……大概是因為水汽太足的緣故吧,在這種環境裡面使用火遁應該效果會差很多。」他對著鼬勉強的笑了笑;「鼬有水系查克拉,應該會好一些吧?」

  「嗯,沒有太多的不適感。」鼬倒是很順利的適應了當地的天氣;「好在如果不出意外,我們此次行動是不需要戰鬥的。」

  「話雖如此但是還是有一種不安感吧。」止水將領口拉扯的開了一些,他覺得整個人都被水汽包裹住,說不出來的難受。

  「如果真的出了意外,還有我在。」鼬說;「稍微安心一些。」

  被弟弟安慰的止水溫柔的笑了笑;「鼬在的話,我當然放心了。」他轉移了話題;「離水之國已經很近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應該就差不多了。」

  「稍微休息一下就出發吧。」鼬不動聲色的瞄著周圍;「在離霧忍村這麼近的地方徘徊太久會被當做可疑人物監視起來的吧。」

  「還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為妙。」止水也感覺到了周圍若有似無的監視感;「走吧。」

  兩個人離開後不久,樹葉上垂垂欲墜的水珠終於落了下來融進地面上一灘小小的水窪之中,然後從水中非常詭異的出現了一個人頭,白色的頭發卻一點都沒有沾到水汽,他用冰冷的目光看向兩個人遠去的方向;「火遁……是木葉的忍者嗎?」

  「滿月大人。」隱藏在濃霧中的霧忍暗部現身半跪於鬼燈滿月身後;「要進行攔截嗎?」

  「不必。」鬼燈滿月將手中的鲆鰈有點費勁的從水裡拽了出來扛在肩上;「老老實實來拜訪的話,也沒必要搞的我們嚴陣以待的樣子,去給村子裡傳消息稍微注意一下吧。」

  「是。」暗部悄悄後退消失再濃霧之中。

  「剛才那兩個人……」鬼燈滿月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會兒;「是發現我了吧?」他又緩緩隱沒在水中;「看起來不像是無名之輩呢。」

  而此時鼬和止水正在不緊不慢的趕著路,感覺到身後遠遠墜著的尾巴,雖是有著本能的不適感但是也沒有主動挑破的意思,就這麼到了霧忍村,兩個人規規矩矩的從村口登記入內。在兩個人報上名字的時候,在場的霧忍村忍者都是一驚。

  「宇智波止水?是那個瞬神止水嗎?」一個霧忍村的忍者忍不住問。

  「承蒙抬愛。」止水禮貌地微笑著。

  「原來竟然這麼年輕嗎?」眾人竊竊私語起來,最後還是被忍不住出面的帶著面具的暗部斥責了;「磨磨蹭蹭像什麼話,在客人面前也太失禮了。」一邊說著那暗部成員向兩人走來;「請跟我來。」

  兩人便跟在那暗部少年的身後走進了一直充滿了神秘感的霧忍村。

  白色濃厚的像是固體的濃霧中,影影綽綽坐落著建築物,引路的少年的身影明明離的很近,但卻好似一不小心就會隱沒在霧氣之中消失不見,因為極大的不安感兩人幾乎同時開啟了寫輪眼。

  而就在兩個人不約而同做出防備的舉動之時,剛剛還仿佛凝滯的濃霧突然流動起來,帶來霧裡的竊竊私語。

  「是宇智波呢……我看到寫輪眼了。」

  「啊真漂亮的眼睛呢……」

  「宇智波止水為什麼會來霧隱村……」

  「真是美味的餌料啊……」

  或是尖銳或是興奮的聲音帶著古怪的回音和水流聲斷斷續續的傳來,讓宇智波鼬和止水兩人的神經更加緊張,鼬的手已經摸向了腿間的忍具包……

  面前出現了一個人影,非常高大,似乎是背著什麼東西的樣子。

  止水第一時間將鼬護在身後。

  「鬼鮫大人。」那暗部少年低頭行禮;「這是來自木葉的兩位客人,我正要帶他們去見水影大人。」

  「我來吧,正好我也要去向水影大人復命。」鬼鮫看了一眼兩個人,尖銳的牙齒閃著寒光;「木葉的忍者啊……真是懷念。」

  宇智波止水微微皺起眉頭,本能地覺得面前的人對自己有惡意。

  「真是懷念有溫度的血肉的味道啊,是最上等的餌料。」鬼鮫惡意的舔著嘴唇,下一秒,他便在濃霧中看見了兩雙幽幽亮起的兔子眼。

  「如果這是霧忍村忍者的待客之道的話,那麼我就免不了入鄉隨俗了。」宇智波止水已經將苦無拿在了手裡,空閑的那只手已經結了一個瞬身印,隨時可以發動;「那就讓我們看看究竟誰才是獵物吧。」

  「有趣。」鬼鮫的表情越發的凶惡;「飛鳥淋濕了翅膀,在鯊魚面前也不過只是餌料,居然如此囂張……」他將背上的刀解了下來;「那我就陪你們玩一玩吧。」

  「注意他的刀。」止水和鼬從原處跳走避開水龍的攻擊,鼬對止水小聲說;「他的刀會吸收查克拉。」

  「哦,你居然知道鮫肌。」鬼鮫更加興奮起來,借著濃霧掩蓋行蹤,幾乎是瞬間出現在半空中持刀劈下;「我不記得我與你交過手,難道是你有什麼親朋好友死在我的刀下嗎?」

  宇智波鼬的水□□被砍中,化成一灘水。

  「有兩下子嘛。」鬼鮫沒有砍到正主倒也不泄氣,將刀隨意的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在濃霧之裡跟我藏貓貓?真天真呢。」

  他高大的身形慢慢隱去,然後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宇智波止水的身後,聲音帶著奇異的回音;「找到你了。」

  止水用瞬身術閃開,回手使出的豪火球的殺傷力不到平時的一半,戰力被大幅度削弱。眼看著便要被追上,忽的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在空中奇異的消失。

  鬼鮫本能的感覺不對,但是還沒等他有下一步的動作就被水龍擊飛了。

  止水眨了眨有些疲勞的眼睛,他從戰鬥一開始就伺機施展幻術,非常耐心的等待之下終於抓住了鬼鮫的破綻,而鼬也配合默契的將之擊飛。

  但是兩個人都沒有放松警惕,一個是在第三次忍者大戰中吃夠了霧忍村詭異的忍術的虧,一個是與干柿鬼鮫搭檔了很多年足夠了解無尾之尾獸的實力,都知道戰鬥不會就這麼結束的。


成為鼬新娘的第二十六天

  果然,從水中站起來的鬼鮫相比於人類更像是一只索命的惡鬼,更興奮,更凌厲,也更加肆無忌憚。

  因為火遁忍術基本無效而束手束腳的止水被迫硬接了一刀被打飛出去十幾米,還是靠鼬的水龍彈才躲過一劫。

  「沒事吧?止水?」鼬的水□□守在他身邊。

  「啊,沒事。」止水的神色越發凝重,在濃霧且水汽如此豐沛的環境中連瞬身術的施展都受到阻礙,真是令人束手束腳。

  就在鬼鮫再一次針對止水試圖將人撕碎之時,止水也被激起了火氣,三勾玉更加劇烈的流轉著,眼看著兩人就要拼個你死我活,突的一堵冰牆隔在兩人之間,將兩個人同時彈開。

  止水被鼬接住,但是仍舊後退了三步才站穩,而鬼鮫則是遠遠地倒飛開把去接他的暗部少年也一起撞飛了。

  「請兩位就到此為止。」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女出現在眾人面前;「不要讓水影大人等太久。」

  「白大人。」被撞飛了的暗部少年摸索著將破損的面具安回到自己的臉上,有些驚慌的半跪著行禮;「很抱歉,是在下失職……」

  「好了,退下吧。」被稱為白的女孩沒有過多苛責,轉身就要離開。

  「放著不管沒關系嗎?」鼬收起了苦無,看向鬼鮫的方向。在他的印像中,鬼鮫可不像是打出了真火隨隨便便就能停手的那種人。

  「沒關系。」白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路過躺在地上的鬼鮫的時候,止水和鼬兩個人才發現鬼鮫整個人被交錯的冰柱整個人卡在地面上,細小的千本准確的刺入靜脈讓他的查克拉無法流轉。

  白走到鬼鮫的身邊,露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稍微冷靜下來了嗎?鬼鮫大人?」

  鬼鮫表面非常冷靜,但是鼬還是發現他故作鎮定的移開了目光;「啊,稍微過火了一點,抱歉了白。」

  「再不斬大人在等您,請您稍微收拾一下之後盡快去復命哦。」說完他就重新開始領路。

  這次再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幾個人很快便到了新晉四代目水影的辦公室。

  不像影的辦公室。止水看向鼬。

  像是黑幫大佬的辦公室。鼬回看。

  「完不成委托就給我以死謝罪啊混蛋!」忽然間水影的辦公室飛出來了一個忍者,撞在牆壁上然後滑落在地生死不知,隨即一把與成人差不多高的寬刃大刀飛了出來釘在那忍者頭頂,本來昏迷的忍者本能的感受到了殺氣,求生欲迫使他從昏迷中醒來,哭嚎著從鼬和止水的身邊逃走了;「水影大人請饒了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絲毫沒有被水影大人的怒氣嚇到,將斬首大刀從牆上拔了下來,將刀重新放回水影大人身邊,提醒了一下;「再不斬大人,我將木葉的客人帶來了。」

  「啊。」大概是錯覺,不過鼬覺得似乎是看到那個叫白的女孩之時,再不斬的氣息便柔和了下來,四代目水影大人似乎是覺得現在自己這種一只腳翹在辦公桌上的姿勢不太合適,勉強放了下來,但仍舊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吊樣子;「木葉的?」

  「是,來為四代目火影大人送來和平的文書。」止水向前送上卷軸,鼬為了避嫌站在遠處沒有靠近,白上前接過之後轉遞到再不斬手裡,然而再不斬一臉的嫌棄完全沒有要看的意思。

  「和平的文書?」他嗤之以鼻;「三戰才過了多久,現在連木葉都敢大言不慚的自稱和平了嗎?」

  「正是因為經歷過戰爭,所以木葉才更加珍視和平。」止水不卑不亢,並不因再不斬的輕視而生氣;「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達成和平的契機。」

  再不斬看著面前的兩個少年,忽的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聲;「算了,欺負小輩也沒什麼意思,文書我收到了,你們退下吧。」

  兩個人碰了個故意的軟釘子,卻在那擁有冰盾血繼限界的女孩冷冰冰的注視下不得不安靜的退下。走到一半遇上了半裸著上身渾身滴水的鬼鮫。

  像是海怪一樣的人類。

  這次鬼鮫沒有主動找事,跟他們擦肩而過後進到了水影的辦公室裡,然後幾分鐘後,剛下樓還未走遠的一行人就聽見一句伴隨著牆壁塌陷聲音的怒吼;「說了多少遍任務失敗就給我以死謝罪啊!不然把雇主吃掉稍微賺點錢回來也好啊!」差不多跟人身高同等高度的斬首大刀揮舞的虎虎生風;「你知不知道本大爺養你們這群廢物有多難啊!」

  把雇主吃掉?止水與鼬交換了一個眼神。

  「真有活力呢,是吧。」濾鏡厚到眼睛都要瞎了的白絲毫沒有意外;「來這邊走。」最後她帶兩個人去了旅館,本已經做好了要在潮濕的環境下生活的兩人卻發現一進門連空氣都干燥了起來。

  「如果有什麼需求的話跟旅館的老板說就好,一會兒我讓他送晚飯上來,也嘗嘗我們霧隱村的特產。」白囑咐到;「對了,入夜後不要出門。」

  「好的,我們知道了。」止水微笑著;「多謝費心,白小姐。」

  「不必在意。」那女孩子笑的更開心了;「不過,我並非女孩子哦。」看著兩個人都因為自己的話愣住了,白笑的越發狡黠;「那麼,我先告辭了。」

  門關上了,門內的兩個人面面相覷。

  晚飯是海鮮大餐,清蒸配著海鮮醬料的龍蝦,佐以姜醋的大閘蟹,更別提成盤的陳列在冰粒之上的新鮮刺身,帶著濃郁醬汁還在咕嚕嚕冒泡的蝦蟹煲,炙烤的金黃色的鰻魚,都讓人食欲大開。

  「這也……太豐盛了。」止水滿眼都是震撼,連寫輪眼都要瞪出來了;「他們不會在裡面下毒吧?」

  「下毒你就不吃了嗎?」鼬瞥了他一眼。

  「吃。」止水非常果斷的妥協了,一筷子夾了甜蝦壽司進嘴裡,然後端著盤子哭泣出聲;「好吃到猛男落淚啊鼬。」

  「……」鼬嘆了口氣,非常優雅的夾了一筷子蟹肉,然後被唇齒間爆發的清甜香氣震驚了;「好吃……」

  「希望水影大人能多考慮幾天再回復我們。」止水眼巴巴的看著龍蝦裡面的白色蝦肉,果斷的背棄了大概兩個小時前因再不斬沒有回復而有些焦慮的自己;「我們晚上還能有夜宵嗎?」

  兩個人表面上說著食物相關的話題,實際上亮起的兩雙寫輪眼在對視之間,很多信息已經互相交流過了。

  說起來聽說千手第一次迎娶宇智波的女忍的時候,被一群兔子眼一言不發的瞪了,尤其是這群兔子眼不需要說話,只要對視就能交流。

  誰也不知道他們交流了什麼,就很可怕。

  「新上任的那位水影大人,看起來像是個脾氣不太好的人物呢。」止水在把鼬拉進幻境中之後松了口氣;「總算能好好說話了。」

  「實力也很強。」鼬思考著;「而且那個女孩……啊那個叫白的少年,也不是等閑人物。」

  「詭異的刀,詭異的血繼限界,詭異的忍術,這就是霧隱村啊。」止水有些苦惱;「而且看起來對木葉不太友好的樣子……」

  「也是正常的吧,畢竟三戰才過去不久。」鼬回憶著之前看見的畫面;「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還是霧隱村的資金來源真的出了問題?」

  「我倒是不會意外,畢竟霧隱村的忍者,有好多故意接黑幫的生意來著。」止水苦笑;「經常故意讓雇主失約然後黑吃黑……就強行釣魚執法。」

  「畢竟霧隱村是五大國裡唯一願意接黑幫和地下生意的忍村啊。」鼬想了想;「不過看起來雖然本身很不耐煩的樣子,但是的確沒有想對我們兩個出手的意思。」

  「新水影是個願意為了和平忍耐的人啊,哪怕只是願意維持表面上的和平也是好的。」止水看了一眼鼬;「明天出去走走,收集一下更多的情報吧。」

  在鼬點頭之後,止水解除了幻術,然後就因過度使用寫輪眼而酸痛的睜不開眼。

  「白天的戰鬥很辛苦吧。」鼬從止水的忍具包裡翻出了眼藥水為他滴上之後,又找出了藥膏厚厚的塗上一層用紗布包裹上。

  止水可憐巴巴的端著碗;「我還沒吃飽……」

  忽的好像聞到了什麼甜鮮的味道,他吸了吸鼻子,剛張開嘴要說話就被鼬一大口龍蝦肉塞進了嘴裡,帶著海鮮汁的醬料恰如其分的祛除了只有一點點的腥味,而緊實的蝦肉甚至有些彈牙,一口下去就是滿滿的滿足感。

  止水將口中的食物咽下,毫不客氣的指揮著鼬;「我還要吃北極貝!」

  明明很麻煩,鼬卻在照顧友人的過程中得到了一絲詭異的滿足感,大概是此時蒙著雙眼的止水看起來就很脆弱的樣子,滿足了他的保護欲吧。

  而且耍賴的止水也很難見到,鼬看著止水賴皮的躺在鼬的腿上膝枕,甚至還翹起腿晃悠著,渾身上下都是平時那個宇智波精英所沒有的痞氣。

  看到友人的另一面,卻沒有什麼幻滅的感覺,反而覺得他一直等待這個時候很久了。

  他一直在等待著,能夠保護止水的時機。


成為鼬新娘的第二十七天

  接來下的幾天止水和鼬都在霧隱暗部的監視和帶領下借著吃吃逛逛的名義搜集情報,或者說借著搜集情報的名義吃吃逛逛。

  有相當一部分霧隱村的忍者甚至是居民有著顯著的非人類特征,甚至有一些會出現兩棲動物的特征,就像是鬼鮫的鰓一樣。行事和生活上也有一種野生動物般天真的殘忍。

  尤其是冰冷的無機質的眼神,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這麼看來,水影大人算是個性非常鮮明的那種類型了。」鼬對著兩個暗部之中看起來比較天真的少年套話。

  「霧隱村的大家對宇智波的兩位非常好奇。」那少年的聲音像是流淌的河水一般悅耳;「宇智波以火遁聞名忍界,但看起來性格卻像是流水一般溫和。」

  「也有非常暴躁的類型。」想到帶土小叔叔,止水有點心虛。

  「我們非常喜歡熾熱而又張揚的性格。」那少年強調了一下;「想要拖進海底吃掉那種喜歡。」

  「聽起來不像是我們常說的那種喜歡呢。」止水的腦海中已經有畫面了。

  「你們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深厚羈絆就很吸引人。」一邊的另一位暗部看向兩個人;「如果吃掉一個的話,另外一個會因此而痛苦致死嗎?」他補充道;「聽說有一些飛鳥就是這樣的,你們的體型就很輕盈,給人的感覺很像飛鳥。」

  鼬抿著唇。

  止水倒是不生氣;「我們不是那種關系,我們是兄弟。」他耐心的解釋著;「的確是有一些飛鳥是這樣的,但是木葉並不像是水之國,我們並沒有鳥類的基因。」

  那個身材高大的暗部有些不解的偏了偏頭;「霧隱村的兄弟姐妹,只會是彼此的養分。鯊魚這種東西,在母親肚子裡就在自相殘殺。」他說,聲音平靜的近乎冷酷;「我們生來便帶著背叛的血液……」

  「可是新的水影出現了。」鼬說;「不再有血霧之裡了。」

  「啊,是啊。」暗部微微抬頭,望著霧蒙蒙的天空。

  止水和鼬也抬頭望去,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在厚重的濃霧中,有一絲微光透過雲層散開來。

  再不斬沒有讓兩人等很久,很快便給了回復。

  止水和鼬再次去水影辦公室拜見的時候,再不斬仍舊是那副好像有人欠他八百萬的□□大佬的樣子,身邊還是那個雌雄莫辯的少年白。

  「給四代火影的,和平的文書。」再不斬似乎對這個詞有什麼意見,說的時候咬牙切齒,表情凶惡的似乎現在就想把兩個宇智波砍死;「對,就這麼回復他吧,反正暫時也打不起來。」

  「再不斬大人。」那少年的聲音帶著安撫,倒是成功的讓再不斬已經非常暴躁的氣息平穩了下來。

  那少年轉向止水和鼬;「霧隱村是向往和平的,我們同意與木葉保持友好往來。」

  再不斬心不在焉的附和;「啊對,就是這樣。」非常的不走心。

  止水和鼬也明知口頭上的承諾沒有任何意義,能得到這種偏向友好的態度已經算是達到預期了,於是兩人就在再不斬不耐煩的打人之前識趣的告辭了。

  告辭的時候還看見一位穿著藍色高開叉長袍的美艷女子走進水影辦公室。

  走到一半鼬突然停了下來回頭,止水有些奇怪;「怎麼了嗎?」

  「沒什麼。」鼬盯著水影辦公室的那扇窗戶;「我覺得應該發生點什麼……」

  話音未落就聽見窗戶啪的碎裂,一股霧氣溢了出來,水影辦公室所在建築的外牆皮接觸那霧氣的部分快速的融化著,完全可以預想的到此時辦公室內是什麼樣的慘狀。

  再不斬跳了出來,從容的落在白凝固的冰面上,一臉的煞氣;「照美冥你這個瘋婆子。」

  「閉嘴吧再不斬你這個死基佬。」那女人惱羞成怒;「把狗騙進來再殺對你有什麼好處嗎?再給老娘塞狗糧我就把你們這對狗男男都融了!」

  「怪不得你嫁不出去。」再不斬持續祖安式輸出。

  那女子氣得頭發倒豎;「我要殺了你再不斬!」

  熔遁落在大片的冰面上,將冰面融化掉,但是更多的冰面層層疊疊的出現,准確的出現在再不斬的腳底,讓他能夠肆無忌憚的在各處游走,游刃有余的躲避著熔遁。

  止水看向一邊的鼬,鼬噙著笑意看戲,眉眼裡盡是愉悅。於是他便站在他的身側,頂著本應送他們出村的枇杷十藏的瞪視絲毫不為所動。

  完成了水之國的任務之後他們過了一段時間比較平靜的日子,鼬也習慣了宅在木葉的日子,包括但不限於陪著佐助練手裡劍,陪著佐助去霍霍忍貓,陪著佐助種小番茄。

  以及和止水巡邏,和止水吃飯,和止水練習忍術。

  「哥哥!」佐助鬼鬼祟祟踮著貓步緩緩靠近,鼬的目光掃了一下門口,確定沒人跟蹤後對著佐助輕輕的點了點頭;「已經安排好了嗎?」

  「一切盡在掌控。」佐助神色凝重;「我剛跟鳴人確認過了。」

  鼬點了點頭,靠在門邊屏息關注著樓下的聲響,聽見門開合的聲音後回頭與佐助對視一下後兩個人就輕手輕腳的下了樓。

  「媽媽已經出門了。」佐助小聲說。

  「作戰開始。」鼬伸出拳頭,佐助也非常嚴肅的伸出小拳頭跟哥哥碰了一下,然後鼬就抖開了圍裙系在身上,佐助搬來了小板凳站在哥哥身邊洗菜。

  將紅豆飯蒸煮上,將放涼的粳米飯加上壽司醋拌勻,鼬將修長的手指浸在涼水裡,然後取出一團靈活的在掌心團成圓圓胖胖的一團,鋪上開背的甜蝦,點上一點點山葵,放進旁邊眼巴巴看著自己的佐助口中。

  佐助因為山葵刺激的眼淚汪汪,嘴角還有蝦尾留在外面。

  鼬眉眼間都是笑意,為了躲避弟弟控訴的眼神而轉過身去看已經已經煮沸了的砂鍋,放入洋蔥圈、牛肉,稍燜制一會兒後先後放入年糕片、豆腐,菌菇,蘿蔔,青菜等等,小火燉煮。

  佐助一直跟著哥哥忙前忙後,一會兒將草莓大福擺盤放好,一會兒將壽喜鍋要用的蛋液用小碟子裝好,一會兒將為父親准備的清酒找出來,像是一只勤勞的小蜜蜂,往來於餐桌和灶台之間,勤勤懇懇的將小番茄切成非常可愛的小兔子擺在媽媽的盤子邊上。

  鼬看著弟弟臉上蹭上的草莓大福上的浮粉,卻壞心眼的沒有提醒,只偷偷的開寫輪眼把這樣的弟弟記錄下來。

  門傳來響聲的時候鼬正把壽喜燒放在桌子上,佐助直接撲到媽媽懷裡;「生日快樂,媽媽。」

  被佐助嫌棄的富岳正在做自己唯一能做的……把紅豆飯盛到碗裡,此時也裝作自己出了一份力的樣子;「歡迎回來,美琴。」

  「好豐盛啊。」美琴將幼子攬在懷裡,伸手擦去佐助臉上的粉末,伸手捧起了那裝有小番茄的盤子;「啊,好漂亮的小兔子啊。」

  「是我做的,媽媽。」佐助在一邊蹦跶著。

  「真漂亮啊。」美琴彎下腰輕輕吻了一下佐助的額頭;「謝謝你,佐助。」

  佐助捂著自己被親吻的額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那開始吃飯吧。」富岳說,一邊為妻子拉開椅子。

  「媽媽,昨天我們上課的時候,鳴人和鹿丸又被罰站了……」佐助對著媽媽喋喋不休;「還有還有,手裡劍又是只有我一個人滿分哦……」

  美琴笑吟吟的看著幼子,一邊認真聽這一邊點著頭。

  富岳看著妻和子,面容罕見的柔和了下來,忽的視線裡多了一雙手,側過頭看見鼬雙手為他空了的酒杯裡倒上溫著的清酒,在感覺到他的注視之後鼬恭恭敬敬的雙手向他的方向推了推;「請用。」

  很難得感受到來自一直成熟懂事的長子的孺慕之情,富岳也有些驚訝,但還是從善如流的伸手接過喝了一口,他看著一直讓他非常自豪的優秀的長子,眉眼裡都是溫柔;「等再過幾年吧。」

  鼬有些茫然。

  「我也想跟兒子喝次酒啊。」富岳笑著;「等到再過幾年,鼬會陪我喝一次酒的吧?」

  「是,父親。」鼬因父親難得的坦誠而手足無措,強行集中注意力為父親將杯再次滿上,拿著酒瓶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那就約好了。」富岳收回目光。

  晚飯之後,富岳和佐助被攆出廚房,鼬在收拾盤子,美琴拿著抹布在擦灶台。

  「媽媽,我來就好了,您去休息吧。」鼬連忙阻止。

  「我很高興,鼬」美琴伸手將鼬滑落到手腕的袖子挽上去;「謝謝你。」

  「這是我該做的。」鼬連忙低下頭刷碗。

  「我真的很幸福。」美琴的聲音溫溫柔柔;「你父親他,別看在你們面前不太喜歡說話的樣子,但是總是跟我說有關你的事。」她迎著鼬的目光,似乎能望進長子的心裡;「他跟我說啊,有鼬這樣的兒子真是太好了呢。」

  她帶著笑意;「你的父親,一直覺得你是他的驕傲,他對我說,他這一生中最大的貢獻,是為族裡培養了宇智波的未來,就是你,鼬。」她不再去看長子的表情;「不過雖然你父親有這種想法,但是我仍舊希望,你能走在自己想走的路上,即使這條路與我們南轅北轍也沒關系。」

  「媽媽……」鼬語塞。

  「去做想做的事情吧,鼬。」美琴鼓勵著;「要加油啊。」

  在母親的眼中,懷著的是守護家人的溫柔心靈。


成為鼬新娘的第二十八天

  轉眼間日子便過去了五年,佐助也從忍者學校畢業了。

  帶土和卡卡西打了一架,打的天崩地裂,日月無光,贏的人留在暗部做首領,輸的人去帶學生。

  最後卡卡西不得不去帶學生,正好趕上佐助這一屆。

  止水主動退出暗部去帶學生,鼬也成為了暗部的分隊長。

  這一次村子與家族之間的關系雖然仍有矛盾,但是暫時還是維持在可控的範圍內,族內仍有不和諧的聲音,不過只是少數,大部分族人還是願意維持表面上的和平的。

  「我說了多少次在這件事上宇智波一族不能伸手,你們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在又一次的族內聚會上,富岳罕見的發了火;「如果下一任火影是出自宇智波的話,那麼帶土的徒弟絕對不能出自宇智波,把佐助塞進旗木卡卡西的小隊裡面已經夠扎眼的了!你們是生怕宇智波一族走不上千手的老路是嗎?」富岳瞪著一雙兔子眼看向自作主張的激進派族人們;「你們現在是想要做什麼?等不及要推下一任火影上位了是嗎?」他越說越生氣;「怎麼不干脆暗殺四代火影呢?這樣不就能順理成章的推帶土上位了嗎?」

  「畢竟四代火影有飛雷神,太冒險了。」激進派的宇智波八代老老實實的回答。

  「你還真的想過???」富岳大怒;「給我清醒一點!」

  激進派雖然不服氣,但在族長的雷霆之怒下還是乖巧的閉嘴慫著。不過宇智波稻火還是小聲嗶嗶;「宇智波帶土現在連族會都不參與了……」

  「你讓他來做什麼?聽你們是怎麼想著暗殺他的老師嗎?還是逼著他不許他收徒弟?」富岳臉色陰沉的像是馬上要滴水;「從現在開始,我不允許族裡的任何人去接觸宇智波帶土,這是一位宇智波成為火影的最好的機會,我不允許任何人成為阻礙。」

  「可是如果宇智波帶土並不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那麼他成為火影也對我們沒什麼好處不是嗎?」八代問。

