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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他與她的故事》作者:千迦紗華【完結】

《(網王)他與她的故事》作者:千迦紗華【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 TiRaFiouS - 您是第131942個瀏覽者
文案:
這是立海大網球部神之子幸村精市在中學時期的校園愛情故事。
他想,如果他沒有在那天早上遇見因為陽光而閃耀的她,他應該就不會喜歡上她了。但這世界上沒有如果,所以他與她的故事,就此展開。
陽菜:真搞不懂,琉璃為什麼會喜歡你這種人!
幸村:(思索了一番)因為她有隱性的戀兄情節,而放眼全日本中學網球界,也只有我能與她哥哥相提並論。
真田與柳等立海正選凌亂了:幸村啊,你居然把自己和他相提並論,難道戀愛中的人連尊嚴都可以拋棄麼!!!!
本文慢熱。
女主非穿越,不萬能,不小白,有點腹黑。(立海眾:都和部長同等級了,還叫啥有點,掀桌)
又,本文存在多國語言問題:「」內為日文;『』內為英文;【】內為德文

內容標籤: 網王 花季雨季 種田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幸村精市,雨宮琉璃 ┃ 配角:立海正選,淺川陽菜,跡部景吾,藤原若雪,月城真紅,遠藤光裡 ┃ 其它:立海,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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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楔子

    晴朗的藍天裡只有幾朵白雲點綴,四月的風伴隨著櫻花花瓣和煦地吹著,而因為時間尚早,前往學校的道路上也沒有幾個人。

    雖然是在第二學年開學日的今天,網球社仍排有晨間訓練,但在這樣寧靜的景色下,幸村精市還是不自主地放慢了腳步,享受著這樣的時光。

    突然地,一個身影迅速地從他的身旁走了過去。

    那個女生穿著立海大附屬中學的制服,手中提了兩個大紙袋,走路的速度雖然不到奔跑的程度,但足以讓她的金色長髮飛揚起來,撫過幸村的臉龐。

    臉龐的感觸以及映入眼簾的一片金色,讓幸村瞬間恍神了一下,直到他看見那個女生突然因為重心不穩而快要跌倒的時候,才回過神來,並且實時上前摟住那個女生的腰,阻止了一場慘劇的發生。

    「妳沒事吧?」

    幸村在這個時候他才看清楚這個女生的臉。

    湛藍的眼眸,白皙的臉孔,精緻的五官,再加上那頭快要長到膝蓋的金色長髮,完全不輸給他妹妹最愛的那只陶瓷娃娃。

    「我沒事。」

    那個女生的回答讓幸村再次回過神來時,他才發現到那個女生的臉色不大好看,也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還搭在人家的腰上。

    「對不起。」他隨即將手放開,尷尬地道著歉。

    「什麼?」那個女生的表情瞬間轉為疑惑,用著茫然的眼神看著幸村,不過後者並沒有查覺到目光中的詢問意味,只是認為對方一直在盯著他看。

    又來了麼?幸村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對於這樣的情景他並不陌生,但……還是無法習慣。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然後對那個女生說:「這位同學,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幸村走沒幾步,那個女生就快步走到他的旁邊,見他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就急忙開口道:「那個…呃,應該是學長,對嗎?不好意思,剛剛因為不知道為什麼學長要和我道歉,所以走神了一下。那個…我還沒向你道謝呢!」說完馬上鞠了一個躬。

    那個女生抬起頭來後,揚了揚手上的兩個大提袋,露出了笑容:「若不是學長你拉住我的話,我昨天一下午可就白忙了呢!」

    「這沒什麼。」聽了她的話,幸村微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微笑,「剛才看到妳的臉色不好看,我還以為我的行為讓你感到不舒服,所以才向妳道歉。」他用眼神示意那個女生邊走邊聊。

    「剛剛麼…」那個女生尷尬地笑了一笑,「不好意思,剛剛我一時忍不住在心裡對著那位要求我做了六十份餅乾、卻沒來幫忙提的人小小抱怨了一下,沒想到表情居然那麼明顯地寫在了臉上。沒想到讓你誤會了,我實在是太失禮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幸村只是笑了笑當作回復而已。「妳是一年級的新生?」

    「是的,我是今年剛入學的雨宮琉璃,還請學長多多指教。」

    「我很好奇,雨宮桑怎麼會認定我是學長而不是妳的同學呢?」

    「因為聽說會在這個時間去學校的,大多是運動型社團的部員。」

    「可是,雨宮桑妳不也是在這個時間去學校麼?」幸村笑著反問道。

    「那是因為他說他想在入學典禮之前和我說一些話,可是他的社團練習又不能遲到,所以我只好提早去學校囉。而且,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去向學校老師請教。」

    「雨宮桑口中的「他」,就是請妳幫忙做餅乾的那位吧?」

    「是啊……啊,對了,」琉璃從其中一個提袋裡拿出了一包很精緻的餅乾,然後遞給了幸村,「這個請學長收下吧,就當作是剛剛的謝禮。」

    「這樣不好吧,畢竟是別人請妳幫忙做的東西。」幸村委婉地拒絕道。

    「這個學長不用擔心,因為他說這餅乾是要給社團裡的部員,六十隻是個大略數字,因為不知到今天會有多少新生入社,而且我也多做了幾份以備萬一……」

    聽到她這樣說,幸村也不好拒絕,只是伸手接過那包餅乾:「那麼就謝謝妳囉。」

    「哪裡。」琉璃露出了笑容,這個笑容,燦爛到讓幸村看得些微的出神。

    隨著談話,他們已經到了立海大附屬中學那樸實卻又莊嚴的校門口。

    「那麼我就去找人囉,學長再見。」琉璃又再度對幸村鞠了個躬,然後往校園某處跑去了。

    幸村一直看著琉璃越跑越遠的背影,直到她拐個彎跑到了他視線未能及的地方時,他才收回目光,開始往網球場的方向走去。

    直到走到網球部社辦門口時,他才想起一件事——

    他好像忘記和她說他的名字了。

正文 第一章

    坐在網球場邊的長椅上,幸村正細細地看著一迭剛剛柳蓮二所遞給他的入社申請書。在今天的基本練習結束後,會讓一年級的新生們兩個兩個對打,好讓他與柳蓮二兩個人掌握每個人的程度。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依照他們的個人資料來分配對賽表。

    他很慶幸終於恢復了該有的專注力,畢竟今天早上在開學典禮上他實在走神的太嚴重了。除了完全沒有聽進去校長與學生致詞外,自己還不時地在禮堂最左邊的新生群裡尋找著那抹金色身影。

    他回憶著,好像除了自己的妹妹外,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生這樣在意過。

    「啊啊,遠籐,我都忘記問你一件事情了!」剛從場上下來的丸井聞太摟住了從另一個網球場上下來的遠籐光裡,「我看到囉,今天早上!」

    「你到底在說什麼啦!講話沒頭沒尾的。」遠籐光裡用力地掙扎著,想要把丸井給甩開,「快點放手,丸井,剛打完一場,很熱耶!」

    「竟然敢對本天才裝蒜!」丸井摟得更緊了。

    「你們在吵什麼啊,丸井?」剛剛與丸井對打的仁王雅治走了過來。

    「仁王,我跟你說,」丸井露出了一個十分八卦的表情,「我今天要到網球場時,在三號館附近的樹下,看到他跟一個女生緊緊地抱在一起喔!」

    「哦,」仁王提高了音調,接著露出了痞痞的一笑,「沒想到在我們這一群二年級中,居然是遠籐你第一個交到女朋友啊!真是不能小看你啊!」

    「我才沒有……」遠籐正要說話,卻被打斷了。

    「什麼什麼?遠籐你有女朋友了?!」在他們附近的五十嵐豐聽到他們的談話湊了過來,他從丸井的手中拉過遠籐,一手摟住他的脖子,另一手用力地搓揉他的頭,「你這傢伙,居然搶在學長前面交女朋友,這樣對嗎?至少要把女朋友帶過來讓學長們鑒定一下吧!告訴我,是不是你隔壁班那個叫冰室的?我記得她去年情人節有送你巧克力。」

    「為什麼學長會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要知道,我可是網球部的八卦中心,部裡每個人收了多少巧克力,而那些巧克力是誰送的,我都一一記錄下來了。佩服我吧,哈哈哈!」五十嵐仰天大笑,讓他週遭的人都滿頭黑線。

    「我不管五十嵐學長你是不是八卦的中心,我只想請你快點放開我!」因為對方是學長,遠籐不敢太用力掙扎。

    「偷偷摸摸地交女朋友,還敢叫我放手,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身為八卦中心的自尊心,嗯?!」

    「像那種自尊心可以不要吧?!」

    「冰室?」丸井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學長你說的是我們班的冰室彩佳麼?」

    「對啊,就是她。」

    「不對啊,冰室她的頭髮很短,連肩膀都不到,可是我今天早上看到的女生她頭髮很長啊。」

    「什麼?!」五十嵐把遠籐摟得更緊了,「你居然學人家腳踏兩條船?!」

    「什麼腳踏兩條船?!學長你不要亂說,我跟那個冰室才沒有關係……」

    「哦?那你是承認你有和人交往囉,只是對像不是冰室而已嘛。」

    「我就說了我……」

    「你們幾個不練習,在這裡吵什麼?!」一個很有威嚴的聲音從這群吵鬧得人身後傳了過來。

    「啊,是副部長!」五十嵐趕緊放開遠籐。雖然他是學長,但對於真田弦一郎這個學弟,他還是有點害怕的。

    「我們……」丸井他們幾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是身為受害者的遠籐大大方方地將解釋的工作交給那幾個人,自顧自地退到了幸村的旁邊,打算好好欣賞真田訓人的畫面。

    「置之事外不大好吧,遠籐。」幸村一臉笑容地看著站在他旁邊的遠籐。

    看到了幸村的笑容,遠籐本能地抖了一下:「幸村,我們偉大的部長,就算你沒看到,但你一定也聽到了,從頭到尾我都是受害者啊。」

    「大概是吧。不過,」幸村頓了一頓「身為你的部長兼同班同學,有了女朋友居然都不說一聲,這樣讓我有點難過呢。」

    「那個…部長……你聽我說……」完了,完了,幸村居然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他的下場鐵定很慘。不過話說回來,部長你為什麼把話說得好像我負了你在外有其它人一樣?!

    「不要狡辯喔,遠籐,我都看到了,從練習的時候開始,你每隔一段時間就往鐵網外面看,是在等什麼特別的人來對吧?」幸村故意將最後三句話的聲音放大,而且還是對著正在訓話的那群人說道。

    正在訓人的真田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往遠籐大聲斥道:「遠籐,你實在是太鬆懈了!揮拍練習五百次。」

    「是。」遠籐哀怨了看了幸村一眼,然後很認命地拿起球拍要到一旁的練習區去,沒想到卻被人叫住了。

    「遠籐,」原本一直在練習場另一邊的胡狼桑原突然跑了過來,「剛才有個女生說想要進來找你,可是因為她不是部員進不來,所以我讓她在門口那邊等你。你最好趕快過去,我看到有很多不用練習的人全都往她靠過去了。」

    「不是吧。」遠籐趕緊放下拍子,往練習場門口的方向跑去了。跑到一半時,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回頭喊了一句:「部長,向你報備一下,我待會要把她帶進練習場裡來。」然後沒等幸村回話就跑走了。

    幸村看著他的背影笑得益發燦爛,讓旁邊的人都忍不住為遠籐的下場默哀一下。

    沒多久,遠籐光裡就把人帶了過來。看到來人,讓幸村稍微收斂了笑容。

    「美女啊……」五十嵐豐喃喃自語道。

    「啊啊,我今天早上看到的就是妳!」丸井指著遠籐帶過來的少女大叫道。

    「聞太,用手指著別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桑原趕緊拍掉丸井的手,「不好意思,聞太他有點激動!」

    少女笑了一笑表示不介意,她對著他們鞠了個躬:「初次見面,我是一年級的雨宮琉璃,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正選們也一個一個輪流對琉璃做著自我介紹。直到輪到幸村時——

    「我是網球部的部長,二年級的幸村。」幸村笑了一下,「又見面了呢,雨宮桑。」

    「是,幸村學長,很感謝你今天早上的幫忙。」琉璃又再度鞠了一個躬,然後露出燦爛的一笑。

    在一旁的遠籐好奇地插嘴問道:「琉璃,你和幸村認識嗎?」

    琉璃對遠籐投以責怪的眼神,「還不是你,讓我做那麼多餅乾,又不來幫我提,今天早上才會差點跌倒。還好幸村學長及時拉住我,要不然這些餅乾就全毀了。」

    「這是我的錯嗎?!明明是妳讓我不要隨便出現在妳家附近的!」

    「那你至少可以在車站那裡接我啊。」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看在幸村與其它人的眼裡只有四個字——打情罵俏。

    「那個……」丸井雖然瞭解打擾人家談戀愛是會遭驢踢的,不過為了他的肚子著想,他還是開了口,「剛剛聽到你們說到了餅乾……」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還沒看夠戲的仁王和五十嵐給狠狠了敲了頭,「你這個吃貨,總有一天你一定是吃東西噎死的!」

    不過互相責備的兩人反而回過神來了。「啊對了對了,琉璃,餅乾呢?」

    「在這裡。」琉璃將手中其中兩個袋子遞給了遠籐,「我留兩包就好了,其它都給你,大概還有六十份吧。」

    「六十?柳,今天入社的有幾個人?」

    柳看了看筆記本,「今天申請入社的有十八個,加上原部員總共有五十六個人。」

    「不錯嘛,跟我預估的數目沒差太多。」遠籐很是得意,「那麼我去發給大家……」

    「等一下,遠籐,」幸村對著正準備離開去發餅乾的遠籐露出了燦爛到令人害怕的笑容,「這種小事交給桑原還有仁王就可以了,你去做你剛剛真田給你的額外訓練揮拍一千下吧。」

    遠籐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幸村,我記得只有五百……」

    「是嗎,那遠籐你乾脆就做一千五百下吧……」

    遠籐欲哭無淚地將餅乾交給了桑原與仁王,然後拿起了球拍到一旁角落去做揮拍了。

    「部長,有女朋友在場的情況下,讓遠籐出糗不妥吧……」五十嵐看著奮力揮拍的遠籐忍不住為他同情了一把。

    「會嗎?學長覺得有哪裡不妥?」

    看著幸村對他露出一臉疑惑以及虛心請教的表情,讓五十嵐的心糾結了。

正文 第二章

    看到讓自己從今天早上起就無法專心的琉璃一直將目光放在遠處角落揮拍的遠籐上,幸村就心裡就有些堵。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最後只是將它解釋成不習慣,不習慣她沒有像其它女生一樣沒有一見面就急著知道他的名字,不習慣她沒有像其它女生一樣喜歡在第二次見面時表現出一臉「這就是命定的重逢」這樣的驚喜,不習慣她沒有像其它女生一樣對他有著十分明顯的好感……。

    他覺得自己很矛盾,或者該說無理,明明自己對那些女生的行為感到頭疼,希望她們能夠停止。但,當真的有個女生做出符合他期待的行為,他卻感到無法適應,甚至反過來去在意那個女生,對於這樣矛盾的自己,他只能在心裡歎了口氣。

    「那個,幸村學長……,」琉璃突然將放在遠籐身上的目光收回,然後轉向幸村,「光裡他大概還要多久才能完成那些額外訓練?」

    「依照以往的經驗,大概還要二十分鐘吧。」幸村略微思索了一下,「怎麼了嗎?」

    「人家當然是心疼了啊……」五十嵐忍不住插嘴說道,還用了一種十分理所當然的語氣。

    「啊,不是這樣,五十嵐學長誤會了……」琉璃趕緊擺了擺手,「我只是覺得我一直待在網球部的練習場裡好像不太好,想要離開了。可是…現在又不方便去打擾光裡……」

    「妳說什麼?!妳不准給我走?!」明明隔了大概一個網球場的距離,而且練習場中還充斥著吵雜聲,但是琉璃與幸村的對話還是讓遠籐給聽到了。因為顧及幸村在場,所以遠籐不敢停下揮拍的動作,只能一邊揮著拍子一邊對琉璃喊話,「我們多久沒見面了,妳好歹要留下來看我打完一局!」

    「可是光裡……」琉璃也很配合地喊了回去,「別忘了你現在被罰揮拍啊。而且,陽菜說大概半個小時後會來找我,我要去找地方等她……」

    「陽菜?」遠籐的動作停了下來,滿頭黑線地回問道:「是那個淺川陽菜嗎?她怎麼也跑來立海大?」

    「她說立海大的田徑社比較好,所以才過來的。」琉璃頓了一頓,看了一眼正站在她旁邊對遠籐笑得一臉燦爛的幸村,「光裡,你手上動作停下來了……」

    「啊!」遠籐也在同時看見了幸村的笑容,趕緊繼續揮拍,但還是不怕死地繼續和琉璃對話,「妳要等她也可以在這裡等啊。」

    「光裡,我記得你只是個普通部員而已……」潛台詞是:你不是部長,我能不能留下來不是你能做決定的……

    聽出她話中意思的遠籐沉默了,一雙眼看向了幸村。幸村收到了眼神,便笑著說道:「雨宮桑妳留下沒關係,反正今天只是第一天,沒有什麼重要的部活。」

    「可是,」琉璃尷尬地笑了一下,「這樣好像不太好……」

    「雨宮琉璃,連我們部長都說妳可以留下來了,妳敢給我走試試看?!」遠籐對她吼道。

    感覺到琉璃好像在顧忌些什麼,幸村對她露出笑容:「雨宮桑,妳就放心地留下來看我們打球吧。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遠籐會擔起所有責任的。」

    「是麼……」琉璃看了遠籐一眼,然後對幸村回以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的對話內容讓五十嵐與遠籐的嘴角狠狠地一抽。幸村,沒有像你這樣帶壞人的……

    琉璃在幸村的示意下坐到了練習場邊的長椅上,她從自己的提袋裡拿出了一個保溫瓶和馬克杯,然後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然後一邊喝茶、吃餅乾,一邊看著場中網球部的部員練習。

    「茶很香呢!」幸村正好與柳談完話,轉過身來卻看到這樣愜意的景象。

    「嗯,是大吉嶺的紅茶,幸村學長要麼?」看見幸村搖頭以及他眼中充滿了興味,琉璃只能乾笑,「不好意思,以前養成了用下午茶的習慣,改不過來,所以我才不想留在這邊……」

    看見琉璃的臉頰上因為尷尬而出現的紅暈,讓幸村愣了一下,隨後才淡淡地開口:「沒有關係。」

    站在幸村身旁的柳注意到了剛剛的那一愣,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比起其它正選,他和真田弦一郎算是與幸村比較熟的,所以他知道對待這個女生,幸村有些不一樣,但這個女生居然是別人的女朋友,這讓他有點擔心。

    「琉璃!」從練習場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琉璃轉過頭去,隨即露出了笑容:「陽菜,妳來啦!」

    「對啊,」來的人是一個穿著立海大運動服的褐黃色短髮女生,「妳等一下,我馬上進去。」說完,那個女生開始攀爬起了兩個人之間隔著的那道鐵絲網。

    「等一下,」琉璃嚇得趕緊站起來阻止她,「這道鐵絲網少說也有二點五公尺高,妳不要說爬就爬啊……」

    「正確來說,應該是二點七公尺。」柳在一旁糾正並且給出正確答案。

    真不愧是網球部的數據專家,不過,柳,這應該不是重點吧,身為學生會一員的你,現在應該是阻止那個女生的行為才對吧……其它人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陽菜,快點下來,那邊有門可以進來,要不我出去找妳也行……」琉璃還沒說完,淺川陽菜已經爬到鐵絲網最高的地方,然後對準了場邊的長椅往下跳。

    「妳太緊張了,琉璃,妳看,我不是沒事嗎。」陽菜跳下長椅,一臉得意地對琉璃說道。

    琉璃正打算板起臉來說教,可是身為風紀委員的真田早在陽菜開始攀爬鐵絲網時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然後搶走了她的工作。

    「妳是一年級新生吧?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級的?居然做出那麼危險地事情,實在是太鬆懈了!」

    「我,淺川陽菜,一年C組二十三號,立海大附中田徑社的明日之星。」陽菜雙手插腰一臉很了不起地大聲說道,隨即才回過神來,一臉納悶地看向真田:「話說這位大叔你問這個做什麼?」

    周圍的人聽到那聲大叔都趕緊摀住嘴巴,深怕會笑出來,要知道,若是得罪了這位副部長可不是只有揮拍一千下可以解決的。相較之下,幸村就顯得十分大方,臉上帶著笑,擺明一副看戲的模樣。

    琉璃小力地拉了陽菜的衣角,往她的耳邊悄聲說道:「陽菜,這位是二年級的學長,真田弦一郎,是風紀委員。」

    陽菜一臉驚嚇,「不是吧?妳說他是二年級學長?可琉璃妳看,他的那個氣場和我那邁入四十歲大關的舅舅簡直一模一樣啊。」

    聽到她那麼大聲地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琉璃直接掩面別過頭去,不敢去看真田那越來越黑的臉色。陽菜,這回我救不了妳……

    而其它人則是更用力地摀住自己的嘴,有些人還克制不住跪到地上去了。臉上帶著笑的幸村與振筆疾書的柳心裡想著同一件事:這個學妹,很有前途……

    「實在是太鬆懈了!」這是尷尬到沒話找話說的真田。

    「啊?對了,大叔…不對…是學長你問我的班級姓名做什麼?」

    「……登記違規,妳剛剛攀爬鐵絲網……」

    「哪有違規?!」陽菜理直氣壯地說道,「我今天中午可是仔細地閱讀過一遍學生手冊,上面沒有一條寫說不能爬鐵絲網。」

    眾人滿頭黑線,同學,這是常識!

    「陽菜,快點道歉,妳本來就不應該爬那網子。」

    「可是……」還想爭辯什麼的陽菜看到琉璃臉上略帶微笑的表情後馬上止住了後面的話,然後很正式地給真田鞠了個躬,「對不起,真田學長。」

    這樣突然的行為讓真田有些措手不及,最後只是壓了壓帽子,「這次就算了,記住下次不要再犯了。」然後他馬上離開,去監督其它人的練習。

    看到真田走了之後,陽菜馬上討好似地摟住琉璃的左手,「吶,我都道歉了,妳不可以生我的氣喔,琉璃。」

    「妳啊……」琉璃歎了一口氣,然後轉頭對幸村說道:「幸村學長,既然我等的人已經來了,那麼我們就離開了。」

    陽菜原本想說些什麼,手臂卻被琉璃用力地握了一下,把所有的話給吞了回去。

    看見她們的小動作,幸村笑了一下,「沒關係的,我說過了,今天沒什麼重要的部活,妳們留下來也沒關係。」

    「可是,如果為我們開了先例的話……」

    「唉?我以為我們之前就討論過了,發生了什麼事後果會由遠籐來承擔……」幸村露出了一種納悶的表情,讓一旁觀看的人嘴角直抽。人家只不過是交女朋友沒事先和您說一聲而已麼,有必要這要報復人嗎,部長大人?

    「說得也是……那就謝謝學長了。」

    這答應得也太快了,妳真的是遠籐光裡的女朋友嗎?!眾人滿頭黑線。

    琉璃帶著淺川陽菜一起做到長椅上,然後拿出一包餅乾給她。

    「琉璃妳對我最好了。」陽菜很高興地接過餅乾吃了起來。

    「社團怎麼樣?」

    「很不錯呢,真不愧是立海大。而且部裡的學姊說我的短跑成績很好,只要多加訓練,今年暑假就有機會能夠出賽了。妳呢,琉璃?」

    「還不知道要參加什麼社團呢!」琉璃露出苦惱的表情。

    「西點社或者是烹飪社怎樣?」陽菜建議道。

    「我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做菜……」

    「那古典音樂社呢?提琴家族的那幾樣樂器妳不是都會麼?」

    「是沒錯,可立海大的琴房隔音不大好。而且我的身份……」

    「也是,如果加入了一定不被人待見。那游泳社或體操社那些運動社團呢?」問完之後陽菜就後悔了,「算了,妳很討厭流汗我知道,而且,立海大的游泳池應該入不了妳的眼。那…歌劇鑒賞社?」

    「立海大的影音設備……」琉璃話還沒說完就讓陽菜給打住了。

    「是我笨我不該問,妳就當作我什麼也沒說。」陽菜滿頭黑線,「那文學方面的社團總沒問題了吧?小說創作社聽說挺受歡迎的,我們班好幾個女生都加入了呢。」

    看到在她們附近打球的人、觀賽的人還有休息的人在聽到小說創作社時不是突然滑了一跤,就是嘴角狂抽,琉璃只能回陽菜一句:「陽菜,參加那社團的人都跟真紅小姐有著相同的嗜好……」

    陽菜有點想扶額,好,我知道了,原來她們是一群為耽美事業奮鬥的女性……

    「我看妳就去一些球類社團應徵經理好了,」陽菜提出最後的建議,「這總比讓妳加入學生會或一些與校務相關的社團好……」

    想到某人如果進入與校務相關方面的行政型社團後立海大可能會淪落成的樣子,陽菜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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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琉璃與陽菜拿著幾張樂譜正在討論,時不時還拿出手機播著音樂或者是用筆塗改。

    「所以這裡應該加一個大鼓點會比較好吧……」

    「不曉得,只能等星期日時實際練習再說。對了,妳的歌詞寫得怎麼樣了?」

    「只差最後一首了,之後還要作曲加編曲……」

    「我說學妹們啊,」五十嵐剛好打完一場,拿著球拍往她們的方向靠近,「來網球社就應該好好欣賞我們的球技啊,要知道能夠進來練習場裡觀賽的女生可沒有幾個,不要白白浪費機會啊。」

    「不好意思,學長,我對網球規則不熟。」陽菜皺了一下眉頭,現在對她來說討論樂譜比較重要。

    「看不懂網球沒關係,學妹妳可以看人啊。再怎麼說我們網球部裡的人都挺有人氣的。」

    陽菜掃了全場一眼,「不好意思,學長,他們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哦?學妹妳喜歡哪一類型的男生,告訴學長,學長幫妳介紹。」

    周圍的人聽得有點黑線,五十嵐學長,你什麼時候開始兼職紅娘了?!不過,今天來的兩個漂亮學妹,一個已經名花有主,一個說沒人是她喜歡的類型,這個事實也太打擊人了……

    「我喜歡運動型的男生……」

    「我們全社的人不都是麼……」

    陽菜露出了「這你就不知道」的表情,「還要適合留長髮,這才是重點!」

    「為什麼要適合留長髮?」

    「因為陽菜自己不想留,所以希望對方能夠替她留……」琉璃在一旁替陽菜回答道。

    「噢,那我們部長也很符合條件啊。」五十嵐感到不解,「雖然沒人看過他留過長髮,不過,我敢保證,他絕對適合,雖然可能不到傾國的地步,但傾倒幾座城也是沒有問題的。」

    聽到的人都在心裡贊同他的話,不過五十嵐/五十嵐學長,你難道沒有注意到你口中那位可以傾倒幾座城的部長,正站在你後面,笑得燦爛到不行,還有一堆盛開的百合花作背景嗎?!

    他們在心裡憐憫,祝你問完話後一路好走……

    「我要他做什麼?要找美人的話,」陽菜突然一手摟住琉璃的腰,一手托起她的下頷,「我有琉璃就夠了。」

    看到琉璃一臉波瀾不驚,陽菜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跟她靠得更近了,「怎麼樣,琉璃,妳就從了我吧。」

    附近利用眼角關注這裡狀況的人動作都僵了一下,然後繼續自己的練習,只有他們紅了的臉頰以及耳根才能夠證明他們有多麼地不淡定。

    「我說過了,只要妳能夠得到妳舅舅的首肯,我一定馬上拿齊所有的證件和護照跟妳飛到荷蘭去。」琉璃很鎮定地說道。

    一旁裝作在看人練習的丸井伸手戳了戳柳,「為什麼要飛到荷蘭?」

    看到有些人也和丸井一樣,眼睛雖然盯著球場,耳朵卻豎起來等他的答案,柳只好小聲解釋道:「因為荷蘭法律允許同性結婚……」

    「什麼?!同性結婚?!難道她們是同性戀嗎?那遠籐那傢伙該怎麼辦?」

    「你太大聲了,丸井。」柳試圖阻止丸井,但是太晚了,真田發現了。

    「丸井,在場中喧嘩,二十圈。」

    「是……」丸井淚奔了,幾乎全網球部都在關注那邊的「百合劇場」,卻只有他一個人被罰跑圈,太不公平了!

    柳瞥了真田一眼。弦一郎,你那紅透的耳根說明了其實你也分心並且注意到他們三人的互動了,那你為什麼還不去阻止……

    但當他往真田旁邊一看就發現原因了——幸村,果然除了你以外,沒有人能夠讓正直的弦一郎做出這種不正直的行為!不過,他這麼想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之前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感覺到整個練習場的視線幾乎都放在她們這邊,琉璃給了陽菜一個無奈的眼神:妳玩夠了沒……

    陽菜的笑容變得更大了,然後往琉璃靠得更近了,後者的上半身幾乎已經躺在長椅上了,「吶,琉璃,我會努力去爭取舅舅的同意,但在那之前給我一點鼓勵吧……」說完,她的臉與琉璃越靠越近,兩個人的嘴唇現在只距離了五公分、四公分、三公分、兩公分……

    「淺川陽菜,妳給我離琉璃遠一點!」遠籐終於解決與仁王的練習賽趕到她們這裡。他用力地把淺川從雨宮身上拉開,把她們兩個隔開。他這麼做,讓看戲的人們都憤怒了。

    好你個遠籐光裡!你知不知道這樣的戲很難得才能看到的,難得這次部長也不阻止,你在那邊攪什麼局?!

    「還有妳,琉璃,我是叫妳留下來看我打球的,妳在那邊給我演什麼惡俗電視劇!」遠籐往琉璃頭上用力一敲。

    「我當然有在看,」琉璃揉揉自己的頭,為自己辯駁道,「我知道,因為那位仁王學長放水,所以你贏了,對吧?」

    聽到她這麼一說,柳感到有些好奇,「雨宮桑怎麼會知道仁王放水?」

    「唉,不是很明顯麼?」琉璃一臉奇怪地看向他,「我在第二局時就注意到明明光裡打出了高吊球,但仁王學長並沒有選擇扣殺,反而還在球快落地時才打回去。還有,光裡的那個特殊的旋球,其實只要球拍再傾斜三十度給球加點上旋,回擊時球就不會出界了,但仁王學長卻只是單純地將球打回去,讓光裡贏了大概九球……」

    她自顧自地說著,卻沒有發現週遭的網球部成員看向她的眼光比之前多了一份讚賞,尤其是那些正選們。畢竟,女生們來看他們練習,也只是為了觀賞他們打球的樣子,很少有人會注意到他們的比賽情況。

    「對了,」說到一半,琉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突兀地問向遠籐:「光裡,我記得你是正選候補,對嗎?」

    「是啊,怎麼了?」

    「那正選候補總共有幾個?你又排名第幾?」

    「總共有四個,我嘛…大概排名第二…」遠籐轉身相柳求證,後者對他點頭。

    「那就好。」

    「妳怎麼突然問這個?」看到琉璃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遠籐有些不解。

    「因為,我剛剛看了那個測試比賽,發現有一個人的實力很強,至少比光裡你強。我怕你連正選候補都當不成會很難過,所以……」

    網球部的人都哈哈大笑,誰讓你有事沒事帶女生來練習場刺激我們這些孤家寡人,結果人家是內行人,被打擊了吧!

    「雨宮桑是指現在正在最右邊球場打球的那個人吧。」雖然是個問句,但柳的語氣卻是肯定的。

    琉璃看了一眼,然後點頭,「嗯,是切原君沒錯。」

    「他的確打得不錯。」幸村給了一個很中肯的評語。但所有正選看到他說那話的表情都糾結了,部長,你那個是找到有趣的玩具的表情……

    「噗哩,先不提他的實力,光是在他接連被三巨頭打得體無完膚後,還能說出「我要擊潰你們」這樣的挑釁話語,就知道他絕對是個人才了……」

    丸井和五十嵐下意識點頭贊同仁王的話。

    「妳居然知道他的名字……」遠籐突然碰出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仁王的身體抖了一抖,小聲調侃道:「遠籐你的語氣怎麼那麼酸啊。」

    「因為切原君和我同班,而且他和我的位置只隔一個走道……」看到遠籐投給她一個不信任的眼神,她才投降道出實情,「好吧,因為今天老師讓我作英文自我介紹時,他嫌棄我的英文發音,所以我才記得他的名字的……」

    「什麼?!」陽菜難以置信,「居然有人敢嫌棄妳的發音?!他是混血兒還是歸國子女?」

    「雨宮桑英文不好嗎?」桑原疑惑地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妳不用擔心,部裡很多人的英文都不錯,以後妳課業上若遇到問題可以……」

    陽菜截斷了他的話:「琉璃她六歲那年就搬到英國倫敦,今年才回到日本的,英文怎麼可能會不好。」

    「哇,雨宮妳好厲害喔,」丸井一臉崇拜的看著她。

    「等一下,」仁王突然想到了什麼,對琉璃問道:「妳既然六歲就搬到英國,今年才回到日本,那是怎麼認識遠籐的,還和他感情那麼好?」

    「唉?」琉璃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和光裡從小就認識的,搬到英國後也常有聯絡,有問題麼?」

    「沒想到是青梅竹馬加遠距離戀愛,這麼浪漫的事情為什麼偏偏只讓遠籐遇到呢,而且還是那麼漂亮的女生……」五十嵐在一旁喃喃說道,還哀怨地看了遠籐一眼。

    琉璃聽到這句話後,只是與遠籐互看了一眼,收到對方的眼神後,便繼續和其它人說起她在英國的事。

    「雨宮桑,」幸村突然出聲打斷他們的討論,「剛剛聽到妳對仁王和遠籐練習的分析,我認為妳的網球應該打得不錯,怎麼不加入女子網球部呢?雨宮桑應該有那個實力才對。」

    「其實,我只懂理論,不會打球……」尷尬地說完後,琉璃馬上汗顏地低下了頭。

    看到一頭霧水的網球部眾人和突然抬頭望天的遠籐一眼,陽菜只好接著說道:「托某人的福,琉璃她對所有球類運動都懷有心理障礙,簡言之就是有球類運動恐懼症……」

    「蛤?」真的有這種恐懼症麼?除了三巨頭外,其它人都張大了嘴。

    「醫院甚至為她開出證明,讓她能向學校申請免上球類運動的體育課,希望體育成績能夠只以非球類運動項目計算。」

    其它人嘴巴張得更大了。

    「我想起來了,」柳突然開口,「今天聽學生會長提過,一向重視體育的校方,居然同意一位新生免上部分體育課外,原來那個人就是雨宮桑啊……」

    琉璃只能一邊乾笑一邊點頭。

    「剛剛淺川桑所提到的「某人」是指誰呢?」幸村問出了大家都很疑惑的問題。

    琉璃與陽菜都沒有說話,只是看向那位一直在望天的人,隨著她們的目光,其它人也一同盯著那個人看。

    被人盯到裝不下去的遠籐只好開口:「好像是我。」

    「……」看到你之前的反應也知道是你,但我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

    「呃…小時候,琉璃想要學網球,所以我就教她…」遠籐頓了一頓,然後很艱難地繼續往下說:「那時候我的球齡已經有一年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在和琉璃打的時候,出現了發球失誤這樣的低級錯誤,然後…球就砸到了對場琉璃的頭…」

    看見旁邊的人除了陽菜外都掛著一臉不信的表情,琉璃只好開口:「情況就是這樣,連一局都還沒結束,我就被他的發球打中了四次,那次練習也被迫停止了,因為我一直哭個不停……」

    所有人都將譴責的目光投向了遠籐。你居然在小時候對一個那麼可愛的女生做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可恥了!!

    不過,即使人家不可愛,也不能做出這種事情吧||||||||||

    「後來他們再度打球的時候,不是發生了光裡發球失誤砸到她這種事情,就是光裡在回擊時打到她,一場下來,琉璃全身是傷,而那次之後她休養了整整一個月,她父母也完全禁止她碰網球這個運動。」陽菜在一旁補充道。

    除了琉璃以外的所有人都將鄙視的眼光投到了遠籐身上。

    遠籐光裡你這個魔鬼,光聽到她對你和仁王那場比賽的分析就知道她絕對是個打網球的料,更有機會成為新一代的數據網球打者,你居然在小時候就毀了那麼好的苗子,你有罪惡感不?!還好你當時沒把人家給毀容,要不然像雨宮這樣難得一見氣質外在智慧三者兼併的美女,你賠得起麼!!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遠籐覺得自己悲催了。

    我後悔了,我不該讓琉璃留在這裡看我打球的,我錯了……

正文 第四章

    「不過…雖然說是琉璃的父母規定她不能打網球,可是琉璃好像也在那次過後就對網球產生恐懼了。」陽菜最後總結道。

    琉璃想了一下,然後做了些糾正:「應該是說,我不敢再踏入網球場中和人打球,看球賽什麼的我倒是沒關係。」

    「照妳們這麼說,雨宮桑應該只對網球感到恐懼才是,怎麼會……」

    聽到柳的問題,遠籐忍不住掩面了。

    「因為這樣的烏龍還順帶發生在琉璃向光裡學籃球、排球、高爾夫球等等球類運動的時候……」陽菜很好心地解說道,「像是在籃球洗球時,用力過猛讓球反彈打中琉璃的腹部;玩排球時殺球角度不對,球狠狠砸到琉璃的臉;打高爾夫球時喜歡拿著球桿亂甩,打到琉璃好幾次……。而其它像是桌球、足球的,琉璃還沒開始學,就在觀看光裡打球的時候,因為他的失誤出界而被打到好幾次……」

    這種事情真的有可能發生麼……能做到這種事的遠籐你真得很厲害……

    在一旁的立海大正選全都滿頭黑線。

    「這麼聽起來,雨宮桑真的很厲害呢!」幸村收起僵硬的表情,對琉璃笑著說道:「不會打網球卻有那麼好的分析能力。」

    「可能是因為我週遭的人都會網球,所以連帶地我也懂一些關於網球方面的知識和理論吧!」

    「吶,雨宮桑,之前聽到妳和淺川桑的對話,知道妳還沒有找到想加入的社團。那妳要不要考慮當我們社團的經理呢?」

    「什麼?經理?」一旁的網球部部員聽到這個詞都吃驚地叫了出來,身為正選的那幾個也沒幾個例外,一群人嘴巴張得老大的。

    開玩笑,自從幸村等人加入網球部成為部長後,每天都有許多女生前來申請網球部經理這個職位,只不過都被部長和柳以「目前的網球社並不需要經理的幫助」這個理由拒絕了。其中,也有一些女生利用自己的哥哥或弟弟是網球部的部員這一個優勢,讓自家手足當經理中介達成這個目的,結果,目的沒達成這點不說,她們的手足也受到了牽連,不是突然被部長邀請去打球被滅了五感,就是被柳或者是真田加重了訓練。而因為這些人的下場實在是有夠淒慘,導致後來沒人敢再向三巨頭推薦經理人選。

    可是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們家部長主動邀請人當經理?!

    「幸村,這樣不好吧?」柳一臉不贊同。先不說一個全校女生搶破頭的位置突然讓一個一年級的女生給佔了,會引起多大的不滿,而那個女生也可能會受到排擠和欺負,光是幸村對雨宮很不同這一點,就已經足夠構成他拒絕的原因,如果不提早制止的話,不知道幸村會不會就這樣陷下去……

    「為什麼不好?」丸井開口說道,「雨宮她做的餅乾很好吃,如果她來當我們的經理的話,不就每天都有好吃的點心了嗎?」

    柳握筆的手抖了一下,很好,現在又多了一個不能答應的原因:節省部裡食物開銷……

    「吶,我以為找一個會分析網球的人來當我們的經理柳會很高興呢。」幸村有些不解,「而且,你這學期在學生會的工作量會比以前還要多吧,真的不需要個經理幫你的忙嗎?」

    柳沉默不語。

    的確,今天他去學生會開會時,會長已經告訴他,從這學期開始由於要讓他慢慢交接書記的工作,他的工作量會變成上學年的兩倍,所以,如果再加上網球社的其它雜物,可能對他真的會有些吃力。

    「這麼說,柳你也默認了經理一職的必要性囉!」幸村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其它正選,「還有其它人對我這個想法有意見麼?」

    部長大人,你看過我們什麼時候對你的決定有意見?!其它正選趕緊搖頭。

    「等一下,」陽菜向前一步,站到了幸村的面前,雙手插著腰,口氣不大好地說道:「琉璃都還沒有答應呢,學長你憑什麼為她做決定!」

    「陽菜!」琉璃急忙把陽菜拉回她的身邊,然後對幸村鞠躬道歉,「對不起,幸村學長,陽菜她太失禮了,還請你原諒她。」

    「不會,淺川桑說得沒有錯。我的確還沒問妳的答案呢……」

    「琉璃,」陽菜雙手緊緊握住琉璃的右手,十分緊張地對她說道:「妳難道忘了若雪姊和真紅姊是怎麼交代妳嗎?她們說不論怎樣絕對不要和立海大的網球部有瓜葛……」

    「陽菜,我們現在正站在立海大網球部的練習場裡……」琉璃無力地扶額。她當然記得她們是怎麼交代的,可是陽菜…妳也不用將這件事情大肆宣傳吧…如果妳在別的地方宣傳我就認了,可妳也不要在人家的地盤上宣傳啊……

    陽菜誤會了她的意思,「這個沒關係,只要不加入什麼網球部後援團或者是當經理就好……」

    「淺川桑,我很好奇吶,」幸村露出了十分溫柔地微笑,讓網球部部員們看得很驚悚,「為什麼絕對不要和我們立海大網球部有瓜葛呢?」

    「這還用問嗎?」陽菜用一種鄙視的眼光看著他,好像他在問的是加法減法這樣簡單的問題。那個語氣和眼神,讓其它人不禁為她至上最崇高的敬意。噢,從來沒有人敢怎麼對部長說話,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就是這麼一回事!

