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2
發新話題
打印

[轉貼] 《(HP)銀蛇印記》作者:camelliafr【完結】短篇。

《(HP)銀蛇印記》作者:camelliafr【完結】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6919個瀏覽者
作者原話:

這篇文是基本上尊重原著的,甚至後面引用了哈七裡面的很大一塊內容,當然穿插了自己的一些東西在裡面。
從哈六的結尾寫開去,基本依照魂器這條主線,主要想寫一些德拉科的成長和德赫之間的感情。
但是寫著寫著就覺得功力不夠,駕馭不了這個主題,看了櫻桃姐的以正義之名之後就更沒有信心了,但是對文裡的主角傾注了自己的感情,捨不得,所以還是硬著頭皮寫完了。
整個文章結束後發現和自己想的差很多,也不夠深刻。看了看德赫吧那邊討論的小白文,慶倖這篇不算太白,同時也很汗顏,畢竟和幾位前輩比差得很遠。
不管怎麼說,這個也算是我對德赫的一點小貢獻吧。

TOP

1.

  刺眼的陽光,德拉科不情願的睜開眼睛,頭仍然劇痛,蜷縮在這個滿是蜘蛛網的角落裡,房間裡充斥著空氣的是仿佛積聚了上百年的黴味兒,灰塵在陽光中飛舞,這些對於高貴的瑪律福來說是如此的不可忍受,甚至那些被蔑視的麻瓜對這樣的環境也是厭惡的。但是,此時的德拉科並沒有想到這些,這三天中,他清醒時腦海裡唯一的意識就是母親撕心裂肺的喊叫和父親毫無生氣的面孔,那上面還帶著些許的恐懼,與此交織的,是黑魔王蛇一樣的眼睛和猙獰的笑容:「德拉科,成為我的僕人,為你的父親贖罪;或者,像他一樣死去。」「德拉科,快跑!」他痛苦的閉上眼睛,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母親用生命為他爭取的那一點點時間使他移形到這裡——父親很早以前向麻瓜購買的一間小屋,這是父親早早做下的安排——也使他獲得了自由的生命來沉浸在悲痛中不可自拔。

  三天的時間,德拉科的臉色失去了光澤,嘴唇乾裂著,冰藍色的眼睛中佈滿了紅色的血絲,只有他的右手,緊緊地握著魔杖,從來沒有放鬆過。麻瓜世界中的小屋,這是食死徒們暫時無法想到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已經安全。警戒,是他喪失所有思維能力之後下意識的反應,同時,也令他的神經不堪負荷。

  「劈啪」,德拉科馬上睜開了眼睛,他聽到了有人靠近的聲音。

  「可笑的屋子,哈哈」一個尖尖的男聲大聲的嘲笑,「裡面會不會住著一個漂亮的麻瓜小妞兒?」

  「蠢貨,難道你看不出這是間廢棄了很久的屋子。」聲音頓了頓,「我想這不是我們的目標,高貴的瑪律福怎麼會躲在這樣齷齪不堪的地方,想想盧修斯的潔癖,哼。」低沉的男聲在說到高貴這個詞的時候毫不掩飾其中的嘲諷。

  「波特呢,他一向喜歡麻瓜的東西。」

  「你認為他會在這個不施保護咒的小屋裡喝咖啡麼?」

  德拉科眯起眼睛,儘管他希望這兩個人認同他們自己的判斷快點離開這裡,但是他瞭解那個組織,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絲可疑的東西,並且,對摧毀麻瓜的物品有著偏執的愛好。魔杖對準了門口,酸痛的身體卻不聽話的顫抖,他拿不准現在是否有能力從這兩個食死徒面前逃掉,但是他必須試一試。

  門毫無預示地被推開,陽光向門內投下了兩個高大的黑影。「啊哈,看看我們發現了什麼!」尖尖的聲音裡充滿了狂喜,「你剛才說什麼來著,高貴的瑪律福嗎,哈哈哈,這就是高貴的瑪律福?像狗一樣蜷縮在角落裡顫抖?」「不准…侮辱我的姓氏…」德拉科努力的想站起身來,卻沒有成功,「你拿著那可笑的東西幹什麼?給我一記鑽心剜骨?」低沉的聲音響起來,「除你武器!」魔杖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落在地上。緊緊握了三天的魔杖,居然如此輕易的脫離了自己的手心,德拉科心中虛弱的歎息:還有什麼是我可以把握的?這樣死去或者也是一種解脫,爸爸,媽媽都不在了…「鑽心剜骨!」痛苦,瞬間蔓延到全身每一個神經,骨骼似乎寸斷,內臟似乎被撕裂,德拉科在地板上痙攣的掙扎,伴隨著食死徒充滿快意的尖笑:「這就是那個斯萊特林的小王子嗎?小子,我們不會讓你那麼容易就死的,想想你老爸看我們的眼神,那種輕蔑的嘲弄的眼神,就因為你們是高貴的瑪律福,自以為擁有了可以高人一等的姿態,現在呢?你不得不匍匐在我的腳下,痛苦的嚎叫,哈哈哈哈,這聲音,真動聽啊,是不是?」

  「統統石化!」

  「昏昏倒地!」

  伴隨著一道白光和一道紅光,兩個食死徒倒下了,德拉科倒在地板上喘著粗氣,看到陽光中走來一個女孩的身影,身後跟著兩個男孩。

  「梅林啊,這是…」

  「瑪律福??」

  德拉科昏了過去。


2.

  「哈利…」

  是赫敏格蘭傑,德拉科的意識漸漸蘇醒,他努力的想睜開眼睛,但是毫無力氣。

  「我沒事,赫敏。」哈利的聲音很疲憊,但是很堅定。

  「我不知道,哈利,你這樣在無人保護的情況下來這裡是不是恰當,我是說,看看我們遇到了什麼。」

  「但是你的咒語顯然很有效,」羅恩不以為然的說,「我們可以保護自己了,我們已經可以幻影顯形了。」

  「幻影顯形只能代表你的年紀,並不代表你的能力,羅恩!」

  「赫敏,我只想來看看我的父母。」哈利小聲的說。

  「哈利,你只有保證自己的安全,才能與那個人對抗!」

  「是的,她說的對。」德拉科腦子裡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我要報仇,我需要強大起來,但是首先,我需要活著。」仿佛信念也是一種力量,德拉科的身體輕微的動了一下。

  篝火邊的三個人感覺到了,羅恩問赫敏:「他怎麼樣?」

  「我想他沒事,只是太虛弱了。」赫敏走到德拉科身邊,俯下身子,這使得德拉科剛剛睜開的眼睛中第一個影像就是赫敏毛茸茸的褐色長髮和巧克力色的眼睛。「泥巴種,離我遠點兒。」聲音出口卻變成嘶啞的幾個不成樣的音符。赫敏熟練的變出一個杯子,用魔杖指著它:「清水如泉」。儘管德拉科瑪律福不情願,但是他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呼喚那杯清水。

  「赫敏,你為什麼堅持要救他。」羅恩看著赫敏蹲在地上,費力的扶起瑪律福的頭,把水放在他嘴邊,厭惡的說,「他叫了你六年泥巴種,鄧布利多因他而死。看看他的樣子,他心裡一定還在罵你…」

  「羅恩,那個詞從你嘴裡說出來也不那麼悅耳,儘管你沒有惡意。」赫敏打斷了羅恩的話,平靜的說。羅恩張著嘴,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神情看起來像是剛剛吞了一隻蜘蛛。

  「食死徒為什麼要攻擊你,瑪律福?」哈利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那杯水使德拉科的神智更清醒了一些,他意識到自己靠在赫敏的懷裡,掙扎了一下,但是沒有用,全身酸痛得無法支撐住自己,於是他用盡全力的抬高了頭,與那雙碧綠的眼睛目光相接。「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聖人波特。」他聽到自己的聲音仍然嘶啞,但是很滿意其中的嘲諷意味並沒有減弱。

  「你不是一向都以自己是個食死徒而驕傲麼?怎麼,你的主人拋棄了你??」哈利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也會使用這樣的語氣。但是很快,失去鄧布利多的憤怒覆蓋了驚訝,他俯下身去,拉起瑪律福的衣領,把他拽離赫敏的懷抱。

  德拉科發現自己突然覺得很冷,開始留戀剛才後背倚靠著的溫暖,懸在空中的感覺讓他有些惶恐和不知所措,但他是瑪律福,是有著700年純血歷史的高貴的瑪律福家族的繼承人,他不允許自己有第二次的退縮。於是,冰藍色的眼眸直視著面前燃燒著的碧綠色的瞳孔,嘴角彎出慣有的弧度,「波特啊波特,你還是那麼莽撞和粗魯,你的麻瓜親戚沒有教給你基本的教養麼?」他感到後背撞擊地面帶來的內臟震動的痛苦,接著,看到哈利的魔杖指著他的胸口。

  「不,哈利,你不能!」赫敏抓住了哈利的手腕,緊張的看著哈利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孔,「你這樣和那些人有什麼分別?!他已經沒有抵抗能力了。」

  「赫敏!」羅恩和哈利同時朝她大叫著。

  「是他殺了鄧布利多!」羅恩想把赫敏拉開。但是赫敏很堅決:「是斯內普,不是他。」

  「有什麼分別?」羅恩吼道。但是赫敏的眼睛只是盯著哈利。

  沉默,良久的沉默,四個人的身影在火光的搖曳中晃動著。哈利的手慢慢的垂下:「你說得對。」


3.

  德拉科瑪律福倒在地上,儘量用肘部支撐住自己的身體,但是臉上仍然是輕蔑的笑容:

  「你們愚蠢的所謂的正義…」

  「閉嘴,瑪律福。我們只是不屑於與你們為伍。」赫敏轉過頭來。

  「哦,格蘭傑,我似乎應該感謝你救了我,但是很遺憾,瑪律福家族從來不會說謝謝,特別當對方是泥巴種的時候。」

  羅恩沖上去,一拳打在瑪律福的下頜上:「不准你侮辱赫敏!」

  德拉科眼前一黑,定了定神,感到溫熱的液體從嘴角流出,他笑了笑,扭過頭來:「韋斯萊,是你讓我想起了這個詞,你為什麼不打自己一拳?呵呵。」

  「好了,羅恩,我們犯不著跟他浪費時間。赫敏,那兩個食死徒怎麼辦?」哈利厭惡的瞪了瑪律福一眼,轉過頭對著赫敏說,「我想我們沒辦法帶著他們移行,我們的幻影顯形還不夠熟練。這裡離魔法部的距離也不近,我們恐怕不能走回去。」赫敏似乎也覺得有些為難,德拉科突然說:「那兩個人被你們抓住了?在哪裡?」赫敏警覺的看了他一眼:「你要幹什麼?」

  「呵呵,難道你怕我放了他們?」德拉科笑了一下,「也許我可以幫你們。」看著赫敏眯起來的眼睛,德拉科輕笑:「是啊,萬事通小姐都沒有辦法,我這個瑪律福能有什麼幫助呢?是不是?而且,我站都站不起來。」德拉科頓了頓,「但是,也許,由於我偉大的家族,我知道一些你們不瞭解的魔法。」聲音很輕,但是很堅決。

  赫敏和哈利對望了一眼,看到彼此臉上的不確定,羅恩更是把鄙視寫在了頭頂上,他的嘴角都要撇到耳朵根了。德拉科看著這三個人,慢慢支撐著站起來,一陣眩暈,他努力的穩住身形,向四周看了看。那兩個食死徒躺在不遠的地方,被束縛咒捆綁著,一動也不能動。他看向他們的眼神淩厲起來,但是很快,在他面對赫敏的時候換上了一貫的笑容:「格蘭傑,我的魔杖,你都要把它扭折了。」赫敏遲疑著,並沒有把魔杖交給他。

  「不,瑪律福,我想我不能把魔杖給你。」

  「那麼你們有辦法自己解決這兩個人?」

  「……」

  德拉科儘量站直身體,下頜習慣性的抬起,不發一言。

  遠處突然傳來了腳步聲,窺鏡在不停的轉動,警示著危險的靠近。哈利三個人把自己的魔杖拿出來,握在右手裡,準備戰鬥,但是腳步聲悉悉索索,敵人很多。

  「哈利,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赫敏看著四周,「保護咒恐怕不能抵抗這麼多人,他們很快就會發現這裡。」

  「好吧,我們試一試,羅恩,你來抓住另一個。」哈利跑到食死徒跟前,抓住一個的手臂,對羅恩喊道。

  赫敏看了一眼搖搖欲墜的瑪律福,遲疑了一下,伸手攙住了他的胳膊。瑪律福一個趔趄,赫敏不得不用兩隻手扶住他,而這時,德拉科伸手搶過了自己的魔杖,轉過身子:

  「阿瓦達索命!」

  咒語擊中了一個食死徒,接著又是一記,另一個也死去了。

  德拉科晃動了一下身體,倚靠在赫敏的身上,魔杖無力的垂下。「你怎麼可以…」哈利沖過來,發現德拉科又暈了過去,畢竟兩個死咒對於這個虛弱的男孩來說耗費的精力還是不小的。

  「他應該是要咒我們的吧?」羅恩難以置信瑪律福對食死徒的行為,「他們才是一夥兒的不是麼?」

  「恐怕不是,如果射向我的那一記可以理解為打偏了的話,你離我們還遠,不會偏的那麼離譜。」哈利不解的說。

  「是的,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兩個人。」赫敏使勁撐著德拉科的身體,「你們兩個,難道打算一直站在那裡麼?」

  「哦,對不起,赫敏。」哈利和羅恩慌忙幫助赫敏扶住瑪律福的身體,一起幻影顯形了。


4.

  德拉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床頭幔帳垂下的流蘇,他試著活動身體,不那麼疼了,精神也好了很多。「瑪律福少爺,你終於醒了。」克利切尖聲叫道,整個格裡莫廣場12號都能聽見他的聲音,「克利切很擔心瑪律福少爺,克利切真是太高興了。」德拉科看著克利切用他的大枕頭套擤鼻涕,露出厭惡的表情:「這裡是格裡莫廣場12號?鳳凰社的總部?」

  「是的,瑪律福少爺。是哈利波特把瑪律福少爺帶到這裡來的。瑪律福少爺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

  哈利打開門,打斷了克利切的絮絮叨叨:「瑪律福,你醒了?克利切,你能不能給他拿點吃的?」克利切鞠了一躬,退出了房間。

  「聖人波特,你的教養居然浪費在小精靈的身上。哦,當然,這不難理解,看看你和窮鬼還有泥巴種的友情吧。」瑪律福嘲笑的看著哈利,慵懶的倚在床頭,「你把我帶到這裡難道不怕我會向伏地魔彙報麼?」

  「好了,瑪律福,我不想浪費時間,我現在只想知道食死徒為什麼攻擊你。」哈利在床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看著德拉科,「難道你親愛的父親失寵了?」

  「你問過一次了,波特。」瑪律福眼睛中似乎劃過了什麼東西,哈利確信自己看錯了。

  「可是你並沒有回答我。而且,我好像注意到,」哈利微笑了一下,「你居然敢直呼你主人的名字。」

  「波特,這不關你的事!」德拉科終於收起嘲弄的笑容,憤怒的喊道,「他不是我的主人,從來就不是!!」

  哈利不動聲色的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的證明。

  德拉科突然笑了,仍然是那副無所謂的表情:「不過也許,當我向他提供了可靠的消息,比如,這個地方。他會給我一些我需要的東西。話說回來,波特,那個泥巴種到哪裡去了?你們不是形影不離的麼?」

  「我希望你能叫我格蘭傑,瑪律福。」赫敏出現在門口,冷靜的聲音聽起來沒有溫度。德拉科突然想起之前的溫暖,心裡湧起一絲疲憊的感覺,他第一次沒有爭執,只是聽起來毫不在意的說:「好吧,格蘭傑。」

  哈利和緊跟著赫敏進來的羅恩有點驚訝,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看著赫敏,眼神中寫著:你是不是在他昏迷的時候給他吃了什麼魔藥?而赫敏的表情也絲毫不比他們平靜:「哦…哦,很好…我是說,這樣好多了,瑪律福。」

  「瑪律福少爺,這有巧克力慕斯,黃油餡餅,南瓜汁。」克利切匆匆跑進來,在德拉科床前把託盤高高舉起。

  「紅酒,愚蠢的傢伙,我不喜歡南瓜汁。」

  「這裡沒有紅酒,瑪律福,你現在的情況酒精對你沒好處。」赫敏不客氣地說,「克利切,你去準備一些米糊吧,把這些東西拿走。」

  「什麼?米…米什麼?那是什麼東西?」瑪律福露出厭惡的表情。

  「米糊,瑪律福,你現在吃什麼黃油餡餅會胃痛致死的。」赫敏的語氣不容置疑,「當然,我們並不介意。」

  當德拉科看到克利切託盤裡那一碗好像鼻涕蟲的粘液一樣的糊狀物之後,幾乎要吐了,哈利和羅恩的臉上顯然有幸災樂禍的表情。


5.

  接下來的日子對德拉科來說並不算太壞,儘管每天都要吃那些看起來十分噁心的米糊,但事實上,味道還是很不錯的,克利切盡心盡力的變換著米糊的口味,使這唯一的飲食不至於那麼單調。而且,過了幾天,克利切的託盤裡漸漸的有一些固體的食物了,其實一開始德拉科就強迫克利切為他拿來一大塊黃油餡餅,克利切為此不停的用檯燈敲擊自己的鼻子,(「克利切,你不可以拿任何除了米糊的東西給瑪律福。」當天看著瑪律福幾近嘔吐的表情,哈利這樣命令克利切。)但是很快德拉科就放棄了餡餅,胃口真的開始痛,當他蜷縮在床上忍受著一陣陣的胃痙攣時,不得不承認赫敏的話是正確的。

  或許唯一讓德拉科心中不舒服的就是除了克利切,他再也見不到任何人。哈利他們自從他剛剛醒來時的那次見面之後就再也沒有來見過他,有時候他甚至以為他們已經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了,把他自己扔在這座破落的舊房子裡,這讓他有一種失落感,但是樓下時不時傳來的談話聲和笑聲證明了他們仍然在,這卻讓他更不舒服。

  「泥…格蘭傑!!」德拉科半倚在床上,大聲地喊叫,「格蘭傑!格蘭傑!」

  哐!門打開了,小精靈慌慌張張的沖進來,「瑪律福少爺有什麼吩咐?」

  「滾出去,克利切,我叫的是格蘭傑,你沒有聽見麼?!」瑪律福惡狠狠地瞪著小精靈,恨不得一腳把它踢出去,然後他就這樣做了,覺得好像舒服了一些。

  「瑪律福!」德拉科滿意的看見赫敏怒氣衝衝的站在房間門口,眉毛生氣的向上挑起,嘴唇抿得很緊,隱約看到貝殼一樣的牙齒咬著下唇。

  「她生氣的樣子還挺可愛的,」德拉科心裡想,「我怎麼忘了她那愚蠢的S.P.E.W.?」

  「格蘭傑,你的門牙…」

  「瑪律福,我不認為我的牙和你有什麼關係,如果你只是想對我的牙齒發表評論,請恕我沒有時間聽你的廢話。」赫敏猛地轉過身去,又突然回過頭來,「另外,我認為,你不再需要克利切的照顧。」說完,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接著樓下傳來了對話聲。

  「哈利,不要讓克利切去照顧他了。」是赫敏的聲音。

  「可是,總得給他送飯,我們的廚房不在他臥室的正下方,沒辦法像學校裡那樣。」

  「我有辦法。」

  德拉科嘴角出現了微笑,不管怎麼說,他們總是要來送飯的。但是很快他就發現,現在連小精靈也看不見了。

  「瑪律福,吃飯了。」隨著幾聲敲門聲,赫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或者是哈利,有時是羅恩,但是他打開門的時候,看見一個託盤在地上放著,裡面擺放著食物,送飯來的人早已經幻影顯形到樓下了,仿佛他是個炸尾螺一般不願意和他見面。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德拉科氣憤的摔上了門。他想幻影顯形到別的地方去,身體已經基本恢復了,可是沒有魔杖,他當然可以叫克利切把魔杖偷來給他,但是現在又能去哪裡呢。想到這,德拉科不由得一陣沮喪,而且他發現,在內心深處,他並不像想像的那麼渴望離開這裡。

TOP

6.