  「這就是你們反復去找他的原因?」富岳抬了抬眼皮;「提醒他不要忘記族裡的恩情?」

  「那個孩子與火影一系走的太近了。」八代也陰沉著臉。

  「宇智波族人之間的羈絆是源於血統和親情,絕不是來源於所謂的恩情。」富岳皺著眉;「更何況,他與宇智波一族保持一定的距離感才是最好的,你覺得其他家族會放任一個沒有界限感的火影上位嗎?」富岳嘆了口氣;「你們到底明不明白,我們天生是不同的立場。」

  「那我們為什麼還要用族裡的利益去與村子高層進行交換呢?」宇智波藥味問到關鍵的一點。

  「因為不能被時代的洪流拋在後面。」富岳抬頭看著自己的族人們,語氣罕見的帶了些懇求;「如果宇智波的孩子們能有更多的機會的話,我願意為此而退讓,放年輕的孩子們出去闖,我們這些老家伙們只要守住最後的淨土就可以了,即使沒有家族的幫助,我相信我們宇智波的孩子們也不會輸給其他人。」他的目光灼灼;「你們難道沒有這樣的自信嗎?」

  「宇智波是木葉最強忍族,怎麼可能輸給別人!」

  「我們擁有最強的血繼限界!」

  「其他家族有什麼能與我們相比?」

  一時間族內成員被激起了鬥志,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看著族人不再糾結宇智波帶土的事情,富岳倒是松了一口氣,他的目光透過層層疊疊的人群落在自己的長子身上,長子低垂著眉眼,神色冷峻。

  畢業典禮當天,玖辛奈和美琴相約出去逛街,中間在一家冰飲店裡歇腳。

  「鳴人他們應該已經知道分組了吧?」玖辛奈托著下巴;「鳴人肯定會高興的,那孩子一直期待跟佐助一隊……」

  「更開心的是因為組裡有那個叫小櫻的孩子吧?」美琴一只手攪著杯裡的冰塊,打趣道。

  「你們佐助還不是一直在被女孩子們追。」玖辛奈神秘兮兮的湊了過來;「喂,給點內部消息啊,佐助到底喜歡哪一個啊?是香磷?還是山中家的那個女孩子?」

  「這個是佐助的小秘密哦。」美琴仍舊微笑著,輕輕拍在湊過來的玖辛奈額頭上;「孩子們都長大了,不要隨便干涉孩子們的情感問題啊。」

  「嗷。」玖辛奈摸著額頭縮了回去,還是忍不住為同族的女孩子說話;「說真的,香磷那個姑娘真的很不錯……」

  「相比佐助,其實我更擔心鼬一點。」美琴喝了一口;「眼看著稻田姬已經五歲了,鼬身邊也沒聽說有什麼女孩子……」

  「是那位綱手姬的女兒嗎?」玖辛奈有點好奇;「聽說綱手大人將孩子丟到鏡大人家裡然後就出去旅行了……」

  「至今了無音訊呢。」美琴有些頭疼;「止水因為要照顧稻田姬,不得不退出暗部開始去帶學生了呢。」

  「我想想。」玖辛奈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卡卡西、阿斯瑪、紅……啊止水帶的是香磷那一組啊。」她拄著下巴;「真是有責任心的男人呢,從小照顧自己的小未婚妻什麼的……」

  「稻田姬很粘著止水。」美琴也一臉期待;「我猜可能會帶著她去見學生吧。」

  而此時,止水的確是因稻田姬而焦頭爛額。

  「不要不要,我要和止水一起去。」稻田姬抱著止水的大腿,雙手交叉著鎖住,表示出自己堅決不肯放手的決心;「我不要一個人在家裡!」

  止水對著自己幼小的未婚妻沒有辦法,只能求助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鼬,低頭柔聲說;「跟鼬哥哥呆一會兒好不好?」

  「是啊,止水很快就會回來了,我們可以去一邊巡邏一邊玩哦。」接收到友人的求救信號的鼬蹲下身看著帶著點嬰兒肥的稻田姬,直視著她那一雙非常漂亮的棕色眼睛;「貓貓面具借給你玩好嗎?」

  稻田姬似乎有一些動心,但是很快就扭過頭一頭撞在止水的大腿上,聲音帶了點哭腔;「不要!」

  「算了,我帶著她去吧。」止水實在是沒辦法,放棄了擺脫拖油瓶的奢望,彎腰將稻田姬抱了起來,放在臂彎裡;「真是拿你沒辦法。」

  稻田姬開心的伸手抱住止水的脖子,不肯松手。

  「那就一起走吧,正好順路。」鼬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佐助那時候可比稻田姬粘人多了。」止水毫不留情的拆穿鼬;「你有什麼可笑話我的……」

  「是啊,可是佐助今年十二了啊。」鼬仍舊笑眯眯。

  「馬上就是要拋棄哥哥自立門戶的年紀了呢。」止水捅刀。

  鼬笑不出來了,表情肉眼可見的凶惡起來。

  鼬巡邏到忍者學校的時候,鬼使神差的藏身到校內的樹上。

  然後他就被幾個敏感的上忍發現了。

  「這個查克拉……應該是鼬。」卡卡西按住了手裡劍都捏在手裡的紅;「是不放心佐助吧……宇智波家感天動地的兄弟情。」他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

  阿斯瑪和紅都側頭看向屋子裡唯一一個宇智波,止水抱著娃一臉無語;「……我獨生子。」

  而且,到底是來看佐助還是雛田的還是兩回事呢,止水在心裡默默吐槽著。

  鼬的確是來看弟弟的,當然看一眼雛田也是順帶的,看著雛田將赤丸抱在懷裡用手指小心逗弄著。

  雛田溫和的笑著,突地聽見一個小小的「咪——」的叫聲,她向聲音處看去,是一只小小的折耳,正在樹叢旁探頭探腦。

  「是貓咪啊。」雛田將赤丸還給牙,蹲下神對著貓貓招手,然後試著摸了摸貓貓的下巴,換來貓貓眯著眼睛享受的癱倒在腳邊,露著肚皮抱著雛田的手:「喵嗷——」

  紅來的時候,看見自己的女學生抱著一只貓,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卻也沒多想,如果止水在這他就能認出來,此時在雛田懷裡翻滾著撒嬌的那只折耳,是鼬的忍貓。

  鼬在聽佐助說第二天早上不用吃飯的時候就大概知道卡卡西又要搞事情了。

  所以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悄咪咪跟著去監視一下了。

  然後就看著卡卡西將他三個可憐的學生玩弄於掌心……

  「鼬再看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下手了。」卡卡西的□□悄無聲息的潛行到了鼬的身後。

  「啊那真是太抱歉了。」鼬斜了一眼卡卡西;「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的話。」他重新看向被卡卡西用心中斬首術埋在地裡的弟弟,冰冷冷的目光在卡卡西身上掃了一圈,像是屠夫看著砧板上的肉類的眼神。

  卡卡西背後一涼,心虛的找補;「啊,佐助跟鳴人的組合技實在是超出他這個年紀的忍者太多了,我也是沒辦法……」

  鼬就靜靜的看著卡卡西說瞎話。


成為鼬新娘的第二十九天

  「是真的啊。」卡卡西碎碎念;「以你們兩家的家學淵博,想來也是教了孩子一些這個年紀不應該掌控的忍術吧。」

  鼬掃了一下卡卡西被火燎黑的袖口,微微挑了挑眉。

  「豪火球。」卡卡西可憐巴巴;「配合鳴人的風遁,我差點就沒了啊小鼬……」

  「說瞎話也要有個限度啊,卡卡西隊長。」該配合演出的鼬視而不見;「現在不是你在壓著我的弟弟和他可憐的隊友錘嗎?」

  「啊,那不過是來自於老師的,小小的,愛的教育。」卡卡西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的本體蹲在被土遁壓在地裡的佐助圍屍打援,將衝過來想要幫助隊友鳴人打包捆起來。

  「你耍詐!卡卡西老師!」鳴人扭動掙扎著;「你也太陰險了!」

  「是你太魯莽了。」卡卡西突然變臉;「以後在任務中,很有可能會出現隊友受傷、被俘的情況,這種時候貿然行動只會讓自己也搭進去。」他將聒噪的鳴人吊在在樹上的時候,小櫻偷偷摸近試圖去割鳴人的繩子,被卡卡西捏住了手腕。

  「替身術?」卡卡西手中的女弟子變成一段樹樁,而此時的本體正一拳砸向地面,用起爆符將佐助身邊的土塊炸碎,將佐助救了出來。

  「干得好,小櫻!」鳴人見計謀得逞,得意洋洋的在半空中晃悠起來。

  「火遁·豪火球之術。」佐助剛剛脫身就是一個豪火球,卡卡西懶洋洋的躲開,待到鳴人因濺射在繩子上的火苗而脫困時才明白過來那不過是佯攻。

  「先撤退。」佐助與兩個隊友對視一眼,然後幾個跳躍就離開了卡卡西和鼬的視線。

  「啊呀啊呀,真是些不得了的孩子啊。」卡卡西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完全把老師我擺了一通呢。」

  鼬悄咪咪的轉身要走。

  「現在就走嗎?」卡卡西幽幽地說;「不是因為不放心才來的?不看看結果再走?」

  「不用了。」鼬的唇角有掩飾不住的笑意;「雖然這麼說很對不起卡卡西隊長,但是我還是覺得,對付卡卡西隊長的話,那三個孩子就已經足夠了。」他的眼裡滿是戲謔;「宇智波一族和漩渦一族的後裔不好帶吧,卡卡西隊長。」

  卡卡西瞪著死魚眼看著自己曾經的隊員;「你學壞了,鼬。」

  「您真是愛說笑。」鼬笑了笑;「那佐助就拜托您了。」一邊說著一邊用瞬身術消失不見了。

  「宇智波的小混蛋們。」卡卡西額上青筋暴起,擼胳膊挽袖子准備去找他的三個弟子們算賬。

  雛田那邊雖然學生們都很聽話,但是由於日向宗家的特殊性,紅還是特意去找了日向族長,跟他說了忍者小隊的特殊性,重點強調了一下作為日向宗家的雛田會因任務而死的可能性。

  「那個孩子,沒有成為家主的天分。」日向日足冷漠的說;「她已經不是我選定的繼承人了。」他看著另外一個女兒的練習,語氣嚴厲;「再來一遍,花火。」

  「那麼,我就告辭了。」紅剛剛走出門,便感知到了就在不遠處的雛田。

  那孩子低垂著眉眼,被發現了也只是勉強的抬頭對著紅笑了笑;「因為我的事勞您費心了,老師。」

  「雛田……」紅的眼裡都是憐惜,她語塞了,不知道該對這個被家族放棄的女弟子說些什麼。

  「沒關系的,老師。」雛田反過來安慰老師;「我送送您吧。」

  她帶頭向門外走去,脊背挺的很直,像是從來沒有被任何事情擊倒一樣。

  雖然已經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也從未對父親有過期待,但是雛田仍舊無法避免的感覺到痛苦,她在茶水屋裡逗留著,連綿的陰雨讓人渾身有種粘膩感,但她卻覺得慶幸。

  慶幸不停歇的雨給自己一個不回家的借口。

  「這裡有人嗎?」一個溫和的聲音;「別的位置都滿了。」

  「請坐。」雛田抬起頭;「是宇智波鼬先生嗎?」

  「你認識我啊。」那男子似乎有些意外。

  「宇智波族長的嫡長子,百年不遇的天才,您這麼優秀的忍者一直都是我等追尋的目標呢。」雛田客客氣氣的說瞎話;「我是您弟弟佐助的同期,日向雛田。」

  「實在不敢當。」鼬將手中的盤子向對方推了推;「要來一點甜點嘗嘗嗎?我一直很喜歡他家的三色丸子,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食會好很多哦。」

  「鼬先生……心情不好嗎?」雛田的聲音柔柔和和,絲毫不讓人覺得冒犯。

  「大概……是因為天氣吧。」鼬絲毫不驚訝於雛田的敏感,隨便找了個理由。

  「鼬先生不喜歡雨天嗎?」雛田看向窗外的細雨,和細雨中匆匆的行人。

  「因為雨天總會讓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鼬也順著雛田的目光看去;「不過以後大概就不會了。」

  雛田有些茫然的看向鼬的眼底,那個男人的眼底滿是笑意。

  「因為我在雨天裡,偶遇了能分享點心的人。」鼬的眼裡有流光閃爍;「以後的雨天,我可能想起的,就是曾在這個雨天邂逅的可愛的女孩子吧。」

  雛田愣了一下,口中嚼著的三色丸子突然就咽不下去了,有些不知所措的避開了目光。

  「對不起,是我冒犯了。」鼬連忙說;「是因為雛田小姐太可愛了,讓我感覺有這樣的妹妹應該也會很不錯吧。」

  「我也有一個哥哥。」雛田接受了他的說法,開始向這個十分鐘前還是陌生人的男人安利自己的哥哥;「他像鼬先生一樣,是我們日向一族的天才,他……」

  鼬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一邊專心的聽著一邊適時的點頭附和著。

  「哥哥他每一次都能出色的完成任務,是有目共睹的木葉最強下忍呢……」那女孩子說到一半忽然間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紅著臉降低了聲音;「我、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

  「沒關系的。」鼬用一只手拄著下巴,另外一只手拎著茶壺為雛田添茶水;「有這樣的哥哥真好啊。」

  「是啊,真的很幸運。」雛田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溫柔的笑起來。

  我啊,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想要將宗家的身份讓給哥哥,自己成為守護哥哥,為哥哥付出螻蟻一般的生命。

  那女孩子未說出口的心聲是這樣的。

  「看起來一時半會兒雨是不會停了。」鼬看了看窗外,起身;「我送你回去吧。」

  「太麻煩了。」雛田連忙說;「我向店家借把傘就好了……」

  而此時鼬已經借好了兩把傘,在門口等著她了。

  雛田便只能接了過來,兩個人沿著街道慢慢走向日向家的方向。

  雨水打在繃緊的傘面上,敲出滴滴答答的響聲。

  「恕我冒犯。」在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雛田微微側頭看向身邊的男人;「我總覺得,鼬先生的內心深處,似乎埋藏著很深的悲傷。」她迎著鼬看過來的目光不閃不避;「像鼬先生這麼溫柔的人,就算難過也一定會一個人默默的承受吧。」

  「在雛田眼裡,我是這樣的人嗎?」鼬沒有直接回答。

  「同樣的雲,在秋天飄雨,冬天會變成漂亮的雪。」她微笑著鼓勵;「所以不要擔心,總會發生一些好的事情的,就像是我遇見了,願意送我回家的鼬先生。」

  鼬愣了一下,但還是放柔了神情;「謝謝你,雛田。」

  「我到家了。」雛田低頭鞠躬;「麻煩您送我回來了,鼬先生。」

  「不用在意。」鼬站在日向家門口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去吧。」

  「那再見了,鼬先生。」雛田一路小跑的跑到了玄關內,回頭的時候看見鼬仍站在原地,看見自己回頭,微微一笑,舉起手對她示意了一下。雛田再次鞠躬之後就關上了門,然後匆匆脫下鞋,一路小跑的往樓上跑去,迫不及待的拉開窗簾,從窗戶向外看去。

  鼬仍站在原地,准確的找到了目光的來源,對著雛田微笑示意。

  雛田像是被發現的小動物一樣,縮到了牆的後面,心髒砰砰直跳。

  待到恢復平靜的幾分鐘後,再次偷偷探頭看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了。

  說不上是什麼原因,雛田的內心竟有些失望,手中的傘滴落的水珠砸地上逐漸彙成一小灘。所以雛田不得不去拿了抹布過來擦地。

  她擦了擦頭上的汗,然後看向陽台上放著的店家的傘。

  明天去還傘吧。她這樣想著,一邊在內心默默的期待著,會再遇上那位鼬先生嗎?

  那女孩低低的偷笑出聲。


成為鼬新娘的第三十天

  第二天雛田沒能去還傘,因為臨時有了一個任務需要第八班連夜出發。

  而此時,正在整理新一屆下忍資料的鼬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暗部的人。

  「阿斯瑪前輩?」鼬有些意外。

  「啊這個聲音……是鼬嗎?」隔著貓貓面具阿斯瑪仔細辨認了一下才認出來是誰;「太好了,居然能遇上熟人……」

  「有什麼我能為您效勞的嗎?」鼬將手裡的機密文件不著痕跡的放回抽屜裡。

  「有件事想要求你幫忙。」阿斯瑪左右看了一下,然後將鼬推回辦公室裡,小心的關好門,神秘兮兮的湊近;「這不是中忍考試要開始了嘛……我想來看看其他忍村下忍的資料……」

  「恕難從命。」鼬的表情隱藏在貓貓面具後面;「您應該知道這是禁止的吧?」

  「雖然說起來的確是這樣啦……」阿斯瑪有些心虛的撓了撓頭;「但是這不已經是歷年來的潛規則慣例了嘛……」說著他往鼬的身邊湊了湊;「稍微通融一下嘛,鼬。」

  「如果是阿斯瑪前輩的話我還可以理解,畢竟是因為關愛學生而做出的錯誤決定。」鼬伸手按住卡卡西伸向檔案櫃的手;「但是居然連卡卡西隊長也加入了嗎?」

  「失敗了嗎?」發現自己拖住的是替身術的阿斯瑪從旁邊的辦公室探出頭來;「啊呀,果然想要瞞過鼬根本是無法完成的任務呢……」

  於是阿斯瑪和卡卡西被逮到一個辦公室裡,在年紀比自己小的後輩面前乖乖的坐好,有點心虛的像個孩子一樣低著頭。

  「以為在外面呆著就沒事了嗎?」鼬雖然是背對著窗戶,卻絲毫不准備放過窗外放風的同謀者。

  「啊,發現了嗎。」止水在窗框上輕巧的一點,躍了進來。

  「所以這是這一屆所有的帶隊上忍團伙作案?」鼬挑了挑眉,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自己非常在意的問題;「收集情報和衡量敵我力量的能力是成為中忍不可避免的,畢竟如果成為中忍的話,要完成的任務會更危險不是嗎?」

  實際上,如果不是鼬的弟弟也是這一屆可能會參加中忍考試的忍者之一的話,他可能不會這麼在意,畢竟實際上雖然不會完全透露,但是為了自己忍村的忍者安全,都會或多或少的透露一點消息。

  而卡卡西和止水出自暗部,有著天然的優勢,連帶土都故意躲開為幾個人制造犯罪提供方便。

  「啊,雖然是這樣,當然我們也只會比較有分寸的透露一些消息啦。」阿斯瑪連忙安撫後輩。

  「畢竟雖然對自己的學生很有自信,但是他們畢竟資歷尚淺,如果碰到棘手的對手還是有危險的。」卡卡西嘆了口氣;「要給他們留一點保命的底牌啊。」

  「既然知道資歷尚淺,為什麼不等到明年再參加中忍考試……」鼬忍不住問。

  「因為我認為他們已經做好了准備。」卡卡西看著自己弟子的親屬,說出的話仍舊很冷酷;「面對危險和更加殘酷的忍者世界的准備。」

  鼬看向卡卡西的目光變得嚴肅了,但是卡卡西毫不退讓的對視回來。

  「這是基於這麼久的相處之後,以帶隊上忍的身份和經驗得出的結論嗎?」鼬再次追問。

  「是的。」卡卡西回答的很認真;「佐助已經不再是需要你保護的弟弟了,他已經成長為可以獨當一面的忍者了。」他伸手拍拍鼬的肩膀;「你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成為上忍了吧?」

  「但即使是成為上忍,加入暗部的我,也是在卡卡西、帶土隊長和前輩們的保護下才成長起來的啊。」鼬周身的氣氛都柔和下來;「佐助也多虧了您照顧了。」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從檔案櫃裡將資料找出來。

  「幫大忙了,多謝你,鼬。」阿斯瑪松了口氣,伸手接了過去,跟卡卡西一起翻看起來。

  「不去一起看嗎?」鼬看向一旁的止水。

  「啊,我不認為我的弟子們有成為中忍的實力。」止水摸了摸自己的臉,非常坦誠;「說起來倒是很慚愧,我的弟子中,只有香磷有能保全自身的能力,還是更側重於輔助系的非戰鬥成員,其他的兩個學生,如果強求的話說不定會死的。」

  「這反倒更是止水你負責的表現。」卡卡西說;「作為老師,要教導弟子成長,但絕不是強求他們達到無法目前達到的目標。」

  「所以紅前輩的那一班也不會參加嗎?」鼬順口問了一句。

  「不,據我所知第八班也是要參加的。」阿斯瑪一邊看著資料一邊回答;「不過是因為出任務了而趕不回來罷了,她托我幫忙來著。」

  「第八班出任務了?」鼬有些意外,順手拿起了出村記錄;「是連夜出的村啊,但是去的地方並不遠,看起來大概明天就能回來了,是個普通的護送任務。」

  「啊,好像是這樣的呢。」阿斯瑪稍微有些意外鼬竟然會關心這些,有些茫然。

  「說起來這屆中忍考試真是藏龍臥虎呢。」止水也湊過去看熱鬧;「木葉已經是幾年內最出色的一代了……哇沒想到岩隱的忍者也這麼出色。」

  「都很出色啊,五大國的忍村們。」卡卡西翻到霧隱村的那一頁停了停;「看起來新水影的統治還算穩定,我本來還以為他們不會參加這一屆的。」

  「派出的還有一位人柱力呢。」止水嘆著氣;「叫做羽高的六尾人柱力……還是個孩子呢。」

  「這麼說來,砂忍也有一尾人柱力。」阿斯瑪一臉的一言難盡;「四代風影的三個子女組隊過來了……也不怕全都折在這場考試裡面。」

  「大概是對實力有絕對自信吧。」卡卡西的手指在帶隊上忍的名字上停留片刻;「麻煩了啊……」

  「赤砂之蠍……」阿斯瑪有些頭疼的扶額;「這一屆都是什麼神仙打架……」

  「如果蠍是帶隊上忍的話……糟了。」止水連忙翻回去;「那個對蠍高調示愛的小鬼也一定在……」

  「是叫迪達拉的那個是吧?他就是那個有名的炸彈人?」卡卡西瞪著一雙死魚眼;「我要跟火影大人申請加固考試場地。」

  「高調示愛?」鼬有點疑惑。

  「蠍當時還在曉裡賺外快……這個也得理解,畢竟砂忍的經濟一直都不怎麼好……為了創收一直都有各種各樣的兼職來著。」阿斯瑪摸著下巴回憶著;「然後遇上了炸彈人……」

  「我們能不叫他炸彈人嗎……」止水弱弱的提議。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總之就是那個炸彈人,或者迪達拉,什麼都好……總之他就追在蠍後面一定要讓蠍承認爆炸才是藝術……」阿斯瑪有些無奈;「然後就被蠍按在地上錘了一頓……」他停了一下;「從此,迪達拉就跟蠍杠上了……還把砂忍的大門炸了,放了一個蠍子模樣的超大型煙花……」

  「???」鼬一臉的茫然。

  「可憐三代土影,一把年紀了因為徒弟晚節不保,親自去風之國道歉才把弟子從赤砂之蠍手底下全須全尾的帶出來……」卡卡西的眼裡滿是心有余悸;「這樣的弟子還是親手掐死吧,不然早晚有一天要給自己惹出解決不了的禍……」

  幾個人繼續看下去,不久後就相繼告辭了,只有卡卡西留了下來。

  「即使這次下忍考試藏龍臥虎,你也沒有改變想法嗎?卡卡西隊長?」鼬打破了沉默。

  「佐助那孩子比你們想的更堅強。」卡卡西隨意的坐在桌子上;「我見過很多宇智波,而佐助絕對會成為其中的佼佼者。」他看著鼬;「那孩子會在中忍考試上大放異彩的,鼬。」

  鼬沉默,然後他對著卡卡西笑了笑;「您會充分考慮佐助的意願是嗎?」

  「當然。」卡卡西說;「我會完全尊重學生的意見。」

  「那就沒問題了。」鼬低垂著眉眼,語氣溫柔;「佐助他,有自己的人生。」他像是在說服自己;「只要佐助能按自己的想法生活下去,就很好了。」

  卡卡西看著自己的後輩,突然覺得面前的人,就仿佛是孤獨在人間的代行者。

  獨自一人,茫然前行。

  而此時,在火之國境內,第八班正在被人追殺。

  「紅老師被困住了。」通過白眼和油女志乃的蟲子的雙重確認後,雛田得出了這個結論;「現在該做出決定了,是要去救援,還是先完成任務?」

  「這還用問嗎?一定是要去救紅老師啊!」犬塚牙非常生氣的說;「現在這種情況還在考慮什麼任務……」

  「可是不能放任不管啊。」油女志乃的聲音很平靜。

  「已經知道對方的目標是我們保護的這對母子的情況下,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那就是送他們去死。」雛田的聲音近乎冷酷;「我認為現在應該先將任務目標護送到安全的地方去,然後再考慮救援的可能性。」

  「我附議。」油女志乃的半張臉藏在衣服裡;「那麼二比一,任務繼續。」

  雛田點了點頭,走到那對母子身邊;「趁那些人還沒有追上來之前,我們需要盡快趕路,兩位還撐得住嗎?」

  「沒問題。」美艷的女子堅強的點點頭,將身邊的兒子摟的緊緊的;「如果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的話,請一定要保護好我的孩子。」

  「我明白。」雛田安撫著;「我們會盡可能的將兩位送到安全的地方的。」她掃了一眼馬車,果斷的說;「馬車不能要了,志乃你來照顧孩子,我來背這位夫人,現在就走。」

  油女志乃將那七八歲的男孩接了過去。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啊!」牙因為憤怒而顫抖著;「那紅老師怎麼辦?」

  油女志乃並沒有理他,而是在消除自己一行人留下的痕跡。

  「牙,你過來一下。」牙被雛田硬拽走了。

  「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過多解釋,情況緊急,我並不需要你理解我,但是我需要你的幫助。」雛田的聲音放的很輕;「現在我們的選擇並不是救援或者完成任務,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要不要放棄任務。」她仿佛白玉一般的雙眸冷酷無情;「牙,我們正在被追殺。」

  她看著自己搞不清楚狀況的隊友,嘆了口氣。

  犬塚牙到現在都沒能理解,他們正在被追殺,如果被追上了,很有可能會被殺。


成為鼬新娘的第三十一天

  第八班在失去了帶隊上忍之後倉皇逃命。

  雛田和志乃在第一時間摸清了狀況然後默契的達成了一致,事實上,如果不是敏感的意識到任務目標的身份特殊,雛田可能會第一時間選擇放棄任務。

  畢竟如果連命都沒了的話,就談不上什麼完成任務了。

  「沒有感覺到有人追上來。」在短暫的休憩時間裡,志乃和牙在周圍轉了一圈,第八班是標准的追蹤小隊,雛田對隊友的偵查能力非常信任。

  明明聽起來是個好消息,但是雛田的臉色卻陰沉了下來。

  「怎麼了?」牙仍舊非常茫然;「這不是好事……」

  「請問一下。」雛田沒有理自己的隊友,而是轉身看向那裝作將軍情婦的女子;「在前方迎接您的人,能夠信任嗎?」

  那女子的神色冷峻;「是我能夠交付性命的人。」

  「那麼,如果您的判斷無誤的話,我們可能要改路了。」雛田攤開了地圖。

  「不是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完成任務不就可以回去救紅老師了……」牙十分不解。

  但是那女子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說……」她的手指緊緊的握著袖口,接下來的話卻哽在喉嚨無法說出口。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您等在前方的下屬,已經全部被殺了。」雛田看著面前的女人;「已經離這麼近了,沒有任何的接應出現,看起來是全軍覆沒了。我們只是三個下忍,無法在對方手裡保證兩位的安全,已經到了這種狀況,我就直說了。」她的神色陰霾;「如果您沒有後手的話,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火之國的中宮殿大人。」

  那女人自嘲的笑了笑;「啊,我露出破綻了嗎?」

  「鳳凰即使染塵也並非稚雞可比擬。」既然已經點破了身份,雛田便給出了應有的尊敬;「請恕我等失禮,但現在……」

  「我明白。」那女子不再偽裝,恢復了凌厲的氣勢;「我在加賀城有部署。」她修長的手指點在地圖上的一個位置;「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本該在與下屬會和後的下一步到這裡來。」