    琉璃趕緊摀住陽菜的嘴,深怕她會繼續吐出什麼驚人之語,然後帶著尷尬的笑容對幸村說:「幸村學長,我答應,很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不是吧,琉璃。」陽菜掙脫開她的手,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沒關係的,她們會理解的……」琉璃露出苦笑,然後看向站在她們附近的遠籐。

    「也是啦。」陽菜順著琉璃的視線看去,隨即露出瞭然的神情。

    「好了,」幸村不自然地打斷了她們兩個的沉默,「既然雨宮桑同意的話,那待會就跟我和柳一起到社辦一趟,填一下申請表,順便瞭解經理要做的工作。真田,你去和其它人說一聲,今天的練習到這裡就可以了,從明天起,恢復正常;記得提醒那些一年級新生,明天早上還有訓練,讓他們不要遲到。喔,對了,五十嵐學長,你今天練習的狀況不錯,所以明天早上的訓練如果加倍應該沒問題吧?」

    「不會吧?!」看到幸村的笑容,五十嵐連忙改口:「我是說,沒問題!」

    看到五十嵐欲哭無淚的表情,其它人都默默地在心裡歎口氣,然後離開收拾自己的東西了。活該,誰讓你說部長可以傾倒幾座城?!

    「琉璃,我去幫妳拿書包!」「琉璃,我在校門口等妳!」陽菜與遠籐同時對著琉璃說道,然後兩個人互相瞪了一眼。

    「死光裡,琉璃是要跟我一起回家。」

    「妳這個臭丫頭,我好歹比妳大一歲,還是妳的學長,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

    「琉璃怎麼叫,我就跟著怎麼叫。你的名字是鑲金還是鍍銀啊,憑什麼不讓我叫!」

    遠籐快抓狂了,「淺川陽菜妳以為妳誰啊,妳和琉璃可以混為一談嗎……」

    「你們兩個別再吵了,」看到他們兩個快吵翻天,而其它人只是停下腳步看戲,一點制止的意思都沒有,琉璃只好硬著頭皮開口:「陽菜,妳在校門口把書包給光裡就可以了,不用等我了,妳晚回家的話伯母會生氣的。光裡,別欺負陽菜。」

    說完之後,她就跟著幸村與柳一起進入網球部的社辦。

    「不好意思,剛剛讓學長們見笑了。」

    「不會呢,看他們吵架很有趣。」幸村對她笑著說道,然後從放在書櫃裡的一個數據夾中抽出一張紙,遞給雨宮琉璃。

    琉璃從口袋裡拿出一枝鋼筆,一邊填寫,一邊說道:「以前我也覺得看他們吵架很好玩,只不過次數多了,就覺得有點無力了。」

    「是嗎?原來以前他們就這樣吵了啊。」

    「呵,」琉璃突然笑了,「以前還更誇張呢,因為那個時候光裡喜歡陽菜。不是都說男生很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女生嗎,所以每次一碰面,光裡都會故意找理由和陽菜吵架。只不過後來光裡放棄了,因為在我被他打傷的時候,陽菜很生氣地對他吼說她最討厭他了……」

    「哦?原來以前遠籐喜歡淺川桑啊。」幸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他從來沒看過有女生會那麼高興地提起自家男友和初戀情人的事情。

    「好了,我填好了。」琉璃將寫好的申請表遞給了他。

    幸村大略看了一下,然後把申請表放回了數據夾中,「柳。」

    「是。」柳翻開了筆記本,「從明天開始,妳的工作就是整理數據、勘查比賽場地、在部活或者是比賽時遞水和毛巾這些。一個星期後,我會跟妳一起到其它學校,教妳如何收集數據……。至於購物這方面…呃…」他在心裡思考起眼前這個女生去跟店家討價還價的可能性有多少。

    「怎麼了嗎?」

    「不,這到時候再看看。」柳回過神來,隨後把兩本筆記交給琉璃,「這是之前的經理所留下來的筆記以及上學期的社志,妳可以拿回去參考。還有,明天請在七點十五分前到練習場,要和大家做正式介紹。」

    「對了,」幸村突然想起了什麼,然後問向這在翻閱筆記本的琉璃,「雨宮桑可以請妳……」

    「學長們叫我琉璃就好了,」琉璃露出笑容,「以前在英國和美國時,大家都是直接叫我琉璃,聽起來比較習慣。」

    「嗯,琉璃,」幸村從善如流,「我想請問一下,為什麼淺川桑不希望妳和我們網球部有瓜葛呢?」聽到他這麼問,柳也用著詢問的眼神看向琉璃。

    「呃……」琉璃的笑容僵在臉上,「這個不是陽菜的意思,是我們另外的兩個外校的朋友說的。一個是因為她是她們學校網球部的經理,所以她不希望我們支持我們學校的網球部。」

    「哦,這個原因倒是可以理解,那另一個呢?」

    「我一定要說嗎……」

    「但說無妨。」

    琉璃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另一個人說,如果加入了立海大的網球社,一定會被廣大的腐女群所厭惡,然後成為校際刊物中拆散人家姻緣的差勁女配角,最後淪落為每個女生都喊打的過街老鼠……」

    「……」兩人已經滿頭黑線,嘴角微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果真是個強大到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大誤)

    「我可以問一下妳第二個朋友是什麼社團的嗎……」

    「她是東京青學的學生,」琉璃歪頭想了一想,「我記得她是弓道部的副社長。」

    難道是我們想錯了嗎?幸村和柳對看了一眼。

    「啊,對了,我記得她還是他們學校文藝社的隱藏顧問喔。」

    「柳,我記得我們學校的小說創作社……」

    「嗯……基本上算是青學的文藝社其中的一支分社……」

    原來真紅小姐妳那麼厲害!琉璃滿頭黑線。話說我是不是該慶幸我沒有把妳的全名說出來……

正文 第五章

    一大清早,琉璃便在網球部全體部員面前自我介紹。

    大部分的人早已在昨天她與幸村的談話中知道了這件事,所以表現地十分淡定;少數人聽到她是部長親自邀請過來的經理,全都張大了嘴,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但這樣的表情在真田嚴厲地注視下,馬上收了回去,只有一個人例外。

    「啊啊,為什麼那個講著一口奇怪英文的陶瓷娃娃會是我們的經理!」站在最後一排一年級生中的切原赤也一臉驚訝地指著的雨宮琉璃叫道。

    「講著一口奇怪英文的陶瓷娃娃……」琉璃聽到這個稱謂嘴角有點微抽。難道才入學第二天她就有了綽號了嗎?!可這個綽號到底是她班上的同學取的,還是眼前這位自己想的?為什麼會那麼冗長且沒格調……還是在英國時的綽號比較好聽……

    「吶,你是切原吧?」幸村面帶微笑地看向那位發出噪音的人,「你剛剛說的什麼陶瓷娃娃是指我們的經理嗎?」

    「呃?」切原看著他的笑容,下意識地點點頭,「你們不覺得她長得很像女生喜歡的陶瓷娃娃嗎?而且她說的英文真的很奇怪啊,還很難聽……」

    除了一年級的部員外,其它二、三年級的人扶額歎氣。誰叫你真的回答部長的問題啊,找死是不?

    「切原的想像力挺好的,」幸村的笑容加大,「就不曉得你的網球實力有沒有和你的想像力成正比呢,要不待會我們來打一場吧!」

    「好啊,」切原興奮地摩拳擦掌,「這次我絕對要擊潰你。」

    「不過,在我們打之前,切原還是要先完成基礎訓練喔,」幸村轉過頭看向柳,「柳,今天早上一年級的訓練是什麼?」

    「跑練習場十圈,揮拍三百下。」

    「吶,切原,為了讓你在和我打之前充分熱身,你的訓練都加倍吧。」

    「什麼?不帶這麼玩的吧!」

    其它人聽到了都忍不住掩面了。切原,即使剛才部長只是在玩,衝著你這句話,他絕對會認真到讓你的下場很淒慘!

    「切原怎麼會說我在玩呢,我可是很認真的。對了,真田,剛剛切原的行為該怎麼算呢?」

    「在練習場裡隨便喧嘩,練習場三十圈。」

    看著切原逐漸瀕臨抓狂地步的其它人心思各異。

    幸村:難得有人自願讓我殺雞儆猴,給其它新生做典範,我怎能拒絕他的好意呢!

    真田和柳:即使人家對你欽點的經理取了個貶義的綽號,但也要顧及人家是新生的份上,也要手下留情一點,不要嚇跑其它人。而且就算你要整人也不要拖我們下水,讓我們扮黑臉啊!(這是重點!)

    遠籐:海帶頭,惹到琉璃,你死定了!

    其它正選和二、三年級部員:這個新入部的學弟是個人才,以後日子不會無聊囉!

    一年級部員:原來網球部部長那麼黑,和他的像貌完全不符,這就是所謂的道貌岸然麼!現在退社還來的及不?

    在幸村打完球下場後,身為經理的琉璃很盡責地拿了水和毛巾走到他旁邊。

    「幸村學長,需要毛巾或水嗎?」

    「水就好了,謝謝。」幸村接過水,意思意思地喝了幾口。

    看到他連一滴汗都沒有流,可是與他對打的切原卻已經無力地癱在場中,琉璃在心裡忍不住感歎了一下:上帝在造人時絕對是不公平的,你看,這就是差距!

    「怎麼了嗎,琉璃?」看到她略微出神,幸村開口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起來還沒向學長道謝呢,就是剛剛的事。只是…太麻煩學長了…」

    「唉?怎麼會麻煩呢,琉璃妳太客氣了。」

    「我不是在客氣喔……」琉璃對幸村露出了微笑,「我只是認為有些事還是當事人自己來做會比較好而已。啊,不過請學長不要誤會,我是真的很感謝學長替我出頭的!」

    「是這樣啊,」幸村對她回以微笑,「不過琉璃妳還是可以做妳想做的事情喔。」

    「可是剛剛學長你已經……」

    「妳可以把那些事當作是我這個部長對於這個社團新星有所期待,所以才給切原特別待遇的……」

    「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很謝謝學長的提點呢!」

    「對了,昨天我想過了,因為琉璃妳對網球理論方面也有涉獵,所以打算讓妳也有更動部員訓練內容的權利,不曉得我這樣的決定會不會讓妳感到麻煩呢?」

    「怎麼會呢,很感謝學長給我這樣的機會呢!請學長放心,因為我父親是醫生,所以我對於醫學方面也是熟悉的,所以我絕對不會讓其它人有訓練過量這種事情發生的!」

    「呵呵,原來琉璃的父親是醫生啊!不過,也請琉璃幫我注意一下,看有沒有人因為我和柳的疏忽而訓練不足的!」

    「好的。啊,我忘了告訴學長其實我對食物營養學也是有研究的,要不要試著用飲食來配合訓練內容呢?」

    「這是個不錯的意見。不過如果要為全部的部員擬定飲食菜單,對琉璃來說可能太吃重了,所以先從正選們開始試驗吧!啊,我之前聽說苦瓜和青椒這兩樣蔬菜對於人體很有幫助,琉璃記得把它們列入所有正選的飲食菜單中喔……」

    兩個人越談越起勁,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但旁人聽了卻滿頭黑線外加冷汗直流,尤其是那些正選們,嘴角都抽得十分厲害。

    話說部長,你會指定雨宮琉璃來做我們的經理,是因為要多拉一個人來摧殘我們嗎?!從你們的對話中就可以知道這經理的段數絕對不會比你差多少,其實部長你還有那個新經理都是別校派來的間諜吧,不從內部搞垮我們立海大絕不罷休是吧!

    「對了,和學長你聊了那麼久,都忘了我還沒有給切原君遞水呢。那我先失陪囉!」說完,琉璃就對幸村行個禮,然後朝那個還癱在場上的人走去。

    「吶,」幸村愉悅地對著身後一干正選和正選候補說道,「昨天邀請琉璃來部裡實在是個很正確的決定呢,有一個這麼能幹的經理真是不錯!」

    他身後的人聽到了他的話,然後又想起他剛剛與琉璃對話的內容,都忍不住驚悚了一把。

    柳看了手中因突然用力過度而斷裂的鉛筆一眼,然後忍不住開口問道:「幸村你是因為發現她懂醫學和食物營養學才產生這種想法嗎?」

    「不只是這樣而已喔。你們看那邊……」

    順著幸村的目光看去,所有人對於自己所看到的景象感到十分地不可置信,眼角開始抽,腦袋後的黑線不停地掉。

    他們看見了自家的經理帶著不輸自家部長的燦爛笑容走到癱在地上裝死的海帶頭學弟身邊,微彎著身子將水瓶和毛巾都遞給了他。他們看見了自家經理在海帶頭學弟接過東西後與他說話。

    他們看見了自家經理越說臉上的笑容越燦爛,燦爛到了連太陽的光芒為之失色不少的地步,而海帶頭學弟在一開始時還回嘴了幾句,到後來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色從憤怒、眼睛發紅、僵硬、恢復正常、欲哭無淚到淚流滿面;姿勢從趴著、坐起身來、跪坐、正襟危坐到縮成一團。

    「實在是太鬆懈了!」真田壓了壓帽子,不知道這句話是指對著這樣畫面而嘴角狂抽的自己,還是在因為琉璃而在場上縮成一團的切原。

    「…真得很厲害…」除了這句話之外,其它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在心裡想到,能夠只用言語就將那個不把他們立海大三巨頭放在眼裡、兩次對著全網球部…不…是全立海大最腹黑棘手的幸村當面大喊「我絕對要擊潰你」這樣狂語的切原赤也弄成這副狼狽的模樣,這個經理黑的程度絕對和幸村有的比!

    「怎麼說也是我親自邀請的人,當然不會差到哪去。」

    「我說,幸村……」有著強烈求知慾的柳糾結地開口。

    「怎麼了,柳想要問什麼問題嗎?」

    「你該不會早就知道雨宮桑是這樣的…呃…與你相似的人?」

    「與我相似嗎?柳是指哪一點呢?」

    「……」開玩笑,他柳蓮二若敢直接說出「腹黑」兩個字,他在網球部裡就不用活了!

    「呵呵,」幸村因為他的沉默不語而笑出聲來,「昨天只是發現琉璃對網球的分析,所以才邀請她當經理,今天一聊才發現我們這麼的談的來,算是意外的收穫吧!」

    柳滿頭黑線。對不起,幸村,我昨天不該誤會你對雨宮有好感,其實你對她只是那種遇到同道中人而忍不住產生了惺惺相惜的表現……

    「吶,遠籐,你怎麼不早說我們的經理有那麼厲害呢……」仁王忍不住開口說道。

    他的潛台詞是,你丫的明明知道雨宮琉璃是個不輸幸村的狠腳色,為什麼昨天不阻止她來當我們的經理!好歹也要先支會一下大眾,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不要一下子就給我們一個「馴服傲慢暴躁小海帶」這樣的震撼畫面,這樣會心臟病發折壽的你知不知道!!

    「不過琉璃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吧!」老好人桑原開口為琉璃辯解,「畢竟剛剛切原對她的稱呼真得很不禮貌。」

    「就是就是。」丸井很贊同自家搭檔的意見。再說,早在昨天吃了琉璃所做的餅乾而且她又另外送他兩包讓他回家給自家弟弟品嚐後,他已經把她列進好人名單中了。

    「不對,琉璃她並沒有生氣,」遠籐吞了吞口水,「她生氣起來是另一個樣子。」

    「哪個樣子?」開口問的是仁王。

    「我也記不太清楚,我只記得她生氣時的氣勢會變得跟在球場中的部長一樣。」

    這就是說那危險程度已經不是用XXXXXX可以計算的,所有人在心裡哀嚎道。

    「吶,很好奇到底會是怎樣,還真想親自感受一下那種氣勢呢!」幸村笑著如此說道,讓身旁的人都一陣惡寒。

    這是怎樣的惡趣味!!

    滿意地看到自己的隊友們垮下來的臉色,幸村將視線重新放回他們所談論的少女身上。

    在聽到遠籐形容時,他還真有點好奇琉璃生氣時的模樣到底會是怎樣一番情景,只不過,他總有一個直覺,若那個時候真的出現了,他一定會搶先她一步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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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網球部裡的人都很吃驚一件事,就是那個從入部第一天就狂妄得不得了還指名挑戰部裡的三巨頭、入部後三天內就打贏了除了正選以外所有人、已經成為正選候補的切原赤也小學弟,居然對自家的經理那麼的客氣。

    撇開畢恭畢敬喊她經理這點不說,居然還對她說的話整個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了。整個網球部裡除了位高權重又腹黑的部長、嚴厲又會揍人的副部長,以及掌管訓練菜單的柳外,沒有人能夠享受到這般的待遇。

    原本大家以為他是顧及琉璃是女生的關係,但是這個結論在大家看到他對練習場外那些替網球部加油的後援團大吼大叫,以及他對他班上那位前來網球部送他小點心的女生怒瞪加拒絕時就整個推翻了。

    「吶,小琉璃,我很好奇妳那天到底和我們的切原學弟說了些什麼,才會讓他這麼聽妳的話呢?」仁王對著正在記錄訓練表的琉璃問道,手還指了指那個剛剛把一位身為正選候補的三年級學長打趴、正得意洋洋叫囂的切原。

    「嘛,很難解釋呢!」琉璃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笑到瞇起眼睛了,「簡言之就是糖果與皮鞭的道理。仁王學長可以試試看啊,挺好用的呢!」

    仁王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不好意思,我的等級沒有妳和部長高,所以絕對達不到這種效果!

    「是嗎?我還挺好奇對於赤也來說,什麼是糖果,什麼是皮鞭呢?」幸村來到他們的旁邊,臉上帶著笑容。他的身邊還跟著匆匆忙忙拿出筆來準備記錄的柳以及臉色變得很黑的真田。

    「啊,原來學長們也有興趣啊。」琉璃向三個人都打了招呼,「嗯,對於切原君來說糖果是指當他的嚮導,還有在他上課打瞌睡又被老師抽問時給他提示……」

    聽到切原上課會打瞌睡,真田的臉色變得更黑了,「赤也實在是太鬆懈了!」

    雖然他的聲音並不小,但已經在紅眼狀態的切原並沒有注意到,仍然在那邊挑釁嘲笑他的對手。

    「唉?什麼嚮導?」柳停下筆來抬頭問道。

    「切原君他…方向感不大好…」琉璃委婉地說道,「從入部第二天到現在,下午的部活都是我帶他來的,而且他每天早上都遲到也是因為迷路的原因。」

    聽到她的解釋,所有人都滿頭黑線,連幸村的笑臉都僵了。現在距離開學已經有一個禮拜了吧!學校才多大啊!

    「那…他昨天早上翹掉部活也是因為迷路囉?」

    「呃,不只是迷路而已…切原君怕又耽誤到早訓被處罰,所以特意起了個大早。可是他卻因為起得比平常早、不習慣,所以在公交車上睡著了,到了第二堂課才到班上……」

    「……」所有人已經無語了。人才,這個學弟絕對是個人才!

    幸村又接著問道,臉上的笑容比之前還要燦爛些,「那皮鞭呢?」

    「皮鞭是不停地用英文和他講話。」

    「赤也他英文不好嗎?」

    「我覺得已經不能用不好這兩個字來形容了……」

    「吶,柳,看來在大考前補習的人要再加一個赤也了。要不然這顆新星可能在還沒發光前就先殞落了呢!」

    柳聞言馬上在筆記本上記下這一筆。

    「啊,對了,」琉璃突然拍了一下手,「最近我發現,只要把幸村學長和真田學長的名字給提出來,也可以達到良好的皮鞭效果喔!」

    「真田,我都不知道我們的名字有這樣的效果耶。待會要不要做個實驗看看呢?」幸村轉過頭去和自家副部長說道,後者看到前者一副興致高昂的樣子,不禁又滿頭黑線。

    仁王看到網球部裡的三個老大都在談話沒有空注意到他時,他悄悄把琉璃往旁邊一拉,小聲地開口:「小琉璃,妳這個「糖果與皮鞭」的方法有用在其它人身上過嗎?」

    「有啊,第一次是用在光裡身上,只不過那時候年紀太小,而且大人幾乎都在身邊看照,所以效果不是很好呢;第二次則是用在美國認識的一個小男生身上……」

    仁王嘴角一抽,很好,原來已經有兩個人受害過了。不過他還是繼續問道:「那…這個方法每個人都適用嗎?」

    「嗯…」雨宮琉璃思索了一下,「大概吧……」

    「那對我們部長也適用囉?」

    「幸村學長?很難吶……」

    「為什麼?」仁王不解。

    「所謂的「糖果與皮鞭」也只是變相地利用一個人的弱點而已。仁王學長認為幸村學長是那種讓人攻擊他的弱點然後還讓對方全身而退的人麼?」

    仁王想起自家部長愛記仇的個性,以及過往報復他人的「殘忍」手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當然不可能……」

    琉璃點點頭,「所以說啊,如果仁王學長若想要幸村學長對你言聽計從的話,糖果與皮鞭這個方法肯定不能用。我比較建議學長去撮合學長的姊姊與幸村學長……」

    「等等…一下,」仁王滿頭黑線,「為什麼要我去撮合我姊與幸村學長?!」

    「啊,要不然學長也可以去追求幸村學長的妹妹。不過,我還是覺得第一個方法比較好,畢竟有些哥哥們會對妹妹的男朋友懷有敵意呢……」

    「停停停!」仁王有些抓狂,「為什麼我非要去做這種事不可?!」

    「唉?這兩個都是最有效率的方法耶!到時候幸村學長雖然不會對仁王學長你到言聽計從的地步,但至少還是會顧慮到你的身份的……」

    妳話說得是沒錯,但妳也要考慮一下這種事情成功的可能性是多少啊!!仁王雅治發現若有張桌子在附近的話,他一定把它掀了!

    拜託一下,追求部長的妹妹,他死路一條;讓他老姊去當部長的女朋友,他還是死路一條,而且動手的會有兩個人。學妹啊,妳怎麼淨給我出些餿主意啊,我沒惹到妳吧!!

    「話說回來,仁王學長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呢?」琉璃發現到某人已經開始留意這邊,而且正朝他們走過來,便話題一轉。

    「只是覺得妳和部長很像……」所以想看看能不能從妳口中套出我們部長大人的弱點……。

    當然,後面那句話仁王還不敢說出來,免得成為把柄,讓這位經理有機會給他下絆子。

    「仁王,我很好奇我和琉璃哪裡像呢?說來聽聽吧!」幸村溫和的聲音冷不防地從仁王雅治的身後響起,讓後者的寒毛頓時豎起。

    「就…就…呃…」就是兩人都很腹黑……

    「既然仁王你有空去觀察我和琉璃的相似之處,相信撥出一點時間去練習也是沒關係的吧?」幸村笑得很燦爛,「那就去跑個三十圈,再做兩百下青蛙跳吧!」

    部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好奇心旺盛,跑來問我們經理這種大不敬問題的!仁王在給了幸村一個懺悔的眼神後,淚流滿面地跑圈去了。

    「吶,琉璃,」幸村看了那個正在進行圓周運動的人一眼,然後轉過身來,面帶微笑地說道:「以後別在給人隨便出主意了。若追求我妹妹的人變多了,我可是會很困擾的。」

    「幸村學長請放心,」琉璃對他回以一笑,「我也是確定仁王學長並不會這麼做才這樣對他說的。不過,讓學長感到不快,真是抱歉。」

    「這倒是沒什麼。不過,我比較想問的是:妳真的覺得那些方法有用麼,還是隨便說說來敷衍仁王的?」幸村感到有些好奇。

    「請相信我的判斷,對於學長你,真的只有這種方法才有用啦。」

    「哦?為什麼呢?」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發現學長的弱點很少呢,大概只有對勝負的執著與過於自信這兩項而已。」琉璃扳著手指數道。

    幸村更加好奇了,「怎麼會只有兩項呢?我也有討厭的食物、不拿手的科目什麼的……,難道琉璃妳不知道麼?」

    「但這些對學長而言不是什麼大問題啊。」琉璃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就算學長面前出現了討厭的食物,你也是有辦法讓其它人幫你吃下去;至於不拿手的科目,學長在大考裡也能拿到八十分不是麼?」

    「說得也是吶……」幸村話題一轉,「那妳為什麼不讓仁王從另外兩項著手呢?」

    「學長在開玩笑吧!」琉璃臉上的笑容僵了,「這兩點是建立在學長的能力上的。難道學長認為仁王學長能夠打敗你麼?」

    「嗯,的確是不能……」

    琉璃心裡狠狠地一抽。這樣理所當然的語氣還有臉上那微帶苦惱的表情,學長你真的是自信過了頭了!!

    「所以說,只有這兩種方法可行囉!既然找不到可以著手的弱點,那就自己創造出弱點……啊,不好意思,又說了不該說的話。」

    「嘛,別擔心,我沒生氣。只是覺得妳分析的能力真得很好,幾乎全說對了。」幸村看到琉璃用雙手摀住嘴巴的樣子,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頭髮。

    他的動作讓琉璃愣了一下,然後便疑惑地看著幸村,「唉?有哪裡說錯了麼?」

    「沒有說錯。只是有一點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確定,我沒有和人交往過,所以我不知道女朋友是否會成為我的弱點呢……」

    琉璃對他笑了:「不論是誰,對於自己喜歡的人都會特別在乎的。更不用說是像學長這樣溫柔的人……」

    「溫柔麼?」幸村微微一愣,「很多同學也這麼說,只是我並不這麼覺得。沒想到琉璃和其它人想的一樣呢……」

    幸村心裡不免感到有點失望,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有種感覺,眼前的這個女生,應該會是最瞭解他的人。結果,原來他想錯了呢……

    「應該不一樣吧……」幸村回神後,便看著琉璃將手放到下巴,認真地思索道,「學長的同學會說學長溫柔是因為學長平時都面帶微笑、待人有禮的關係吧,卻不知道那樣竟然會是學長冷淡以及疏離的表現……」

    聽到這樣的話,幸村雖然表面波瀾不興,內心卻急躁了起來,問題也脫口而出:「那妳怎麼會認為我溫柔呢?」

    「嗯,因為學長在某些方面和我哥哥的感覺很像呢。」談到了自家哥哥,琉璃便露出了很得意的表情,「哥哥他只會對奶奶、媽媽、我、還有若雪姊姊溫柔而已,對其他女生都不大理會的。而且,他對若雪姊姊特別溫柔,每次看到,就很羨慕呢……」

    看到琉璃眉飛色舞地談論他哥哥的樣子,幸村心裡的急躁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平靜,臉上也不知不覺地露出笑容,一個與以往都不同的笑容。

    柳與真田觀看訓練情形到了一個段落,正打算向幸村討論接下來一個禮拜的訓練內容,一走進便看見這樣的一幕:少女正興高采烈地向少年說著什麼,而少年不語,只是溫柔地笑著,溫柔地看著少女說話的模樣。

    「弦一郎,你看過幸村這樣笑過嗎?」柳問向身旁的真田。

    「沒有……」真田壓了壓帽子。

    「你說…幸村他…該不會…」

    「別想太多,蓮二。」

    他們走近了幾步,少年與少女的談話也傳入了他們的耳裡。「照琉璃妳這麼說,真田和柳不也是也只有自信與執著勝負兩個弱點麼?」

    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兩個人的腳步停了下來。

    「唉?學長你少算了一個。」

    「哦?是什麼?」

    「不就是學長你麼……」

    「嘛,我的網球也只是略勝他們一籌而已。」少年的語氣有多麼地雲淡風輕,真田與柳的心情就有多麼沉重。你確定只有一籌而已麼幸村?!

    「…不只是網球,還有其它方面真田學長和柳學長也比不過你…」

    「哪方面?」少年一副不解的表情。

    「……」少女秉持著沒有百分之百的勝算絕對不要輕易開口的原則而沉默著,而她身旁的少年笑得十分燦爛。

    「弦一郎,」柳將視線轉向真田,「你說的對,我絕對是多想了。」

    「…嗯…」

正文 第七章

    四月份最後一個星期六一直都是立海大舉辦迎新會的日子。在這天,二、三年級每班都會表演一個節目,非體育型的社團如輕音社、合唱團之類的也會個別推出節目來讓大家欣賞,順便做做宣傳,看能不能將那些還未加入社團的人拐進自家部裡。

    對於屬於體育社團網球部來說,迎新會不啻是個愜意的日子,所以幸村就讓一般的部員放假去了,留下了那些因為身為學校校隊而不用參加班上活動的正選與正選候補、以及一年級的經理開社團會議。

    「好無聊喔,為什麼我們社團要為了迎新會而停止部活呢?」陽菜將靠在琉璃的肩膀上用力的蹭了蹭,「我對那些表演節目沒興趣,琉璃,妳陪我逃學吧!」

    網球部的所有正選與正選候補頓時滿臉黑線。

    淺川,我們已經很體諒妳因為部活停止而不高興的心情讓妳這個外人進來我們社辦、旁聽我們的社團會議了,可不可以請妳不要忘恩負義拐走我們開會所需要的重要人員!

    不過話說回來淺川妳的膽子真得很大,居然敢在風紀委員真田副部長的面前說出妳要逃學這種話。啊啊啊,副部長的臉果然變黑了!!!

    「太鬆懈了!」真田對著那位半掛在琉璃身上的陽菜低吼了一聲。

    「嘛,」琉璃拍拍陽菜的頭,「反正今天三點左右表演就會全部結束,到時我再陪妳去練習室。」

    望了沉著臉的真田一眼,陽菜只好無力地應了一聲:「也只能這樣了。」然後就繼續枕著琉璃的肩膀,補眠去了。

    沒了陽菜的干擾,會議進行地十分順利。

    到了八點三十分,他們已經將接下來一星期的訓練計劃擬好了,練習對戰表排好了,甚至還選好了幾所值得在這學期進行校際練習賽的學校。正當幸村打算宣佈散會讓全部的人回到班上時,突然聽見敲門的聲音,整個社辦安靜了下來。

    「請進。」幸村用比平時稍大的聲音說道。

    「不好意思,打擾了。」看見來人,幸村、真田與柳三人都微微皺眉。

    先進來的那位是個三年級的女生,古典音樂社副社長堂本雅美,在她後面還跟著兩個同樣是古典音樂社的女生。讓三巨頭皺眉的原因是因為堂本她除了是古典音樂社副社長外,也是同時網球部後援團的主要幹部之一。

    「是堂本學姊啊。」幸村從位子上站了起來,「請問學姊有什麼事嗎?」

    「不好意思,幸村,我是來找你們經理的。」堂本對幸村說完後便轉向了琉璃,用審視的眼神對她打量了一番,「妳就是雨宮琉璃?」

    琉璃搖醒了陽菜讓她先離開自己的肩膀,然後便站了起來,對堂本點了點頭:「是的,學姊。不知道學姊找我有什麼事麼?」

    在這時,陽菜偷偷了拉了拉遠籐的衣袖,悄聲地問道:「她們三個哪來的?」

    遠籐皺著眉頭說道:「最前面的那個是古典音樂社副社長兼網球部後援團主要幹部,後面兩個估計是她的小跟班。」

    陽菜來了興致,「有戲可看了,真不錯!」

    回到堂本這邊,她在琉璃起身後便收回了審視的眼神,然後開始說道:「是這樣的,我們古典音樂社本來打算在今天的迎新會裡表演三首曲子,帕海貝爾的卡農,舒曼的夢幻曲,以及帕格尼尼的二十四首隨想曲。可是那位表演帕格尼尼隨想曲同學的手在今天來學校途中受傷了,社團裡也找不到其它人能夠替補。所以我們打算請妳幫忙,代替那位同學演出。」

    說完之後,堂本與身後兩個女生馬上向琉璃鞠了個躬,「我代表我們古典音樂社拜託妳了,雨宮學妹。」

    「等一下,小琉璃會拉小提琴嗎?」仁王首先開口問道。

    「是會一點。」琉璃點頭回答道,然後陽菜扔給她一個白眼。

    「請先等一下,堂本學姊。」開口的人是柳,在聽完堂本的話後,他趕緊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我記得古典音樂社的表演是在上午沒錯吧?」

    「是的,我們的表演是上午的最後一個,接下來就是中午的休息時間。」堂本回答道。

    「可是依照學生會規定,參與表演的人只能在表演開始前三十分到後台進行準備工作,其餘時間都必須待在觀眾席,以免後台過於擁擠。照這樣算起來,加上現在迎新會開始前的三十分鐘,雨宮能夠準備的時間根本不到一個小時,這樣還能夠幫忙演出麼?」說到最後柳的口氣已經有些沖了,而一旁的網球部正選與候補聽到他的話臉色也變沉了。

    「可是…我曾經聽說,雨宮學妹在學生資料表上寫說自己擅長小提琴,難到學妹沒有那個能力幫忙嗎?」堂本的聲音稍微地提高,並用著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琉璃。

    因為堂本話裡的挑釁意味太過明顯了,讓幸村也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當事人搶先了一步。

    只見琉璃笑著對堂本說道:「雖然我的技巧還不夠成熟,不過我還是願意試一試,只不過可能要和學姊借一下小提琴……」

    「這沒問題,我們早就準備好了。」堂本招了招手,她身後的一個女生便將小提琴和弓遞給了琉璃。

    看了那把琴一眼,網球部的人眉頭皺了更緊了。這是哪來的古董琴?雖然有句話說書法大師不需要好毛筆,但也不能拿枝看起來就快斷的筆給人家吧!!

    相較於網球部眾人的不悅與古典音樂社那三人的幸災樂禍,琉璃只是淡下了笑容。她輕輕地撫著手上的那把小提琴,然後才抬起頭來看向堂本:「對了,堂本學姊,請問我要表演的是哪幾首曲子?」

    「妳忘啦,不是說帕格尼尼的二十四首隨想曲嗎?」堂本身後一個女生忍不住插嘴說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琉璃也不惱,仍舊有禮地回話:「演奏完全部二十四首隨想曲,至少要花上七十幾分鐘,但我記得學校規定,除了話劇表演外,每個節目的長度不得超過三十分鐘吧?」

    堂本瞪了插嘴的女生一眼,隨即開口說道:「嗯,我們希望請妳表演第六首、第十三首,以及第二十四首,大概是十一、二分鐘的演出,沒問題吧?」

    「沒有問題的,堂本學姊,我會盡力。」

    「是嗎?那到時就期待妳的表現了,雨宮學妹。」堂本看了一眼琉璃,眼神裡充滿了輕視,然後便和身後的兩個女生一起離開了網球部的社辦。

    「切,她們擺明著欺負妳嘛,經理。」切原在堂本她們出去後忿忿不平地說道,「幹麼還對她們那麼客氣?!」

    「至少她們挺光明正大的,不是嗎?」琉璃說得雲淡風輕,然後開始檢查她手上的那把琴。

    在一旁的丸井突然開口問道:「話說那二十四首隨想曲是什麼?很難演奏嗎?」

    「二十四首隨想曲,是小提琴曲中公認難度很高的曲子,許多國際小提琴比賽的都喜歡把它們當作指定曲目。」柳在一旁解釋道,「而且,和卡農與夢幻曲不同,二十四首隨想曲是獨奏曲。所以,讓雨宮當眾出糗的用意很明顯……」

    「琉璃,」遠籐走到她的身邊,表情有些凝重地說道,「不要太勉強,這件事還是有轉圜的餘地……」

    琉璃只是對他笑了笑,「沒事的,光裡。再說,如果我現在跑去向學姊示弱的話會很丟臉的……」

    「雨宮,妳既然答應了,就趕快練習吧。遠籐,你別打擾她了。」在一旁的真田打斷還要說些什麼的遠籐。

    雖然堂本別有居心,但琉璃答應了幫忙古典音樂社也是事實。對於為人比較正直的真田來說,答應了別人的事就要做到,所以即使琉璃是被陷害的人,他也只說得出這樣的話來表達他的關心。

    「不是我不想練吶,真田學長,」琉璃對他苦笑了一下,「只是我不能練……」

    社辦裡的人聽到這句話都愣了一下,然後幸村開口問了一句:「怎麼了?出了什麼問題?」

    「是那把琴的問題吧。」陽菜代替琉璃回答道,她從琉璃手中接過那把小提琴,很仔細地觀察著,「這把琴制做的很粗糙,恐怕承受不住帕格尼尼二十四首隨想曲那樣高難度的曲子。再說,即使這把琴承受得住,可是它的弦……」她把琴遞還給琉璃讓她調音。

    「是啊,我都不確定是不是能夠完整地演奏完那三首曲子了,更不用說練習了。說不定到時在台上演奏到一半,弦就斷了呢……」

    除了琉璃和陽菜以外的人臉都黑了。拜託一下,弦斷了還能玩麼!那些後援團的也太過份了。不過琉璃妳是被欺負的人,也請妳敬業一點表現出被欺負的樣子,不要那麼輕鬆地說出弦可能會斷的事情好麼!!

    「這樣不錯啊,琉璃妳可以模仿巴赫,演奏出一首G弦之歌……」

    「要那麼有技巧性地只剩下G弦還是有難度的……」

    「既然早就知道那把琴有問題,為什麼還要答應堂本呢?」遠籐有些生氣地打斷兩人越來越偏離的談話,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提高了,「還有妳,淺川,為什麼不阻止琉璃?」

    與陽菜互相交換了眼神,琉璃用一種很嚴肅地口氣回答遠籐的問題:「你應該知道的,光裡,如果隨便拒絕別人的挑戰的話,我會被若雪姊姊「帶」回去再訓練的。」

    像是想到什麼恐怖的東西,遠籐的臉扭曲了一下,然後不再說話了。

    「琉璃,妳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幸村不放心地再度問道。

    「請你放心,幸村學長,」琉璃對他回以一笑,「我想大概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可能會有點麻煩而已……」

    幸村與其它網球部的人聽了都滿頭黑線。妳說的話前後矛盾,到底要我們怎麼放心?!

    「啊,對了,不曉得我還記不記得譜,我想想……」琉璃陷入了思考。

    幸村與其它網球部的人再度黑線。妳連譜都不確定記不記得,到底要我們怎麼放心?!!!

    「第六首是G小調柔板,別稱「神秘」;」琉璃沒有注意其它人的反應,自己在一旁喃喃自語道,「第十三首是B大調小快板,別稱「惡魔的笑靨」;第二十四首是A小調急板。嘖,這三首在全部二十四首裡需要的技巧比較高呢……」

    「琉璃,若真得不行的話沒有關係,還可以寄短信給舅舅,讓他把譜寄給妳。」陽菜拍拍她的肩膀,對她安慰道。

    「唉?淺川妳舅舅有譜就早說嘛,害我們那麼擔心!」丸井拍了拍胸口,其它人也同時鬆了一口氣。

    「我舅舅是音樂老師,當然會有樂譜,只不過……」陽菜看了一眼已經僵住的琉璃與遠籐。

    遠籐的表情已經變得比剛才更扭曲了,這讓其它人很容易就理解到陽菜的舅舅一定是個比那個琉璃口中的若雪姊姊還要可怕的人物。

    琉璃掩面沉痛地說道:「如果真的去和老師要譜的話,我就不是被帶回去再教育這麼簡單了……」一定是魔鬼訓練完後再接著魔鬼訓練,到最後再被送出國去魔鬼教育,這樣她還能活麼?!

正文 第八章

    正當整個網球部社辦都瀰漫著這樣沉重的氣氛的時候,又有人敲門了。

    「雨宮琉璃,我們要和妳挑戰,妳輸的話就辭去網球部經理的工作。」這次來的是五個三年級的女生,帶頭的那位在一進到社辦後便開門見山地表示出來意。

    「妳們這些女生一個兩個都來找經理麻煩,到底有完沒完啊!」切原有些抓狂,憤怒地對那些女生吼道。雖然切原這樣對學姊們大吼大叫有些無禮,但網球部的人都沒有制止他,畢竟他們對於這些女生的行為都有些看不下去。

    那五個女生看到切原眼睛變紅的樣子,都嚇得後退了幾步。只不過沒多久便又鼓起了勇氣對著在一旁調小提琴音的琉璃大聲說道:「妳到底接不接受,不接受的話就請妳直接……」

    「我接受。」她們的話還沒有說完,琉璃便給出了回答,「請問學姊們要和我比些什麼?」

    「這樣不好,琉璃……」幸村開口打算制止,卻被那五個女生搶先了:「我們來比賽唱歌!」

    「為什麼她們要和妳比賽唱歌?難到當經理的標準是唱歌的才能嗎?」陽菜納悶地問向琉璃。

    那五個女生聽到陽菜的問題都滿頭黑線,但不置可否地,她們也開始對自己所挑的比賽項目感到汗顏。

    「我也不清楚,說不定對於立海大的經理來說唱歌是必備技能吧!」

    網球部的人聽到這樣沒營養的對話糾結了。當我們在憤慨經理妳被欺負的時候,可以請妳不要事不關己地用很嚴肅地口吻來討論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好嗎!!——

    到最後,即便幸村與其它人再怎麼阻止,琉璃還是毅然決然答應了那五個女生的挑戰,與她們比賽唱歌,得到最多觀眾歡呼聲的人便獲勝。琉璃這樣的決定讓幸村十分擔心。

    在立海大附中的輕音部裡總共有四組樂團,而來挑戰的那五個人的樂團便是其中最好的那一個,所唱的歌都能完美詮釋原唱,自創的曲子也都獲得了很高的評價。另外,在大大小小的學校活動裡,她們五人的演出受歡迎的程度只僅次於網球部。從這幾點來看,便能知道她們在立海大的歌迷有多少了。這樣的話,琉璃的勝算能有多少?

    幸村很想在出面阻止這些不公平的事情,畢竟邀請琉璃當經理的是他,那些女生會這樣挑釁琉璃的部分原因也是他。但是當事人毫不在意地接受了那些挑戰、當事人的好朋友純粹等著看戲,而當事人的男朋友也選擇了靜觀其變,那麼他這個區區的學長又有什麼資格替琉璃說話呢?