  「赫敏,你有沒有覺得,這兩天瑪律福有點不對勁。」羅恩有點緊張的對赫敏和哈利說,「好像太安靜了。」

   「嗯,好像是。」哈利抬起頭,看了一眼瑪律福的房門,「而且我們快開學了。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儘管鳳凰社已經不把這裡當作總部…」哈利沒有說下去,眼睛垂下去,神色有些黯然。羅恩和赫敏望著哈利,三個人心中都想起了哈利的教父,小天狼星。

   「我上去看看吧。」赫敏站起來。她知道兩個男孩子對瑪律福實在沒有什麼好印象,儘管自己也十分不情願。

   敲了幾下門,沒有人答應,赫敏慢慢推開門,走進去,映入眼簾的人讓她瞬間有些恍惚。德拉科坐在飄窗的窗臺上,陽光照進來,勾勒出他英俊的側臉輪廓,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以及尖尖的下頜,仿佛鍍上了一圈金色的光輝,額前的淡金色頭髮散亂的垂下,覆蓋著光潔的額頭,他雙手抱著一條腿的膝蓋,另一條腿伸直的放在窗臺上,頭稍稍的後仰,靠在牆上。他睡著了,像是走久了的旅人,疲憊的合上眼睛,似乎在做一個不那麼愉快的夢。他的表情有些傷心,又有些憤怒,牙關緊咬,臉上的肌肉緊繃,抱膝的雙手也同時握緊,甚至可以看到他用力到發白的關節。接著,是痛苦的表情,仿佛在經歷那次鑽心剜骨的痛楚。赫敏沒有見過這樣無助的痛苦,像是困獸在深淵中掙扎,這使那俊美的面孔有些扭曲,劍眉擰在一起,有大滴大滴的汗水蜿蜒流下。她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拂去德拉科額上的汗水,是什麼,讓這個和自己同齡的男孩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他夢到了什麼,這似乎不應該是高貴的瑪律福會有的表情。他不是在這些日子裡繼續著之前六年對他們的諷刺和挖苦麼,他不是仍然不肯收起那副懶洋洋無所謂的表情麼?

   德拉科的眉頭漸漸舒展,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倦意,放鬆下來的身體慢慢的向赫敏滑過來,赫敏猶豫了一下,向前走了一步,讓他剛好靠在自己的懷裡。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覺得這時候讓他醒來似乎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他應該再休息一下。靠在她懷裡的德拉科慢慢勻稱了呼吸,仿佛久已離開母親懷抱的孩子找到了可以依賴的港灣,平靜而知足。赫敏低下頭,看著他微微顫動的睫毛,那下麵似乎掛著晶瑩的水滴。

   父親僵硬的身體筆直的向後倒下,伏地魔猙獰的大笑,母親撕心裂肺的喊叫交織在一起,他想逃,兩個食死徒擋在面前,鑽心剜骨的痛苦。突然痛苦消失了,只是世界一片茫然,無所依傍,灼熱的身體突然冷了下來,血液似乎也要凍結,他四處尋找,突然摔倒,卻仿佛跌入了母親的懷抱,柔軟,乾燥,溫暖。他抬起頭,看著母親親切的微笑,恍惚間似乎又變成了格蘭傑的臉孔。

   「格蘭傑…赫敏…」

   赫敏聽到自己的姓氏從懷中的男孩口中喃喃的叫出,還沒有來得及思考,接下來的呼喚讓她身體一直。震動使兩個人都驚醒過來,德拉科有那麼一小會兒沒有反應過來,赫敏突然向一旁閃開,使他差一點摔下窗臺。

   「馬…瑪律福…,我…嗯…那個…你還好吧?」赫敏心虛地問。

   「哦,咳,是的,我沒事。」德拉科突然意識到那個溫暖懷抱的來源,有那麼一些尷尬。

   「你做噩夢了?」赫敏小心又好奇的問。

   噩夢?德拉科微微愣了一下,夢中的情境歷歷在目,眉宇間神色變換,即刻恢復了平靜,他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斜著眼睛看著面前這個女孩,嘴角上揚:「是吧,讓我想一想,我大概夢見你了,格蘭傑。」

   赫敏並沒有因此感到生氣,她看著面前這個英俊帥氣的男孩,看著他不屑的笑容和高傲的神色,腦海中卻浮現出剛剛的畫面。他很痛苦,赫敏心想,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赫敏驚訝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不自覺的問了出來,她猶豫著說:「呃,你如果需要,我可以聽你說。」

   德拉科有那麼幾秒,想要抱住這個女孩,就像從高處墮下,急需一個依靠。

   「聽我說?聽我說什麼?」德拉科輕笑了一聲,站起身,走到赫敏面前,低下頭,看著赫敏有些迷惑的表情,「或者,你想聽我說什麼?」

   赫敏抬起頭,看見冰藍色的眼眸中自己的倒影,有些慌亂地後退了一步,「不,哦,我的意思是,沒什麼。」赫敏正了正神色,恢復了平靜的語調,「嗯,下個禮拜一就是九月一號了,我們想問問你有什麼打算。」

   「這些日子不都是你們給我安排麼?你們打算讓我去哪?」德拉科有些失落,但是為什麼卻說不上,於是他毫不在乎地看著赫敏,挑釁的眼光直盯著那雙巧克力色的眼睛。

   「瑪律福先生,我們沒有給你安排任何事情,你想去哪裡隨你的便,或者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趕回你主人的身邊吧,把這裡的一切都告訴他,然後期待他對你的獎賞?」赫敏有些生氣,「我很遺憾的告訴你,鳳凰社已經撤離了這裡,這不再是鳳凰社的總部了,所以恐怕這裡對你來說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很失望吧?」

   「我不是任何人的奴隸,格蘭傑!」德拉科猛地逼近赫敏,一把挽起自己左臂的衣袖,把小臂舉到她的眼前。「看到了麼,我沒有黑魔標誌!」

   「是麼?不過據我所知,在過去的一年裡,你一直在替他賣命,難道不是你把食死徒引進霍格華茲的麼??」赫敏毫不示弱,狠狠地瞪著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她看到那裡閃爍的光芒暗淡下去。德拉科突然轉過身去,放下衣袖,重新走到窗前。很久,赫敏似乎聽到他說「再也不會了。」

   「開學了是吧,那我還能去哪呢,當然回霍格華茲。」突然間,德拉科扭過頭來,恢復了高傲和蔑視一切的微笑,「格蘭傑小姐,請問,什麼時候才能把我的魔杖還給我呢?」輕佻的語氣讓赫敏很肯定,自己剛才一定是聽錯了。


7.

  回到霍格華茲,一直到禮堂門廳的時候,赫敏才把魔杖還給了德拉科。事實上哈利和羅恩倒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他們倆認為德拉科是構不成什麼危險的,但是看到赫敏嚴肅的表情,兩個人再也不敢說什麼了。

  隨著伏地魔的勢力漸漸強大起來,所有食死徒的孩子都沒有來學校繼續學習。因此,德拉科瑪律福的出現還真是讓麥格教授有些驚訝。儘管學校為了保護學生的安全施加了繁複的咒語,但是一個食死徒的孩子在學校裡學習仍然令所有人不安,特別當這個孩子是德拉科瑪律福的時候。沒有人忘記是誰將食死徒帶入了重重保護中的學校,使大家失去了敬愛的校長。因此,當德拉科站在禮堂門口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他,禮堂裡安靜得能聽到天花板上白雲飄過的聲音。

  赫敏坐在格蘭芬多的院桌旁,也和大家一樣看著門口站著的德拉科,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他站得很直,下頜微微上揚,仍然是睥睨一切的眼神和高傲不可一世的神色。儘管長袍顯得有些破舊,可是卻掩蓋不住他身上散發出的貴族氣息。

  麥格教授清了清嗓子:「歡迎大家重新回到學校開始新一年的學習。鄧布利多教授不在了,我暫時代理校長的職位。」鄧布利多的名字響起來的時候,有很多人又轉過頭去看仍然站在門口的瑪律福。麥格教授注意到這一點,繼續說道:「學校不會拒絕一個真心求知的學生。瑪律福先生,」麥格教授用魔杖指著德拉科,「你是否可以保證,在你就學期間,不會對學校、老師和同學造成傷害?我要提醒你,當你作出承諾,我將對你施加永不背叛咒,這是你與梅林的牢不可破誓言,食言的代價將是你的生命。」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德拉科身上。

  「麥格教授,我很想知道,全校是不是只有我才需要立下這個誓言?就因為我是食死徒的兒子?」德拉科輕蔑的看著大家,「身份是否因父親而不可改變?立場是否永遠不會更改?」

  「是你殺了鄧布利多!」拉文克勞的厄尼麥克米根大聲的指責。

  「我不否認,鄧布利多的死我有責任,瑪律福從來不屑敢做不敢承認的行為。但是,是否錯過了就不可回頭?」沒有人說話,赫敏看著瑪律福,有些困惑,這是六年裡不停和我們作對的瑪律福麼?短暫的靜默。

  「是的,我保證。」聲音不大,但是清晰堅定。

  從麥格教授的魔杖尖發出了金色的光芒,將德拉科籠罩,然後一切恢復了平靜。

  「瑪律福先生,請你回到你的學院桌旁坐下。」麥格教授看著德拉科沉靜的走回他的位置,「在這個時候,我們更需要的是團結。」她再次對全校學生說道,「希望你們彼此信任,完成這一學年的學習。」

  麥格教授頓了頓,繼續說:「請大家歡迎這一學年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尼法朵拉唐克斯。另外,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由斯拉格霍恩教授擔任。」

  唐克斯的頭髮變成了興奮的火紅色,禮堂裡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晚餐吃的並不愉快,斯萊特林學院桌出奇的安靜,很多斯萊特林的學生都沒有來學校,其他學生顯然不想和德拉科交談。另外三個桌子周圍則充滿了竊竊私語的聲音,還有人時不時的朝斯萊特林這邊看一眼。羅恩舉著一根火腿腸問哈利:「我不覺得麥格教授接受那個小子回來上課是正確的,相信一個瑪律福,不如讓我相信海格對龍不感興趣。你覺得呢?」哈利點點頭表示同意。

  「他已經立了誓,不會傷害學校、老師和同學。」赫敏不以為然。

  「也許他是…那個人安排到學校的臥底…」羅恩猜測到,「這樣他就不用傷害什麼人,只要得到情報彙報給那個人就行了。」

  「得了,羅恩,什麼情報?哈利麼?他在學校,所有巫師都知道。」

  「誰知道,也許…」羅恩使勁想了想,然後放棄了,「反正我不相信那個白鼬會安安靜靜地努力學習。」

  「我們確實要小心一些。」哈利低聲說,「特別是行動的時候。」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向瑪律福看了一眼,他專心致志的切著盤子裡的烤肉,仿佛對周圍的一切毫無察覺。

  德拉科很快的結束了晚餐,獨自走回地下的公共休息室,斯萊特林的學生們還沒有回來,他沒有停留,一直走進了自己的宿舍。高爾和克拉布的床空著,諾德布和梵森特還沒有回來,德拉科倒在床上,疲憊的閉上眼睛。在禮堂裡努力的保持冷靜消耗了他大部分的精力,還有從來沒有過的屈辱感縈繞在心裡,「我一定要留在這裡,」他默默的對自己說,「我需要安全,還有能力。」

  諾德布和梵森特磨磨蹭蹭到公共休息室沒有人了才回到宿舍,德拉科床上的幔帳靜靜地下垂著,這使他倆悄悄地松了口氣。


8.

  「今天有什麼課?赫敏。」羅恩咬著一大塊腰子餡餅,含糊不清的問。

  「變形課,下午是黑魔法防禦課。」赫敏的眼睛停留在《預言家日報》上,頭也不抬地說。

  「有什麼消息,赫敏?」哈利給自己倒了一杯木瓜汁。

  「沒有,哦,等等,看這裡。」赫敏指著報紙的一小角,那裡有豆腐塊大小的一個方框:

  兩名食死徒被擊斃

  魔法部宣稱,在格德里克山谷的樹林裡發現了兩具屍體,經證實,是食死徒斯特普•奧古斯坦和莫德•格裡高夫。此二人被證實曾多次參與麻瓜爆炸案。前日因拒捕被傲羅當場擊斃。

  

  「顯然他們急於證明自己在與伏地魔的鬥爭中取得了成果。」哈利輕蔑的說。

  「不過話說回來,瑪律福為什麼這樣做?」羅恩小聲的疑問。

  「羅恩,你們在說什麼?」金妮愉快的走過來,坐在哈利的旁邊,拿起一塊巧克力蛋糕,「這是什麼?」金妮指著哈利的杯子,「看起來不是南瓜汁。」她聞了聞,皺著眉頭,「哦,是木瓜,我不喜歡木瓜。」然後一邊吃著蛋糕,一邊問:「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沒什麼,金妮。我們剛才在猜測今天唐克斯的頭髮會是什麼顏色。」赫敏笑著回答。

  「希望是褐色的,我喜歡褐色。赫敏,我一直很喜歡你頭髮的顏色。我不喜歡紅色的頭髮。」金妮懊惱的抓著自己的發梢。

  哈利坐在一旁努力的和自己的烤腸作鬥爭,赫敏注意到一直到他們吃完早飯,他都沒有再碰過那杯木瓜汁,心裡有些難過。

  變形課教室門口,他們遇到了瑪律福。

  「泥巴種!」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個一年級的斯萊特林男生指著另一個格蘭芬多的女生尖聲的叫著。

  德拉科嘲笑地看了看赫敏,走向教室,在那個男生身邊停下,俯下身,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那個男生臉色變白,轉身跑開了。然後德拉科轉過頭來,對著三個人輕輕笑了一下,走進了教室。

  變形課上,麥格教授嚴肅的告訴他們,今年是他們在霍格華茲最後一年的學習,他們需要通過N.E.W.T.S考試,這對他們以後的職業有著深遠的影響。這一年的課程除了鞏固溫習以前學過的給物體變形之外,還開設了自身變形的選修,毫無疑問,選修的內容對於最後的考試有著錦上添花的作用。並且,還可以參加阿尼瑪格斯的註冊考試。幸運的是,由於主要的精力需要放在之前課程的溫習,關於選修內容的作業是可以選做的。這使哈利和羅恩大大的松了口氣。赫敏看起來卻很不以為然。

  「赫敏,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難道你忘了。」哈利在公共休息室小聲的說,因為赫敏一直在為他們倆堅定的不做作業感到不滿。聽到這句話,她才稍稍放鬆了神情。哈利感到一陣愧疚,他也拿不准如果不用去找魂器他們是不是就願意完成選做的作業。

  「說到魂器,哈利,我想我們應該具體討論一下應該怎麼做。」赫敏馬上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或者我們應該找一個安靜一點的地方。」拉文德從他們身邊走過。

  羅恩使勁的點了點頭。

  「去有求必應屋吧,晚飯後,八點,怎麼樣?」哈利建議。


9.

  下午的黑魔法防禦課上,唐克斯的頭髮變成了粉紅色,她站在講臺上,顯得有些緊張,哈利費了很大的勁才鬧明白他們需要學習守護神咒,這個消息使DA小組的成員都覺得很高興。在唐克斯語無倫次的講述完要領之後,除了DA成員,沒有人能召喚來守護神。德拉科瑪律福顯得尤其懊惱。他的魔杖尖上甚至連一絲銀光都沒有出現。下課鈴響的時候,唐克斯看起來比大家更希望聽到鈴聲,她迅速的結束了課程,幾乎把他們轟出了教室。

  哈利三人本想留下來安慰唐克斯,但是教室的門在他們走出教室的瞬間就關上了,幾乎撞到了他們的腳後跟。赫敏建議給盧平寫一封信,讓盧平來安慰唐克斯。三個人走到樓梯的拐角處,從陰影裡走出來一個人。

  「格蘭傑。」德拉科瑪律福說。

  羅恩攔在赫敏前面,「你要幹什麼?瑪律福。」

  「我找格蘭傑,和你沒關係,紅毛。」德拉科饒有興趣的看著羅恩變紅的耳朵。

  「有什麼事?」赫敏拉開羅恩,看著德拉科。

  德拉科看了看哈利和羅恩,說:「我可不可以和你單獨談談。」

  「不行!」哈利和羅恩異口同聲。

  赫敏感激的看了他們一眼:「好吧。」

  「赫敏!」

  赫敏對他們笑了笑,「沒事的。你們到禮堂去等我。」

  看著他們無奈的轉身走開,一直到拐彎處羅恩還狠狠的瞪了德拉科一眼,赫敏轉過頭來:

  「現在你可以說了?」

  德拉科猶豫了半天,正要開口,一陣不懷好意的笑聲在他們頭上響起:「瑪律福和格蘭傑,兩個人在走廊裡說著小秘密。」皮皮鬼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不停的朝兩個人頭上扔水彈,嘴裡開心地重複著這句話。

  「皮皮鬼,住手!啊!」赫敏抱著頭,和德拉科一起跑出走廊。皮皮鬼一直把兩個人追出城堡,才滿意的飄走。赫敏看著兩個人的長袍都濕透了,舉起魔杖:「速速乾燥。」長袍馬上恢復了乾爽,好像從來都沒有沾過水一樣。

  「格蘭傑,不得不說,你的魔咒學的真不賴。」德拉科抖了抖長袍,看著赫敏說。

  「這可不像是你說的話,瑪律福,你不是一向看不起我們這些麻瓜出身的人麼?」赫敏瞥了他一眼,警惕的說。

  「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德拉科說,「因此,我…呃…你可不可以為我補習黑魔法防禦術?」把這句話說出來使德拉科暗自舒了一口氣。

  赫敏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一時忘記了說話。德拉科看著她不可思議的表情,一陣氣惱,他有些後悔把她找出來,對她做出這樣的請求,如果不是唐克斯的講解如此的糟糕,如果不是他急需這門課程教授的知識,「哦,看看她的表情,」德拉科認為自己確實沒有考慮清楚,「其實斯萊特林的朱利安學的也不錯。」他這樣想著,「我到底在做什麼,請求一個泥巴種…」他的臉上開始出現厭惡的表情。赫敏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瑪律福,我不覺得你需要學習防禦術。難道你和食死徒之間也要互相防備麼?這真可笑。」赫敏輕蔑的說。轉身準備離開。

  「格蘭傑。」德拉科很驚訝自己為什麼不假思索的叫住她。

  「還有什麼事麼?」赫敏說。

  「學校不會拒絕一個真心求知的學生,格蘭傑,這是麥格教授說的。你不信任我,我想知道為什麼。」

  赫敏轉過頭去,看到德拉科臉上有一些氣憤或者還有一些委屈,她不太肯定,「信任需要過程來建立,瑪律福。」

  「我已經立了誓。」

  「誓言,有的時候並不代表一切,相信與接受是兩個概念。」

  「你的意思是,你相信我?」

  赫敏一時語塞,其實,她找不到不信任他的理由,過去的種種確實令人難以忘記,但是正如瑪律福在禮堂上所說的,是否錯過一次就永遠無法改正,身份是否永遠無法變更。當羅恩對這些話表示不屑的時候,赫敏反駁過,但是現在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是那麼根深蒂固的懷疑。也許相信與接受之間的距離真的很遠。

  「格蘭傑?」

  「呃…」赫敏看著瑪律福,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正確,但是至少,應該試一試,「是的,我…相信你。好吧,那麼,每週六早上九點鐘,我給你補習黑魔法防禦術。」

  赫敏離開很久之後,德拉科仍然靠在一棵大樹上一動不動,幾天來他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麼多話。斯萊特林的同學遠遠的避開他,就連諾德布和梵森特也儘量把作息時間交錯開來避免和他在宿舍裡的不期而遇。上課的時候沒有人和他坐在一張桌子上,以致於魔咒課上兩個人互相練習時他只能和弗裡維教授在一起。他努力的看書聽課做筆記,課餘時間努力的練習。他發現過去的幾年儘管自己的成績都還不賴,但是顯然那都是考試前的小聰明的結果,好多東西他都記得模模糊糊,所以他幾乎把所有時間用來溫習。只有在禮堂裡或者在和格蘭芬多一起的課堂上看到哈利三個人親密的在一起交談時,他才會不由自主地注視一會兒,然後鄙夷他們廉價的友情。「我不需要這些,」他想,「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直到今天晚上,他聽到赫敏說她相信他,心裡有什麼東西悄然崩塌,以致於沒有力氣走回去吃晚餐。


10.