  「那我們下一步就往東南方向去……」志乃的話沒能說完。

  「不,往西南方向走。」雛田打斷了他,目光很專注;「並不知道情報被泄露到什麼程度的時候不能冒險。」她看向身份高貴的女子;「您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中宮殿握著年幼君主的手;「我會全力配合你。」

  「感謝您的信任。」雛田果斷的收起了地圖;「該走了。」

  逃,在追殺下狼狽的逃,在死亡的威脅下拼命的逃。

  她們還是被追上了。

  「帶著主君先走!」雛田的聲音聲嘶力竭;「不要管我,快走!」

  「找到了!目標在這裡!」對方大喜,結伴追了過去,似乎迫不及待將那對母子的首級砍下來回去復命。

  雛田也想要跟上去,但是卻被對方的一個人攔住了。

  「可不能放你走啊,日向家的小丫頭。」對面的忍者甚至沒有蒙面,有著充分的自信將木葉的忍者斬殺於此而不會暴露身份;「雖然是木葉名族……但還是拜托你死在這裡吧。」

  雛田在對方的攻擊下疲於應付,左右支絀。

  然後不遠處的叢林中響起了巨大的爆炸聲。

  「柔拳·八卦三十二掌!」雛田抓住了久等的機會,趁著對方走神的一瞬間欺身而上拉進了距離,三十二掌全部拍在對方身上。

  「看起來我們被擺了一道啊。」袖口帶著焦黑的,灰頭土臉的兩個人追了過來,看著自己硬接了一套柔拳倒在地上吐血的同伴,其中一個伸手用查克拉查驗了一下。

  「啊,內髒都已經碎成一團了,沒救了,等死吧。」殺手A非常習慣的放棄了自己的同伴;「安心吧,我們會為你報仇的。」說著便伸手用苦無結束了對方的痛苦,轉身看向雛田。

  「啊,沒能全炸死嗎。」雛田露出了一個可以算的上是天真可愛的笑容;「真遺憾,下次我會記得多放一些的。」

  「只會爭口舌之利的丫頭。」殺手B嗤笑著;「不過說的沒錯,一個□□術竟然把我們都騙過去了……還有那麼多的起爆符倒是造成了不少麻煩……不過沒關系,相信我,你很快就會告訴我們那對母子到底在哪裡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結印;「土遁·岩柱槍。」

  雛田高高躍起,差點被地上冒出的尖刺刺了個對穿。

  在樹枝上輕巧的一點就轉身向遠方逃去。

  「逃不掉的。」兩個人一同追了上去,一邊追趕一邊人身攻擊;「還是省點力氣乖乖被我殺掉吧,掙扎也是毫無用處的。」

  雛田被逼上了絕路,面前是懸崖峭壁,背後是追來的殺手。

  「差點就讓你逃掉了……」他哈哈大笑著;「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騙你的,像你這樣可愛的小動物倉皇逃命的樣子,簡直是一種享受啊……」他露出殘忍的笑容;「來,讓我們想想要怎麼殺死你……」

  「可是你的任務永遠完不成了。」雛田因被逼上絕路而臉色蒼白,但還是堅定的反擊;「任務目標已經被我的同伴護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是加賀城嗎?」殺手A饒有興趣的看著雛田。

  「你怎麼會知道?」雛田慌亂起來;「你們……」

  「看來還真的是。」殺手A露出了志得意滿的笑容;「還是太嫩了小丫頭,一下子就炸出來了,不過果然是愚蠢的女人,還真的會自投羅網啊……」

  「喂,快點動手解決掉,我們現在追過去說不定還能追上,這可是好大一筆錢。」已經開始動手攻擊雛田殺手B的同伴不停的催促他。

  「知道了知道了。」殺手A的加入讓雛田的處境更加雪上加霜,一個從土裡冒出的尖刺刺穿了雛田的大腿,然後她便被殺手B一腳踹下了懸崖。

  「別去了,這個高度差不多死透了。」殺手B叫住了還想下去補刀的殺手A;「沒時間浪費了,這麼多血,活不下來的。」

  「啊,走吧。」殺手A不甘心的站在懸崖邊看了看,還是轉身離開了。

  而被認為死定了的雛田,縮在懸崖下之前簡單布置的網兜之中,躲了很久才偷偷爬上懸崖,先在水邊將傷口衝洗干淨,抹去自己的痕跡,躲藏到一棵樹的樹枝上,感受到自己因為失血而一點點失去體溫。

  她掙扎著將用布條將大腿上的動脈緊緊勒住防止自己過多失血,明知有可能會造成局部壞死而截肢也不得不暫時用粗暴的方法處理,因為隨時有可能會有敵人找來。

  止血藥灑在傷口上的疼痛使她意識模糊。雛田無力的向後仰頭看著天空,頭靠在樹干上,瞳孔有些渙散,安靜的等待著。

  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她等到了,雖然來的人在她意料之外。

  「鼬……先生?」她看著仿若神祇一般從天而降的男人,還以為是產生了幻覺,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您怎麼會……」

  「讓我看看傷。」鼬既然暴露了身份就干脆將暗部面具摘下,伸手將雛田大腿上的布條拆開;「失禮了。」

  雛田本就已經青白色的嘴唇更白了一分,因為疼痛整個人都抽搐了一下,但還是強忍著拉住面前的人;「那位中宮殿和國主大人已經安全了嗎?還有紅老師和我的隊友……」

  「他們已經在暗部的保護下往木葉方向走了。」鼬簡單說明了一下;「你的隊友們安然無恙,至於紅前輩那邊有阿斯瑪前輩前去,應該沒問題的。」

  雛田送了口氣,露出了個脆弱的笑容;「大家都沒事,太好了。」

  「是呢,多虧了你。」鼬忍住了想要揉一揉對方頭頂的手,低頭看向重新開始流血的傷口,皺了皺眉頭;「稍微忍一下。」鼬安慰著,但是下手卻一點都不耽擱,穩准狠的將還在流血的傷口處理好包扎起來後才松了口氣,抬頭才發現面前的女孩子已經滿頭冷汗昏過去了。

  鼬伸手將那孩子額上被浸濕的頭發撥到一邊,小心的扶著對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一只手環著背,另一只手墊在膝彎上一點,帶著人離開了。

  雛田醒來的時候,是在木葉醫院中。

  「要喝點水嗎?雛田大人?」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接著一杯水就遞到了面前。

  「哥哥?」雛田的嗓音有些干澀,她坐起來接過水乖巧的喝了一口。

  「這次可真是危險呢,還好只是失血過多,沒有大礙,休息一段時間就能恢復了。」寧次伸手為雛田掖了掖滑落的被角;「紅老師沒事,應該去火影大人那裡復命了,牙和志乃剛剛還來看過你,但是你那時候沒醒我就讓他們回去了。」

  「嗯。」雛田羞澀的笑了笑;「對不起哥哥,讓你擔心了。」

  「我聽牙他們說了哦。」寧次揉了揉妹妹的頭;「我們雛田在被數個中忍追殺的情況下,冷靜的分析局勢,成功的指揮小隊完成了任務呢。」不過最後還是忍不住加了一句;「要是下次能不受傷就更好了。」

  「不過是一點小聰明罷了。」雛田有些沮喪;「是我太弱了,如果是哥哥的話……」

  「我也不會比你做的更好了,雛田。」寧次微笑著鼓勵;「這是非常驚人的,常人所沒有的天賦。」

  那女孩因為兄長毫不掩飾的露骨誇獎而臉紅起來。

  「對了,哥哥今天選的花好特殊啊。」雛田左右看著想岔開話題;「是金魚草嗎?」

  寧次看向窗台上隨風搖曳的白色小朵碎花,挑了挑眉;「不,這不是我選的花。」


成為鼬新娘的第三十二天

  雛田愣了愣,隨即笑著說;「那大概是護士小姐放的吧……」

  寧次不置可否,剛想追問卻感覺到有人出現在門外。

  「火影大人。」寧次連忙起身。

  「我來看看雛田。」四代目帶著紅從門外走進來;「啊,已經醒了啊,身體怎麼樣?」

  「已經沒有大礙了,火影大人。」雛田的唇色仍舊淺淺的,但是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不過是小傷,還麻煩您來看我……」

  「我聽紅說了哦,這次多虧你了。」四代火影轉身看向寧次;「寧次,能麻煩你去醫療班那裡取一下雛田的病歷嗎?」

  「是,火影大人。」寧次也明知這是把他支走的借口,識趣的避了出去,將門關好。

  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重新看向面前柔柔弱弱的女孩子,還是承認了自己之前對這個孩子的認知是錯的,雖然表面上仍舊是羞澀怯生生的表情,但是眼底卻有著這個年紀罕見的成熟和戒備。

  「那位中宮殿和國主大人如何了?火影大人?」雛田的聲音溫溫和和,還帶著些虛弱。

  「已經被秘密的護送到都城去了,暗部剛剛傳來消息,說是已經與下屬彙合了。」水門安撫著;「你做得很好,如果不是你發現了那兩位的真正身份就麻煩了。」

  「又有誰會想到那兩位會隱藏身份來下一個C級護送任務呢,如果真的在木葉忍者的保護下新王出了什麼事情,木葉村就百口莫辯了。」雛田也有些慶幸;「還好他們過於輕視下忍,被不入流的幾個小把戲騙了過去……」

  「這是智謀啊,雛田,」水門的語氣很溫和;「武力的強大固然強大,但是能夠用有限的力量發揮出最大的效果,這是才能。」他這樣認可了;「你擁有別人所沒有的才能,雛田。」他笑了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是天才啊。」

  是……才能嗎?雛田有些茫然。

  「中宮殿與國主大人,非常關心你的傷勢,在不得不先動身時,還拜托我一定要轉達對你的感謝之情,並邀請你在之後可以隨時去大名府做客」水門說;「雖然當然是要秘密進行,畢竟……」

  「我明白的。」雛田點頭;「在身體恢復之後我會以個人名義去國都進行拜訪。」

  「不過說不定會在那之前就能見面。」水門模棱兩可的加了一句,調皮的眨了眨眼。

  「接下來的中忍考試,竟然會有那種大人物出席嗎?」雛田先是驚訝,隨即便釋然了;「啊……是想要爭取木葉的支持嗎?」

  「為什麼這麼說?」水門很意外。

  「不算難猜,畢竟最近舉辦的活動也就只有中忍考試比較重要,而且就只看那位大人需要隱藏身份進行委托就知道現在的處境一定很差,為了王位的穩定爭取軍事力量是首選……參加中忍考試算是公開表示對木葉的支持的話,也算是對國內其他反動力量的威懾了,這麼想來並不算難猜……」雛田仍舊是羞澀的笑了笑;「我沒猜錯吧,火影大人?」

  「真是可怕的洞察力呢,雛田。」水門彎腰直視著雛田的眼睛,還是沒忍住揉了揉她的頭;「安心休養吧,我就先走了。」

  「是,請慢走。」雛田微微低頭行禮,目送四代目離開病房。

  「對了,中忍考試加油啊。」水門最後追加了一句,然後就伴隨著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離開了。

  火影離開了,紅沒有離開,她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弟子不復在火影面前的活潑,一點點陰郁下來,不著痕跡的微微皺了皺眉。

  「牙和志乃他們……還好嗎?」是雛田先打破了沉寂,她像是被擊碎了表面光鮮的盔甲,露出柔軟的內裡,支離破碎而血肉模糊。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和自我厭惡;「他們……有生我的氣嗎?」

  「他們很好,只是受了輕傷。」紅在雛田床邊的凳子上坐下;「至於他們兩個是否在生氣這一點,需要你親自去問他們了,不過在我看來,牙和志乃並不是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的人哦。」想起自己的兩個弟子,紅的聲音帶著笑意;「志乃應該了解了,但是牙那孩子好像是還什麼都不清楚的樣子呢,雛田要好好跟他們兩個解釋清楚啊。」

  「那……紅老師,有生我的氣嗎?」那女孩子低垂著頭,似乎是因為不敢抬頭去看老師的表情而顫抖著。

  「沒有哦。」紅溫柔的說,滿臉都是心疼;「雛田明明是,帶領著小隊很好的完成了任務,不是嗎?」

  「我將牙和志乃都做成了誘餌。」雛田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雙臂,似乎感受到了極致的寒冷;「我放任紅老師被敵人困住而不管……我將同伴……當做了可以隨意支配擺弄的棋子,我……」

  「不,雖然看起來冷血無情,但是雛田是基於當時的情況下做出的,在我看來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並且最後也讓第八班全身而退了不是嗎?」紅坐在雛田身邊,伸手摟住那在瑟瑟發抖的女孩子;「第八班是一個整體,你是頭腦,其他人是四肢,正是因為有你的指揮,有牙和志乃百分百的信任,所以你們才齊心協力擊敗了力量比你們還要強大的對手不是嗎?」她撫摸著雛田柔順的長發;「我為有這樣出色的學生而驕傲,雛田。」

  「所以我沒有做錯事情嗎?」雛田緊緊拉著老師的袖子,像是溺水之人拉住稻草一般執著的尋求答案;「我做的是對的事情嗎?老師?」她的表情倉皇,可憐的像是被逼到死角的小動物;「即使是用了不入流的手段,只為了完成任務的我將隊友像誘餌一樣拋棄,做的也是正確的事情嗎?」

  「雛田……一直很崇拜寧次吧?」紅並沒有正面回答雛田的話。

  「是的,我覺得哥哥是能夠帶領日向家走向輝煌的強者。」雛田說。

  「日向家是木葉名門,家學淵博,有完整而強大的體術傳承,實際上輪不到我置喙,但是我還是想說說我的看法。」紅嘆了口氣;「雛田,作為女性,天生適合孕育的身體在體力和力量上略顯弱勢,是客觀存在的差異。」她托起女弟子還有些嬰兒肥的臉頰,非常認真的直視著她的眼睛;「但是並不是只有身體的強大才是強大,內心強大的人更加珍貴。」她這樣說,語氣堅定而溫柔;「雛田是一個,內心強大的人。」

  「紅老師……」雛田猶猶豫豫的說;「我……」

  「女性也有著自己天生的優勢。」紅作為女性上忍,在體力和力量上其實是吃夠了苦頭的,她也非常了解能在忍界占據一席之地的女忍者,都在某些方面有著一技之長,就比如她自己,也是因為幻術非常出色才能成為木葉上忍的,所以她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學生,能夠不拘泥於家族體術帶給她的限制,而是有著更寬闊的視野和選擇;「相比於男性,女性天生有著更強的適應能力和溝通能力,包括更加細膩的同理心,而且女性敏銳的觀察力和親和力能夠更好的與隊友進行合作和獲取情報等等,這些都是作為女性的天賦。」

  雛田一臉的茫然;「可是……這些並不能直觀的轉變為真正的實力……」

  「雲隱村這一次來參加中忍考試的帶隊上忍叫二位由木人,是二尾人柱力,她成功與二尾達成了和解,擁有了非常強大的力量。」她繼續細數忍界中出色的女忍者;「木葉三忍之一的綱手大人,雖然有遺傳自初代火影的怪力體質在,但是她一力開創了木葉醫療體系,並且之後出色的醫療上忍加藤靜音、野原琳、藥師野乃宇等都是女性。」她溫和的笑著;「所以,雛田完全不必因此而羞愧,這是非常珍貴的天賦。」她忽的像是有些賭氣一樣的,小聲在雛田耳邊分享小秘密;「你知道我有多嫉妒阿斯瑪班裡有一個智囊型的軍師嗎,現在我也有了,這樣的弟子。」她的語氣裡滿是驕傲;「我真的很開心,雛田。」

  「老師……」雛田看著紅,忽的控制不住像是個孩子一樣的哭了出來,一頭扎進紅的懷裡,嗚咽著痛哭出聲。

  有著過肩卷發的年輕女性上忍緊緊擁抱著自己的學生,紅色瞳孔裡滿溢著溫柔。

  雛田誠懇的與志乃和牙道歉,並且還專門做了點心。

  「你在說什麼啊,雛田。」在雛田解釋過後牙仍舊是一臉茫然;「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就死了……」

  「當時的我……並沒有告知可能會死,而且將牙和志乃當做誘餌的真相……」雛田的情緒仍舊非常低落。

  「雖然沒有說的很清楚,但是你暗示過了。」志乃說了句公道話;「而且當時那個情況,我們都有犧牲的覺悟。」

  「可是……犧牲與拋棄是不一樣的……」雛田仍舊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所以下次跟我直說就好了嘛。」牙完全沒有把這件事當回事,伸手打開雛田帶來的點心盒子;「哇,是牛肉干,連赤丸的磨牙棒都准備了嗎!」他拿了一塊喂給赤丸;「真是太感謝了,雛田。」

  「我去准備茶水。」雛田起身去茶水房,安靜的等著水開的時間段,雛田還是走神了。

  她是故意的,一切都是故意安排好的,除了沒想到來追自己的恰好是實力最強的一波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故意安排的,包括將牙和志乃當成誘餌,自己走了最安全的一路,甚至將任務目標都沒有與自己安排在一起,就是為了最大程度的加大自己的存活率。

  雖然沒想到遇上一堆真的會被拙劣的手段迷惑的蠢貨。

  就連之後的愧疚之心都是裝出來的,或許她真的有那麼一點點的愧疚,但是再來一次,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犧牲他們。

  面對危險的話,只要自己活下來就好了,她就是這樣的人。

  跟紅老師說的不一樣,她並沒有強大的內心,她根本沒有心。

  她是個騙子。


成為鼬新娘的第三十三天

  「水已經開了。」志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啊,抱歉。」雛田從沉思中緩過神來,手忙腳亂的開始沏茶。

  「牙那個家伙,雖然腦子不太好用,但絕不會將這種事放在心上的,安心吧。」志乃伸手幫雛田扶了一下茶壺的蓋子。

  「謝謝你。」雛田回頭笑了笑;「志乃果然是個溫柔的人呢。」

  「不,我只是不想讓你有心結,畢竟有智囊的小隊存活率一般都比較高。」志乃的表情被衣領和眼睛遮擋住;「快回去吧。」

  志乃和雛田一前一後回到了屋子裡,牙毫不知情。

  「志乃你為什麼去了這麼久,是找不到廁所了嗎?」牙一邊跟赤丸搶吃的一邊說。

  志乃完全不理他,回到位置上坐好,接過了雛田遞過來的茶。

  「對了,雛田,跟我們一起去訓練場嗎?」牙喝了一口茶。

  「雛田還在修養,現在還不能修行。」志乃幽幽的潑上一盆涼水。

  「雛田可以在旁邊看著我們訓練啊!」牙非常不滿;「這樣等雛田傷好了也不會落下進度……」

  「雛田從來都沒落下進度過,一直以來拖後腿的都是你。」志乃一針見血的戳中了牙的痛處。

  「啊你這麼說是要打架嗎!」牙擼著袖子。

  「在別人的家裡不要吵吵鬧鬧的,會很討人厭。」志乃端著茶水巍然不動。

  「很感謝你的邀請,牙。」雛田笑著看著兩個人拌嘴;「但是我接下來要去宇智波族地一趟,改日再一起修行吧。」

  「去宇智波族地?」牙有些茫然。

  「嗯,去上門致謝。」雛田有些不好意思的絞了絞手指;「因為是那位鼬先生救了我,雖然是因為暗部的任務,但是確確實實是救了我的命沒錯,所以我准備了一些拿不出手的自制點心,希望不會太失禮。」

  「怎麼會,雛田的手做點心那麼好吃!」牙嚷嚷著;「安心吧,雛田,不可能有人能拒絕你的手藝的。」

  「宇智波鼬,是隔壁班的佐助的哥哥吧。」志乃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下去;「宇智波族長家的長子?」

  「是的。」雛田笑的有點勉強;「聽說是非常優秀的繼承人呢。」

  屋子裡的氣氛一肅,牙和志乃同為忍族成員,自然知道隊友現在的處境,也都盡量在雛田面前提起繼承人相關的話題。

  牙惡狠狠的瞪了志乃一眼,有些拙劣的轉移著話題;「啊,我們跟紅老師約定的時間要到了,我們還是快過去吧。」

  「不必擔心,志乃。」雛田並沒有因此而生氣;「這只是出於我個人的行為,與日向家無關。」她低垂著眉眼看著面前的茶杯;「所以,無論我是不是宗家的繼承人都無關緊要。」

  「雛田……」牙用擔心的目光看著對方,拳頭狠狠地握緊。

  「啊,你們和紅老師約好了吧。」雛田起身;「我送你們出去吧。」

  在出去的路上,遇上了分家的女忍;「雛田大人。」

  「父親和花火已經訓練完了嗎?」雛田看著日向夏托盤裡的熱茶,笑著說。

  「是的,我正要去奉茶……」那女忍欠身行禮讓開路。

  「快去吧,不要讓父親大人久等。」雛田反而讓開路。

  「是,多謝您了,雛田大人。」那女忍匆匆離去。

  牙和志乃本來是要將雛田送去宇智波族地的,但是因為跟訓練場正好是兩個方向,所以雛田便執意要求自己去,他們兩人也沒再強求。

  雛田是拜托分家的日向德間去查了宇智波鼬放假的日子,特意確定宇智波鼬在家的時候上門拜訪。

  雖然知道族地在什麼位置,但是並不知道鼬先生的宅邸是哪一座,在一家家門口的門牌上查看過後終於找到了目的地;「富岳……啊應該就是這裡了。」雛田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和服的領口和腰帶,又將手上用布包裹著的餐盒扶正,按了一下門鈴之後退開兩步,安靜的等待著。

  開門的是一位美貌而又溫柔的女子。

  「您好,貿然上門實在失禮。」雛田乖乖巧巧的鞠躬行禮;「我是日向雛田,是來拜訪宇智波鼬先生的。」

  「啊是來找小鼬的嗎?」美琴讓開路;「請進來坐吧。」

  「是。」雛田在玄關脫下鞋子;「那麼,打擾了。」

  「請稍坐,我去叫鼬。」美琴剛轉過身就看見了鼬;「啊,你已經下來了。」

  「鼬先生。」雛田看著一身族服的鼬,不知為何忽然有些慌張,目光不安的低垂著盯著地板上的紋理;「貿然拜訪打擾了。」

  「雛田?」鼬雖然也有些意外,但還是領著人上了樓;「跟我來吧。」

  在宇智波鼬的房間裡,雛田乖巧的跪坐,脊背挺的直直的,整個人僵硬的像是一條鹹魚,連聲音都緊張到顫抖;「之前承蒙您搭救,區區薄禮,請您收下。」雛田低著頭行禮,舉著餐盒的雙手卻抬的高高的。

  「舉手之勞罷了。」鼬伸手接過餐盒;「不必放在心上。」

  「對於您來說可能只是舉手之勞,但是如果不是您,我可能已經死了。」雛田雙手交疊觸額,深深的俯首;「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

  「謝禮我收下了。」鼬將雛田扶起來,順手揉了一把小姑娘的腦袋,明明有些親昵的動作卻絲毫不顯輕浮;「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已經沒有大礙了,接下來只要好好休養就可以了。」雛田有些害羞的低著頭,臉頰透著一抹微紅,偷偷抬頭瞄上一眼,對上鼬含笑的眼睛就又像是受驚的小鹿一樣慌慌張張的避開目光躲閃著,看見了面前的餐盒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打開,將裡面圓圓胖胖討喜的團子拿出來;「手藝粗糙,請您見諒。」

  「是鯛魚燒嗎?」鼬雙手合十;「我開動了。」

  然後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送到嘴邊咬了一口,閉著眼睛仔細品味了一會兒,微微皺起眉。

  雛田期待的看著對方,看到對方的表情後底氣不足的發問;「味道……很奇怪嗎?」她放在桌子下雙手交疊著,指節絞在一起因為緊張而發白。

  鼬不語,沉默在房間裡蔓延開來。

  「實在是萬分抱歉,我下次會准備店裡賣的點心。」雛田有些慌張的開始收拾桌子上的餐盒,因為太過羞愧連聲音都帶了些哭腔;「對不起……」

  不該自作聰明的拿手做點心來的,雛田用力咬著下唇,以便在心裡責備自己,為什麼會因為哥哥和隊友明明只是禮貌性的贊揚就自以為是,真的拿這種東西來致謝……

  會被討厭的吧,雛田不敢抬頭去看鼬的表情,太丟臉了,她漲紅著臉,真是太丟臉了……

  「很好吃啊。」鼬睜開一只眼睛瞄了瞄,看面前的小姑娘已經坐立不安了,才不再捉弄對方,意有所指;「而且看起來也很可愛。」

  「您覺得尚可入口嗎?」雛田抬起頭,濕潤的雙眼閃著水光;「請您一定不要勉強自己……不,這些簡陋的點心還是丟掉好了……」

  「不可以哦。」鼬按住了雛田的手;「現在已經是我的了,所以我要好好享用。」

  雛田抬頭對上了鼬的雙眸,茫然的眨了眨眼,眨去眼裡的水汽,怯生生的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不是故意要捉弄你的。」鼬笑著伸手揉了揉雛田的頭發;「原諒我吧,真的很好吃。」

  「真的嗎?」雛田急切的追問。

  「真的。」鼬給了肯定的回答;「我還想嘗嘗其他的。」

  雛田絲毫不介意之前被捉弄了,連忙將食盒打開第二層,將精致的點心碟子拿了出來;「還有麻薯、大福和棗花酥。」

  「雛田竟然會做這麼多種點心啊。」鼬有些驚訝。

  雛田有些羞澀的笑了笑;「您過譽了。」

  「雛田喜歡甜食嗎?」鼬咬了一口大福;「好像比店裡賣的要甜一些……」

  「我問過德間叔叔。」雛田因為自己的手藝被喜歡而非常開心;「他說宇智波家都嗜甜,所以多放了半份糖。」

  「謝謝你,雛田。」鼬微笑著。

  或許是因為家傳瞳術的原因,雛田覺得鼬的眼睛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銳利而深邃,但是裝著不是虛無,而是滿滿的溫柔。

  那是怎麼樣的一雙眼睛啊。

  雛田從小受到的教導,如果戰鬥中遇上了宇智波,一定不要直視他的眼睛。她在年幼的時候也無數次的見識過宇智波一族百年不遇的天才,宇智波鼬使用瞳術。

  無悲無喜,睥睨群雄,血色流轉的雙眸。

  所以此刻的溫柔就更加珍貴。

  珍貴的讓她有種錯覺,好像這是她專屬的,可以獨占的,可以肆意揮霍的,溫柔。


成為鼬新娘的第三十四天

  「好疼。」雛田的額頭被鼬毫不留情的敲了一下,捂著額頭可憐兮兮的縮了一下。

  「在發什麼愣。」鼬挑了挑眉,忽的換了個話題;「花還喜歡嗎?」

  「病房裡的花是您送的?」雛田楞了一下;「是金魚草?是非常好看的花呢。」

  「在花店看到了,覺得你可能會喜歡。」鼬看著面前臉頰上還帶了些嬰兒肥的少女,但仍依稀可見長成後艷麗的面容;「但是我倒是覺得,這樣成簇小朵的花並不太適合你。」

  他迎著雛田疑問的目光,沒忍住掐了一下對方的臉頰;「我覺得,睡蓮這種更適合。」

  像睡蓮這種自在的開花,開的肆意,開的艷麗,開的囂張,這樣才適合雛田,他的小姑娘,不該過著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生活,她本該活的肆意,活的艷麗,活的囂張。

  她本該過著這樣的生活。

  鼬忽的望向門口,幾秒種後門被敲響。

  「我來送茶。」美琴將兩杯熱茶放在桌子上;「你們慢慢聊。」

  「是。」雛田乖乖巧巧;「謝謝您。」

  待美琴離開後,雛田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樣;「叨擾的太久了,我該告辭了。」

  「不急。」鼬嚴肅起來;「寧次執行任務去了,你最近的修行怎麼樣?」

  雛田老老實實的回答;「還在修養期所以還沒有恢復修行……」

  「等休養好了來找我吧。」鼬微笑著;「中忍考試之前,要來一次幻術的集訓嗎?」

  「真的可以嗎?」雛田睜大了眼睛;「不會打擾到鼬先生嗎?暗部的工作……」

  「沒關系的。」鼬左右看了看,對著雛田招了招手,在對方的耳邊小聲說;「可以用影分身逃班哦。」

  「誒?」雛田有些意外;「還可以這樣嗎?」

  「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鼬小聲說;「要替我保密啊,雛田。」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我送你回去吧。」鼬站起身來,發現自己還穿著族服,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換成木葉忍者馬甲的打算;「就這麼出門吧。」

