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與敵重逢
離開
"別了,霍格沃茲;別了,親愛的魔法界;別了……"
褐發女孩在風中呢喃,希望這沒有翅膀的精靈能將她最後的留戀送到那個人手中——黑色的頭髮,綠色的眼睛,永遠都有些羞澀的微笑,還有那帶著些青草氣息的味道……
"現在的別離是為了將來的重逢,所以我們沒有必要哭泣……"這是她說給他聽的話,可是為什麼此刻落淚的卻是說這句話的她呢?
學校的馬車還不遠處等著她,再次向被濃霧籠罩的城堡匆匆投去一瞥,她開始催促自己挪動腳步趕快上路。可是才挪動一下腳步,就聽見有懶洋洋的聲音從霧的另一邊傳來:"怎麼,就這樣走了?"
這個聲音和著霧氣一樣,雖然沒有根基,卻頑固地揮之不去。她相信自己再過一萬年也不會忘記它——它簡直就是一場夢魅。
金髮,尖臉,冰藍色的眼睛,堆積著的宛如小惡魔一般的微笑,從一輛白色鑲著耀眼珠寶的馬車上下來,再擺上一個優雅而得意的造型,四周的空氣因為他的出現而變得微妙起來。女孩皺緊了眉,從牙縫中擠出了他的名字:"瑪律福……"
"哎呀呀,我們可憐的小泥巴種被趕出學校了,波特和韋斯萊一定把枕頭都哭濕了吧?"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被這樣帶著仇恨的情感被喊出,男孩反而笑得越發甜蜜了,他攔住了女孩的去路,按照自己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個比他矮了半個頭的女孩。
他那華麗而得體的綠色著裝與女孩一身樸素的牛仔衣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起來,女孩更像一個受到貴族接見的平民。
但是女孩卻挺起胸膛,驕傲地面對男孩:"把我趕出了學校,你一定很得意吧,瑪律福……"
"格蘭傑,這怎麼能叫我——把——你——趕出學校的?別忘記了,讓你離校的是你平時最尊敬的鄧不利多……讓你離開魔法界,也是魔法部的決定!而且,是你首先攻擊了我,讓我身受重傷……"
"你的傷還沒有重到必須去醫院修養的地步。"
"但是事實如此,我確實去了醫院。雖然在那裡的日子很無聊,但是能在你灰溜溜地離開之前回來,我還真是覺得這一切都值得了。"
"你是專門在今天回來的?就是為了看我怎麼離開。"
"如果你這樣認為的話,我也不打算否認!"男孩繼續微笑著,陽光開始從濃霧中努力地探出頭。所以男孩的金髮上,由於霧氣而凝結成的水珠開始閃爍著光芒,這讓他在一瞬間,顯得比先前要純潔了許多。
可惜女孩不被眼前的假相所迷惑,她太瞭解這個男孩的本質了。聽了男孩的話,她的手握成了拳頭,臉也泛著微紅。男孩似乎被她的氣勢震懾住了。他眨眨眼睛,識相地向後退了幾步,問:"你……你想怎麼樣?又想攻擊我嗎?別忘了,你已經被開除出學校了!"
"啊哈,那你還提醒我了。我再也不用受那該死的校規的束縛了,我就算此刻攻擊了你,學校也拿我沒有辦法了……而你不一樣,在沒有踏進學校之前,你只要使用了魔法,攻擊了像我這樣的……麻瓜……那你的下場……"
女孩的神情很嚴肅,似乎在下一秒鐘就要採取行動了。男孩雖然再次向後退了幾步,可是最終沒有選擇逃走——他在保持自尊和害怕之間猶豫掙扎。
看到他的樣子,女孩繃緊的肩鬆弛了,拳頭也放下了。她輕蔑地笑起來:"瑪律福,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一點呢?如果你不把所有的人都想得和你一樣壞,或許你就會覺得這個世界另有一番新的天地。"
"什麼新天地!!自從你們把我爸爸送進監獄的那一天起,我的世界……"
"你的世界就由你自己來掌握了,瑪律福!"女孩已經不想再多和那個男孩糾纏了,她拖著自己的箱子大步向前,而她的話則那自信滿滿的樣子讓男孩愣在了原地,沒有覺察到自己已經擋住了女孩的去路。
"讓開,瑪律福。"
男孩沒有動,女孩便不耐煩地將他向邊上一推。力氣大得讓他踉蹌了好幾步。
"喂,你這個泥巴種!"