  赫敏回到禮堂的時候,感到氣氛很怪,所有人都偷偷的看她,然後和旁邊的人議論著什麼。桌子上已經開始上甜品了,羅恩為她留了一些土豆泥和牛排。

  「發生了什麼事?」赫敏匆匆忙忙的坐下,舀了一勺土豆泥,問道。

  「瑪律福和你都說了些什麼?」羅恩沒有回答她,反而急切的詢問。

  「這有什麼關係麼?」赫敏含糊地說,嘴裡塞滿了土豆泥。

  「剛才…」不需要哈利繼續解釋,赫敏馬上就明白為什麼了。

  「瑪律福和格蘭傑,在走廊裡說著兩個人的小秘密。」皮皮鬼慢悠悠的飄過禮堂,咯咯的笑著,突然間看見了正在吃飯的赫敏,馬上飄過來圍著她大笑,還自編了曲子唱著這句話。

  「走開,皮皮鬼。不然我就去找巴羅。」羅恩氣惱的揮舞著叉子,上面還插著一塊草莓慕斯。

  皮皮鬼做了個鬼臉,朝他們三個丟了好幾個墨水瓶,然後咯咯大笑著跑開了。赫敏的臉紅得像番茄一樣,三口兩口的吃完了晚飯,和哈利羅恩一起走到三樓牆上掛著一幅掛毯的走廊裡。

  「我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研究問題。不要有人打擾。」哈利來回走了三遍,牆上出現了一扇門,三個人走了進去。

  「你們到底說了些什麼?」羅恩還沒坐下就開始沖赫敏大聲嚷嚷。

  「沒什麼,」赫敏不耐煩的擺擺手,「他請我給他補習黑魔法防禦術。」

  「什麼?」羅恩不敢相信的說,「這真可笑。瑪律福要學習黑魔法防禦術?你沒答應他,是吧?」

  「不,我答應他了。」赫敏說。

  「赫敏,你相信他真的想學習黑魔法防禦術??」羅恩大叫。

  「也許是真的,想想暑假裡那兩個食死徒。」哈利若有所思的說,「那兩個食死徒為什麼要攻擊瑪律福呢?」哈利很困惑。

   「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背叛了神秘人。」赫敏沉思著說。

  「這不可能,瑪律福一家是神秘人死忠的信徒,怎麼會背叛他們的主人。」羅恩的語氣裡充滿了輕蔑。

  「瑪律福並不是那麼忠心,伏地魔失勢的那段日子盧修斯一直竭力證明自己的清白,甚至將那本日記嫁禍給你們家,結果導致伏地魔一個魂器被毀掉了。如果他忠實于他的主人,應該不會隨意丟棄他主人的東西。」哈利說。

  「但是後來他又回到伏地魔身邊了啊。而且伏地魔也沒有因此怪罪他。赫敏?」羅恩看到赫敏有些心不在焉。

  「哦,我,我不太肯定。」赫敏的神色有些迷惑,「我是說,瑪律福好像很痛苦。」她對他們講述了假期裡瑪律福夢裡的失態。

  「切,」羅恩表示不屑,「去年他還在盥洗室裡對著桃金娘掉眼淚呢,那是因為他完不成任務的恐懼。」

  「我不知道,我覺得這次不一樣。」赫敏猶豫著說,「也許我們應該試著相信他。」

  「你瘋了嗎,赫敏!」羅恩驚訝的大叫,「你真的打算相信一個瑪律福?!」

  「可是我們找不到他騙取我們信任的理由不是麼?他壓根不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也許伏地魔要他來監視我們,害怕我們尋找魂器。」

  「我不認為神秘人會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一個十七歲的男孩,而且,魂器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對任何人說,你們不記得麼,鄧布利多說過,他不能容忍被別人控制,如果有人知道了魂器,就可能對他會造成威脅。他顯然不希望這樣。我們不也是一直怕走漏風聲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鳳凰社的其他人,不是麼?」

  「不管怎麼說,赫敏,你還是要小心瑪律福。」哈利說。

  「當然,我會的。」赫敏點點頭,「那麼,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魂器的事。鄧布利多告訴你,伏地魔很有可能製作了六個魂器,把自己的靈魂分成了七份。」哈利點點頭。

  「而現在戒指已經被毀掉了,還有日記。那麼就還剩下四個。真的掛墜盒,赫奇帕奇的杯子,那條蛇,還有可能是拉文克勞的紀念物。」赫敏說。

  羅恩和哈利沒有說話,看著赫敏,她繼續說:「我們現在有一個假的掛墜盒,真的那個被一個叫R.A.B的人拿走了;那條蛇每天和神秘人…」

  「赫敏,你還不能叫他的名字麼?」哈利打斷了她的話。

  「…伏…伏地魔,」哈利贊許的沖她笑了笑,羅恩則驚恐的退縮了一下。

  「那麼,那條蛇每天和伏地魔在一起。赫奇帕奇的杯子我們不知道在哪裡,拉文克勞的紀念物是什麼我們也不知道。所以相比起來只有掛墜盒我們還有一些線索。」哈利有時候很佩服赫敏清晰的思路。

  「可是找出R.A.B是誰一點也不比找到赫奇帕奇的杯子容易。」羅恩說。

  「我去找找圖書館裡的名人錄,我想應該是一個有名的巫師。那樣的防護魔法不是一般人能夠通過的。」赫敏認真地說。

  哈利點點頭:「那我和羅恩去打聽拉文克勞的紀念物。」

TOP

11.

  星期六早上赫敏起的很早,前一天晚上瑪律福的便條提醒了她週六補課的事情。赫敏整晚都睡得不太好,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顯得很沒有精神。她覺得有必要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下,於是悄悄下床,拿著一本《當代著名魔法家名錄》走到城堡外面的操場上,九月份的天氣已經不那麼炎熱了,清晨的空氣還帶著露水和草地的芬芳,很涼爽。赫敏信步走到湖邊,坐在一把長椅上,翻開書,繼續開始查找。她十分投入的看著一堆螞蟻一樣的字母,而且時不時地被這些巫師的生平吸引,以致於沒有發現面前站著一個人。

  「你在為今天的課程做準備麼?格蘭傑。」瑪律福坐在她身邊,輕輕地說。

  赫敏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見瑪律福滿不在乎的笑容。

  「咦,你是為了今天的見面激動地一夜沒睡麼?看起來那麼沒有精神。」瑪律福帶著很有意思的表情看著赫敏,「你要去哪裡?」

  赫敏瞥了他一眼,站起來說:「現在還不到九點,我要去吃早飯。」說完飛快的跑開了。事實上赫敏心裡在為早上還沒有洗漱而懊惱,她沒想到那麼早會遇見誰。

  德拉科看著赫敏的背影,有些悵然。他自己倒是一夜沒合眼,緊張麼,說不上,只是覺得有點興奮,這麼早就碰見赫敏有點意外,當他意識到自己有點希望時間過的快一點的時候,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居然想和泥巴種早點見面。想到泥巴種這個詞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有些厭惡,把這個詞和赫敏聯繫在一起第一次讓他覺得不舒服。德拉科甩了甩腦袋,看起來像是要把這些胡思亂想甩出去,然後站起來,懶洋洋的向禮堂走去。

  九點鐘的時候,赫敏準時的出現在事先約定好的地點——德拉科向斯拉格霍恩教授申請的一間地下教室。她看起來比早上好多了,德拉科饒有興趣的打量了她一番,「你為自己施了煥然一新咒麼?格蘭傑。」

  赫敏徑直走到一把椅子邊,坐下,頭也不抬的翻開《黑魔法生物及其防禦》:「瑪律福,我想我們從黑魔法生物開始吧,說實在的,一年級和二年級的課程沒什麼意義,而且我認為那些簡單的知識你應該都瞭解吧。」赫敏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瑪律福的回答。於是抬起頭,看見德拉科驚訝的看著她。赫敏挑了一下眉毛。

  「你當我是傻瓜麼,格蘭傑,難道你要給我講解紅帽子和格林迪洛?」

  「那好,你能告訴我如何防禦紅帽子的偷襲和格林迪洛的爪子麼?」

  「呃…紅帽子…呃…咒語是…」

  「無所遁形!」赫敏面無表情地說,「對付格林迪洛更簡單,只需要掰斷他們的手指,那很容易。看來我們確實需要從這裡開始。」

  德拉科在赫敏講解的時候聽得十分認真,這使赫敏非常滿意。兩個人都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直到——

  「啊哈,瑪律福和格蘭傑在幽會!」皮皮鬼的頭從牆壁中穿出來,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哦,梅林…」赫敏用手撫著自己的額頭,「我忘了施閉耳塞聽和銅牆鐵壁咒。該死的皮皮鬼,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今天就到這吧,瑪律福,我得走了。」

  「赫敏,呃,我是說,格蘭傑,」德拉科叫住往外跑的赫敏,「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找過巴羅了。皮皮鬼,你知道我和巴羅的關係還不錯。」他轉過頭,對著正向他們做鬼臉的皮皮鬼冷冷的說。

  皮皮鬼憤然的從牆壁上消失了。赫敏站在那,松了口氣,「哦,嗯,謝謝你,瑪律福。不過我們也該吃午飯了。」她笑了一下,「再見。」然後轉身走出了教室。


12.

  德拉科回到宿舍之後,把上午赫敏講過的東西重新整理了一遍,驚訝的發現赫敏似乎是給她自己施了不可遺忘咒語,所有的問題都像印在她腦子裡一樣清晰,而且,她對於不好理解的地方有自己的一套方式來解釋,這使德拉科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整理之後,德拉科準備去圖書館,在宿舍門口碰到了回來取書的諾德布。諾德布尷尬的撓了撓頭,眼睛看著別處和他打了個招呼,他好像沒有看見似的從諾德布身邊走過,走出宿舍。

  「平斯夫人,我想到禁書區去找一些資料。」德拉科彬彬有禮的說。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簽名。」

  「哦,糟糕,我把它忘在什麼地方了,對不起,平斯夫人。」德拉科微微向前傾身,轉身走出圖書館,「斯拉格霍恩的簽名…」他皺著眉頭,向院長辦公室走去。

  「斯拉格霍恩教授,您的課上提到了鳶尾花莖對於鑽心咒的恢復有著特殊的療效,但是鎮靜的時間很短,我想或者芬格裡草籽對延長藥效會有幫助,圖書館裡有關芬格裡草籽的介紹很少,也許禁書區有更多有價值的資訊。不知您是否准許我在禁書區查閱一些資料呢?」德拉科在魔藥課上出色的表現使他很容易的拿到了簽名。

  在圖書館的禁書區,德拉科猶豫了一下,「一個人可以不被索命咒殺死,波特是因為他母親捨命的保護,」想到這,他有些難過,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但是很快,心中的悲傷被抑制,「伏地魔為什麼沒有被反彈回來的索命咒殺死呢?」他沉思著,從書架上拿了幾本書,《從惡咒中逃生》、《惡咒大全》、《黑魔法並非不可戰勝》。但是很快,他發現所有書裡對於索命咒的介紹如出一轍:阿瓦達索命,死咒,遇者無一倖免,不可解咒。

  德拉科頹然的靠在椅子背上,雙手按摩著臉部,大腦飛快的運轉:「沒有什麼咒語可以抵抗死咒,當然,如果施咒者的能力有限又另當別論,但是顯然不是這樣,伏地魔被反彈的咒語擊中後只剩一口氣苟延殘喘了。魔藥?有什麼魔藥可以保存住一部分生命麼?」他重新在書架上搜尋起來。

  幾個星期後,學校裡所有的學生都發現瑪律福和以前不一樣了,最明顯的變化除了格外的沉默之外,就是魔藥課上屢次提出了對一些療傷製劑的成分做出一些修改的建議,比如每5滴鎮痛藥中加入一粒芬格裡草籽可以將鎮靜時間延長7倍,並且不會出現以前製劑使人精神恍惚的副作用;修復傷口的藥液中將古拉塊莖的份量減少百分之一,並且三分之一切成加隆大小,剩下的切成西可大小可以緩解修復過程中劇烈的疼痛等等。這使斯拉格霍恩教授對他刮目相看,經常給他一些稀有的魔藥材料,還無限制的允許他進入圖書館的禁書區查閱資料。「孩子,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學生,我不明白哈利今年的表現為什麼與去年相比大相徑庭,或許靈感女神今年選擇了你。」斯拉格霍恩教授在課上毫不掩飾的對他進行讚賞,德拉科總是保持著貴族禮貌的微笑來回答教授的青睞,而羅恩總是一副懷疑的表情。(哈利,王子那本書上真的沒有提到這些麼?)。還有一點,就是他再也沒有叫誰泥巴種了,而且,每週六上午他和赫敏格蘭傑就會同時失蹤,再加上皮皮鬼曾經響遍城堡的小曲,各種各樣的流言就像冬天的大霧一樣彌漫在城堡的每個角落。羅恩對此感到非常苦惱。變形課上,他和哈利一起練習把青蛙變成茶壺的時候,心不在焉的看著赫敏專心致志地記錄給自己變形的要點,不小心把那只青蛙的肚子變得又圓又大,多虧了麥格教授及時發現,青蛙的肚子才沒有爆裂,為此羅恩得到了額外的變形課作業。

  「你難道不能和他在操場上或者禮堂裡補習麼?」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羅恩第二十八次問赫敏,「幹嗎一定要去地下教室?只有你們兩個人!」

  「羅恩,我已經回答過你了,我們補習的是黑魔法防禦術,不適合在人多的地方進行。而且,學習的時候大家都不希望有人打擾。」赫敏不耐煩的回答。

  「赫敏,瑪律福沒有什麼別的舉動吧?」哈利小聲問,「你知道,我們還是不能完全信任他。」

  「是的,沒有。他一直都很專心的補習。」羅恩在旁邊嘟囔著什麼,赫敏看了他一眼,「而且,他要比某些人認真的多。」

  哈利趕緊攔住羅恩,他氣得看起來就像是變形課上的那只青蛙。

  在公共休息室一個安靜的角落,赫敏低聲的問:「你們有沒有打聽到拉文克勞的紀念物是什麼?」

  哈利沮喪的搖搖頭,然後問到:「R.A.B呢?你查到是誰了麼?」

  赫敏拿出一張羊皮紙,上面寫著三個名字:

  Retus Altom Bean:如尼文專家。

  Rose Abulum Broom:著名魔藥製作者

  Ristane Afusy Black:發明家。

  然後她說:「我查了十本書,只找到這三個人,我覺得這個魔藥製作師比較像。」

  「她是個女人。」哈利說,「我覺得R.A.B是個男人。」看見赫敏生氣的瞪大了眼睛,哈利連忙補充說:「是因為他的字體。」

  赫敏說:「也許還有我沒有注意到的書,我再去圖書館找找看。」

  週五晚上下著暴風雨,禮堂裡天花板上時不時的閃過一道閃電,黑沉沉的烏雲翻滾著,赫敏匆匆的吃過了晚飯,說了句「我去圖書館」就跳起來向禮堂門口跑去。羅恩看著她的背影,鬱悶的說:「真難以想像圖書館裡還有她沒讀過的書。」哈利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個瑪律福跑去哪了?好像沒有來吃晚飯。」羅恩的目光落到斯萊特林的學院桌上。

  「說起瑪律福,他魔藥課上的表現真是匪夷所思。」

  「他一定也有一本舊書,我敢肯定,也許是斯內普留給他的。」

  「可是赫敏說有時候會看見他在補習之前熬制一些藥劑做實驗。看起來他在魔藥方面真的有天賦。」哈利說。

  「也許他熬的都是迷情劑。」羅恩心不在焉。哈利搖了搖頭。

  

13.