    想到這裡,幸村第一次感到有些無力,但他弄不清楚,他到底是因為他什麼事都不能做而感到無力,還是因為他沒有身份去做些事而感到無力。

    「赤也,平時在班上時,琉璃有被欺負麼?」下一個節目就是古典音樂社的表演,琉璃已經離開觀眾席到後台去做準備了。在看到琉璃從一年級學生裡站了起來,拿著那把老舊的小提琴跟著古典音樂社的人一起走向後台時,幸村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便在真田不贊同的眼神下,向坐在後排丸井旁邊的切原問道。

    「平時倒沒有什麼,經理因為英文很好、又很樂意教人,所以班上的女生和她處得還不錯,其它班的女生也因為淺川的關係,所以沒去為難經理。」

    「因為淺川桑?」

    「是啊,淺川那傢伙因為行為舉止太像男生了,所以聽說有很多女生都很仰慕她。再說,其它時間我常常都和經理一起行動,所以沒人來敢找她麻煩。」

    其它時間我常常都和經理一起行動……

    幸村愣了一下,腦中一直迴盪著這幾個字。突然間,他有種讓切原和他與真田、柳三人各打一場的想法。

    「接下來是古典音樂社為我們所帶來的表演,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來歡迎他們!」

    聽到主持人的話,幸村才回過神來,跟著大家一起拍手。

    「第一首曲子是帕海貝爾的卡農。」

    台上,堂本與十來個左右的古典音樂社部員在主持人的介紹詞說完後,便開始演奏了起來。

    八分多鐘後,演奏結束,掌聲響起。過了一會掌聲平息後,一旁的主持人便又再度介紹道:「第二首曲子是舒曼的夢幻曲。」

    五分鐘後,夢幻曲也演奏完畢,掌聲也再度響起。

    「接下來就是琉璃了,怎麼辦怎麼辦,胡狼。」坐在幸村後面的丸井突然緊張了起來,用力地拽住桑原的袖子。

    坐在他斜前方的真田低聲喝道:「安靜一點,丸井。」

    「是,副部長。」丸井立馬收聲,只不過拽住桑原衣服的手卻沒放開。

    柳看了坐在他旁邊的遠籐一眼,發現他一直緊緊握住雙拳,臉色還十分凝重,便開口說道:「遠籐,你別擔心,雨宮她並不是古典音樂社的部員,即使表演差了,也不會有人怪她的。更何況,所有在禮堂的表演因為怕影響觀眾與表演者,觀眾都被禁止使用攝影工具,我也通知了學生會與攝影社的人,讓他們不要攝影或拍照。」

    但還是有很多知情的人已經在等著看好戲這點,實在是無能為力……。這句話是柳沒說出來的話。

    「柳,真沒想到你會因為護短而公器私用,我以前都看錯你了,原來你是個好人!」丸井一臉崇拜地看向柳。

    柳在心中默默地記上一筆,表面上卻一臉鎮靜地說道:「不,這件事是雨宮她自己要求的,我們學生會只是尊重當事人意願。」

    「據我所知,學生會與攝影社並不會答應這種事,應該是柳你特意去拜託的吧。」看了一眼將視線別開的柳一眼,幸村像是發現什麼好玩的事一樣,笑得很開心,「其實柳你也擔心琉璃吧,為什麼不明說呢,是不是害羞了呢?」

    柳看見幸村與除了真田外的其它人充滿興味的臉,有種想掩面的衝動。

    「呃…柳…既然校規規定觀眾不能在禮堂使用攝影工具,學生會與攝影社也不拍照,那請問一下…那個人在做什麼?」仁王滿頭黑線地指向正在走道上架著三角架的陽菜。

    感覺到背後承受了好幾道視線,陽菜轉過頭去,便看到一群嘴角微抽的立海正選。她朝他們咧嘴一笑:「琉璃讓我拍的,到時寄給我舅舅看。」

    我說經理啊,妳既然不怕人家拍,為什麼跑去和柳說那些不要錄像或拍照!雖然說柳對學生會來說是很重要的存在,但提出這種幾近無理的要求,柳還是要低聲下氣去向人拜託的,擺明是故意的!

    身為當事人的柳悔恨地掩面了,身為同道中人的幸村別過臉去偷笑了,身為立海大附中網球部的眾人…感慨了…為什麼他們的經理那麼腹黑!

    「古典音樂社最後一個演出是帕格尼尼的二十四首隨想曲中的第六首「神秘」,第十三首「惡魔的笑靨」,以及第二十四首。」

    聽到演出的曲目居然是帕格尼尼,觀眾群中那些對音樂有所瞭解的都一陣嘩然,而主持人又在這時丟出一個令人驚訝的消息:「由於預定演出的小島同學在今天早上意外傷到右手,無法演出。所以接下來的三首隨想曲將由一年D組的雨宮琉璃同學代為表演。」

    這句話立即引起了一陣騷動。

    「既然是迎新會,怎麼會讓一年級的來表演?」

    「雨宮?她不是網球部的經理嗎?為什麼古典音樂社的不找自己部裡的人來代演呢?」

    突然間,台下觀眾的騷動停息了,大家的視線都擺到了舞台上。只見琉璃她優雅地走到了舞台中央,對著觀眾們鞠了個躬。

    看著台上的人,瞬間,幸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淺川,小琉璃的頭髮……?」仁王一臉呆滯地問向陽菜。

    「是我的傑作,」陽菜一臉得意,「雖然說時間不夠、工具不足,只能用發卡綁出這樣簡單的公主頭,還借不到像樣的小禮服來搭配。不過我們家琉璃她先天條件很好,即使是這樣簡單的造型外加制服都這麼好看!」

    「琉璃真的好漂亮。」在附近的丸井說道,一旁的切原也在猛點頭。

    「琉璃,妳今天太可愛了!」五十嵐突然站起來往台上大喊道。

    「經理!經理!經理!」幾個網球部非正選開始有節奏地喊道,沒多久,很多一年級的人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只是所喊的內容變成了「雨宮」。

    站在台上的琉璃顯得十分鎮定,她舉起左手,往旁邊一甩,做出了停止的指揮動作,全場也很配合地安靜了下來。這時,琉璃露出笑容,然後把琴架到了肩膀上,開始演奏了起來。

    頓時間,詭譎的小提琴音色便充斥在整個禮堂裡。一開始,大家只是坐在位子上欣賞著音樂,但是當琉璃在演奏「神秘」的後半段時,堂本與古典音樂社的部員都表現出驚訝的神色,有些對熟習音樂的人也開始發出驚歎,甚至還有人站了起來。

    而幸村他雖然對音樂的涉獵並不像美術那樣地深,但對於琉璃的琴音,他是享受其中的。他想,或許可以不用太擔心吧,所以神色自然而然放鬆了下來。

    「怎麼樣,柳,琉璃到底演奏的怎麼樣?為什麼有人還站起來了?」一頭霧水的丸井問向自家軍師。

    「我也聽不懂,你應該要問幸村才對。」柳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嘛,老實說我也不大懂呢……」幸村面帶微笑的回答道,「不過看到站起來的人中有高中部的音樂老師,應該表示琉璃的表現很精彩才是。」

    「當然很精采,」陽菜離開了攝影機,走到他們的座位旁,雙手環胸,對他們翻白眼,「這幾首曲子都需要二重泛音、雙音奏法、左手撥奏、飛躍斷奏的技巧,你們以為這對一個十三歲的演奏者來說很簡單麼?更何況還是臨時被找過來代替演出的人!如果他們知道琉璃手中的那把琴已經快報廢的話,說不定還會跳起來!啊,不好!」陽菜馬上往台上看去。

    聽見陽菜語氣突然的轉變,大家都一愣,仁王趕緊問道:「淺川,發生了什麼事?」

    「弦斷了!」陽菜咬牙切齒地回答道,「一條,不,現在斷了兩條,E弦和A弦。」

    「那怎麼辦?」大家都開始著急了起來,遠籐甚至離開了座位,激動地說道:「我去把她帶下來。」

    「你先等一下,遠籐,」幸村雖然臉色不再掛著笑容,但還是開口制止他,「琉璃還沒放棄演奏呢!」

    「可是,幸村……」遠籐還打算說些什麼,可是陽菜馬上阻止他,「光裡,你給我坐下。你太小看琉璃了,即使只剩下一條弦,琉璃還是演奏的下去。」

    幸村聽到她的話不禁一愣,「那淺川桑剛剛為什麼那麼生氣?」

    陽菜的臉馬上又回復了剛剛的猙獰,「在第一條弦斷的時候,琉璃的臉頰被斷掉的弦給劃到了,要是琉璃為了這樣不入流的表演而毀容的話,怎麼辦?!到時候,我一定會去把古典音樂社給拆了……」

    網球部正選與候補們滿頭黑線。

    呃……這位同學,妳想太多了!像被細弦劃到這樣到明天就結痂,到後天就痊癒看不到的小傷口,是不會讓人毀容的!

    沒多久,琉璃的演奏結束,台下觀眾也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給予她十分熱烈的掌聲。

    「……Angelofmusic……」

    一道男聲在如雷的掌聲中傳入了幸村的耳裡,他隨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卻找不到說話的人。他將視線重新放回台上的那個正帶著笑容向觀眾致敬的少女,喃喃自語到:「的確,真的很像天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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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學長!」剛從後台處離開的琉璃,一眼便看到特地到禮堂後門等她的幾個網球部正選與候補,她對他們笑了笑:「表演得還好吧?應該沒有讓網球部丟臉吧?」

    幸村感到有些好笑,「說什麼傻話呢,妳的表演可是連外行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經過他身邊的疾走身影給打斷了,下一秒,他呼吸就慢了一拍,他看見正在與他說話的少女,正被人緊緊地摟在懷裡。

    「妳讓我擔心死了!」遠籐連忙放開琉璃,很慌張地檢查她的臉,「淺川說弦斷掉時劃傷妳的臉頰,傷在哪裡?」

    「光裡,我沒事啦。把那一點血擦掉之後,連傷口在哪我都找不到了。」琉璃看見遠籐突然沉下的臉色,便將手覆在遠籐的手上,「還有,之前不就跟你說別擔心了嗎?即使你不相信我,你也應該相信老師的教學實力啊。除了你之外,老師的其它學生們都有著不凡的音樂成就呢!」

    聽到這句話,遠籐一臉不服氣地向她爭論道:「什麼叫作除了我以外,淺川不是也一樣麼?當初老師也教她鋼琴教了不下半年,到最後不是連Do在哪裡都不知道!」

    「可是陽菜她的打擊樂很好啊!」

    聽見兩個人的話題已經往自己未知的範圍發展時,幸村的心裡不禁感到有一股不悅。

    很討厭呢,很討厭像這樣自己所不能介入的話題!

    但表面上,幸村只是露出了像平常一樣的燦爛笑容,然後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遠籐,我記得我要和琉璃說的話還沒說完呢……」

    正在和琉璃爭辯的遠籐身體突然一僵,轉過身後,便因為看到幸村的笑容而石化在當場。而其它的網球部眾人只是在心中為他默哀,遠籐,敢打斷部長說話,你絕對是歷史上的第一人,我們為你的勇氣可嘉而送你一句話,好走不送……

    「呃…部長…」遠籐回過神來後,立刻解釋道:「我剛剛只是太著急了,所以才不小心打斷你的話,你別太在意……」

    「我怎麼會在意呢,」幸村笑得好不燦爛,「不過遠籐你還是該表現出你的歉意吧,這樣好了,在我們吃中飯前,你去繞球場跑個二十圈好了。」

    「是。」遠籐欲哭無淚地應聲道。

    「雨宮,」柳突然出聲,讓正在偷笑的琉璃隨即將幸災樂禍的表情收了起來,「是,柳學長?」

    柳面色陰沉地說道:「既然妳都請淺川桑幫妳錄像了,那又為什麼要讓我去和拜託學生會與攝影社的人說,請他們在妳表演的時候不要錄像?」

    「Angel!」

    還沒來得即回答,琉璃便聽到身後有人如此叫喚道,她對柳苦笑了一下:「這就是原因!」她與其它人一同轉身過去看向那個人。

    那個人是個紫發少年,臉上戴著一副橢圓形的眼鏡,身上的制服襯衫很規矩地扣上了第一個鈕扣,給人一股像真田一樣一絲不苟的氣息,卻又比真田柔和一些。

    幸村問向身旁的人:「真田,那個人是B組的……?」

    「我是二年B組的柳生比呂士。」聽到幸村的問題,柳生便直接回答道,他推了推眼鏡,「你是C組的幸村君吧?我常常聽到別人談論你,因為你的關係,立海的網球部才能稱霸全國。」

    「哪裡,」幸村也很有禮地回答道,「我也常常在大考的榜單上看見柳生君的名字,很厲害呢,每次都是排名第一,很多老師來我們班上也不時地稱讚柳生君。」

    其它的人都滿頭黑線。這兩個人都客套過頭了吧!柳生君,還記得你來的目的不?

    「不好意思,幸村君,」在寒暄幾句後,柳生便說出自己過來的目的,「我是來找Angel的,也就是雨宮桑。」

    「找我的?」琉璃走到了柳生的面前,柳生一看見她,便開始一連串地說道:「Angel,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妳頭髮顏色變了,所以之前沒有認出你,直到聽到妳的琴聲才認出來。我沒想到妳人在日本,更沒想到妳居然跑來讀立海……」

    看到柳生如此熱切地與一個女生說話,讓與他同為風紀委員中最沉默寡言代表的真田很有些微地吃驚,讓之前常常往他身邊湊、迫切希望他進入網球部的仁王很哀怨。

    聽到柳生的話,琉璃只能一直乾笑,直到他終於停下來後,她才一臉歉意地說道:「真得很對不起,柳生學長。不過我真的不記得我們曾經在哪見過面……」

    「這也難怪。」柳生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生氣,只是點了點頭:「我們認識的時候,妳因為剛結束了一場演奏,好像累得快睡著的樣子…」

    「學長是柳生醫生的兒子?」琉璃這才想起來,連忙向柳生鞠個躬,「不好意思,我居然忘記了!」

    「沒關係,該道歉的是我」柳生不在意地說道:「那天本來就是我唐突了,明明就知道妳才表演完長達一個多小時的演奏,卻硬要我父親在那時介紹我們認識,妳那時的表演真得很出色,與柏林四重奏以及英國著名小提琴手安潔西亞-威爾森共同演奏時,一點都不遜色……」

    「唉?原來琉璃妳這麼厲害啊!」幸村感到有些吃驚,卻又突然覺得自己居然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將一個在音樂上有著如此高的成就的人拉近網球部當經理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這樣一想,幸村原本就不大好的心情又變得更不好了些,而這讓長期受過自家部長危機感應訓練的網球部部員突然感到一陣陰涼,潛意識地抖了一下。

    「不好意思,柳生學長,」琉璃看著四周除了網球部的部員外還有很多其它的人,有種想要扶額的衝動,「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討論這件事嗎?」

    「既然這樣,我們網球部的人還有琉璃要到社辦去吃午餐,不如柳生君也一起來吧!」幸村看見琉璃有些為難,便笑著開口提議道。

    「可是,這樣不大好吧,再怎麼說我也不是網球部的部員……」柳生感到有些猶豫。

    「沒關係的,」琉璃對柳生露出一笑,「幸村學長都親自邀請了,不會有問題的。」

    看著網球部兩大美人都在他面前笑著邀請他,柳生也不好拒絕,只能點了點頭。而他的決定,讓一直在旁邊觀看的仁王悲憤了。

    「去年我想盡辦法拜託你去網球部看一眼你都不肯,現在只是部長和小琉璃隨便說一說你就答應,我的魅力就這麼不如他們兩個嗎?」仁王氣到口不擇言了。

    「不是吧?仁王你真想聽實話嗎?」丸井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問道,切原也用一種很鄙視的眼神看向問著這個蠢問題的仁王——

    到後來,不論仁王的不滿有多麼大,在網球部兩大腹黑Boss的勢力下,柳生還是與一夥人簡略地自我介紹後,一起到了網球部社辦用餐。

    「柳生學長真的給我一種回到英國的感覺,很紳士呢!」琉璃在柳生為她拉開椅子讓她入座,以及在她用餐中突然離席拿手機時也跟著她一同站起來後,便發出這樣的感慨,「對了,剛剛談到哪了?」

    「剛剛妳和柳生君談到為什麼妳沒有去就讀奧地利的音樂學院,或者是英國皇家音樂學院。」答話的是剛剛就一直微笑聽他們倆對話的幸村,「老實說,我也挺好奇的呢,畢竟聽柳生君的說法,那兩個學院都想盡辦法邀請妳入學,提出的條件應該很豐厚才對。」

    「是很豐厚,免學費,包辦了所有生活費,還給零用金呢!」琉璃微微皺起了眉頭,「可是我自己知道我的能力在哪裡,如果真的接受他們給的條件入學了,就有點欺騙的意味在裡面了,更何況……」

    「更何況,琉璃又不缺錢。」接下琉璃的話的是突然打開社辦大門的陽菜,她一進來就直接坐到了琉璃的旁邊,對她說了句:「我把影片寄給舅舅了。喔,我也給若雪姊寄了一份。」然後就吃起自己的便當。

    柳生對於琉璃的回答一臉不贊同,「如果連能跟柏林四重奏與安潔西亞一起演奏出如此完美的魔鬼的顫音六重奏的妳,怎麼可能能力不足呢?而且,在那場表演之前,妳還有一場個人的小提琴演奏會,表演的就是帕格尼尼的二十四首隨想曲,在那場表演之後,整個音樂界還稱妳為「Angelofmusic」。」

    「那個Ang…an」切原想要提問,卻連重複那個名稱的能力都沒有。

    柳聽不下去,只好在筆記本上重重地記上一筆後為他解說:「Angelofmusic,也就是音樂天使。」

    「我並沒有說謊,柳生學長,」琉璃正色道:「當初會選年齡僅十一歲的我去參與六重奏的演出,只是為了吸引更多的人來慈善音樂會的一種手段罷了。而且在這兩場演奏會前,我做了快半年的特訓,每天不是練習拉琴,就是去游泳,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游泳?」一直埋頭吃飯的丸井突然發出題問。

    「是啊,游泳。」琉璃點點頭,「為了訓練手臂與肩膀的力量,學長也看到了,拉琴的時候不僅要架著琴,手還要一直舉著。」

    「儘管如此……」柳生仍舊不解道,「我記得妳好像還是英國皇家青少年管絃樂團的成員,待在管絃樂團裡,還是可以繼續深造自己的能力,怎麼會回來日本?」

    「因為現在還有比音樂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琉璃與陽菜對視一眼,然後才繼續說道:「等事情完成後,說不定會回去吧……」

    聽到這句話時,幸村感覺到自己心突然一緊,卻在看到琉璃那付毫不在意的表情時,忽略了那異樣的感覺。

    「也有可能會考慮維也納青少年管絃樂團,畢竟之前也與他們合作過一次。可是……」琉璃的口氣突然變得有些哀怨,「在那之前絕對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在日本,要不然一定會被帶回去的!」

    「所以妳才讓柳去和學生會與攝影社說不要錄像嗎?」幸村開口提問道。

    「是啊,」琉璃點點頭,「雖然說之前有特意把頭髮染成金黃色,與現在看起來有差別,可是也有可能發生像柳生學長這樣,光憑拉琴的姿勢與琴音就認出我來的可能性……真奇怪,明明那把琴都壞成那樣了,怎麼還認得出來?」

    可能是因為在拉琴的妳樣子真得很耀眼吧,讓人無法忽視呢!而妳那隨著動作而飄逸的金色長髮總會讓人出現錯覺,以為妳的身後有對隱形的羽翼。

    幸村如此想著,表面上還是帶微笑欣賞著少女兀自糾結的模樣,並有種想伸手揉揉她的頭的想法。

    突然一陣音樂聲響起,打斷了琉璃的糾結。

    「這首是李斯特的曲子?」陽菜咬著筷子很努力地回想到,「叫什麼名字?」

    「……死之舞……」琉璃有點恐懼地看著自己的手機,「是老師打來的,我實在很不想接……」

    不過到後來琉璃還是接起了電話,戰戰兢兢地應答著來電者的問題。

    「死之舞,李斯特連想到死亡與末日經所作的曲子。」柳生將曲子的創作背景說了出來。

    「選的真不錯。」陽菜在一旁狂點頭,「每次舅舅找琉璃,琉璃總沒好事。」

    陽菜語音剛落,琉璃馬上放下電話,然後整個人趴到了桌上。

    陽菜很習慣地開口問道:「舅舅說什麼?」

    「他說我技巧退步了,倒數五節的音稍微升了半音……」琉璃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所以?」

    「讓我把莫扎特所有的小提琴奏鳴曲還有比才所作的歌劇裡的曲子全練了。」琉璃有些欲哭無淚,「隨時都會突擊檢查……」

    除了身為部長的幸村,單細胞的切原與丸井,以及老好人桑原,其它的人都在心裡不厚道地想到,經理,妳也有今天啊……

正文 第十章

    「話說回來,柳生學長,」琉璃很快就從打擊中振作起來,臉上出現了網球部眾人都很熟悉的笑容,「之前仁王學長說過他曾邀請你進入網球部,相信學長你網球一定打得很好囉?」

    「沒有,」柳生不自然地推了推眼鏡,「網球我只會打一點,我也不不清楚為什麼仁王君要一直拉我入部。」

    琉璃來回看了柳生與仁王兩人幾眼,「很明顯啊,柳生學長的氣場和仁王學長很合呢,如果你們兩人組成雙打的話,一定是能夠稱霸全國的雙打。」

    聽到琉璃的話,全部的人嘴角都狠狠地抽了一下。妳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兩個人的氣場很合的!說謊拜託打下草稿啊!!

    「怎麼了,柳生學長不相信嗎?」琉璃不解地問道。

    「很難相信。」柳生好不容易才將表情調整回來,然後在琉璃熱切的眼神下吐出這句話。

    「學長要不要進來網球部試著與仁王學長搭檔看看?」琉璃笑咪咪地說道,「這樣就能夠證明我說的到底正不正確了。」

    眾人在心中默默吐槽,如果照經理妳這種說法就有用的話,仁王老早就把人帶來網球部了!

    「不好意思,我覺得我對高爾夫球比較有興趣。」

    「這沒關係,學長可以將高爾夫球的打法融入網球中,創造出自己專有的打法,這樣的話稱霸全國的可能性又更高了喔。」琉璃繼續勸說道。

    一旁的切原懷疑地問道:「經理,真的可以把高爾夫球的打法融入網球裡嗎?」

    其它的人忍不住翻了白眼,赤也,我們家的經理正在拐人,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拆台嗎?你不怕之後的下場會很慘嗎?有問題也要等人走了再偷偷地問!

    「為什麼不行?」琉璃笑著反問道,「只要懂得訓練方式就可以。而且我還聽說,今年冰帝網球部裡就有一個一年級新生將古武術融入在網球裡呢!」

    柳聽到這一點,連忙拿出本子來作筆記。

    琉璃接著說道:「網球與高爾夫球不同的地方,就是它能夠與其它運動融合,所以可以發揮的程度會比高爾夫球還要高的許多。學長,你真的不想嘗試看看嗎?」

    「Angel,我還是…」柳生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琉璃給打斷了。

    「琉璃,在日本請叫我琉璃。」琉璃正色道,「我知道,讓學長放棄喜愛的高爾夫而去打不熟悉的網球是個有點過份的請求,但學長也看到了,立海大網球部的單打選手並不缺,但固定的雙打選手卻只有丸井學長與桑原學長兩個人,所以我們的確需要像學長一樣的人才來和仁王學長組成搭檔,讓立海大能夠在王者的位置上屹立不搖。」

    琉璃這番話說的鏗鏘有力,不僅讓柳生的心產生動搖,連其它網球部的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心裡甚至還湧現出一股莫名的感動。只有熟悉琉璃的陽菜在一旁邊吃飯邊看窗外風景,然後在心裡想著「琉璃的能力又更進一步了」這樣的事。

    思索了許久後,柳生才很鄭重地開口問道:「妳真的確定我的加入對網球部有那麼重要嗎,琉璃?」

    對上柳生的視線,琉璃一字一字清楚地說道:「我,雨宮琉璃,從不在網球方面上開玩笑,所以,請學長你相信我說的話。」

    柳生因為琉璃那嚴肅的語氣而恍神了一下,過了一會才回過神,然後站了起來向大家鞠躬:「那麼以後就請大家多多指教了!」

    聽到這句話,仁王又再度爆走了,他悲憤地對柳生喊道:「你居然這樣就答應了,你這樣對得起去年一整年都在和你勸說的我嗎?!我到底哪點比不上小琉璃啊?!」

    「全部。」除了琉璃笑著看戲外,柳生與其它的人都異口同聲地說道。而仁王聽到這個答案,想淚奔了……

    不管那個蹲在角落耍自閉的仁王,幸村與其它人一個一個站起來向柳生回禮,「也請你多多指教,柳生!」

    「請多指教,搭檔!」角落的人也在其它人語音落下後,咬牙切齒地喊了一句。

    「嗯,請多指教!」——

    在大家重新坐下用餐時,琉璃將兩張表格與一枝鋼筆放到了柳生的面前,笑咪咪地對他說道:「柳生學長,這是退部申請書與入部申請書,請你將你的資料填一填。」

    盯著眼前的兩張紙,柳生突然有一種被騙的感覺,而騙他的人還是他仰慕兩年多的偶像。

    而其它網球部員也對琉璃如此迅速的行為感到滿頭黑線,經理妳快點把我們的感動給還來!

    「請學長明天早上七點準時到網球部報到進行早訓,柳學長和我也會盡快為你製作基本訓練菜單與雙打訓練菜單,如果進行地順利的話,說不定能讓學長在一個月內加入正選候補,兩個月後大概就可以在都大賽出場了。」

    「有必要那麼趕麼?」柳生愣愣地問了一句。

    琉璃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有必要,既然是我們主動開口邀請柳生學長到網球部的,就不能夠埋沒學長的才能,一定要在關東大賽之前就讓學長嶄露頭角才行。」

    柳生被她那樣義正詞嚴的語氣給噎住了,不再說話,低頭開始填表格。

    看著琉璃帶著滿意的表情回到座位吃飯時,仁王忍不住開口問道:「小琉璃,妳就這麼有信心我們兩個人能在關東大賽之前配合好嗎?」

    「嘛,我很有信心啊,只不過我的信心是建立在仁王學長「盡全力」配合的前提之下。」琉璃用著俏皮的語氣回答道,「所以說,仁王學長,你可別讓我失望喔!」

    看著全網球部最恐怖的人之一露出燦爛的微笑,仁王打了個冷顫。威脅,這絕對是威脅!

    而網球部的其它人也用憐憫的眼神望著那個邁入石化的仁王身上。

    要知道,他們家經理的盡全力就是所謂的魔鬼訓練。而且,再怎麼說柳生也是新手,所以如果兩人的雙打成效不彰的話,受罰的肯定是仁王!

    「叩——叩——」網球部社辦的門在今天第三度被敲響,讓所有人同時正了正臉色,齊齊看向門口的方向。

    「那些女人到底有完沒完啊!」遠籐忍不住低罵了一句。

    「遠籐,別太衝動。」幸村用譴責的目光看了遠籐一眼,隨後便用眼神示意桑原以及真田把琉璃擋在身後,然後才往門口的方向說了聲「請進!」

    十分出乎大家意料地,這次進來的人不是女學生,而是那位在琉璃演奏中站起來的那位高中部音樂老師。

    「午安啊,風見老師。請問妳來我們網球部社辦有什麼事嗎?」身為部長的幸村開口向來人打了聲招呼。

    以前幸村曾經常常幫國中部的音樂老師送東西給這位風見老師,所以兩個人算是熟稔的。在加上風見才二十六歲,算是所有老師中與學生年齡比較相近的,很容易與學生打成一片,所以幸村與她說話也並沒有向其它老師一樣顧忌太多。

    「幸村啊,」風見用一種很熱切的眼神看著他,「我來這裡沒什麼大事,只是想和你要一個人到我們高中部古典音樂社……」

    「風見老師您在說笑吧?高中部的社團只有高中部的學生才能參加,不是嗎?」幸村笑著應付道,「而且既然是找人到古典音樂社,怎麼會來我們網球部呢?中學部的音樂性社團在旁邊的三號樓……」

    高手!所有人在心裡不約而同地想到。部長明明就知道說風見老師要找的人就是琉璃,卻還能面帶疑惑地與她談話,實在是令人不得不佩服!

    風見她的嘴角抽了抽,「幸村,別和我打哈哈,你明明就知道我要的人是剛剛演奏二十四首隨想曲的雨宮同學……」

    「唉?原來老師是為了琉璃來的啊……」幸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再演,你再演啊,風見腹誹道,但表面上還是撐起了笑臉,「是啊,像她那麼傑出的小提琴手居然待在網球部裡,實在是太埋沒她的才能了,所以我要把她帶到我的社團那裡好好的栽培啊……」

    「吶,風見老師,」幸村露出了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讓風見、柳生與網球部的眾人看了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挖人牆角是不對的行為,身為老師妳應該要以身作則,不是嗎?」

    這句話讓風見淚奔了,挖角無望了……

    而陽菜、柳生與網球部眾人則是滿頭黑線,幸村/部長,你剛剛貌似默許並暗中技術指導了琉璃的挖角行為,那你現在如此義正詞嚴指稱人家挖角又算什麼!!!——

    等到風見垂頭喪氣地離開社辦後,琉璃才從桑原與真田出來,然後走到了幸村身旁,「這次真的謝謝學長了!」

    「哪裡,」幸村臉上的笑容不減,「其實我還挺想看妳如何拒絕風見老師的呢!」

    手段肯定不會比部長你差!除了陽菜與還不清楚琉璃個性的柳生外,其它人在心裡默默想道。

    「拒絕的方法我是有啦,只是很麻煩而已,還要去拜託人幫忙。還是學長的方法比較好。」

    看到琉璃一副笑盈盈的樣子,遠籐突然一肚子氣,忍不住開口說道:「怎麼現在就高興成這樣,別忘了,妳下午還跟那個輕音部有場比賽,輸了就要退社!」

    「光裡你沒說,我還真的忘記了呢!」琉璃露出一副「我都忘了有這件事」的表情,看得網球部眾人滿頭黑線加緊張。

    「An…不對,琉璃,妳怎麼會和輕音部的人比賽呢?」剛剛才入部的柳生不解地問道。

    「誰叫網球部經理這個職位那麼搶手呢……」仁王很自覺地為自家搭檔做起了說明。

    柳生聽完了來龍去脈後,反應也和其它人一樣,瞬間皺起了眉頭,「琉璃妳不該輕易答應的,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比賽,對方可是立海大附中最受歡迎的樂團,早已經有許多歌迷以及仰慕者,妳和她們比,絕對沒有勝算。」

    其它人聽到柳生這麼說,臉色也不由得沉了幾分。

    「話可別說太早喔!」陽菜帶著笑容走到了琉璃旁邊,「怎樣?我們要表演哪首?」

    「要帶動全場的氣氛,而且是在只有鼓手與吉他手的情況下,我看也就LeannRimes的Can』tfightthemoonlight比較合適了。」琉璃對她回以一笑,「記得這首歌的譜嗎,陽菜?」

    「就是我們樂團第一次演奏的曲子嘛!」陽菜對琉璃豎起拇指,「沒問題。」

    聽到兩個人的談話,大家都顯得十分驚訝。

    「經理,」切原艱難地開口,「妳有在玩樂團?」

    「算有吧,我和陽菜,以及兩個外校的朋友常在假日時團練,也自己創作了幾首歌,只是沒有公開表演過而已。」

    「順便一提,」陽菜在一旁補充道,「我是鼓手,琉璃是作曲者兼吉他手兼主唱。」

    所有人都無語了。琉璃/經理啊,妳的能力已經強到該有恃無恐了,那妳在答應人加比賽唱歌的時候為何又要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來誤導我們呢?!!

    「大家是怎麼了?」看見除了幸村與柳生以外的人都露出十分奇怪的表情,琉璃不解地問道。

    「他們只是在好奇琉璃妳在答應輕音部的人比賽時候的表情為什麼會那麼苦惱……」幸村好心地代替其它人發問,只是他臉上所顯示出的興味讓人很難不懷疑他是否別有用心。

    「因為若雪姊姊曾經對我說過,」琉璃突然笑得很燦爛,「在對方志得意滿又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打垮對方是最有趣的一件事。所以一直想要試試看,只是苦無機會呢!」

    「嘛,看琉璃妳這麼高興的樣子,好像真的很有趣呢!」幸村露出一副很愉快的表情,「不如我在全國大賽的時候也試試吧!」

    全部的人都忍不住別開臉,不敢再繼續聽兩個人的對話了。

    「遠籐,」仁王拍了拍遠籐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不覺得小琉璃和部長很合拍嗎?乾脆你和她分手,另外找人好了。」

    「我也這麼覺得,」丸井贊同地點點頭,「部長跟琉璃簡直是絕配!」

    看到遠籐的臉色越來越綠,柳忍不住開口說道:「他們只是在說笑,遠籐,你別太在意……」

    真田也給了仁王與丸井一人一拳,「太鬆懈了,不要在那邊胡說八道!」

    「不是,我只是突然想到部長和琉璃在一起的畫面,感覺……好恐怖……」遠籐艱難地吐出最後幾個字。

    「確實很恐怖……」所有人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所以,輕音部的同學,妳們自求多福。不是我們不想幫妳們,只是我們自顧不暇了……

正文 第十一章

    『伯父,不是我沒誠意啊。先不說我是女生去買那種東西很奇怪,您也要考慮我還未成年這點,您想哪個店家會願意賣我呢?』在立海大附中的網球場裡,琉璃正很著急地用英文對著電話的另一頭說道。

    『難道您不能要求些我比較好弄到的東西嗎?』

    『什麼叫做國際電話費很貴您該掛電話了?這通電話是我付錢的好嗎!』琉璃沒好氣地說道,『喂?喂?伯父居然掛我電話!』

    琉璃盯著顯示著「國際通話已結束」的手機屏幕愣了一會,然後一臉歉意地走到柳的身旁,「對不起,柳學長,我的那位伯父不肯把他那些比賽錄像帶寄給我。」

    「沒關係,妳之前借給我的那些影片和筆記已經夠了。」柳不大在意地說道,「妳已經做的很好了,琉璃。」

    看到自家軍師已經接納了自己所挑的經理,甚至也願意和其它人一樣開始喚她琉璃,讓幸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之前是他利用部長的權力,擅自決定邀請琉璃進網球部,而且是在柳有異議的情況下,但是琉璃還是盡力做好經理的工作,整理正選休息室與社辦、清洗部員的運動衣、為部員們遞毛巾與茶水、到別校收集資料,憑藉著自己的能力獲得了網球部的部員、甚至是後援團的認同。

    琉璃對於網球部的付出,幸村除了感到感謝之外,還有一點小小的不安。畢竟琉璃在音樂方面的才能,大家都在迎新會當天見識過了,那他把這樣一個琴藝過人、歌聲動聽的天才留在網球部裡到底正不正確?會不會就像風見老師所說的一樣,讓她待在這裡只會埋沒她的才能?想到這裡,幸村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幸村學長?」琉璃舉起了左手在幸村面前揮了揮,「學長有在聽我們說話嗎?」

    幸村回了回神,才發現除了琉璃與柳之外,其它網球部的正選與候補也都過來了。「不好意思,剛剛我在想別的事。」

    「噗哩,」仁王忍不住笑了一聲,「沒想到我們部長也會走神啊!」

    幸村不作響應,只是看向柳,用眼神示意他再說一遍。

    「因為這個週末學校要請人來檢查各個球場,練習必須暫停,所以我們在討論說這個星期六要不要到柳生他常去的那家運動休閒中心練習。」柳將剛剛所討論的事情向幸村說明了一遍。

    「那家運動休閒中心的網球場地很大,設備也很不錯,很適合練習。」柳生推了推眼鏡。

    「柳生學長所說是鶴見區的和泉運動休閒中心嗎?」琉璃提問道。

    「嗯。」

    「啊,那家休閒中心我曾在運動雜誌裡看過介紹,」桑原開口說道,「好像是個高級的休閒中心,全日本只有三十二家。」

    柳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樣聽起來收費挺高的,經費可能會不夠……」

    「我有VIP會員卡,可以打折。」柳生突然補充了這麼一句。

    聽到有打折這句話,原本就對那家休閒中心感到躍躍欲試的丸井與切原爆走了,他們兩個一人拉住柳的一隻手,「柳,你也聽到了,柳生說可以打折耶,去嘛去嘛!」、「學長,我也想去那家休閒中心看看,就當作是打贏地區預賽的慶祝嘛!」

    看著那兩隻小動物在自己旁邊哀求著,柳投降了,他把問題丟給了那個真正有著決定權的人,「幸村,你說呢?」

    「那就去吧!」幸村微笑著說道。

    聽到幸村答應了,丸井與切原兩個便開始歡呼,而真田著是皺著眉望向幸村:「這樣好嗎,幸村?要不要在考慮一下,畢竟經費的問題……」

    「這樣的決定可能真的有點欠缺考慮,不過柳生與仁王的雙打才剛有起色,最好還是每天持續訓練比較好。柳,麻煩你再重新列一張經費使用計劃表,盡可能地刪掉不需要的開銷。」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幸村突然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吶,既然這次特意讓大家到那樣高級的休閒中心,大家可要比平常更努力得練習喔!」

    看到幸村的笑容,丸井與切原的臉便垮下來了。而其它的人則是滿頭黑線,部長,不是我們吵著說要去的,可以饒了我們不?

    「啊,對了,」還沒等大家糾結結束,幸村又開口補充了一句:「這次的開銷算是比較私人的,所以請大家在第二學期的海原祭上努力一點,把這次的費用給補回來。」

    除了切原這個一年級生外,其它深知海原祭就是一個打著校際活動的名號、運動員們不得不放下尊嚴賣笑賣身以賺取社團經費的大好日子的人都有了淚奔的念頭。

    部長,不帶你這樣算計人下海的!!