他惱火地叫起來,滿臉的羞憤。迎接他的卻是女孩從馬車車廂的窗戶中露出的笑臉:"抓緊機會叫吧,瑪律福。以後在學校你也沒有機會再這樣叫了。不過我會記住你的……這筆帳,有機會我一定會讓你還給我……"
"誰要和你這個……泥……泥巴種的海狸鼠再見面!你最好……你最好……"
他沒有再向下說,因為女孩的馬車已經向前進發了。女孩的笑臉沒有了,留給他的是馬車的黑色背影。他呆呆地望著那輛車成為白色景致中的一個小黑點,且最終消失不見。
"你最好給我記住……你這個……"他突然覺得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人已經離開了,他的舉動像是一個在對空氣講話的白癡。陽光戰勝了霧氣,一切都逐漸變得清朗起來。霍格沃滋四周的湖光山色重新降臨在了這個世界上。男孩將遮在自己眼前的幾縷金髮撩了起來,讓自己做出一個歡快的表情:"太好了,泥巴種走了,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清新了……"沒有人和他應和著喝彩,回答他的是幾聲湖畔的鳥啼——真的很沒有勁。
"你什麼時候可以成熟一點呢?"女孩的話在他的耳邊回蕩。
"去你的!"他狠狠地將路邊的一塊石頭踢到了湖中,然後頭也不回地向城堡走去。
相見
"我需要這一本書。"
"我不賣!"赫敏從沉思中抬起頭,堅決地拒絕了站在她對面的那個年輕男孩。
他有一頭黑色的頭髮和綠色的眼睛,淡淡的皮膚和淺淺的微笑,總是讓赫敏想起另一個‘他‘。但是她非常清楚‘他‘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哦,為什麼要拒絕我?"
"因為我不會把書賣給一個不會讀它的人。"赫敏將書從他的手中搶了過來,看看封面,原來是狄更斯的《雙城記》。"像你這樣的人,應該到前面的女子大學去晃晃,那裡有很多適合你的姑娘,請不要在我這裡虛擲光陰了。"
男孩的臉透著一種粉色,這讓他看上去挺迷人。可是他眼睛裡流露出的對赫敏的迷戀,又讓他顯得有些笨拙:"哦,赫敏,親愛的……"
"不要叫我赫敏,請叫我格蘭傑;也不要叫我親愛的……我希望你現在閉嘴,然後出去……"
"好吧,格蘭傑小姐。我明天再來……"
"你明天也不必來了,羅伊•德溫特先生。我明天要關店一天……"
"為什麼?"羅伊睜大了眼睛,失望得宛如聽到溫布林頓不再舉行網球賽一樣。
"約會!"赫敏簡單而乾脆地說,殘忍地掐滅了他的最後一絲希望,將自己埋身在高高的櫃檯後面,不再理會他。
"我不相信!"羅伊臉色蒼白地說。
赫敏不耐煩地捂上了耳朵。
門在這個時候被人推開了,伴隨著叮噹的清脆門鈴聲,有人踏上了書店的木質地板。赫敏沒有從櫃檯中起身——因為她實在不想再看見羅伊那可憐巴巴的樣子。
"骯髒的地方!"
來人在書店中輕輕地走上了幾步,就冷冰冰地說出了這樣的評語。
在赫敏的心中,她的書店是她心中的聖地,即使是有人在書店裡太過喧囂也會遭到她毫不留情的痛駡,更何況是這樣污辱性的評語。但是赫敏卻沒有如往日般一躍而起,她雙手牢牢地抓著桌面,眼睛死死地盯著收銀機上的鍵盤。
"你是什麼人,你怎麼可以……"羅伊在一旁顯示著對赫敏的忠誠,力圖扮演一個古代的騎士。可惜來人似乎比他更要強勢,他絲毫不理會羅伊的聒噪。赫敏聽見腳步聲向她走來,並最終在櫃檯前停住了。他的影子投在桌面上,看得出他有著修長的脖子以及寬而單薄的肩。白皙的右手伸了過來,那纖細的食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而中指上的一個白金蛇型戒指也在閃閃發光。
"怎麼,低下頭就可以裝作不認識了?我們勇敢的葛蘭芬多的,什麼時候也學會掩耳盜鈴了?"
"我不是掩耳盜鈴,我只是覺得有些意外罷了。"赫敏低著頭,聲音從依舊毛蓬蓬的褐發中透出,顯得悶悶的。
羅伊緊張地問:"赫……赫敏……你,你難道是要和他……約會?"
"約會?"來人尖利地重複著羅伊的話,然後頗有些倡狂地笑起來:"就她這個海狸鼠,她也配!"