  赫敏拿著麥格教授的簽名,在禁書區的書架前仔細的查找,看有沒有黑巫師名錄之類的書籍。她拿了一本《黑魔法中的傑出人物》,繞過一排書架,看到桌邊坐著一個男孩。他認真的看著一本書,眉頭緊鎖,嘴裡還在小聲念叨著什麼。

  「瑪律福?」赫敏走到德拉科身邊坐下,「你難道一直在這裡看書?為了在魔藥課上的卓越表現委屈自己的胃口,這可不像是瑪律福會做的事情。」赫敏輕輕笑著說。

  「我得經常來這看書啊…」德拉科脫口說到,抬起頭來看到赫敏疑問的表情,「哦,你知道,我突然發現自己對療傷製劑有著濃厚的興趣。這種天氣,你還來圖書館?」

  赫敏笑了笑,開始埋頭看那本《黑魔法中的傑出人物》。

  「你對黑巫師也有興趣?格蘭傑。」德拉科湊過去,看著一大串一大串的名字,「你只對B打頭的姓氏感興趣嗎?」

  赫敏抬起頭來,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那雙冰藍色的眼睛。「你不是跳過了A麼,而且,你顯然剛剛看完B打頭的幾個人,正要把這本書拿回去嘛。」德拉科一臉顯而易見的表情,赫敏有些意外。

  「話說回來,你們熟悉的Black家族出的黑巫師可是不少,這本書上倒沒怎麼記錄。」德拉科隨便說著,目光回到面前攤開的那本《奇特的生物》上,「我記得小天狼星的弟弟就是個黑巫師吧,不過後來聽說背叛了伏地魔,然後就失蹤了。」德拉科輕蔑的笑了一下。

  「你不也是背叛了伏地魔麼?」赫敏覺得他這樣地議論小天狼星家族的事情讓她覺得不舒服。但是看到德拉科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她馬上開始責怪自己:「不是已經選擇相信他麼,為什麼要說這樣刺痛他的話呢。」

  「嗯,對不起,瑪律福,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

  「沒關係。」德拉科漠然的點了點頭,不再和她說話,認真的在一張羊皮紙上記錄著什麼。

  「呃,你在看什麼書?」赫敏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開口問道。

  「這不關你的事,格蘭傑。」德拉科高傲的合上書,站起來準備離開。突然他彎下腰,右手緊緊捂著胃口,「哦,該死。」他小聲的咒駡了一句。

  「你怎麼了?」赫敏慌忙扶住他。

  「沒什麼,可能沒吃東西的緣故,胃有點疼。」德拉科皺著眉頭說。

  「現在這麼晚了,沒有吃的了。」赫敏扶著德拉科走出圖書館,暴風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兩個人沿著走廊慢慢走著。

  「我宿舍裡有一些香草餅乾。」德拉科有氣無力的說。

  「這樣不行,你不能吃那些堅硬的東西。哦,我有辦法了。」赫敏帶著他向右拐,走下樓梯。

  「我宿舍還要再走過去一點,這條路不對。」

  「我們去廚房。」赫敏簡短地說。

  「廚房?」德拉科痛苦的臉上浮現一絲嘲笑的表情,「怎麼,格蘭傑小姐願意為了瑪律福打擾小精靈的休息麼?」

  「瑪律福,我看你也不是那麼疼吧。」赫敏白了他一眼。

  廚房裡靜悄悄的,小精靈們應該正在各個學院的休息室裡做打掃。赫敏扶著德拉科坐在桌子旁邊,拿出魔杖,點燃了一個爐灶。德拉科趴在桌子上,忍受著胃口陣陣的痙攣,自從上一次在格德里克山谷三天沒有吃東西之後,他的胃口變得很脆弱,不按時吃飯的話就會痙攣。德拉科其實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疼痛,經常在圖書館看書到深夜,忍著疼回到宿舍,吃幾塊餅乾,睡一覺就好了。他覺得到廚房來不是一個好主意,如果直接回宿舍的話,現在他應該已經躺在床上,慢慢的忍著疼睡著了。突然,一股熟悉的香味兒飄過來,德拉科還沒有想起來這是什麼味道,就看見赫敏端著一個小瓷碗走過來,那裡面的東西他實在是熟悉得很——米糊。德拉科有點意外,他以為在格裡莫廣場12號的米糊是克利切熬的,等等,也許她是跟克利切學的?

  「格蘭傑,沒想到你還有心思和小精靈學做飯。」德拉科慢慢舀著米糊,送到嘴裡,一股暖流流到胃裡,疼痛減輕了很多。

  「嗯?」赫敏不明白。

  「這不是和克利切學的麼?是為了窮鬼韋斯萊麼?」德拉科臉上掛著慣有的壞笑,「他家是不是經常吃這個。」

  「克利切只會做腰子餡餅。我小時候胃痛媽媽做給我吃的,我就學會了。」赫敏瞥了他一眼,「你最好快點,費爾奇先生現在一定帶著他的貓四處轉悠呢。另外,韋斯萊夫人的手藝一定比你媽媽好得多。」

  德拉科的臉色黯淡了,低下頭快速的吃完米糊就往廚房外走去。赫敏只是用魔杖指揮著水池裡的小刷子把碗刷乾淨,再追出來的時候走廊上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


14.

  第二天早上赫敏很早就到了和德拉科約定好的教室,赫敏覺得昨天似乎是因為自己說了什麼話他才憤然離去的,這使她有些不安。九點半的時候,德拉科才懶洋洋的推開教室的門,慢騰騰的走進來,轉過身給教室施了閉耳塞聽咒。

  「你遲到了,瑪律福。」赫敏有些生氣。

  「哦,睡過頭了。我們今天做什麼練習?」德拉科用很舒服的姿勢坐在椅子上,看起來就像要躺下了一樣。

  「這個傢伙的身材很修長啊。」赫敏想,「天啊,我在想什麼啊。」

  「格蘭傑,你的臉怎麼紅了?」德拉科笑眯眯的看著她,「你在想什麼?」

  「我…我在生氣…因為你遲到了,瑪律福。」赫敏正色的說,然後指著身後的一個破箱子,「我剛才在這裡發現了一個柏格特,你知道柏格特吧?」

  「當然,會變成你最害怕的東西。哦,不,格蘭傑,我想我還沒有…」沒有等德拉科說完,赫敏已經把箱子打開了。

  一陣白霧瞬間圍繞住了德拉科,赫敏看到德拉科的表情慢慢由困惑變成驚恐,魔杖無力的在身邊下垂,身體瑟瑟發抖,他睜大眼睛,好像在找什麼東西,臉色變的蒼白。

  「格蘭傑!哦,梅林啊,格蘭傑你在哪?赫敏!」德拉科大叫了一聲,慢慢倒了下去。赫敏急忙抽出魔杖,「滑稽滑稽!」白霧收回到箱子裡,赫敏鎖上了箱子,馬上扶起德拉科。他嘴唇發白,緊閉著眼睛,嘴裡還在喃喃地說:「赫敏,赫敏,你在哪兒?」

  「我在這,瑪律福,你還好麼?」赫敏有些後悔剛才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沒有等他準備好就放出了柏格特。可是他到底看見了什麼呢?赫敏有些好奇。

  「赫敏…你不要離開…沒有人了…」德拉科緊緊抓住赫敏的手,額頭抵在赫敏的肩上小聲的說。

  「瑪律福,那只是一個柏格特,瑪律福?德…德拉科?」赫敏另一隻手攬著德拉科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輕的呼喚。

  德拉科慢慢的清醒過來,他意識到自己靠在赫敏的懷裡,熟悉的溫度,他留戀這個溫度,因此沒有睜開眼睛,直到聽見赫敏輕輕的叫他的名字,德拉科。有多久沒有人這樣的稱呼他了,親切溫暖,他輕輕的歎息。赫敏看到他睜開眼睛,扶他坐在椅子上:「對不起,瑪律福,剛才你還沒準備好…」

  「叫我德拉科吧,你剛才不是這麼叫的麼?赫…赫敏,可以麼?」德拉科的語氣甚至帶著一點懇切,他如此害怕赫敏會拒絕他。

  「哦,嗯,當然,德拉科。」赫敏微笑著,「那麼,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周圍白茫茫的一片,我看不見你,什麼也看不見,好像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自己了。」德拉科回憶著。

  「你很孤獨,德拉科。」赫敏誠懇的看著他。

  德拉科看著這個有著巧克力色眼睛的女孩,突然有很多話想跟她說,想對她說我很想念我的父母,想對她說和你在一起覺得很溫暖。

  「瑪律福怎麼會害怕孤獨。」最後,德拉科淡淡地說。

  赫敏無奈的笑了一下,「我看今天就到這裡吧,你似乎很累了。」


15.

  「現在去吃飯還太早吧?」德拉科不在意的隨口說道。

  「我打算去圖書館。」

  「哦,那我們順路。」

  由於是週六,圖書館裡沒有多少學生,德拉科和赫敏一起走到禁書區,出示了兩位院長的簽名。

  「你魔藥課上的那些好主意都是來自禁書區麼?」赫敏好奇的問。

  「哦,大部分吧。」德拉科心不在焉的流覽著書架上的書。

  「我注意到你經常使用一些黑魔法生物。」

  「嗯。」

  「可是黑魔法生物大部分都是有毒的啊。」

  「是啊,不過要看你的配方如何了。」德拉科隨口說著,腦子裡卻在仔細的思索,這些日子幾乎把魔藥方面的資料都看了一遍,還是沒有頭緒,魔法石倒是可以維持人的生命,可是顯然對於索命咒毫無用處。獨角獸的血雖然對起死回生有一定的療效,但是對於索命咒的攻擊也起不到抵抗的作用。看來不是魔藥啊。德拉科眉頭緊鎖,猶豫著不知道該看哪一本書。

  赫敏在他身邊看著他微微皺起的眉頭,覺察到他的心不在焉,於是也收住了話頭,開始找有沒有沒看過的黑巫師名錄。兩個人在圖書館裡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書。然後又在一個書架前碰到了一起,同時把手伸到《黑魔法大全》上。德拉科看了赫敏一眼,拿起了旁邊的一本《教你如何使用毒藥》。赫敏抱歉的沖他笑了笑,兩個人都在桌子旁坐了下來,德拉科隨意翻著那本書,目光卻時不時的落在赫敏偶爾做記錄的羊皮紙上。他發現赫敏的記錄不只是B打頭的姓氏,名字也好像有特殊之處。

  「R.A.B?你在找這樣的人麼?」德拉科斜靠在桌子上,慢悠悠的問。

  赫敏警覺的看了他一樣,眼神裡充滿了戒備,「你說什麼?」

  德拉科愣了一下,指著羊皮紙說:「這些人名字的縮寫不都是R.A.B麼?除了這些我看不出這些人還有什麼共同之處。」

  赫敏暗地裡松了口氣,「哦,是啊。」

  「為什麼?」

  「與你無關。」

  「赫敏,我敢打賭你會為你的態度後悔的。」德拉科慢悠悠的說,「事實上我碰巧也知道一個叫R.A.B的人。」

  「得了,德拉科,我不認為你真的知道這麼個人。」赫敏擺擺手,繼續看書,但是腦子裡卻總是響著德拉科的聲音「我碰巧也知道一個叫R.A.B的人。」

  「天啊,好吧,那麼,那個人是誰?」赫敏無可奈何的看著德拉科的臉上也寫著「與你無關」四個字,「好吧好吧,我為我的態度向你道歉。」德拉科卻好像突然對書上的毒蘑菇插圖很感興趣。

  「哦,行了,德拉科,到底怎樣你才肯告訴我。」

  「為什麼找R.A.B?」德拉科頭也不抬地說,語氣平淡的好像一點也不想知道答案。

  「呃…是賓斯教授…呃…他在課上說一個叫R.A.B的巫師在妖精運動中為巫師界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但是他不記得他的全名了,讓我來查一查。」赫敏飛快地說。

  德拉科抬起頭,看著赫敏的眼睛,半天沒有說話,然後突然笑了:「我不太確定,但是我好象記得在格裡莫廣場的時候,我住的那間屋子的門上有一個名牌,那上面好像有一個名字的縮寫也是R.A.B。不過看起來,這不是你要找的人,是麼?」

  「哦,哦,看起來是的。」赫敏趕緊低下頭去,裝作很認真的繼續看那本《黑魔法大全》,但是德拉科注意到她的注意力完全沒有放在書上,然後她合上書,站起來對德拉科說:「我突然想起來哈利要我幫他檢查他的變形課作業,我先走了。再見。」說完匆匆的離開了圖書館。德拉科盯著赫敏的背影,若有所思。

TOP

16.

  「這麼說,我們應該回去看看。」哈利興奮的說,「我們居然沒有注意到。」

  羅恩顯然對於這個消息的來源有著本能的厭惡,他朝哈利靠近了一些,躲開正爬過他身邊的一隻蜘蛛:「其實那個R.A.B不是說他要毀了那個掛墜盒麼。」

  「我們不能冒這個險,羅恩,我們必須確定。」赫敏說。

  「可是,如果掛墜盒沒有被毀,那麼我們怎麼毀了它?」

  「這倒是個問題,書上說…」赫敏看到哈利和羅恩長大的嘴,不耐煩的補充到,「《黑魔法大全》,這是圖書館唯一一本提到魂器的書,我早就看過了。書上說,消滅魂器必須用極為強大的魔法,普通的破壞是沒有用的。」

  「就像蛇牙?」哈利想起來二年級時候的那本日記。

   「不一定非得是蛇牙,蛇牙確實很特殊,它的毒液只有一種解藥。」赫敏說。

  「鳳凰的眼淚。」哈利說。

  「沒錯,所以其他一些特殊的物品應該也是可以的。」

  「那是什麼呢?」羅恩接著問。

  「不知道,不過至少,我們應該先找到那個掛墜盒。」哈利說,「可是學校裡不能幻影顯形。啊,明天是周日。」

  「嗯,我們可以從霍格莫德幻影顯形。」赫敏表示同意。

  儘管夜很深了,德拉科仍然來到了圖書館,他借助魔杖尖發出的光線在禁書區的書架上仔細尋找,很容易就找到了《黑魔法大全》,他將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簽名貼在書封面上的一個小方框裡,用魔杖施了固定咒,然後打開書仔細的翻閱,鼻子都要碰到書上了。

  「魂器,一種可以承載靈魂的物體,魔法強大的人可以依靠殺死一個人來將自己的靈魂分裂,並將其寄存在某種物體上,這種物體就成為一個魂器。將靈魂分裂的行為十分危險,這將使施咒者的靈魂極端不穩定。」德拉科把書從頭到尾翻了三次,確定只有這麼一小段關於魂器的介紹。然後小心翼翼的取下簽名,離開了圖書館。

  躺在宿舍的床上,德拉科一點睡意都沒有,腦子裡亂哄哄的好像幾百個蜜蜂圍著他轉。

  魂器可以保存一部分靈魂,波特他們要尋找一個魂器並且毀了它,這個魂器聽起來應該是一個掛墜盒,在一個叫R.A.B的人的手裡,這個人應該是Black家的。這些有什麼關係?德拉科懊惱的翻了個身,蛇牙可以毀掉魂器。波特怎麼會想到蛇牙?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坐了起來,那本日記就是被蛇牙毀掉的,而它二年級時候差點讓韋斯萊家的那個小丫頭喪命,等等,好像是父親塞給那個小女孩的。那麼,這就是說,這就是說,德拉科努力的思考,終於好像看到了一顆流星從夜空裡劃過:日記也是一個魂器,而那本日記是...伏地魔的。所以,伏地魔製造了魂器來保存自己的一部分靈魂,才能在索命咒下逃生。二年級時候日記被毀了,而伏地魔就是因此殺了自己的父親。德拉科想到父親毫無生氣的面容,內心刀絞一般疼痛。波特,他在尋找魂器,並且打算毀掉它。日記,那個掛墜盒,還有麼?伏地魔到底有多少個魂器?他居然將靈魂分成了至少三片,果然是有史以來很強大的黑巫師。德拉科歎了口氣。


17.

  週一早上的保護神奇生物課上德拉科仔細觀察著赫敏三個人,他們顯然十分開心,一有機會就湊在一起悄悄地說些什麼。這使德拉科肯定他們已經拿到了掛墜盒,但是他需要更確定一點。

  「瑪律福,你的護樹羅鍋要被你勒死了。」海格大叫著跑過來,從他手裡把一個纏滿了繃帶的護樹羅鍋搶了過去,「我只是讓你們把它的四肢纏上繃帶來確保冬天它們一樣可以生存下來,看看你都做了什麼!」所有人都盯著海格手裡的那個不斷掙扎的小傢伙,現在看起來像是一具可笑的木乃伊。

  「我認為勒死它或者可以早點結束這個無聊的課程。」德拉科面無表情的說。斯萊特林的學生開始吃吃的笑。德拉科看見哈利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於是揚了揚眉毛。可是他馬上看到了赫敏也在望向他,眼神中有一些困惑,他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似的,砰的跳了一下。

  「他還是那麼討厭,那個瑪律福。」走在回城堡的路上,羅恩一副噁心的表情說,「我還以為他不敢再像以前一樣囂張了呢。」

  「他確實可以繼續囂張,因為他出色的魔藥課成績。」哈利諷刺地說,「也許他應該做一些魔藥來洗洗他的大腦,那裡面一定充滿了垃圾,不過我很懷疑是不是有這樣的魔藥能把他拯救出來。」

  「赫敏?」羅恩說,「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怎麼討厭那個瑪律福了,就因為他不再叫你…你知道,那個?」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樣的議論沒有意義。」赫敏皺著眉頭,接著說,「我們還需要再討論一下…」她有些緊張的左右看了看,「那個掛墜盒。它看起來並沒有被毀掉,我昨天用了一些探測咒,它仍然顯示出強烈的黑魔法存在的痕跡。」

  「我們還是老地方,晚飯後八點鐘。」哈利說。

  赫敏吃過中飯就匆匆的離開哈利和羅恩去上算術占卜了,儘管離上課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她坐在算術占卜教室門口,看著走廊外幾個低年級的小女生在議論著用什麼咒語可以讓手指甲變色,結果看到一個小女生的指甲在她自己咒語的作用下瘋狂的長長了,就像四年級哈利和德拉科用魔咒攻擊對方時她自己的門牙被德拉科的咒語擊中之後瘋狂的長長了一樣。然後她發現自己在微笑,在想到德拉科的時候。她不想繼續呆在哈利和羅恩身邊聽他們繼續嘲弄德拉科,「他的魔藥課成績確實很出色,但這是由於他勤奮的學習。」赫敏想,「看看他黑魔法防禦術進步的也很快,這週六應該進行守護神咒的學習了。其實他很聰明啊,而且很有魔藥製造的天分,哦,那些配方,我只能嚴格的按照教科書上的指示做,可是他能夠提出很多新想法。」想到這裡,赫敏很不情願的承認德拉科在魔藥課上確實比自己出色,這和去年哈利的作弊行為可不同,她這樣想著。一直到上課後十分鐘,赫敏還是有點心不在焉,腦子裡不停地想著週六應該怎麼給德拉科講解守護神咒的要領,當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懊惱的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到課堂上來,於是剛剛聽到維克多教授說到:「…因此上,預言通常模糊而使人困惑…」

  「哦,對不起,教授,請問,什麼導致了預言模糊而使人困惑,我剛才沒有聽清楚。」赫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預言者的能力,格蘭傑小姐,」維克多教授嚴厲的看了她一樣,「預言者的能力也會影響到預言的完整性,這是我們這門課的目的,用更精確的算術占卜來彌補這個不足。」

  赫敏認為他說的對極了,不知道特裡勞妮教授聽到這句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晚飯後當哈利三個人再次坐在有求必應屋的時候,都有些興奮。

  「我怎麼沒有注意到那個名牌。」哈利很快的說,「這麼說,小天狼星的弟弟居然背叛了伏地魔,他可真夠勇敢的。」

  「哦,可不是麼,他可真酷。」羅恩說。

  「唉,我也沒有想到,本來德拉科跟我說過小天狼星的弟弟曾經是個背叛了伏地魔的食死徒,又是姓Black的,」赫敏停下來,看著面前兩個男孩詫異的看著她,好像她剛才說自己十分討厭考試一樣。

  「赫敏,你…你什麼時候開始叫他…德拉科的?」羅恩結結巴巴的說。

  赫敏的臉有點紅,「嗯,你們知道,我們總是在一起補課嘛,互相稱呼姓氏有點…有點奇怪。好了,現在的問題是那個掛墜盒,怎麼才能毀掉它?」

  哈利搖了搖頭。羅恩說:「唉,要不是鄧布利多把那些蛇牙都銷毀了,我們就不用在這愁眉苦臉的了。」

  哈利從脖子上把掛墜盒摘下來,三個人圍著它,不停的試著很多咒語。

  「四分五裂!」

  「粉身碎骨!」

  「消失無蹤!」

  「火烤熱辣辣!」咒語彈到從旁邊爬過的一隻壁虎身上,瞬間長出了無數火癤子,就像四年級時高爾的臉。

  「哦,天啊,羅恩。」赫敏趕緊把魔杖對準壁虎,「光滑如初。」一股白煙從壁虎身上升騰起來,然後它帶著光溜溜的皮膚匆匆忙忙的爬走了。

  「試一試嘛。」羅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最後三個人放棄了。哈利重新把掛墜盒戴起來。

  「拉文克勞的紀念物你們弄清楚是什麼了麼?」赫敏托著下巴,沒精打采的問。

  「沒有,《霍格華茲,一段校史》上居然對四個學院的紀念物隻字未提。」哈利說。

  「哦,這不奇怪,這些紀念物其實只是四個學院創始人的私人物品,並沒有在學院裡作為標誌而流傳。」

  「但是格蘭芬多的寶劍…」哈利說。

  「那是鄧布利多的收藏,哈利。」

  「可是,真正的格蘭芬多可以得到它,我是說,在密室裡,它就那樣出現了。」哈利爭辯道。

  「或者我們可以找真正的拉文克勞來嘗試召喚一下。」羅恩猜測。

  「哈利當時遇到了危險,因此他拿到了那把劍。我們不知道誰可以召喚來拉文克勞的紀念物,即使知道,我們也沒有辦法讓他處在哈利二年級那樣危險的境地。」赫敏說。

  「哦,赫奇帕奇的杯子看上去更容易一點,至少我們知道那是個杯子。」羅恩沮喪地說。

  「幸好我們只需要再找到這兩樣東西了,至於那條大蛇,我想我們不得不把它留到最後。」赫敏安慰地拍了拍羅恩的手臂。


18.