    「這次我們兩個就不去了!」五十嵐將身體靠在同為三年級的錦直人身上,用一種很痞的語氣說道。

    「啊啊,學長你們太奸詐了。」丸井指著他們兩個大呼小叫道。

    「碰——」一聲,錦的拳頭落到丸井的頭上,「你在胡說什麼!別忘了,我和五十嵐是考生,能不能直升高中部,還要看這學期的成績,所以期中考必須要好好準備才行!」

    「嗯,」柳在本子上做好記錄後,便又抬頭問道:「還有誰星期六不能去的?」

    「我。」遠籐舉手說道,「這個星期六是我外婆的忌日,我要陪我媽媽去掃墓。琉璃妳呢?」

    「這個星期六算是額外的訓練,琉璃妳可以不用跟來沒關係。」幸村在一旁補充道。

    「沒關係,我本來就打算在星期六的時候去那邊游泳,剛好和學長你們一起去。」琉璃對他回以一笑,「不過,我的費用部分就和學長你們分開算吧,畢竟在那邊是不需要經理的!」

    所以,到最後去休閒中心的人便有正選幸村、真田、柳、仁王、桑原、丸井,正選候補切原、柳生,以及剛好同行的琉璃——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聽到琉璃的聲音,幸村便轉過頭去,卻在看見來人的那一刻,心跳漏了一拍,與在迎新會上看見她拿著小提琴出現在舞台上的情況一模一樣。

    「噗哩,我說小琉璃,妳是要打算去海邊嗎?」仁王笑著調侃用著大大白色緞帶將頭髮綁成馬尾、穿著粉色無袖上衣、白色短裙以及白色涼鞋的琉璃。

    「如果我真的要去海邊的話,我也不會帶寵物。」琉璃指了指身後的人,忍不住扶額感歎道。

    大家看向琉璃指的方向,然後嘴角同時微抽。

    「還特地去接赤也,」幸村艱難地說道,「真是辛苦妳了,琉璃。」

    真田的臉黑了幾分,「實在是太鬆懈了,赤也。」

    只有那個跟在琉璃身後的人沒有自覺,反而還傻傻地興奮問道:「經理,妳養了什麼寵物啊?不過,可以把寵物帶來休閒中心嗎?」

    其它的人因為他的問題而不禁滿頭黑線。

    「切原你…果真是個人才……」桑原久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其它人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這還用說嗎,桑原學長!」切原得意地大聲說道,「我可是未來會打倒立海大三大怪物,成為立海大台柱的超級新星——切原赤也!」

    聽到他這樣的狂語,都一致決定不作任何響應,果斷地轉身往休閒中心的方向走去。

    「赤也,」幸村往身後說道,「為了讓你早日達成你的理想,待會就先和我打一場吧!」

    「不要啊!」切原大聲哀嚎道。

    向櫃檯繳費後,幸村他們便跟著兩位接待人員一起到了網球場區域。

    在一行人經過四號場時,便有一個囂張的聲音從場內傳出來,叫住了他們。

    「呦,這不是中學部的幸村嗎?」場內一個高大的人影這樣一說,散在場內的其它人也全部往他們的方向聚集了過來,每個人的臉上都與說話的人一樣,寫滿了猖狂。

    幸村與正選們的臉色微沉了幾分,而一旁的接待人員看到說話的人,臉色也變得很奇怪,甚至還與待在場內的接待員做起眼神的交流。

    「原來是高中部的野口學長啊!」在幸村客套地向裡面的人問候的時候,仁王與桑原便和琉璃、切原與柳生說明野口學長他們與幸村他們那些二年級的以前的事。

    原來早在一年級時幸村他們三人便打贏了三年級的學長們,進而拿到了正選的位置,而這些在場中打球的人,便是幸村他們打敗的對象。

    「沒想到你也帶部員們來這裡練球呢,幸村。」野口露出了嘲諷的笑容,「你們的經費夠付這裡的費用麼?」

    「學長們不也一樣嗎?」幸村笑著回答道,熟練地把他的問題給擋了回去。

    「不一樣吶!」野口旁邊的一個男生十分得意,「野口的父親是這家休閒中心的課長,我們可以不用付錢,隨時進來這裡練習。這可讓我們節省了許多開銷呢,柳,估計今年還能夠為部裡添購兩台發球機。」

    柳的臉色微微沉了幾分。

    「不只這樣,我們能使用的場地還是三號場與四號場。」另一個男生接著說道,隨後還用挑釁的語氣問向幸村他們,「你們呢?要去哪個場地練習呢,真田?」

    「六號場。」真田冷冷地回答道。

    「呦,那不是最便宜的場地嗎?」那個男生故作吃驚道,「這樣不是太委屈你們了嗎?」

    經過桑原的說明,琉璃他們才知道剛剛向柳與真田出言挑釁的分別是北島與關根,之前被他們兩個打敗的學長。

    「柳生,能在三號和四號場打球很了不起嗎?」丸井戳了戳柳生,小聲地問道。

    「啊。」柳生推了推眼鏡,沉著臉說道,「在這個休閒中心裡,所有的一號場地與二號場地都是保留給大集團的少爺與小姐所使用的,所以設備也都最頂級的。三號到五號場地次之,六號場地以後則是最普通的。不過,雖然說是普通,但也比外面的場地好。」

    聽到了野口他們三人所說的話,其它場內的人全都配合地哈哈大笑。

    「等一下,」關根突然出聲,讓大家的笑聲停了下來,「你們看看,小琉璃也來了耶!」

    野口他們看見了琉璃,馬上轉變了態度,「啊,小琉璃,妳今天看起來很可愛呢!怎麼樣,要不要進來和我們一起?」其它人也跟著慇勤地應和著。

    他們早在之前中學部與高中部的練習賽中見過琉璃了,因為高中網球部並沒有經理,所以他們對於琉璃這個中學網球部的漂亮學妹很有好感。

    「不勞學長們費心了。」幸村把琉璃擋在身後,他很不喜歡野口他們看琉璃的眼神。

    野口冷哼了一聲,「你要讓她跟你們一起去那個設備低劣的六號場地嗎?」

    突然間,幸村他們那群中學部的人都感到一陣冷風吹過。

    大家都習慣性地往幸村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幸村也和他們一樣在尋找那低氣壓的來源。

    「這樣不大好吧,野口學長,我又不是高中網球部的人,能和你們一起待在三號場地嗎,而且還不用付錢?」琉璃從幸村的身後走出來,淡漠地笑著對野口他們說道。

    「放心吧,小琉璃,野口的父親可是課長呢!」北島熱切地說道,「我們都來這裡五、六次了,絕對沒問題的!」

    「就是就是。」野口附和道,「啊,我父親剛好走過來了!」

    野口走出場外,來到了琉璃旁邊,逕自拉起她的手,「走吧,小琉璃,我介紹妳給我父親認識。」

    琉璃想要抽回她的手卻無果,反倒被野口誤會了,「嘛,小琉璃別害羞嘛!」

    其它高中部的人也走到了場外跟著起哄。

    「不好意思,學長,」幸村那偏纖細的手一用力,便將野口的手從琉璃的手腕上扯開,他將琉璃拉到他的身旁,語氣冷冷地說道:「難道你看不出來琉璃她不願意麼?」

    「不關你的事,幸村,別忘了你現在在誰的地盤!」野口口氣不善地說道,高中部的那群人看氣氛不對,便全都走到了野口身邊,而真田他們見到這個情景,也都往幸村的方向靠近。

    瞬間,兩方的氣氛變得很僵,一付隨時就要開打的樣子。

    「喔喔…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紅顏禍水…今天總算見識到了。」切原突然小聲地冒出了這麼一句,讓幸村他們都瞪了他一眼。

    赤也,可以請你不要在這個氣氛下說這種話來丟人現眼好嗎……這是網球部眾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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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這是怎麼回事?」野口先生看見這個情形便快步走了過來,「博也,你們在做什麼?」

    「沒什麼,爸爸,」野口用不屑地語氣說道:「只是打算教這些中學部的學弟一點規矩。」

    「不要在這邊惹事,博也。」野口先生用著責備的語氣說道,「若有必要的話,我讓人直接請他們出去。」

    聽到野口的父親這麼說,幸村他們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別太過分了,」柳生推了推眼鏡,「我要求找你們的負責人談話。」

    「不好意思,除非是有本中心會員卡的人,要不然在事件發生時的負責人便是我。」野口先生輕蔑地說道。

    「會員卡我有。」柳生從皮夾裡拿出他的會員卡。

    而野口先生只是瞥了一眼,然後便無所謂地說道:「不好意思,我更正一下,除非是有本中心高級會員卡的會員,要不然在事件發生時的負責人便是我。」

    聽到他這麼說,野口與他的同伴都開始吃吃竊笑,還對他們投以挑釁的眼神。

    「可惡,簡直是欺人太甚!」丸井忿忿地說道。

    「算了,柳生,」幸村拍了下柳生的肩膀,「我們就到別處練球吧!」

    切原和丸井本來還想對幸村說什麼,卻馬上被真田與柳給制止了。

    「怎麼能就這麼算了呢?」眾人將目光投向了說話的人,出乎意料地,說話的人竟然是從剛剛就默不作聲的琉璃。

    只見她臉上掛著與平時不同的淡笑,揚了揚手中的卡,「野口先生,我的這張卡,應該可以請出另一位負責人吧!」

    野口先生看見她手上卡的顏色,臉色頓時發青。

    「傳說中的白金卡!」一個接待人員突然驚呼了一聲,然後隨即九十度鞠躬,像是引起了連帶效應般,其它的接待人員也一個跟著一個鞠躬。

    「不好意思,那個…清水小姐?」琉璃想起了一位接待人員的名字,便請她過來,「可以麻煩妳拿著這張卡幫我去請負責網球場的部長過來嗎?」

    「是!」那位清水小姐誠惶誠恐地接過琉璃手上的卡,行個禮後,馬上跑離了眾人的視線。

    「琉璃……」幸村看著像是突然變了個人的琉璃,不自然地叫了聲她的名。

    「不好意思,幸村學長,」琉璃略帶歉意地對他笑了笑,「畢竟這件事我也要負責一大部分,所以請讓我來處理,好嗎?」

    幸村他們聽見她這麼說,都沒有問下去,只有還搞不清楚狀態的切原問了一句:「現在是什麼情況,經理?」

    「沒什麼,切原君,」雖然是在回答切原的問題,但琉璃的目光卻看向野口一群人,「只需要再等一下就好了。」

    「爸爸,」野口急切地問向自己的父親,「到底怎麼回事?傳說中的白金卡到底是什麼?」

    野口先生只是沉默,反倒是琉璃開口說道:「野口學長應該不懂得和泉的會員卡制吧?那我就稍作解釋一下好了。和泉的會員卡總共分成三種,銀色、淺灰色與白色,依每年所繳的會員費高低而定。柳生學長所持有的會員卡便是淺灰色的,也就是第二級。而剛剛你父親口中的高級會員,指的則是那些持有銀色會員卡的人。」

    「那妳手中的卡是……?」野口不解地問道。

    「白金卡,專門為我設計的卡,全世界可能只有這一張。」琉璃的口氣雖然與剛才一樣雲淡風輕,卻在無形中散發出一種氣勢,「沒辦法,雖然說和泉的社長曾向每個分社下達過指令,讓我能夠和副社長享有同等的待遇,但我的身份與他相差太多,在社交場合裡很少出現,能認出我的人不多,所以和泉的社長便為我設計了這張白金卡,讓各個分社能夠辨認。」

    聽完琉璃的說明,野口那群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而幸村他們雖然有很多疑問想要問向琉璃,卻礙於野口他們而無法發問。

    正當整個網球場在沉默中過了快五分鐘的時候,清水小姐跟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回來了。

    「琉璃小姐,我是分社長的秘書,敝姓川島。」男子向琉璃鞠了個躬,「實在是很抱歉,因為分社長現在不在,所以請您讓我代替他來處理您的問題。」

    琉璃沒說什麼,只是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將剛剛自己與野口和野口先生的對話給播了出來。

    川島的臉色隨著對話的內容變了又變,直到了對話結束,琉璃將手機收回口帶後,他才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川島先生,我記得課長級的員工與其家人到和泉消費,只能享有七折的優惠而已。」琉璃淡淡得開口道。

    「是,我會盡速將事情查清,並追回款項。」川島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請你把收到的款項交給副社長,我會和他進行確認的。」

    「是。」

    「關於野口先生的懲處我並不打算追究與干涉,只是我希望請你補償我網球部的學長們。」

    「是,關於這點,我會妥善地處理,請琉璃小姐放心。」

    「那就有勞你了,川島先生。」琉璃微微地向他行了個禮,然後她走到了幸村他的旁邊,與他交換了下眼神後,琉璃瞬間露出了大家熟悉的燦爛笑容,對著野口他們那群人說道:「不好意思吶,北島學長,我想因為這筆意料之外的開銷,高中網球部可能沒辦法買發球機了呢!」

    因為她的這句話,柳滿意了,北島凌亂了……

    「另外,關根學長,待會我會讓川島先生帶真田學長他們去一號場地那裡,所以學長可以不用擔心因為設備問題而影響到學長們的練習。」

    因為她的這句話,真田滿意了,關根凌亂了……

    「還有,野口先生,稍後我會請人將柳生學長的卡換成銀卡,以後遇到問題就不會麻煩到你了!」

    因為她的這句話,柳生滿意了,野口先生凌亂了……

    「最後,野口學長……」琉璃故意頓了頓,然後與幸村一起異口同聲地說:「請問一下,這是誰的地盤啊?」

    因為他們的這句話,所有初中部員都滿意了,野口和高中部的人凌亂了……

    而那些看到野口他們被一一回擊地體無完膚的川島與接待人員頓時滿頭黑線。

    琉璃小姐,妳剛剛的優雅與氣勢都跑到哪裡去了?!其實妳很幼稚吧,其實妳很記仇吧!

    「那麼就先這樣了,川島先生,接下來就麻煩你了。」琉璃的聲音讓川島迅速回神,馬上對一旁的接待人員吩咐:「山本,古川,你們兩個帶著琉璃小姐的學長們到一號場地去,若有需要的話,把二號場地也給他們使用。清水,妳陪琉璃小姐到一號游泳池,不要讓其它人打擾到琉璃小姐。至於你,野口,」川島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野口先生一眼,「你跟我來。」

    「那就午餐的時候見囉!」琉璃向幸村他們揮了揮手,然後就跟著清水走了。

    幸村怔了一怔,直到琉璃的背影從他的視野消失後,他才帶著自家部員,跟著兩位接待人員離開——

    「話說回來,經理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可以讓分社長秘書親自接待她?」站在幸村旁邊的切原雖然視線放在真田、柳與仁王、柳生的雙打比賽上,嘴裡卻問著毫不相關的問題。

    「說不定是哪個大集團的私生女喔!」被連續劇荼毒許久的丸井如此猜測著,卻被剛走下場來的柳生給否定了,「不可能,兩年前我從我父親那邊聽說過,琉璃的家世很普通,她的父親還是靠著醫院所給的經費,才能夠到英國進修,而她的母親也只是家雜誌的編輯而已。而且,我還聽我父親說……」

    柳生突然的停頓,讓大家都很困惑,幸村開口問道:「怎麼了,柳生?」

    柳生猶豫了一下,才緩緩地說道:「琉璃的父母親在琉璃六歲時就離婚了,可是到現在好像都沒有再婚,所以我也不知道琉璃到底是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權力……」

    聽到柳生的話,幸村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六歲?琉璃不就是在那個時候搬到英國的嗎?」

    柳生點了點頭,「嗯,琉璃的父親好像就是因為離婚的關係才決定接受醫院的安排到英國的。而且,原本琉璃的父親留了一大筆贍養費給她母親,打算一個人離開日本,可是琉璃自己提出要跟著父親,說不放心父親一個人生活……」

    幸村愣了一下,六歲時的琉璃就已經懂事到說出這樣的話了嗎?還有,到底要多麼樂觀才能讓一個幼時就有這樣遭遇的少女整天掛著燦爛的微笑呢?想到這裡,一種感覺開始在幸村心裡蔓延開來,一種名叫心疼的感覺。

    等他從思緒中回神過來,才發現其它人的臉色都十分凝重。他朝他的部員們笑了一笑,「好了,大家打起精神來練習吧,別讓我們的經理失望喔!」

    其它人聽見幸村如此說道,便重新執起了球拍,再次投入各自的練習,只不過,每個人的力道都比剛才更用力了幾分。

    等到了快中午的時候,那位分社長秘書川島帶著一個接待人員來到了幸村他們所在的一號網球場。

    「是幸村君嗎?」川島來到了幸村坐著的場邊指導旁,見幸村點了點頭後,他便指示身後的接待人員向前。

    幸村疑惑地看著那位微微傾身,雙手拿著托盤將一小迭鈔票遞給他的接待人員,「請問…川島先生,這是……」

    「這是幸村君你們在櫃檯所付的入場費,」川島向他解釋道,「居然讓幸村君你們在本中心遭遇到這樣不快的事情,所以我們將費用全數歸還,幸村君可以清點一下,看數目是否正確。」

    「川島先生,你太客氣了,能讓我們到一號場打球已經很好了。」幸村站了起來對川島先生擺了擺手,不過川島卻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不,讓幸村君你們到一號場打球是琉璃小姐所交代的事情,我們只是照辦而已。」

    不論幸村如何推拒,川島還是很堅持要讓他將錢收回,到最後沒有辦法,幸村只好讓柳將錢收回。

    「那我們就把錢收回了。」幸村對川島鞠了個躬,「實在是很謝謝你,川島先生。」

    「還有,柳生君,」川島轉身遞給柳生一張卡,「這是琉璃小姐交代要給你的銀卡。」

    「謝謝。」柳生微微點頭,然後接過川島手上的卡。

    出乎幸村的意料,川島在柳生把卡收下後又補充了一句,「另外,各位今天在本中心的消費一切免費,請各位好好享受本中心的服務與設施。」

    立海大的眾人聽到他這麼說,全都露出吃驚的神色。過了一會幸村才開口對他說道:「這樣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川島先生……」

    「不會,你們是琉璃小姐的朋友,本來就應該如此。」川島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隨後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後對幸村他們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我讓接待人員帶你們到餐廳去用午餐。」

    「不好意思,」幸村突然開口問道,「可以請你讓人先帶我們去琉璃游泳的地方嗎?我們和她約好了要一起吃飯。」

    川島思考了一下,「既然是與琉璃小姐有約,那我就請人帶你們過去了。」——

    「唉?學長們怎麼過來了?我原本還打算到一號網球場去找你們呢。!」幸村他們來到了琉璃所在的室內溫水游泳池館,便看到琉璃正在用一條大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頭髮。

    「沒關係,我們來也一樣。」幸村對琉璃笑著說道,「妳好了嗎?我們去吃午餐吧!」

    「已經好了。」琉璃將手上的毛巾交給了一旁的服務人員,對她道謝,然後就拿起了自己的東西走到了幸村的旁邊,「我們走吧,幸村學長!」

正文 第十三章

    「唉?」在切原詢問她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影響力時,與網球部眾人一起坐在高級餐廳裡用餐的琉璃便開始心不在焉地用叉子撥著盤裡的麵條,「這個要解釋很久呢,而且還很難解釋!」

    琉璃低頭想了一下,然後才再度開口:「嗯…該怎麼說…這家中心的社長阿姨因為只有一個兒子,所以從我小時候起,那位阿姨就一直很想收養我當他們家的女兒,卻被我父母給拒絕了。雖然如此,阿姨和她的家人都把我視為家中的一份子,對我很好呢!」

    「原來如此啊!」切原點了點頭,隨後他開玩笑地說道:「不過還真可惜呢,如果經理妳爸媽那時不要那麼頑固拒絕就好了,那經理妳現在就是千金小姐了耶!」

    「赤也!」真田低聲喝道,隨後一拳打到了切原的頭上,切原抱著頭,不解地望向真田,卻發現他以及其它的學長臉色都很不好看,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剛剛柳生所講的話,「那個經理,對不起!」

    「切原君不需要道歉啊!」琉璃一臉奇怪地看著切原,這樣的反應讓其它人很疑惑,「我也認為我父母在那個時候應該同意的。」

    「為什麼?」幸村開口問出了大家的疑惑。在大家的印象裡,琉璃應該不是為了當個千金小姐才這麼說的。

    「因為如果那個時候我父母就答應了他們,讓我去做阿姨家的女兒,我父母也不用因為財務因素而離婚了吧。」琉璃漫不經心地說道,「而且,阿姨他們真的對我很好呢,比我的親生父母更像是我的父母,而阿姨的兒子也比我的親生哥哥更像我的哥哥。總覺得受到他們多的照顧,卻連他們名義上的女兒都當不了,感覺真的很不好意思呢!」

    聽到琉璃這麼說,大家的心裡又沉重了幾分。過了一會,幸村才開口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問那麼私人的問題……」

    「你不用在意,幸村學長,這些事我早晚也要告訴你們的。」琉璃笑著說道,「而且,這樣的情形也不會持續太久的,我就是因為達成這個目的才來立海的。」

    「什麼目的?」

    「嘛,現在還是秘密。」琉璃將食指豎在自己的唇邊,對幸村眨了眨眼。

    正當幸村還打算說些什麼時,卻發現身旁與他對話的人突然被一個少年從身後環住脖子。那名少年親暱地將下巴抵在琉璃的肩膀上,用著邪魅的語氣說道:「真的是妳,琉璃。好久不見,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妳,我想這就是所謂的命中……」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琉璃一手撥開他的頭,「請你和我說話時不要靠地那麼近,龍雅君!」

    「如你所願,琉璃。」龍雅無所謂地放開他的手,「真掃興,還以為能嚇到妳呢!」

    「是被嚇到了。」琉璃轉過身去沒好氣地看著他,心有餘悸地說道。她剛剛差點被嚇得從位子上跳了起來,「而且看來被嚇到的還不只我一個。」

    只見一個接待人員帶著一個警衛裝扮的人急急忙忙地來到琉璃他們用餐的位置,警衛一把將龍雅從琉璃身邊拉開,而接待人員則是慌張地向琉璃鞠躬:「不好意思,琉璃小姐。這個人是我們臨時請來的網球指導教練,不懂規矩,打擾到您用餐時在很抱歉。我現在馬上帶他離開……」

    「沒有關係,這個人是我的朋友,讓你們白跑一趟,實在是很不好意思。」琉璃站了起來阻止了他,然後看向龍雅,「龍雅君,你用餐了嗎?」

    「還沒,」龍雅對她露出痞痞的笑容,「所以我才來找妳,請我吃飯吧,琉璃大小姐!」

    琉璃的嘴角微微地抽了一下,然後便對接待人員說道:「麻煩你幫我加一張椅子,然後再送一份酸奶沙拉與美式漢堡特餐。」

    等到椅子搬來,龍雅便在琉璃的旁邊坐下了,琉璃一臉歉意對坐在她另一邊的幸村說道:「不好意思,學長,我竟然擅自決定讓別人跟我們一起吃飯……」

    「沒關係。」幸村對琉璃回以一笑,「不向我們介紹一下嗎?」他對於這個與琉璃動作親密的男子感到有些好奇。

    「嗯,龍雅君是我到美國做交換學生時所住的寄宿家庭裡的長子。龍雅君,他們是我學校網球部的學長與同學,這位是部長,幸村學長;他旁邊那位是……」

    在琉璃每介紹一個人的時候,龍雅只是笑笑地點了點頭。

    「你怎麼會在這裡呢,龍雅君?」琉璃在介紹完每一個人後,便開口問道。

    「今天只是來替一個朋友代班而已,平時還是在地下網球場那邊混!」龍雅說完之後,便開始吃起了剛剛服務生所送上來的沙拉。

    聽到地下網球場這幾個字,幸村與其它人的都皺起了眉頭,卻因為琉璃的關係而沒說些什麼,只是他們的反應都被龍雅收入眼底。

    「又去那種地方?伯父聽到了會很生氣吧。」

    「別理那老頭,那老頭在年輕的時候可沒比我安分多少……」

    「別說這個,你會在日本待多久啊?我覺得你還是在日本多玩一會比較好……」

    「怎麼啦,小琉璃捨不得我啊!」龍雅對她露出痞痞的笑容。

    聽到龍雅這麼說,幸村握住叉子的手突然一僵,然後馬上又恢復起了用餐的動作。

    「不是,我是怕你從明年開始,就沒什麼機會來日本玩了。」

    「老頭他們要回來了?」龍雅張大了嘴巴,連叉子上的漢堡排掉回了盤子上都沒發覺。

    琉璃點了點頭,「伯父說要讓龍馬君回來日本讀中學,說什麼既然是日本人就一定要瞭解日本的文化……之類的。」

    「決定好要讀哪間了嗎?」

    「伯父的母校,東京青春學園。」

    龍雅又再度張大了嘴,聲音還向上揚了兩度,「老頭他是真的老到頭腦都不能使了嗎?!沒讓龍馬跟妳讀同一間學校也就算了,至少也要找間私立中學把他送進去吧!要不然以他那死個性,不出幾天就被人打死了!」

    「我想沒那麼嚴重吧……」琉璃忍不住扶額,「話說回來,你還真敢說呢,龍馬君的那種個性不就是你和伯父一起養出來的嗎?」

    「別那麼說嘛!」龍雅打著哈哈,這讓一直在一旁聽他們對話的立海眾人忍不住滿頭黑線。

    「對了,你幾點下班?」琉璃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四點,怎麼啦?」龍雅因為話題的轉換而感到有些奇怪。

    「那到時候一起走吧,龍雅君。」琉璃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我想請你去幫我買個東西?」

    龍雅立即露出瞭然的表情,「說吧,這次老頭要多少啊?」

    「兩打……」

    「兩打?!真是奸商!」龍雅吐槽道,「妳到底是跟他要了什麼啊?」

    「日本武士在美國初期的比賽影片。」

    「切,那種東西哪值得了那麼多!」龍雅吊兒啷當地說道。這句話讓在場幾個越前南次郎的球迷都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請不要說出對越前選手如此無禮的話!」真田忍不住低聲對龍雅說道,表情十分不善。

    「呦,沒想到現在還有他的球迷啊!」龍雅一臉挑釁地說道,「還這麼年輕!」

    「龍雅君,別說了,快道歉!」琉璃連忙對龍雅說道,這才阻止了真田的怒氣。

    「是,是,」龍雅雙手做出投降的樣子,「我道歉總行了吧!對不起啊,琉璃的學長們!」

    琉璃雖然對他的態度很不滿意,卻知道讓龍雅說出這樣的話已經很不容易了,她無奈地轉移話題:「你下午有被派去指導誰嗎?」

    「沒有。」龍雅搖了搖頭。

    「那就陪我的學長們練習吧!」

    聽到這句話,大家又再度皺起眉頭。

    切原一臉不屑地說道:「經理,妳沒搞錯吧?就憑他……」他話還沒說完,便因為琉璃的一記眼神而止住了聲音。

    龍雅對於切原的無理沒表示什麼,只是一臉邪笑地看向琉璃:「可以啊,琉璃要不要先猜猜看我和每個人打的比數呢?很好奇妳的分析能力有沒有退步呢…」

    「不要吧,我對你的網球只停留在去年十月。在這段期間裡你進步了多少我也不清楚。」

    「這簡單,我就用我去年十月的實力來打就行了。」

    琉璃滿頭黑線,這絕對是挑釁!但龍雅仍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讓琉璃不得部繼續問道:「一開始就認真打?」

    「絕對認真打。」

    「用左手?」

    「用左手。」

    「我可以給意見?」

    「喂!妳不能這樣偏心!……好啦,隨便妳。」

    「那我就猜囉!」琉璃從坐在龍雅另一邊的桑原開始猜,「桑原學長的話,零比六,龍雅君勝。丸井學長的話,零比六,龍雅君勝。若是桑原學長與丸井學長的雙打組合,二比六,龍雅君勝。」

    丸井不甘心地抗議:「琉璃,本天才哪有這麼差,別忘了,我才剛練完一個新絕招……」

    沒有理會丸井的話,琉璃繼續猜下去:「仁王學長的話,零比六,龍雅君勝。柳生學長的話,也是零比六。若是兩位學長的雙打組合,一比六。柳學長的話,二比六。切原君的話,零比六。真田學長也是二比六。幸村學長的話…呃…這有點難猜……比數大概會停在一比三吧……」

    「沒想到,琉璃對我們這麼沒信心啊,居然猜我們全軍覆沒呢!」不像其它人在聽完琉璃的猜測後表情都陰沉了下來,幸村的臉上還維持的淡笑,只是看向龍雅的目光帶了一絲的冷意。

    「哼,一定是經理偏心瞎猜!」切原不悅地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然後指著龍雅大聲說道:「喂,我們現在就來比一局,我就不信我會贏不了你!」

    「等會吧,切原君。」琉璃出聲阻止道,「剛吃飽運動對腸胃不好。」

    「那我們在練習之前要去哪裡呢?一直待在這裡嗎?」幸村提問道。

    「不需要,」柳生推了推眼鏡,「和泉這裡有提供包廂房間,讓人能夠在午餐過後有地方休息。」

    他的語音剛落,便有一位接待人員朝他們走了過來,「既然各位已經用餐結束了,就讓我帶你們其它地方稍作休息吧。」——

    「這個房間實在是太豪華了!」切原與丸井兩個人十分興奮地在房間裡跑來跑去,「哇,冰箱裡還有最頂級的冰淇淋耶!」

    「丸井,赤也,都已經進來快二十分鐘了,你們不要再跑來跑去了!」真田對他們大聲喝道。

    「噓,小聲點。」幸村小聲示意其它人放低音量,眾人才發現琉璃已經在單人沙發上睡著了。

    正當幸村拿下一直披在肩上的外套,打算為琉璃蓋上時,卻被龍雅給阻止了。「你如果把外套蓋上去的話,會把她弄醒的。」

    「為什麼?」幸村拿著外套的手一頓。

    「簡單地說,就是她對不放心的氣味很排斥。」

    聽到這句話,幸村的心裡有些不滿,但臉上還是掛著笑容,「我想龍雅君多慮了,我們和琉璃也認識快兩個月了,應該不算是她不放心的人……」

    「我這麼說不是在質疑你們,只是跟你們說實話。」龍雅有些不耐地解釋道,「就算是我這個她認識快一年了的人,甚至是她的父親,為她蓋上我們的外套也照樣會把她弄醒!」

    「唉?」幸村與其它人對這件事都顯得十分吃驚。

    「別一臉不信的樣子嘛,關於這點我和我那笨蛋弟弟做了快一個多月的實驗了,每天她午睡的時候,就拿不同人的外套為她蓋上,我爸媽的、她同學的、她父親的……。不得不說,還挺好玩的,不論她睡得多麼沉,只要把我們的外套往她身上一蓋,她就會馬上醒來耶……」

    看到龍雅一副很有趣的樣子,其它人不禁滿頭黑線。

    「結果呢?」幸村忍住想要抽蓄的嘴角開口問道。

    「我和我那笨蛋弟弟被無差別整了一個月,因為她午睡沒睡好,很生氣呢……」

    會生氣是當然的吧!是說,龍雅君,部長要問的不是這個!除了幸村以外的人嘴角都狠狠地抽了一下。

    看到眾人的表情,龍雅才連忙打哈哈,「後來啊,她爸爸因為開會的關係而來到美國,順道來我們家拜訪,我和我弟就又拿了他的外套來實驗,卻沒想到琉璃還是被弄醒了,我們一直很納悶呢。事後問他父親,他父親也只是苦笑,然後告訴我們大概只有她從小認識的大哥哥、青梅竹馬,以及三個同性朋友的氣味才能讓她安心……」

    「青梅竹馬?是指遠籐嗎?」正在做著筆記的柳抬頭問道。

    「我不知那個人姓不姓遠籐,但我看過琉璃那位青梅竹馬的照片,是個高大、木訥、皮膚黑黑的男生,琉璃都叫他小弘……」

    「聽起來和遠籐不像啊!」丸井納悶道。

    柳感到有些奇怪,印象中最近調查的一所學校裡有個人很符合這樣的形象,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而幸村並沒有加入猜測琉璃的青梅竹馬是誰的行列,只是神色複雜地看了熟睡的琉璃一眼,然後走到門口向服務人員要條小毛毯。

正文 第十四章

    「真的很厲害呢!」柳在一旁喃喃說道,手還不停地做著筆記。

    「龍雅君本來就具有職業級的水平,只是個性太不羈了點,不喜歡那種長期的國際比賽。」琉璃笑著說道。

    「不,我不只是在說他而已。」柳手中的筆一頓,「妳也很厲害,每場的比數都和妳預估的一樣,現在就只差真田與幸村這兩場了。」

    「我要擊潰你。」倒在他們附近地上的切原突然喊了一句,把大家都嚇了一跳,然後又再度昏了過去。

    「嘛,看起來最近的訓練菜單切原君都會全力以赴了,應該可以進步不少。」琉璃看了趴在那裡的切原一眼,一臉滿意地說道。

    「所以,這就是妳請龍雅君和我們打球的原因嗎?」坐在場邊指導椅上的幸村突然開口問道。

    「是啊,畢竟要在日本的中學裡找到與立海實力相當的隊伍很難呢,大家好像都太安逸了點,不大能提得起勁來練習呢!」說到一半,琉璃突然露出了笑容,「而且,在龍雅君惹真田學長生氣後,很適合做一件事呢!」

    「什麼事?」

    「一件在真田學長小學時輸給了那個叫做手塚的同級生時就應該完成的事……」琉璃往場中喊了一句:「龍雅君,在回擊時把拍子壓低十度,不要讓真田學長使出風和林!」

    「遵命,大小姐。」

    「小琉璃,妳為免也太偏心了吧!」仁王在一旁喘完氣後便吐出了這麼一句話,「妳沒看到在處於下風的是副部長嗎?」

    「看到了,這就是我想要的。」琉璃笑了一笑,「我想要把真田學長,逼˙上˙絕˙境!」

    聽到她這麼說,所有人都吃驚地說不出話來,丸井甚至還顫抖地指著她:「妳太過分了,琉璃!」

    只有幸村愣愣地看著她:「琉璃,妳該不會想要……」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琉璃只是用英文對場中迅速地喊了一句:『出言挑釁他,龍雅君。』

    她的這句話,讓英文很好的幸村與柳生兩人都用不敢置信地眼光看了她一眼。

    「呦,事後妳可要保證我的人身安全啊,琉璃。看他那個樣子一定從小就學過些什麼格鬥技……」龍雅嘻笑地回答道。

    「這問題很容易解決的,你就在球場中把真田學長的體力給消耗殆盡吧,龍雅君。」琉璃又將說話模式變回日文,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懂她說的話。

    挑釁!這絕對是挑釁!琉璃,妳不能因為真田/副部長不打女人就挑釁地那麼光明正大啊!除了幸村以外,其它的人都在心裡邊吶喊著。

    不管球場外的糾結,球場中龍雅的挑釁已經如火如荼地在進行了,上至真田的偶像越前南次郎、立海附中網球部,下至真田的打法與面部表情,真田所在乎的東西無一遺漏,都被龍雅給嘲諷了。

    而雖然真田對於龍雅所說的一切很憤怒,卻無法以自己的實力去反駁,在第三局結束後,他緊緊地握住球拍,眼神絲毫不離在另一張長椅上與琉璃用英文竊竊私語的龍雅。

    等到第四局開打後,琉璃便向幸村詢問道:「幸村學長,當時真田學長在和那位手塚君打球時,你也在場對嗎?」見幸村點了點頭後,她又再度問道:「那當時手塚君有使用什麼特有的招式嗎?」

    「就手塚區和零式短球吧。」幸村思索了一下,「去年他也以這兩招打敗冰帝的網球部部長。」

    「那這兩招是怎樣的……」

    在幸村略為告訴琉璃這兩招的效果,柳也在一旁補充他的分析後,琉璃便又往場中喊道:「龍雅君,用領域,跑來跑去的不累嗎?」

    「貌似用那招會更累吧!」龍雅沒好氣地說道。

    之後,龍雅就幾乎待在原位不動,而不論真田的球打到什麼地方,都會再度飛到龍雅的身邊。

    這樣的情況讓真田不禁回想起兩年前與手塚的那場比賽,那場自己毫無反擊之力的比賽,第一場是輕敵,而第二場自己使出了渾身解數,卻仍就淒慘落敗。

    「還差一點……」琉璃喃喃自語道,隨後又對場中大喊,「龍雅君,下一球右腳後退半步,握拍的手往後移一公分,手腕往後仰五度,手肘提高十五度,拍面微微壓低三十度,然後擊出短球。」

    「遵命,大小姐。」說完,龍雅便依照琉璃的指示回擊了真田的球。

    「是零式!」看過去年手塚與冰帝網球部部長那場比賽的人都訝異地叫了出來。

    「琉璃,那位龍雅君到底是誰?」看到十分愜意就打出零式的龍雅,柳忍不住開口問道。其實,這個問題他早就在自己輸掉比賽後就想問了,那個輕易就破解掉他數據網球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與柳不同,我倒比較想知道琉璃妳的身份呢!」幸村面帶微笑地看著琉璃,「光聽我和柳這樣不完全的解說,就可以讓龍雅君幾乎重現了手塚的零式短球,這可不是只有普通的分析能力而能夠做到的……」

    「龍雅君嘛,他算是日本武士的第一弟子吧……」琉璃很滿意地看見除了幸村以外的人都毫無形象的張大了嘴,「至於我嘛,只是因為都把練習網球的時間都拿去研究理論方面的東西而已。當然,理論本身是無用的,還是要靠實踐者的實力……」

    到後來,真田總算在零比五的情況下突破自我,達到了無我的境界,卻因為身體還未習慣這樣的狀態,體力很快就衰弱了,然後就如同琉璃所預估的一樣,以二比六的成績落敗了。

    「有勞你了,龍雅君。」知道自己突破以往境界的真田,在與龍雅握手的時候如此說道,龍雅則是一副不在乎地樣子對他說:「要道謝的話去找琉璃,她可是為了你做了一回壞人。」

    不,龍雅君你錯了,這絕對不是雨宮/琉璃第一次當壞人!真田與其它人在心裡默默吐槽道。

    「嘛,希望下次有機會與龍雅君你打完這場比賽。」幸村在與龍雅握手的時候如此說道。因為時間的關係,幸村與龍雅的比賽並沒有打完,停在了一比二的地方。

    隨後,一群人便離開了和泉。

    「哈哈,沒想到琉璃妳也有猜錯的一天。」龍雅在門口忍不住調侃琉璃。

    她則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走吧,龍雅君,你答應要幫我去買東西。」

    正當琉璃打算轉身向幸村他們道別的時候,幸村卻開口說道:「反正時間還早,我們就陪妳和龍雅君一起去買東西吧!」

    聽到幸村這麼說,其它人都沒有異議,琉璃卻顯得有些為難。她本來想要婉拒,但被他那燦爛的笑容而嚥下了拒絕的話語。

    等一行人走到了琉璃想要的東西所販賣的地方,都感到有些納悶:「只是書店而已,琉璃為什麼會不希望我們跟來呢?」

    「這點很難解釋……」琉璃僵硬地講完這句話後,便把自己的皮夾放到龍雅手中,然後讓他一個人進入書店,自己卻帶著立海眾人往旁邊的店面走,「我們在這裡等他就好,學長。」

    「不用去幫龍雅君嗎?」柳疑惑地問道。

    「沒關係,他一個人可以的。」琉璃尷尬地笑了笑。

    過了快十分鐘左右,龍雅便抱著兩個大紙袋,從書店裡走了出來,來到了琉璃他們所站的地方。

    琉璃自動地從他的手中取回自己的皮夾收好,然後接過他手中的一個紙袋。

    「琉璃,我剛剛看到妳皮夾裡有運動器材與商品店的會員卡,」龍雅突然對琉璃說道,「我想去那邊看一下,陪我去吧!」

    「既然是運動器材店,那我們也一起去好了。」幸村隨後也微笑表示道,然後他把手伸向琉璃,「琉璃,東西很重吧?我幫妳拿吧!」

    幸村好意想要幫忙,琉璃卻像受到什麼驚嚇一樣,緊緊地抱緊那個紙袋,然後躲到了龍雅旁邊,向他打著哈哈:「不用了,幸村學長,這東西我自己拿就好了。」

    幸村因為她的拒絕,心中閃過了不悅的情緒,但也沒說什麼,只是和部員們跟著琉璃與龍雅一起到他們口中的那家運動器材店。

    「我說,經理,」切原張大了嘴看著眼前的這家店,「這真的是運動器材店嗎?」

    「是啊。怎麼了嗎?」琉璃不解地反問道。

    「我想切原只是被它的規模給嚇到了而已。」柳面無表情地解釋道。

    兩層樓高的建築,簡直就像小型的百貨公司!

    桑原看著這家店,忽然想起了什麼,「這家叫籐原的店我也在運動雜誌上看過,說是有很多國外的運動器具只能在這家店買到,與跡部休閒中心一起並列日本第一!」

    「跡部啊?!那這樣的規模也沒什麼好吃驚的。」曾看過去年青學與冰帝那場比賽的人了然道,只不過頭上還是有著許多黑線。

    等到了所有人都逛完準備要去結帳時,琉璃納悶地看向柳:「學長前幾天不是說想再買一些球嗎?」

    「這裡的球雖然質量很好,卻比外面賣的貴一些,」柳看著筆記本說道,「社團裡的東西還是到我們比較常去消費的店買就好,店家會給我們折扣。」

    「幾折?」

    「八折。」

    「可是柳學長,」琉璃從皮夾裡拿出之前龍雅所看到的那張會員卡,「我的這張會員卡可以打五折。」

    聽到她這麼說,柳的筆記本掉到地上了,其它人也都露出吃驚的神色。

    「所以學長要不要再重新看一遍呢?」琉璃笑著對柳說道,「走吧,柳學長!」

    在琉璃和柳與店家結帳時,其它的人都在門口等候。而龍雅便走到正透過玻璃窗看著店裡情況的幸村身邊。

    幸村感覺到有人走近,便轉過身來,然後笑著說道:「怎麼了,龍雅君?」

    「想知道琉璃剛拒絕你幫忙的原因嗎?」龍雅湊到他旁邊小聲地說道。

    幸村的笑容在聽見這句話後稍微地淡下來,然後不發一語地看著龍雅。

    「切,真是無趣的反應。」龍雅撇了撇嘴,然後打開了手上的紙袋讓幸村看。

    幸村一看見裡面書籍的封面,便發覺自己的臉頰正在發熱,難得窘迫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這些書……」

    「不好意思啊,我家老頭有這種癖好,所以當琉璃在向他要日本武士比賽影片的時候,他就要求琉璃拿這個來換。」龍雅邊說邊將袋口重新封上,「現在你心情好多了吧?」

    「我剛剛並沒有心情不好啊……」幸村並不打算向眼前的人承認剛剛他心裡所產生的那種異樣情緒。

    「隨便你怎麼說,」龍雅只是露出一種瞭然的笑容看著他,「我只是想對你說一句,我和琉璃只是朋友,也永遠只是朋友。」

    幸村愣了一下,「龍雅君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嘛,只是覺得我應該早點說罷了。別忘了我剛剛說的話喔,我可不想以後遇見你還得小心提防不要被你給黑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的段數比琉璃還要高。」說完之後,龍雅便走到剛出來的琉璃旁邊。

    「柳,怎麼樣?」幸村看著笑得一臉開懷的自家會計問道。

    「只花了五分之四的錢,就買到比以往多一百顆的球,而且他們還會在週一下午時幫我們把球送過來。」

    「怎麼會?」數學很好的仁王露出不信的表情,「不是說才打五折而已嗎?」

    柳看了琉璃一眼,才解釋道:「收銀員一看到琉璃的卡,馬上就去請分店經理,然後那位經理便給了我們這樣的優惠,還為我們提供送貨服務。」

    「唉?這又是妳那位社長阿姨所給的卡嗎?」幸村開口問道。

    「不是,這是若雪姊姊給的。除了我之外,陽菜、真紅小姐也都有這張卡。喔,忘了說了,若雪姊姊和真紅小姐就是和我與陽菜組樂團的外校朋友。」

    「原來如此,看來琉璃認識的人都很了不起呢!」

    「才沒這回事……」琉璃正要說些什麼,卻被肩膀上的重量給打斷了。

    龍雅將下巴靠在了琉璃的肩膀上,有氣無力地對她說道:「能不能快點走,幫妳把書送到妳家之後,我想趕快去吃飯,然後睡覺!」

    聽到龍雅這麼說,琉璃向其它人露出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學長,我和龍雅君就先走了。」

    「龍雅君,你要不要直接在我們家吃飯?」

    「妳做的我才要吃!」

    「好,不過吃麵沒關係吧?這樣煮得比較快。」

    「這沒問題,我已經好久沒吃家常菜了!」

    「這樣對身體不好吧,要不你在離開神奈川之前都來我家吃飯好了?」

    「可我明天就要去九州島耶!」

    「反正你隨時要來我家吃飯只要事先給我通電話就行……」

    兩個人的對話漸漸傳不到幸村他們的耳中。

    幸村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背影,突然想起龍雅剛剛對他說的話,他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他說的事情,有可能發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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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耶,部長?這次不做些什麼來慶祝得到都大賽的冠軍嗎?」回校途中的校車上,切原一臉失落地對坐在他前方那排的幸村大叫著。

    坐在他後面那排仁王聽見他這麼說,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用力地揉他那頭亂髮:「赤也,就算慶祝也輪不到你!你也不想想,整個都大賽中你只上場了兩次而已……」

    切原面露不甘地冷哼道:「還不是部長和柳學長做出那樣的出場安排!」

    「想要上場,就要有那個實力,切原你還要多磨練啦!」與他隔著一個走道的丸井在一旁幸災樂禍道。

    「可是遠籐學長明明比我還差,卻上場了五次,這算什麼!」

    「赤也!」坐在切原旁邊真田厲聲喝道,還一拳往他頭上砸去,「注意你的用詞!」

    「切原對我的安排有意見麼?」坐在幸村旁邊的柳放下手中的筆記本,抬起頭來對他說道。

    「我沒有那個意思……」切原一邊揉著頭,一邊說出違心之論。

    「那就是對我的安排有意見囉?」幸村露出燦爛的微笑問道。

    切原看見他的笑容,極力否認道:「不,絕對沒有!」

    柳看見切原態度上的差異,用力地在本子上記了一筆。哼哼,別以為我沒幸村那麼黑就好應付!