"那你又是什麼,瑪律福?"赫敏終於抬起了頭,在那一刹那間,他們彼此之間都愣了一下。
依然是金髮,尖臉,冰藍色的眼睛,在時光的流逝中,它們越發顯得精緻。沒錯,他確實有他驕傲的理由——他的外貌與他家族的財產一樣,燦爛得讓人覺得炫目。只不過他的財產只能從數量和色彩上給人以震撼,不像他本人,僅僅是嘴角的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就將他生就的傲慢暴露無遺,讓站在他面前的許多人自慚形穢。
可惜這樣的自卑感屬於大多數人,卻不屬於這個女孩。
眼前的女孩和過去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依舊毛蓬蓬的頭髮,一見到他就會高挑起的眉毛,以及巧克力色的大眼睛——但和在學校時相比,始終是少了幾分當初的犀利。她身體的線條還是那麼地單調乏味,筆直得如同她一成不變的死腦筋,真是很難吸引人的注目。
但是男孩一直將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而她也沒有將目光從男孩身上移開。他們之間的氣氛緊張得讓羅伊無法插足。
他們彼此之間肯定一早就認識了,羅伊絕望地想。雖然他很不甘心,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和這個男孩相比,他實在顯得微不足道。
"你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來,瑪律福?你不是認為呼吸這個世界的空氣都會讓你中毒嗎?"赫敏終於說話了,她微笑起來,將眼睛移到了男孩的手上——那只手已經將她的那本《雙城記》拿了起來。"你已經落魄到販賣這種過時的小說的地步了?"
"你又沒有讀,怎麼知道它過時,它可是世界名著。"羅伊盡力幫助赫敏維護尊嚴。
"閉嘴!"赫敏和瑪律福同時對他這樣說道。
羅伊身體一顫,乖乖地將嘴閉上了。
"我這不叫落魄,我這叫做生活。一個普通人的普通生活……那麼你呢?就是那樣無所事事地過日子嗎?"赫敏無所謂地沖瑪律福聳聳肩,儘量地表現出自己平和的心態。她看見被她指責為在無所事事過日子的瑪律福臉上有了一種不快,她的心中變突然湧起了一種久違的快樂。
"哦,和你的好朋友分開很久了吧?聽說波特現在混得挺不錯,還有那個韋斯萊……他們沒有和你聯絡過?哦,對了,我忘記了,你在畢業前就被開除了——因為你的不良行為……"
羅伊"呀"了一聲,頗為驚訝地望著赫敏,就好像是知道她是因為吸過毒或者墮過胎之類而被趕出學校大門的。赫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而瑪律福卻得意地笑起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不許笑,瑪律福!我這裡是賣書的地方,可不是提供你傻笑的場所。"赫敏嚴肅但不兇狠地說。
"哦,那倒是,你應該給我提供服務……"瑪律福裝作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枚小小的金子:"任何世界的人都應該會好好地為這個服務吧?"
赫敏盯著金子沉默了一陣,她的嘴慢慢地抿成一條單薄的線條,那雙眼睛中閃爍著讓瑪律福都有些吃不准的複雜感情。
羅伊覺得赫敏一定會拒絕這個傢伙——她是那麼地熱愛書籍,而這個金髮小子滿懷敵意,看樣子也不是一個愛書的人。
"你的錢可以買下這裡一半的書——除了那些古書……"赫敏最終說出這樣的話,讓羅伊深感不妙。
"沒有關係,當是訂金,或許我還可以再到這裡來,這次我就只買這一本。"他揚揚手中的書,將金子扔在了赫敏的櫃檯上。盛氣淩人地瞟了一眼羅伊,"抱歉,奪人所愛了。可惜沒有辦法,誰能抵擋住金錢的誘惑呢?包括……我們偉大……純潔的……葛蘭芬多……也不以外。"他說話的聲音帶著輕浮的跳躍,望著赫敏一言不發地將金子收在了收銀機中他就笑得更得意了,"這就對了,格蘭傑。你比波特他們要識相一點,或許也能活得久一點。"
什麼波特,這個叫瑪律福的男人在說什麼?為什麼赫敏要把書賣給他?他們到底是敵是友?羅伊覺得自己的頭脹得老大。
"歡迎你下次光臨。"赫敏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從櫃檯中繞了出來,和瑪律福面對面地站著。已經西斜的太陽將紅色的光芒從故舊的窗櫺中照射進來,為他們鍍上一層暖暖的色彩。赫敏依然保持著職業性的微笑,而瑪律福也在微笑,可惜他們之間的氣氛還是有些劍拔弩張。羅伊排除這緊張的氣氛不想,覺得他們這樣的場景就是一幅很美的圖畫。
"我會來的,格蘭傑。"瑪律福點點頭,將書在手中揚揚,"這本書品質不錯,拿回家給我的狗墊個窩……"
他看見赫敏的肩頭抖了一下,就帶著期待的表情停住嘴,等著她發作。
"羅伊,今晚我們去約會吧。"赫敏突然沖著羅伊笑顏如花地說,並親熱地挽著羅伊的手向門口走。
瑪律福愣了一下,緊跟著他們走出了書店。"約會?格蘭傑,我沒有聽錯吧?就你這樣,居然也敢主動約會男生,你是不是對此太過渴望了?"