  黑魔法防禦術課上,唐克斯的狀態似乎更不穩定了,她的頭髮沮喪的變成了灰色,這使她的臉顯得格外憔悴。不過因為她翻來覆去的講解,以及DA小組成員熱心的幫助,有一些人可以偶爾召喚來一些形狀模糊的銀色物體了。赫敏安慰唐克斯,很多成年的巫師也不能召喚來完美的守護神,這使唐克斯感覺好了一些。但是德拉科一點進展也沒有,以致於他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翻著書,毫不理會周圍同學大喊大叫的咒語。梵森特的胳膊幾乎要揮斷了,就在他最後奮力地揮魔杖的時候,他的魔杖脫手而出,幾乎戳到了德拉科的眼睛。德拉科似乎被激怒了,他猛地站起身來,手握魔杖,筆直地指著梵森特:「羽加迪姆…」突然間,德拉科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大滴大滴的汗珠從他頭上滑落,淡金色的頭髮瞬間濕滑的貼緊了他的額頭,他的魔杖無力的滑脫在地上,接著終於支持不住自己,他慢慢的跪在地上,雙手吃力的撐著地面,儘量不讓自己倒下去。一時間,所有人都驚呆了,教室裡鴉雀無聲,接著,赫敏跑了過去,扶起德拉科,看到他緊閉著眼睛,忍受著痛苦。「帶我離開這…」他在她耳邊無力地說。唐克斯沖過來,幫著赫敏扶住德拉科:「你沒事吧,我看你需要去找龐弗雷夫人看一看。」

  「不,赫敏,帶我離開這。」

  「你聽到他叫她什麼了麼?」羅恩看著赫敏扶著德拉科走出教室之後,不可思議的看著哈利。

  「我想我聽見了。」哈利也緊盯著赫敏的背影,回答說。

  赫敏扶著德拉科走到黑湖邊的山毛櫸樹下,讓他靠著樹幹坐好。

  「我還是覺得你需要去找龐弗雷夫人,你剛才…」

  「是那個咒語。」德拉科疲倦的靠著大樹,閉著眼睛說。

  「什麼?」

  「那個永不背叛咒語。」

  「你的意思…」

  「是的,如果我企圖傷害你們,」德拉科的嘴角掛著一絲嘲弄,「你也看到了。我想之所以剛才我沒有死掉,大概是因為我只是想把梵森特那個白癡吊起來摔一跤吧。」

  「可是你為什麼要…」

  「我不能忍受,這麼長時間了,我還是無法召喚來守護神,真不知道麥格為什麼要唐克斯那個笨蛋來教黑魔法防禦。」德拉科暴躁的說,「那個梵森特,用他的魔杖戳我的眼睛!!」

  「德拉科,他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你。」赫敏平靜地說,「還有,唐克斯是一名傲羅不是什麼笨蛋,她只是不太擅長講課而已。你為什麼這麼在意黑魔法防禦術?甚至讓你來找我補習。」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在這個時候學習黑魔法防禦術很有必要。」德拉科重新閉上眼睛,靠在樹上。

  「可是你的父親…」

  「沒錯,我的父親是一個食死徒,但是我不是,格蘭傑,我說過很多次了!」德拉科突然憤怒地沖她大叫,「現在,讓我安靜一會兒,回到你的格蘭芬多三人組那裡去!」

  赫敏嚇了一跳,然後臉色變得通紅:「是你要我帶你離開教室的,瑪律福!」她氣憤地說,「你以為我願意在這裡聽你大喊大叫嗎?」說完,赫敏生氣地轉身跑走了。

  德拉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頹然的靠在樹上。

  「赫敏,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在心裡小聲地說。

  晚飯的時候,哈利和羅恩小心翼翼的看著赫敏,她煩躁的戳著盤子裡的羊排,幾乎要把它戳爛了。自從下午她獨自回到教室裡之後,就一直怒氣衝衝的沒有說過話。羅恩抬起頭朝斯萊特林那邊看了一眼,發現德拉科沒有來吃晚飯。而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們則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仿佛在談論什麼很有意思的事情。

  「呃…赫敏?」哈利試探地說。

  「什麼事?」赫敏繼續和盤子裡的羊排作鬥爭。

  「那個,瑪律福是怎麼回事?」

  「不要跟我提這個名字!」赫敏生硬的回答。

  「這麼說,週六你不會再給他補習了?」羅恩滿懷希望的湊過來說。

  「哦,閉嘴,羅恩。你的變形課作業做完了麼?」赫敏嚴厲地瞪了他一眼。羅恩看上去就像吃到了耳屎味的比比多味豆,「你一定要提起這些麼?」他一邊咳著一邊說。

  「哦,羅恩,對不起。」赫敏有點抱歉的看著羅恩憋紅的臉說。

  「赫敏,你被瑪律福影響了情緒,這真難以置信。」哈利說。

  「當然沒有,我只是覺得他是個不知好歹的傢伙。」赫敏面無表情地說。

  「他一向都是。」羅恩嘟囔著。

  「那麼,上課的時候是怎麼回事?」哈利問。

  「呃…我不是很清楚。」赫敏心虛地說,「他不舒服。休息了一會兒就沒事了。」

  「我們猜,是因為麥格教授的那個咒語。你知道,就是那個永不背叛咒。」羅恩小聲地說,「當時他不是想要攻擊梵森特麼。」

  「嗯,我不知道。也許吧。」赫敏說。

  「哦,這太奇妙了。」羅恩笑眯眯的說,「想想看,瑪律福不能對我們施任何咒語。」

  「你不是打算捉弄他吧?羅恩?」赫敏懷疑地說,「欺負一個無力還擊的人?」

  羅恩顯然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哈利聽見他說什麼「之前他也經常欺負我們」之類的話。


19.

  這一周的週六似乎來的特別快,當哈利和羅恩在魁地奇訓練之後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驚訝的發現赫敏在一個角落裡翻著一本厚厚的書。

  「九點半,」哈利看了一眼手錶,對羅恩說,「看來週六的補習真的取消了。」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羅恩開心的說,「在看什麼書,赫敏?」兩個人走到赫敏身邊坐下。

  「《霍格華茲創始人簡介》」赫敏頭也不抬地說。

  「這本書我們看過了,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哈利說。

  「我可不那麼認為,」赫敏白了哈利一眼,「看看這裡,羅伊納•拉文克勞,以智慧著稱,有強大的預言能力。」

  「這又怎麼樣?」羅恩困惑地說。

  「預言能力是可以遺傳的。」哈利恍然大悟地說。

  「沒錯,或者我們可以查找一些有名的預言者。」赫敏說。

  「可是這種遺傳並不確定啊,看看特裡勞妮吧。」羅恩搖了搖頭。

  「至少這是一個方向。」赫敏說。

  午飯之後,哈利和羅恩決定和赫敏一起去圖書館查找與羅伊納•拉文克勞可能有關係的預言家的資料。當他們走到樓梯拐角處的時候,看見很多人圍成一個鬆鬆垮垮的圈。然後他們看見圈中間是斯萊特林的格德斯帕斯蒂芬,他對面站著德拉科瑪律福,諾德布和梵森特畏畏縮縮的站在一邊。

  「去哪啊?瑪律福?」斯蒂芬邪惡的笑著。

  「讓開。」德拉科漠然地說。

  「看看你的袍子,好像韋斯萊家的紅毛穿的一樣破破爛爛。你不是一向都是我們的小王子麼?」斯蒂芬尖著嗓子嘲笑著。

  德拉科試圖從他身邊走過去,可是被他推了回來,「去哪?急急忙忙的找你那個泥巴種的小女朋友麼?」

  德拉科的臉色變得很陰暗,他的手握緊了魔杖,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嘴唇抿得很緊,冷冷的看著斯蒂芬。然後他好像平靜了下來,往前走了幾步。

  「障礙重重!」斯蒂芬指著德拉科叫到。

  德拉科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跌跌撞撞地後退了幾步,倒在地上,手中的書掉了一地。周圍的一些斯萊特林的學生嘿嘿笑著。他抬起頭,看著斯蒂芬,輕蔑的笑了一下:「障礙咒,斯蒂芬,是我教你的吧。」

  「是,那又怎麼樣,你這個處處頤指氣使的傢伙,現在你的父親是不是失勢了?看看你窮酸的樣子,你怎麼不那麼趾高氣昂了?」斯蒂芬咆哮著。

  德拉科慢慢收拾好書,站起身來,繼續往前走,可是又被斯蒂芬的障礙咒擋了回來,不過這次他似乎有了防備,沒有跌倒。

  「別這麼急著走,瑪律福,你的泥巴種格蘭傑在圖書館等你麼?」

  「不准侮辱她,斯蒂芬。」德拉科冷冷地說。

  「我們的王子生氣了,你怎麼不拔出魔杖來和我鬥一場呢?瑪律福。」斯蒂芬尖聲笑著,「讓我們想一想,如果我把你變成白鼬,怎麼樣?」他用魔杖指著德拉科,「移形變身!」一道白光從魔杖尖上發出,德拉科閉上了眼睛。

  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生,當德拉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赫敏站在他身前,手裡握著魔杖,斯蒂芬倒在地上,臉上爬滿了黑蝙蝠。

  「幹得漂亮,赫敏。」羅恩興高采烈地說,「我以為只有金妮精通蝙蝠精咒。」

  「我跟她學的。」赫敏微笑著說。周圍的人陸續散去了,諾德布和梵森特飛一般的跑走了,斯蒂芬憎惡的看著他們四個人,然後轉身走開了。赫敏轉過頭去,德拉科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哈利,你和羅恩先去圖書館好麼?我…我得跟他談談。」赫敏說完,就朝德拉科追了過去。

  「你能想像麼?瑪律福教訓別人不要侮辱赫敏。」羅恩難以置信的問哈利。

  「不知道,他們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哈利看著羅恩洩氣的表情,連忙又說,「你知道,不是那個意思。」

  「德拉科。」赫敏追上德拉科,叫住他。

  「什麼事?格蘭傑。」德拉科站住了,沒有回頭,「我記得對你說過,瑪律福家族從來不對人說謝謝,儘管你剛才讓我免於出醜。」

  「嗯,不,事實上,我是想說,謝謝你,剛才。」赫敏有點慌張,德拉科的語氣那麼冰冷,儘管過去六年他總是百般嘲弄他們,但是從來沒有這樣冷冰冰的說過話,而且,他們倆畢竟已經互相稱呼名字了不是嗎。

  「哦,這倒不必,你給我補習,算是我還你的人情。」

  「今天上午我….」

  「今天上午我獨自過得很愉快。」

  赫敏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時候德拉科身子稍稍晃動了一下,她轉到他身前,看見他皺著眉頭,一隻手捂著胃。

  「你沒吃中飯??德拉科。」

  「不關你的事。」

  「瑪律福,在你對我大吼大叫轟我離開之後你不能要求我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我不是愚蠢的潘西,我沒有義務聽你沖我發脾氣。如果你認為我應該對上午沒有去給你補習感到抱歉的話那你就錯了!」赫敏生氣地說。然後扶住他,「現在,你要和我去廚房,找一點東西治好你的胃!」


20.

  德拉科愣住了,由著赫敏把他帶到廚房,家養小精靈們很樂意拿來一些蛋糕,餅乾之類的東西,赫敏說:「呃,你們可不可以做一些米糊呢?」「當然,小姐。」一個小精靈匆匆忙忙的鞠了一躬,跑開了。「我吃些蛋糕就行了。」德拉科看見赫敏回過頭來瞪了他一眼,只好表示沉默。

  「這米糊真難吃。」德拉科皺著眉頭,撇著嘴說。

  「你在教室等我了麼?今天上午?」赫敏說。

  「沒有,我看起來那麼蠢麼?」德拉科嘴裡含著米糊,含含糊糊地說。赫敏沒有說話。

  「赫敏,對不起。」德拉科的臉沒有從碗上抬起來,很小聲的說。然後他抬起頭,看見赫敏驚訝的表情,有點尷尬,「哦,對女士大嚷大叫是很沒有風度的事情。」

  「德拉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似乎一提到你的家人你就很生氣。」赫敏誠懇的看著他的眼睛說。

  「不要問了,好麼?赫敏。」德拉科轉過頭去,盯著那碗米糊,「你能不能繼續給我補習呢?」

  「哦,當然。」

  德拉科把米糊吃完之後,和赫敏走到練習用的地下教室,嘴裡還不停的抱怨難吃的米糊。

  「很難吃嗎?假期裡也沒見你這麼抱怨,而且我敢打賭吃這個要比你吞下一大塊蛋糕舒服得多。」赫敏說。

  「當然很難吃,假期裡的沒有那麼難吃。」德拉科誠實地說。

  「那麼,我們開始吧,練習守護神咒。」赫敏坐在椅子上,詳細的解釋了一遍守護神咒語的讀音,以及揮舞魔杖的方式。德拉科認真的嘗試著,可是沒有用。

  「快樂的事情,德拉科,你要想些讓你覺得很快樂的事情。」

  「在你剛剛經歷了我所經歷的這些之後很難想到什麼快樂的事情。」德拉科嘟囔著。

  「想想你曾經感到十分幸福的場景。」赫敏耐心的啟發他。

  德拉科花費了一個下午不停的揮舞魔杖,直到胳膊都酸了,只在最後一次他的魔杖尖上有氣無力的冒了一縷銀色的煙霧,然後就消失了。

TOP

21.

  「哦,這是個很大的進步。」赫敏安慰他,「剛才你想到了什麼?」

  「呃…我第一次騎上飛天掃帚。」德拉科說。

  赫敏的表情很古怪,她總是不能理解男孩子們對魁地奇的熱情,「好吧,很晚了,我們下周再繼續練習吧。」

  「時間還早…」

  「你的胃會提出抗議的。」赫敏堅決地打斷了他的話。德拉科只好跟著她走出教室,向禮堂走去。

  「赫敏,賓斯教授對你的答案滿意麼?」在去禮堂的路上,德拉科隨意的問。

  有那麼一會兒赫敏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然後她突然想起來,「是的,當然,我是說,我找到了答案,賓斯教授說就是那個人。」赫敏笑了笑,掩飾著自己的慌亂。

  德拉科看了身邊這個棕發女孩兒一眼,也微笑著說:「那肯定不是我跟你說的那個人吧。」

  「哦,當然不是。」赫敏的眼睛看著前方,避免和他的眼神接觸。

  走到禮堂門口,兩個人互相點了點頭,各自走到自己的學院桌旁坐下,哈利和羅恩似乎一直在等赫敏,還沒等她坐穩就輪流向她發問。

  「你讓我們先去圖書館,你卻沒來。」羅恩說。

  「你一下午都和瑪律福在一起嗎?」哈利接著問。

  「你們在幹什麼?補習?」羅恩窮追不捨的問。

  「一下午?」

  「哦,你們兩個能不能先停一下。」金妮在一邊說,「你們讓她怎麼回答那麼一連串的問題。」赫敏感激的看了金妮一眼。哈利和羅恩閉上了嘴,卻死死的盯著赫敏,讓她覺得自己臉上有什麼髒東西一樣。

  「我下午是在幫他補習守護神咒,他一直不成功,所以拖到這個時候。」赫敏一口氣說完。

  「他?」羅恩酸溜溜地說。金妮瞥了他一眼,赫敏裝作沒有聽見。

  「他的日子可不好過了,」羅恩接著說,特意把他字拉長了音,「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似乎也不喜歡他啊,看來他要為之前囂張的氣焰付出代價了。你總不能整天拿著魔杖守在他身邊。」

  赫敏的臉漲得通紅,「我不認為幸災樂禍是一個格蘭芬多應該做的。」她冷冷的對羅恩說。然後迅速的站起來,向禮堂外走去。哈利責怪的看了羅恩一眼,追了出去。

  「你真愚蠢,羅恩。」金妮輕蔑的說,「吃醋不解決任何問題,如果我是你,就告訴她我是怎麼想的,而不是在這裡冷嘲熱諷她和另外一個男生的關係。」

  「閉嘴,金妮!」羅恩低聲咆哮著,然後悶悶的離開禮堂,回到公共休息室去了。

  德拉科看到赫敏生氣地跑出禮堂,哈利追了出去,羅恩則在那裡似乎對金妮發脾氣。

  「你的小女朋友生氣了,怎麼不去安慰她?瑪律福。」斯蒂芬隔著桌子不懷好意地沖他笑著。

  「斯蒂芬,我下午請教了一下斯拉格霍恩教授,他准許我使用一種魔藥來確保我在受到攻擊的時候可以得到保護,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不介意讓你試一試。」德拉科高傲地說,「我想你知道我的魔藥課成績還說得過去。」

  「我才不會相信你的胡說八道。」斯蒂芬惡狠狠地說,但是他沒有再說什麼。

  「赫敏!赫敏!等等我!」哈利一直追了很遠才拉住赫敏的胳膊,「羅恩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

  「他就是那個意思!」赫敏生氣的站住,看著哈利的眼睛,大聲地說。

  「赫敏,不要因為瑪律福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

  「是羅恩先挑起的。」

  「他只是緊張你。」

  赫敏不說話,只是還是氣鼓鼓的樣子。「赫敏,你看,最近你確實經常和瑪律福在一起。當然,這是相比於前幾年來說。」哈利看見赫敏高挑的眉毛,趕緊補充道,「而且,他對你很友好,這讓我們很不安。」

  「或者他罵我泥巴種的時候你們比較安心。」赫敏的語氣帶著明顯的諷刺意味。

  「恐怕是。」哈利嚴肅地說,「一個瑪律福對你示好,他一定有目的。別忘了,他父親是食死徒。」

  「可是他不是。」

  「也許他暫時不是,但是他的所作所為不能讓我們信任。」

  「哈利,他沒有折磨麻瓜,也沒有做過暗殺…」赫敏看著哈利的眼神,洩氣一樣的坐在走廊邊上,「哦,好吧,我只是這樣認為。可是我們也沒有證據證明他做過。」

  「你說得對,赫敏,但是我們真真切切的知道過去的六年他是多麼仇視麻瓜出身的人,而鄧布利多教授也是因為他才離開我們的。」哈利碧綠的眼睛裡燃燒著仇恨的火焰。「這是我們知道的唯一事實,而這個事實足以讓我們不能相信他。」


22.