  兩個人前後下了樓,美琴正在准備晚餐;「現在就要走了嗎?雛田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飯?」

  「多謝您的招待,夫人。」雛田鞠躬;「已經叨擾很久了,我這就告辭了。」

  「那麼下次有機會再來玩。」美琴送到門口;「鼬要好好的把雛田送回家哦」

  「是,母親大人。」鼬打開門,雛田再次行禮後跟著鼬走了出去。

  鼬走的不太快,臨近晚上,宇智波族地開始逐漸熱鬧了起來,周邊的商鋪人來人往,逐漸有了煙火氣息。

  「很少看到鼬先生穿族服呢。」雛田看著來來往往的一群宇智波們,有些好奇的問;「明明族服也很襯您的氣質……」

  「因為暗部的工作不太適合穿有家族標志的衣服。」鼬回答道;「久而久之就已經習慣了。」

  實際上不是的,上一世的他因在村子與家族之間左右為難,本能性的厭惡一切會讓他與宇智波家聯系到一起的東西,這個習慣也是在他在衣櫃裡發現了不止一件族服才逐漸改掉。

  「是這樣啊。」雛田點了點頭;「不過偶爾看見鼬先生穿族服的樣子,還真是……」她歪著頭斟酌了一下用詞;「閃閃發光呢。」

  「這種誇贊實在是……太過了。」鼬難得的有些手足無措。

  「是真的,是那種,即使在一群人中,閃閃發光到一眼就能夠看到的,仿佛太陽一般耀眼的鼬先生啊。」雛田抬頭望著對方,對方的面容籠罩在背光的陰影中無法看清,但是雛田就是知道此刻的鼬先生一定是在注視著自己,並且因為這樣的注視感到非常幸福;「是像明燈一樣指引著方向的,鼬先生啊。」

  她又被揉了頭,明知鼬先生不過是把自己當成孩子,但還是忍不住奢望著,自己在對方面前是不同的。

  「還真是……讓我受之有愧的誇贊啊。」鼬把雛田的頭發揉亂;「不過既然雛田這麼說了,我也沒辦法讓你失望啊。」他的聲音很溫柔;「我會努力成為雛田所仰慕著的那個人的。」

  也許是因為鼬的聲音太溫柔,太寵溺,以至於過了很久,雛田仍舊能回想起那一天在宇智波族地的街道上鼬的聲音。

  「已經到了,多謝您送我回來,鼬先生。」在日向宅門口不遠處,雛田停下了腳步。

  「嗯,快去吧。」鼬仍舊站在門口,准備跟之前一樣目送對方離開。

  「其實我猶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氣跟您說……」雛田有些不安的用腳尖磨蹭著地面;「即使我非常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心安理得的接受鼬先生的偏愛,在您的指導下修行,但是果然還是不行。」她抬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不行啊,鼬先生,我不能這麼自私,明知可能會對鼬先生造成困擾,卻還是默認您將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她笑的有些苦澀;「能夠感受到您的心意,就已經很幸福了。」

  那女孩子這樣說;「謝謝您,鼬先生。」

  「這份溫柔,我收下了。」鼬雖然意外,但是很快就釋然了;「感受到了雛田為我著想的心意,那麼等到我閑下來的時候,一起修行吧。」

  「是,那麼,我先告辭了。」雛田深深鞠躬;「請您路上小心。」

  不是的,她心理並不是這麼想的,不是這樣的……即使內心在拼命叫囂,但是抬起頭之後的臉上卻毫無陰霾。

  雛田在窗口看著鼬離開,手指越握越緊,然後突然回頭將桌子上的一切東西都掃到地上,杯子破裂,茶水在地板上肆意蜿蜒開來。

  「雛田大人?」有侍者敲了敲門;「您還好嗎?」

  「不小心將被子打碎了。」對著推門進來的侍者,雛田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沒關系,我已經快收拾好了。」那侍者鞠躬離開了。

  隨手將毛巾扔到地上,將一片狼藉掩蓋住,雛田沒有心思去管其他,她將臉深深的埋進雙手中,有些神經質的低低笑出了聲音。

  不是的,她並不像自己說的那麼無私,她的內心深處並不是這樣想的。

  人類往往將欲望的滿足當做幸福,她也一樣,她因鼬的愛護而感覺到極致的幸福,又因貪婪而造成的更多的欲望而覺得空虛和痛苦。

  想要觸碰他,想要讓他的目光只注視在自己身上,想要占據他的心,想要讓他察覺到自己的愛意……這些隱藏在溫柔善良的假面具下的陰暗和不能言說的貪婪,反復折磨著她。

  因為她明知自己不過是個普通而又渺小的人罷了。所以要溫順,要善良,要用一切能偽裝出來的美好品質去吸引他,就像是張開網等待飛蛾落入網中的蜘蛛,就像這麼多年她一直做的一樣。

  螢火不能與皓月爭輝,正如現在的她,連站在那個人身邊都覺得是一種褻瀆。

  但是,內心這一股,掩蓋不住的惡意是怎麼回事……

  啊,她感受到了,這不知為何而來的惡意,就像是在發覺花火有著出色的天賦之時,想要將親妹妹殺死的惡意一樣,時隔多年在這個明明是對自己釋放了善意的男人身上,又產生了相同的惡意。

  因為這個男人太過耀眼,所以就想要用陰謀詭計掩蓋住對方的光芒,這樣的珍寶只要藏起來自己欣賞就好了,哪怕是要用什麼手段讓他蒙塵,或者是讓他不再完美,用最深的惡意和詭計去傷害他,折磨他,然後再拯救他,將他納入掌心完全的控制起來。

  她在內心深處這樣渴望著。

  像是藏在夜色之中的惡鬼一樣,貪婪的窺伺著,如同傳說中的怪物,從嘴角流淌出劇毒的涎液,狂熱而劇烈的信奉著她的神明。

  然後,她被神眷顧了。

  她乞討得來的,仿佛神明將光輝灑向大地一般的神眷的蒞臨。

  王座上的神明並沒有看穿她的真身,被她偽裝出來的表像蒙蔽了,沒有聞到她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惡臭,沒有觸碰到那像是泥沼一般腐爛的內心,所以眷顧了她。

  而她因此而欣喜若狂,沾沾自喜。

  她想瀆神。


成為鼬新娘的第三十五天

  雛田休養了一段時間之後就一直與隊友一起修行,雖然沒有豬鹿蝶小隊的配合,但是三人都是天生適合情報勘察和追蹤的能力,即使戰鬥力略有不足,在中忍考試中保命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這也是第八班敢於參加中忍考試的依仗。

  本屆中忍考試在木葉舉行,其他忍村的人陸陸續續的也都到了,村子裡肉眼可見的熱鬧起來。

  而這一段時間暗部的人也都被派出去收集情報和維持村內安全了,鼬藏身於樹上,漠然的注視著村內一切事情的發生。

  「最近村子裡來了好多人,大概都是來參加中忍考試的吧。」牙露出了一個傻氣的笑容;「真是期待呢,都會有些什麼樣的對手啊……」

  「看起來都很強呢。」雛田笑了笑;「最近我去查了一些資料,可以用來參考……」

  第八班正說說笑笑著,忽然都停了下來,目光看向前方的轉角處,幾秒種後,一行服飾迥異的人出現了。

  雛田一眼就認出來了是風之國的小隊。

  因為感受到強者的氣息所以三人都本能的戒備起來,因為對方絲毫不收斂的殺意甚至連偷偷摸上苦無手柄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要拼命的抑制住自己才能穩穩的站在原地,不在對方僅僅只是與自己擦肩而過的時候因為太過恐慌而落荒而逃。

  對方走近了,對方走過去了,沒有分給自己一個眼神,明明非常傲慢,但是雛田卻因此慶幸,甚至在心裡祈禱對方可以快點離開。

  但是忽然在背後響起了一個幽幽的聲音,讓三人背後發涼。

  「不是說很期待嗎?為什麼現在居然怕到發抖呢?」手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看起來,也不過是弱者的妄言罷了。」

  被斥責為弱者,雛田並沒有兩個隊友那麼生氣,反而她甚至非常贊同對方的說法,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第八班擅長追蹤和情報收集,更何況對方還有一位一尾人柱力,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力。

  相比於對方,自己這一邊確確實實是弱者沒錯。

  她甚至覺得,如果對方就這麼把自己當做弱者無視也好嘲諷也好,總比把自己當做競爭對手要好。

  牙和志乃都因為手鞠的話而憤憤不平,但是他們兩個卻被雛田攔住了;「強者發怒,拔刀向更強者;弱者發怒,拔刀向更弱者。此次中忍考試藏龍臥虎,想必幾位大概是沒有時間用在嘲諷我們身上吧。」雛田笑眯眯的;「而且,我們也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殺掉的對手哦。」

  「螻蟻也敢如此大放厥詞嗎?」手鞠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

  「即使是螻蟻,咬人也會疼的啊,砂隱村的……」雛田的笑容仍舊不改;「手鞠公主。」

  話剛說完,雛田就臉色一變;「快躲!」周邊的砂子聚集起來,在地面上形成漩渦,衝著三人的腳腕就襲了過去。

  好險……雛田剛剛找好落地點下一波攻擊便又來了,這次是風刃,大片大片如鋒利刀鋒的查克拉衝著三人的落腳處襲來。

  躲不開了……雛田回手便是一個火遁·豪火球之術將風刃擋下。

  「火遁?」手鞠有些意外;「看起來很了解我們嘛……」

  「四代風影優秀的子女們,老師又是有名的傀儡師赤砂之蠍,當然會了解一下了。」雛田仍舊笑的溫溫和和;「畢竟就算是螻蟻,也不想無緣無故喪命啊。」

  「果然不愧是木葉名門,日向家的後裔啊。」臉上畫著油彩的勘九郎顯然也很懂,不過對方倒是被雛田一通彩虹屁捧的沒那麼大的敵意,收斂了殺氣。

  而此時,用了白眼的雛田忽然望向遠方,隨即一個身影帶著飛揚的塵土就衝了過來:「蠍老爺!」黃色馬尾的少年臉上揚起愉快而陽光的笑容;「我來啦!」

  「好久不見。」從一開始就一言不發的蠍終於願意屈尊回答;「迪達拉。」

  「這是要打架嗎?」迪達拉躍躍欲試;「太好了,我正好有一種新的炸彈想要讓老爺看一看……」

  「不,不是打架。」蠍並不肯讓迪達拉在木葉村內大肆破壞,而是伸手拎著少年的衣領子頭也不回的往前方走去,一邊跟自己的弟子吩咐;「你們先回旅館,我帶著這個小子去找岩隱村的人。」

  「別這樣啊,老爺!」迪達拉徒勞的掙扎著。

  「……」砂忍的三人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老師帶著人走了,互相對視了一眼也都准備離開,手鞠倒是對著雛田多說了一句;「那麼,中忍考試見了,日向。」

  「再見。」雛田仍舊保持著笑眯眯的表情,待到對方走遠了,才松了口氣。她伸手觸碰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然後就因口腔中的劇痛而痛出了眼淚。

  「干得好,雛田。」牙還是一無所知;「沒想到你居然會宇智波家傳的火遁啊……」

  「不要亂說話,牙。」志乃諱莫如深,看著雛田的樣子嘆了口氣;「走吧,去醫院。」

  「不用了。」雛田可憐巴巴的抹著眼淚;「我回家塗一下燙傷藥就好了……」她有些勉強的笑了笑;「這個時候去木葉醫院太惹人注目了。」

  即使是牙也明白雛田的意思,雖然火遁算不上什麼家傳秘術,但是畢竟算是家傳忍術,偷學這種名聲畢竟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雛田出身同樣是木葉名門的日向家,如果這件事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就更麻煩了,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讓這件事不要太惹人注意。

  「那我們就先去訓練場了。」志乃果斷拉著牙走了。

  雛田擦去自己的眼淚,忍著痛整理了一下表情,然後突的聽見一聲貓貓的叫聲,她不由自主的循著貓貓的叫聲向小巷子裡走去,然後就看見了在巷子盡頭的修長身影。

  雖然帶著面具,但是雛田仍舊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鼬先生?」雛田抱著貓咪,有些局促不安的看向對方;「您是在工作嗎?」

  「是巡邏任務,走吧,正好要去日向宅的方向。」鼬說,一邊自行往前走去。

  「是。」雛田連忙抱著貓小跑了兩步跟上。或許是因為心虛,剛剛使用了宇智波家的家傳忍術就撞上了正主,所以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走路,雛田卻在對方的背影看出了生氣,連忙找話題;「鼬先生最近一直在忙著工作嗎?」

  「啊,最近忙起來了。」鼬目不斜視的回答,大步向前走去。

  「那一定很辛苦吧。」雛田倒騰著她的兩條小短腿,追的有點辛苦。

  「倒是還好。」鼬慢下了腳步,話語意有所指;「至今沒有什麼需要處理的事情發生,即使有一些小摩擦大家也都很有分寸。」

  雛田被暗示了有些尷尬,裝作沒聽出來一樣轉移了話題;「那一會兒要不要進屋喝口茶?」

  鼬忽的停下了腳步直直的盯著雛田,把雛田盯的更加心虛了,可憐巴巴的小心試探;「會不會……影響您的工作?」

  鼬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沒有給回答,雛田也不敢說話,兩個很快就到了日向宅,雛田因一路的壓抑氣氛有些不安,正因為到家了松了口氣,想著下次再向對方道歉,站定鞠躬;「多謝您送……」

  鼬沒有停下腳步,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走到玄關處,回頭看著呆呆站原處的雛田挑了挑眉;「不是說要請我喝茶?」

  「是。」雛田連忙小跑過去,殷勤的將門打開,後退兩步讓開路,仰頭露出了一個扯痛嘴角的笑容;「請進。」

  「打擾了。」鼬露出了一個滿意的表情,然後脫下了鞋子走進了屋子。

  雛田去泡了茶,又在燒水之時匆匆准備了兩塊紅豆年糕點心,配著小餅干裝在碟子裡一起端上桌子;「只有一點簡陋點心,請您見諒。」

  鼬夾了一塊放在嘴裡嚼了嚼咽下;「明明只是普通的年糕,雛田做出來的話味道就會特別好。」他溫柔的目光落在對方瑩白的瞳孔間。

  雛田被這一本正經的誇耀說的有些害羞,眼神慌亂的躲閃著,為了掩飾伸手拿了面前的茶杯,剛送到嘴邊就被一只修長的手按下了。

  「誒?」雛田有些茫然。

  「不怕疼嗎?」鼬嘆了口氣,從忍具包裡翻出來一小盒燙傷藥推到對方手邊;「快去上藥吧。」

  雛田不好意思的縮了縮;「對不起啊,鼬先生我……」

  「好了,先去上藥吧。」鼬收回手的時候順手在對方的肉上拍了拍。

  雛田聽話的背過身去拿著鏡子將口中的燙傷塗好,又偷偷摸摸的轉了一下鏡子的角度偷看鼬在做什麼,然後就被鏡子裡拄著下巴直勾勾盯著自己的鼬先生嚇的趕緊將鏡子扣過來放好。

  雛田心虛的回頭笑了笑;「被、被發現啦……」

  鼬忽的直起身,附身過去在雛田沒反應過來之前有些強硬的用左手托住雛田的下巴,右手的食指從雛田手中托著的藥盒裡挖了一塊透明的膏體,仔仔細細的塗在雛田紅腫的嘴角,仿佛是不經意間,收回手時不經意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輕輕的蹭了一下;「沒有塗好哦。」

  鼬收回的右手在桌子底下不被人所知的角落裡,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擦了一下,像是在回味剛剛的觸感。


成為鼬新娘的第三十六天

  雛田的臉頰飛起紅暈,她羞澀的笑了笑;「太好了。」

  「什麼太好了?」鼬不解。

  「剛才路上一直非常擔心來著。」雛田傻白甜的笑了笑;「鼬先生沒有生我的氣真是太好了。」

  「不。」鼬雙手在胸前交叉搭在臂彎,眉頭輕挑;「我是在生氣的。」

  「誒?鼬先生在生氣嗎?」雛田有些急切的向鼬的方向傾了傾上身;「對不起,鼬先生,我不該偷學宇智波的家傳忍術的……」

  「不是偷學。」鼬仍舊很有氣勢的坐在那裡;「是我教的。」

  「可是明明是……」雛田訥訥的回答;「是我在鼬先生您教佐助的時候偷看到……」

  「佐助在6歲的時候就已經在父親大人的教導下學會豪火球之術了。」鼬仍舊非常冷酷。

  「誒?」雛田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難道說……您是故意……」

  「因為發現了有只可愛的,警惕心很強的小貓咪在偷看,所以就順帶著一起教了。」鼬伸手在雛田額頭戳了一下;「所以,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用,如果有人問起的話就說是我教的好了,也不是什麼不能外傳的忍術。」他的目光柔和下來;「關於火遁有問題就來問我吧。」

  「那……鼬先生在為什麼生氣啊。」雛田揉著額頭小心地問。

  「因為某個小笨蛋,連最簡單的豪火球之術都會把自己弄傷啊。」鼬面露無奈;「不過,沒關系的,佐助一開始練習的時候也經常會把自己燙傷。」

  他不顧雛田的掙扎強行揉亂對方的頭發,雛田看不見的眼睛裡帶著些憐惜,他能想到他的小姑娘一次次偷偷練習火遁卻又多次因找不到訣竅而受傷,想想就覺得可憐。雖然很心疼雛田,但是鼬還是忍不住要欺負一下他的小姑娘。

  「雖然,佐助從7歲之後就再也沒有把自己燙傷過了。」他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

  被笑話了的雛田皺起了包子臉,然後又因為扯痛了傷口捧著臉到一邊嚶嚶嚶去了。

  鼬愉快的大笑出聲,在惹對方生氣之前告辭離開,雛田控訴了瞪了一眼對方,迫不及待的將人掃地出門。

  鼬幾乎是被雛田用手推出了家門,最後在人頭上戳了一下之後隨手結了個印原地消失了。

  雛田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低下頭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是他嗎?」剛剛結束訓練的花火從牆角偷偷探出一個小腦袋;「那個人就是姐姐喜歡的……」

  「不要亂說啊花火!」雛田連忙跑過去捂住妹妹的嘴,一邊神經兮兮的左右觀察;「那不過是送我回家的前輩來喝了杯茶而已……」

  「唔……」花火掙扎著扒拉開姐姐的手,大喘了一口氣,隨即臉上露出一個促狹的微笑;「這麼說起來姐姐不是單戀啊,還知道送姐姐回家的話就說明也喜歡姐姐的吧?」她摸了摸下巴;「除了年紀大一點好像沒什麼不好……」她好奇的問;「看起來大概有二十二了吧?嗯?有了吧?」

  說完她就被忍無可忍的姐姐揍了。

  「在說什麼奇怪的話!」雛田搖晃著妹妹;「鼬先生今年才只有十七歲啊……」

  「所以……」花火敏銳的找到了姐姐話中的漏洞;「所以姐姐是默認了嗎?你們是在戀愛嗎?」

  「真是的……」雛田恢復了冷靜,輕輕地敲了敲妹妹的頭;「小孩子不要總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很擔心姐姐嘛。」花火仰頭看著姐姐;「聽說宇智波家的人性格都不太好……姐姐這麼溫柔,如果嫁去宇智波家的話會受欺負的吧……」

  雛田被一臉苦惱的花火逗笑了;「我和那位鼬先生,並不是情侶的關系,所以安心吧。」她敏銳的發現花火因為剛剛訓練結束,連站立的小腿都有些發抖,熟練的蹲下身將人背到自己的背上;「而且,宇智波家的人性格不太好什麼的,是偏見哦。」雛田背著妹妹慢慢的往房間走去;「有些事情是要親眼見到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的,說不定用不帶偏見的目光去看待宇智波的時候,能得到不同的結論哦。」

  「姐姐覺得宇智波家的人是什麼樣子的呢?」花火乖巧的趴在姐姐的肩頭。

  「跟我們日向家一樣,有著各種各樣性格的人。」雛田似乎回想起了什麼,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就像是有像父親這樣嚴厲的家主,花火這樣活潑可愛的女孩子,哥哥這樣的天才一樣,宇智波家也有著各種各樣性格的人。」她斟酌了一下措辭;「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共同點的話……大概是……鮮活?」雛田猶豫著;「相比於日向家平和如死水的性格,宇智波一族的血脈裡仿佛流淌著沸騰的火種,這讓他們更加敏感,同時卻也更加鮮活。」雛田溫柔的微笑著;「那樣愛憎分明,炙熱的熱愛著和憎恨著,會產生巨大的力量,將人卷入漩渦之中。」她仿佛在自言自語;「這是很危險的事情哦……」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為疲憊的花火已經伏在她的肩頭睡著了,淺淺的呼吸聲在她的耳邊響起,讓她不自覺露出寵溺的微笑。

  即使是生性冷靜內斂的鼬君,無論在外人面前是怎樣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酷模樣,在對待親人和朋友的時候,就會暴露自己溫柔的本性,而且即使是溫柔,只要足夠靠近就能感受到他與生俱來的,在內心深處湧動著的熾熱情感。

  即使只是窺見小小的一個角落都讓人覺得目不轉睛,無法自拔。

  那是多麼鮮活的,多麼熾熱的感情啊。

  哪怕是在這樣的岩漿中注定會被灼燒的粉身碎骨,也讓人義無反顧的想要擁有,尤其是她這樣本就被泥沼所污染的人,就更加想要被焚燒殆盡。

  或許對於她這樣的人來說,不但有著自我毀滅的傾向,甚至覺得,自我毀滅才是救贖。

  她想要殺掉自己,並且想讓對方沾染上殺掉自己的罪惡。

  真是卑劣而又不可原諒的罪行呢。

  雛田的臉上露出甜美而又天真的笑容。

  啊,天色黑下來了呢。

  太陽消失了。

  而此時,蠍和迪達拉正在逛夜市。

  「啊老爺快看,那是關東煮炸蛋!」迪達拉一邊嚷嚷著一邊不老實的蹦跶著探頭探腦,然後被蠍錘了一下頭才乖乖巧巧的重新坐好把熱騰騰的章魚小丸子放到嘴邊呼呼地吹著。

  「等會兒再去吃。」蠍錘完熊孩子後,將熱茶推給對方,目光有些放空。

  他一個砂忍為什麼要幫著岩忍帶孩子?明明都已經把迪達拉送回岩忍落腳的旅館了,但是剛要離開卻又被對方死死的粘住。

  就像是迪達拉常用的那些黏土一樣,危險且不可擺脫。

  虧得那些岩忍放心把這個小鬼交給自己,蠍心不在焉的想,明明兩個村子的關系就不算好……而且以這個小鬼話癆和毒舌的程度,他可不保證自己能忍多久。

  所以話說回來,他究竟為什麼要忍?明明這個時候可以安靜的呆在自己的房間才對……他到底是為什麼一定要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陪這個小鬼吃自己根本吃不了的關東煮炸蛋?蠍一邊想著一邊從排隊回來的傀儡的手中將還熱乎著的關東煮炸蛋接過來。

  「老爺最好了!」迪達拉歡呼著像是一只小鳥一樣撲騰過來摟著蠍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蹭了蹭;「我愛你啊老爺!」

  「給我閉嘴。」蠍覺得如果自己還是人類的身體的話此時的額上應該已經暴起青筋了,伸手用力推遠對方的臉;「給我滾回坐好吃你的飯!」

  迪達拉鼓著臉嚷嚷;「不要這麼冷淡嘛老爺,我可是特意為了你才過來的。」他將炸蛋塞到嘴裡口齒不清的嚼著;「當時赤土都快哭著求我了我也沒同意,後來聽說老爺也在,我可是以要炸了土影辦公室威脅才能跟著過來的……」

  蠍嘆了口氣,沒什麼誠意的敷衍著;「辛苦了。」

  迪達拉更生氣了,蠍眼尖的發現迪拉達小手往袖子裡一揣就知道對方要干壞事,一想到迪達拉的炸彈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炸了,還是中忍考試即將舉行的檔口,蠍就頭皮發麻,所以他伸手將迪達拉的手一按;「還是留著中忍考試再試吧,萬一提前暴露到時候把對手嚇到不敢露面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迪達拉像是只被順著毛捋的貓一樣安靜了下來,得意洋洋的挺起小胸脯;「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本大爺的藝術可是究極華麗呢嗯!」

  蠍的表情麻木,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

  最後為了不再挑戰暗部成員緊繃的神經,蠍帶著迪達拉遠離人群找了個空地呆著。

  「好辣。」迪達拉喝了一口酒然後被辣的眼睛都紅了,掐著脖子不停的吐舌頭;「好奇怪啊,為什麼老頭子喜歡喝這種東西……」他被辣的齜牙咧嘴;「還嚴令禁止我喝,誰要喝這麼難喝的東西啊。」

  蠍的傀儡默默的遞過來一瓶酸梅湯。

  「得救了。」迪達拉哭唧唧的大口大口喝著飲料,一頭撞在蠍的懷裡用蠍的袍角擦著眼淚;「真是多虧了老爺。」

  年輕人的悲歡都帶著特有的朝氣,即使是如此狼狽的表情,也仍舊令人喜愛。

  與經歷了太多的他不同。

  蠍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意識到,時間仍舊在他本以為的永恆上刻下了烙印。


成為鼬新娘的第三十七天

  迪達拉干脆順勢躺下,一邊抱怨著一邊不肯起來;「太硬了,下次老爺選材料的時候也稍微考慮一下用戶體驗啊嗯。」

  蠍看著迪達拉欠揍的在自己懷裡放肆的滾來滾去,覺得自己的眼睛可能該換了,剛才為什麼會覺得面前的人令人喜愛。

  「老爺你看,聽說那一片是中忍考試實戰的考場。」迪達拉指了一下被圈起來的死亡森林,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啊,想在這片土地上留下前所未有的傷痕。」少年人的笑容張狂而肆意;「藝術就是炫目但轉瞬即逝的美啊,對我來說,藝術就是爆炸本身。」他舉起雙手做了一個爆炸的動作,還孩子氣的配音;「BOOM!」

  「永恆才是藝術,你那種算什麼藝術。」蠍毫不留情的懟回去,絲毫沒有想要關愛後輩的意思。

  「爆炸才是藝術呢。」迪達拉噘著嘴。

  「明明走的是截然相反的路,又為什麼要追著我不放啊。」蠍嘆著氣。

  「因為孤獨啊。」迪達拉青藍色的眼睛直視著蠍的側臉;「我本來已經有覺悟了,藝術家本來就是孤獨的。」少年人的目光帶著深深的戀慕;「但是我遇上了蠍老爺,所以在追尋藝術的路上,我不再是一個人了。」

  蠍低頭,面前這個任性的少年在這個角度看起來竟然該死的好看。那雙眼睛裡的憧憬似乎要將人淹沒,他故作鎮定的移開目光;「是因為太年輕才會走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的。」

  「我啊,在老爺的傀儡身上,看見了永恆的靈魂。」迪達拉難得的沒有回嘴,他伸出手去拉蠍的手,明明是冰冷的傀儡肢體,但是迪達拉竟有種能夠觸碰到體溫的錯覺;「看著我吧,老爺。看著我走著你的窮途,你見證我的末路。」