    「哦?」與幸村隔了一個走道的琉璃正好講完了電話,便笑咪咪地加入了話題,「那切原君是對我的安排有意見囉?」

    經理,為什麼妳也要參一腳?!切原在心理悲憤地吶喊道,但卻沒表現出來,只是和琉璃打著哈哈,「怎麼會呢,經理,我能不能出場又和妳沒有關係……」

    「有關係喔,」琉璃對他搖了搖食指,「是我交代幸村學長他們不要讓你上場的……」

    「妳說什麼?!」切原聽到她這麼說瞬間暴走對她吼道,「為什麼經理妳要這麼做?!」

    「赤也,」幸村邊說邊用眼神示意真田把切原拉回座位,「你說,你期中考英文得了幾分?」

    「……47分……」切原艱難地把這個見不得人的分數吐出口,「啊啊,經理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部長啦?!」

    「47分?!你到底有沒有唸書啊,赤也!!」真田一聽見這個數字後厲聲吼道。

    而其它人聽見了這個成績頓時哭笑不得,其中以柳為最,他沉痛得掩面道:「虧我還在期中考前兩周花時間幫你整理筆記、幫你補習,你居然還考出這樣的成績?!」

    「還不是經理,」切原抱怨道,「我以為有經理幫我補習一定沒問題,沒想到她在我們到真田副部長家讀書那天居然沒到,所以我的成績才會這麼差!」

    你把辛辛苦苦幫你補習的我當擺飾嗎,赤也?!柳在心裡吶喊道,手中的筆又再筆記本上重重地記了一筆。

    「不要把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赤也!」幸村的笑容淡了下來,冷聲地對切原說道,切原因為他的話而打了個寒顫。

    「嘛,切原君,你別忘囉,」反倒那個被指責的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是歸國子女,在期中考前我也要去補強國文與日本史兩科的。」

    「經理是到哪裡補強啊?怎麼沒來副部長家呢?」切原弱弱地問道,「學長們也能幫你補國文與日本史啊?」

    「東京若雪姊姊家,我和陽菜都去了。」琉璃笑著回答道,「總覺得讓若雪姊姊當我的補習老師,比較不敢考太差呢!」

    「啊,真好,」切原垂頭喪氣地說道,「經理是全年級第八名耶,哪像我,還要參加補考……」

    「吶,切原君,」在看見切原垂下頭後,琉璃突然問道:「這次都大賽坐冷板凳的感覺如何?」

    「當然不好啦!」

    「可是如果你期中得補考沒過的話,小早川班導可不會讓你繼續參加網球部部活喔!這樣的話,你連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都沒辦法上場囉!」

    「原來如此,」幸村對琉璃微笑道,「我和柳還在納悶為什麼妳要我們別讓赤也上場,原來妳要讓他記住不能打球的感覺,這樣他才會把心思放在補考上啊……」隨後他又轉向切原,「下星期你就要補考了吧?明天你來我家補習吧…」

    「耶?怎麼是部長家?」切原納悶地問道。

    「明天我父親與他的同事要到家裡來討論些事情。」真田簡短地解釋道,然後幸村接著說道:「而我父母與祖母明天要出門一趟,只有我和我妹妹在家,所以正好有場地。話說回來,需要補考的應該不只赤也一個人吧……?」

    「還有丸井,他的數學也不及格。」柳看著本子說道,「還有仁王與桑原,雖然他們在期中考裡沒有一科需要補考,不過之後的音樂檢測與國文全校考核會是很大的問題……」

    「算了,除了三年級的學長外,其它人乾脆一起來我家好了,」幸村歎了一口氣,「柳生,仁王就交給你了;遠籐,你負責丸井的數學;柳,你負責桑原的國文;至於切原,主要交給真田……那個,琉璃,妳明天有空嗎?」

    「明天啊?」琉璃思索了一下,「還不確定耶……」

    坐在她旁邊的遠籐突然開口問道:「妳剛剛在跟誰說電話?有人約妳出去嗎?」

    「跟爸爸啊,」琉璃回答道,「他剛剛正要搭飛機到北海道參加一場三天兩夜的研習會,所以就打電話來囑咐我一些事情。」

    「那妳不就一個人在家嗎?」遠籐皺起了眉頭,「這樣不是很危險?」

    「所以我才不確定明天的行程啊,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在這三天住到東京哥哥那裡,或者是小弘他家……?」

    「不准給我去!」遠籐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去住妳家!」

    聽到遠籐這樣的話,幸村微微一僵,仁王與五十嵐吹起了口哨,真田、柳與柳生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而其它人只是尷尬地臉紅了。

    「算了,光裡。我保證我不去東京那邊,你也別來了,這樣只會把事情弄得很麻煩……」琉璃歎了口氣,「我會照顧好自己,這樣總行了吧?」

    「可是,」遠籐猶豫地說道,「妳不是從小就很討厭自己一個人嗎?」

    聽到他的話,琉璃無所謂地笑了笑,「反正過去五年也習慣了嘛,沒事的。」

    看見她的笑容,幸村的心不由得緊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知道,她這個笑,只是偽裝,並未深入心底。

    他整了整情緒,然後笑著對琉璃說:「這麼說,琉璃明天就有空囉?那就一起來我家吧!仁王的音樂與赤也的英文還需要妳幫忙呢!」

    聽到幸村這麼說,琉璃愣了一下,看著他的笑容,她總有種感覺,他一定發現了她所隱藏起來的情緒。她回以幸村一笑:「嗯,那明天就到學長家打擾了!」

    「好,妳知道我家在哪嗎?」

    「不知道耶,不過學長把地址寫給我就好了。真正有問題的人是……」琉璃頓了一頓,然後眼神飄向斜後方的切原。

    除了切原以外,其它的嘴角同時抽了抽。

    「桑原,你和赤也家住的比較近……」幸村的交代還沒說完,便讓琉璃給打斷了:「不好意思,學長,我想還是讓我去接他吧……讓桑原學長去接切原君的話,應該會耽誤一些時間……」

    「唉?怎麼說?」幸村不解地問道。

    「他一定會睡過頭,而且連他母親和姊姊都很難叫醒他,一定要用威脅的或是其它方法才能把他叫醒……」琉璃向大家分享她的經驗之談,「所以,學長,還是讓我去……」

    「沒關係,琉璃,」幸村這次不願讓步,他轉而看向真田,「真田,你和切原的家也離挺近的嘛……」

    真田點了點頭,「我會準時和赤也出現在你家門口的。」

    「不要啊!」赤也哀吼道,如果來的人是琉璃,她只會動口不動手,但如果來的人是真田的話,他的頭和他的耳膜都會遭殃的!

    他不顧還在行走的車子,直接撲到琉璃的位置旁,緊緊握住她的雙手,眼睛睜地大大的:「經理,妳來我家接我吧,不要把我丟給其它人!」

    聽到他的話,除了琉璃外,其它的人臉全黑了。赤也,你有必要把自己說得像被人拋棄的小媳婦麼?!

    而琉璃看著切原亂糟糟的頭髮,大大的眼睛,一副哀求的表情,忍不住喃喃了說了一句:「怎麼這麼像哥哥家的芬裡爾啊……」

    大家還來不及問芬裡爾是什麼,就看到琉璃的肩膀被人施了力往後拉,身後突然落入別人的懷中。大家順著視線往上,便看見遠籐的臉出現了些許的扭曲,手還不停地往切原握住琉璃的手上打去:「你趕快給我放手,放手啊!」

    切原連忙將手縮了回去,「唉呦,遠籐學長你幹麼打我啊?!」

    「噗哩,赤也,」仁王感到好笑,「人家女朋友的手正被你給握著,當然不開心囉!是說,沒想到,遠籐的佔有慾那麼強吶!」

    「不用你管,仁王!」遠籐沒好氣地說道,然後輕輕地把琉璃給放開了。

    幸村看見被放開的琉璃正對著遠籐回以一笑,突然覺得心中有些堵,但只是將視線放到了剛剛回到座位上的切原,「切原,你是要讓真田去接你呢?還是讓我去接你呢?」

    聽到他的話,切原差點從位子上跳了起來。他趕緊對身旁的真田說道:「真田副部長,明天就麻煩你了!」——

    隔天早上九點,一夥人便準時出現在幸村家,一棟兩層樓的小洋房的門口。

    「你們來啦!」聽到門鈴的聲音,穿著休閒服的幸村很快就到門口迎接部裡的眾人。

    「部長!」「幸村!」所有人看見幸村便打招呼道。

    「幸村學長,今天不好意思,要打擾你了!」站在最前面的琉璃笑著說道。

    「哪裡,」幸村側過身讓大家進門,「今天只有我和小遙在家,可能會招待不周呢!」

    「小遙?」琉璃疑惑地問道,「是幸村學長的妹妹麼?」

    「嗯,小遙比我小五歲,現在就讀南湘南小學三年級。」

    「啊,對了對了,幸村學長,」琉璃在進客廳時連忙舉起手中的袋子,「可以借用一下冰箱嗎?我昨天做了些甜點……」

    「什麼?」丸井連忙蹦跳到琉璃身旁,「妳帶了什麼過來?蛋糕?還是……」

    「這你先不用管,丸井,先擔心你的數學吧。」柳一句話就讓丸井垂頭喪氣了起來,乖乖地到遠籐的旁邊坐了下來——

    因為幸村要到二樓去叫他的妹妹下來和他們一起做作業,所以曾來過幸村家多次的真田便領著琉璃來到了幸村家的廚房。

    「幸村學長家還真乾淨。」將手上的袋子放入冰箱後,琉璃便環視了廚房一圈,「怎麼會有咖哩的味道?」

    「應該是伯母在離開之前煮的吧。」真田看著瓦斯爐上的鍋子說道,隨後他又發現到正在冒煙的飯鍋,「連飯都幫我們準備好了。」

    「幸村學長的母親人真好呢!」琉璃望著那鍋咖哩發出了感歎。

    聽到琉璃這樣說,真田突然想到琉璃的父母離婚的這件事而感到有些不自在,他壓了壓帽子,「我們回去客廳吧,我怕赤也沒有好好在背單字。」

    琉璃笑了笑,正打算對真田說些什麼,卻突然感覺到左腳碰到了奇怪的東西而叫了一聲,然後因為反射性地縮起左腳而一個踉蹌,需要抓住真田才不至於跌倒。

    「怎麼了?」真田扶著琉璃不解地問道。

    「剛剛好像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碰到我的左腳……」

    「我想那應該是……」正當真田要和琉璃解說的時候,一個聲音出現打斷了他的話。

    「露比,我不是說過不可以跑到廚房來嗎……弦一郎哥哥?」一個有著鳶藍色頭髮的小女生突然走進了廚房。

    她在看見真田和琉璃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便倒吸了一口氣,緊緊咬著下唇。

    「真田學長,我現在站穩了……」看見那女生的反應,琉璃連忙讓真田放手。

    「弦一郎哥哥,她是你的女朋友嗎?」那女生指著琉璃問道。

    真田皺了皺眉頭,「小遙,隨便指著人很不禮貌……」

    聽到他這樣說,小遙再度緊咬著下唇,讓琉璃看得很頭疼。

    我說,真田學長,你何必亂上添亂呢,直接回答個不是不就好了嗎……

正文 第十六章

    「小遙,原來妳在這裡啊,剛剛還到樓上找妳呢!」幸村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來到了廚房,「真田和琉璃還在這啊……」

    察覺到幸村也出現在廚房,小遙不僅沒有停止咬唇的動作,反而加深了力道。她不去理會幸村對她說的話,只是默默地走到角落去把一隻瑟縮的兔子給抱了起來。

    看見小遙的反應,幸村的臉色沉了下來,卻又很快地恢復原樣。他對真田和琉璃微笑說道:「我想我們還是快點回去比較好,我怕柳他們應付不來丸井和赤也兩個人。」

    見真田與琉璃兩個人點頭,幸村就走到小遙身旁攬住她的肩膀,「走吧,小遙,和我們一起到客廳去吧。我記得妳昨天和媽媽說有幾題數學不會……」

    沒等幸村把話說完,小遙就大力地扭著自己的肩膀,把幸村的手給甩下去,然後大聲地說:「不要!」

    小遙的抗拒讓幸村的臉色黯淡了幾分。

    又來了,最近小遙變得很奇怪,明明以前是那麼黏他的……

    「小遙,」真田見到此景便皺著眉頭對小遙說道:「不要太任性了!」

    聽到真田這麼說,小遙隨即低下頭來不再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她的兔子。

    看見她這樣的反應,幸村與真田互看了一眼,然後相繼歎了口氣。

    「琉璃,我代替小遙向妳道歉。」幸村略帶歉意地說道。

    「沒有關係的,學長。」琉璃對他笑了笑,「我現在比較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在幸村與真田不解的眼光下,琉璃走向了小遙,微微傾身笑著對她說道:「幸村桑,我是網球部的經理,雨宮琉璃,請多指教。」

    小遙抬起頭來看她一眼,然後負氣地別開頭去。

    「小遙妳……」當幸村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琉璃朝他做了個手勢,他便止了聲。然後他便看見琉璃笑著在小遙的耳邊低聲地說了些什麼,然後後者突然臉紅,急忙地開口問道:「為什麼妳會知道?!」

    「妳說呢?」琉璃笑著反問道,然後她便轉身和面露吃驚的幸村說道:「吶,學長,幸村桑的功課可以讓我來教嗎?相信小學生的數學作業我應該能夠應付的來……」

    「我才不需要……」小遙反射性地拒絕道,但卻在琉璃似笑非笑的眼神下重新低下頭來,不再出聲。

    「那就這樣決定了,幸村學長,我和幸村桑就上樓去了。」琉璃一邊領著抱著兔子的小遙走出廚房,一邊對幸村與真田笑著說道,「啊,真田學長,我放在客廳的袋子裡有本英文筆記,是切原君補考時可能遇到的題目,你可以用拿出來參考一下。先這樣,待會見囉!」

    「幸村,你和小遙怎麼了?」在琉璃與小遙離開廚房後,真田便開口問道。

    「我也不知道……」幸村歎了一口氣,「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相信琉璃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

    關於這點我完全不擔心!真田滿頭黑線地想到。看到原本對琉璃十分排斥的小遙因為前者短短幾句話,就毫無反抗地和她一起上樓寫功課時,真田對於這個經理學妹的能力又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了,他現在比較擔心的反而是小遙!

    是說,小遙到底是從哪裡產生了琉璃是他女朋友這樣的誤會的?!他真田弦一郎光是有幸村精市這樣的摯友已經夠了,他不需要一個和幸村精市一樣性格的人成為他的女朋友好不?這樣他還能活麼??!!——

    「部長,部長?」丸井伸手在幸村的眼前揮了幾下,「部長你怎麼又走神了?你這題的公式還沒教完呢!」

    因為遠籐去廁所,所以幸村便接手他的工作,但他卻在短短的五分鐘裡走神了兩次。他暗自懊惱,表面卻露出了平常的笑容,「我以為我講到這裡,丸井你應該能夠自動想出接下來的過程才是呢!」

    聽到幸村這樣的話,丸井嘴角抽了抽。部長,若我想的出來,我今天也不用來你家補習了啊掀桌!

    但想歸想,在現實生活裡什麼也不敢做的丸井只是認命地閉上嘴,然後在遠籐再度回到客廳時,衝上前去緊緊抱住他的大腿。遠籐,我再也不會嫌棄你了,部長比你更不會教……

    看到因為丸井的行為而背後開始盛開百合花的幸村,真田便趕在他開口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之前,搶先開口轉移他的注意力,「幸村,既然遠籐回來了,你也沒事了,就上樓去看看小遙她們吧……」

    幸村聽到他的話愣了一下,然後便看見除了真田以外,他身旁的柳與柳生也露出了贊同的表情,他心裡有些感動,便笑著點頭說道:「那他們就麻煩你們了!」

    他站起身來走到了客廳門口,卻又突然想到什麼,轉身對其他人說道:「既然大家都在,那就趕緊在上午時把補習給結束掉,下午來開個社團會議吧!」

    聽到他的話,某些人凌亂了。

    部長,要在短短三個小時內解決掉這些科目,你還讓不讓人活?!這是切原、丸井的心聲。

    幸村/部長,要在短短三個小時內就把他們從不懂教到懂,你是不讓他們活還是不讓我們活?!這是真田與遠籐的心聲。

    柳在看到他們的慘狀時,欣慰地拍了拍桑原的肩膀。幸好我負責的是你……

    柳生則與仁王互相用眼神交換訊息。

    仁王,三個小時後,你的音樂能過關嗎?

    當然不能!

    那只能用那招了……

    你是說cos嗎?沒想到我們第一次cos居然不是用在球場上……

    這個問題是誰造成的?!

    噗哩,搭檔你別生氣嘛,哈哈……——

    幸村先到廚房倒了兩杯茶後,才出現在小遙的房間門口。他單手拿著托盤,正打算敲門時,腦海裡卻突然出現了自己在兩個星期前,曾在敲門問小遙要不要去看他打球時,被她大聲拒絕的景象。想到這裡,他要敲門的手便停頓在半空中,遲遲沒有碰到房間的門。

    過了幾秒,因為房內傳出對話的聲音,幸村才回過神來。

    「小遙,妳和幸村學長應該吵架有些陣子了吧?」

    「哥哥和我才沒有吵架……」小遙回答的氣勢有點弱。

    小遙?幸村有些訝異,怎麼在短短幾分鐘內,琉璃已經改變了稱呼,而且還讓小遙的語氣軟化了下來。除此之外,他也很意外琉璃會知道他和小遙感情是突然變差的。

    「那我換個問題好了,小遙,妳單方面和學長冷戰多久了?」

    「……兩個星期……」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

    「妳打算這樣和學長冷戰下去麼?」

    「……不……」

    「那妳就說出來吧,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之類的……」

    在琉璃說完這句話後,出現了一陣很長的沉默,長到讓幸村很想直接進到房間阻止她們的對話。

    在這兩個星期裡,奶奶、爸爸和媽媽也發現了兩兄妹的不對勁,也試圖向小遙問出原因,但在看見小遙的雙眼裡有淚珠在打轉時,他不忍心了。即使他很想盡快結束他和小遙之間的不愉快,他仍舊不想逼她,而這也是為什麼到現在他和小遙還沒和好的原因。

    正當幸村的手在門把上時,出乎他意料的,小遙開口了。

    「上上禮拜六,因為教室佈置的關係,我到學校去了。等到所有東西都完成時,才十一點多而已,所以我就想說到立海去,和哥哥一起回家吃飯……」

    「兩個星期前的禮拜六?……啊,是和大學部打練習賽那天!」

    聽到琉璃的話,幸村也回想起那一天的事。可是,他不記得他那天有和小遙一起回家啊!

    「沒錯,當我到中學部網球場時,有人和我說,哥哥他們在大學部的球場那邊打球,所以我問了方向,然後就走過去了,後來……後來……」

    幸村聽到這裡,已經大概猜到小遙反常的原因了,臉色也跟著微暗了下來。

    「後來我看到弦一郎哥哥他正拿著球拍走下場來,而坐在指導席上的哥哥突然站了起來動手打了弦一郎哥哥……」

    「所以妳就因為這件事而生幸村學長的氣麼?」

    「嗯,我不明白,哥哥和弦一郎哥哥明明是那麼要好朋友,為什麼他要打弦一郎哥哥呢?!」

    「因為真田學長輸了,而懲罰失敗者是立海大網球部的規矩……」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規矩,只是輸球就要打人?!這規矩是哥哥他定的吧,我就知道,哥哥他就是這麼……」

    小遙的話,讓幸村的心刺痛了一下,但卻因為後者的話而稍微緩和了自己的情緒。

    「小遙,」琉璃的聲音變得有些大聲且嚴厲,「妳這麼說就太侮辱幸村學長了!」

    「什麼嘛!我說得又沒有錯!我知道了,妳一定是我哥哥的仰慕者,所以不論我哥哥做什麼妳都會幫他說話……」

    「我不是幸村學長的仰慕者……」琉璃歎了口氣,「如果我和妳說,這個規定是真田學長提議,而網球部其它人投票通過的,妳又怎麼說?」

    「……妳是騙我的吧?」

    「我沒有騙妳,妳可以下樓去找其它人求證。」

    小遙陷入了沉默,所以琉璃再度開口說道:「吶,小遙,雖然妳可能無法接受,不過這一切都是為了達成三連霸這樣的目標……」

    「三連霸?」

    「嗯,幸村學長他們打算在中學三年裡都帶領著立海網球部得到全國冠軍,讓立海王者的地位屹立不搖。很偉大的目標,不是嗎?」

    「是很偉大沒錯,但是……還是不應該打人啊!」

    「唉!」琉璃再度歎了口氣,「我問妳小遙,妳覺得真田學長有因為被幸村學長打而生氣嗎?」

    「……好像沒有……」

    「這不就表示幸村學長是個願意讓真田學長接受這樣懲罰的部長嗎?」

    「……嗯……」

    「小遙,妳哥哥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喔!能夠讓那麼多人一起追隨他,完成這樣偉大的目標,甚至還願意遵守這樣的規定,在這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夠有這麼強大的魅力呢!」

    因為琉璃的話,讓門外的幸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吶,琉璃,妳這句話聽起來有其它涵義呢!

    「怎麼了,妳不這樣認為嗎,小遙?」

    「不是……」小遙欲言又止,「其實,我會和哥哥冷戰還有另一個原因……,在那之後,我並沒有馬上離開……」

    「妳看到他打球時候的樣子了?」

    「對,哥哥那時候的表情……好可怕……」

    「唉?為什麼要為這個不高興呢?」琉璃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吃驚,「幸村學長在面對妳的時候絕對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啊!」

    「可是……這就好像我並不完全瞭解哥哥一樣……」

    「小遙,像幸村學長那樣的人,也是有些冷淡可怕的表情,他只會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而同樣的,有些溫柔的樣子,也只有他重視的人能夠看見。因為妳是幸村學長最重要的妹妹,所以他不會讓那樣冷酷的表情出現在妳面前,妳只要知道這件事,不就夠了嗎?」

    「……唔……」

    「呵呵,怎麼皺眉頭了呢?」琉璃笑出聲來,「妳現在煩惱這個問題太早了,應該要等到學長有女朋友的時候再煩惱才對!」

    「為什麼要等到那個時候?」

    「因為到那個時候,學長就會開始有一種特別溫柔的表情,而且他只會對他的女朋友露出那樣的表情喔!」

    「妳為什麼會知道這種事呢?難道妳是我哥哥的女朋友?」

    「不是,我會知道這種事是因為學長和我哥哥有點像,所以我依照我哥哥的表現來做判斷的。」琉璃有氣無力地否認道,「我很喜歡我哥哥呢,所以我從來不和他鬧脾氣,因為我知道,如果我生氣的話,他的心裡也不會好受的。而這也是我來和妳聊天的原因……」

    「唉?」

    「妳知道嗎,小遙?雖然知道妳在生氣,幸村學長在昨天在安排補習組合的時候,仍然特意讓自己的部分空了下來,這樣妳在作業上會有問題時,他才能夠幫妳。這樣體貼細心的哥哥,妳還打算和他鬧脾氣麼?」

    「不鬧了…我不會再和哥哥鬧脾氣了…」小遙的語氣裡帶了點哭腔,「我待會就去和哥哥道歉……」

    隨後,從房間裡只傳出小遙斷斷續續的哽咽聲,而幸村也只是靠在牆邊靜靜地聽著。他相信,琉璃應該已經替他為小遙遞上了衛生紙,甚至是替他摟住小遙,讓小遙能夠在她的肩上好好哭一場。畢竟,在冷戰裡,不好受的,是兩個人,相信在這兩個禮拜裡,小遙受的壓力也很大。

    過了不久,小遙好像停止了哭泣,因為幸村又再門外聽見她的聲音。

    「琉璃姊姊,如果哥哥的女朋友是妳,我絕對不會因為煩惱那個問題而和哥哥在一次冷戰的……」

    「怎麼話題會跑到這來?!幸村學長的追求者很多,小遙妳不用老是把學長和我湊在一起,這樣太委屈學長了……」

    聽到這樣的對話,幸村就知道他可以放心地回到客廳了,所以他轉身走下了樓梯。而他沒想到,他也因此漏掉了一段重要的對話。

    「與其為學長煩惱,小遙該為自己想想才對,畢竟以真田學長那樣的個性,他絕對不會在妳考上大學前,跟妳討論感情的事的……」

    「那那,我該怎麼辦,琉璃姊姊?」

正文 第十七章

    快十二點時,所有人的補習進度總算都告了一個段落。除了半途被幸村接手工作的遠籐外,其它人都已經累到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切原與丸井甚至還整個躺在地板上偽裝屍體。而琉璃與小遙下來後,便看到這樣的一幕。

    「妳們下來啦!」幸村聽見了腳步聲,便掙開了眼睛,對她們微笑說道。

    「嗯。」琉璃笑著回答道,然後便輕輕地推了推身旁的小遙。

    小遙抬頭望了她一眼,在收到她鼓勵的眼神後,便走到了幸村的面前,她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襬,有些緊張地問道:「哥哥……晚上的時候,你有空幫我看一下我的美術作業嗎?」

    幸村聽到小遙的話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笑容回答道:「可以啊!」

    看到幸村那麼快就答應了,小遙的擔心瞬間煙消雲散了,她開心地拉起了幸村的手和他說道:「不好意思,哥哥,我知道你今天很累了,可是琉璃姊姊她不會畫畫……」然後兄妹兩個人同時將目光放到了那個正蹲在切原旁邊專心研究的琉璃身上。

    「怎麼了嗎?」感覺到幸村兄妹的視線,琉璃便抬起頭來,然後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光裡人呢?」

    「因為我們幾個人之中,只剩下遠籐的精神比較好,所以我們讓他去廚房熱伯母留下來的咖哩了。」回答的是坐在桑原隔壁的柳。

    「什麼?」琉璃忍不住提高音量,讓所有人都張開眼來盯著她,「你們讓光裡進廚房?!」

    說完之後,琉璃迅速地站起身來,往廚房跑去。而客廳的人看到她的動作面面相覷,然後也都站起來跟在她身後。

    等到所有人來到廚房門口時,都聞到了一股很濃的燒焦味道。

    「遠籐,你該不會……」柳艱難地開口問向那正站在旁邊一臉慚愧的遠籐。

    「燒焦了一大半,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味道也帶有焦味,不要吃比較好。」代替遠籐回答的是正忙著將咖哩從瓦斯爐移開的琉璃,她拿了一個小勺子試了試咖哩的味道,然後皺著眉頭說道。

    「不是吧?」丸井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那我們的午餐怎麼辦?啊啊,遠籐,我要跟你拚命……」

    「別吵了,丸井。」真田一拳打在丸井頭上,但他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幸村學長,」琉璃很快就放棄拯救那鍋咖哩,果斷地轉身問道,「請問我可以動冰箱裡的東西嗎?」

    「可以是可以,」幸村微微皺眉,「只不過我今早才看過,裡面沒多少東西。」

    「怎麼會呢?有這些東西就夠了。」琉璃一邊說,一邊從冰箱裡拿出四分之一顆高麗菜、一盒培根片、一打蛋,「學長,你們家有玉米罐頭麼?」

    「有。」小遙快步走進廚房一旁的櫃子邊找了起來。

    「嘛,這樣至少可以弄出蛋包飯或者是蛋炒飯了……」

    「琉璃姊姊,我可以幫忙嗎?」小遙開口問道,然後再看見琉璃點頭應允後便開心地拿著罐頭走到琉璃旁邊。

    幸村與其它人看見這個情景便愣愣地問了一句:「需要我們幫什麼忙嗎?」

    而琉璃聽見這句話後,只是一臉沉重地指向遠籐,「請幫我把這人帶離廚房,謝謝!」——

    因為餐桌不夠大,幸村便和自家部員一起坐在客廳吃飯。他看著身旁聊得很開心的琉璃與小遙,突然想起了真田的表情,忍不住微笑起來。

    在幸村和其它人遵照琉璃的指示將遠籐帶離廚房,回到餐廳後,真田便黑著臉走到幸村,小聲地問道:「幸村,你知道小遙和雨宮兩人之間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小遙對雨宮的態度會變得那麼多?」

    「嘛,真田,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這些事了呢?」幸村用一句話迴避了真田的問題。

    而秉持著不在人後道是非原則與把小遙當做自家妹妹看待的真田無語了。

    你要我說什麼,幸村?!從小到大,雖然有很多次因為作業的關係,曾有女同學來你家或我家作客過,但你看過小遙哪次她們有過好臉色,甚至還願意開口叫她姊姊的?!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雨宮她到底對小遙做了什麼嗎??!!

    「哥哥,很難吃嗎?」小遙突然注意到幸村一直握著湯匙不動,便一臉擔心地問道。

    因為小遙擔憂的神色,幸村便看了眼自己的盤裡的蛋包飯一眼,然後和其它人的做比較,「我的蛋包飯是小遙做的嗎?」

    小遙點了點頭,「總共做了四次,前兩次還失敗了,所以琉璃姊姊幫我分擔了一份……」她邊說邊指了指她與琉璃盤中那賣相不大好看蛋包飯。

    聽見小遙的話,幸村突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我很好奇,小遙妳另一份製作成功的蛋包飯是給誰了呢?」說完,他還掃了自家部員們一眼,讓他們都忍不住驚悚了一把,拿著湯匙的手甚至還抖了一抖。

    幸村的問題,讓小遙懊惱地摀住自己多話的嘴巴,而在看見自家哥哥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舉動而放棄詢問時,她只能將頭轉向琉璃尋求幫助。

    安撫地拍了拍小遙的頭後,琉璃便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向幸村問道:「幸村學長,待會要我去超市將用掉的食物重新再買一份嗎?我怕會造成伯母的不方便……」

    順著琉璃的意思,幸村也停止逗小遙的行為,「這妳不用擔心,晚點我在和小遙一起去買就好了。」

    「這樣好嗎?總覺得還是應該我去才對,畢竟白白浪費掉了伯母煮的那鍋咖哩,若不做些補償很過意不去呢……」琉璃略帶歉意地說道。

    「咖哩飯……」聽到咖哩兩個字,切原便含著湯匙哀歎道,「好想吃喔……」

    「就是……」丸井也在一旁附和道,並且還用哀怨地目光看向那突然專心吃飯的遠籐。

    與他們兩人不同,幸村聽了琉璃的話則是挑了挑眉,「照琉璃妳這麼說的話,也應該是由闖禍的人去買吧!」

    「絕對不能讓光裡去買菜。不,正確來說,絕對不能讓光裡去做屬於家務事類別的事,要不然一定是個災難……」琉璃看了那個已經快要把頭整個都埋進盤子裡的人一眼,然後忍不住扶額說道,「話說回來,光裡,我已經開始同情起你未來的妻子了……」

    妳是指妳自己嗎,琉璃/雨宮/經理?除了琉璃、幸村、遠籐與小遙外,其它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裡吐槽道。

    「喂喂喂,任何人都可以這樣說,就只有妳不行!」當事人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反駁道,「再說,每個人都有不擅長的事物,琉璃妳的繪畫才能有比我的家務處理能力好到哪去嗎?」

    見到琉璃的笑容因為遠籐這句話而扭曲了一下,幸村便想起了小遙之前的話:「琉璃,妳真的不會畫畫嗎?」

    「我會啊!」琉璃反射性地回答道。

    一直被損的遠籐在一旁拆台,「部長,你別信她,她畫的畫和歐美那些漫畫是同等級的。」

    意思就是說琉璃的畫是那樣艱澀難懂到需要倚靠文字解說才能讓人理解圖畫內容嗎?!其它人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哪有,哥哥說我畫得很好!」琉璃不服氣地反駁道,「另外,哥哥還說過,比起畫畫,擁有鑒賞的能力比較重要,所以別人說什麼都可以不用在意!」

    聽到琉璃的話,遠籐的表情突然變得扭曲,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他說的話能信啊?!」

    「噗哩,你不至於吃小琉璃她哥哥的醋吧,遠籐。」看到遠籐的表情,仁王忍不住調侃道:「你應該要和女朋友的哥哥打好關係才是吧……」

    「你先搞清楚她口中的哥哥是誰再和我這樣說吧!」遠籐沒好氣地翻白眼。

    遠籐的話讓其它人露出疑惑地表情,「唉?我記得沒錯的話,琉璃是有一位哥哥啊?」隨後,大家便同時看向琉璃進行確認。

    「嘛,平常我口中的哥哥,指的並不是我的親生哥哥。」琉璃開口解釋道,「畢竟他的行為常常讓我覺得我才是比較年長的那位,所以我都跟著我父母用同樣的稱謂叫他……」

    「那琉璃妳口中的哥哥是和泉的社長家的兒子嗎?」幸村突然想起琉璃之前說的話,所以開口詢問道。

    「嗯,」琉璃頓了一頓,「這輩子,我只會叫他一個人哥哥。」——

    吃飽飯並休息一會後,所有人便再度圍在客廳的桌子邊,討論著接下來一個月的社團活動。

    「所以應該就是這樣,」幸村看了一眼柳剛剛遞給他的行程表,「對了,柳,學生會已經確定哪天是家長參觀日了嗎?那天的行程要另外排……」

    「六月最後一個星期六,近期就會發通知書了。」柳翻了翻自己的記事本確認道。在聽到柳的話後,琉璃便與遠籐互看一眼,而他們兩人的小動作,只有幸村發現而已。

    「那就將那天下午的行程取消吧,畢竟學校那邊應該會安排一些表演活動。」

    「好,」柳聞言便在本子上做上記號,「那接下來就是決定練習賽的對象了。最後一周的對象已經決定好是東京的山吹中學了,那第二周的練習對像該選哪個學校呢?」

    「青學,我們選青學,好不好,部長?」切原突然急切地大聲說道,「我想要和那個手塚打一場……」

    「我說切原小學弟啊,」仁王慵懶地開口說道:「即使練習的對象真的是青學,和手塚對上的也不會是你,你把我們當擺飾麼?」

    切原被仁王的話噎的說不出話來,只能忿忿地躲到角落畫圈圈。

    「柿木中學怎麼樣?」不去理會切原的話,柳開口提議道:「前幾天他們的部長才打電話過來詢問……」

    突然一陣音樂聲響起打斷了柳的話,琉璃連忙翻著自己的包包,「不好意思。」

    從包包裡拿出手機後,琉璃便在大家的注視下走到客廳角落去接電話。

    「喂,你好?」講完第一句話後,琉璃就像受到什麼驚嚇一樣,突然改變了站姿,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十分輕柔,其中還包含了一層敬意,「若雪姊姊……」

    「是的,立海還沒有決定要和哪個學校進行練習賽……」

    「不好意思,若雪姊姊,關於這件事我沒有辦法自己做決定。不過我會像學長們提的…」

    「是…我盡量…,好,那就到時候再見了。」說完之後,琉璃便收起了手機,再度回到位子上。

    「籐原打過來的?」看到琉璃不顧形象無力地趴在桌上的樣子,遠籐抽著嘴角問道。

    「嗯,若雪姊姊希望立海大能和冰帝進行一場練習賽,所以打電話果來問我能不能夠安排一下……」

    「冰帝嗎?」幸村思索了一下,「他們也是不錯的對手,你覺得呢,真田?」

    「……是還不錯……」真田反射性地答了這麼一句,卻又突然想起冰帝某人過於誇張的作風,臉瞬間垮了下來,「算了,太鬆懈了,還是不要好了……」

    「琉璃妳覺得呢?」幸村看向了那趴在桌上的人,「如果我們拒絕的話,會不會讓妳為難呢?」

    「這倒是還好,若學長你們拒絕的話反而還幫我一個忙。因為我的音樂老師也在那裡,如果去的話一定會被抓去驗收練習成果,可我現在才練了所有曲目的二分之一而已……等一下!」說到這裡,琉璃突然坐起身來,嚇到了其它人。

    「怎麼啦?」幸村不解地問到。

    「可以看見哥哥……」琉璃還沒有喃喃自語完,她的手機鈴聲又再度響起了,她低頭看了看來電顯示,然後一臉笑容地拿著手機,快步走到剛才的角落。

    「哥哥……」

    「嗯,剛剛若雪姊姊有打電話來……」

    「怎麼會,一點也不勉強!嗯,我會盡全力請學長們答應的,因為想看哥哥打球……」

    聽到琉璃與自家哥哥對話的內容,立海大眾人凌亂了。

    琉璃/雨宮/經理,妳態度也差太多了吧,剛剛誰說希望我們拒絕來著?那妳現在滿口答應又算什麼?!

    等到琉璃講完電話,心滿意足地回到位子上時,便發現除了幸村與小遙外,其它的人都用一種很驚悚的表情看著她。

    「學長們怎麼了嗎?」琉璃愣愣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被妳那兩個極端的態度嚇到了而已,大家在心裡默默地回答道。

    「對了,幸村學長,關於練習賽的事能麻煩你們答應嗎?」琉璃一臉歉意地問道。

    「這倒是沒什麼問題。再說,我們也得為上次的事找個機會去找妳的哥哥道謝才行呢!」幸村微笑答應道。

    聽到幸村這麼說,持反對意見的真田也不再有異議了。反倒是遠籐忍不住掩面了。天,部長你一定會後悔的!

    「光裡,你那是什麼表情?」琉璃被遠籐的反應嚇到了。

    「哀怨的表情。」遠籐沒好氣地回答道,「真是的,就為了他一個人,妳最近一定會練琴練到瘋掉……」

    「其實也不只是為了哥哥一個人,」琉璃無所謂地說道,「我也想看看小弘在冰帝過的好不好……」

    「妳居然還叫他小弘?!」遠籐一臉不敢置信,嘴角甚至還微抽,「說到他,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妳怎麼會和他感情那麼好的?」

    「遠籐,你為免也太愛吃醋了吧?」丸井在一旁嘲笑道,「你再那麼霸道,總有一天琉璃一定會被你嚇跑的!」

    「我這不是在吃醋好嗎?」遠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算了,等到你們見到他的時候,你們就會明白我再說什麼了……」

    一定會被小弘這個稱呼還有他和琉璃的相處模式給弄得面部神經失調!所以,隊友們,請做好完善的心理建設,再不行的話,我也會幫你們聯絡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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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哇,這為免也太誇張了吧!」站在冰帝華麗的校門前,切原張大嘴巴叫道。而其它人雖然在心中驚歎,卻也沒有像切原一樣那麼明顯地表現出來。

    「切,少見多怪!」陽菜在一旁翻白眼吐槽道。

    「你說什麼,淺川?!」切原收起驚訝的神色,一臉憤怒地看向陽菜,卻又在真田的拳頭下恢復正常。

    「別丟臉都到外校來,赤也!」真田低聲喝道。

    「話說回來,我們要怎麼進去呢,琉璃?」不去理會其它人的騷動,幸村盯著關上的校門,問向站在他身旁的琉璃。

    「嘛,剛剛在下車前五分鐘時,我就打電話給若雪姊姊了,她說會來接我們的……」琉璃的語音剛落,沉重的鐵門便緩緩地打開了,而緊接著出現在立海大一群人眼前的,是一名銀色長髮的少女與一名深褐色長髮的少女,她們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高大的男生與十來名整齊排成兩列的女生。

    看見來人,琉璃從容地走上前去,把手上的琴盒放到地上,然後將手迭放在身前,微微傾身鞠躬,「很高興見到妳們,若雪姊姊,真紅小姐!」

    「我也很高興見到妳,琉璃小姐。」那名喚作真紅的深褐色長髮少女也對琉璃鞠躬回禮道。

    「明明大家都認識那麼久了,真搞不懂妳們兩個為什麼在稱呼對方時還要加敬稱呢?」跟在琉璃後面走過來的陽菜沒好氣地說道。

    「禮不可廢。」真紅只是淡淡地回了這麼一句,然後便退到了銀髮少女的身旁。

    而一直保持沉默的銀髮少女若雪並沒有理會她們,只是徑直走到幸村他們面前,彎腰鞠躬道,「歡迎來到冰帝學園,立海的各位,很感謝你們答應我們的邀約前來冰帝。我是冰帝中學部學生會會長的特別助理兼網球部經理,敝姓籐原。」

    「哪裡,我們立海對於貴校的邀約深感榮幸。」身為部長的幸村也面帶微笑回禮道。

    「是幸村君吧?那麼就請你與你的部員們跟我一起到體育館吧!」若雪與幸村打完招呼後,便轉身一臉正經地對琉璃說道:「琉璃,妳剛剛行禮時頭的角度過低,應該像我剛才的動作一樣,記住了嗎?」

    「是!」

    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幸村與其它立海網球部的人都滿頭黑線了。就說嘛,即使是貴族學校的學生,即使我們是被邀請來的,禮數未免了也太重了一點,敢情是把我們當作是現場禮儀教學的示範對象了吧?!