  「他現在不那麼仇視麻瓜出身的人了。」赫敏小聲地說。

  「是的,他不再罵你了,但是這更可怕。」

  「哦,哈利…」赫敏無力的說,「我只是認為,他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使他與以前不同了。而且我們有那個咒語的保護啊,他不會傷害我們的。」

  「有一些傷害,不一定需要咒語的,赫敏。」哈利沉靜的看著赫敏說。

  「讓我安靜一下,哈利。」赫敏垂下頭,低聲說。哈利拍了拍她的肩膀,「明早見。」然後走開了。

  整整一周的時間,赫敏都不和羅恩說一句話,羅恩的表情永遠像灰暗的天空一樣烏雲密佈,不管哈利怎麼努力,即使在草藥課上讓他們兩個一起對付芨芨蘭(一種蘭花,它的枝葉總想把碰它的人的手纏住)也沒有用。只有在哈利提出周日要自己按照已經查找到的一些著名預言家的介紹和地址去拜訪他們,不要羅恩和赫敏跟著去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才異口同聲地說「不行」。然後兩個人開始一些生硬的交流,哈利感到很無奈,但是這畢竟比冷戰好多了,他這樣想。

  週六早上赫敏來到教室的時候,打開門的瞬間似乎看到德拉科松了口氣,似乎一直擔心著什麼然後終於放心了的樣子。赫敏懷疑他是否聽到了哈利說的話。早上的練習在守護神咒之前進行的很順利,德拉科對於一些基本的防禦咒掌握得很好。當進行到守護神咒的時候,仍然是老樣子。就連銀色的煙霧也很少出現了。德拉科頹喪地坐在椅子上休息,赫敏也很納悶為什麼對他來講守護神咒就那麼難,難道他從來沒有過十分快樂的時候麼?

  「你召喚守護神的時候想的是什麼?」德拉科好奇的問。

  「有時候是拿到OWLS成績的情境,」赫敏的臉稍微紅了一下,「有時候我會想到哈利和羅恩。對啊,德拉科,想想你的朋友們,你和他們在一起不快樂麼?」赫敏興奮地說。

  「你在諷刺我麼,赫敏?」德拉科的神情有一些傷痛,更多的是高傲,「諷刺我沒有真正的朋友。」

  「哦,不,對不起,德拉科,我…」

  「夠了,不要再說了。瑪律福不需要廉價的友情。」

  「友情是沒有東西可以衡量的,德拉科,如果有,那就不叫友情。」赫敏嚴肅地說。

  德拉科看著那雙溫柔嚴肅的眼睛,還有櫻桃一樣紅潤柔軟的嘴唇教給他什麼叫做友情,心裡突然升騰起來一種感情,「她相信我,」他這樣想著,「在波特和她說了那些話之後,她仍然相信我。」

  「赫敏,你…你相信我,是不是?」德拉科看著她說,「你相信我不是食死徒,相信我不是伏地魔那邊的,是不是?即使波特那樣說?」

  「呃…」赫敏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她想起了哈利說過的話,可是她看著眼前這個男孩真摯的眼神和渴望回答的表情,她認為應該相信他,「是的…」赫敏沒有說完,德拉科附過身子吻上了她的唇,冰涼的感覺掠過唇際,赫敏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忘記了推開他。德拉科很快離開了她,「謝謝你。」他在她耳邊輕輕地說。

  有那麼一會兒,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赫敏的臉紅得像熟透了的番茄,心像揣著一隻小鹿一樣撲騰亂跳,德拉科也沒有看她,只是盯著面前的一小塊地板,有一些粉紅色從他的白皙的臉龐上透出來,氣氛很尷尬。

  「咳,那個,你聽到哈利說什麼?」赫敏終於能夠正常呼吸的時候說。

  「上週六我看見你跑出禮堂,就跟出去了,我站在陰影裡,你們沒有看見我。」德拉科說。還是沒有抬起頭來看赫敏。

  「哈利那樣說不是…」赫敏想要解釋。

  「不用解釋,我明白。」德拉科平靜地說,然後慢慢抬起頭來看著赫敏,神色間又充滿了高傲,「我不需要波特相信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信任。」他稍稍昂著頭,像一隻受傷卻執拗的鹿,帶著傲視一切的神情。

  赫敏靜靜地看著他,「可是你卻在乎我是不是相信你。」她心裡想,「德拉科,其實你很需要朋友啊。」但是她什麼都沒說。

  當他們離開教室的時候,德拉科的守護神咒似乎有了很好的進步,至少每次都會出現一些銀色的煙霧,儘管很快就消失了,但是這對德拉科來說已經是個非常不錯的進展了。赫敏很好奇德拉科是怎麼做到的,可是他就是不肯告訴她,「我想的是抓到金色飛賊的感覺。」他固執的說。


23.

  和德拉科分手之後,赫敏不可遏制的想起了教室裡那個匆忙的吻,這讓她的臉又有些發燒。她想到德拉科涼涼的唇,還有他身上淡淡的絲柏香氣,「哦,天啊,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啊,他不過是對我感激而已。」赫敏不斷地告訴自己,直到格蘭芬多休息室門口,她終於相信了自己的暗示,並且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哈利和羅恩,「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這樣想。

  「想入非非。」赫敏不禁暗地裡咒駡了一下這個口令。

  胖夫人向前旋開,赫敏鑽了進去。

  德拉科回到宿舍之後,腦子裡也還在重演著剛才的畫面,他想起赫敏紅紅的臉龐,垂下的眼簾上那長長的睫毛,還有溫暖柔軟像沾著露水的花瓣一樣的嘴唇,心裡又是一陣砰砰亂跳。「我居然吻了她。」他有點不可思議,「我喜歡她。」當他意識到自己這樣想的時候,頓時有些慌張,「德拉科你在想什麼,她只是在你需要的時候恰好在你身邊而已。瑪律福和麻瓜出身的人,哦,不。」他拼命的搖了搖頭,以致於諾德布進來的時候還以為他中了擺頭咒。

  當德拉科終於平靜下來之後,他似乎把那些看起來瘋狂的想法晃沒了,但是也許是沉在腦海深處了,總之暫時不再想了。於是他開始考慮魂器。他記得小的時候父親曾經給他講過很多歷史上著名魔法師的經歷,當然包括拉文克勞學院的創始人羅依納拉文克勞,一個偉大的預言家。並且他知道她的後裔居住在溫德米爾湖畔的一個小村莊裡,幾乎已經沒有人知道這個古老的家族仍然有傳人了,他對它的瞭解完全得益於瑪律福家族巨大的藏書庫和父親在他年幼的時候嚴厲的教導。他決定明天去那個小村莊看看。

  當德拉科從霍格莫德村幻影顯形到溫德米爾湖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蔚藍的湖水,還有高高的白雲倒映在湖水裡悠閒的影子,美麗的景色使德拉科的心情難得的舒服了一些。「在這裡練習黑魔法防禦術要比在那個地下教室裡好多了,赫敏一定同意我的看法。」德拉科突然意識到自己又想到了昨天的那個吻,還有赫敏羞澀的表情,臉上有點發燒。儘管他從四年級開始身邊就圍繞著很多斯萊特林的女生,但是即使和潘西也沒有接過吻,他討厭那些愚蠢的女生在他身邊花癡的樣子,「和她們親熱簡直是對瑪律福家族的侮辱。」他經常這樣想。可是他昨天卻吻了一個麻瓜出身的女生,更要命的是,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那個吻並沒有讓他覺得骯髒和噁心,相反,它很甜蜜,甚至在他觸碰到她的嘴唇的時候,聞到她身上若有若無的百合花香讓他覺得那麼單純和親切。「停下,德拉科,這種愚蠢的想法讓你看起來像個傻瓜。」很快,他就不用費心思的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了,一個靜謐的小村子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一眼就看出這是個麻瓜居住地,沒有絲毫的魔法痕跡。他慢慢走近,從來沒有這麼靠近過麻瓜的世界使他有點緊張。為了不引起注意,他決定繞開村子的入口,小心翼翼的走到村子西南角的時候,他看到一座房子,在門口的柵欄上有一個小小的標誌,那是一隻騰飛的鷹。他的心不由得一陣狂跳,走上門廳,輕輕的敲了敲門。

  好像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門終於開了,一個慈祥的女人站在門後,她的年紀很大,頭髮整齊的盤在頭上,帶著一副橢圓形的眼鏡,她穿著普通麻瓜穿的衣服,一件長長的裙子。手裡還拿著一張報紙。

  「嗯,對不起,我…」德拉科幾乎以為自己找錯了,正要道個歉離開,還在考慮要不要給這個女人施一個遺忘咒。

  「進來吧,孩子。」從橢圓形鏡片後面的藍灰色眼睛裡放射出睿智的光芒,她溫和的笑著,側過身,讓德拉科進屋。

  當德拉科走進房間的時候馬上意識到自己找對了,至少,這是個巫師的房子,而且,他看到桌子上有一個漂亮的水晶球。在旁邊的爐火上,一根木勺正在不停的自動攪拌著一鍋看起來是牛肉湯的東西,散發著牛肉的香氣。

  「坐吧,孩子。」老人慈祥的看著他,示意他在桌旁坐下。「要一碗湯麼?熬了一早上了,不過聞起來還欠點火候。」

  「哦,不,謝謝您,夫人。」德拉科禮貌地說。


24.

  「你是霍格華茲的學生吧,斯萊特林的?」老人坐在德拉科對面,注意到他校服長袍上的院徽。「不不不,孩子,不要緊張,」她看到德拉科繃直的後背,呵呵笑了,「斯萊特林的學生充滿天分,有野心,這不是什麼壞事。」她輕輕拿起桌上的魔杖,為德拉科召來一杯咖啡,「抱歉,我不喜歡南瓜汁。」她笑呵呵地說,「我在這裡很久了,已經習慣喝咖啡了。你嘗嘗,味道不是那麼壞。你叫什麼名字?我的孩子。」

  「瑪律福。德拉科瑪律福。」德拉科說。

  「哦,你是瑪律福家的孩子。怪不得分在斯萊特林學院。據我所知,所有的瑪律福都從斯萊特林畢業。」老人愉快地回憶,「那麼,瑪律福先生,」

  「您可以叫我德拉科,夫人。」德拉科說。

  老人停頓了一下,微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接著說,「你是來找我的麼?德拉科。」

  「呃…事實上,我不太確定。夫人。我注意到您的柵欄上有一個小小的標記。」

  「是的,一隻騰飛的鷹。那是拉文克勞的院徽吧?」老人的眼睛在鏡片後發著柔和的光,「你是來找拉文克勞的繼承人麼,孩子?」

  「是的,夫人,我有一些問題想要請教。」德拉科說。

  「能找到我可不容易,德拉科。但是由於瑪律福家族悠久的歷史,我對你的到來並不驚訝。」老人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夫人,我在學校裡學習到一些關於霍格華茲創始人的歷史,對於每位創始人的紀念物很感興趣,不知道羅依納拉文克勞院長的紀念物是什麼呢?」德拉科儘量表現的對歷史很感興趣而不是具體的紀念物。但是當他看到老人慈祥的眼睛,他覺得什麼也瞞不過她,就像鄧布利多,他突然想起了老校長。

  「王冠。」老人平靜的說。德拉科簡直不敢相信如此容易。

  「那麼,夫人,這個王冠,它現在在哪裡?在您這裡麼?」德拉科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孩子,我很遺憾。它不在我這裡。」老人溫和的拍了拍德拉科的手,「事實上,很久以前,王冠就已經不知所蹤了。」

  德拉科有點沮喪,他的目光掃過房間,停留在那個水晶球上,「夫人,羅依納拉文克勞是位著名的預言家。」他用詢問的口氣說。

  「是的,德拉科。」老人點了點頭,灰藍色的眼睛一直注視著他,嘴角帶著和藹的笑容。

  「那麼,我是說,您,她的繼承人,我的意思…」

  「是的,我繼承了她的預言能力。」

  「關於十幾年前的戰爭,關於神秘人,您是否…」德拉科急切地說。

  「哦,是的,事實上,我有一個預言要給你看。」老人微笑著站起身,回來的時候捧著一個冥想盆。她用魔杖捅了捅盆裡的銀色物質,一個人影升起來,那是老人年輕一點的樣子,德拉科猜大概是二十幾年前。人影緩緩開口說話:

  「那個將消滅黑魔頭的人即將誕生,出生於曾經三次擊敗他的家庭,出生於七月之末,黑魔頭將標記他為其勁敵,但他將擁有黑魔頭沒有的力量。其中之一必須死於另一個之手因為其中一個生存的時候另一個就無法生存。當銀蛇樣的守護神出現,與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對立的一方必然失敗。」

  人影緩緩的落下去了。德拉科驚訝的看著冥想盆,腦子裡飛快的運轉,「原來五年級時候伏地魔要找的就是這個預言,原來只能是波特,可是伏地魔不就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麼,難道波特註定會失敗。」

  老人看著德拉科的表情,溫和地說:「我知道魔法部有一個相似的預言。但是與這一個有一些細小的差別。據我所知,那個預言者沒有預言到斯萊特林繼承人在這場戰爭中的作用。」

  「但是,伏地魔,他就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啊。」德拉科不假思索的說。「他是蛇佬腔。」

  「德拉科,蛇佬腔儘管稀少,但還是有一些的。顯然他們並不都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或者我們可以注意一下預言的另一個方面,銀蛇樣的守護神,德拉科,據我所知,斯萊特林的守護神就是一條銀蛇。」老人微笑著看著德拉科,繼續說:「我的家庭已經隱居在麻瓜世界很長時間了,魔法部甚至也不知道我們還存在著預言的能力。」她站起來,走到一個大架子前,取下一個預言球,交給德拉科,「這是關於這個預言的預言球,希望對你有幫助。」


25.

  德拉科離開的時候,口袋裡揣著預言球,漫無目的的沿著湖邊散步,他在思考這個預言,「從來沒有見過銀蛇樣的守護神,波特的守護神是一隻牡鹿,他當然是格蘭芬多。那麼誰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呢?會蛇佬腔的巫師沒有多少,我需要好好查一查。」突然間,他站住了,因為面前站著另一個人——西弗勒斯斯內普,他曾經的魔藥課教授。

  「德拉科,小瑪律福先生。」斯內普盯著德拉科的眼睛,慢慢地說。

  德拉科迅速地抽出了魔杖,指著斯內普,他的心跳的很快,魔杖卻拿的很穩。

  「不用那麼緊張,德拉科。」斯內普說,「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又將目光放在德拉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德拉科,「看來你過的不怎麼好啊。」他輕蔑的笑了笑。

  德拉科認為自己最好快點幻影顯形,可是斯內普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除你武器!」德拉科的魔杖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落在一旁。

  「哦,不要緊張,德拉科。你是我最喜歡的學生,你在魔藥學上的天賦讓我歎為觀止,我想,黑魔王一定樂意看到你以你的天賦為他效忠的。當然,你父親愚蠢的行為也許會影響到你,不過不用擔心,德拉科,我會代你向黑魔王求情的,我向你保證,黑魔王不會傷害對他有用的人,而你,就是這樣的人。」斯內普悠然自得地說完這些,看著德拉科,等待他的回答。

  德拉科緊抿著嘴唇,盯著斯內普的眼睛,沒有說話。手在袍子裡把預言球握緊了一些。

  「德拉科,你還沒有考慮好麼?相信我,畢竟,你母親曾和我立下那個誓言,我曾幫助你完成了任務,以後我會繼續幫助你的。」

  「哦,那麼,先生,你保證你會保護我麼?」德拉科的嘴角彎起了慣有的弧度。

  「當然。」斯內普面無表情的說,眼睛死死的盯住德拉科的眼睛。

  「好吧,我跟你走。」德拉科說完,走到一邊,撿起自己的魔杖,然後迅速指向斯內普:

  「昏昏倒地!」

  一道紅光射出,斯內普懶懶的揮舞了一下自己的魔杖,擋開了這個攻擊,他慢慢搖了搖頭,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愚蠢,在這一方面,你遠沒有你的父親聰明,反抗黑魔王不會有好結果的,德拉科。」

  「不准談論我的父親和母親,斯內普!你休想讓我為殺害他們的人效命,瑪律福再也不會受人擺佈。」德拉科怒吼著,不斷地向斯內普發射攻擊咒語。

  「我以為你是個標準的斯萊特林,德拉科,什麼時候學會了格蘭芬多愚蠢的魯莽了?」斯內普好整以暇的將射向自己的咒語擋開,「當然,你剛才的表現倒是個地地道道的斯萊特林,可惜你忘了,我是攝魂取念的專家。」

  「我當然是個斯萊特林,這一點不需要你來教訓。」德拉科的眼睛被憤怒燃燒成了紅色,一道接一道的咒語從魔杖中射出。

  「斯萊特林,呵呵,永遠只相信自己,利用別人的斯萊特林,可是你怎麼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沒有保護的地方行動?難道你不懂得利用麼?還是鳳凰社不接受你的投誠?看看吧,你不投靠黑魔王,也沒有人相信你。未來的世界必將屬於黑暗,德拉科,不要不識時務。」

  「伏地魔一定會敗在波特的手裡,這是註定的。」德拉科絲毫沒有放鬆進攻。

  「哦,聖人波特,幾次從黑魔王手下逃生,那是他的運氣好,德拉科,你不會認為他有什麼能夠打敗黑魔王的能力吧,那可太可笑了,難道你也相信鄧布利多的那套關於愛的理論。看著吧,波特馬上就會落入我們的圈套,到時候看看還有誰會犧牲自己去保護他。」

  突然,另一個帶兜帽的身影顯形在他們旁邊,「西弗勒斯,你發現了德拉科瑪律福。」那個聲音帶著驚訝,「你還在等什麼?殺了他。」德拉科看見他轉過身來,舉起了魔杖,「阿瓦達索命!」

  奪命的綠光直射向德拉科,同時,斯內普的魔杖發出了一道紅光,「昏昏倒地!」綠光與紅光相碰,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在德拉科的肩膀上擦過,鮮血像泉水一般噴湧而出,德拉科感到一陣劇痛,同時聽見斯內普和那個食死徒的對話。

  「你幹什麼,西弗勒斯?」

  「這個人對黑魔王有用,不能殺了他。」

  德拉科費力的舉起自己的魔杖,「幻影顯形。」他小聲地說。

  肩膀上的傷被幻影顯形的力量拉扯得格外的痛,德拉科幾乎支持不住了的時候,終於來到了霍格莫德村外尖叫棚屋附近的空地上,他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血一直沒有止住,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虛弱。他掙扎著坐起,用魔杖指著傷口:止血止疼。魔杖尖發出柔和的粉紅色光線,照射在傷口上,光線消失之後,德拉科絕望的發現傷口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止血藥在宿舍裡。」他想到,然後舉起魔杖:「止血藥飛來。」一隻廣口玻璃瓶晃晃悠悠的從遠處飛來,裡面有綠泥一樣的東西。他接住瓶子,挖出一些藥,塗在傷口上,止血藥與皮膚接觸的時候,劇痛令他幾欲昏厥,他緊咬著牙齒,上好藥,傷口果然不再出血了,德拉科歪過頭去,卻發現傷口周圍的皮肉沒有好轉的跡象。

  「該死!」他在心裡咒駡了一句,用魔杖變出一些繃帶,為自己包紮好,又用魔杖指著長袍「清理一新」。長袍上的血跡消失了。「我得去查一查有什麼魔藥可以治療這樣的傷口。」他慢慢站起身,向學校走去。

TOP

26.