  蠍安靜的注視著迪達拉,明明是由非人體材質做成的眼睛,卻仿佛流轉著人類應該有的情感。他的目光那樣專注,長久的沉默讓迪達拉以為對方不會回答了。

  然後他聽見了蠍的聲音,蠍說;「好。」

  迪達拉楞了一下,然後低低的笑出了聲;「什麼嘛,還以為會被拒絕的……」他露出一個傻氣的笑容;「約好了哦。」他伸出小指;「等我成年之後,就一起去曉吧。」

  到一個不同村子的忍者也可以不必刀刃相向的地方一起生活吧,老爺。

  蠍垂下眸子,用小指拉住了對方的手;「約好了。」

  迪達拉用另外一只手蓋住眼睛,語氣裡帶了些哽咽;「真丟臉……」

  真丟臉,明明只是被蠍老爺注視著,他便感受到了極致的幸福。甚至內心深處覺得,只要能跟老爺在一起,哪怕自己是放下自尊做家臣也可以……他甚至願意做到如此卑微的地步以換取對方的憐愛。

  真是……太難看了。

  「不是的。」蠍猶豫了一瞬,畢竟無機質的傀儡材料並不能像其他人的擁抱一樣起到溫暖人心的作用,但是他還是伏下身去將懷中年輕的,甚至有些單薄的少年緊緊的抱住;「你就像是……爆炸一樣絢爛。」

  感覺到懷裡的少年反手將自己抱的更緊,蠍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將少年抱的更緊。

  兩個人的姿勢如此親密,遠遠看去竟感覺像是融為一體,密不可分。

  中忍考試很快就要到了,火之國的中宮殿出席讓此次中忍考試的含金量也增加不少,眾多下忍小隊之間的□□味也越來越濃了,衝突一觸即發。

  雛田拖著沉痛的腳步奔跑著,用力眨去流進眼睛的汗水造成的酸澀感;「白眼。」

  她捕捉到了像是鬼魅般移動的鼬的查克拉,右腳一個用力勉強躲開對方丟過來的手裡劍,但是整個人卻因為高速奔跑下的強行變向腳下不穩狼狽的跌倒,但是她很聰明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借著摔倒的力道原地打了個滾,爬起來換了個方向繼續逃命。

  身後的人不緊不慢的跟著,手裡劍破空的聲音就在耳邊似有似無,雛田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每每都只差一點剛剛好能夠躲開對方的攻擊。

  「跑的再快一點。」鼬的聲音非常冷酷;「我不會一直像是這樣鬧著玩的,雛田。」

  雛田甚至來不及還嘴,就被火遁逼的被迫再次用打滾的方式躲開。

  她就這樣逃了很久,終於在體力耗盡的一次踉蹌中終於摔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鼬動作輕巧的落在奄奄一息的雛田身邊;「極限了嗎?」

  「抱歉,鼬先生。」雛田灰頭土臉,頭發上還夾雜著干枯的碎葉子,她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抱歉,是我基礎太差了……」

  她當然明白鼬的苦心,因為她的實力太差,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在短時間內能夠起到保命效果的速和體上做文章,她因此而非常感激。

  「沒關系,來喝點水吧。」鼬扶著雛田靠在一邊的樹干上,拿出水壺來,看著雛田像是小孩子一樣大口喝著水差點嗆到自己忍不住囑咐;「慢點喝。」一邊說著一邊攤開傷藥包為對方清理臉上和手上的擦傷。

  雛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痛的縮了縮又被鼬毫不留情的逮回來。

  鼬的眼神很溫柔,但是在雛田看不見的地方卻暗暗嘆氣,雖然已經有心理預期,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雛田的天賦真的平平無奇。他知道雛田的天賦不在於做忍者,她是個天生的政治家,但是作為忍者,她即將面臨的忍者世界太過危險,以現在的能力並不足以應付。

  相比於幾乎同齡的日向寧次和佐助差了太多了。

  因為是女忍者的緣故嗎?鼬有些走神,日向家並不像是其他家族的家族秘術,日向家的柔拳並不是靠精神力或者其他可以彌補的忍術,而是靠著實打實的體與力一點點鑄就的,在這條路上,沒有捷徑可言。正因如此,所以對於本身天賦就不足的雛田來說就顯得更加困難。

  「鼬先生?」雛田發現了對方的走神。

  「啊,抱歉我走神了。」鼬回過神;「今天的修行就到這裡吧,還能走嗎?」

  「嗯,休息了一會兒稍微有些力氣了。」雛田扶著樹干站了起來,鼬看著對方漂浮的腳步,還是忍不住伸給對方一只胳膊。

  「鼬先生?」雛田抬頭茫然了一瞬,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伸手拉住對方的手臂,甚至在指腹觸碰到對方纖細的手腕的時候才來得及害羞和矜持;「誒……這樣鼬先生會不方便吧……」

  「可以再依賴我一些的。」鼬目視前方。

  「不會很重嗎?」雛田非常心機的離身邊的男人更近了一些。

  「不會,還是個小姑娘呢,會重到哪裡去。」鼬突然伸手拎著雛田的後衣領把人拎了起來還晃悠了一下;「啊,雖然跟同齡人比起來,好像比佐助要重一些呢。」

  雛田像是迎風招展的面條一樣晃悠著,氣的差點原地爆炸。

  被鼬護送回家,在被醫忍診斷後只是輕微肌肉疲勞,所以早早就回到房間休息了。

  「姐姐!」花火穿著睡衣偷偷潛入姐姐的房間裡,開開心心的像只小動物一樣往床上安靜躺著背對著自己的姐姐身上一撲。

  姐姐沒有說話,只是有只溫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

  花火茫然的抬頭看去,借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她看見姐姐瑩白如玉的雙眸,帶著溫柔注視著自己,但是那雙眼睛裡,卻盈滿了淚水。

  「姐姐……?」花火以為自己看錯了,自己溫柔而強大的姐姐,竟然在哭泣嗎?

  「對不起,花火。」姐姐的聲音仍舊溫柔;「不過現在我不想說……睡吧。」姐姐冰涼的手指覆在花火的眼睛上,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晚安。」

  花火有些不安的蜷起身子,緊緊貼著姐姐躺下。

  雛田將妹妹摟在懷裡,溫柔的輕輕順著她的背。

  夜色靜謐,明明這樣的黑暗會使人恐慌,但是雛田卻覺得置身於這樣無人能見的角落讓她覺得很安全,安全到可以展現自己的脆弱。

  她在心愛之人的面前丟臉了,在那雙寫輪眼之下,她的愚蠢、軟弱和狼狽一覽無遺,這樣不行……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沒有利用價值就會被拋棄。

  那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神明的注視,決不能就這樣的失去。

  她憎恨這個世界,憎恨弱小無力的自己,憎恨擁有幸福的妹妹和家人,憎恨嘴上說著同伴的羈絆但是卻根本無法信任的所謂伙伴們。

  她才剛剛找到那個人,她才剛剛遇見那個人。

  寵愛的甜美她只剛剛嘗到了一點點甜味,她便失策的在那個人面前暴露了弱小的自己,那雙溫柔的眼睛之下掩藏的是什麼呢。

  是未說出口的蔑視和冷漠,還是失望和憤怒……鼬先生將內心隱藏起來了,如果將他整個人剝開的話,展現給她的會是什麼呢。

  她因心底湧上來的復雜情感而哭泣。

  沒有任何的理由而憤怒,並且將憤怒傾瀉給無辜的人身上,這就是人類的本性。而她正是其中算得上卑劣的那一種。

  中忍考試要開始了,想要在鼬先生的心中有更重要的位置。

  想要得到幸福,她這樣期待著。

  中忍考試當天,鼬被派去暗中保護地位尊貴的中宮殿,與四代火影和木葉高層一起在看台上觀看中忍考試的第三場。

  還有雛田。

  「是在第二場被淘汰了嗎?」中宮殿看著胳膊上纏滿繃帶,臉上都貼了兩個繃帶的雛田;「看起來傷的不輕的樣子……」

  「不,只是看起來比較誇張。」雛田左右看了一眼悄悄掩住嘴小聲說;「畢竟看起來被打的很慘的樣子的話會顯得好像是經歷了非常激烈的戰鬥而落敗的……會比較有面子一點。」她有些不好意思;「實際上並沒有……佐助君下手還是比較有分寸的。」

  鼬聽見了弟弟的名字目光飄了一下,隨即便繼續巡視周圍守衛著中宮殿的安全。

  「是現在場下的那個少年嗎?」美艷高貴的女子饒有興趣的將目光投下去;「啊。看起來是個很強的孩子呢。」

  雛田看著場內那個少年大殺四方,目光有些幽深;「是啊,那就是……宇智波佐助。」


成為鼬新娘的第三十八天

  佐助與鼬的面容有三分相似,實際上鼬長的比較像父親,而佐助的面容要更柔和更像美琴媽媽一些,所以血親的兄弟即使面容有三分相似,也是那種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兄弟但是卻又非常強烈的感覺到兩個人的不同的那種相似。

  但是雛田卻仍舊能從佐助的身上看到鼬的影子。

  之前還不覺得,在跟著鼬訓練了一段時間之後,她能非常輕易的從佐助的舉手投足中看出來鼬的痕跡。

  太相似了,面前的這個少年與那個注定要屬於她的那個男人。

  中宮殿瞟了有些失神的雛田一眼,用扇子擋住淺笑的嘴角;「看的入迷了呢,雛田。」

  「不是的。」對著中宮殿的取笑,雛田非常坦蕩;「不過是因為,他與我的心上人,太過相似罷了。」

  中宮殿非常意外;「真是……坦誠啊,我以為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一般都會口是心非……」

  「怎麼會有人敢在您的面前說謊呢。」雛田的聲音溫柔而甜美,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天真和赤誠;「您可是,在下奉上忠心的中宮殿啊。」

  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的眉頭微微皺起,四代火影也不自覺的側目過來。

  「在下現在還不夠資格,但是我會努力修行的。」白眸的少女在眾目睽睽之下單膝跪下,雙手捧住中宮殿塗著艷色的蔻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將唇輕輕地貼上去;「當在下的實力可以足夠保護中宮殿之時,請您允許我成為主君的守護忍。」

  「太放肆了。」轉寢小春忍不住斥責出聲;「你怎麼敢……」

  「沒關系。」中宮殿的眼底含著笑意;「我允許了。」她的聲音帶著些華貴的慵懶;「我允許你成為我的護衛,在你成為真正合格的忍者之後,會成為我的兒子,火之國主君的守護忍。」她的目光從在場眾人的臉上掃過;「這是我,作為中宮殿的承諾。」

  不論在場的人心思如何,沒有人當場表現出來反對。

  這就夠了。雛田默默起身,剩下的時間,她都以護衛之姿站在中宮殿身後的不遠處,在眾人或是惡意或是冷漠的目光之下,毫不退縮。

  中忍考試結束後,木葉只有奈良鹿丸成為了中忍。

  「鹿丸他啊,是難得的有腦子的忍者呢。」天色已晚,在一樂拉面店裡,雛田一邊吃著面一邊說;「明明佐助和鳴人戰鬥力要更強一些的……被火影大人壓了一屆,他們大概會很失望吧。」

  「如果不是遇上佐助的話,你的才能也會……」宇智波鼬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不,我與鹿丸走的不是一個路子。」雛田的聲音仍舊歡快;「而且我的才能也已經被認可了,明天我就會和哥哥一起去火之國的國都去中宮殿的身邊進行修行……」

  鼬放下筷子,伸手撩起雛田散落的碎發,露出紅腫的半邊臉龐,雛田躲了一下,但是鼬的動作很強硬,所以就保持著微微偏頭的動作不肯與對方對視。

  「沒關系的,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備。更何況這次的確是我自作主張,父親他也是因為太過生氣才……」雛田勉強的微笑著不知道是在安慰對方還是自己。

  「值得嗎?」鼬的目光幽深。

  雛田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輕輕地說;「我很害怕,鼬先生。」她手中的筷子捏的很緊;「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但是坐以待斃是不行的,所以我……要抓住每一個可能或者不可能的機會。」她的身軀都在微微顫抖;「我……我也是沒有辦法……」

  宇智波鼬沒有說話。

  被發現了。雛田的心一緊,一直以來都無往不利的示弱和偽裝被看破了……她有些慌張,不可以,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在即將遠行,在所有的布置都還沒成功的時候暴露……

  雛田的眼眶裡盈滿了淚水,她抬頭看向鼬的眼睛;「鼬先生……覺得我做錯了嗎?」

  鼬看著雛田看了很久,終於還是嘆了口氣;「不,我只是覺得你會很辛苦。」

  「鼬先生覺得,何為忍者?」雛田在鼬像是能看透內心的目光下難得的有些狼狽;「如果忍者只是工具的話,那麼做村子的刀和大名的刀又有什麼區別呢。」

  「有想要效忠的人,不是一件壞事。」鼬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忍道,我不認為忍者是工具……但是我也不覺得你在做錯事。」他的目光幽深;「我只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以忍族世家的身份出生,似乎只有成為忍者的路可以走。」雛田捏緊了袖口;「可是我在這條路上走的越遠,就越覺得狹隘。」她的聲音很輕,輕到似乎是耳語;「鼬先生,我覺得忍者走錯了路。」

  「這不是你該說的話,雛田。」鼬有些嚴厲的打斷了雛田的話;「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我想去看看,普通人的生活。」雛田低下頭;「我啊,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到哪一步……但是如果是作為忍者這樣一眼就能看到頭的路,我是沒有勇氣,也不想這樣走下去的。」

  鼬嘆了口氣;「你的才華的確並不局限於忍者,雛田。」他伸手揉了揉對方的頭,不再深究;「要照顧好自己啊。」

  鼬雖然明知如此,但是他是基於與成年雛田的了解才能夠預見的,雛田是個天生的政治家,但是他仍舊驚訝於,僅僅只有十二歲的雛田,卻能夠敏銳至此。

  這個孩子的未來不可限量……他再一次堅定了這個想法,他甚至已經開始期待,長大成人的雛田,能夠帶起怎樣的一股風,帶來的會不會是,他渴望已久的生機。

  無論是對機遇的把控,還是對自我的認知,都能夠如此敏銳。

  「鼬先生教給我的東西我會好好學習的。」雛田開心起來;「卷軸我都會一起帶過去,還有手裡劍……我會給鼬先生寫信的……」

  「嗯。」鼬也微笑起來;「要加油啊。」

  「雛田大人,我能進去嗎?」寧次在敲門。

  「哥哥怎麼來了。」雛田拉開門;「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嗎?中宮殿傳來的消息是大概明天一早就會出發……」

  「我來送傷藥。」寧次話音剛落,卻看見從床上的被子裡鑽出來一個滿頭亂發的小腦袋,沉默了一下還是微微低頭;「花火大人。」

  「花火已經幫我上過藥了,我們出去說吧。」雛田拉著寧次到了廊下,借著月光將手中的糕點掰碎了喂廊下的烏鴉。

  「雛田大人為什麼要……」寧次硬生生將後面的半截話咽了下去;「是為了我嗎?」

  「有一部分。」雛田專注的看著烏鴉在平台上跳來跳去,從自己的手中啄食;「已經成為了忍者,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的三到五年裡,我會重復著之前半年裡與第八班一起出任務的日常,紅老師是個好老師,但是能教給我的有限。」雛田的表情在月色中更加清冷;「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像現在這麼好的機會了,哥哥。」她的目光哀傷;「就算我最後失敗了,最起碼我能請求中宮殿將你留下來……這是脫離日向家最好的,也有可能是唯一的機會了,哥哥。」

  「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日向寧次的語氣很堅決;「我們不是說好了,等到我們……」

  「我等不到了!」雛田打斷了對方,直視著寧次的眼睛;「花火今年已經七歲了,你猜長老團還能忍我多久?你猜什麼時候你會被派去送死?」

  「我會活下來的,雛田。」寧次纏著繃帶的拳頭捏緊;「我會好好活著的,然後我會……」然後我會,拼上性命去保護你。

  「我不敢賭,哥哥。」雛田一頭扎進兄長的懷裡;「只有哥哥不行,哥哥是我唯一擁有的……是我僅有不能舍棄的……」她抽泣著;「如果沒有哥哥我活不下去……」

  她曾天真過,在與鼬先生相遇的那些日子裡,她也曾少女懷春過,也曾依賴過那個男人,也做過嫁給對方,成為宇智波夫人的夢。

  但是夢醒了,她還是一個人。

  在黑暗中孑然獨行的那個人。

  所以,如果一定要走在作為忍者注定悲劇且艱難的路上,那麼她寧願放棄與生俱來的天賦與本能,她不知道另一條路上會不會有更加痛苦的磨難在等著,但是如果讓她認命的話,她不甘心。

  她貪生怕死,她愛慕虛榮,她安於享樂,她從不吝嗇於用最卑劣的手段去爭去奪去搶……

  她想要變得幸福,可是她有資格得到幸福嗎?不,是沒有的。

  但是,還是想要得到幸福。

  明明誰都有這麼想的時候,哪怕是犯了再惡劣的罪的罪人也會想要得到幸福,但是,要怎麼做才能獲得幸福……

  所以,搶奪其他人的幸福就好了,畢竟得不到幸福的自己的感受,也要讓其他人感受一下才可以。

  人在獲得幸福的同時,一定會讓其他人變得不幸,而她不過是將這個順序稍微改變一下。

  這也並不是什麼不可原諒的大錯是吧?

  她從不認命。


成為鼬新娘的第三十九天

  日月流轉,四季交替。

  明媚的日光透過樹葉在桌子上拆開的信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宇智波鼬將帶著茉莉香的信疊好,裝到一個摞滿了信件的盒子裡。

  那裡是五年來那個孩子給他寫的信。

  「都城早春的櫻花開的非常美麗鮮艷,我摘了枝頭開的最好的那一枝,想要送給鼬先生……」

  「說來羞愧,昨天修行火遁的時候又被燙傷了,可是不要擔心,鼬先生送來的燙傷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用呢……」

  「昨夜我夢到了天邊的夏月,月色很美……忍不住想要跟鼬先生分享,但是落筆之時又覺得遺憾,那麼美的景色如果鼬先生也能看到就好了,我是以這樣的心情寫下的這封信……」

  「在都城的日子很平靜,每天都跟哥哥和守護忍大人們一起修行,我也一直在思考適合自己的修行之路,想要成為能夠更加優秀的忍者,想要鼬先生能夠更加為我而自豪,說起來,我也算是鼬先生的弟子了……」

  「都城很美,有著各種各樣的人,大家在這座城市裡休養生息,普通人有著和忍者不一樣,但是仍舊豐富多彩的人生,我在這裡經歷了可能在木葉一輩子都無法理解的事情,站在不同立場上的人,不同的人,不同的想法和不同的理解,我覺得曾經的自己非常幼稚和狹隘……」

  「木葉是我的家鄉,我並不覺得它是最美的地方,如果說那裡有著無限的可能性也是在說謊,但是不知為何,我仍舊對那篇土地充滿熱愛,大概是這片土地上有讓我熱愛的人吧……」

  「都城的冬天比木葉要冷一些,但是聽諸侯和武士們說,越是寒冷落雪的冬天,第二年春天的植物會長的更好,我在想,是不是人類也是一樣,當經歷了越多的苦難,便會得到更多的幸福,如果鼬先生現在在我身邊的話,大概會敲我的頭覺得我在亂想吧……」

  「今天中宮殿聽了樂師唱的俳句,有一句我很喜歡:心裡懷念著人,見了澤上的螢火,也疑是從自己身裡出來的夢游的魂。我總是想著,如果我喜歡的人也能喜歡我的話,我認為這就是奇跡。」

  諸如此類,然後是最後一封信,信上是娟秀的字體。

  「讓我難以忘懷的竟然只是那些一起相處的微小的光景,如果是鼬先生的話,那麼分享一半的人生也可以的,我是這樣想的,在每一次思念起鼬先生的時候,我總是在想,我是否也住進了鼬先生的心房了呢,我是否也成為鼬先生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呢,我是否也有一點點值得鼬先生喜歡的長處呢。」

  每一封,寫滿了少女心意的信,都被妥善的,完好的,珍惜的保存了起來。就像是在呵護著少女的心。

  鼬如同往常一樣,在巡邏結束後准備去甜食店買團子和茶,打算吃完之後回去處理積攢起來的文職工作。

  剛剛踏入店裡,便敏銳的發現一道目光,望過去看見的是陌生卻又熟悉的臉,他有些驚訝,但還是第一時間走了過去;「歡迎回來,雛田。」

  面前的女孩子已經褪去幼時的模樣,依稀可見成年時候的樣貌,讓鼬有種時空倒轉的錯覺,畢竟他曾最熟悉的,是成年時候的雛田。

  「本來想等鼬先生下班之後再見面的,但是因為實在是太想念您了,猜測您可能會來這裡,所以就來這裡看能不能遇到鼬先生。」雛田的笑容依舊溫柔而明媚;「看起來今天幸運之神眷顧了我呢。」

  鼬只是掃了一眼桌子就發現了對方在說謊,他喜歡的而對於雛田來說過甜的三色丸子,雙人份還在冒著熱氣的茶,很明顯雛田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掌握了他的行動軌跡專門來這裡堵他的,但是鼬仍舊善解人意的沒有拆穿對方,坐下來喝了一口茶;「啊,真巧呢。」

  兩人開始享受難得閑適的下午茶時光。

  鼬送雛田回家,兩個人不緊不慢的借著樹蔭走著,鼬突然停下,伸手拂落雛田肩上落下的銀杏樹葉。

  「鼬先生還是那麼溫柔呢。」雛田微笑著,仍舊是記憶中帶著點羞澀的微笑。

  「雛田倒是變了很多。」鼬本想揉一揉對方的頭發,卻發現長高了的雛田不是那麼順手,而且對方的年紀也不再是那個可以當做孩子的小姑娘了,雖然剛剛成年,但是現在的雛田向外散發的性別魅力已經足夠強烈以至於鼬遲疑了一下收回了手。

  「是嗎?」雛田一臉的好奇;「哪裡有變化呢?鼬先生?」

  「更穩重了呢。」鼬笑了笑;「如果是五年前的雛田的話,可能現在早就已經忍不住要對我吐露心聲了吧。」

  「您在說什麼呢,鼬先生。」雛田紅了臉;「即使是鼬先生這麼說也太過分了……」

  「我是說……」鼬的語氣仍舊溫和;「你一直在盤算著該如何說服我,卻一直未能開口的事情。」

  雛田的表情未變,仍舊含著羞澀的笑容,眼角的溫度的降了下來;「是這樣的啊,鼬先生發現了啊。」她甜蜜的聲音像是毒蛇一般綿延;「您明明窺探了我的內心,卻還一直任由我左右為難,真是惡劣的男人呢。」

  鼬因為對方過於輕佻的語氣皺了皺眉;「我以為我值得你信任,雛田。」

  「您說的對。」雛田的腳步輕快了起來;「進去喝杯茶吧,鼬先生。」她對鼬稱呼的發音像是戀人的呢喃一樣繾綣而綿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請求您。」

  在日向宅待客廳內,雛田跪坐著,持著茶匙的手指修長,茶葉在熱水的衝泡下舒展開蜷縮的葉片。

  雛田的姿態很優雅,並非刻意,而是這五年在她身上刻下了難以磨滅的貴族習氣,舉手投足間便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

  熱茶被雙手奉到鼬的面前;「請用茶,鼬先生。」

  鼬仍舊安靜的坐著,目光並沒有被面前的茶吸引一絲一毫。

  「是最近在國都流行的新式茶葉,大名也很喜歡,鼬先生不想試試嗎?」雛田仍舊笑意盈盈,絲毫沒有被拒絕的尷尬。

  「我知道,即使在木葉也有耳聞,與金子相同價值的茶葉,一兩可以買下整車糧食的,被稱為貢安的茶葉。」鼬的語氣淡淡的;「很感謝你的招待,但是這種沾染了鮮血和性命的茶葉,我不會喝的。」

  雛田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惱羞成怒和可怕,但是她很快的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語氣仍舊溫婉;「鼬先生在說什麼……這是中宮殿送給我的禮物,如果您不喜歡的話,那麼我換一種好了。」這麼說著,她有些倉促的起身打算換掉兩人面前的茶水,但是卻被鼬按住了手;「有什麼事情就現在說吧。」

  鼬的表情很冰冷,帶著生人勿進的疏離。

  雛田被這樣的疏離刺了一下,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裡已經是一片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明媚,她的表情一如五年前是個孩子一樣的乖巧,她的聲音帶著一點點撒嬌的軟糯;「是有不得不拜托您的事情。」

  她的聲音很輕;「是關於籠中鳥咒印的事情。」

  鼬皺了皺眉,不置可否。

  「日向宗分家制度已經持續很久了,雖然身處宗家,但是這樣的制度是不合理的,它會逐漸蠶食一個家族的競爭力和生命力。」雛田低垂著的眼睛裡滿是陰霾;「我和哥哥,一直想要廢除這樣的制度,但是有一個始終無法解決的問題……」她抬起頭,目光有些忐忑;「我與哥哥嘗試過很多方法……都無法解決籠中鳥咒印。」

  她的語氣很無助;「我甚至求助了大蛇丸大人……但是那位大人也對此束手無策……更何況……」她甚至因為害怕發起抖來;「那位大人……他看著我的眼神,好像我與他實驗室裡的那些小白鼠沒什麼區別……好像我不算是活著的人一樣……」雛田用顫抖的指尖觸地,然後深深的俯首;「求求您,鼬先生。」

  那孩子嗚咽著;「救救我,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鼬看著面前的雛田,終於還是心軟了,他嘆了口氣,托著雛田的手臂將人扶了起來;「不要害怕,雛田。」他用手按著對方的後腦將人擁入懷中;「你知道的,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雛田將下巴搭在對方的肩膀上,露出了一個詭異而得意的笑容,語氣卻是依戀而帶著哭腔的;「我知道的,鼬先生。」她哽咽著,伸出手來用力的反抱住對方;「我知道您一定會幫我的……」

  我知道的,鼬先生,像你這樣太過溫柔善良的人,注定會被利用的一無所有。

  真可憐呢。雛田這麼冷漠的想著,請不要怪我,鼬先生,畢竟我只是……物盡其用罷了。您這樣的天賦和才能,如果不好好利用起來,那實在是暴殄天物。

  鼬溫柔的捧著雛田的臉,用指腹擦去對方滴落的眼淚,心軟的一塌糊塗;「別哭,雛田。」他的語氣溫柔的連自己都不敢置信;「雛田的願望,會達成的。」

  他會拼盡全力去為他的小姑娘完成心願。

  這是他重來一世的責任,也是他重來一世的願望。

  如果再來一次的話,要換成自己來寵愛她,他曾這樣想過。

  今後也會這樣做。


成為鼬新娘的第四十天

  鼬開始研究籠中鳥咒印,實驗品是自願被研究的日向寧次。

  為了避人耳目,他們的實驗室選在南賀川邊的一個地下秘密基地裡。

  「鼬先生。」雛田對著帶著兜帽的鼬點了點頭;「哥哥已經准備好了。」她坐在外室,安靜的看著鼬走進去,關上門。

  雛田用手按住門,結了一個封印術,將屋內的兩個人牢牢的保護起來。

  「雛田大人。」日向夏單膝跪地出現在雛田身後;「大蛇丸大人說他的研究有了一定的進展,希望您能夠繼續提供資金支持……」

  「太過貪婪可是會把自己撐死的。」雛田冷笑著;「我現在用不著他了,我不追究他從我這騙取的一大筆錢,相信他也會為我保守秘密吧。」雛田有些不耐煩;「我現在不適合跟他見面,你去跟他說清楚。」她閉了閉眼睛,還是囑咐了一句;「客氣一點,沒必要得罪他。」

  話音未落,便有慘叫聲從內室傳來,明明已經是封印了絕大部分的聲音,但是隱隱約約透出來的嘶吼聲仍舊讓人膽戰心驚。

  「哥哥……」雛田強迫自己坐在原地;「去吧,夏。」

  日向夏行了個禮然後便離開了,在對方離開之後,雛田起身,坐在門邊,靠著牆壁,覺得有些冷,將自己緊緊蜷成一團;「哥哥……」

  她的指尖都因為恐懼而在顫抖。

  鼬離開了,屋內只剩下了兄妹兩個人。

  「其實我們本可以像是和大蛇丸一樣,提供分家的其他忍者……」雛田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不一定非要哥哥……」