    沒有理會立海眾人的反應,若雪只是對琉璃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打了個響指,其它女生便快步地走到她的身後,一起往體育館的方向走去。

    「吶,琉璃,我先去冰帝田徑場那邊看看,妳幫我和我舅舅說一下。」陽菜突然在琉璃耳邊說了這麼一句後,便自己一個人往反方向跑掉了。

    「真是的,我都沒逃跑了。」琉璃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蹲下身去準備拿起地上的琴盒,但卻被一隻黝黑的大手給搶先了一步,她看向手的主人,隨後露出十分燦爛的笑容,「好久不見了,崇弘君。」——

    「崇弘君在冰帝過的怎麼樣?」

    「…………」

    「你跟著哥哥一起進入學生會啦?那一定很忙吧,畢竟你還有社團要忙……」

    「…………」

    「的確,再忙還是比不過哥哥,他除了學生會與網球部外,還有一堆先修課程要學呢……」

    「…………」

    「我嗎?除了網球部經理的工作外,基本上我都沒有參與其它學校活動。平常放學與假日時間也只是做家事、練琴、和若雪姊姊他們玩樂團與游泳而已……」

    「…………」

    「對了,你妹妹祥子怎麼樣了,我記得她現在應該讀四年級吧?」

    「…………」

    「祥子她讀其它學校啊,真可惜。原本還想見見她的……」

    「…………」

    跟在琉璃與那個高大的男生旁邊聽著他們對話的立海眾人們都凌亂了。琉璃/經理,那個人從頭到尾就沒表情、沒說話,甚至連動動嘴角或是皺皺眉頭這樣的細微動作都沒有,妳到底是怎麼跟那個人對話並且讀出那些信息的?!

    遠籐,我們誤會你了,你一點也不霸道,你也沒有亂吃醋。琉璃怎個跟這位青梅竹馬感情好果真是個令人無法理解的問題!!

    「我說搭檔,」仁王嘴角微抽,小聲地和身旁的柳生討論著,「你說小琉璃到底是怎麼和那個男的聊天聊的那麼起勁的?我從頭到尾都沒聽見那男的說半個字啊……」

    柳生面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因為琉璃她是天使……」

    聽見這個答案,仁王與其它人都有了掀桌的衝動。我說搭檔/柳生啊,你對琉璃的偶像崇拜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盲目啊!音樂天使和這件事有關麼?!再說了,就算琉璃是天使又怎樣,我們家部長還是神之子來著,但我怎麼沒有看到他能讀出琉璃與那個男的之間的對話?

    為了避免在賽前自家隊員先被這樣的場景打擊到心臟無力,幸村只好微笑開口介入琉璃他們的談話,「琉璃,你不幫我們介紹一下嗎?」

    琉璃聽到幸村的話,才趕緊停止閒話家常,笑著對那男生說道:「忘了和你介紹了,崇弘君。他們是我學校網球部的學長,若雪姊姊應該給你看過他們的數據了吧……」

    男生對琉璃點了點頭,然後才轉頭對幸村他們說道:「……你們好……」

    原來你會說話啊?!立海眾人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樺地崇弘,冰帝中學一年級生,剛進入網球社就成為正選候補,其它資料……有待調查……」柳拿出自己的筆記本清晰地念道。難怪之前聽龍雅君提起琉璃的青梅竹馬時,他就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是冰帝網球部的人啊。

    等一下,柳!你說這個男的只有一年級?!不是騙人的吧!除了立海三巨頭、形象良好的柳生,與之前就認識樺地的遠籐以外,其它人都吃驚地張大嘴巴。

    「崇弘君只是後補嗎?我以為你的實力應該已經可以成為正選了呢,畢竟很少人能夠在比賽中直接複製其它人的絕招的……」琉璃納悶地看著樺地說道,後者只是沉默不語,反而是幸村、真田與柳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訝的神色,

    「部長,」遠籐在大家談話間走到了幸村的身旁悄聲說道:「待會的比賽……我強烈建議你不要打單打一……」

    「為什麼?」遠籐的話讓幸村愣了一下。

    遠籐突然做出一付受不了的表情,然後朝幸村擺了擺手,「算了,反正等一下你就會知道了……啊,不用等了,現在就可以了!」

    對於遠籐突然轉變成咬牙切齒的語氣,幸村不解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映入他眼簾的,是如同冰帝大門一樣誇張的體育館、去年就認識的冰帝現任部長跡部景吾與今年的冰帝正選們、一群正圍繞在體育館附近的多的很誇張的後援團,然後,便是一個令他熟悉的畫面。

    穿著立海制服的琉璃,正快步向前走,而她的金色長髮也因為她的步伐而飛揚了起來。眼前的畫面與幸村的記憶重合了,讓他略略出神,但接下來琉璃的一個動作,卻讓他瞬間收回心思。

    他記憶中的那個少女,正用雙手緊緊摟住冰帝網球部部長的脖子,而對方張狂的臉上也露出一抹溫柔的表情,只見他一手摟住琉璃的腰,另一手還寵溺地揉著她的頭髮。

    看見兩人如此親暱的動作,幸村臉上一直掛著的微笑,微微地淡了幾分。

    與幸村與遠籐比起來,圍繞在四周的後援團則是很大方直接地表示出她們的不滿。

    「那個女的是誰?!居然就這麼抱著跡部大人?!」

    「應該不是冰帝的……啊,她身上穿著立海的制服……」

    「只是立海的學生,竟然敢碰我們冰帝的帝王……」

    「就是,那女的長的和籐原大人差多了……等一下,籐原大人在那呢,為什麼她不出來阻止那個女的呢……」

    聽到那些女生的抱怨話語此起彼落,而且內容越來越不堪,幸村便向前走了一步,打算請跡部制止她們,但跡部已經早他一步開口了。他神色不耐地看向四周女生,「一群不華麗的母貓,本大爺的妹妹做什麼還需要經過你們的同意嗎?!」

    他的這句話讓幸村與立海眾人嘴角全抽了。什麼?琉璃口中的哥哥居然是跡部?!

    而冰帝學生也很不淡定,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了。

    「跡部大人的妹妹?!」

    「跡部財團裡不是指有跡部大人一個獨生子嗎?!」

    跡部皺著眉頭瞪了其它人一眼,「真是不華麗,你說是不是,樺地?」

    「是。」不知什麼時候走到跡部旁邊的樺地回答道。

    「別理他們,琉璃,我帶妳去見監督。」跡部對著懷中的琉璃說道,見到琉璃笑著點頭後,他便轉過頭對若雪說道:「若雪,幫我與部員們和那群人解釋一下,我不希望再聽到對琉璃不善的話語。」

    「交給我吧,景吾。」若雪對跡部頷首說道——

    「琉璃,妳在做什麼?」遠籐不解地看著一直盯著手機屏幕的琉璃,問出了立海眾人心裡的疑問。

    當立海眾人跟著冰帝的人進入體育館後,他們便看見先一步被跡部帶進球場的自家經理正以立正的姿勢站在一個坐在場邊指導區位置上的中年男子面前,聽著那個男子說話。等到他們一進場後,琉璃便馬上和那名男子鞠躬,跑到他們這邊的休息區,然後在將大家的東西擺好後,她便開始弄著自己的手機。

    「我在下載李斯特的梅菲斯特圓舞曲……」琉璃面無表情地回了遠籐一句。

    沒等遠籐他們繼續開口提問,接著琉璃之後,拖著沉重的步伐從冰帝場邊休息區走過來的陽菜對著琉璃說道:「下載完後,順便將檔案傳給我一份。」

    「琉璃下載那梅…什麼的圓舞曲要做什麼?」丸井從琉璃身後與她一起盯著手機屏幕問道。

    「當然要給我那舅舅的來電鈴聲給換了。」陽菜用著一付受不了的表情回答道:「學長總應該知道梅菲斯特是誰吧?」

    「不知道……」知道我還需要問妳嗎?!

    「梅菲斯特是在《浮士德》中與主角簽約的魔鬼的名字……」對英國文學比較熟悉的柳生代替琉璃他們兩個解釋道。

    「《浮士德》?那又是什麼?」丸井秉持著有問題就要問的精神繼續提問道。

    「這部戲劇學長可以無視,畢竟解釋起來很麻煩,而且解釋完學長也不一定會懂。學長只要知道我舅舅和梅菲斯特一樣是魔鬼就好了。」說完之後,陽菜以哀怨的眼神看向球場的另一邊,「魔鬼,絕對是魔鬼……」

    「好了,下載完了,也傳給妳一份了。」琉璃的視線這才離開了手機屏幕,看向了陽菜,「老師對妳說了什麼?」

    陽菜聽見琉璃的問題就爆發了,她撲到琉璃的懷裡哀嚎道:「他看見我的期中考成績,而且對那個名次很不滿意,所以他要我在期末測驗前的每個星期日到他家去補習。如果到時候再沒進步的話…他就要…他就要沒收我的鼓……嗚嗚,舅舅他是魔鬼啦……」話說完之後,她突然抬起頭來問道:「那琉璃妳呢?」

    「老師說,待會在練習賽結束後,讓我和若雪姊姊一同在大家面前演奏……」

    「曲目是什麼?」

    「不知道哪……」琉璃突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讓幸村與陽菜以外的人都打了個寒顫,「老師說到時候會讓若雪姊姊彈出前奏,算是順便測驗我辨認曲目的能力。」

    「……辛苦妳了……」陽菜拍了拍琉璃的肩膀。

    「那位冰帝網球部的監督就是琉璃的老師嗎?」幸村看著抱成一團的兩人,突然出聲問道,「他不是音樂老師嗎?」

    「是啊,」琉璃露出尷尬的笑容,「但請不要問我為什麼一位音樂老師會當網球部的監督……」

    「……好……」幸村的笑臉突然僵了一下,隨後即恢復正常,「那如果我們打贏的話,應該不會給妳和淺川桑造成困擾吧?」

    聽到幸村這麼說,陽菜馬上放開琉璃,然後與琉璃一起向幸村鞠躬道:「請學長們一定要贏!」打擊他,打擊那將我們帶入地獄的舅舅/老師!

    「吶,大家都聽到了吧?我們的經理和一年級的學妹都開口拜託我們了,所以絕對不能輸喔!」幸村帶著燦爛的笑容回頭對著自家部員們說道:「對了,也不能贏的太難看喔!」

    聽到後面那句,立海部員們的嘴角全抽了。

    部長啊,你說要一定要贏這點符合我們立海的規矩,所以我們沒意見。但你說的那句不能贏的太難看是什麼意思啊?!是指你除了六比零、六比一和六比二的比數外,其它的比數都不接受啊。你不能因為要替我們經理出頭而提出這樣無裡的要求啊?!對方是誰?!是冰帝啊冰帝,好歹人家去年還是打進全國大賽的隊伍啊,而且我們還帶著負重,你要求這樣的比數到底是要打擊別人還是打擊自己人?!

    不顧自家隊員越變越黑的臉色,幸村笑著對琉璃說道:「還以為琉璃會希望我們能全勝呢……」是為了顧及自己老師和跡部的面子吧……

    「唉?原本是打算這麼拜託的,」琉璃頓了一頓,然後露出了微笑,「可是哥哥他絕對不會輸的,所以這樣要求的話,太讓學長們為難了……」

    「是嗎…」聽到琉璃的話,幸村的笑容比先前更燦爛了。原來是對自家哥哥有著絕對的信心啊,如果和跡部對上的是我,不知道琉璃會怎樣呢……想到這裡,他的背後也開起了百合花,讓除了琉璃以外的人都是一抖。

    好了,部長,我們接收到你的訊息了,如果輸了或是贏的太難看的話,訓練菜單變三倍;如果對像又好死不死是跡部的話,訓練菜單就會變六倍……所以請你不要繼續在你身後綻放百合花了,你自己去跟他打不就得了……

正文 第十九章

    「琉璃,妳過來一下。」冰帝那一頭的場邊休息區傳來了他們監督充滿威嚴的聲音。立海眾人經過琉璃解釋後才知道原來冰帝的監督叫作柛太郎,家境十分良好,來冰帝當老師純粹是興趣時,全部滿頭黑線。

    「是。」琉璃反射性地回答道,然後快步走向冰帝的場邊教練席。

    對於冰帝的人對琉璃這樣呼來喚去的這點,立海部員們都有點小不滿。琉璃到底是哪個學校的經理啊?!為什麼要聽你們冰帝的指令啊?!

    「有什麼事嗎,老師?」琉璃站在柛的面前問道。

    「妳幫他看一下他的發球。」柛指了指身旁的高大男生,「妳放心,他發球發不過網的。」

    聽到柛的話,除了跡部、若雪與樺地之外,其它網球部員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而那個男生則是先愣了一下,然後立即向琉璃鞠躬:「我是一年級的鳳長太郎,請多多指教,雨宮桑。」

    「好,請等一下。」琉璃扶額了一下,然後快步走回了立海的休息區,「光裡,借我用一下你最輕的那支球拍。」

    「琉璃,妳不是……」幸村不解地看著琉璃,而她只是尷尬地笑笑:「球拍只是做講解用的,不會真的打球的。」

    拿了球拍,琉璃就走進網球場內,站到了鳳的對面,「鳳君,你可以開始了。」

    「好。」鳳點了點頭,然後拋球,彎膝,將球擊出,而球就如同柛所說的並沒有過網。

    琉璃站在場中思索了一下,然後她舉起了球拍開始解說,「鳳君,你在發球的時候,握拍的手往前一公分,擊球點最好上升個一點五公分,膝蓋再微微彎曲點,這樣至少可以將擊球過往的機率從零提升到百分之五十……啊啊,請你不要在這裡試驗,我們立海網球部還在這裡!」

    立海的人此時滿頭黑線。琉璃啊,妳還記得是「我們立海網球部」啊,我們還以為正在指導冰帝部員的妳已經倒戈了呢!

    「加強的訓練方式呢,琉璃?」在冰帝看台的若雪突然發問道。

    「增加手腕的負重,以每星期增加一公斤的方式遞增,加到十公斤為止,然後每天帶著負重練習揮拍三百下,照這樣練習方式,速度可以增加百分之四十五,力道則是增加百分之五十。」說到這裡,琉璃嚴肅地看向面露驚喜的鳳,「不要試圖將負重增加到十公斤以上,揮拍練習在帶著負重的情況下也不要超過三百。要不然一定會影響到正在發育時期的手臂,弄個不好,以後也不用想打網球了,更不用說拉小提琴或是彈鋼琴了。」

    「她怎麼知道鳳會小提琴和鋼琴?」從冰帝看台那裡傳來了一個略帶吃驚的叫聲,琉璃與立海眾人順著聲音看了過去,便看見了說話的那個人是個有著紅色齊耳短髮的男生。

    「嗯啊,向日,你可別小看本大爺的妹妹,沒有什麼事是她推論不出來的…」一直坐在看台第一排的跡部開口了,臉上帶有絕對的自信,「是不是,琉璃?」

    「沒錯,哥哥。」琉璃笑著回答道。

    聽到這樣的話,在立海休息區的陽菜與冰帝看台區的真紅都不約而同地扶額說道:「這對白癡兄妹……」

    幸村等立海眾人與冰帝的正選們也下意識地點頭贊同他們的話。果真很白癡,跡部他自戀這點是眾所皆知的,所以就算了,沒想到看似正常的琉璃,居然還跟著跡部起哄,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啊啊,她就是跡部的妹妹啊!」冰帝看台那邊又有大叫了,那個大叫的男生看著站在場中拿著球拍的琉璃,然後便拿著球拍從看台處跳到台下,快速跑到鳳所站著的那半場,而鳳也在看到來人後趕緊退到場外。

    「既然是跡部的妹妹,而且還教鳳如何發球,那妳的網球一定也很厲害!」那個男生一臉興奮地看向琉璃,「我們來打一場吧,我發球囉!」

    「鳳,」一臉愜意地坐在看台上突然慌張地站了起來,「快給我阻止慈郎那傢伙!」

    「什麼?」鳳因為這個突來的命令而愣在當場。

    「芥川,快點住手!」柛也站起身來向慈郎喝道,但芥川並沒有聽到,反而在這時拋球,並且將球擊出。

    「可惡!」跡部不顧形象跳下看台,往琉璃的方向跑去,樺地也跟在他後面跳下看台,只不過之後他是朝芥川的方向跑去。

    當跡部還在距離球場五公尺的地方,他在心裡暗暗叫了聲不妙。

    眼看琉璃快要被球砸中的時候,一個土黃色的身影在琉璃的身後出現,他伸出左手將琉璃往後拉,攬入懷中,「妳沒事吧,琉璃?」幸村在說話的同時也沒閒下,他右手抽走琉璃手中的球拍,然後一個反手拍,輕易地就將球給打回去了。

    雖然琉璃什麼都沒說,只是低下頭,雙手緊緊地抓住幸村胸前的衣服,但幸村還是明顯地感受到她的顫抖。瞬間,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裡充滿了冷意。

    「幸村,注意回球!」跡部對著幸村喊道,但幸村連舉起拍子的打算也沒有,只是說了句:「沒有必要,因為這球,會出界!」

    像是印證他的話一樣,下一秒,那一球果真落到了界外。

    「跡部,跡部,你看到沒?!」另外半場上的芥川雖然被樺地給單手拎到了半空中,卻還在那邊手舞足蹈地亂動,「那個立海的人好厲害啊,居然可以控制我的回球,讓它掉到界外耶!」

    「慈郎,」跡部黑著臉喝道,手上拿著那顆出界反彈、差點打到他的臉的球,「接下來一個月你每天都必須和所有正選們打一場,聽到沒有?!」

    「耶?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很累耶!」芥川那開心的臉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垮下來了。

    「沒為什麼,本大爺說的算!」說完之後,跡部將頭轉向幸村,瞬間挑起一道眉,「嗯啊,幸村,雖然剛剛的事很感謝你。不過,你要抱著本大爺的妹妹到什麼時候?!」

    「對不起,哥哥,都是因為我站不穩的關係……」琉璃連忙放開手,然後離開幸村的懷抱,對他鞠了個躬,「剛才真是謝謝你,幸村學長。」

    「這沒什麼。」幸村微笑著說道。

    跡部在這時脫下他的外套,將它披在琉璃身上,「妳要不要跟我去冰帝那邊休息?」

    琉璃搖了搖頭,「再怎麼說,我還是立海的經理,到冰帝那邊去不大好。」

    再三和跡部說不用擔心後,琉璃才和幸村一起往立海休息區走去。

    「啊啊,那位立海的同學,待會練習賽時你跟我打好不好?」還被樺地拎在半空中的芥川對著幸村喊道:「我是單打三,記得喔,單打三!」

    聽到芥川的話,除了琉璃與陽菜外的立海眾人齊齊掩面。芥川君,在接過我們部長一球後,居然還敢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們從來沒看過像你這樣趕著送死的!

    而冰帝這邊也沒好到哪裡去,一群看過去年全國大賽的二、三年級生全部別過頭去。跡部忍不住扶額說道:「慈郎,幸村他是立海的部長,不可能和你一起打單打三的……」

    「跡部君這麼說就不對了,即使是部長,也是能夠被排在單打三的位置的,」幸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更何況,我很樂意與芥川君打一場呢!」

    幸村的這個笑容與話語,引起了兩個極端的反應。不熟悉幸村的冰帝眾人,因為他那絕美的笑容與謙虛的用詞,而忍不住驚呼讚歎了起來;而熟悉幸村的立海眾人則是本能地抖了好幾抖,並且在心裡向冰帝網球部道歉:讓你們輸得那麼沒面子絕對不是我們的本意……那位芥川君,祝你一路好走……

    「等一下,幸村,」柳開口問向剛回到休息區的幸村,「如果你要擔任單打三,那其它位置你打算怎麼安排?」

    因為是練習賽,所以一共有七場比賽,雙打三場,單打四場。

    「雙打三,仁王與柳生;雙打二,丸井與桑原;雙打一,五十嵐學長和錦學長…」幸村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讓那些單打選手都忍不住驚悚了一把。部長大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單打部分,您為什麼在這關鍵點停了下來啊?!我們想趕快確定自己不是那個要與跡部對打上的單打一倒霉鬼啊?!

    「單打四,切原;單打二,柳;至於單打一嘛,真田,就交給你了;遠籐,你是後補……」幸村的語音剛落,除了真田以外的人都忍不住跑到一旁暗自歡呼去了。而真田只是拉低帽沿,微微遮住變黑的臉,「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輸的,幸村……」

    「唉?真田你忘記了嗎?贏的太難看也不行喔!」幸村微笑地提醒道,讓努力保持淡定狀態的真田凌亂了——

    「幸村,」柳臉色微沉地問向剛下場的幸村,他的身旁還跟著同樣臉色不好看的真田,「你從不在練習賽中使用滅五感的,這次為什麼破例了?」

    剛剛在與芥川對打的時候,幸村沒有手下留情,一開始就用發球得分拿下了第一局,接下來兩局也只用了幸村領域與扣殺而輕鬆得分。到了第四局,他改變球風,開始使用了滅五感,使芥川暫時失去了視覺和聽覺。而後者因為看不見、聽不著,開始抱頭在球場裡哭喊亂竄。

    這樣滑稽的場景讓冰帝的後援團與些許網球部員看得哈哈大笑,而身為監督的柛與注重華麗的部長跡部則是滿頭黑線。他們在得知這樣的現象可能再持續個十分多鐘時,便毅然決然替芥川宣佈棄權,然後讓樺地把那個亂跑的人給抓回冰帝看台。

    幸村沒有回答,只是看向從回到休息區後就一直抓著跡部外套、連遞水遞毛巾時都沒放下的琉璃。

    「幸村,琉璃她是遠籐的女朋友……」柳緩緩低語道,「而且,你也看見了,他們兩個感情很好……」

    「柳,這我知道,我會注意的。不好意思,讓你和真田擔心了,不過……」幸村忽然露出笑容,「現在應該換你上場了吧,柳。」

    聽見幸村的話,柳便滿頭黑線了。他認命地拿起了球拍,上場去了。

    看到柳上場,而真田也退到一邊用心觀戰,幸村便坐到一旁場邊指導區的長椅上,他看向坐在長椅另一邊的琉璃與陽菜,「琉璃,妳還好嗎?」

    「好很多了,謝謝學長……」琉璃朝幸村笑了笑,然後突然出現一聲「啪」,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痛……」琉璃雙手按住頭,臉上的五官因為痛而皺在一起。

    「當然會痛,我手上拿著的可是若雪小姐在訓練妳走路時讓妳頂在頭上的精裝版德英字典。」不知道什麼時後來到琉璃身後的真紅涼涼地說道。

    幸村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隨即瞟一旁的部員們一眼。人什麼時後來的?為什麼沒有告知一下?

    對不起,部長,我們沒注意到……其它人齊齊後退了一步。

    「為什麼要打我啊,真紅小姐?」琉璃單手揉著自己的頭,一旁的陽菜也在幫她。

    「若雪小姐說,若不打妳的話,還不知道妳要在那邊陰鬱到什麼時候……」真紅的手肘靠在陽菜的肩上,撐著下頷說道,「妳沒看到冰帝輸得很慘嗎?,雙打三以二比六輸了,雙打二以零比六落敗,雙打一以三比六落敗,單打四以二比六落敗,單打三還棄權,現在單打二的比數也是以零比三落後。嘖嘖,就算你們立海對上的是我的學校青學,應該也不會那麼狠吧……」

    「大概吧……」琉璃與陽菜尷尬地笑了笑。

    「看到妳們的笑容,果真和若雪小姐猜得一樣,這樣的比數和妳們兩個有關吧……」真紅斜眼瞪了她們一眼,「算了,反正比數這樣也無法再改了,照若雪小姐的意思,妳自己看著辦吧……」

    「怎麼做?!」琉璃開口問道。

    「妳不是立海的經理嗎?能做的事情很多吧!要讓他們活得沒那麼快活很簡單吧……」

    聽到真紅的話,立海網球部的人全都不可置信地瞪著她。不是吧,經理她果真是冰帝派來搞垮他們立海的間諜。

    「喔,那位部長就算了,若雪小姐說他等級太高,妳能否全身而退還是個問題……」

    這句話讓琉璃與幸村兩個人同時黑線。

    「就這樣,我將消息帶到了,任務完成。喔,對了……」原本打算轉頭就走的真紅突然向琉璃伸出手,「妳現在情緒穩定下來了吧?外套可以還給跡部少爺了吧?」

    「好……」琉璃趕緊將外套遞到她的手中,然後與陽菜一起目送她離開。

    「琉璃,妳和那位青學的同學感情不好嗎?」幸村在真紅走後開口問道。

    「月城,真紅小姐姓月城。」琉璃回答道,「我和真紅小姐的感情不算不好吧,只是…我把她當成是哥哥的情敵,她把我當成是若雪姊姊的情敵,嗯,就是這樣……」

    「哈?」幸村對於琉璃的說法感到很困惑,不過琉璃並沒有注意到,反而開始和陽菜竊竊私語起來。

    「吶,陽菜,若我得罪若雪姊姊的話,真紅小姐不會放過我吧?」

    「絕對不會!」

    「那妳說,崇弘君會幫忙掩護我嗎?」

    「那不一定,要看跡部少爺對妳的惡作劇的反應如何。要知道,樺地最聽的就是他的話……」

    「那妳呢?」

    「……妳好自為之,她們兩個我惹不起……」

    「………」

    「妳要不要拿些立海正選的合照給真紅姊做賠禮啊,相信有那些照片,她應該就會文思泉湧,也不會有太多時間來為難妳……」

    「………」

    雖然她們兩個講話的聲音很小,卻還是讓幸村與其它立海人士聽到了。喂,淺川,我們沒惹到妳吧?!為什麼給琉璃出這餿主意啊?!以她的性格,她會真的照做,然後我們的八卦就會滿天飛到了就算以死明志也無法澄清的程度啊掀桌!

正文 第二十章

    「嗯啊,這是一場不錯的比賽。」跡部在和真田握手的時候說道。

    由於是練習賽,所以單打一的比賽便在比數六比六的時候停下來了。

    當真田還沉浸在結束一場好比賽的滿足感回到了立海休息區時,他才發現自己忘了一件事。

    「吶,真田,」幸村笑著對剛下場的真田說道,「打得還愉快嗎?」

    這句話讓真田瞬間石化在當場。自己怎麼就這麼忘了呢?!在賽前幸村就清楚地向他們表示絕對不能輸,而且還不能贏的太難看。可是自己呢?不僅只跟對手打了個平局而已,而且對手還是跡部,跡部耶!

    「柳,你看一下,我們副部長從下星期開始的練習菜單該怎麼安排呢?」幸村問向一旁拿著本子和筆的柳。

    柳低下頭閃避真田的目光,「真田的練習量必須變成原本的六倍,然後必須每天給所有一年級生一盤指導賽,為期一個月。」

    聽到柳的話,真田的嘴角抽了。

    為什麼會這樣?不是練習量變成六倍而已嗎?真田用眼神問向柳。

    因為在剛剛的比賽中,琉璃她甚至還應和著冰帝后援團的加油口號……想到琉璃口中喊著「哥哥,加油,你一定可以打敗立海的」,到後來甚至還激動地站了起來時幸村那笑得傾國傾城的模樣,柳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手中的筆還斷成兩半。

    真田頓時凌亂了。雨宮,今天和跡部對上我已經很不幸了,為什麼妳還要在比賽期間給我火上加油?!

    也因為這樣,真田在琉璃遞毛巾和水給她的時候,表情十分哀怨。

    「立海的各位,不好意思,能夠麻煩你們到另一邊的看台嗎?」在琉璃幫大家的東西整理的差不多的時候,若雪與真紅兩個人一起來的了立海的休息區。

    「唉?」除了幸村外,其它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們不是該回去了嗎?

    「接下來,我與貴部的經理會共同演奏一首小提琴奏鳴曲,請你們跟著真紅到另一邊的看台與冰帝的學生一同觀賞。」

    對喔,他們都忘了剛剛為什麼會被部長要求不准贏得太難看了,就是因為這場該死的表演……立海部員們暗暗磨牙腹誹道。

    「好的,那就麻煩月城桑了。」幸村微笑說完後,便領著自家隊員跟著真紅與陽菜走向另一邊的看台。

    等到幸村一群人到了冰帝網球部正選的旁邊並坐下後,整個體育館開始動了起來,讓立海的網球部員們都嚇了一跳。

    只見剛剛的網球場已經被一個從地上升起來的廣大的舞台索取代了,佔了幾乎快一半的運動場。

    舞台的兩旁有兩個巨大音響,後方還有兩個很大的屏幕。沒一會兒,若雪便走上了舞台,站到了舞台中央靠右一點處一架很大的黑色鋼琴旁邊,幾秒過後,琉璃也從容地拿著自己的小提琴走上了舞台,並站在中央偏左前方的位置,在她左側還有一隻架高的麥克風。

    「接下來,就讓我們一起欣賞冰帝的皇后籐原若雪殿下與冰帝帝王的妹妹雨宮琉璃公主所帶來的小提琴奏鳴曲……」真紅的聲音透過音響傳到每個人的耳中,而她的話才剛說完,整個體育館裡便響起了如雷的掌聲,當然,這些掌聲是出自於冰帝的學生,與幸村以外的立海人士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到底是哪一國的介紹詞?!立海正選與正選候補在心中吶喊道。為什麼你們冰帝的學生對這樣的誇張介紹詞都沒有半點疑問呢?!為什麼你們都不吐槽呢?!還有,琉璃她是我們立海的學生,身上還穿著立海的制服,為什麼她會變成冰帝的公主啊掀桌?!

    其實,他們說的也不全然正確,在掌聲的掩飾下,還是有幾個對琉璃不滿的聲音。「什麼,那個女的要和籐原大人共同演出?!那根本是褻瀆籐原大人的鋼琴……」「就別抱怨了,我們只要等著看人出醜就行……」

    等到掌聲結束後,若雪這才坐到鋼琴前面,琉璃也將小提琴架到肩上。舞台後方的兩個大型屏幕也在此時顯示出兩個人略帶微笑的精緻臉孔。

    瞬間,若雪的手開始在琴鍵上舞動,一陣輕快地鋼琴聲便充滿了整個體育館。

    「啊,是瓦斯曼的卡門幻想曲……」坐在立海眾人旁邊的陽菜咬牙切齒道,「舅舅可真是狠啊,居然讓琉璃她們以小提琴奏鳴曲的方式來演奏這首曲子……」

    「這樣不好嗎,淺川桑?」幸村等人對於音樂沒有太深入的研究,所以不解地反問道。

    「當然不好!」陽菜低聲叫道,「首先,雖然瓦斯曼的版本的小提琴技巧運用沒有薩拉薩蒂那一版那樣豐富,但還是表演的難度還是很高。再來就是樂曲呈現問題,卡門幻想曲本來是首小提琴協奏曲,會有整個管絃樂團幫忙小提琴首席表現出西班牙的炫麗、卡門在追求愛情的那份強硬氣勢,以及鬥牛士上場時群眾歡呼的那個氣氛。可是她們現在卻是以小提琴奏鳴曲的方式去詮釋的,鋼琴基本上只是伴奏,琉璃需要以自身的技巧去表現出那樣的場景。啊啊,琉璃有交代我些事情,我先走了,幸村學長……」說完之後,她就跑走了。

    照這樣看來,真得很不好……幸村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後便看向左邊屏幕中的那個人。

    屏幕中的琉璃臉上並沒有不安的神色,反而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她優雅地拉著弓,左手的手指在四條弦上來回舞動著,而她身後的長髮,也隨著她的音樂飛舞著。

    鬥牛士上場時群眾歡呼的音樂、卡門在表達愛情觀念時所使用的那首奔放灑脫的哈巴涅拉舞曲、西班牙東部那輕快的阿拉貢舞曲,以及卡門把鮮花扔給何塞時的音樂,琉璃都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了,整個看台的驚呼聲此起彼落,如同那天立海迎新會的重現,也有些人克制不住自己站了起來,只不過站起來的人高達一半以上。

    「是Angel,絕對是Angel,不會錯的!」前排的鳳激動地從座位上大聲說道。

    「真是遜斃了,長太郎,你到底在那邊鬼叫什麼啊?」他身旁的一個長髮男生皺著眉頭說道。

    「冥戶學長,」鳳興奮地向身旁的人說道,「雨宮桑是Angel啊,就是國際上那位有名的小提琴演奏家,沒想到可以在冰帝聽到她的演出,實在是太幸運了!難怪她會知道我有在拉小提琴……」

    因為鳳的聲音實在太大了,導致他後面的人全部聽到他的話,然後一個一個交頭接耳,不到幾分鐘,整個觀眾席都知道了。

    「啊啊,原來雨宮大人就是Angel,沒想到居然能在日本見到她!」

    冰帝學生的話讓立海眾人頓時感到與有榮焉。不愧是我們的經理!不過你們改口的未免也太快了,雨宮大人是啥?!

    「怎麼辦,誰有簽名板和簽字筆啊,待會我想和公主殿下要簽名……」

    不是吧!立海眾人嘴角抽了抽,當真把琉璃當成是你們冰帝的公主啊?!好歹也該是立海的!

    「琉璃姬長得那麼漂亮,小提琴又拉得那麼好,不愧是跡部大人的妹妹!」

    什麼琉璃姬啊喂?!還有,同學,你的焦點歪了!!立海眾人吐槽道。

    「她是我喜歡的類型耶,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

    聽到這話,遠籐的臉扭曲了幾分,幸村的嘴角往上揚了幾度。

    等到琉璃與若雪把最後兩段塞吉迪亞舞曲與吉普賽舞曲演奏完後,觀眾的掌聲幾乎快掀了體育館的屋頂。

    「籐原,籐原!雨宮,雨宮!」所有的冰帝學生一直不斷地念著兩人的名字。

    「學長,我們要跟著一起喊嗎?」切原弱弱地問向其它人。

    「噗哩,赤也小學弟,」仁王一手搭上切原的肩,「學長告訴你一件事:這麼誇張的事情只適合冰帝,我們立海不需要跟他們同流合污……」

    出乎眾人的意外,琉璃與若雪在演奏完鞠躬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舞台。前者將手中的小提琴放入角落的琴盒裡後就站回麥克風的前面,後者則是重新回到了鋼琴前面,兩個人好像在等著什麼一樣。

    看到這情景,看台上開始了一連串的小騷動,大家都在竊竊私語地討論兩個人要做什麼。

    過了不久,有幾個人搬著鼓類樂器、以及電吉他的音箱上台,隨後陽菜拿著鼓棒上台了,而真紅也跟在她後面,她的手裡拿著一把銀色的電吉他。

    在真紅忙著調音時,琉璃走到了麥克風架前,一臉笑盈盈的對著看台說道:「吶,哥哥,在我唱完歌後,要保護我喔!」

    一隻麥克風不知何時遞到了跡部的手中,讓他能和琉璃隔空喊話,「看情況再說。」

    「嘛嘛,」琉璃吐了吐舌頭,隨即又恢復了笑臉「接下來,請各位欣賞我們樂團所帶來的曲子,「Present」!」

    琉璃一說完,左手便舉高打了個響指,然後陽菜便開始打起鼓來,那樣的節奏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感染力,讓聽眾們都跟著節奏拍起手來。

    「□□□□會□□□□□□□□思□□事□□□□□

    (「能夠遇見你真的是太好了」,我常常這麼想著。)

    世界中探□□□見□□□□□□□□□□□□□□□□□□

    (想送一份儘管在這世界遍尋也無法尋獲的禮物給你。)」

    在琉璃開始唱的那一瞬間,幸村愣了一下,因為她的歌聲比起在迎新會那天差了太多了,多了一份輕快,多了一份可愛,也多了一份情感。

    或許是因為這首曲子是琉璃自己創作的原因吧,沒有什麼比唱出自己本身的心境更能讓聽眾感受到歌曲所想傳遞出的感情……想到這裡,幸村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應該是為遠籐寫的吧……你看看,連跡部都露出那種咬牙切齒的表情了,這就是那種看見自家妹妹與其它人戀愛的不滿……

    「料理□苦手□□□□□作□□□一□□□□□□

    (將不大擅長料理的我所做的高麗菜卷,)

    本當□美味□□□言□□全部食□□□□□□

    (一邊說著「真得很好吃喔!」一邊將它們全部吃光!)」

    聽到這裡,幸村有些疑惑了。琉璃應該很擅長做料理吧……難道說她以前做的東西不好吃嗎?

    沒等幸村想完,整個看台所出現的小小騷動,讓他收回了心神。他將視線重新擺回了台上,才發現,在他剛剛發呆的期間裡,琉璃已經拿起了麥克風,邊唱邊走下舞台,往看台的方向走過來。

    雖然琉璃的步伐很輕快、很優雅,但幸村卻連想著一件事——她在逃命!

    「□□□□會□□□□□□□□思□□□□□□□□□

    (「能夠遇見你真的是太好了」,我常常這麼想著。)

    嬉□□事□分□合□□事□□□幸□□□知□□

    (我知道能夠共同分享喜悅,那就是幸福!)」

    唱著唱著,琉璃已經走到了看台處,站到了跡部的面前。

    「□□□□□□□□□□□過□□□□□□怒□□□□

    (不小心惡作劇過了頭,惹你生氣了。)

    本當□昨日□□一□□□□□□□□□□□□□□言□□

    (「其實昨天的高麗菜卷很難吃!」你馬上就說出這種話。)

    □□□前□僕□好□□言□□□□覺□□□□□□事

    (你還說了「記得很久以前妳曾說過喜歡我,」)

    □□□嬉□□□噓□□□事□□□□□□言□□

    (「老實說那讓我很開心,對妳說謊的事很抱歉。」)」

    在唱到這一段時,幸村看到琉璃笑得特別開心,目光還在跡部與台上兩邊不聽游移著。

    「□□□□會□□□□□□□□□□□□思□□□□□

    (「能夠遇見你真的是太好了」,我常常這麼想著。)

    □□□二人□一緒□□□事□理由□探□□□□□□□

    (如果兩個人在一起,必須找個理由的話,)

    今度□□□本當□美味□□□一□□□□□□作□□□

    (這一次我一定會做出真正美味的高麗菜卷,)

    □□□□□□優□□噓□□□□□□□□□□□□

    (讓你可以不用再說出那溫柔的謊言)

    世界中探□□□見□□□□□□□□□□□□□□□□□□

    (想送一份儘管在這世界遍尋也無法尋獲的禮物給你。)」

    結束了最後一段歌詞,琉璃便放下了麥克風,笑著看向跡部。在音樂結束之後,她又再度拿起了麥克風,「這首歌,謹代表我尊敬的若雪姊姊,送給我最親愛的景吾哥哥……」

    聽到她這麼說,幸村的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他開始輕輕地鼓掌了起來。相較之下,冰帝的學生則是先愣了一下,然後爆出如雷的掌聲與尖叫。

    在這時,琉璃用麥克風問向跡部,「吶,哥哥,我知道你在聽見這首歌時很高興,所以…你一定保護我吧?」

    跡部伸出手摸了摸琉璃的頭,然後和她一樣拿起了剛剛的麥克風用德語對她說了一句話。

    聽到跡部的話,琉璃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哀怨的表情。

    頓了一頓,跡部換回了日語再度說道:「另外…月城她正在妳左方一百公尺處……」

    「哥哥……」琉璃哀叫了一聲,然後隨即丟下麥克風,往另一邊跑去了。

    看到自家經理被人追著跑的狼狽形像,立海眾人的心思很複雜。雖然他們早就想看琉璃受挫的模樣,但為什麼讓她那麼狼狽的居然是外校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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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跡部家的餐廳現在正呈現一個很詭異的畫面。長形餐桌的主位上坐的是主人跡部景吾,坐在他右側的是若雪、真紅與其它冰帝的網球隊正選,坐在他左側的是琉璃、幸村與立海網球部部員。

    原本,立海眾人打算在冰帝之行結束後,直接回到神奈川去,卻被跡部邀請到他家用晚餐。一開始,立海眾人幾乎是抵死不從。開玩笑,如果去跡部家的話,真不曉得跡部和他的部員們會不會再度惹到他們家部長,為了他們的小命著想,一定要堅決反對。

    但眾人的強硬反抗,卻在網球部兩大腹黑那笑得越來越燦爛的笑容下,棄械投降了。立海眾人悲憤了,反正橫豎都是死,至少吃頓好料的先……

    而向來都將這兩腹黑的笑容視為無物的陽菜本來準備拋下其它給她哀怨眼神的網球部部員,自行回去神奈川,但她的舅舅卻在她要踏出體育館的那一秒叫住了她,要她跟他一起回他家去,說她剛剛表演有點小問題,要替她進行打擊樂的訓練。聽到他的話,陽菜淚流滿面,早知道剛剛答應和琉璃他們去跡部家了,至少可以逃過魔鬼訓練……

    其中有幾個人在幸災樂禍完陽菜的下場後,突然思考起了某個問題,他們很納悶的問著同伴們,琉璃會想去跡部家的原因是因為她那偽哥哥,那他們的部長大人又是為了什麼呢?