  當哈利、羅恩和赫敏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學校的時候,夕陽已經快要落山了,對預言者的尋找沒有什麼進展。在禮堂門口,他們遇見了德拉科,哈利與他對視了一會兒,德拉科的目光從哈利移向羅恩,然後落在赫敏身上。赫敏的臉有些發燙,這是自昨天那個吻之後的第一次碰面,她很慶倖夕陽的餘暉籠罩著自己,不至於被三個男孩發現自己臉紅。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德拉科笑了笑:「嗨,德拉科。」

  德拉科點了點頭,逕自走進了禮堂。哈利和羅恩對德拉科居然沒有出言譏諷自己都感到很吃驚,而赫敏則有一些困惑和失落,或者還有一點生氣,「至少應該打個招呼,」赫敏想,她對德拉科漠然的態度感到有些不快。當他們剛剛走到學院桌旁坐下,把烤肉拉到自己跟前時,赫敏看到德拉科拿了一些吃的東西,匆匆走出了禮堂,也許是錯覺,她覺得德拉科今天臉色很蒼白,連嘴唇都好像失去了血色。

  「赫敏。」哈利碰了碰她的胳膊。

  「嗯?」

  「如果你想吃我這份,我們可以換換。」哈利微笑著看著她,赫敏發現自己正用叉子戳著哈利盤子裡的烤肉。

  「哦,對不起,哈利。」

  「你看什麼呢?這麼出神?」羅恩滿嘴烤腸的抬起頭來向赫敏看的方向看去,禮堂門口一抹金色消失在暮色中。他疑惑的回過頭來看赫敏,赫敏不自然的笑了笑,「沒看什麼,快吃飯吧,我還要去圖書館。」

  「請大家注意。」當最後一道甜品從桌子上消失的時候,麥格教授的聲音響起,「我很遺憾的通知大家,由於神秘人的力量日益強大,巫師界和麻瓜界都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動盪,在這樣的情況下,學校董事會認為不適宜再繼續維持正常的教學。從今天起,停止一切課程,想回家與親人在一起的同學可以到你們的院長那裡登記,學校會安排你們陸續離校。留校的學生需要遵守學校的紀律,學校會加強保證安全的魔法,請大家放心。希望大家可以平安的度過這一學年。」

  所有學生對這個消息都議論紛紛,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羅恩看著哈利說:「我不回家。」

  「我也是。」赫敏緊接著說。

  「哦,你們不一定…」哈利看著這兩個好朋友,有些不知所措,「你們知道,這很危險,尋找魂器…」

  「哈利,我們會和你在一起的。」羅恩真摯的說。

  「恐怕我要離開一會兒,」赫敏輕快地說,「我得去趟圖書館。」

  兩個男孩笑了,拐向左邊的樓梯,赫敏則一直向圖書館走去。

  學校的鐘聲敲過了八點,圖書館裡沒有別的學生了,赫敏抱著一本《魔藥:奇特效果》和一本《預言家的世界》走到平斯夫人的桌前,一抬頭,看見熟悉的淡金色頭髮從書架後閃了出來。她猶豫了一下,對德拉科笑了笑,抱起書準備離開。

  「赫敏。」德拉科叫住她,「等一等我。」

  赫敏稍停了一下,和德拉科一起走出圖書館,她走得很快,不想和他交談,一半是因為晚飯時他的冷淡,一半是自己不知道能和他說些什麼,她有些慌亂。

  「赫敏,你不要走那麼快,等等我,我有話要跟你說。」德拉科在她身後叫到。

  「德拉科,是不是只有在沒有別人的時候你才能正常的跟我說話?在別人面前和我說話會影響你高貴的身份麼?」赫敏氣衝衝的回過頭來說。卻看到德拉科皺著眉頭,扶著走廊裡的柱子站在那。她趕緊走近,扶住他,卻沒想到他「啊」的叫了一聲,嚇得赫敏趕緊鬆開了手。

  「赫敏,你在說什麼啊?」德拉科忍著疼,抬起頭看著赫敏,看到赫敏巧克力色的眼睛裡流露出緊張的關心,心裡突然有一股暖流流過。

  「我沒說什麼。你怎麼了?胳膊受傷了?」赫敏尷尬地說。「天啊,我在抱怨什麼呢?」她心裡想著。

  「我想請你幫我個忙,可以麼?」德拉科說。

  「當然。」

  「你幫我向斯拉格霍恩教授請個假,明天的魔藥課我去不了了。呃…就說我生病了。」

  「哦,你剛才沒有吃飯就走了,麥格教授在晚飯後宣佈我們停課了,由於伏地魔製造了很多混亂,想回家的學生可以跟院長申請。你要我幫你向斯拉格霍恩教授申請麼?」赫敏問。

  「回家?」德拉科輕輕的自言自語,然後笑了一下。赫敏看見他俊朗的面孔上透出悲傷的表情,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傷心,這讓她心裡似乎被一隻手揪住了一樣。「不用了,謝謝你。」德拉科對她說。


27.

  「德拉科,你的胳膊…」赫敏猶豫了一下,問道。

  「哦,我沒事。」德拉科對赫敏笑了一下,轉過身準備回休息室。赫敏一聲不吭的跟在他身邊,在一個向下的樓梯口,德拉科對赫敏說了聲晚安,就走下了樓梯。赫敏看著他的背影漸漸隱入黑暗,似乎也能感覺到他的孤獨。

  

  不上課的日子大家似乎都感覺不到時間的存在,哈利羅恩和赫敏三個人整天湊在一起研究如何破壞掛墜盒或者如何找到拉文克勞的紀念物。很多學生陸續的回家了,公共休息室裡格外的清靜。

  赫敏翻著那本借來的《魔藥:奇特效果》,哈利坐在一旁和羅恩研究那個掛墜盒。

  「赫敏,你什麼時候對魔藥這麼感興趣?」羅恩問。

  「我在看是不是有可以消滅魂器的魔藥,我們試了很多咒語都沒有效果,我想也許我們需要借助一些輔助的工具。比如魔藥。」赫敏頭也不抬地說。

  「有什麼發現?」哈利湊過去也朝書上看去。

  「目前還沒有。魔藥種類太多了,有些是治療咒語造成的傷害,有些是為了迷惑或者控制人的心智,有些則是毒藥。可是對於黑魔法製作的東西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地方提到什麼魔藥可以摧毀它們的。」赫敏沮喪的放下書,托著下巴一副出神的樣子,「我對魔藥瞭解的太少了。」

  「赫敏,你這樣說讓我們都無地自容了。」羅恩笑了笑。赫敏看著兩個好朋友,有一種幸福感在心裡蕩漾,可是腦海裡卻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身影,那個孤單的,落寞的背影。

  「我想,或者可以問問別人。」赫敏說。

  「問誰?斯拉格霍恩教授?不行,赫敏,他肯定會問我們在做什麼的。」哈利說。

  「還有另一個人。」赫敏若有所思的看著哈利。

  「你說的不會是瑪律福吧?」哈利尖刻的說。

  「為什麼不?」赫敏頑固的說。

  「赫敏,他是…他是瑪律福啊,我們不能相信他,如果他猜到…」哈利著急的有點語無倫次。這些日子他一直覺得赫敏似乎對那個金頭髮的小子不再有敵意,甚至她和德拉科之間的關係好像也發生了什麼微妙的變化,他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他害怕那個斯萊特林的混蛋會傷害到他的好朋友。

  「我不會讓他猜到的。」赫敏說,「只是嘗試一下,問一問,上次RAB的線索也是從他那裡得到的。」

  「上次是巧合,赫敏。」羅恩說,「你能不能不對那個白鼬念念不忘啊?」

  赫敏一下子板起了臉,一聲不吭的走出了公共休息室。

  「羅恩,」哈利鬱悶的說。

  「別跟我說話。」羅恩的臉變得通紅,狠狠地砸了一下掛墜盒。

  赫敏在走廊裡漫無目的的散步,她還在生氣,「什麼叫念念不忘?!」她心裡想,然而另一個聲音卻似乎在說:「我確實經常想起他。」「哦,天啊。」赫敏懊惱的甩了甩頭,發現自己走到和德拉科練習黑魔法防禦術的地下教室門口,她推開門,看見屋子中間擺著一個坩堝,裡面熱氣騰騰的蒸騰著一種淡紫色的藥液,旁邊坐著一個赤裸著上身的人,他的肩膀上有一條很長的傷口。這個人抬起頭來,和赫敏的目光碰到一起。

  「德拉科??」赫敏低聲驚呼。然後注意到他沒有穿上衣,趕緊把頭轉了過去,「哦,我,那個,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這。」

  「赫敏,沒關係,呃,你可以轉過來了。」

  赫敏慢慢轉過頭來,看見德拉科披上了袍子,但是沒有系上紐扣,胸膛被坩堝底下的火焰映照的發出健康的紅色,肩膀上的傷口若隱若現,在他白皙皮膚的映襯下顯得十分觸目驚心。

  赫敏走到他身邊坐下,德拉科看著這個無意中闖入的女孩,心中充滿了期待被滿足的感覺,也許,從他到這裡來熬藥的那一刻起,他就盼望著她能來,就這樣坐在他身邊,這樣,魔藥似乎也不那麼難以下嚥,身體上的痛苦似乎也就可以忍受了。

  「這是為你的傷口熬的麼?」赫敏看了看坩堝裡沸騰的藥液,問到。

  「嗯,是的。」德拉科說。

  「你怎麼受的傷?那天在圖書館外面,你就已經受傷了?已經三天了啊,還沒好麼?這是什麼藥?」赫敏充分發揮了課下對老師窮追不捨的提問精神,一口氣問道。

  德拉科看著赫敏認真的臉龐,忍不住要微笑了,「還有什麼問題,不妨一起都說出來。」他壞壞的笑著。


28.

  「這是你自己配的藥麼?哦,不對,你應該去校醫院才對啊。」赫敏焦急地說著,同時站起來一副打算送他去醫院的架勢。

  德拉柯拉住她的手,讓她重新坐在自己身邊:「赫敏,我不能去醫院。你讓我怎麼解釋這個傷口的由來呢。而且,我看這個藥也差不多了。」他俯下身去,指揮著木棒逆時針方向又攪拌了三圈。然後拿起一袋青色的粉末,用小勺子取了一勺,放到坩堝裡。淡紫色的藥液現在變成了深紫色,並且慢慢粘稠起來。德拉科舀起一小勺,晾了晾,輕輕的在傷口上塗了一點。然後用魔杖指著塗上藥的地方:「消腫止痛。」一道藍光籠罩在傷口上,赫敏驚奇的發現本來紅腫流血的傷口慢慢的癒合了,只是看起來還是有些紅腫,而且,仍然有一道疤痕留下。

  「哦,還差一點。」德拉科皺起了眉頭,認真的思考著。

  「5盎司鳶尾花蕊。」赫敏脫口說道,看到德拉科看向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在看書的時候想到的,不過我不知道行不行。」

  德拉科拿出一個小布袋,取了一些鳶尾花蕊,放到沸騰著的坩堝裡。深紫色的藥慢慢變成了絳紫色。

  「德拉科,我從來沒有這樣試過,我不知道這行不行。」赫敏有些著急的說,「你是不是先…」她話還沒說完,德拉科已經將藥敷在傷口上,然後對赫敏說:「你能不能幫我把傷口包紮好?」

  赫敏遲疑了一下,「呃,好的。」她拿出魔杖,變出一些繃帶,德拉科脫下袍子,露出有傷的那一側肩膀。赫敏的臉有些燙,她輕輕地將繃帶包紮在德拉科的傷口上,小心翼翼的,害怕碰痛了他。德拉科看著赫敏因為緊張而略略有些出汗的臉,和自己離得那麼近,近得似乎又聞到了她身上清純的百合花的香氣,他的目光在赫敏的臉上遊移,從長長的睫毛,到巧克力色的瞳孔,還有小巧的鼻子,櫻桃般紅潤的嘴唇,兩頰因為有些害羞而覆上的一層紅暈。他突然想把這個女孩摟在懷裡,或者時間就這樣靜止,彼此就這樣一動不動。

  「好了。」赫敏輕輕地舒了口氣,重新坐好,「可是,我還是覺得你這樣很冒險,如果配方有問題怎麼辦。」

  德拉科有些失落,他正要努力的把袍子重新披在身上,赫敏從後面拉起了他的長袍,然後輕輕地給他披上,讓他的胳膊稍稍抬起,穿到袖子裡,再繞到他面前,為他系上紐扣。當她扣好最後一粒扣子,剛剛站直身體,德拉科的左手環住了她的腰,將她拉向自己的懷抱,接著,他的唇覆上她的,這個吻是不同的,它熱烈而纏綿,對德拉科和赫敏來說,它似乎再自然不過了。赫敏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手臂不自覺的搭在德拉科的肩頭,忘記了他的傷。

  「嗯…」德拉科哼了一聲,離開了赫敏。

  「哦,對不起。」

  「對不起。」

  兩個人同時愣住了,然後都露出了微笑。

  「我想你的鳶尾花蕊起作用了,我的傷口不那麼疼了。」德拉科狡黠地說。

  赫敏笑了笑,「我還是覺得你應該讓龐弗雷夫人給你看看。到底是怎麼弄傷的?看起來像是被咒語攻擊造成的傷口。」

  「昏迷咒和索命咒。」德拉科毫不在意的說。赫敏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索命咒?!」當她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之後,發現自己和德拉科仍然面對面站著,他的胳膊仍然環繞著她的腰。赫敏難為情的動了動身體,可是德拉科卻沒有放手。

  「會有人闖進來的。」

  「不會有人進來的,我施了銅牆鐵壁咒,連皮皮鬼也進不來。」

  「可是我進來了啊。」

  「我施咒的時候把你排除在外了。」德拉科溫柔地凝視著赫敏的眼睛,赫敏覺得自己要融化在他的目光裡了。

  「嗯,你的傷,我是說,是誰攻擊你?又是食死徒麼?在霍格莫德村?」赫敏把自己的思維努力的牽回到軌道上。

  「哦,是的,食死徒。」德拉科說。

  「在霍格莫德村?」赫敏睜大了眼睛。

  「嗯,不是,我是說,你不要再問了,好麼?」德拉科想用瑪律福家族標準的貴族微笑來打斷赫敏的提問,可是赫敏卻完全不理會。

  「德拉科,你已經被食死徒攻擊過一次了,居然還獨自一人到處亂跑,這很危險。」赫敏的臉上浮現出焦急的神色,「你在做什麼事情麼?」她疑問道。


29.

  德拉科嚴肅起來,他放開赫敏,坐了下來,「你懷疑我,赫敏?」

  「啊,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德拉科。」赫敏有點慌張,她不想讓德拉科覺得自己不信任他,她覺得那樣會傷害到他。

  「赫敏,你忘了那個永不背叛咒,我不可能傷害你們。」德拉科重重的強調了你們這個詞,他的心隱隱作痛。「我和你不在一個世界裡,我只有我自己。」他心裡悲傷的想。

  「德拉科,你還有我。」赫敏溫柔的看著他的眼睛,仿佛讀懂了他的思想,「我相信你,雖然之前的幾年我們彼此憎惡,但是現在我們是朋友。正因為如此,我擔心你,不希望你再受到傷害。」

  德拉科看著赫敏真誠的表情,內心升騰起一股溫暖,這是他從鑽心咒下逃生後感到的溫暖,是噩夢中感到的溫暖,而現在,這溫暖真的屬於他了,他將永遠擁有這種溫暖。德拉科將赫敏拉到自己懷裡,緊緊地擁抱著她,他的頭埋在她披散在肩頭的頭髮裡,呼吸著她的芬芳,仿佛那裡有可以支持他的力量。赫敏也輕撫著他的後背,感到他繃直的背慢慢放鬆下來。

  「赫敏。」

  「……」

  「赫敏?」

  「……」

  「赫敏??」

  「哦,德拉科,有什麼事?」赫敏盯著眼前的坩堝,鼻尖上有一些細小的汗珠,不耐煩地說。

  「沒什麼,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認真的樣子很迷人。」德拉科輕輕揮舞著他的魔杖,眼睛看著赫敏的側影,饒有興趣的笑著說。赫敏扭過頭來,想要裝作生氣的瞪他一眼,可是還是不由自主的微笑了。

  「這就對啦,放鬆些,我真高興魔藥不會被你的情緒所影響。」德拉科走到赫敏身邊坐下,看看坩堝裡已經變成鮮紅色的藥液,「還要20分鐘。」他說,「可是你至今沒有清楚的告訴我這個是用來做什麼的。」

  「我已經說過了,我在…」

  「嘗試製作一種可以毀掉帶有詛咒的黑魔法物品的魔藥。」德拉科接著她的話說,「好吧,如果你堅持。」他聳聳肩,繼續練習他的守護神咒。看著他的魔杖尖上一次又一次的只是噴出一些銀色煙霧,赫敏搖了搖頭,「難道他就從來沒有過真正快樂的事情麼?」赫敏心想,然後繼續盯著坩堝裡的藥劑。

  地下教室裡陷入一片靜寂。突然,從德拉科的魔杖尖上發出了耀眼的白光,一條很長的銀色緞帶一樣的東西噴出,但是一眨眼就消失了。赫敏驚喜的看著德拉科,「你想到什麼了?」

  德拉科的臉有點紅,他忽略了赫敏的問題,指著坩堝說:「差不多了。」

  「還有一分鐘,我看著表呢。你剛才想到什麼了?幾乎就要成功了呢。」赫敏興奮地說。

  德拉科有時候真的希望赫敏能夠像其她女生一樣能夠被自己的魅力吸引或者被自己的話題引開,但是顯然她不是這樣的,她總是能堅持自己的思路,不會被任何事情影響。「這就是她的獨特之處。」德拉科心想。當他看到她仍然堅持的等待他回答的眼神的時候,突然覺得有時候太獨特了也未必是好事。

  「你的藥,赫敏,真的到時間了。」

  「哦,是啊。」赫敏看了看表,趕緊坐下來將火熄掉,然後用木棒攪拌。

  「不能太快。」德拉科坐在她身邊,「嗯,再慢點。」

  藥液在兩個人的注視下慢慢變成了暗紅色,並且凝固成膠狀。赫敏變出一個玻璃瓶,把做好的魔藥倒了進去。

  「我可不能保證它的效果,赫敏。」德拉科皺著眉頭說,「我看你實驗的時候我最好在場。」

  「哦,我…我還沒有什麼可以來實驗的物品。」赫敏磕磕巴巴地說。

  德拉科盯著赫敏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赫敏避開了他的目光,收好了藥瓶,然後轉過頭來對他笑了笑:「那麼,剛才你想到了什麼?你要知道,這對你成功地召喚守護神很重要。」

  「梅林啊,看在這一個多月我幫你做這個我不知道用來做什麼的魔藥的份上,你不要問了好麼?」德拉科裝出一副絕望的樣子說。

  赫敏有些內疚:「德拉科,我…」

  「行了,不用解釋,我明白。能幫助你是我的榮幸,」德拉科調皮的笑了,「你可是格蘭芬多萬事通啊。要是波特和韋斯萊知道你需要一個斯萊特林的指導,他們一定會發瘋的。」德拉科沉浸在哈利和羅恩發瘋的想像中。赫敏白了他一眼:「他們是我的朋友,德拉科,你能不能不要那副表情。順便說一句,但願你召喚守護神的時候不是想到了你的潘西。」


30.