  「沒關系的,雛田大人。」寧次的聲音很虛弱,眼神也十分無神;「宇智波鼬的研究方法……需要被實驗者配合,用其他人,行不通的。」他的聲音即使虛弱仍舊很溫柔;「我願意的,為了雛田大人付出一切。」他費力的伸出手,被雛田一把握在手中,貼在自己臉上;「為了,我和雛田大人的夢想。」他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為了日向家的未來。」

  雛田的眼淚就那麼流了下來。

  不是的,她不是為了什麼所謂的夢想,不是為了寧次,也不是為了日向家的未來,她不過是為了自己罷了……

  只有哥哥傻傻的相信著她,為了她的謊話而付出一切。

  「謝謝你,哥哥。」雛田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她閉上了眼睛,掩藏住所有的愧疚和痛苦。

  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雛田仍舊時不時的會被征召去國都,但是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木葉呆著了,因為同期生都已經成為了中忍或上忍,而其他的下忍小隊又沒有空位置,所以短時間內雛田都是和寧次一起行動的。

  直到有一個需要進行情報勘察的任務,而鼬的小隊中日向德間又因為受傷而無法出任務,所以就暫時讓雛田來頂日向德間的缺。

  「竟然是去這座城嗎?」雛田有些意外。

  「怎麼了?」鼬將水壺遞給對方。

  「沒什麼,在這裡有一些熟人罷了。」雛田微笑著接過來喝了一口。

  鼬本沒當回事,但是兩人幾乎是一踏進城就被人認出來了。

  「是雛田大人嗎!」那少年有些激動的湊了上來;「真是太幸運了,您是來巡視茶園的嗎?」

  「不,是有些別的事情。」雛田溫柔的微笑著;「最近大家都還好嗎?」

  「大家都很有干勁呢。」那少年笑的一臉傻氣;「要不要去家裡坐坐?雛田大人?」

  「下次吧。」雛田歉意的笑笑;「那,我先走了。」

  路上有很多人都跟雛田打招呼,直到有一個乞丐,揮舞著小刀衝了上來。

  「日向雛田!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他渾身散發著臭氣,破破爛爛的難以覆體的衣服,他踉蹌著走進;「你這個用了卑劣手段奪取我的錢的女人……你……」

  「你要對雛田大人做什麼!」周圍有人自發的圍了過來,將對方一腳踹了一個跟頭;「你這樣虛抬糧食價格的無良商人在說什麼話,雛田大人明明是為了我們才不得不出手懲治你,留你一條性命已經是非常仁慈了,如果你再騷擾雛田大人的話,小心我們把你趕出去。」

  「大家不要激動。」雛田的聲音仍舊溫溫柔柔;「啊,這一位是田中先生吧,我還記得您。」她走到那個哭泣著的乞丐面前;「我也是為了大家能夠過得好一點沒有辦法,安心吧,您的子女都有在保育院裡好好地長大。」她的目光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十分冰冷;「我猜田中先生只不過是一時想不開,是吧?」她轉過身去,又恢復了溫婉的笑容;「大家請不要太在意,給他一次機會吧。」

  「雛田大人真是太善良了。」圍觀的眾人不由得感嘆起來;「竟然容許如此的冒犯……」

  雛田只是微笑著不置可否。

  兩個人只是去城裡進行補給,所以為了效率期間,兩人暫且分開並約定好在城門見面。雛田將需要的東西很快就買好了,然後閃身進了一家藥材店的後堂。

  「看好田中。」雛田的語氣冰冷;「如果他再敢亂說話,就殺了他。這種事情不需要我教你吧?」

  她身後的下屬立即應是。

  「發展人口,鼓勵貿易,只有底層的賤民身體健康,才能給我創造無盡的財富,明白嗎?」雛田的語氣像是提起菜葉上的蟲子一樣帶著冷漠和厭惡;「我都已經費盡心思展現出親民的那一面了你們也不要給我拖後腿好嗎?」

  「是!」下屬連頭都不敢抬。

  雛田嘆了口氣起身離開,隨手給寧次發了一條將負責人換掉的訊息,出了門便又是一個溫溫和和的女孩子。

  她抬頭望了望天色,目光在樹上的烏鴉上一掠而過。

  她的表情沒有變化,心底卻幾乎壓制不住的暴虐感。

  宇智波鼬發現了。那個男人太過敏銳,他發現了她不想讓對方知道的東西。為什麼一定要深究呢,明明裝作不知道就好了……

  為什麼還一定要探究她隱藏起來的秘密呢。

  這個世界太危險,也太肮髒,有太多的罪惡圍繞著她的神明,想要將對方從王座上拉下來,想要沾染神明的王座,神明的袍角。

  鼬先生太美好,太完美,太令她迷戀,讓她有種支離破碎的,莫名其妙的使命感。似乎他生而為王,垂衣御八荒,而她是王的騎士,王的守護者,王的座下僕。想在這個危險的世界裡保護對方,想成為將柔弱的,連腳底都不應該有沾染一絲塵土的王保護起來的殉道者。

  想要傳達這樣的心意。

  這樣,她就能獨占她的神明了。

  如何才能將這樣迫切的渴望隱藏起來,很難,但是她樂此不疲。

  城門口,那少年的身影被夕陽拉長,朦朧的光照在對方身上,似乎整個人都在發光。

  「久等了,鼬先生。」雛田小跑著過去,抬頭露出一個明媚的微笑;「我們走吧。」

  鼬的目光幽深,他看著雛田瑩白色的雙眼,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問;「走吧,雛田。」

  雛田的笑容更加真誠,她像是只小動物一樣亦步亦趨的跟在鼬的身後。

  風吹起雛田額角的碎發,帶來一絲冬天的寒意,鼬伸手解下身上的袍子,伸手為雛田披上,看著面前的少女紅了臉;「別著涼了。」

  「謝謝您,鼬先生。」他看著軟軟糯糯的少女,還是無法想像對方冷漠殘忍的那一面。

  他早就有所耳聞,作為大名走狗的蛇蠍美人,被賜予稱號為月宮夫人的女人,日向雛田。像是貪婪的蛇一樣,奴役著愚弄著民眾,殺害忠良,竊取國家的財富,這樣的傳聞,作為情報部門的他都或多或少的聽說過。

  他明知這些並非空穴來風,但是他仍舊不想相信。

  不想相信那個女孩子,竟然選擇了這樣一條沾染著鮮血和罪惡的路去走。或許萬幸的是,她即使是斂取錢財,但是的的確確是改善了底層民眾的生活沒錯,他只是惋惜,對方的聰明才智不應該用在這樣的地方。

  她明明能做到更多。

  但是,讓他更覺得痛苦的是,他竟然覺得,如果是雛田的話,那麼就算做的是錯事,他也仍舊願意守護她。

  在那個女孩身上,他的底線一退再退。

  或許這就是他該付出的代價,畢竟在那一世,在那她曾陪伴著他走到生命盡頭的那一世裡,他一直索取著,從未付出。

  或許這就是他該回報回去的溫暖。

  即使那孩子有著這樣或是那樣的缺陷,仍舊有人愛她。

  他本想著要讓雛田走回到正確的路上,但是真正實施的時候,他卻膽怯了,他真的有這樣的資格嗎?他真的沒有再次犯自以為是的錯誤嗎?他以為正確的道路就真的是正確的嗎?難道她不能走在自己想要走的路上嗎?

  畢竟如果愛一個人,那就愛整個的她,實事求是地照她本來的面目去愛她。哪怕隱藏在面具下的真實不那麼美好,甚至醜陋。

  他也願意擁抱真正的雛田。

  一個山洞裡,一對戀人相擁而眠,但是同床異夢,各有心思。


成為鼬新娘的第四十一天

  成功的拿到了情報,再返回的時候鼬出乎意料的選了一家溫泉會館歇腳,雛田雖然有些意外但是卻也樂於享受沒有提出異議。

  然後她在溫泉裡看見了綱手姬和小櫻,和正在偷窺女澡堂的自來也和鳴人。

  真是慘無人道的毆打呢,雛田一邊穿好浴衣一邊津津有味的托腮看著自來也和鳴人分別被綱手和小櫻錘的狗頭都要沒了,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微笑。

  鼬與圍觀的人群站在一起,一眼就看見了有著藍紫色頭發的女孩子,貼身的浴衣將女孩子青澀卻玲瓏的曲線展現的淋漓盡致,瑩白色的雙眸本只是淺淺的含著笑意,在轉過來看到自己的時候,迸發出了極大的喜悅和熱情。

  該如何形容那雙眼睛呢。

  大概是藏著星辰大海吧,那樣明亮,閃著純粹幸福與喜悅的光芒的眼睛。

  「鼬先生。」那女孩走近,光滑白皙的小腿從浴衣下擺的縫隙中若隱若現,走動間帶來沐浴露的柑橘香味。

  鼬的注意力不自覺地被分散了,聽到聲音才回過神來,拿了條干毛巾攏起對方還滴著水的頭發,看著雛田有些茫然的表情,然後突然動手一通揉搓。

  雛田頂著一頭亂發被揉搓的一臉茫然。

  她被鼬拉回到房間裡的鏡子前坐好,鼬舉著吹風機試圖將半干的頭發吹干,吹著吹著就不由自主的用上了火屬性的查克拉。

  柔軟的發絲從指縫間滑過,帶走蒸騰的水汽。鼬低著頭,忽然輕輕用指腹捻了一下雛田的耳垂,手指離開的時候,一對金色月牙形狀的耳環輕輕垂落。

  「真美啊。」鼬輕聲耳語。

  「我好喜歡,我會好好珍惜的。」雛田微笑著;「謝謝您,鼬先生。」

  「我不是在說耳環。」鼬伸手將雛田垂落的發絲別在耳後,從鏡子裡望著對方的眼睛,笑意盈盈;「一對飾物罷了,與真正的珍寶比起來,果然黯然失色。」

  雛田因為這突然而來的情話而臉頰緋紅,她伸手按在心口,強迫自己突然急促起來的心跳安靜下來,抬起頭,連聲音都在微微顫抖,但卻鼓起了全身的勇氣。

  那女孩子的眼睛裡有著光;「鼬先生是我的珍寶。」她說,面容在燈的光影下顯得更加柔和;「世界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後仍然熱愛它。我因鼬先生才熱愛這個世界。」她將臉頰貼在對方的手掌心,微闔的雙眼濕潤著,有水光流轉;「你是我的英雄,鼬先生。」

  鼬的掌心觸碰到女孩子柔軟而細嫩的臉頰。

  他知道他不是,他沒有對方想像的那麼好,他曾傲慢、自大,然後一心求死。正是因為遇上了面前的女子,所以他接下來的生命,向死而生。

  所以鼬低著頭,將面前的女孩子整個人摟在懷裡。

  從窗外河邊吹來的初春的風,和面前的她,組成了他此刻眼中的美好。

  那女孩子雙眸微闔,因為害怕睜開的眼睛裡夾雜愛意。

  雛田悄無聲息的坐了起來,伸手拉了拉滑落肩頭的衣領,借著月光能夠看清身邊人的臉,過分精致的側臉,即使熟睡也皺得緊緊的眉頭。

  她仿佛是被蠱惑了一般,伸手去撫摸對方的額間,試圖將其展平。

  那男人過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像是被驚起的蝶一般,脆弱而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她的心上人,就應該是世界的中心,被整個世界的人寵愛,可是不是這樣的,她從那個男人的眼底,望見的除了溫柔,還有痛苦、愧疚和脆弱。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能發現的脆弱。

  不該是這樣的,她因為自己的無能而憤怒,心裡如何憤怒表面上就有多冷靜,她看向窗外,與窗外的烏鴉對視了幾秒鐘之後收回目光。

  愛慕使她有了特殊的能力,是對心上人的洞察力,明明他只是無意識的皺了皺眉,她便在心中反復思考了很多次,然後看穿了近乎完美的假面之下隱藏著的痛苦。

  她因無法弄清鼬痛苦的原因而痛苦。

  他曾對她說過,假如避免不了,就要忍受。不能忍受生命中注定要忍受的事情,就是軟弱和愚蠢的表現。

  她是認同的,但是一想到鼬先生也在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而在忍受著什麼無法忍受的事情,她就覺得無法抑制的憤怒。

  鼬先生是不可以的。

  她的聲音非常輕柔,像是飄在風中的柳絮;「我啊,想委托給鼬先生一個任務。」她重新躺回去,藍紫色的頭發在枕上披散開;「你的任務,就是珍惜自己的人生,而且要比之前更加珍惜。」她摸索著找到了對方的手指;「約好了哦。」

  那女孩子含著淺淺的笑意,逐漸睡去。

  稻田姬從忍者學校畢業了,成為了帶土的學生。

  帶土每天都被自己的女學生氣到跳腳。

  「稻田姬要被止水寵壞了。」帶土一邊煎著牛排一邊跟旁邊的玖辛奈抱怨著。

  「嘛……雖然毛毛躁躁,但是個本性不壞的小姑娘啊。」玖辛奈看了一眼帶土身上的小碎花圍裙,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客廳;「真的不出去?」

  「不。」帶土堅定地搖著頭,一副要抱著爐具孤獨終老的架勢;「我來打下手……」

  「已經這麼久了,竟然還會緊張嗎?」玖辛奈忍者笑意;「還以為你會是更坦誠的那種類型……」

  「主要是……」帶土一臉頹廢,有些難以啟齒;「朔茂叔叔木葉白牙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而且……」他哭唧唧;「我也不敢還手啊!」

  每次見面都被揍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他最後是藏在玖辛奈身後出去的,一個大男人畏畏縮縮的躲在玖辛奈纖細的身形後,顯得更加顯眼。

  然後就被旗木朔茂掐著後脖頸拎了出來。

  所以當忙了一天的波風水門回家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野原琳和伊魯卡在一邊興致勃勃的圍觀,帶土被朔茂指使的團團轉。

  另一個徒弟,卡卡西托著腮,笑意盈盈。

  帶土像是狗腿子一樣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樂顛顛的准備遞給卡卡西,想要在【岳父】的面前表現一把,然後就被玖辛奈壞心眼的絆倒了。

  帶土一個滑跪正好停在卡卡西面前,手裡的水果穩穩當當。

  「謝謝。」卡卡西臉色不變,用小叉子叉了一塊放進嘴裡。

  琳的臉上露出了變幻莫測的笑容;「很熟練嘛,帶土。」

  帶土就當做沒聽見一樣,乖乖巧巧的把盤子端給旁邊坐著的旗木朔茂;「您請用。」

  旗木朔茂只抬了抬眼皮,就將帶土嚇得戰戰兢兢。

  「不要嚇我的弟子啊,朔茂前輩。」波風水門抱怨著;「帶土明明是那麼單純的孩子……」

  「就因為像是個傻子一樣,才會讓人更想欺負吧。」朔茂忽然間爽朗的大笑起來;「畢竟,看這家伙被欺負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就好像是跟帕克是同類……」 他笑出了眼淚,指著可憐巴巴的帶土;「看啊,就是這種表情。」

  大家嘲笑夠了吉祥物宇智波帶土之後,玖辛奈終於問起了水門;「今天怎麼這麼晚?不是說好學生們要來吃飯……」

  「臨時來了些需要處理的消息。」波風水門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他看向卡卡西;「你對日向雛田有了解嗎?」

  「在從火之國回來之後,沒什麼不妥之處。」卡卡西也嚴肅了起來;「我曾經小隊裡的成員,宇智波鼬倒是跟那孩子走的比較近……不過也沒有聽說有什麼問題。」

  「自來也大人從曉組織得到的消息。」波風水門斟酌了一下措辭;「草之國的經濟崩盤了,國民流離失所……而造成這一切的是,火之國大名的幕僚,有名的月宮夫人,日向雛田。」他嘆了口氣;「而且,這並不是個例,似乎現在世界上所有的小國經濟,都把持在那個孩子手裡。」

  「那孩子……能做到這個程度嗎?」玖辛奈也非常震驚;「難道不是大名他……」

  「用的是非常精明的手法。」波風水門嘆著氣,很明顯是剛剛惡補了一通經濟學知識;「用各種各樣看上去絲毫挑不出來問題的合同引起小國的生產過剩,而同時商品的大量積壓,和生產銳減,失業率的大量增加,造成了物價上漲,彙率失衡,經濟全線崩盤。」他有些憂慮;「已經有小國向木葉進行求助了。」

  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那個孩子……」卡卡西的嗓子發干;「是有意在挑起戰爭還是……迫於大名的壓力而不得不……」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波風水門看著卡卡西;「大名的態度讓我無法用武力手段去強迫那孩子開口,所以我需要有人為我探明真相。你覺得鼬是否合適?」

  卡卡西張了張口,又停住了,最終他還是嘆了口氣;「我覺得他是最合適的人選,老師。」


成為鼬新娘的第四十二天

  鼬用了大概兩年的時間才研究出了籠中鳥的解咒術式,作為實驗者的寧次因此受到了不可逆的傷害,而雛田的目光令他覺得害怕。

  那是仇恨的目光。

  那個孩子在仇恨著日向家。

  在他敏銳的發現雛田在計劃著什麼的同時,他被四代火影秘密指派了一個關於雛田的任務,而在他針對這項任務采取任何措施之前,日向家便先一步出了變故。

  時間回到一天前,日向家的大長老和隨從出現在荒無人煙的密林深處,而雛田早就等在那裡了。

  「特意把我約出來,有什麼話要說。」大長老的語氣冷漠。

  「想要請您站在我這邊。」雛田像是一個乖乖巧巧的晚輩一樣;「我能帶著族人過更好的生活,您應該也有耳聞在國都的這幾年,我得到了數不勝數的財富,我願意將拿出一筆錢來供養日向宗家。您的年紀大了,拿著一大筆錢榮養是個好主意。」

  「你的財富?」那老人露出了貪婪而又傲慢的嘴臉;「那是宗家的財富,你連人都是族裡的,更何況是那些錢。」他的手杖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下;「如果你識趣把那些錢拿出來,我會在繼承人的人選上向族長說好話的……」

  「還真是狹隘啊。」雛田甜甜的微笑著,嘴裡吐出的話卻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樣;「擁有著一國大名的支持和富可敵國的財富,日向家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也不過只有靠欺壓分家而過分自大的你們才會因所謂的木葉名門而沾沾自喜自鳴得意。」她的語氣滿是厭惡;「就像是寄生蟲一樣呢……靠吸取分家的生命力才能苟活的宗家,真是太難看了。」

  「你這家伙竟敢說這樣的話……」大長老惱羞成怒;「看來族長說的沒錯,果然早早就應該將你刻上籠中鳥變成分家,還輪得到你現在如此放肆……」

  「惱羞成怒的話如果想說的話去地下說吧。」雛田有些不耐煩的從忍具包中拿出苦無;「抱歉,實在談不攏的話,能不能請您稍微善解人意一些,安靜的死在這裡呢。」

  「你竟敢這麼做!」大長老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連忙躲在隨從身後,他身邊的那隨從上前來架開了雛田的攻勢,苦無交錯間,兩個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然後就在雛田且戰且退,甚至露出了破綻之時,大長老的表情忽然變得興奮;「她身上有舊傷!快動手殺了她!」他的面孔因極度的狂喜和貪婪而扭曲起來,甚至已經看到了,自己在接手了日向雛田的財富之後的幸福生活。

  然後他的脖頸被一柄苦無貼住了,來人是巡視的日向德間。

  「請你讓你的人住手,大長老。」德間的聲音冷酷。

  大長老的表情變得非常可怕,他單手在袖子裡結了個印,雛田眼尖的發現了連忙開口提醒,但是卻已經晚了,日向德間猝不及防的因為籠中鳥咒印的開啟而蜷縮在地,被大長老手杖中隱藏的尖刀刺穿了肚腹,釘在地上。

  「該死!」日向雛田也顧不得什麼計劃,連忙一掌拍開面前的人,向地上的人身上撲過去,看著對方腹部的大量失血而心底一沉,這個出血量,大概是有什麼內髒被刺穿了。而隨從也假作受傷帶著大長老逃走了。

  不是這樣的……她的計劃不是這樣的,她精心設計了計劃,故意激怒大長老,甚至連大長老身邊的隨從都是她的人,打算做一場被追殺重傷而被來巡邏的日向德間救走的戲,然後就可以因此反咬一口宗家大長老為了財富而殺害族人,以此罪名發起彈劾,逼迫族長廢除長老制度,為下一步奪權做准備。

  但是一切都亂套了,日向德間竟願意為了她而與宗家正面衝突……她竟未曾想到一個從未有過什麼交情的分家竟願意參合進宗家的爭鬥中……

  但是……但是可以利用。

  「德間叔叔……」雛田遲疑了,按在對方傷口上的雙手微微顫抖,她明知眼前的人的生命力正在逐漸流逝,但是准備施展掌仙術的手卻遲遲不肯動。

  不能讓日向德間活著回日向家,雛田在心裡說服自己,沒關系的,沒有人知道她會醫療忍術,對方身上的傷也並非自己造成,所以沒關系的。

  沒有人會懷疑到她身上,沒有人會覺得是她的錯。

  雖然不是她想要的,但是只要日向德間死在這裡就好了,只要他死在這裡,她就可以將計就計,順理成章以此為借口去向日向長老團發難,這也是她一直以來計劃的……

  雖然出了一點小小的紕漏,但是沒關系,只要繼續下去,殊途同歸,計劃仍舊會成功……甚至效果會更好,在暗部的日向家的上忍被殺比一個普通下忍重傷的程度要嚴重的多。

  「雛田大人……」日向德間躺在地上,非常坦然的接受了自己即將要死去的事實;「我的死……會為您的計劃,提供助力嗎?」他猛地咳了兩口血;「被稱為……三月羽的計劃。」

  真是敏銳啊,雛田嘆息著感慨,並不意外面前的男人能看穿自己剛剛其實是在和大長老的隨從演戲這件事,但是卻因此而更加覺得悲涼和愧疚。

  「是的。」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承認了;「我可以以此為理由,取締長老制度。」

  「那麼,我的性命,請您盡數拿去吧。」日向德間微笑著;「相比於微不足道的被殺,這樣死去也不算太難接受。」

  「我記得你有一個兒子。」雛田用力咬緊牙關;「相信我,我會努力的……至少……至少……」她還是說出了口;「籠中鳥的印記,我一定會將它廢除的。」

  「如果真的能成真的話,那真是……美好的未來呢。」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謝謝您,雛田大人。」

  那男人的嘴角帶著幸福的微笑,慢慢失去了呼吸。

  雛田再也忍不住,覆在日向德間逐漸冰冷的屍體上,嗚咽出聲。

  她白色的和服上滿是大片大片的血跡,明明粘稠而冰冷,但是她卻覺得太過熾熱,熾熱到她覺得仿佛會被灼傷。

  沾染了無辜之人的鮮血的人不配稱之為人,即使在自己身上,這條准則也一樣適用。

  她終於也成為了,她早就有預感會成為的,卑劣的惡鬼。

  而她也早就有了這種覺悟,她不是人,而是復仇的惡鬼,對著長達千年的宗分家扭曲的制度揮刀的復仇者。

  日向雛田就那麼一路抱著日向德間的屍體,走回到日向宅門口。完全沒有給日向宗家任何遮掩和偽裝的可能,□□的將陰暗剖開大白於眾人面前。

  至此,日向雛田,日向族長的長女,在逼迫宗家取締長老制度後,徹底的與日向宗家決裂。

  日向家一時間人心湧動,日向雛田第一次以權力爭奪者的身份成為被族人擁護的對像,與族長一派形成劍拔弩張的僵持格局。

  鼬也是第一次被日向宅關在門外。

  日向雛田將手中的一疊卷軸處理完,揉了揉眉心,然後嘆了口氣;「果然是攔不住您呢。」她的目光仍舊落在面前的卷軸上,不去看背後已經站在那裡很久了的男人;「鼬先生。」

  「很抱歉我選擇用這種方法來見你。」鼬看著面前背對著自己的女子,語氣很冰冷;「但是我有不得不親自問你的事情,雛田。」

  「您總是這樣,讓我很困擾。」雛田的語氣有些低落,帶著顯而易見的惋惜;「不深究這些不好嗎?哪怕是知道了也裝作不知道……很難嗎?」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嗎?」鼬的聲音充滿了心痛;「草之國的事,德間的事……你到底做了多少……」

  「鼬先生。」雛田打斷了對方的話;「你見過最底層的平民生活的狀態嗎?」她低低淺笑;「我見過。我這五年來無時無刻不在見證著他們的生活。」她有些惆悵;「我啊,真的很喜歡鼬先生,所以雖然並非出自我的意志,但是因為鼬先生想要和平,我也一直在為此而努力著。」她終於轉過身來,用從未有過的,面對敵人的銳利冰冷眼神面對著自己的愛人;「鼬先生,為什麼會有戰爭。」

  「因為仇恨。」鼬的話並沒有得到認同,反而雛田笑出了聲。

  「抱歉抱歉,因為實在是太好笑了……」雛田擦了擦忍笑忍出來的眼淚;「我就知道鼬先生會這麼說呢,因為所謂的什麼仇恨,在接下來您是不是要告訴我,只有愛才能得到和平,諸如此類這樣的話呢。」她的語氣冷漠而悲哀;「是因為生存和利益的爭鬥啊,鼬先生。」她的瞳孔藏在燈光在睫毛上打出的陰影中;「文明和歷史是兩把鋒利的刀,刀刀見骨,每一刀都砍在平民的身上。」

  「所以你現在的做法難道不是在他們身上再重重的砍上一刀嗎?」鼬的表情很可怕。

  「所以要建立新的經濟體系。」雛田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下一步就是經濟重建,等到新的經濟體系成為席卷世界的龐然大物之時,一旦貿然發起戰爭,所有人都會因此而一敗塗地之時,那個時候,大概就不會有人想要發起戰爭了吧。」她抬頭誠懇的望著對方;「這是我能想到的,最接近和平的道路了,鼬先生。」

  那男子看著她,目光充滿了心痛和失望;「說到底,還是為了你自己的私心不是嗎?雛田?」

  雛田靜靜的直視著鼬的目光,許久才嘆了口氣;「啊,被看穿了嗎?」她微笑著,目光卻非常冰冷;「當錢能用來買命的時候,相比於其他人的命,當然是我自己的命更重要了。」

  鼬閉了閉眼睛;「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啊,雛田。」他悲哀的注視著面前的愛人;「我以為我對你來說……是特殊的。」

  「的確是特殊的沒錯。但是啊,鼬先生……」那女孩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站起身向對方走過去,與宇智波鼬擦身而過之時微微側身,在對方耳邊輕輕吐出殘忍而絕情的話語;「我喜歡的是天上的月亮,如果那月亮奔我而來,那還算什麼月亮啊。」

  宇智波鼬被話中的冷意釘在原地,半闔的雙眼有血色流轉。


成為鼬新娘的第四十三天

  日向家的暗流湧動並沒有波及到其他家族的人,眾人包括火影都對此保持沉默,在家族內部矛盾爭鬥上,外人很難有立場插手。

  而日向雛田,忽然大張旗鼓的廣發請帖為兄長聘娶同期的女忍者,天天。

  日向家從來都是宗家中央集權,族會也只有宗家參與。日向日足也試圖想讓離心的日向分家重新對宗家抱有信任,所以借由日向花火的十四歲生日眾人都在的時候語氣冰冷的表達了反對的意見;「日向家向來族內通婚,這是規矩。」他的語氣難得的帶著可以商量的余地;「我這裡有很多不錯的人選……」

  「那麼,日向家的規矩該改一改了。」日向雛田並不打算與父親虛與委蛇,直截了當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我不允許你胡鬧,雛田。」日足對長女的忤逆非常憤怒;「我才是日向家的族長!下一任族長的繼承人也不是你!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

  日向雛田正夾了一塊魚生要放進口中,聽見主座上傳來的話,低垂的眉眼間突然閃過暴怒,抬手就把面前的矮桌掀翻了,碗碟碎了一地。

  「您說的沒錯,那您就好好守著您的日向家,任由它慢慢腐朽好了。」她沒有任何退讓或是妥協的意思,站起身,絲毫不躲閃的與日向家主對視,在對方的注視中,一腳將面前擋路的雜物踢開,優雅而決絕的大步離開。

  「姐姐!」花火小跑著追出來,在長姐與父親的爭鬥中不知所措的少女滿臉都寫著不安。

  「回去吧,花火。」雛田的語氣很平靜;「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不過這不是你能參與的戰爭……」