赫敏用最大的力量按下了大門的開關按鈕,然後和羅伊一起轉身面對瑪律福——他確實被赫敏的舉動弄得很吃驚。
"嫉妒了?"赫敏繼續微笑。
"嫉妒個鬼,我不過……"
"聽著,瑪律福。不管你來這裡幹什麼,我只希望你不是來搗亂的。你知道我從來不希望與任何人為敵,即使是你……"
"我來著裡幹什麼不需要你管,你這個骯髒的泥巴……"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瑪律福的臉上,白皙的皮膚立即出現了五根玫瑰紅的印記。羅伊,瑪律福同時都把自己的嘴張成了最傻氣的o型。尤其是瑪律福,他的金髮覆蓋在了他的臉頰上,遮住了他的眼睛。可是那帶著屈辱和羞恨的光芒卻透過金絲射向了洋洋得意的赫敏。她正在嫌疼似的甩著自己的手:"還是那句話,瑪律福。你什麼時候可以成熟一點呢?雖然你作為顧客,我不能打你。但是出了這個大門,情況就不一樣了。"
瑪律福覺得這個場景非常熟悉,而赫敏的話證實了他的感覺:"是不是覺得和我們最後一次在學校門口見面的時候有些一樣?你雖然討厭,倒是很能勾起我對過去美好時光的回憶。羅伊,不用管他,我們走吧……""我們過去是同學,他憑藉著自己的家世地位在學校橫行霸道。我和另外兩個最要好的朋友與他簡直成了無法在一個空間生存的仇人……我們就那樣爭鬥了五年……"
"你很討厭他嗎?"
"討厭,很討厭,討厭到一輩子都無法忘記他……"
"你這個說法倒是很新鮮,我以為只有愛一個人才會一輩子都會無法忘記他……"
"嘻嘻……可惜他不是我喜歡的人。"
"那你喜歡誰呢?"
"秘密。"
"……"
"羅伊,你不用那麼失望嘛。我現在覺得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願意聽我傾訴這些瑣碎的往事。要知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人這樣交談過了。"
"……啊,我求之不得。"
"嘻,你臉紅了。你真是個溫柔的男孩,和他很像。"
"誰?"
"秘密。"
"赫敏。"
"羅伊,你知道嗎?那個叫瑪律福之所以那麼恨我,是因為我和我的朋友們,將他的父親送進了監獄。雖然他是罪有應得,但是我確實破壞了他們家庭的完整……瑪律福要恨,是有理由的。今天我見到他,我感到當年的一種負疚感又回來了……可我真的希望,他要恨就恨我一個人,而不要去傷害哈……"
"不去傷害誰?"
"我的朋友……沒什麼,羅伊,我們繼續喝香檳吧。"
懷念
瑪律福坐在床上,懶懶地放開《雙城記》的第一章,手指在光滑的書面上滑動:"那是最美好的時代,那是最糟糕的時代;那是智慧的年頭,那是愚昧的年頭;那是信仰的時期,那是懷疑的時期;那是光明的季節,那是黑暗的季節;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我們全都在直奔天堂,我們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簡而言之,那時跟現在非常相象,某些最喧囂的權威堅持要用形容詞的最高級來形容它。說它好,是最高級的;說它不好,也是最高級的……"
讀到這裡他突然笑了起來:"最美好也是最糟糕的年代……"他輕聲地重複著,抬頭望見了掛在對面牆上的一副畫,那是他的母親,穿著華麗的紫色長裙,金色的華髮披瀉在腰際,臉上帶著莫衷一是的笑,凝視著自己的兒子。
"對我來說,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是美好的了,媽媽……"他說著,將書放在了一邊,隨手拿起了床頭櫃上的一個蒼白的面具。他將它輕輕地戴在了臉上,側頭望著牆邊的一面鏡子。
"覺得怎麼樣?"
"非常英俊,主人。"鏡子回答。
"撒謊,我帶上面具,你怎麼知道我就英俊?"他抓起了一個黃金鑄造的金龍坐像,在鏡子說:"請原諒。"之前,將它打了個粉碎。他下床走到碎片前,低頭凝視,那裡邊有好幾十個帶著面具的他。
"雖然無法顯示我的容貌,倒是可以遮住泥巴種帶給我的屈辱印記。"他淡淡地說,然後再次抬頭望著母親的畫像:"我又被泥巴種打了,媽媽。你說爸爸如果知道了,會怎麼說?"
畫像搖搖頭,沒有回答他。他也聳聳肩:"我並不期待你的回答——畢竟這是最美好的時代,這是最糟糕的時代……當然要因人而議,對不對?"
他將面具扔在地上,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被窩裡,回憶著赫敏對他說的話:"你雖然討厭,倒是很能勾起我對過去美好時光的回憶。"
"嘻,這個噁心的泥巴種。"他帶著笑容,含糊地說著,很快就落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