    聽到這個問題,真田的臉色變黑了,遠籐一臉若有所思,柳與仁王則是拍了拍那幾個人的肩膀,你們的人生閱歷還不夠豐富……——

    「嗯啊,幸村,聽說你和你的部員前些日子到和泉的神奈川分社練習了。怎麼樣?本大爺家的產業還不錯吧?」抿了一口紅茶,跡部問向坐在琉璃旁邊的幸村。

    「挺不錯的,設備很好,服務也很周到。」幸村微笑地回答道,「去之前還沒想到,原來和泉也是跡部君家中的產業啊……」

    「嚴格說起來,和泉是屬於我母親的個人產業,所以才她娘家的姓命名。說到這個,本大爺倒是忘了一件事……」跡部突然打了個響指,然後他身後一個管家裝扮的人便馬上向前,「木之本,把兩星期前從神奈川分社送過來的東西拿過來。」

    在眾人疑惑地等待下,木之本便拿著放有兩迭一萬元鈔票的銀色托盤來到了跡部旁邊,

    「這要怎麼處理啊,琉璃?」跡部挑眉看著正開心地吃著抹茶紅豆冰的琉璃,「妳特意讓他們把錢送過來我這裡應該是有什麼計劃才對吧?」

    「真不愧是哥哥耶,果然很瞭解我呢!」琉璃放下手上的湯匙,離開坐位,跑到跡部的身後,親暱地摟住他的脖子,「對了,哥哥,這裡總共多少錢啊?」

    跡部沒說話,只是再次打了個響指,木之本便自動開口了,「琉璃小姐,這裡一共是二十四萬元,是神奈川分社那邊經過您的吩咐,對野口追查回的款項。」

    「這樣嗎……」琉璃思索了一下,「哥哥,你能請人明天來立海大附屬中學一趟嗎?我希望把一半的錢當作是對我們網球部贊助……」

    「為什麼要那麼麻煩?」「琉璃,這樣不大好……」冰帝與立海的部長同時開口說道。

    跡部聽到幸村對於琉璃的稱呼,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而後者誤以為前者是因為自己打斷他的話才會瞪他,所以對他抱歉地笑了笑。

    「嘛,因為總不能讓學長們拿著這筆錢回家,然後又明天帶去學校,等放學的時候去銀行吧,這樣多危險啊……」琉璃對跡部笑著說道,「更何況,這麼一大筆錢如果全數當作贊助的話,學生會分配到我們部裡經費會減少的……」

    講完這句話後,琉璃又轉向幸村,面露苦惱地說道:「幸村學長若拒絕的話可就麻煩了,畢竟那本來就是屬於立海大的社團經費,只是負責的人不當使用而已。當初會請人把款項給追回來,就是為了回收這些錢,用到正確的地方。再說了,總不能將這筆錢給冰帝網球部吧……」

    「我們冰帝不缺這筆錢,」若雪一邊撥弄著自己盤裡的蛋糕,一邊涼涼地說道,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另外,我們冰帝也不打算拿立海大的錢……」

    聽到若雪這們說,除了琉璃與幸村以外的立海眾人嘴角全抽了。

    「此外,」站在一旁的木之本再度開口說道,「神奈川分社那邊還希望告知琉璃小姐,他們已經將野口調到滑雪部門,並且降為一般職員……」

    聽到這句話,琉璃臉上的笑容稍稍淡了下來了,她有點不安地問向跡部,「吶吶,我這次有給哥哥帶來麻煩嗎?」

    「怎麼會呢,妳做的很好,琉璃……」跡部反手揉了揉琉璃的頭髮。

    「是嗎?」琉璃笑得一臉燦爛,「對了,哥哥,可以請你幫我跟Mama說謝謝嗎?」

    「要說的話,和本人說不是比較好嗎?」突然從餐廳的門口處傳來一道女聲,讓跡部、若雪與琉璃以外的其它人都嚇了一跳。

    看見了來人,琉璃連忙放開摟著跡部脖子的手,跑到了那個女人那邊,與她擁抱,並且親吻那個女人的臉頰。

    「母親!」跡部從主位上站了起來,看著門口的人驚訝地叫道,「您怎麼比預計早一個星期回來了?」

    「下星期一總公司臨時有一場會議,所以才回來的。」跡部夫人雖然回答著跡部的問題,但卻沒有抬頭看他一眼,只是一味地磨蹭著琉璃的臉頰。

    「好久不見,伯母。」若雪這時也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對著跡部夫人鞠躬道,隨後真紅、冰帝眾人也站了起來鞠躬,並喊了聲:「跡部夫人。」

    出於禮儀,幸村也領著立海眾人站了起來對跡部夫人微微鞠了個躬。

    打了手勢讓他們全部坐回位子上後,跡部夫人便將注意力放回琉璃身上,她捧起琉璃的臉頰,「唉呀,我的小琉璃已經長那麼大了呢!已經可以嫁人了,怎麼辦呢?Mama好捨不得吶……」

    原來傳說中的跡部夫人的真面目竟然如此抽風……這是冰帝眾人的想法。

    看到琉璃和跡部夫人的相處模式,其實就不意外琉璃在和跡部相處時會變得如此不正常了吧……這是立海眾人的想法。

    「夠了,母親,」跡部滿頭黑線地看著自家母親一臉不捨的表情,「第一,您和琉璃上個月才見過面,請您不要說的好像您和她好已經幾年沒碰面的樣子;第二……琉璃今年才十三歲,您是要她嫁給誰啊?!」

    沒有去搭理跡部,跡部夫人與琉璃兩個繼續進行著她們母女倆溫馨的談話。「那琉璃一輩子都不嫁,一直陪著Mama好不好?」

    聽到琉璃的話,立海的一些人將同情的目光放到了遠籐身上,而真田與柳則是看向幸村。前者被看了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後者則是注意的那兩人的目光後開始露出微笑,讓那兩個人趕緊把目光收回。

    「傻孩子,女孩子總要嫁人的,Mama還等著抱孫子……」跡部夫人一臉感歎的說道。

    先不說讓雨宮/琉璃現在有小孩是不是太早的這件事,跡部夫人您現在大概才三十幾歲,為什麼會有要抱孫子的念頭?!冰帝眾人與立海眾人默默地在心中吐槽道。

    琉璃仰著頭,笑著繼續問道:「那Mama認為誰好誰能幫助哥哥最多,琉璃就嫁給誰好不好?」

    「琉璃!」聽到這句話跡部突然站了起來,低聲對琉璃喝道,「我說過的,不准妳再提起這件事!」

    跡部這麼一吼,琉璃便馬上躲到跡部夫人身後。

    手中抱著的人不見了,這讓跡部夫人有些不滿,隨即轉向自家兒子,「喲,景吾,你吃了炸藥了嗎,做什麼吼你妹妹?!」

    「因為哥哥怕Mama把我和若雪姊姊湊在一起,」琉璃墊起腳尖,越過跡部夫人的肩頭說道,「這樣就沒有人可以和哥哥結婚了……」

    琉璃的話,引起了三個截然不同的反應。

    跡部與若雪兩個人瞬間臉紅,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又同時把目光移開。

    冰帝的人則是吃吃竊笑,難得他們驕傲自信的部長與做風凌厲、一絲不苟的經理居然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而幸村與立海大的人則是在心裡默默感歎著,怎麼感覺我們經理在和跡部夫人連手時等級提高那麼多,幸好被黑的對象不是我們的人……

    「不會吧,景吾應該沒有笨到不知道我不會做出籐原家絕對不會同意事情的……」跡部夫人那煞有其事的臉,讓每個人的反應都加深了一些。

    「那哥哥應該是在不高興Mama您只顧著我一個,都沒有對他的若雪姊姊同樣好吧……」琉璃又繼續猜測道,「這樣如果害得若雪姊姊不想嫁進來怎麼辦?」

    「切,這樣還不他自己害的!」跡部夫人不以為然地說道,「做母親的當然要在女兒嫁出去好好地寵,畢竟女兒嫁出去之後就是別人家的。兒媳婦就不一樣了,當然要等到娶進來之後才能寵得名正言順的。」

    「可是Mama也用不著差這麼多啊……」琉璃一邊說,一邊將眼神飄向若雪那邊。

    瞬間,三個人就明白了她與跡部夫人的目的,那三個人是從小就被琉璃不著痕跡解開心結的若雪、從認識之後就彼此互掐的真紅,以及一直注意著琉璃的幸村。

    「還不是景吾的錯!」跡部夫人一副恨子不成才的臉,讓眾人滿頭黑線,「因為景吾的動作太慢了,到現在都還沒把人娶回家,我才想看看這麼做能不能讓他加快行動!」

    「母親,您以為我不想娶嗎?!但也要等到我十八歲吧……」跡部說完之後,就後悔了,他忍不住在眾人面前不華麗地扶額,反省著自己的衝動。

    「笨,十八歲只是名義上的結婚而已,你還是可以採取實質上的行動……」跡部夫人不去管景吾的反應以及若雪那紅透的臉,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不過說到這裡時,她轉過身去對琉璃叮嚀道,「琉璃啊,我是因為放心景吾的性格所以才會這麼說的。妳的話就慢慢來,除非妳先把男朋友帶來見我,讓我看看……」

    這樣露骨的話語讓才上初中的立海少年與冰帝少年都紅了耳根,琉璃、若雪與真紅三個女生則是紅了臉頰。

    「母親,請您不要帶壞琉璃……」到後來,跡部的聲音已經有氣無力了。

    「好好好,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去樓上補眠兼調時差……」跡部夫人攤了攤手,反正目的達到了,「對了,琉璃,妳下星期週末來這住一晚吧,妳爺爺、奶奶還有爸爸都很久沒看見妳了呢,一家人一起吃飯吧……」

    「好!」琉璃瞥了跡部、若雪與真紅一眼之後迅速問道:「Mama,我可以上去陪您嗎?」

    「乖孩子,長痛不如短痛,」跡部夫人摸了摸琉璃的頭,「我不是一直都待在日本的,保的了妳今日也保不了明日。」

    見琉璃垮下臉點頭後,跡部夫人滿意地在她臉頰上印上一吻,然後上樓去了——

    「嗯啊,妳還要在那裡站到什麼時候,琉璃?」看到琉璃還站在餐廳門口,絲毫沒有回到坐位上的意願,跡部對她喚了一聲,「快點回來,本大爺不生妳的氣……」

    「那…若雪姊姊與真紅小姐呢?」琉璃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

    跡部無奈地看了若雪一眼,然後又轉回來對琉璃說道:「她們也不會生氣……快點回來,妳的冰已經快融了!」

    「好!」琉璃回到位子上,給了跡部與若雪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就低頭乖乖地挖著自己已經融化了快一半的冰吃著。

    「真是的……」幸村看著琉璃的模樣,搖頭輕笑道,原本放到桌下的手正準備舉起,打算摸摸琉璃的頭,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跟妳說了多少次,不要再說什麼讓我們幫妳決定結婚的對象,」跡部的手放到琉璃的頭上,他歎了一口氣,說著像是責備,又像是安撫的話,「妳是本大爺的妹妹,妳值得一個會疼妳、妳也喜歡的人,知道嗎?」

    「……嗯……」琉璃低語道,眼睛一直沒有離開自己的抹茶冰淇淋。

    「琉璃姬的父親是東京綜合醫院的腦外科醫生嗎?」坐在真紅旁邊的男生突然開口,打破了跡部兄妹對話完後的沉默。

    「唉?是啊,」琉璃納悶地看向問話的人,「你是……忍足君?」

    「忍足侑士君的父親是東京綜合醫院的院長,專業領域是神經科,」若雪拿起自己的紅茶抿了一口,為琉璃解釋道,「嚴格說起來,忍足君算是你父親的上司,妳的同事……」

    「同事?!」幸村與其它人對於這個稱呼感到很驚訝。

    再度抿了一口茶,若雪雲淡風輕地說道:「對啊,在今年年初,跡部伯父將自己所持有的百分之四十五持股中的三分之一送給琉璃,當作是她升上中學的禮物。只不過,琉璃基本上只是享有董事的權利而已,真正打理那些股份的是景吾……」

    「今天在聽見琉璃姬的名字後,才知道妳就是那位傳說中的董事。」忍足對琉璃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沒想到我竟然能跟這麼可愛的小姐共事,實在是我的榮幸……」

    我說忍足,你剛剛沒聽見籐原說真正打理那些股份的人是跡部嗎?!立海與冰帝的人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道。

    「呵呵……」琉璃突然掩嘴笑道。她的這個反應讓在場三個人的臉色微微一暗。

    「怎麼啦?我有說錯了什麼讓琉璃姬妳發笑了?」忍足繼續笑著問道。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起了前幾天所讀的小說……」當琉璃說到小說時,跡部開始扶額,立海與冰帝的人則是有著不詳的預感,「忍足君所說的話,和小說裡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共事這個詞換成同班,真紅小姐的文筆真的很厲害呢……」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忍足的嘴角微抽,「琉璃姬妳看的是什麼小說?」

    「唉?忍足君不知道嗎?就是各校都很流行的刊物《他與他的物語》啊,我前幾天看的是冰帝篇,內容是有關忍足君和向日君的……」

    聽到這個書名,在場所有男士都凌亂了,可見身受其害的程度有多麼嚴重啊!

    「月城,妳居然讓琉璃看那種東西……」跡部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我只負責拍照、寫故事、編輯與印刷而已,拿給琉璃小姐看的是若雪小姐。」真紅澄清道。

    「你放心,景吾,在拿給琉璃看之前我有先篩選過,凡是有虐戀情節、十八禁內容、悲劇結尾,以及以你為配對的小說,我都沒有拿給她……」

    妳這麼說,不就代表這些小說妳全都看過了嗎?!對於自家未婚妻(未來的)與(偽)妹妹,跡部有種想淚奔的衝動。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啊啊,跡部,」向日與芥川同時哀嚎道,一群人正在跡部宅主屋的門口等著送他們回家的車子,而好動的兩人便在門口追跑玩鬧了起來,直至一隻大狗邊吠邊追著他們為止,「快點阻止你家的狗啊!」

    「早就叫你們不要亂跑了,」真紅涼涼地看著兩個正在奔跑的人說道,「現在可好了,整個跡部家最兇惡的看門犬被你們給引出來了……」

    「那只是狗嗎…怎麼看起來那麼像狼……?」柳皺著眉頭說道,柳生與忍足兩個人在聽到他的話後下意識地點頭贊同。同時間,向日與芥川正好往他們的方向跑過來,這三人很有默契地往後退後了一步,讓那兩個人繼續逃竄。

    「哇哇,侑士,你太沒義氣了,我要和你拆伙……」向日邊跑邊對身後的忍足說道,而忍足則是聳聳肩,不作回應。

    看到正在玩追逐遊戲的那兩個人正往他們的方向跑來,幸村與真田也往後退了幾步,打算讓身為主人的跡部去處理這個問題。

    在退後的同時,幸村很自然地握住了琉璃的手腕,拉著她一起往後退。沒想到琉璃只是愣了一下,對他笑了笑,然後對著正在跑的那兩人一犬喊了一句:「Fenrir,platz!」

    琉璃這麼一喊,那隻狗便馬上在原地坐下,對著她喊了幾聲,吐著舌頭,大力地搖著尾巴,一付討好的模樣。琉璃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抽出自己被幸村握住的手,蹲到了牠的旁邊,一邊用力摸著牠的頭,一邊用德語和牠說話

    向日與芥川看見狗不再追他們之後,這才停下來不住地大口喘氣。

    所有人看著剛剛兇惡地追著人跑的狗,正一臉人畜無害地享受著琉璃的撫摸時,還不時地舔著琉璃的臉時,忍不住嘴角微抽。該說是這隻狗太不正常,還是該說琉璃實在是太強大了呢?

    看著之後跑出來的訓練員,跡部皺眉質問道:「為什麼沒有把芬裡爾拴好?!難道你不知道今晚有客人嗎?!不是早讓你們把牠關好,不讓牠跑出來嗎?!」

    「不好意思,景吾少爺,我們的確有把芬裡爾給拴好,只是牠自己扯斷了繩子……」訓練員著急地解釋道,「我想應該是因為牠聞到琉璃小姐的味道的關係……」

    聽到這句話,景吾的眉頭才稍微鬆開一些,轉向正在逗弄著狗的琉璃:「琉璃,妳處理一下!」

    而琉璃也馬上豎起食指,開始對芬裡爾用德語說教了起來,後者垂下雙耳,露出一付受欺負的樣子。

    「琉璃,」柳與柳生在這時後走到琉璃的身後,開始觀察起芬裡爾,只不過他們的接近,惹得芬裡爾豎起尾巴,「這隻狗是狼犬嗎?」

    「呃,不算是,」琉璃一邊撫著芬裡爾的毛讓牠放下戒心,一邊回答道,「芬裡爾只是只有著狼犬血統的哈士奇……」

    「沒想到在跡部家中,連看門犬的品種也這麼獨特……」忍足在看到琉璃與芬裡爾的相處模式後,忍不住說道:「而且還用德語做訓練……」

    「並不是,」跡部嘴角微抽道,「本大爺在日本宅邸養的看門犬幾乎都是德國狼犬,而且都是用日語訓練的……」

    「唉?那怎麼會……」

    「芬裡爾是兩年前在英國時,景吾在一條巷子裡撿到,那時候,芬裡爾大概出生不到兩個星期,後來幾乎都是琉璃在養的……」若雪代為解釋道,「因為琉璃只用德語和牠說話,所以才演變成只能用德語訓練牠……」

    琉璃,那時妳明明住英國,妳為什麼要故意用德文教?!幸村與其它人滿頭黑線地想道。

    「到後來,因為琉璃要到美國讀一年書,所以才讓景吾把芬裡爾帶回跡部本家,打算把牠訓練成看門犬,只不過效果不彰。最後頂多只能讓牠不攻擊跡部家的人與我而已,唯一能夠管教牠的也只有琉璃、景吾與訓練員。咳,補充一點,對於後面兩者,芬裡爾只會部分性聽從……」

    跡部,沒想到你王者的權威會被一條被你撿回來的狗所打擊……冰帝眾人在心裡感歎道。

    「芬裡爾……這個名字怎麼會這麼熟?」切原突然出聲問道。

    看到切原努力喚起記憶的模樣,仁王好心地提醒道:「你忘了之前在校車上,小琉璃曾說你看起來很像芬裡爾嗎?」

    「啊啊,」切原經過提醒後回想起那時候的事,然後開始揮拳抗議道,「經理,我看起來哪裡像那隻狗了?!」

    不,如此暴躁易怒、目中無人,還只有特定幾個人才能鎮的住……光這幾點,切原,你就和那隻狗沒啥兩樣了……立海的眾人在心中吐槽道——

    「琉璃,在我們離開前,跡部那傢伙對妳說了什麼?」坐在跡部家那加大型的名牌轎車了,遠籐不滿地問道。

    「喔,哥哥說,如果立海那邊有人要追求我的話,讓那個人先去東京找他打一場網球並且打贏才行,他說這樣應該可以減少我很多麻煩……」琉璃聳了聳肩,「其實,根本沒這個問題,是哥哥多心了……」

    不,妳錯了,跡部的提議是對的!深知遠籐常常在放學時被其它運動社團邀去單挑各種球類運動的立海眾人在心中吐槽道。

    「對了,琉璃,關於那些錢的事,」柳突然開口,「其實除了幸村以外,我也覺得很不妥……」

    「關於錢的問題,學長們就不要拒絕了。」琉璃的口氣變得有點嚴肅,「雖然在哥哥家時沒說,不過之前我曾經翻過部裡的賬冊,發現在學長你接手以前帳務都記的特別亂,甚至還有些奇怪的開銷,所以才會導致現在的帳務出現赤字。這些都是高中部學長所造成的,所以拿他們的錢來補貼,我也覺得不會過份……」

    幸村與柳聽見琉璃的話略為深思了一下,覺得她說的話還挺有道理的。不過還是有個問題需要解決……

    「可是,琉璃,我們這樣只是將財政赤字的問題延遲處理而已。等到我們升上高中部的時候,我們還是要處理學長們所留下的問題……」幸村的臉色有點凝重。

    「喔,這我也有想過,所以我才請哥哥只將其中一半的錢交給學校,」琉璃回答道,「有贊助的錢,再加上學校所分配的經費與海原祭的收入,社費一定很充裕。而另外的十二萬我們可以私下開個戶頭存起來,除了以備不時之需外,最主要的就是到高中的時候用來改善財政狀況。雖然可能會有些不足,不過沒關係,反正我和若雪姊姊說過了,我們立海中學網球部以後購買運動器具都會去籐原旗下的產業,只要以五折的價格購入用品,再請他們給我們寫著市價價格的收據,這樣其中的差價還可以轉到我們的私人戶頭……」

    「奸……」聽完琉璃的敘述,除了幸村與一張臉已經黑到不行的真田外,其它人都下意識吐出這個字,「妳不去從商實在是太埋沒妳的財能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琉璃跟著點頭,「只不過哥哥不打算讓我參與跡部家的事業。」

    「為什麼?」柳納悶地問道。光是琉璃腹黑的個性就能讓她在商場上處於有利的地位,在加上她本身的語言能力、理財技巧,絕對能夠成為一個商場上的好幫手,他實在想不透為什麼跡部會拒絕。

    「因為琉璃不適合……」出於意料地,答話的人是幸村,他看著琉璃淡淡地說道:「商場上有時過於黑暗,琉璃妳是無法忍受的。而且…琉璃妳很喜歡音樂,不是嗎?」

    看著幸村的笑容,琉璃突然感覺到心跳漏了一拍,隨後,她便裝做沒事一樣笑著說道,「是的,哥哥他就是這麼說的……」

    聽到琉璃的話,幸村反而收起了笑容。吶,琉璃,因為跡部不讓妳從商的關係,所以妳才想要商業聯姻嗎?——

    過了不久,車子已經開到了神奈川縣,柳生、錦先因為以經到家附近了,所以下車了,過了不久,丸井、五十嵐、仁王、切原和桑原也下車了。到後來,車裡只有琉璃、幸村、真田、柳與光裡。

    「接下來應該是要到遠籐的家吧……」柳看著本子說道。

    「嗯,我家只和桑原家隔四條街。」遠籐回答道。

    琉璃看著窗外的景色,喃喃說道:「原來光裡你們住這裡啊……」

    「是啊,」遠籐也學著琉璃看向窗外,一臉平靜地說道,「和你們住的地方差很多吧……」

    「並沒有差多少,光裡……」琉璃頓了一頓,「不,應該說,你們比我們好很多,因為你們的生活比較平穩,熟悉的工作、熟悉的景色、熟悉的語言……」

    「或許真得如此吧……」遠籐歎了口氣回答道,「對不起,琉璃,如果我那時候注意到的話……」

    「即使那樣,結果應該不會和現在有出入……」琉璃突然看向了一旁因為她和遠籐的對話而一頭霧水的幸村等人,「我以為我們有過共識了,光裡,不在外人面前討論這些的……」

    聽到琉璃的那句「外人」,讓幸村心裡突然閃過一絲不適。

    「反正他們到那天也會知道,提前讓有著決定權的他們有心理準備也比較好,省得到最後被懲罰的很慘……」說到這裡,遠籐還特意瞄了幸村一眼,「再說了,部長他們又不像丸井和切原那樣會亂說話,妳不需要太擔心,琉璃……」

    就是因為是他們,我才擔心的好不好,以那三個人的智商,光憑我們這沒頭沒尾的三言兩語,他們也能組出的大概好不?琉璃忍不住扶額在心裡歎道。

    「遠籐……」突然間幸村露出燦爛的笑容,「原來你和琉璃有事情瞞著我們大家啊?」

    部長,為什麼你不去質問和你同等級的琉璃而要來質問我啊?!不要因為我不黑就這樣欺負我,小心我以後讓你很難過……雖然遠籐悲憤地在心裡如此說道,但他表面上卻還是必須與幸村打哈哈,「其實也不是多麼大不了的事情啦,幸村,反正時候到了,我和琉璃一定會……琉璃!!」

    遠籐突然的大叫,讓琉璃有些不明就理,但她順著遠籐的目光往車窗外看去,便馬上露出吃驚的表情。

    「怎麼了?」看著臉色驟變的兩人,幸村疑惑地問道,真田與柳也同時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

    「磯野先生,車速慢下來。」琉璃慌張地向駕駛座的方向喊道,隨後便轉向正在翻著自己的網球包的遠籐,「有帽子或是外套之類的東西嗎,光裡?」

    「沒有……」遠籐煩躁地翻著網球包理面的東西,「現在該怎麼辦,琉璃?」

    「我也不知道!」琉璃難得沒有保持冷靜,「慘了,一定會被認出來,那這幾個月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可惡,她怎麼會選在今天加班?!」遠籐惱怒地摔了下自己的網球包,然後再度看向車窗外,「完蛋了,她認出跡部家的車子,正往我們這邊走過來……」

    雖然一直都不懂琉璃和遠籐兩個人到底在做什麼,但看見琉璃如此手足無措的樣子,幸村的心先是一緊,隨即便轉向真田,對他說了聲:「不好意思,真田,帽子借一下。」

    幸村拿下真田一直戴在頭上的帽子,並將帽子戴到了已經緊張到站起來的琉璃頭上。他趁著琉璃愣住的時候,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另一邊的位子上,讓自己變成了靠窗的那個人。

    「幸村學長……?」琉璃一臉驚訝地看著幸村,而幸村只是對她微笑,並且將自己披在肩上的外套取下,轉而披到了琉璃的肩膀上,藏起她背後的金色長髮,「雖然我不知道妳和遠籐在說什麼,不過這樣不就好了嗎?」

    「幸村學長……」原本琉璃還想說些什麼,但因為有個人影慢慢得往他們的車子靠近,所以她便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連忙將頭低下,讓帽子的影子遮住自己的臉。

    遠籐在這時打開了車門,對來人說道:「媽,妳怎麼在這……」

    「光裡?」遠籐的母親吃了一驚,「這是跡部家的車子吧?你怎麼會搭他們家的車回來?」

    「因為我們網球部今天和冰帝有場練習賽,所以跡部他就讓他們家的車送我們回來……」

    「是嗎……」遠籐的母親臉上突然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而後她才發現車上還有其它人,「唉?這幾位是你隊友嗎,光裡?」

    「嗯,這位是和我同班的部長幸村,這位是副部長真田,這位是柳……」遠籐一一介紹到。

    「你們好。」遠籐的母親微微傾身與他們打招呼,「光裡平時多虧你們照顧了……」

    的確是讓他們「照顧」了……遠籐在心裡暗暗強調了那兩個字。

    「哪裡,伯母太客氣了。」幸村微笑地向遠籐的母親點頭,心裡卻在納悶著,難道琉璃會那麼反常是因為遠籐的母親。

    「唉,那個女生是……?」遠籐的母親突然發現幸村的後面還有一個人,便開口問道。

    感覺到身後的人瑟縮了一下,以及站在一旁的遠籐開始面露緊張,幸村便一邊將琉璃攬住,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一邊對遠籐的母親微笑說道:「她是我的妹妹小遙,今天和我們一起去冰帝看練習賽。不好意思,她現在睡著了,沒有辦法和伯母您打招呼……」

    「這沒關係。」遠籐的母親理解地笑了笑,「那你們就趕快回家吧,一直這樣睡著,幸村君的妹妹也會無法睡好吧……」

    「好的,那我們就先走了。」幸村在打完招呼後,便關上了車門,而司機也隨即發動車子離開了——

    在車子駛出遠籐所住的那條街後,琉璃這才拿下帽子,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真田也在這個時候以責備的目光看向剛剛公然說謊的幸村,只是後者絲毫不以為意。

    「琉璃,妳和遠籐的母親到底……?」柳突然開口問道,雖然他說話的對象是琉璃,但是他的眼神卻是放在幸村的身上,而幸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還攬著琉璃,趕忙把手收回。

    「這件事情解釋起來有點麻煩……」琉璃尷尬地笑了笑,「而且,可能再過幾天大家都會知道了,所以還請柳學長稍微等一下吧……」

    聽到她這麼說,柳也沒在多問,整輛車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那個……真田學長還有幸村學長,」琉璃看著自己手中的帽子和外套,「帽子和外套今天就讓我帶回家吧,等我洗完後,明天在帶去學校還給你們。」

    「不用那麼麻煩。」真田只是簡潔地說了這麼一句,隨後幸村也跟著說道:「就是,妳只是穿一下而已,不需要那麼麻煩,我和真田自己帶回家洗就好了……」

    「可是……」琉璃哭喪著臉說道:「剛剛我抱過芬裡爾,現在身上幾乎都是牠的味道……」

    難怪剛剛她和遠籐直接放棄現成的「道具」不用,在那邊緊張地尋找帽子和外套……柳這時才恍然大悟。

    真田聽到自己的帽子上有狗的味道時,臉全黑了,但他無法去怪面前那一臉欲哭無淚的琉璃,畢竟拿他帽子的另有其人,所以只好稍微別過頭瞪著那個嘴角開始微抽的幸村。

    「……那就麻煩妳了,琉璃……」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幸村一大早和真田一起來到了網球部的練習場時,便看到了遠籐與琉璃兩個人正站在社辦前,他們兩個之間的氣氛很奇怪,遠籐一直激動地和琉璃說些什麼,而琉璃只是一臉平靜地回復他。

    看到這樣的景象,幸村問向一旁正拿著本子記錄東西的柳:「他們怎麼了?」

    「不知道。」柳皺了一下眉頭,「我剛到的時候,遠籐的臉色就不是很好看,等到他看見琉璃來的時候,他便馬上走到她的面前,激動地說了很多東西。一開始,琉璃還在陪笑、安撫他,到後來也只是一臉平靜。」

    幸村接著問道:「這個情況持續多久了?」

    「剛好十五分鐘了。」柳看了一下手上的秒錶。

    其它的部員全部滿頭黑線。柳軍師,秒錶不是讓你這麼用的!!

    「太鬆懈了,居然將私人感情問題帶到部裡,還影響其它人的練習…」真田不贊同地說道,隨即便往琉璃他們的方向走去,幸村和柳也跟在他的身後,其它部員們則是悄悄地移動著腳步,努力讓自己的位移不要那麼明顯。

    「為什麼妳就是不願意放棄這個計劃?!現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嗎?」等到兩組人距離不到十公尺時,幸村等人就聽見遠籐氣急敗壞的聲音。

    「我說過很多次了,光裡,」相較之下,琉璃的聲音十分平靜,「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計劃,我根本不會來立海讀書的,我應該待在冰帝……」

    「冰帝冰帝的,立海有哪一點比冰帝差了?!」遠籐不甘心地吼了起來。

    「立海是不比冰帝差,只是兩所學校所著重的地方不同。」琉璃耐心地解釋道:「我所擅長的音樂科目,冰帝絕對比立海好很多,更何況,我的老師也在那裡。若我以後要從商幫助跡部財團的話,冰帝的金融與財務課程也絕對比較完備,而且還能在那擴展人脈。另外,如果…如果我以後需要與其它集團聯姻的話……冰帝那邊也有一整套的新娘課程……」

    「雨宮琉璃!」遠籐已經氣到喊出琉璃的全名,「妳別忘了,妳姓雨宮,而且妳和跡部家的那些人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麼妳做什麼事都要以他們為中心?!」

    「光裡,」琉璃淡淡地說道,「我們家欠跡部家的東西太多了,錢的方面還有可能還的完,但是人情方面又該怎麼辦?這些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欠錢?」遠籐突然愣住了,「什麼時候的事?」

    「我不想在這裡和你討論這些……」琉璃別過頭去迴避這個問題,「總之,事情就是如此,如果你執意放棄這個計劃的話,那我馬上就去校長室辦理轉學……」

    「妳是在威脅我嗎,琉璃?!」遠籐倒抽了一口氣。

    「我並沒有威脅你,光裡,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琉璃歎了一口氣,「更何況,去冰帝的原因是為了方便我住在跡部家,這樣陪著爺爺、奶奶還有Papa、Mama的時間才會比較多。如果不去冰帝的話,我也應該到英國或是奧地利音樂學院讀書的……」

    沉默許久,遠籐才再度開口:「那麼,如果計劃成功的話,妳會留在立海嗎?」

    「應該…不會留太久吧……」琉璃頓了一頓,「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聽到這裡,遠籐不再說話了,他緊緊握住雙拳,一臉的不甘心,隨後便氣急敗壞地離開了網球場,連真田在他身後喊他回來他都置之不理。

    琉璃看著遠籐離去的背影,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轉過身去,打算進入社辦開始自己經理的工作,卻看到幸村與站在他附近的網球部部員,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幸村學長,」琉璃對幸村微笑說道,還將手中一直拿著的袋子遞給了他,「這是你的外套,還給你。啊,真田學長的帽子也在裡面……」

    「琉璃,妳和遠籐……」幸村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光裡他只是因為有些緊張才比較情緒不穩而已,沒什麼的,下午應該就會回來練習了……」琉璃說得雲淡風輕。

    看著她的笑容,幸村微微皺眉問道:「那麼妳呢?」

    「我嗎……很好啊……」琉璃突然抬頭看向蔚藍的天空,「只是…突然很想吃草莓蛋糕而已。」

    一陣風突然吹起,琉璃的長髮就這麼飄揚了起來,讓幸村的心裡突然一震。

    「嘛,幸村學長,」琉璃重新看向幸村,「那我先進社辦處理些申請文件囉!」

    「好,麻煩妳了。」

    在琉璃離開後,幸村也學著她剛剛的動作,抬頭望向一望無際的藍天,對著身後的真田與柳說道:「今天下午的練習我可能會晚到,所以,你們先看著大家練習吧,真田、柳。喔,對了,如果遠籐有來的話,讓他把早上落下的訓練給補上。」

    「你另外有什麼事嗎,幸村?」真田不解地問道。

    幸村低下頭來對著真田笑了笑,「溜出校園買些東西。」

    聽到幸村的話,身為風紀委員的真田臉黑了。幸村,你這樣一派從容的對我說,是要我掩護你,還是要我在事後幫你銷毀違規紀錄?!

    而柳只是皺著眉頭看著那笑的一臉燦爛的幸村。他想,他大概知道幸村要去哪裡了——

    幸村剛從校外回來,便接到了柳的電話,得知琉璃有事先到三年級那邊的教室找輕音部的部長,所以並沒有馬上回到網球部,反而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學姊們找我來有什麼事嗎?」還沒走到三年級的教室,幸村便在本應該空無一人的二年級教室走廊上聽到了琉璃的聲音。他雖然在心裡納悶著,卻循著聲音走到了二年B組的教室門口。

    從教室外,幸村便看到有三個二年級的女生站在一起,而琉璃則一個人站在她們的對面。這樣的景象讓幸村有些擔心,正當他在思考要不要走進去時,裡面的人又開始說話了。

    「早上在網球場那邊,我看到妳和遠籐君吵架了。」中間的女生開口說道,「我問過我們班上網球部的同學,他說妳對遠籐君說了很重的話,所以遠籐君他才會一整天都心情不好……」

    「不好意思,」琉璃開口說道:「我有點不明白學姊的意思,請問學姊妳真正想說的是……?」

    「我想說的是,如果妳真的喜歡遠籐君的話,就不應該讓他那麼難過……」那個女生像是突然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一臉嚴肅地對琉璃說道:「如果妳不是真正喜歡他的話,就請妳離開他……」

    「彩佳,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客氣?!直接讓她離開遠籐不就好了……」旁邊的一位女生不滿地開口了,「我聽說了,她在冰帝的時候,還公然和冰帝的網球部部長摟摟抱抱的……」

    「就是,彩佳。」另一個女生也開口說道:「像她這種到處招蜂引蝶的女生,怎麼比得上從小學時就喜歡遠籐君的妳呢?!」

    她們的話語讓幸村都有想要走進去教室打斷的衝動了,但被罵的人只是突然歪著頭問向中間的那位女生:「妳是……冰室學姊嗎?」

    「是……」冰室反射性地回答道,等到意識過來後,才對琉璃知道她的名字這件事而感到訝異,「妳知道我是誰?」

    「嗯,時常聽見光裡提到妳……」琉璃如實地回答道。

    聽到琉璃對遠籐的稱呼,冰室倒吸了一口氣,而她身旁的兩個好朋友連忙為她出頭:「妳居然直接叫遠籐的名字?!」

    「不好意思,我完全不覺得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妥。」琉璃聳了聳肩,「我只是單純地不想喊他學長或遠籐而已,這樣…不行嗎……?」

    或許是被琉璃最後那句話的沉重語氣給嚇到了,冰室與另外兩個女生沒再多說什麼。

    看見她們全都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琉璃失笑了,「冰室學姊,讓妳感到不快,我很抱歉,只不過,還請妳再多忍耐個幾天。家長觀摩日過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的。我向妳保證,如果妳那時候還是對我有意見的話,我願意離開立海……」

    「不,等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冰室打算說些什麼,卻被她兩個朋友給截斷了話,「雨宮,別忘了妳今天說的話,不要到時候賴著不走!」

    「兩位學姊好像搞錯了吧,我答應的人只有冰室學姊一個人。」看著兩個學姊臉上一副得意的表情,琉璃的語氣變得淡漠,「好了,如果學姊們沒有其它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在拉開教室門以後,琉璃突然回頭問向冰室:「對了,冰室學姊會做家務事和烹飪嗎?」

    「會。」雖然對於琉璃的問題有些摸不著頭緒,但冰室還是照實回答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琉璃點了點頭,隨即走出了教室。

    離開教室後,琉璃便看見了站在二年C組教室外面的幸村,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對幸村露出尷尬的笑容——

    琉璃按照幸村的指示跟在他後面,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一直走著。等到了頂樓之後,幸村才緩緩開口說道:「這件事需要告訴遠籐嗎?」

    「真紅小姐曾經對我說過,破壞人家的感情是會被驢踢的。」靠在牆壁上的琉璃搖了搖頭,隨後笑著說道:「沒事的,幸村學長,最多只是我轉學而已……」

    「妳確定真的沒事嗎?」幸村反問道,他直直地看著琉璃,「妳真的一點也不想留在立海嗎?」

    幸村的注視讓琉璃收起了笑容,「雖然有些捨不得,不過留下來的理由不夠充分吶……」

    琉璃的話,讓幸村愣了一下。是啊,她喜歡的音樂、她最重視的人都不在立海,那自己又為何一直希望她能夠留在立海呢?

    「話說回來,幸村學長怎麼沒去網球部呢?」琉璃突然問道。

    「出去買了點東西,待會就會到網球場那邊。」幸村這才想起手上的東西,他從手中的袋子裡拿出了一個小的紙盒遞給琉璃,「這個給妳。」

    「唉?這是什麼?」琉璃疑惑地打開紙盒。在看到裡面所裝的精緻草莓蛋糕後,她怔住了,感覺到心裡出現了一道暖流,她愣愣地看向幸村:「幸村學長,這個是……」

    「看妳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才想看看這個能不能讓妳打起精神,妳今天早上不是說想吃草莓蛋糕嗎?」幸村表面上看起來很鎮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解釋的時候自己的心跳就像打完了十場以上的網球一樣快。

    「……真的很謝謝學長……」捧著蛋糕,琉璃笑得十分開心,讓幸村忍不住將手放到她的頭上揉了揉,「妳高興就好……妳在這邊慢慢吃吧,發生了那麼多事,妳也很累了吧?今天就不用來部裡了,讓妳放一天假,我和柳會處理妳的工作的……」

    「這怎麼好意思……」琉璃本來打算說些什麼,卻被幸村下一個動作為給嚇到,暫時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只見幸村將放在琉璃頭上的手往下移,溫柔地覆上她的左頰,輕聲地對她說道:「不要勉強自己,琉璃。要對自己好一點,知道嗎?」

    見到琉璃點頭後,幸村滿意地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了頂樓,留下了呆呆地捧著蛋糕、雙頰還開始泛紅的琉璃——

    因為自己晚到,再加上還要替琉璃完成工作,幸村便一個人在網球部社辦內。等到他完成所有事情、離開社辦時,已經五點半了。

    「那個,冰室,這個時候妳有什麼事嗎?」正當幸村走在通往校門口的路上時,他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校門口的方像傳來,讓他忍不住想扶額。為什麼今天一整天,他幾乎都在偷聽人家講話?

    「那個…遠籐君,」冰室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其實…我一直…一直很喜歡你……」

    聽到冰室的告白,讓幸村有點驚訝。今天冰室先找上琉璃,然後就和遠籐告白,行動還挺積極的,就是不曉得有多少男生在暗處伺機而動了……想到這裡,幸村的臉色稍微暗了下來。

    「對不起,冰室……」

    「果然如此…遠籐君還是對雨宮她……」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遠籐著急地解釋道,「我現在…還不能給妳答覆,可以請妳等一等嗎……」

    聽到遠籐的話,幸村愣了一下,腦海裡頓時浮現琉璃苦笑時的表情,忍不住緊握住雙拳,阻止自己不要貿然的跑出去。

    「唉?」感到意外的不止幸村一個,冰室激動地說道:「可以的,我願意等……」

    他們兩個就這麼談了一會話,之後冰室先行離開了。幸村一直等到再也聽不到冰室的腳步聲後,才再度移動步伐,走出校門。

    「部長!」仍留在校門口的遠籐從幸村的背後叫道,「你終於出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幸村這才轉過去面對遠籐,露出一貫的笑容說道:「特意等我,有什麼事嗎?不是來向我告白吧?」

    「你剛剛都聽到啦?」幸村的話一語雙關,讓遠籐露出尷尬的表情,但隨即恢復正常,「先別管那個,我有件事要先問你。部長是喜歡琉璃吧?」

    雖然是問句,但遠籐那肯定的語氣讓幸村感到有些不自在:「我不認為我有回答的必要,即使我真的喜歡琉璃,也不會有任何差別,不是嗎?畢竟,琉璃喜歡的人……」

    「有差別!」幸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遠籐激動地打斷了,「如果你真的喜歡琉璃的話,那你就趕快去追求她,不要讓她離開立海!」

    聽到他的話,幸村收起了笑容,「遠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遠籐著急地說道:「以你的條件,琉璃一定會喜歡上你的。只要琉璃和你交往,即使她想要轉校,跡部也會阻止她的……」

    「遠籐,你不要太過分了!」幸村冷冷地說道,隨後,他便轉過身去,「不好意思,遠籐,我沒時間和你瞎鬧,先走了。」

    說完之後,他立即快步離開,等到了確定自己已經離開了遠籐的視線時,才放慢了腳步,並抬起頭看向已經染紅的天空。

    在這一刻,他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定:如果遠籐再讓琉璃失去笑容的話,那麼,即使其它人不贊同,他一定會把琉璃給搶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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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接連幾天,網球部眾人都感受到部活的情形和之前相比有些不一樣了。

    像是經理琉璃與正選候補遠籐兩個人雖然沒有再吵架了,但互動比起以前少了很多;像是明明是田徑部部員的淺川陽菜,卻常常跑到網球場中與琉璃討論音樂;像是琉璃常常在遞毛巾給眾人的同時,還一直拿著手機和對方用德語交談;像是遠籐常常用著奇怪的眼神看向部長;像是偉大的部長大人幸村,突然加重了每個人的訓練量,讓每個人都苦不堪言;像是現在,身為正選的丸井,正一臉憤慨地拿著球拍,指著遠籐……

    「遠籐!」丸井衝著遠籐吼道,若不是桑原在一旁拉著,說不定丸井已經撲到遠籐身上了,「你說,你和我們班的冰室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遠籐回答道,臉上因為尷尬而產生不自然的紅色。

    「丸井,遠籐,」真田聽到他們吵雜的聲音而快步趕了過來,他皺著眉頭喝道,「訓練時間你們在吵什麼,給我繞練習場……」

    「你還裝?!」丸井沒有去理會真田,聲音反而變得更大了,「我們班上的人說,最近你都和冰室都一起回家。而且,女生們也都在討論,她們說你並沒有拒絕冰室對你的告白,還要她等你一陣子……」

    聽到丸井的話,原本就在注意他們那邊的正選們全都靠了過去,其它部員們也幾乎停下動作看向他們那邊。

    「丸井,」在桑原因為知道這件事而愣住的時候,柳便接手抓住丸井,臉色凝重地開口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丸井生氣地說道,「你實在是太過分了,遠籐,琉璃她該怎麼辦?!」

    「什麼我怎麼辦?」琉璃的聲音從丸井身後響起,她和幸村兩個人剛剛到社辦去取資料,沒聽到他們在吵什麼,所以臉上都寫著不解。

    「琉璃,我跟妳說,遠籐他……嗚……」丸井看到琉璃來了,正打算向她告狀,卻被桑原給及時摀住嘴巴。

    「沒事,琉璃,妳不要介意……」桑原忙著打哈哈,而其它的人也試圖裝出沒事的樣子。

    看見大家這個樣子,幸村沉思了一會,大略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畢竟他們班上的女生們也在談這件事,還提到了琉璃,只不過都不是好話。想到這裡,他往遠籐掃了一眼,讓遠籐抖了一抖。

    琉璃看見這個情形挑了挑眉,等著他們其中一個人來解釋,但每個人看左看右,甚至看向幸村求救,就是不肯看她。正當琉璃等得不耐煩,開口打算指定切原回答時,網球場入口處就傳來一道聲音,解決了切原的危機。

    「不用指望他們回答了,琉璃,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陽菜邊說邊走到琉璃的旁邊。

    除了切原用著感激的眼神望向陽菜以外,其它人的表情都一臉複雜。淺川同學,敢情妳已經把網球部當作自家後院了,想進來就進來。好歹我們門口還貼了張標示禁止非網球部的人進入,妳難道沒看見嗎?!別以為妳和我們家經裡熟了就可以這樣!