  「姐姐你……認為這是一場戰爭嗎?」花火的語氣很難過。

  「是的。」雛田回過頭,眼角有水光滑過;「這就是戰爭。」

  這是一場還未打響,便已經有了犧牲的戰爭。

  天天用帕子將寧次額上的冷汗輕輕拭去,小心的關上燈,輕手輕腳的端著水盆離開了房間,卻在廊下看見了站在陰影處的雛田。

  「是……雛田嗎?」天天走了過去;「寧次他吃了藥情況穩定多了,現在已經睡著了。」

  「謝謝你照顧哥哥,天天。」雛田也從陰影處走了出來;「如果不是你在,我真不知道還能把哥哥交給誰……」

  「不用在意,我很高興能來照顧寧次。」天天握著盆邊的手指用力握緊;「而且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最近這段時間……因為我和寧次的事情,費了很多心思吧?」

  「勿需擔心。」雛田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但是仍舊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哥哥的人生,一定會是自由而幸福的。」她的手指在袖子中握緊;「哪怕這是我這輩子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雛田……」天天有些擔憂,想勸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接下來我可能顧不上這邊,哥哥就交給你了。」雛田的聲音很溫柔;「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天天望著雛田轉身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面前的女孩子看起來比之前更加孤獨。

  家族內部的傾軋不為外人所知,日向寧次的婚禮還是如期舉行了,極其奢華,十裡紅妝。

  在婚禮上日足只在儀式舉行的時候出面了幾分鐘就退場了,其他日向宗家並未露面,而日向雛田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一樣,帶著其他的日向分家,整場婚禮都在坐鎮現場。

  待到將最後一位客人送走之後,雛田有些疲憊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看見了一直等待著自己,甚至准備好了熱茶的宇智波鼬。

  「我以為您已經回去了,鼬先生。」雛田半闔著眼睛看著地面不肯與對方對視;「我很累了……」

  「你早晚要面對我的。」鼬的聲音很平靜;「你知道我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雛田。」

  「那就談吧。」雛田疲憊的揉著眉心,坐到鼬的對面,脊背挺得很直;「雖然我大抵能猜出來鼬先生要對我說什麼,如果不讓你說出來的話,你是不會甘心放棄的。」雛田不再偽裝,語氣帶著挑釁;「我就是這樣的人,之前你以為的那個溫柔而善良的雛田不過是因為你的寫輪眼,看的不夠遠罷了。」

  「我以為這一次我沒有犯之前的錯,我以為我可以讓你去過不被控制的,屬於自己的人生,這是我的錯,雛田。」鼬的聲音很溫柔;「我早該拉你回來的……這條路太難走了,雛田,與所有人背道而馳的道路太難了……」

  「那什麼又是對的呢?鼬先生?」雛田的聲音充滿了疲憊;「貴族豢養奴隸,諸侯豢養家臣。這似乎已經是約定俗成的規則和交易……而將忍者作為工具,制定忍者的規則,給他們灌輸所謂忍者的宿命的,難道不是忍村嗎?將集體意志強加在個人身上,以冠冕堂皇的姿態要求忍者為大義而犧牲的,是村子啊。」雛田抬起的目光失望而充滿了痛苦;「我們一直在被棋子一般的操控,卻還以為自己是在為了重要的人和事而犧牲。一直生活在謊言中的我,怎麼才能知道走的路究竟是對是錯呢?」

  她非常失望,失望於面前的神明被拉下了神壇的神明……也不過如此。

  也不過是個,會被裝出來的所謂溫柔和善良欺騙的普通人罷了,就像是那些輕而易舉就能被煽動的賤民一樣,愚昧而無知。

  她一直以來所迷戀的男人,也不過如此罷了。

  不過沒關系的,即使這條路無法和對方一起走下去,那麼她也會,堅定不移的走在自己該走的路上的。

  哪怕獨自一人,哪怕腹背受敵,哪怕注定一敗塗地。

  她這樣失望的想著,腳步仍舊不停的向門外走去,然後她的手腕被握住了,雛田的表情更加失望了;「我以為哪怕您只是個普通人……也不會惱羞成怒到要對我動手的地步。」她嘆息著;「原來是我想錯了嗎?」

  她的目光輕蔑而高傲;「在因自己的無能而憤怒嗎?」

  他面前的男人握著她相對纖細的手腕,突然一個用力將人狠狠砸向地面,雛田試圖掙扎,但是卻被一個膝擊在腹部,整個人都騰空後又被背部的肘擊砸落地面。

  雛田因疼痛而縮起了身子,整個人沉浸在對方真的會一改往日的風度的驚訝之中,又因體術幾乎可以算是對方手把手教出來的,所以反擊也被握住手腕反折在背後,整個人被可以算是粗暴的按在地上。

  雛田死死咬住的牙關溢出一絲悶哼。

  她被掐著脖子拎起來,然後對上了一對血色流轉的眸子,冰冷而無情。

  閃著白色熒光的雙眼逐漸失神。

  「所以現在我們終於能好好說話了。」到了月瀆世界之後,鼬肉眼可見的放松了下來,聲音又變回了雛田非常熟悉的溫柔聲線;「是我的錯……我以為你需要的是自由的人生,但是現在我發現可能不是。」他慢慢走近被綁在刑架上的雛田,袖口裡滑出來的刀刃上閃著冷光;「你需要教育,雛田。」

  手腳都被綁住而無法行動的雛田突然低低的笑出了聲;「果然啊……鼬先生你果然……是個自大的控制狂呢。」

  刀刃深深入腹,血肉被剖開髒器被刺穿的聲音在靜謐的環境中顯得越發清晰。

  「不聽話的孩子可是要被懲罰的,雛田。」鼬的聲音平靜;「接下來我們有很久的時間獨處……來讓你好好反省。」他握著刀刃的手用力轉動;「反省你的錯誤。」

  「鼬先生的愛上混雜著的控制欲就好像是附骨之疽一樣……」雛田吐出一口血,但是一邊咳嗽一邊發出的笑聲卻越發瘋狂;「讓人感受起來……深刻卻又……非常的甜美啊……」她的面容因痛苦而猙獰;「您自以為是的……將我當做自己的所有物了嗎?」

  「善良人在追求中縱然迷惘,卻終將意識到有一條正途。」鼬的語氣輕柔的像是在耳邊低吟搖籃曲,手上的刀卻一次比一次刺的更深,刀刀見骨;「我不會放任你走在錯誤的道路上的……」

  「我不是啊,鼬先生。」雛田的聲音因為急促的呼吸而支離破碎;「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人……我……」

  她說不下去了,剝去了偽裝的面具後,剩下的她自己又是什麼呢?

  連她自己也不清楚……那被包裹起來腐爛的,一直不為人所知的,那個肮髒像是污泥一般的自己,該如何去形容,或是如何去描述……

  「是鼬先生一直在自以為是……」雛田低著頭,從額間的碎發看不清她的眼神;「就像是……現在的鼬先生,竟然認為疼痛會讓我屈服……」她嗤笑著;「要我配合著痛哭流涕的求饒嗎?如果是鼬先生想要的話我可以滿足您……」她忽的抬起的目光沉沉,閃著凶惡而惡毒的光;「滿足您……想要將我玩弄於股掌的願望。」她的語氣冷漠而輕蔑。

  明明是脆弱而又滿溢著傷痛與鮮血的軀體,但是她的目光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仿佛受折磨的只有她的軀體,而靈魂卻永遠鮮明永不蹉跎。

  鼬微微蹙眉,在他面前一向乖巧的女人露出了鋒利的刃,讓他一瞬間找不到該用什麼形容詞去描述。

  他想了很久才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在一個人的靈魂裡具像了高貴這個詞。

  雛田就仿佛是月亮上的公主,月宮中的輝夜姬,即使遍染鮮血,落難的公主卻仍舊挺直高貴而稚嫩的脊梁。

  鮮血不適合她,她的長裙上不該有污穢,盛開的玫瑰只配點綴她的裙角,腳尖踏過之處應有月光傾灑輝泄。

  鼬終於明白,面前的女人是與生俱來的統治者,她生而為王,垂衣御八荒。

  她不可戰勝。


成為鼬新娘的第四十四天

  鼬默默的停下了手,而雛田的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怎麼了?下不去手了?鼬先生難道也會因女人變得軟弱……」

  「是我錯了。」鼬伸手擦了擦雛田臉上濺上的血跡,滿眼都是疼惜;「想要用疼痛使你屈服的我,太懦弱也太狹隘了。」

  他捧著對方的臉輕輕將唇印上對方因失血而失去溫度有些發白的嘴唇,淺嘗輒止卻又異常溫柔;「沒關系的,走錯了路、做錯了事,都沒有關系。」他輕輕攏起雛田垂落的碎發;「有著凡人都有的人性的陰暗不是你的錯,雛田,你從來不必為此而覺得羞愧。」

  「我才沒有,被騙的人才是活該……」雛田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鼬用手指抵住。

  「逞強的小騙子。」那男人嘆著氣,終於還是誠懇的道歉;「對不起,雛田。」

  雛田漠然的將對方推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你是覺得我會就這麼像個小姑娘一樣被哄好,然後順理成章的忘記你剛剛做的事嗎?」

  那女孩不自覺地伸手撫向完好無損的腹部,而那裡還殘留著一分鐘之前血肉模糊的痛楚,而正是這痛楚,讓她的頭腦比平時更加清醒。

  「如果一個人的謊言甚至比真理自身更有邏輯,那麼他不必再以說謊為生,因為被騙的人已經成為了他的擁護者,並且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奉為真理。」宇智波鼬順從的放開了對方,看著對方的防備姿態苦笑了一下,再次認真的強調;「我認輸了。」

  雛田仍舊非常戒備,沒人比她更清楚面前的男人是多麼難纏的對手,這也是她一直不願意在對方面前露出真面目的原因。

  宇智波鼬是她哪怕不是同盟,也絕對不會想要成為對手的那種人。

  明明在這場對峙中,她如願的看到了對方認輸,但是她卻沒有因為渴望著的勝利而感到一絲絲的喜悅,她踉蹌了一下,不再硬撐著,干脆靠著刑架坐到地上。

  日向雛田低垂著眉眼,語氣很疲憊;「即使我做了……在鼬先生看來是無法原諒的那些事也可以嗎?」

  鼬在雛田的面前半跪下,語氣溫和;「可以。」

  即使感受到溫暖的視線,雛田仍舊固執的不肯抬頭與對方對視「即使我仍舊會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永遠不知悔改?」

  鼬的手搭上了對方的肩膀;「嗯,沒關系。」

  雛田因對方的觸碰瑟縮了一下,似乎是被掌心的溫度而灼燒;「即使我認為這個世界需要暴風雨……即使我想成為暴風雨,也沒關系嗎?」

  鼬的手緩慢的撫上對方的臉,用溫柔卻不容拒絕的力道抬起了雛田的臉,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如果這是雛田想要的未來,那麼我願意妥協。」他的笑容溫柔而真誠;「我願意享受等待風起的樂趣。」

  雛田藏在袖子裡的手指有些不安的絞了絞;「不會……想要逃離嗎?」那女孩的語氣中充滿了自我厭惡;「想要逃離這樣的我……」

  鼬忽的笑了,他將面前的人按到自己的懷中;「在說什麼呢,我從你七歲那年一直注視著你了,雛田。」他輕輕吻著雛田的額頭;「你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是同謀。」

  包括不自覺地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自己。

  「您知道的吧……如果您這麼軟弱下去,我會真的變得越來越放肆的。」雛田將臉埋在對方的肩窩裡,聲音有些悶悶的;「對不起啊,鼬先生……我……」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做的一切,並非衝動,也不後悔,所以道歉就顯得更加虛偽。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而她只覺得他們吵鬧。芸芸眾生,她不過是其中微不足道的滄海一粟。而面前這個男人生而偉大,與她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愛情,熾烈又絕望。

  她抬起頭與對方對視,試圖在對方的那雙寫輪眼中找尋線索。

  映在鼬先生眼中的我……是什麼顏色的呢。她這樣想著,目光專注。

  然後她得到了回答,宇智波鼬的聲音溫柔而清晰。

  他說;「你是上天賜予我的奇跡,雛田。」

  你看到我了……雛田因胸口洶湧著的,溫熱而跳動著的情感而說不出話,這股陌生的,似乎是不屬於自己的情感……究竟是什麼呢。

  啊,原來她對面前這個男人,不只是喜歡而已。

  她一直覺得世界對她不公平,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有些人光是遇見,就已經耗費全部的幸運了。

  原來在剝開所有偽裝之後的,她像是一捧泥沙的內裡,在有些人的心上,也是不可比擬的珍寶。

  她也是某個人的掌上明珠。

  那女孩子努力睜大雙眼,淚水讓她視線模糊。

  她聽見了神明觸碰人間的聲音。

  日向雛田的手段越發激進,表面維持的體面和諧已經被她毫不留情的撕開了一道口子。

  在萬事俱備的三月,以日向雛田和日向寧次的領導下,日向分家發起了「三月羽政變」,徹底改變了日向家傳承數百年的宗分家制度。

  「宇智波族長的長子,為什麼願意跟在我不成器的女兒身邊,做一條走狗。」最後的對峙是日向雛田與日向日足。

  「這是我們之間的戰爭,父親。」雛田的表情很冷;「沒必要攀扯旁人。」

  「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雛田。」日足居高臨下;「你在做錯事,現在迷途知返還不晚……如果你願意束手就擒,我會考慮減輕你的罪……」

  「在您的眼裡,我從來就沒有做過對的事情吧。」雛田冷笑著;「認輸吧,父親,承認您敗在了您一直忽視的長女手下,就這麼困難嗎?」

  「你太急了,雛田。」日足一臉的失望;「失去了籠中鳥,你又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去控制日向家呢?」他冷冷的嘲諷著;「歸根結底,又有什麼區別,用謊言欺騙了族人,欺騙了寧次的你,就沒有一點點愧疚感嗎?」

  日向雛田的表情冷了下來。

  「看起來我們是說不通了。」她嘆了口氣,抬手做了個起手式;「來打一場吧,父親。」

  雛田的雙眸散著瑩瑩的綠光,陰陽之力直接覆蓋了她整個身體,背後的求道玉使她整個人都漂浮起來。

  「我會帶領日向家走向輝煌的,父親。」她的聲音冷漠;「你就看著好了。」

  日向雛田走出去,對著日差點了點頭,日差便進去照顧身受重傷的日足了。

  雛田看向聚集而來的眾多族人,她的身邊站著的是日向寧次和宇智波鼬,她便覺得自己有著無限的力量。

  「家主大人因突發疾病而退位,委任我為下一任的日向家主,我在此宣布家主的最新詔令。」她深吸一口氣;「廢除籠中鳥制度。」

  日向家在沉寂過後,忽的爆發出一陣帶著啜泣的歡呼。

  「真是令人驚嘆呢,公主……不,現在該說是,日向的家主大人了。」用替身降臨地球的大筒木舍人站在暗處,臉上是一直笑眯眯的從未變過的表情。

  「還要感謝您的幫助。」雛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感覺到三層封印下的澎湃力量,由衷的感謝自己祖上顯赫,有個能幫得上忙的遠房親戚。

  「輝夜大人對你很欣賞。」舍人仍舊微笑著;「那位大人一直偏愛有野心同時擁有匹配的才能的女性後裔。」

  「但還是多虧了您,我才能得以拜見那位大人。」雛田的姿態擺的很低;「並且得到了那位大人的饋贈。」

  舍人伸手握住雛田的手,將她剛剛用掉的陰陽之力補上;「舉手之勞罷了。」

  而此時,不知從什麼地方衝出來的花火被寧次握著手腕按在了地上,幾下點穴便封住了查克拉。

  「你怎麼能!你怎麼能……」那孩子哭喊著,臉頰沾染著塵土;「那是父親啊……姐姐……你怎麼能下得了手……」

  「對不起啊,花火。」雛田伸手將人從地上拉起來;「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她用算是粗暴的力道將人拉到舍人面前,伸手擦去她臉上的灰塵,用手扳著花火的下巴;「來跟貴客打個招呼吧,花火,這是來自月宮的大筒木一族的族長,大筒木舍人。」

  「他是誰跟我有什麼關系……」那孩子拼命掙扎著,然後就被雛田一拳揍在腹部。

  「給我安靜。」長姐的聲音仍舊很輕,但是卻非常冰冷;「要更有禮貌一點,花火,這可是你的未婚夫啊。」

  花火難以置信的目光讓寧次有些不忍的移開目光。

  但是雛田沒有絲毫的心虛;「姐姐為你找了一個多麼好的歸宿啊,花火。」她撫摸著花火的頭;「姐姐替你考查過了,是個強大而又溫柔的人呢,你會很幸福的。」

  「姐姐你……」花火的眼裡含著淚水;「一直很恨我嗎……」

  「怎麼會這樣說……姐姐不是最喜歡花火了嗎?」雛田的聲音熱情的有些虛假。

  「不然你為什麼……這麼迫不及待的要把我賣掉呢……」花火的表情很傷心。

  「不是的,我很舍不得花火。」雛田撫摸著花火的臉頰,將她垂落的碎發別在耳後,迎著對方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目光,很溫柔的笑了笑;「只不過是因為……對方出了個好價錢。」她的口中吐出殘忍的話;「對不起啊,花火,是姐姐不能拒絕的價格……所以沒辦法了,只能委屈你了,你應該不會怪姐姐的對吧?」她的笑容仍舊非常溫柔;「畢竟我們可是血濃於水的……姐妹啊。」

  花火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跌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茫然而絕望。

  「好了,今天已經很晚了,哥哥,帶花火回去休息吧。」雛田單方面的結束了與花火的談話,重新轉向大筒木舍人;「那麼,按照古禮,請大筒木族長三個月後來迎娶日向家新的公主吧。」

  大筒木舍人臉上的微笑仍舊毫無變化,似乎他看的只是一場還算有趣的音樂劇,而不是手足相殘。


成為鼬新娘的第四十五天

  「雛田大人。」寧次猶豫了很久,還是叫住了雛田。

  宇智波鼬識趣的避開了。

  「覺得我對花火太過分了嗎?」雛田滿臉的疲憊,但還是勉強露出一點笑容。

  「並不是這樣。」寧次連忙說;「其實可以告訴她實情的……」

  「這就是實情。」雛田的表情很冷漠;「不然要說什麼?是因為怕她因原宗家的身份而被報復嗎?」她閉了閉眼睛;「當然是因為大筒木家給了我足夠的報酬啊。」她忽地自嘲的笑了笑;「做都做了,有什麼可掩飾的呢,讓她對日向家死心,去大筒木家好好生活,對她不是壞事。」

  寧次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嘆了口氣;「祝賀您,雛田大人。」

  「嗯,完成了我們的夢想。」雛田仰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哥哥,你開心嗎?」

  寧次看著面前被寂寞和痛苦纏繞著的妹妹,輕輕的說;「我很開心,雛田。」他將對方抱在懷裡;「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雛田。」

  雛田緊緊的咬著牙,不讓嗚咽聲泄露分毫。

  她緊緊的攥著兄長的衣袖,從家人身上得到了堅持走下去的力量。

  日向家新的家主以一種不光彩的手段上位,這是木葉各家族高層之間心照不宣的共識,而他們所做出的拒絕大概就是只有視而不見。

  雛田並不被這種小小的排斥所影響,反而整個人都非常輕松,好像並不是在木葉的高層會議,而是與朋友一起吃早飯一樣。

  姿態是謙遜的,聲音是溫柔的,表情是順從的,但是卻仍舊能讓人感受到,這個女人,沒有把面前任何一個人放在眼裡。

  她比他們想像的都要傲慢。

  團藏分發下來的新的任務和資源分配,雛田只掃了一眼就發現了貓膩,她看向團藏,看著對方一邊說著一邊一臉的理所應當和浩然正氣,甚至還有著希望自己開口質問的躍躍欲試,忽然覺得很有趣,於是她就笑出了聲。

  聲音不大,很溫柔,也很悅耳,但是在這個場合裡,顯得越發不和諧。

  「抱歉,實在沒忍住。」她一邊以袖口掩住唇舌,一邊忍著笑。

  「日向家主認為我的話很可笑嗎?」團藏語氣陰沉的發難。

  「是啊,非常可笑。」日向雛田仍舊笑眯眯的,語氣也是帶著點軟糯的明朗;「讓我聽到就實在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沒關系,請您繼續吧,出於禮貌我會忍耐著聽完的。」她有些輕蔑的用指尖捏著面前材料的一個角掀了掀,似乎是多觸碰一下都會髒了自己的手;「即使這是一堆毫無價值的垃圾。」

  氣氛就忽然變得緊張起來,似乎沒想到雛田會說的如此露骨,團藏的臉色冷了下來,手杖在地上微微一磕,巨大的查克拉爆發,雛田巍然不動,而作為護衛擋在面前的寧次,卻因為查克拉對抗而引動了體內的舊傷,強行咽下嘴裡的血,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才站定。

  雛田不笑了,她看著被暗部扶出去的寧次,眼神變得陰沉起來。

  她的手藏在袖子裡剛剛結出第一個印,就被坐在旁邊的宇智波家主富岳握住了手腕。而另一邊,團藏也已經被暗部攔住了,四代火影波風水門出來打圓場,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一點小誤會……我們繼續下一個議題吧。」

  「這不是……你可以亂來的場合,你明白的吧?」富岳的眼神有點復雜,但還是難得的多說了一句。

  「我明白的。」雛田恢復了之前溫和的表情;「我不會做什麼的。」

  富岳一臉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剛想做什麼。

  雛田乖巧的將雙手交疊著擺在桌面上,表示自己很清白並沒有想要搞事情,富岳這才收回目光,抱著雙臂,回去做他的背景板。

  會議結束後,其他人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富岳離開的時候本想說些什麼,但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放棄了,只有雛田沒有動,仍舊坐在桌子旁,把玩著手裡的苦無,一臉的饒有興趣。

  「雛田。」宇智波鼬將臉上的面具摘下;「已經拜托火門將寧次送回去了,沒有大礙。」

  「多謝您了,鼬先生。」雛田看見鼬似乎變得更加高興,也比在會議上更活潑了一些,撐著凳子向後挪了挪,剛剛能觸地的腳趾微微翹起,像是小孩子一樣前後搖晃了一下。

  明明是溫柔甚至可以說是可愛的姿態和表情,但是對對方太過了解鼬卻仍舊覺得頭疼,鑒於友人的關系又不能放任兩個人對上不能不管,硬著頭皮開口;「實際上……」

  「您猜的沒錯哦,我現在的確是在生氣。」雛田仍舊笑意盈盈;「實際上,可以說是非常生氣……不,應該說是,整個人都被憤怒所充斥著,所以我現在啊……」她的小腿晃悠著更加急促,似乎整個人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能讓自己仍舊坐在椅子上;「已經要控制不住想要做點什麼的自己了呢……」

  「與其說是因為團藏大人,不如說是,現在寧次……」說到一半,鼬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

  「再說下去的話,即使是鼬先生,我也是真的……」雛田的表情越發的凶惡,她再一次強調了一下;「真的,會生氣的。」

  「所以你的確是在……遷怒啊。」鼬嘆了口氣;「可是這是沒辦法的事啊,雛田,你要接受現實。」他有些不忍的閉了閉眼,但還是說出了口;「寧次已經不再適合做忍者了。」

  屋內的桌椅設施都被暴走的查克拉所毀壞,如果不是因為鼬提前布下了封印術可能整個火影樓都會被炸掉,而站在一片廢墟之中,像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瑩白色的雙眼露出的是極度的仇恨和暴怒,渾身上下籠罩著升騰著的查克拉,戾氣幾乎凝成實質。

  「發泄出來會好一些嗎?」鼬平靜的望向面容扭曲的女人,甚至伸手將破損的封印再次加固;「毀掉東西也好,哭泣也好,嘶吼什麼的都無所謂……」他走向雛田,將對方摟在懷裡;「我會一直不變的,在你身邊陪著你的。」

  雛田踉蹌了一下,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用控制不住顫抖的雙手捂住臉。

  原來自己是這樣軟弱的人啊……雛田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在因自己的的無能而憤怒,因為無法改變現狀而憤怒。正因為太過清楚,卻更加痛恨自己的無力。

  她的手指有些無力的縮緊,因為恐懼而心跳加速,握著旁邊椅子把手的手因掌心的濕汗而打滑,努力了幾次也無法借力站起身……

  無法呼吸了……因為過於恐懼而無法呼吸了……雛田感覺到自己本能的因為感覺不到呼吸而更加努力的加快呼吸,大口大口的試圖奪取到空氣中哪怕只有一點點的氧氣,汗珠從額角滴落下,將視線渲染的一片模糊。

  「雛田!」鼬將跌倒在地蜷縮起來的雛田扶起來,摟在懷裡,將紙袋扣在雛田的口鼻處,不停的順著對方的脊背;「呼吸,雛田!呼吸!」

  那女孩逐漸恢復了呼吸,四肢無力的癱軟著,被汗打濕的碎發黏在額頭上顯得更加可憐,柔美的面部線條因虛弱的喘息而起伏著,雙眸因為沒有焦距而顯得有些茫然。

  啊,她原來是這樣軟弱的女人啊……她用手臂擋住雙眼,汗水與淚水混在一起在袖口上沾染出成片的水漬。

  「這是……何等的失態啊。」雛田強忍著淚水哽咽著;「太丟臉了……我明明已經……明明已經接受了的……我……」

  鼬靜靜的看著心愛的戀人承受著自己所無法分擔的痛苦,與平時的偽裝不同,那孩子第一次被痛苦所擊倒,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展現出如此脆弱的內裡。

  那個還未學會走路便已經學會忍耐的孩子,已經將偽裝融入為生命中的一部分,竟然以幾乎崩潰的姿態展現在他的面前。

  他是能理解的,他明白遭受苦難的人在承受痛楚時並不能覺察到其劇烈的程度,反倒是過後延綿的折磨最能使其撕心裂肺。而那個孩子已經接受了哥哥的結局,也遇見了可能會出現的種種境況,明明是在同意哥哥接受實驗之時就已經想到這些但是仍舊選擇尊重的自己,在此時卻仍舊無法承受結果所帶來的的痛楚。

  在她看來這就仿佛是戰場上的逃兵或是不肯履行賭約的賭徒一般,令她感到恥辱。

  那個孩子因這樣的恥辱和痛楚而備受折磨。

  宇智波鼬也終於明白了,一直行走在自我毀滅的道路上的雛田究竟是為何一直執著於造神,即使在他已經暴露了自身的狹隘和局限之後,仍舊強行將他推上神壇的原因。

  那個孩子一直在恐懼,恐懼著所有有著「差點」、「本該」或者有著類似含義的字詞。

  那是無論有怎樣的驕傲、自尊和信念都無法抵抗的恐懼。

  源於對於既定無法改變的悲慘結局的恐懼。

  鼬將懷中的少女打橫抱起,打開門面對著暗部後輩們投過來的探尋目光將懷裡的人的臉往更貼近自己的方向按了按,側過身用寬闊的肩背擋住對方的好奇視線;「修繕的費用日向家會送來的。」

  年輕的宇智波表面上乖巧的應是,暗地裡撇了撇嘴,充分展示了單身狗的羨慕嫉妒恨。


成為鼬新娘的第四十六天

  雛田將鼬端來的湯藥一飲而盡,因為味道而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然後便被鼬塞了一塊蜜餞在嘴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來,很好的撫慰了剛剛被折磨過的味蕾。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雛田有些不好意思的含著口中的梅子,眼神飄忽著不去看面前的男人。

  鼬自然的將碗接了過去,順手戳了一下對方的額頭;「你就是八十歲了,也還是我的小姑娘。」

  從浴室裡洗漱出來的雛田揮退了服侍的僕人,剛踏入房間就看見了穿著印有宇智波族徽睡衣的鼬,鼬完全沒有任何拘束,脖子上搭著毛巾,領口不像平日裡那樣規整,反而有些松松垮垮的敞開著,隱隱約約露出胸口的大片肌膚,正拿著一杯水正在喝,喉結隨著吞咽而起伏著。

  雛田像是被誘惑了一般走過去,伸手撫摸著對方的側臉。

  鼬沒有躲,反而伸手將對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握住不讓雛田抽回去。

  雛田挑了挑眉,不退反進,整個人上前一步幾乎是撞進對方懷裡,變本加厲的用手指游走在皮膚上,靈巧的越過領口緩緩向下觸及溫熱的皮膚,幾乎能感覺得到皮膚下肌肉的紋理。

  鼬沒有管在自己身上作亂的手指,反而伸手握住對方的下巴,微微用力抬起。

  「鼬先生。」雛田的臉頰染上緋紅,她繾綣著呢喃;「你是我的光。」那女孩依戀的貼近對方的,溫熱的吐息在鼬的脖頸周圍帶來曖昧的溫度,似乎像是在撩撥,明明是溫柔而甜美的告白,但是下一瞬狼王便褪去了忠犬的外衣,露出了尖銳的獠牙。她忽然狠狠的一口咬在對方的脖子上,像是飢餓的狗一樣死死的不松口,嘴唇接觸的皮膚下是溫熱跳動的脈搏,帶著生機勃勃的生命力。

  屬於人類過於平整的牙齒並不適合撕扯獵物,很難刺破有彈性的皮膚,而更容易帶來大片大片的淤青。

  但是如果繼續用力的話,還是能品嘗到甜美的血液。

  鮮血順著嘴角滑落,流過唇舌染上一抹仿佛口脂般的鮮紅。

  「好吃的東西要吃進肚子,喜歡的人要放到心裡才覺得安全。」那女孩子輕輕吻去傷口上的血跡,留下傷痕累累,淤青斑斑的齒印,雛田抬頭望著愛人眸中流轉的血色,滿眼都是□□的愛意;「鼬先生會一直陪著我的吧?無論發生了什麼也不會離開的吧?」

  鼬的目光很溫柔;「嗯。」

  「那,就這麼約定好了。」雛田拉起對方的手,用小指勾住對方的小指;「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她的眼底有水光閃爍著;「我來吞。」

  即使知道那個孩子從不吝嗇於表達愛意,但是鼬仍舊覺得此刻對方傳達過來的,熾熱而濃烈的愛意幾乎要把他淹沒。

  原來悲傷是真的可以治愈的啊,將面前的人更加用力的擁進懷中之時,鼬得到了來自愛人的珍貴的、能夠治愈人心的力量。

  木葉高層與日向家的爭鬥持續了很久,在火之國高層介入後終於以團藏卸職退隱為結局告一段落。

  「就這麼憤怒嗎?」宇智波鼬嘆了口氣,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嗯,這份無法消彌的憤怒,積累發酵起來,實在令人……不快。」雛田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繼續處理手裡的文件;「讓我不得不用,奪取某個人的人生這種方式發泄出來。」

  她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陰霾,奪取人生對於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來說實在是太輕了,在她看來只有奪取生命才算是贖罪的代價,但是鑒於各種各樣錯綜復雜的關系,所以不得不放過對方,僅僅只是讓對方卸職退隱。

  不甘心啊……嘛,但是也沒有辦法。雛田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柔。

  「這種兩敗俱傷的方式,不太像你。」鼬微微側過臉,目光游弋著,一邊為自己倒上一杯新的茶水。

  「是費了些心思。」雛田的聲音仍舊溫柔;「所以,這是威懾。」她心不在焉的玩了一會兒手裡的筆;「必要的犧牲是可以接受的,畢竟已經有了足夠的資本,不用再摳摳搜搜的局限於一點點得失束手束腳了。」她將手裡的文件整理了一下丟到一邊,起身走到宇智波鼬身邊坐下;「偶爾我也是為了博取高收益甘願冒著風險的,有鼬先生做後盾的話,我也想找點樂子啊。」

  她一邊抱怨著,一邊借著鼬的手將他杯子裡的茶水喝掉,鮮艷的口脂在白瓷的茶杯上染出顯眼的痕跡。

  「換了新的顏色嗎?」鼬伸手在對方的嘴唇上摩擦了一下,指尖染上薄薄的一層。

  「嗯。」雛田的笑容越發愉快;「秋天要到了,所以換了楓色……」她不自覺地抿了抿嘴唇,帶了點小女孩兒的羞澀出來;「好看嗎?」

  「很好看。」鼬再次抬手將杯子裡的水喂了雛田一口;「很襯你今天的裝扮……當時我就覺得,這種款式,雛田穿起來一定很好看。」

  「我也很喜歡……鼬先生送給我的和服。」雛田的臉更紅了;「這樣的做工……勞您破費了。」

  是純白底色上繡著大片的楓葉,層層疊疊隨著走動仿佛是飄動的落葉,異常精致。

  「如果不是不便於行動的話,我是想買十二單的。」鼬伸手整理了一下對方的領口;「盛裝的雛田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您會看見的。」雛田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走吧,族長會議要開始了。」

  「嗯。」鼬站起身,將貓耳面具扣在臉上,對著雛田伸出手;「一起去吧。」

  「嗯。」雛田甜甜的笑著,站起身來,與身邊的愛人並肩而行。雖然作為暗部仍舊帶著面具,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個一直跟在日向雛田身邊的暗部是宇智波鼬。

  「我要開門了。」鼬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帶了點猶豫;「進去之後……我沒有站在你身後的立場。」

  「嗯。」雛田的語氣很雀躍;「沒關系,前方是屬於我的戰場,鼬先生。」她帶著笑意的雙眸彎起好看的弧度;「我很高興,您能在最近的地方注視著我,」

  「那麼,祝武運昌隆。」鼬這麼說著,一邊推開了面前的門。

  那已經背負起一族的命運的,卻過於稚嫩的女孩子,一直注視著身邊的男人,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容,挺直脊背,對著遍布荊棘和危險的戰場,優雅的抬腳踏入。

  「雖然是棘手的對手,但仍舊值得欽佩啊。」通過山中一族的秘術,四代目火影看見另一個房間中日向雛田微笑著舌戰群雄,輕輕松松應付眾多對手,在話語中暗藏技巧坑殺對手,語氣有些無奈但卻絲毫沒有生氣。

  沒有硝煙的戰爭仍舊刀光劍影,危險重重,而日向雛田則是其中的佼佼者。

  「老師……」宇智波帶土握了握拳頭;「這明明就不是老師的錯!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去請求……」

  「沒有這個必要,帶土。」波風水門的聲音很平靜,甚至帶著些欣喜,他看著自己的弟子,目光溫柔;「我已經被將死了。」他將火影鬥笠放在桌子上,伸手拍了拍卡卡西和帶土兩個人的肩膀;「接下來的木葉,就交給你們了。」

  日向雛田微微勾起唇角,笑意盈盈的雙眸中有冷冽的光流轉,她環環布下的局已經開始收網了,被袖口掩住的唇微啟,吐出的呼吸粘膩而冰冷,像是刺激捕獲獵物的蛇一般,似乎從隱隱綽綽的貝齒中,下一秒就會出現毒蛇分叉的舌尖。

  將死了。

  日向雛田的把玩著手中扇子的扇骨,笑容越發甜美,這場戰爭,她大獲全勝。

  四代目火影與長老團引咎辭職,木葉迎來了它的第五代火影,宇智波帶土。

  新的權力更迭中,各族族長們都在觀望之時,日向家就已經旗幟鮮明的開始站隊了。畢竟上一任火影算是被日向雛田一手策劃被迫退位的。

  「恭喜您,五代目火影大人。」雛田臉上的笑容很真誠;「請允許我代表日向家向您致以誠摯的祝賀,這是賀禮。」那女子圓潤修長的指尖將一本薄薄的冊子向前推了一掌長的距離;「請您笑納。」

  宇智波帶土沉默著,但還是忍氣吞聲地將那本冊子收了起來;「多謝。」

  「那麼,我就告辭了。」雛田識趣的略微低了低頭,起身離開。

  她順著樓梯,步履輕快而優雅,踏下最後一層後站定,對著陪同的暗部笑了笑;「辛苦你了,佐助君。」

  宇智波佐助將臉上的面具摘下,瞄了一眼周圍;「你倒是真敢……剛剛火影大人的手指都快要在袖子裡捏斷了。」

  「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日向雛田一臉的輕描淡寫;「畢竟我給出的是,火影大人完全無法拒絕的禮物呢。」

  與霧隱村的貿易合同書,經濟價值超過整個木葉半年的稅收。附帶的政治和商業價值不可估量,這是一份,即使明知宇智波帶土心存憤懣也仍舊不得不硬著頭皮忍氣吞聲接受的賀禮。

  雛田的雙目微闔,斂去眼底像是供奉的神像一般的一抹悲天憫人的神色,真是可憐呢,被作為政治工具,在各方勢力角力中被推上火影之位的男人,真是讓人覺得可憐。

  「那麼,下次見了,佐助君。」這樣說著,日向雛田離開了火影樓,帶著花香的風吹起她的頭發,露出耳垂上一對精致的耳墜。

  那是前幾天佐助在兄長的房間裡偶然看到的款式。

  宇智波佐助望著同期的女孩子遠去的背影,臉上不自覺的帶上一絲焦慮。這個女人……像是毒蛇一般的,有著與外表不符的張揚與肆意的女人……真的適合他溫柔的哥哥嗎?

  他的哥哥,是不是正在被這個女人所蠱惑呢。


成為鼬新娘的第四十七天

  宇智波鼬半跪在火影樓的頂樓平台上已經過了很久了,而新上任的火影大人一直背對著他站在那裡,不動也不說話。

  終於,宇智波帶土嘆著氣;「雖然很不想說這句話,但是我還是要承認,我認輸了。」他轉過身,看向曾經在暗部的下屬;「我能夠信任你嗎?鼬?」

  「誓死對您效忠。」宇智波鼬低下頭表示尊敬,語氣誠懇。

  「聯姻吧。」帶土有些不忍心的閉了閉眼;「宇智波與日向……聯姻吧。」

  宇智波鼬恭謹的低下頭,仿佛即將要接受的不是會獻上人生的任務;「是。」

  帶土狠下心;「之後的事情我會和日向家主詳談的,退下吧。」

  在宇智波鼬行禮離開後,帶土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要賠上鼬的人生……真的值得嗎?」

  空無一人的角落裡,拿著書的旗木卡卡西才從陰影處現出身形;「那個孩子……是我們不得不爭取,絕對不能放棄的……盟友。」他咀嚼了一會兒才說出最後的詞;「雖然一直都對權力、金錢、資金等等充滿了貪婪和渴望,但是,作為賭徒,這些都是她操縱人心和局勢的資本罷了,是隨時可以犧牲和放棄的棋子。」他嘆著氣;「所以啊,想要將她牢牢綁在木葉的船上的話,就要給出她絕對不能拒絕也不能放棄的餌……」

  「這個餌食……就是鼬嗎?」帶土踉蹌了兩步,整個人像是癱軟下來的橡膠一樣一頭撞在卡卡西背上,語氣懶洋洋的,帶著徹骨的疲憊。

  「不……」卡卡西收起了手裡的書,將像是大貓一樣趴在背上的帶土背了起來,面不改色的原地向上托了一下。他的語氣消去了敵意,充滿了溫柔;「是家人啊。」

  那個女人,所珍愛的,內心深處最深的渴望,是家人。是能夠並肩作戰,交托信任,彼此珍愛的家人,她在懷疑所有人的同時,卻又渴望著密不可分的羈絆。而她越渴望,就會越痛苦,因為戀愛與結婚不同。想必就算是以日向雛田那樣有著自我意識過剩妄想的女人,也並未奢望過,作為宇智波一族繼承人的鼬會與日向家主真正締結婚姻。一族的話事人也絕對不可能與另一族的話事人,成為毫無保留的家人,這是作為兩族繼承人可以互相扶持但卻絕對無法真正的互相信任的原因。

  家族、資本甚至是子嗣上的爭奪,會使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消磨殆盡。

  所以無論是帶土、卡卡西還是剛剛離開的宇智波鼬都明白,宇智波帶土要求的聯姻,實際上是在要求宇智波鼬放棄繼承家族,從此以日向家主的丈夫,實際上日向雛田的附庸生存。

  這是要求一個人獻上整個人生的無理要求。

  為了村子、家族、世界的和平,無論以怎樣華美的糖衣包裝也無法掩飾的事實,他在要求那個,才能、心性、智慧無一不是佼佼者的,百年不遇的天才後輩,犧牲自己的整個人生。

  這樣的愧疚讓帶土難過的無法呼吸。

  「沒關系的,帶土。」卡卡西伸手將對方的鬥笠壓了壓,將帶土的臉藏在陰影沒有人能看到的地方;「如果是鼬的話……一定是深思熟慮過後,才做出的決定吧。」

  帶土將臉埋進對方的肩膀,沉默著,有些委屈的蹭了蹭。

  「火影就是這樣,要背負起很多人的人生的人。」卡卡西伸手握緊對方垂落在身側的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的。」

  日向雛田與宇智波鼬舉行了婚禮,嫁去了大筒木一族的花火,帶著妻子女兒的兄長寧次,陪著日足一起出席的日差,似乎是在決裂之後,一家人又以此為契機,消彌了所有的隔閡,重新密不可分的聚集在一起。

  雛田完全不顧不便行動的白無垢,看著日漸消瘦的日向日足,終於還是深深的跪伏下去,咬著牙吐出遲來的道歉;「我很抱歉,父親。」她在無人能見的地方,強忍著眨去眼裡的淚水;「雖然這樣無法彌補像是塵土一樣卑微的我萬分之一的錯誤……但是……」

  「不是這樣的。」帶著病氣,虛弱的聲音,卻很溫柔,是雛田從未聽過的溫柔。

  她猛地抬頭望向主座上的人。

  那即將走到人生盡頭的男人,露出一個她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看到的溫柔的笑容,那個男人說;「不是這樣的,雛田不是什麼塵土……」他伸手托起長女的臉龐,滿眼都是珍惜;「雛田是我……珍貴的女兒。」他又再次強調了一次;「我的掌上明珠。」

  雛田的眼淚就那麼流了下來。

  「對不起,雛田。」那個男人將一直虧欠著的女兒的手交給了另一個男人;「我的女兒,以後就拜托你了。」

  她本以為,她已經對日向家這樣腐朽的一族徹底絕望了,但是在此時,她才明白,這麼多年了,她一直在等待著父親對她道歉。

  她看向周圍,觸目可見皆是聚集而來的家人們的笑臉,說著「恭喜」的花火和舍人,抱著女兒的寧次與天天,笑的開心的叔父日差,還有溫柔著看著自己的丈夫。

  原來她也是父親的,珍寶。

  原來她也真正能與這個世界,與自己和解。

  「宇智波那邊……」在送走了賓客後,雛田終於能松了口氣,坐在梳妝台前卸下釵環。

  「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好的。」宇智波鼬的聲音很溫柔。

  雛田看向面前的男人,直到現在她仍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鼬先生……」她有些衝動的拉住新婚丈夫的手;「我……」她試圖阻止自己,但是卻失敗了;「鼬先生真的願意……」

  她明知自己並非賢明的王,但是她卻尊重為國家和人民的意志獻上人生的王的覺悟。

  那個男人臉上溫柔的笑意絲毫沒有變化;「讓我成為你意志的基石吧,雛田。」他輕輕捧起對方的臉頰,用深不見底的雙眸注視著;「這讓我感到無上的喜悅。」

  同樣的,日向雛田因擁有了宇智波鼬全部的人生,而感到無上的喜悅。

  雛田側臉望向窗外,月光朦朦朧朧,在地上灑下一滴清輝;「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那男人低低的笑出聲,將手覆在新婚妻子的手上,從背後輕輕摟住對方;「啊,我也喜歡你。」

  雛田閉上眼睛,嘴角勾起,將未說出口的感激咽下。

  能夠遇到鼬先生真是太好了,鼬先生一直以來的溫柔、包容、體貼、支持,還有所有的所有,都讓她心存感激。

  喜歡上的人是鼬先生,真是太好了。

  能成為鼬先生的新娘,真是太好了。

  日向家會客室中,跪伏著的男人顫抖著,將額頭貼近地面;「求您饒恕我,雛田大人!是我做錯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下次我一定會做的更好……」

  「住口。」那女人的聲線很輕,但是卻冰冷;「你太吵了。」

  聲音戛然而止。

  雛田單手托腮,居高臨下的注視著面前的人;「你算什麼東西,竟敢試圖命令我。」

  「不是的……」男人懦弱的懇求著;「我不過是一時疏忽……我還能補救的……」

  「沒有什麼不對,我是不會出錯的。」雛田的眼裡閃過一絲陰霾;「辦砸了我交給你的事,識相一點就該滾去切腹謝罪,誰給你的勇氣,讓你在這裡厚顏無恥的向我求饒?」

  那男人絕望的抽泣起來。

  「在日向家,所有的決定權都歸屬於我,我說的話是絕對的,你沒有拒絕的權力。」暴君的裙角在行走間映入瀕死囚徒的眼簾,與跪伏在地的人對比起來顯得越發高貴;「沒有人可以忤逆我。」

  籠中鳥的術式發動,雛田就那麼冷眼看著面前的人抱著頭在地板上翻滾哭嚎。

  那男人青筋暴起,哭嚎著,待到被折磨之後,卻感激涕零的親吻著雛田腳下的地面;「謝謝您,謝謝您雛田大人……下次我一定會更努力……」

  「夠了,滾出去。」雛田在施與了懲罰之後,有些厭倦的走回座位上,感知到越來越近的查克拉,提點了一句;「把自己整理好。」

  那男人連忙用袖子擦干淨在地板上翻滾時,斷裂的指甲劃出的血痕。

  「鼬先生。」雛田主動開門迎出去。

  「在忙?」鼬敏銳的聞見了血腥味,瞄了一眼新婚妻子背後那跪伏瑟縮的人影,但是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不,剛好忙完。」□□的女王挽起新婚丈夫的手,甜蜜的微笑著;「我們走吧。」


成為鼬新娘的第四十八天(完結章)

  宇智波家的事情並不是那麼好解決的,族長家的長子放棄了繼承人的位置,聽從新上任的火影的命令,與日向家進行聯姻,這在宇智波看來與背叛無異。

  在族會上,宇智波鼬在族人的詰問面前只能保持沉默,作為曾經滅族弒親的罪人,無法在族人的責問下挺直脊梁。

  「宇智波鼬,你到底把家族放在什麼位置?你要放棄家族嗎?」

  「竟然與外族人通婚……還是那個日向家試圖弒父的妖女」

  「竟然擅自做這種決定,簡直不可饒恕!」

  宇智波富岳作為族長,只能保持著公正的態度,無法站在兒子這邊。他的表情嚴肅,看著兒子在族人面前越來越佝僂的脊梁,目光帶了一絲失望。

  「哥哥……」佐助剛要為兄長說話,卻被止水攔住了,止水用一只手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腕,不著痕跡的對他搖了搖頭。

  佐助掙了一下,但是止水絲毫不為所動。

  他最終還是放棄了,只能眼看著兄長被族人輪番羞辱指責。而兄長沉默著,似乎已經做好了會被懲罰的准備。

  無論是佐助族長幼子、新的繼承人還是止水宇智波鏡之孫的身份,都讓他們無法在這種場合站在族人的對立面去支持鼬。

  他只能獨自一人承受這些。

  「他可以的。」止水的手指也握的很緊;「要相信他……」他安慰著佐助,卻仿佛在安慰自己。

  就在鼬的衣領被一個衝動的宇智波族人拽住的時候,大門忽然被敲響。

  來人是日向雛田。

  她穿著白底青紋的和服,面色清冷,一雙白色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

  「這是宇智波的族會,這裡不歡迎你,日向家主。」富岳冷酷的拒絕了對方;「你也不想讓兩族的關系變得更緊張吧?」

  「我來這裡,並非是以日向家主的身份。」日向雛田一步一步越過群情激憤的宇智波族人,來到了宇智波鼬的身邊。

  「即使你們已經結婚了,宇智波鼬只要不是入贅,就仍舊是我們宇智波的人。」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說。

  「您說的沒錯,族叔。」日向雛田掃視了一下屋內的人;「所以我才會來這裡,只要鼬一天還是宇智波的人,我就仍舊是宇智波的宗婦。」她挨著自己的丈夫並排跪下,雙手交疊觸額,然後深深俯首;「如果我的丈夫是宇智波的罪人,那麼作為妻子的我也是同罪。」她的聲音很溫柔,但卻堅定;「我是來請求各位的原諒的,請求在座的各位,能夠對日向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的未來多一點信心,對我和鼬,多一點信心。」

  「雛田……你沒必要……」鼬嘆了口氣。

  「夫妻是一體的,鼬。」雛田沒有抬頭,從鼬的角度只能看見她白皙的後頸和卑微柔順垂下的頭;「我們分享一切,榮辱一體。」

  於是鼬也隨之深深俯首。

  「你能擔得起宗婦的責任嗎?」那長者又問。

  「我哥哥,日向家的天才日向寧次,有一個同樣有著絕頂天賦的女兒,那個孩子會成為下一任日向家的繼承人。」日向雛田微微起身,但是仍舊謙卑的低著頭;「我會生下有宇智波和日向家血統的孩子,並且盡我所能的去教養他們。」

  「你會生下宇智波的孩子嗎?」他再次強調。

  「如果是擁有白眼的孩子,那麼會由我的兄長教導,如果是擁有寫輪眼的孩子,那麼他們就是宇智波家的孩子。」日向雛田說的很清楚。

  「既然這樣,那麼我沒有別的問題了。」那位長者及他身邊的人都保持了沉默。

  日向雛田,完全舍棄了自己作為日向宗家公主的驕傲和自尊,無數次的為了丈夫對著普通的宇智波族人屈膝低頭。

  她用著溫柔而堅定的語氣去向每一個質問鼬的族人去解釋,施恩,補償,利誘,用各種手段去一點點爭取每一個族人。也不是沒有遇上過非常激動的極端族人,而這種時候,日向雛田仍舊堅定的站在宇智波鼬的身邊,哪怕是被茶水潑在臉上也仍舊願意忍耐。

  「那個家伙……」佐助低低的笑出了聲;「雛田那個家伙,竟然願意做到這個地步嗎?」

  「因為他們不只是政治聯姻啊。」止水小聲說;「鼬可是在那孩子七歲的時候就已經預定好了自己未來的妻子呢。」

  「七歲???」佐助震驚了;「哥哥他是變態嗎?」

  「……」止水心虛的撓了撓臉。

  佐助更加震驚了。

  要撐下去,日向雛田的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心裡這樣默默的想著。要撐下去,在被茶水潑到臉上,連帶著領口與衣襟上都是大片的茶漬之時,她心裡這樣默默的想著。要撐下去,要成為鼬堅強的同盟與後盾,這是她願意為了他而作的犧牲。

  只要一想到她能夠讓鼬的處境稍微得到一點點改善,她就有了無限的勇氣與力量。

  就能讓她在面對著憎恨和傷害之時,仍舊能夠回以溫柔和微笑,因為她在溫柔的丈夫身上得到的,讓她願意用血肉去接納尖銳的刺。

  她願意成為跟他一樣,像是珍珠貝一樣用血肉去潤滑體內砂礫的人。

  所以終於在大多數人都願意保持默許的態度下,族會得以繼續,而此時的雛田挺直了女子柔弱的脊背,混跡於一群宇智波之中,安靜而又無害,在感覺到佐助的注視後還微笑著點頭回禮。

  待到族會結束,宇智波們三三兩兩散去,雛田才終於松了口氣般垮下脊背。

  「你這又是何必呢,雛田。」鼬嘆著氣。

  「只要我一天還是鼬先生的妻子,這就是我該得的。」雛田伸手將鼬攬在自己的懷裡,伸手順著他柔軟的長發;「一個人太辛苦了,不過沒關系,以後有我陪著你呢。」

  那女孩子的聲音溫柔的讓他想落淚;「對不起,我該早點來的。」

  不,你早就出現了,在我的生命之中。鼬將口中的話吞咽而下,只是一頭撞在雛田的肩窩,不肯抬頭。

  他的新婚妻子發出輕輕地笑聲,帶著些縱容的緊了緊摟著他的臂彎;「很難看到,鼬先生這麼孩子氣的樣子呢……」

  她的聲音輕快而溫柔;「一起回家吧。」

  日子過得太快了,快的好像十年醉一夢。

  「弘樹!不許再偷吃三色丸子了!你今天的甜食已經超額了!」雛田在握壽司的間隙逮住偷吃的次子,轉眼又看見了溺愛妹妹的長子;「還有你,拓真,把幼美放下來讓她走走。」

  看見兄長和弟弟被罵了,長女奈奈連忙抱起另一個還在茫然的弟弟藏到富岳身後,生怕被炮火誤傷。富岳剛想說什麼被笑意吟吟的美琴看了一眼就立刻閉上嘴,帶著孫子和孫女灰溜溜的想要出門躲一躲。

  鼬剛剛下班就看見長女和三子,也不生氣,反而伸手一撈,一手一個將兩個孩子抱在懷裡,看向家裡的妻子;「我回來了,雛田。」

  雛田周身的氣息幾乎立刻溫柔了起來,一紅一白兩只眼睛都滿是笑意;「歡迎回來。」

  她迎上前去,想將孩子們從辛苦工作了一天的丈夫身上抱走,但是兩個孩子都緊緊的抱住父親的胳膊不肯下來。

  「沒關系。」鼬安慰著妻子,一邊用手顛了顛,聽著兩個孩子咯咯的笑聲,神色越發的溫柔起來。

  「快進去吧,佐助和香磷已經到了。」雛田無奈的嘆了口氣;「晚飯就快好了。」

  鼬跟著妻子往內室走去,看見的是比自己還過分讓佐良娜騎在自己脖子上的佐助,以及偷偷摸摸逗弄著家裡最小的孩子,佐助的次子的富岳。

  「宇智波家……」香磷欲言又止。

  「祖傳的溺愛孩子呢。」雛田嘆著氣接上香磷未說完的話;「對宇智波家的男人,真是沒辦法啊。」她摸了摸抱著妹妹不撒手的長子的頭;「看看這個,已經初顯端倪了。」

  她雖然嘴上抱怨著,但是眼底閃爍著的卻是最溫柔的喜悅。

  日向雛田看向庭院裡開的繁盛的桃花;「四月快到了啊……」

  有著春天的四月快來了,有著鼬先生的四月快來了。

  她在四月的春風裡邂逅了來自冬天的那位先生,從此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從此,大荒三千桃花,皆不及他。

  「世界和平著,□□的無冕女王與她溫柔的丈夫的故事,逐漸變成傳聞……」溫柔的手掌將手中的故事書慢慢合上。

  孩子依偎在母親的懷裡,滿足的鼓起包子臉;「這比上次的那對終究決裂的友人的故事的結局好多了。」

  年輕的母親撫摸著孩子的頭發,滿眼都是溫柔;「或許在我們這些局外人看來,每一個遺憾或意難平的結局,都已經是故事中的人們用盡全力拼命所能夠達到的,最好的結局了。」

  或許,在故事的最後,他們都已經釋然了,他們或是和解,或是放棄,或是認命。

  但是,我沒有。

  那些AB筆下的羈絆,比最為真摯的愛情都更為動人,友人、家人、愛人,這些宿命的相遇,宿命的對立,宿命的羈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永遠的意難平。

  我希望宇智波鼬能夠幸福,希望宇智波們得到幸福,這也是本文的初衷,我想寫的是一個能夠溫柔鼬的整個世界,能夠互相救贖的故事。

  如果在鼬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有人陪著他就好了。哪怕這個人不那麼完美,哪怕這個人有著許多人性醜惡的部分,她或許自私,或許殘忍,或許虛偽,但是我無數次的祈求著,哪怕只有一點點甜就好了,

  這篇到這裡就結束了,本只想寫個短篇卻斷斷續續的寫了15W字,也許我的筆力並不夠描繪鼬的光芒之一二,如果能夠傳達給各位我的心意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些驚才絕艷的當局者們,他們的故事始於年少,終於年少,意難嘲平,欲難將息。

  在許許多多的世界裡,他們都憑著各位筆者的努力得到了幸福。

  只除了唯一真實的那一個。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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