    「哦?是什麼事?」琉璃不解地問道。

    沒去在意一旁的人對她使的眼色,陽菜回答道:「就說二年級的冰室學姊自我犧牲,和光裡交往啦……」

    妳這是哪門子的答案?!網球部眾人滿頭黑線,而遠籐則是咬牙切齒道:「什麼叫作自我犧牲?!淺川妳給我說清楚……」

    「拜託一下,光裡,」陽菜忍不住對他翻白眼,「我們從小就認識了,你缺點有多少我還會不知道嗎?!」

    「敢說我,你的缺點也不少啊,我才同情你以後的男朋友……」遠籐不甘地吼回去。

    兩人毫不退讓,一句接一句的吵著,讓真田的臉又更黑了一分,只不過礙於幸村想要讓他們繼續吵下去,他才一聲不哼的。所以當其它部員們用不解的目光望向他時,他就心裡添堵。看我做什麼,有決定權的又不是我,你們看幸村去!

    只不過,心裡想歸想,真田還是知道幸村的用意在哪的。如果遠籐和陽菜這時不吵的話,眾人一定會將目光放在琉璃的身上。

    幸村略帶擔憂地看向身旁的琉璃,但她卻露出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表情,她一臉好笑地出聲說道:「陽菜,玩夠了麼?」

    聽見琉璃叫她,陽菜立馬就住嘴,然後奔到琉璃的懷裡,「琉璃,我心情不好……」

    雖然不喜歡光裡,但好歹他是頭一個和自己告白的人,現在和別人交往了,讓陽菜心裡有點複雜。

    「好好好,」琉璃哄小孩似地輕拍陽菜的頭,「妳別不高興了,待會請妳吃冰……」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眾人看見這一幕全傻眼了,心情不好的,應該是身為遠籐女朋友的琉璃吧,為什麼會變成淺川?!

    「琉璃……」

    「乖,我知道妳為什麼煩……要不要轉去冰帝?」當琉璃說出冰帝這兩個字的時候,其它的人都露出不解的表情,「總覺得冰帝網球部的冥戶君很符合妳挑男友的條件……」

    「切,別跟我提他,」陽菜突然露出生氣的表情,「上次只是問他說能不能讓我摸一下他的頭髮,他想都不想就拒絕我了……」

    是個正常男生都會拒絕吧……眾人在心裡吐槽道。

    「再說了,轉學去冰帝是早就決定好的事情,」陽菜繼續說道,「所以想說趁著今年在立海好好玩一玩。」

    「喂,淺川,」雖然常常掐架,但是早就將陽菜定位在朋友行列的切原忍不住開口說道:「在立海讀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跑到冰帝去?」

    「……」陽菜只是看了切原一眼,然後隨即向琉璃說道:「到時就陪我去冰帝吧,琉璃。」

    琉璃笑但不語,這樣的反應讓幸村看了心裡一緊。他記得,她曾經說過,如果不是因為計劃,她根本不會來立海,她會到冰帝去,甚至是奧地利,或者是英國。而計劃執行過後,她也會離開……

    「喂,淺川,妳這女人,妳還沒回答我問題!!」切原開始爆走了,然後隨即給立海三巨頭的眼神掃射給鎮壓下去了。

    「嘛,我舅舅在那,為什麼我不能轉過去?」陽菜沒好氣地回答道,「反正這都是快一年後的事情,現在講還太早,你們還是先準備看戲吧!」

    「看戲?」整整齊齊的多人重奏,讓陽菜不得不讚歎起立海網球部的素質,這就是默契!

    「是啊,上演日期就在家長觀摩日那天,盡請收看喔!」陽菜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

    其它人在聽到她的介紹詞都滿頭黑線了,遠籐則忍不住咆哮:「淺川,妳在那邊亂宣傳什麼?!」——

    部活結束,幾乎所有人都離開了網球場,只剩下幸村、真田與柳,以及還拿著幾張譜討論的琉璃與陽菜。

    「那…大概就是這樣了吧……」陽菜深深歎了一口氣,一臉疲憊,「對了,琉璃,妳和輕音部的社長談好了吧?」

    「談好了,那位學姊是真紅小姐的書迷,所以很快就答應了。」琉璃一邊笑著說道,一邊收拾著樂譜與其它東西。

    「是嗎,那就好。」陽菜伸了個懶腰,然後從長椅上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去吃冰。」

    「好。」琉璃笑了笑,然後也從椅子上站起來,跟在陽菜的身後,打算和她一起離開,卻被人從身後叫住了。

    「琉璃,」幸村緩緩向她走近,臉上帶了點擔憂,「對於遠籐與冰室桑的事,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很抱歉沒有提早告訴妳……」所以才讓妳今天處在這樣的尷尬情況下……

    琉璃聽到他的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呵呵,難得看見幸村學長擔心的表情,卻是為了這件事……。請學長放心,我沒有因為光裡和冰室學姊的事而不高興,相反地,我本來就很希望他們能夠在一起……」

    現在換幸村愣住了,「琉璃,妳和遠籐…到底瞞了我們什麼…為什麼妳會不在意呢……」

    「嘛,」琉璃尷尬地笑了笑,然後雙手合十,微微頷首說道,「不是不願意或是不相信學長,但是可以請學長等到家長觀摩日那天嗎?」

    看見琉璃這個樣子,幸村也忍不住笑出來,他伸手拍了拍琉璃的頭,然後微微歎了一口氣:「好吧,我也和其它人一樣等著看戲吧……」

    「哈哈,其實那也不算是很好的戲……」琉璃抬起頭來,勉強地笑了幾聲。她隨後拿起自己的東西,向幸村擺了擺手,「那幸村學長,我就先走了,明天見!」

    看見琉璃正要離開的背影,幸村下意識地伸手抓住琉璃的手腕。

    「幸村學長?」琉璃不解地回頭問道,「還有其它事嗎?」

    妳……能不能不離開立海?

    幸村很想這樣問,但到最後只是露出笑容對琉璃說道:「雖然妳說希望遠籐和冰室桑在一起,但對於遠籐瞞著妳的事情,妳也有點不高興吧?」

    「被學長發現啦?」琉璃笑了笑,「我還以為我隱瞞得很好呢……」

    「所以,最近幾天,遠籐的練習菜單就給妳排吧,」幸村露出燦爛的笑容,「記得每天幫我和他安排場練習賽吧!」

    琉璃在聽到這句話後也回以一笑,然後和幸村再度告別後,便走了。

    在琉璃離開後,幸村便看著自己的手,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在心裡蔓延開來,久久不散——

    「喲,看起來若雪姊沒有猜錯嘛。」不知道何時單獨跑回網球場的陽菜突然來到了幸村的面前,一臉興味地說道,「幸村學長真的喜歡上琉璃了……」

    陽菜的話讓幸村怔了一下,連冰帝的經理都知道了,不曉得她有沒有告訴琉璃?

    他抬起頭來,笑著對陽菜說道:「淺川桑對我喜歡誰有意見嗎?」

    雖然對方的笑容很燦爛,雖然對方的語氣很溫和,但陽菜還是有種被冷風吹過想發抖的感覺。這個人,好危險,而且身上那股身為王者不容任何人侵犯的氣息遠比跡部少爺還來的強烈!難怪若雪姊不讓她招惹到立海網球部的部長,因為對方絕對比那個一絲不苟又愛板著臉教訓人的立海風紀委員長兼網球部副部長的真田還要可怕……

    「中學網球界的神之子喜歡誰我怎麼敢有意見?」陽菜連忙打著哈哈,「我只是來替若雪姊傳遞一下訊息,說完我就走……」

    「籐原桑有話要和我說?」幸村有些疑惑地問道。

    「嗯,」陽菜點點頭,「若雪姊說,琉璃現在才初中,若她支身一人到國外讀書的話,跡部家的人會擔心地,所以她想要讓琉璃留在日本。而能夠讓琉璃留下的最好的辦法是幫她找個男朋友。若雪姊還說,如果對象是幸村學長你,雖然條件有些不符,但她會比較放心,而跡部少爺也不會有太大的意見……」

    聽到這裡,身為強者所擁有的自尊與驕傲讓幸村冷笑了一聲。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幸村精市喜歡一個人還需要讓人評頭論足?!而他面前的淺川、遠在冰帝的籐原,以及遠籐他們三個,到底把琉璃當成什麼了?!

    這聲冷笑,讓陽菜忍不住退後了一步,她在心裡感歎,這位偉大的部長好像誤會我的話了,所以我早就讓妳自行和他溝通了啊,若雪姊!這樣我也不用感受神之子那強大的黑色百合花氣場了……

    「幸村學長,你好像誤會了些什麼……」陽菜忍住想要擦冷汗的衝動,「我看我還是之後請若雪姊親自和你說好了。就這樣,我先走了……」

    說完之後,陽菜幾乎是落荒而逃,而幸村則是露出很深沉的表情——

    「怎麼樣,小遙,會無聊嗎?」午休時間,幸村走到教室後方,笑著問向小遙。因為這個週六是南湘南小學的創校紀念日,小遙不需要去上課,所以從上星期就纏著自家母親,希望能夠一起到立海來,說是想要見琉璃。

    小遙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拉著幸村的手,「我們現在可以去找姊姊了嗎?」

    聽到她這麼說,幸村也只是笑了笑,「原來小遙比較喜歡姊姊啊?」

    小遙聽到這句話時,頓時有了想要翻白眼的衝動。我有什麼辦法,老叫哥哥你把人家帶回來,卻沒有半次做到,只好自己找到立海來了,哥哥你在亂吃醋什麼?!再說了,你喜歡琉璃姊姊你以為我年紀小看不出來嗎,我這是在幫你製造機會啊!

    「好了,精市,別打趣你妹妹了,」站在小遙身後的幸村夫人笑著說道,「我也想看看你那位學妹的……」

    連自己的母親都這麼說了,幸村忍不住扶額。為什麼我解釋了那麼多次,你們兩個、爸爸、甚至是奶奶,都不肯相信琉璃不是我的女朋友呢?!不相信就算了,每當我和你們說人家已經有了男朋友,妳們就一起露出曖昧的笑容是怎麼回事?!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其實也不能怪幸村夫人對於小遙口中的「琉璃姊姊」有著好奇心。還記得那天回來家中,自家女兒就不再和兒子鬧彆扭了,反而比以前更黏著兒子了,三個大人都嚇了一跳,一經詢問,才知道是來到家裡的一個女同學和小遙聊天,才讓兩個人和好的,從那時候起,她就很想見見那個女孩。除此之外,那天晚上,自家兒子還拿出一些的甜點讓他們吃吃看,說是那個女孩做的,大家吃了之後,都讚不絕口,連不喜歡吃甜食的幸村奶奶都很喜歡,所以,對那位女孩的好奇也加深了。

    「光裡……」幸村一家聽到一旁傳來帶有懷疑語氣的聲音,都齊齊望過去了,只見一個粉領裝扮的女人正挑眉看著遠籐,而後者則是一臉心虛,還別開頭去不願和那個女人的視線對上。

    幸村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遠籐的母親是這麼的年輕,甚至比起二十二歲就生下自己的母親還要年輕。

    「說吧,你做了什麼事?」遠籐的母親問道,「你每次心虛都是這個表情,不要想騙我。」

    遠籐什麼也不肯說,只是向幸村投以求救的眼神。

    幸村接受到信息,然後出於自己對自家部員惡整一星期的愧疚心態,他開口了,「遠籐,你和你母親不去吃飯嗎?再不走的話,好地點會被搶走的喔……」

    「原來是幸村君啊,」遠籐的母親這才看向幸村,並露出尷尬地笑容,「真不好意思,讓你看見我們這個樣子……」

    「哪裡。」幸村表面上笑著說道,心裡卻有種詭異的感覺開始蔓延開來,但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啊,是幸村夫人吧,」遠籐的母親連忙向幸村夫人問好,「真不好意思,前陣子光裡到府上打擾了……」

    「妳太客氣了,我還怕我們精市招待不周呢。」幸村夫人趕緊擺了擺手。

    「怎麼會呢。」遠籐的母親如此說道,隨即她看向一旁的小遙,「這位是……小遙?」說完之後,還轉向一旁向幸村與遠籐確認,讓兩個人不安地互看一眼。

    小遙雖然覺得奇怪對方知道自己名字,卻在收到自家哥哥的暗示眼神後壓下想要詢問的想法,然後禮貌地對遠籐的母親鞠躬:「伯母妳好,我叫幸村遙。」

    「小遙今年幾年級了?」遠籐的母親笑著問道。

    「小學三年級。」

    遠籐的母親對幸村夫人笑了笑,「哥哥和妹妹長得挺像的呢,真好。不像光裡和他妹妹,長的一點都不像……」

    「唉?」幸村夫人感到有些訝異,幸村在此時也用詢問的眼光看向遠籐,「原來遠籐夫人也有女兒啊,今年幾歲了?」

    「只比光裡小一歲,現在就讀冰帝中學部一年級。」

    「冰帝?那不是在東京嗎?這樣通勤不會很累嗎?」

    「她和她父親一起住在東京。」遠籐的母親露出了苦笑,「我們幾年前就已經離婚了,光裡的扶養權歸我,而他妹妹則歸他爸爸……」

    「是嗎……」聽到遠籐的母親這麼說,幸村夫人也不好接話下去。而在另一邊,幸村內心詭異的感覺越來越深了。

    「哥哥。」小遙這時跑到幸村的旁邊,輕拉他的衣角,小聲地問道,「為什麼你們班外面聚集了那麼多人……」

    幸村這才收起心神看向教室外面,這才發現二年C組教室外面聚集了很多人,有三個年級的人的都有,而且幾乎都是網球部的人,甚至還有人的手上拿著午餐在吃著。

    「你們聚集在這裡是要做什麼?」此時身為風紀委員的真田也靠了過來,「為什麼還不去用餐?」

    「噗哩,副部長,你不記得了嗎?」仁王被眾人拱出來回話了,「淺川說過今天有戲可以看得,所以我們是來看戲的……」

    「仁王,你在胡說什麼?!」真田低聲喝道。

    原本仁王還想要回說些什麼,但一旁有個一年級生突然叫出來了:「啊,經理來了!」

    聽到經理兩個字,幸村便馬上朝教室門口看去,他這樣的反應讓幸村夫人忍不住掩嘴笑了出來。

    「難得琉璃也想介紹學校的人給我認識,」中年男子略帶笑意的聲音傳到了幸村的教室裡,「該不會是男朋友吧?」

    「不是,」琉璃的聲音也隨後傳入了教室,「但也是個很重要的人……」

    「光裡!」聽見男子的聲音後,遠籐的母親的臉色就變了,她驚慌地問向身旁的遠籐,「你該不會……」

    遠籐的母親的話還沒有說完,二年C組教室的門便被拉開,而琉璃與她父親也隨後出現在教室的門口。

    琉璃的父親本來是一臉笑意,卻在看見教室中的某人後,笑容突然消逝了,「琉香?」

    遠籐的母親愣了一下,「光臣……」

    「琉璃,妳不是告訴我光裡在冰帝讀書的嗎?!」「光裡,你不是告訴我琉璃在冰帝讀書的嗎?!」對完眼後,雨宮光臣與遠籐琉香同時轉頭對自家的小孩吼道。

    默契真好……琉璃、光裡,以及跟在琉璃與她父親身後的陽菜同時在心裡吐槽道。

    現在是什麼情形?!幸村一家、網球部眾人,以及一些跟過來看戲的人都在心裡疑惑道。

    「沒辦法啊,要不是您們兩位一直避不見面,我們也不需要使用那麼迂迴又費時的方法啊……」琉璃聳肩回答道。

    「是妳的主意吧,琉璃?!」兩個大人同時瞪了過去。

    「是啊,」琉璃很大方地承認了,「啊,景吾哥哥還幫了我一些忙,若沒有他的話,我也很難穿上冰帝制服到他們校園裡拍照,然後讓光裡拿回家騙人呢!」

    他們怎麼就忘了跡部家的人對這丫頭的喜愛……兩個大人在心裡哀歎道,要在冰帝穿制服拍照拿回家去騙大人對她來說是多麼簡單的事啊,為什麼他們會輕易相信呢?不過眼前還是有個問題要先提出來一下……

    「跟妳說過多少次了,不準直接叫妳哥哥的名字!」雨宮光臣與遠籐琉香同時吼道。

    「哥哥?!」二年C組教室內外的人都不可置信地張口喊道。

    不去理會眾人的大合唱,琉璃則是挑起了一道眉看了兩人一眼,「叫哥哥?這樣不好吧,我和光裡兩個人不同姓啊,叫哥哥的話一定會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的……」

    敢情妳和跡部景吾就同姓了嗎?!怎麼就沒見到妳顧慮別人的眼光?!幸村、陽菜、遠籐和練習賽那天有到冰帝的網球部成員在心裡吐槽道。

    「再說了,從小時候起,幫忙家裡事情的是我,在你們外出時幫忙照顧光裡的是我,跟在光裡身後幫他收拾爛攤子的是我……」琉璃扳著指頭一一細數,讓周圍的人都滿頭黑線,「怎麼看我都是比較年長的那一個吧……」

    「琉璃,我拜託妳不要再說了……」遠籐一臉欲哭無淚,看看同班同學和網球部的人所給他的鄙視眼神,他以後還要在立海混麼?!

    「精市,」幸村夫人在這個時候突然湊到幸村的耳邊悄聲說道,「你這個學妹不僅長得漂亮,個性還跟你挺合呢!」

    如果是在平常時候,幸村大概只會一笑置之,可是現在琉璃正和她的父母對峙著,幸村只能無奈地扶額——

    因為家醜不可外揚的緣故,琉璃便和遠籐,以及那對離婚夫妻一起到校園某個偏僻角落吃中餐,順便質詢與被質詢。

    這樣的情況讓許多聽到琉璃的話的人都想要跟上前去偷聽,但屬於網球部的那群人全都因為幸村的一個微笑而打退堂鼓,回去陪自家父母了;而不屬於網球部的那群人,則是被真田那鐵青的臉色而嚇得打消念頭撤退了。

    當然,還是有人例外的。被遠在冰帝的若雪賦予攝影工作的陽菜只是對幸村等網球正選部員揚了揚手中的小型攝影機,然後便跟在琉璃她們後面走了,這讓網球部的正選們都悲憤了。原本大家都在心裡打著如意算盤,只要詢問知情的陽菜就好了,沒想到人居然跑掉了?!——

    「哥哥,你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在網球部附近的一個大樹樹蔭下,小遙第十二次問向幸村。

    幸村忍不住滿頭黑線,好不容易總算說服了自家母親與妹妹放棄偷聽,跟著他一起到這裡來吃午飯,沒想到兩個人卻開始輪流問他到底好不好奇琉璃家的家務事。說不好奇,可兩個人卻不停地問著同樣的問題,一定要逼他說出好奇兩個字,但說了好奇又怎樣,難道她們兩個可以回答他的問題嗎?

    「好了,妳們別再問了。即使我想知道,也不可能跑去偷聽吧……」

    聽到他的話,小遙的臉立即垮下來了,而幸村夫人則沒有太大的反應,反正她的目的只是看自家兒子一臉尷尬的樣子罷了。

    「話說回來,精市,」幸村夫人抿了一口從家裡帶來的茶,「今年的家長觀察日怎麼會這麼靜呢?去年在這裡吃飯的人還挺多的……是因為今年來的家長比較少嗎?」

    聽到幸村夫人提起,幸村才注意到在附近吃飯的人真的少很多,甚至比平常時還要少。「我也不曉得……」

    「大概都跑到中庭那邊了吧……」柳邊說邊走到了幸村他們所待的大樹下,他的身邊還跟著父母同樣沒空到學校來的仁王、丸井和切原,大家在看到幸村夫人時對她點頭,「伯母好。」

    幸村夫人笑著向大家回禮。

    「為什麼都到中庭那邊?」幸村不解地問道。

    柳正打算回答,卻被丸井搶先了一步,「因為那邊停了一台加長型的高級轎車和兩台好大的車子,聽說是在十一點的時候開進立海的。部長,你說,會不會是學校為了家長觀摩日特地邀請什麼偶像團體來立海啊?還是,有什麼連續劇要來立海這邊出外景呢?」

    「不可能,」柳在一旁說道,「學生會那裡沒有收到這樣的通知。」

    丸井興奮的臉因為柳的話而垮了下來了,「要不然為什麼會有那麼氣派的車子來立海啊?不要告訴那些是某位家長的車喔……」

    「其實,你這麼說也沒錯……」柳突然看向遠處正往他們方向走過來的一群人,應該說是前方站著兩個人,她們身後還跟著八個穿黑衣戴墨鏡的女人。

    「好久不見啊,幸村君。」若雪微微傾身說道,隨後,她看見了幸村夫人,基於禮節,她也對她行了個禮,「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用餐了,幸村夫人。」幸村夫人雖然不認識若雪,卻還是對她回了個禮。

    柳、仁王、丸井和切原在看見若雪時嘴角都狠狠地抽了一下。我說籐原桑啊,為什麼妳會出現在這裡啊?!不要告訴我們說妳是琉璃的家長代表,特地前來參加家長觀摩日的!!

    「籐原桑怎麼來立海了呢?」幸村對若雪笑了笑,「如果是要安排和立海的練習賽的話,可以直接打電話過來。」

    「幸村君你誤會了,我到立海來是有些事情要處理,順便藉著這個機會來和你解釋一下一些事情,」說道這裡,若雪看了身旁的陽菜一眼,而後者很自覺地望天去了,「陽菜上次在幫我帶話的時候,稍微簡略了點,所以我想說還是親自和你聊一聊會比較妥當,以免再造成什麼誤會,惹得幸村君不快……」

    幸村的笑臉因為她的話而僵了一下,他現在實在不想和若雪討論這個問題,尤其是在自家母親和部員都在用好奇的眼神盯著他看的情況下。

    見他沒說話,若雪本來打算再說些什麼,卻被身後的一道聲音給分散了注意力。

    「若雪姊姊。」琉璃快步地跑到若雪的旁邊,她的後面還跟著遠籐。看見琉璃來了,小遙便起身撲到她的懷裡。

    若雪看向正回抱著小遙的琉璃問道:「妳父母呢?」

    「他們先到我和光裡的教室等著和班主任開座談會。」琉璃回答道。

    立海的家長觀摩日的行程一直都是早上正常上課,讓家長們知道學生們的上課情況;而下午則是家長與班主任談話時間,學生們則是在這個時候去準備社團表演節目或者是參與部活;兩點半則是節目開始的時間,舉辦的地點則是在禮堂。

    琉璃納悶地問道:「聽說妳十一點就來了,若雪姊姊,怎麼會那麼早?」

    「景吾說要先和你們校長打聲招呼,所以我和真紅十一點的時候就來了。」若雪頓了一頓,「真紅她現在應該在和妳們輕音部的部長討論,順便帶人去擺放影音器具和架設攝影機器。」

    「架設攝影機器?」

    「嗯,景吾說了,妳的表演絕對不能錯過,所以我這次來還帶了五組攝影機和十名攝影人員。」

    幸村、柳、仁王、丸井和切原,以及之後過來的真田、柳生與桑原聽到這些話都感到很無力。這就是有錢人……

    若雪接著說道:「對了,現在化妝師、美發師以及服裝師都在車上待命,妳先過去吧,等一下再換我和陽菜……」

    「姊姊,只是個學校表演而已……」琉璃的表情僵掉了。

    「跡部家的人即使是參與學校表演也不能不華麗。」若雪理所當然地說道。

    聽到跡部家這三個字,遠籐暴走了,「什麼跡部家?!琉璃她是我們雨宮家的人!」

    「你現在姓遠籐。」若雪涼涼地說了這一句,隨後瞟了立海的人一眼,「還有,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嗎,遠籐君?」

    經過若雪的提醒,才發現自家隊員突然都將目光擺到他的身上,遠籐暗暗地唾棄自己一番,明明大家都忘了,自己卻主動提醒大家,不是討打嗎?

    「我都忘了呢,遠籐,」幸村突然對遠籐露出燦爛到不行的笑容,「騙我們騙得這麼久,你自己說,該怎麼辦呢?」

    「請我們去吃烤肉!」丸井氣憤地說道,都是遠籐和琉璃裝什麼情侶,所以才讓他白白氣了那麼多天。

    「為什麼只罰我?琉璃咧?」遠籐不甘地指著身旁的琉璃。他相信只要把琉璃拖下水,幸村就不會罰他罰太重。話說回來,現在幸村應該要對他好一點吧,他可是琉璃的哥哥,想要追琉璃可是要先過他這一關的?

    「把責任推給女人是很可恥的,遠籐。」柳生推了推眼鏡說道。

    「看來還是由我幫你決定懲罰好了,遠籐,」幸村笑得很危險,「除了訓練菜單變三倍外,每天都必須和所有正選打一場。這樣可以吧,遠籐」?

    聽到這句話,遠籐凌亂了。他能說不可以嗎?!

    「好了,琉璃,」看完戲後,若雪出聲了,「向人打完招呼後,就趕快到中庭那邊去準備。」

    「打招呼?」琉璃疑惑地重複道,隨後順著若雪的目光看到坐在樹下的幸村夫人,便趕緊上前去行禮及做自我介紹,幸村夫人也很開心地和她說了一會話。

    「琉璃姊姊,」小遙突然拉了拉琉璃的衣角,「我可以跟妳去嗎?」

    琉璃笑著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會有些無聊喔!」

    「沒關係的。」小遙這時才想到自家母親,「媽媽,我可以和姊姊待在一起嗎?」

    「那小遙就麻煩妳了,雨宮桑。」幸村夫人對著兩人笑了笑,然後便轉向幸村,「精市,我先去你教室了,待會你來接我吧。」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好了,現在可以談話了,幸村君。」等到琉璃、幸村夫人和小遙都走了之後,若雪便對說道,「我想告訴你一些關於琉璃的事。」

    聽到若雪這樣說,真田、柳和柳生本來打算將其它人拖走,但卻被若雪留了下來,「真田君你們也聽一聽吧,畢竟你們是琉璃在社團的學長們,而且騙了你們那麼久,也該給你們一個解釋了。」

    「光裡,你也留下來聽,」陽菜這時拉住想要離開的遠籐,「有些事是連你和我都不清楚的。」

    「籐原桑,」幸村打算開口詢問,但卻被若雪給打斷了,「能不能到你們的社辦去,幸村君?雖然我知道你們的社辦不大,不過總比在這邊給人注視的好……」

    幸村的嘴角小小地抽了一下,「可以,請籐原桑和我來……」

    「蘇我,幫我去車上拿茶具還有泡好的紅茶過來。」若雪朝身後說了一聲,便有個女人離開朝中庭的方向走去了。

    「那個…籐原桑,」柳勉強地開口問道,「妳身後的那些人是……?」

    「喔,她們是我的保鑣。」

    為什麼妳要帶保鑣來我們立海,而且還不是一個是八個,我們立海有那麼危險嗎?!立海眾人在心中吶喊道——

    在立海網球部的社辦裡,若雪和陽菜一臉愜意地喝著身後保鑣為她們倒的紅茶,讓坐在她們對面的幸村以及站在他身後的真田等人看得嘴角微抽。

    「籐原,有什麼事是連我也不清楚的?」站在幸村的後面,遠籐著急地問道,「我記得上次琉璃和我提過,我們家欠跡部家錢……」

    「遠籐君,」若雪看向遠籐,「我想問你,你對你父母離婚時候的情形知道多少?」

    這個問題讓遠籐愣了一下,然後便一臉猶豫地說道:「我只記得我七歲那年外婆的病很重,爸爸和媽媽兩個人常常在為醫藥費的事情煩惱。直到有一天,爸爸突然對媽媽說,他被醫院選上去英國進修,而他不想要因為外婆的病而放棄這個機會。我媽很傷心,所以兩個人便離婚了。在兩人離婚後,爸爸給了媽媽一大筆錢當作贍養費……。喔,對了,原本我和琉璃都是歸媽媽扶養的,只是琉璃執意要跟著爸爸到英國去,所以最後只剩下我和媽媽兩個,並且從物價比較昂貴的東京搬到了神奈川。」

    「嘖嘖,難怪琉璃一直都不肯叫你聲哥哥,遠籐君。」若雪再度喝了一口茶,「當年琉璃可是看得比你還清楚……」

    「照籐原桑的意思,當初琉璃的父母離婚是有其它原因的囉?」幸村開口問道。

    若雪點了點頭,然後再度看向遠籐:「之前就聽說過,雨宮夫婦兩個人十分地恩愛。難道你在你父親提出離婚時,沒有感到奇怪嗎,遠籐君?」

    見遠籐沉默不語,若雪便接著說道:「其實那時候,以你們家的經濟情況是沒有辦法負擔你外婆的醫療費用的……」

    「怎麼可能?!」遠籐反駁道,「在爸爸離開日本的兩年後外婆才過世的,在這兩年裡,為了全心全意照顧外婆,媽媽甚至沒有去工作,所以不管是醫療費用還是我的學費,以及我們家的生活費,都是靠著爸爸所留給媽媽的那筆錢……」

    「你以為,」若雪看向遠籐的眼神頓時冷了幾分,「以你父親當時在醫院急診室裡當一名住院醫師的薪水,能夠給你母親這麼大一筆的贍養費嗎?!還有,只是在急診室裡任職的人,怎麼可能被醫院選中並到英國進修?!」

    聽到若雪的話,遠籐愣住了。其它人則是轉向父親同樣是醫生的柳生做確認,柳生也沉著臉點頭。

    「要不然當時爸爸他是怎麼湊到那筆錢的?」遠籐愣愣地問道,隨即便自己想到了答案,「是……跡部財團?」

    「沒錯,你父親在知道自己的存款無法再支付你外婆的醫藥費後,便直接去求跡部社長,景吾的父親。除了借錢以外,還請他動用關係讓他被醫院選為出國進修的人員。」

    「我不明白,既然錢的問題暫時解決了,爸爸又為什麼要到英國進修?」

    「如果你父親繼續留在日本的話,那他欠跡部家的錢就永遠沒辦法還清了。一個負責急救工作的醫生,和一個有著英國學歷的專科醫生,哪一個錢賺得比較多,應該不用我解釋給你聽吧,遠籐君?」

    「那爸爸會和媽媽離婚是因為……」

    「是因為你父親不願意讓你母親和他一起背負債務。」

    默默聽著兩人對話的幸村這時開口提問了:「琉璃她…一直都知道這些事情嗎?」

    「是,」若雪盯著自己的茶杯說道,「在雨宮先生到跡部家求助的那天,琉璃正好在和景吾一起練琴。當她從管家口中得知自己父親也到跡部家後,便跑去找他,所以意外地聽到他和跡部社長的談話。而她,也在之後跑去找景吾,對他做出她第一個請求:她讓景吾帶她一起到英國讀書……」

    這時坐在若雪旁邊的陽菜突然說話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點沉重,「若雪姊,其實……我有點不明白琉璃想要跟到英國的用意是什麼?」

    「我也不清楚,畢竟她從來沒說過,但我和景吾有做一些猜測……」若雪說道,「第一,她是為了讓她母親放心,她父親不大懂得照顧自己,呃…至少在家事這一方面不擅長,所以琉璃願意跟父親到英國,雨宮夫人其實挺慶幸的…」

    若雪說到這裡,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遠籐。原來,那是遺傳……

    「第二,她為了要減輕母親的負擔,」若雪接著說道,「在一點都不確定自己外婆的病還會拖多久的琉璃,害怕那筆贍養費會不夠,所以才會決定跟到英國去……」

    「等一下,我不明白,」柳皺眉提問道,「這樣不也只是造成她父親的負擔嗎?」

    「在英國的那幾年,琉璃的父親是住在大學宿舍,琉璃則是住到跡部宅邸,然後每個星期天都到宿舍去幫父親打掃整理。有時候,跡部夫人也會讓她帶些日常用品過去,所以也沒造成多大的負擔,反倒讓她的父親能夠專心於學業……」若雪解釋道。

    「應該不只這兩點吧?」略為沉思了一會,幸村再度問向若雪,「琉璃的音樂…」

    「真不愧是幸村君。」若雪的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沒錯,音樂也是琉璃去英國的原因之一。在七歲那年,琉璃便考進了KingPrimarySchool的音樂班,並且在十一歲那年揚名國際。」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籐原?」沉默了一會,遠籐不解地問道。

    「很簡單,」若雪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希望在這次計劃成功後,也就是你父母和好之後,不要再阻止琉璃和跡部家來往了……」

    若雪的話讓遠籐掙扎了一下,然後才緩緩地說道,「我從來就沒有想要阻止琉璃和跡部家來往。我只是…很討厭琉璃她事事為跡部家著想,甚至還把跡部那傢伙看得比我還要重要,明明我們才是她血緣上的家人,明明我才是她的親生哥哥……」

    若雪在遠籐說完後忍不住笑了幾聲,只是所有的人都感覺到她的笑聲帶有著一股嘲諷的意味。

    笑完之後,若雪冷冷地看向遠籐,「相信我,遠籐君,哥哥的角色景吾可做的比你還要稱職;再說到父母的角色,你的父母親絕對不會比跡部社長和跡部夫人做得還要好……」

    「喂,籐原,妳別太過分了!」遠籐憤怒地喊道,讓他身旁的真田和桑原趕緊抓住他,深怕他會衝上前去,然後被若雪身後的保鑣給打了,「我承認跡部家的財力比我們家好很多,能夠給琉璃更多物質上的享受,但妳不能否認掉我父母親對琉璃的愛……」

    「你不能否認…」若雪直接打斷遠籐的話,「他們更愛彼此,更愛你這個兒子,以至於忽略掉了較早熟的琉璃。他們讓你去俱樂部學網球,卻沒有其它的錢讓琉璃去學習才藝;雨宮先生傾盡家產讓你和你母親能在日本好好地生活,但到了英國以後卻連琉璃在跡部家過得怎麼樣都忘了關心,只是一味地唸書和忙著醫院的事情……」

    聽到她的話,遠籐霎時停止了衝上去的動作,他喃喃自語道:「我不曉得……每次在收到她寄給我的電子郵件時,我總以為……在我看到她和爸爸現在所住的地方時……」

    「你以為什麼?你以為琉璃在英國過著很愜意的生活嗎?!」若雪反問道,「初到英國的時候,她可是拼了命在學英文啊!還有,你以為你父親到英國真能賺那麼多錢麼?別忘了,他到英國的前三年可是在讀書啊,真正工作的時間只有三年,在還完欠跡部家的錢後,你以為還能剩多少?你所看到的那層公寓,幾乎有三分之二的錢是琉璃用自己在演奏會上賺的錢所支付的,你知道麼,遠籐君?!」

    她這句話一說出口,立海眾人都愣住了。之後,整個社辦裡沒有人再說一句話,只有保鑣們為若雪與陽菜重新添茶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柳生突然插話,打破了沉默,「照籐原桑的意思是琉璃的父母並沒有送琉璃去學音樂,那她的小提琴是……?」

    「有一次琉璃到跡部家時,景吾剛好在拉琴,所以她就在一旁專心聽著。看著琉璃對小提琴很有興趣,景吾便主動教她一些基礎的指法和如何看譜,還將自己的另一把小提琴和已經練習過的譜給她,讓她帶回家練習……」說到這裡若雪停了下來,而陽菜便主動接了下去,「然後呢,在某次琉璃在跡部家拉琴的時候,正好讓到跡部家的舅舅給聽到了,所以他便常常到跡部家指導琉璃拉琴。」

    「籐原桑,」難得地,幸村的臉上沒有任何笑意,他冷冷地看向若雪,「照理說,這些應該是琉璃和遠籐的家務事,我們這些外人不應該知道,不是嗎?」

    幸村的語氣讓陽菜和他身後的立海部員都感覺到他的怒氣,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反倒是被質問的若雪居然還露出了笑容,「幸村君,我這是以防萬一。如果有一天,你或者是你的部員突然向琉璃問起這些問題時,琉璃勢必得親自告訴你們,這樣對琉璃的傷害難道不會更大嗎?」

    「哼,我們才不會主動問琉璃這些問題呢!」切原不滿地說道。

    切原的語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便齊齊看向他。是,我們不會,但你會,而且還是在超級無心的狀態下向琉璃發問……

    「我有一點不明白,籐原桑,」柳疑惑地問向若雪,「其實以妳或跡部的能力,很簡單就可以安排琉璃的父母見面吧?那又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讓琉璃來立海等待家長觀摩日這天呢……」

    「貿然安排他們兩個見面的話,復合的可能性其實是很低。但今天的情況就不一樣了,成功的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若雪理所當然地說道,「再說,琉璃希望能和遠籐君相處一會,而我也希望她能夠待在日本,這樣景吾就不用每星期浪費時間搭飛機到國外去探望她……」

    其實後面這條才是重點吧……其它人滿頭黑線地想道。不過話說回來,居然能夠每個星期來回日本和歐洲國家,真的不是普通的有錢人……

    「好了,以前的事情大概都說得差不多了,現在該進入正題了,幸村君。」若雪向幸村說道,「雖然說雨宮家欠跡部家的錢已經全數還清了,但琉璃認為人情這部分她還沒有還清。原本,她想要讓跡部家領養她,但她父母不同意,跡部社長他們也不同意;之後,琉璃想說學商,然後進入跡部財團幫助景吾,但因為景吾不願意她捨棄音樂,所以她放棄了;後來,琉璃便想到了商業聯姻,畢竟有許多企業都知道跡部社長與夫人把她當作女兒看待,所以也不會反對她是那個與他們兒子結婚對象,但同樣地,景吾不同意,或者該說,整個跡部家的人都強烈反對。所以琉璃沒得選擇,只剩下兩條路,第一,就是轉到冰帝,寄住在跡部家,這樣才會有比較多的時間陪伴跡部家的人。但琉璃比較傾向第二條路,留學……」

    「留學?」幸村不解地問道,「這和跡部家有什麼關係?」

    「照理來說,景吾的爺爺、奶奶以及父母,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國外,所以琉璃若到歐洲國家,和他們聚在一起的機會會比較多。」若雪回答道,「更何況,到國外深造,琉璃比較有機會成為一流的音樂家,這樣對於栽培她的跡部財團而言,不啻是個驕傲……。但就如同我讓陽菜和幸村君你說的,跡部家的人不放心琉璃一個人到國外留學,所以,去追求琉璃吧,幸村君……」

    「籐原,」從剛剛開始就在自我反省的遠籐無力地開口說道,「妳話題也轉太快了吧……」

    「怎麼會呢,遠籐君?這兩件事情的關聯性可大了。」若雪笑了幾聲,「如果琉璃在日本交男朋友的話,那麼她就不會到國外去了。再說了,遠籐君不是也知道幸村君喜歡琉璃嗎?」

    「什麼?!部長喜歡琉璃/經理?!」丸井和切原同時驚嚇地喊道,幸村忍不住掃了他們兩個一眼,兩個人立即閉了嘴;桑原雖然也很吃驚,卻只是張大嘴巴,沒有叫出來;原本就知道或者是隱隱察覺到的真田、柳、柳生、仁王與遠籐也只是以同情的眼光看向那兩個被瞪的人。

    「遠籐君認為幸村君不夠格當你妹妹的男朋友嗎?」若雪這時突然涼涼地補了一句,讓除了幸村以外的人都以驚悚的目光看向遠籐,而被看到的人連忙向幸村澄清道:「不,部長,相信我,我絕對沒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聽聽,連大逆不道這個詞都用出來了……陽菜和立海眾人都直搖頭。

    「我以為,」幸村這時候對若雪露出笑容,「認為我不夠格的是籐原桑。」

    「我想這其中有些誤會,幸村君。」若雪喝了一口紅茶,「我說的是條件有些不符。」

    先不管不夠格和條件有些不符兩個有什麼區別,光是妳居然敢嫌棄我們家部長這點妳就很大逆不道了,籐原桑!立海眾人在心中怒吼道。

    「你很自負,幸村君,」若雪頓了一頓,「如果這點你能向景吾學著點,或許我還不會那麼擔心……」

    聽到這句話,幸村等人與若雪身後的保鑣們都凌亂了。要知道,在自負這點,如果跡部/跡部少爺他排第二,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排第一,所以妳在說這句話時是認真的嗎,籐原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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