  「為什麼?赫敏。」德拉科壞壞的笑著。

  「那會影響你的發揮。」赫敏說。

  「你說得對,我也那麼覺得。」德拉科笑著說。

  在有求必應屋裡,赫敏把魔藥拿出來的時候,哈利和羅恩都難以置信的看著這瓶暗紅色的物質。

  「這是你自己做的,是吧?」哈利說。

  「呃…」

  「你真的問了瑪律福??」羅恩的耳朵又有了發紅的跡象。

  「我們試一試吧。」赫敏輕快的轉移了話題。

  「不,我不相信瑪律福。」哈利說。

  「他只是在某幾種成分上給了一點建議,這魔藥是我做的。」赫敏說,「我對它很有信心。難道你們每天瞪著魂器就能把它毀掉麼?」她氣鼓鼓的看著兩個好朋友。

  哈利看了看羅恩,羅恩則聳了聳肩,於是他把掛墜盒摘了下來,赫敏把魔藥倒在坩堝裡,哈利把掛墜盒放了進去。魔藥慢慢沒過了掛墜盒,在魔藥表層出現了許多細密的氣泡,掛墜盒慢慢扭曲,發出尖利的叫聲,突然,掛墜盒的蓋子彈開了,一個巫師的影像升騰起來,在空中痛苦的扭曲著,然後,他突然變成了德拉科的樣子,德拉科的影子對著赫敏,痛苦的呼喊。

  「赫敏,赫敏。」

  赫敏聽到有人急促的叫她,她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躺在沙發上,哈利和羅恩焦急的看著她,羅恩在叫著她的名字。

  「哦,羅恩,出了什麼事?」赫敏坐起來,看到坩堝裡的魔藥變成了黑色,掛墜盒在一邊放著,好像被燒焦了的樣子,兩片蓋子無力的敞開著。

  「赫敏,你看見了瑪律福的影子之後就失去控制了,發瘋了似的要把掛墜盒拿出來,我和哈利按不住你,只好給你施了昏迷咒。」

  「一定是瑪律福搞的鬼。」哈利恨恨的說。

  「不會是他,他不知道我們要做什麼。」赫敏說。

  「即使他不知道,他也一定是想要阻止我們,六年來他一直這樣。」哈利說,「我是說,我們做的一定和反抗伏地魔有關,瑪律福肯定知道,他一定會想方設法阻止我們。」

  「哈利,掛墜盒毀了麼?」赫敏問。

  「哦,是的,他沒能得逞,可是我們必須要給你施昏迷咒。」哈利大叫道。

  「他不用那麼費事的,如果他想阻止我們,只需要什麼都不做,或者,建議我加一些加強黑魔法的魔藥就行了,他顯然沒有這麼做。」赫敏說。

  「那麼你怎麼解釋你的失常?」哈利說。

  「魂器是有思想的,我想,它一定會在危險的時候做出劇烈的反應,也許那個人影是它認為對它有幫助的,我是說,魔藥是我做的,它顯然是想讓我終止毀掉它。」赫敏有些言不達意。

  「為什麼是瑪律福?如果你說的是對的,那麼我認為那人影應該是我或者羅恩。」哈利盯著赫敏說。

  「或許…或許…」

  「或許你愛上那個斯萊特林的白鼬了,赫敏。」哈利尖銳地說。

  「不,不是,那只是因為你們在我身邊,你看,我不可能在你們還在我身邊的時候被影像迷惑。」赫敏辯解道。

  「赫敏,你知道那是影像,可是你還是被迷惑了。至少,你在乎那個瑪律福。」哈利說。

  「不,我和他只是朋友。」赫敏堅持道。

  羅恩張大了嘴巴來回看著他們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赫敏,和瑪律福做朋友本來就很危險。」哈利停住了,看著赫敏,半天又接著說,「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你是我們最好的朋友,我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TOP

31.

  天氣很快轉冷,十二月份的天空烏雲密佈,四處覆蓋了白皚皚的雪,學校裡只有為數不多的學生留校,麥格教授也許想要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在某一天的晚飯後,她宣佈在聖誕前夜要舉行一個小型的聖誕舞會。哈利和羅恩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胃口就像塞滿了鉛塊兒一樣不舒服,(當然,也不排除他們的晚飯吃的太多了的原因)他們仍然忘不了四年級時候的那場糟糕的舞會。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羅恩問哈利:「你打算邀請誰?」

  「我不知道。」哈利沮喪地說。

  「哈利。」金妮從後面追上他們,「我可不可以做你的舞伴?」金妮的眼睛很亮,她是個懂事的女孩,鄧布利多的葬禮上哈利結束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金妮表現得很成熟,她接受了哈利的選擇,但是她對他的愛卻從來沒有停止過。

  「金妮…」哈利看著自己的女朋友,感動湧上了心頭,她永遠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身邊。

  金妮對哈利微笑著,然後轉過頭對羅恩說:「如果你這次又像上次一樣,我不會感到遺憾的。」

  羅恩看著妹妹和好朋友並肩站在一起,頓時覺得自己也應該拿出點勇氣,「哦,我當然不會。我是說,我會去邀請她的,你們知道。」

  哈利和金妮看到羅恩的雀斑都紅了。

  在臨近天井的走廊裡,羅恩找到了赫敏。

  「赫敏,我有點事情。」羅恩結結巴巴的說。赫敏看著羅恩,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那個,呃…我想,聖誕…」

  「韋斯萊?波特怎麼沒和你在一起?」德拉科出現在拐角處,他懶洋洋的走到赫敏身邊,嘴角帶著嘲弄的笑容。

  「滾開,瑪律福,我找赫敏有事情。」羅恩的臉漲紅了。

  「哦,我找她也有事情。」德拉科得意洋洋地說,「我不介意你先說。」說完,他靠在走廊的牆上,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赫敏,我,那個,聖誕舞會,舞伴,你…」德拉科在旁邊站著,羅恩變得更結巴了。

  赫敏沒有聽清楚羅恩的話,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對不起,羅恩,我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德拉科笑了起來,一把推開羅恩,「赫敏,聖誕舞會可不可以做我的舞伴?」他說,然後抬起下巴看著羅恩。

  「瑪律福,離赫敏遠一點。」哈利從不遠處走來。他是擔心羅恩會把事情搞砸,所以暗暗地跟著羅恩。

  「波特,你也想邀請赫敏麼?」德拉科眯起眼睛,嘲弄的說。

  「赫敏,我想請你做我的舞伴。」羅恩突然說,「我發誓我沒有請別的人。」

  赫敏的臉紅了,雖然四年級的時候她對於羅恩始終沒有邀請她而耿耿於懷,但是現在的她已經不介意了,「一切都過去了,羅恩,你錯過了。」她在心裡這樣說。然而羅恩固執地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她看向德拉科,看到他的眼睛閃閃發亮,似乎也有所期盼。

  「瑪律福,我再說一遍,離赫敏遠點。」哈利瞪著德拉科,狠狠的說。

  「對不起,羅恩。」赫敏抱歉的說。

  「是因為…他?」羅恩的聲音乾澀。

  「不,羅恩,這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窮鬼,你怎麼會認為她願意和你一起去舞會呢?想想你可笑的禮袍吧。」德拉科譏諷道。接著,他的下頜和胃口分別挨了哈利和羅恩的拳頭,他倒在地上,一個水晶球從他的長袍裡滾出來。落在地上摔碎了。

  「那個將消滅黑魔頭的人即將誕生,出生於曾經三次擊敗他的家庭,出生於七月之末,黑魔頭將標記他為其勁敵,但他將擁有黑魔頭沒有的力量。其中之一必須死於另一個之手因為其中一個生存的時候另一個就無法生存。當銀蛇樣的守護神出現,與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對立的一方必然失敗。」

  四個人呆住了,哈利看向德拉科:「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有這個預言?」他揪起德拉科的衣領問道。

  「這與你無關,波特。」德拉科冷冷地說。

  「哈利,你從來沒跟我們說過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什麼的。」羅恩說。

  「那個預言沒有最後一句。」哈利鬆開了德拉科,皺著眉頭說。

  「德拉科,這是誰做的預言?」赫敏問道。

  「一個預言家。」德拉科說。

  「是誰?」

  「赫敏,不要問這麼多。」德拉科說。他轉過身準備離開,又站住了,「你願意做我的舞伴麼?赫敏?」


32.

  「我…」赫敏看著哈利和羅恩,「我很抱歉,德拉科。」

  德拉科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輕輕笑了一下,走開了。赫敏的心裡覺得有點難過。

  舞會那天早上,赫敏很早起了床,吃過了早飯,就躲到圖書館去了,她接受了納威的邀請,只是為了逃避和羅恩的尷尬。哈利和羅恩起床之後來到禮堂,羅恩沒精打采的戳著盤子裡的櫻桃餡餅。

  「羅恩,呃…」哈利不知所措。

  「嘿,盧娜。」羅恩突然抬起頭,對著從他們桌前走過的盧娜說,「今天晚上願意和我一起跳舞麼?」

  「哦,好的。」盧娜點了點頭,像幽靈一樣飄到拉文克勞的桌子旁邊去了。

  「羅恩,你…」哈利還沒說完,就被羅恩打斷了。

  「你看,都解決了。」羅恩愉快的笑了笑,開始努力的吃櫻桃餡餅。哈利認為自己最好還是閉上嘴。這時候,赫敏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份預言家日報。羅恩看見她進來,差點把南瓜汁噴到對面納威的臉上。

  「哈利,哦,羅恩,你沒事吧?」赫敏看著臉被嗆得通紅的羅恩說。

  「咳咳,沒…沒事。」

  「那就好。哈利,看看這個。」赫敏坐在哈利身邊,把報紙鋪在哈利面前,羅恩也湊了過來。赫敏的手指著頭版的一條新聞:

  古靈閣驚現食死徒

  經證實,昨日幾名食死徒出現在古靈閣,其中包括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神秘人最忠實的追隨者。古靈閣宣稱沒有金庫被盜。

  「哦,古靈閣,我怎麼沒想到,巫師界最安全的地方。」哈利睜大眼睛,恍然大悟地說。

  「你的意思是,那裡有什麼對神秘人重要的東西?」羅恩沉吟著說,「也許,是魂器?」

  「我不知道,但是想一想,如果你想保護什麼東西,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古靈閣。」

  「可是食死徒已經去了,也許魂器被拿走了。」赫敏說。

  「但是沒有金庫被盜。」哈利說。

  「如果魂器在古靈閣的話,那麼一定是在什麼人的金庫裡,最有可能就是萊斯特蘭奇,伏地魔對她十分信任。從自己的金庫裡拿走東西不能算作偷盜。」赫敏低聲說。

  「可是從一個最安全的地方把魂器拿走,還能藏在什麼別的地方呢,而且,伏地魔並不知道我們在找魂器啊。他不應該會把魂器輕易轉移。」哈利說。

  「不管怎樣,先去看看再說。」羅恩說。

  「可是我們怎麼進去呢?」赫敏皺著眉頭說。

  「我有我爸爸留給我的金庫鑰匙,或者,我們可以堂而皇之的進去。」

  「但是你只能去你家的金庫啊。」羅恩說。

  「也許我們可以脅迫妖精。」

  「哦,哈利,那樣做太危險了。」赫敏擔心地說,「白天那裡有很多守衛。」

  「那麼我們今晚去,舞會結束後。」哈利說,「我認為夜晚也會有服務顧客的妖精,就像銀行的晝夜服務。」

  「什麼行?」羅恩不理解的問。

  「沒什麼,麻瓜界存錢的地方。」赫敏說。

  「哦。」羅恩沒有表現出他父親對麻瓜用品狂熱的興趣,「好吧,就今晚,哈利。」

  「呃,舞會,羅恩,你的舞伴…」赫敏不安地說。

  「盧娜。」羅恩平靜的回答。

  「哦,那太好了。」赫敏松了口氣。

  「別為這事煩惱,赫敏。」羅恩對赫敏笑了笑,「我們還是好朋友。你要是總躲著我我可怎麼完成作業啊?」

  「羅恩…」赫敏感動極了,哈利看著他們倆,也開心的笑了。「如果等待著我們的是艱苦的戰爭,只要三個人在一起,就永遠會有希望。」哈利這樣想著。

  到了傍晚,禮堂裡的學院桌已經搬開了,取而代之的是圍繞著中間舞場的錯落有致的小圓桌,高大的聖誕樹上落著許多閃閃發光的小仙女,還有漂亮的不斷爆破的彩色泡泡,天花板上向下飄落著晶瑩的雪花。隨著第一支舞曲響起,哈利和金妮,赫敏和納威,羅恩和盧娜還有其他一些學生步入舞場,麥格教授和弗裡維教授領舞。赫敏四處張望著,沒有看到熟悉的金色。她心裡有些失落,夜裡她將和哈利羅恩一起去古靈閣,等待他們的不知道是什麼,她想在今天晚上再見他一面。

  突然,她看見了德拉科,他站在舞場邊上,眼睛一直看著她,對她微笑。他穿著一貫黑色的禮服,優雅的像一隻黑天鵝。第一支舞曲就要結束了,她看到德拉科邀請了一個赫奇帕奇的女生,快速的走入舞場,並且很快就來到了她的身邊。這時候,第一支舞曲結束了,接著響起的是華爾滋集體舞曲,於是,當一小節跳過之後,德拉科站在赫敏的面前。他在音樂聲中微微向前傾身,眼睛則滿含笑意的看著赫敏,然後他拉起她的手翩翩起舞,赫敏仰著頭看著那冰藍色的雙眸,看到自己在裡面的倒影,看到自己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這一小節的音樂接近尾聲,赫敏輕輕地歎了口氣,就在她準備離開,走向下一個舞伴的時候,德拉科的手卻仍然緊握著她的,他帶著她走到下一個位置。於是,整個舞曲,他都沒有放開她,赫敏在他的懷裡旋轉,跟隨著他優雅的腳步飛舞,甚至沒有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禮堂門口。舞曲結束的時候,德拉柯拉著她走出了禮堂。


33.

  在湖邊,德拉科看著赫敏,她穿了一件湖藍色的晚禮服,樣式簡單,卻襯托出她姣好的曲線,捲曲的頭髮松松的挽起,露出頸背白皙光潔的皮膚,在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化了淡妝的臉孔越發的精緻美麗。

  「你真美,赫敏。」德拉科雙手環繞著她的腰,輕輕地說。

  「德拉科,你丟下了你的舞伴。」赫敏說。

  「我的舞伴現在就在我身邊。」德拉科微笑著說。

  「可是你怎麼知道第二支舞曲是華爾滋?」

  「我對喬丹施了奪魂咒。」德拉科壞笑著說。看著赫敏睜圓了的眼睛,他接著說,「我是個斯萊特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我的本性。」

  「我不信。」赫敏說。

  「為什麼?因為那個永不背叛咒?」

  「因為你是德拉科。」赫敏溫柔地說。德拉科猛地將赫敏摟入懷中,好像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一樣。

  「哦,赫敏。」德拉科在赫敏的耳邊喃喃地說。赫敏的雙臂也抱住了德拉科,她把臉埋在他的懷裡,黑天鵝絨的長袍緊貼著她的臉,她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絲柏香氣,覺得安全和踏實。良久,德拉科放開赫敏,胳膊卻仍然摟著她的腰。

  「那麼,你是怎麼知道的呢?」赫敏輕輕地說,「怎麼知道第二支舞曲是華爾滋?」

  「我叫朱利安幫忙來著。」

  「朱利安?斯萊特林的女生級長?我還以為…」

  「你以為斯萊特林沒有人會理睬我了?」德拉科說。

  「哦,我…我…好吧,我是這麼以為的,在斯蒂芬那樣對待你以後。」赫敏誠實地說。

  「斯萊特林其實並不都是那樣的。」德拉科輕聲說道,目光看向了月光下的湖面,「我也是剛剛知道這一點。」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嘴角又掛上一貫的壞笑,「你可不是唯一一個被我的魅力迷倒的女生啊。」

  「自戀。」赫敏白了他一眼,要從他的臂彎裡掙脫出來。德拉科的手臂略略用力,

  「吃醋了?」他慢慢向赫敏俯下身子,赫敏慢慢閉上眼睛,等待著他的吻落下。

  「赫敏!」哈利和羅恩跑了過來,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一對曖昧的姿勢。

  「哈…哈利,羅恩。」赫敏掙脫了德拉科的懷抱,羞紅了臉。德拉科眯起眼睛,對這兩個不速之客充滿了厭惡。

  「赫敏,你說你們只是朋友。」哈利咆哮著。

  「波特,對女士大吼大叫是沒有教養的表現。當然,我不指望你能有多麼好的教養,不過現在我還是很失望。」德拉科懶洋洋的靠在湖邊的山毛櫸樹上,挑高眉毛,譏諷道。

  「閉嘴,瑪律福,如果我再看見你糾纏赫敏…」羅恩拔出了魔杖。

  「韋斯萊,你忘記二年級的時候你吐了整整一天鼻涕蟲了?」德拉科嘲笑道。

  「赫敏,我們該走了。」哈利攔住羅恩,對著赫敏說。

  德拉柯拉住赫敏的手說:「波特,今晚赫敏是我的舞伴,誰也不能把她從我的身邊帶走。」

  「她是納威的舞伴。」羅恩大聲說。

  「隆巴頓,哼,他也配。」德拉科輕蔑地說。

  「德拉科,不要侮辱我的朋友。」赫敏嚴肅地說,「另外,我真的該走了。」她的臉色柔和下來,看著德拉科的眼睛,然後轉過頭,和哈利羅恩一起離開了。

  羅恩和哈利氣衝衝的走在前面,赫敏不得不努力的小跑才能跟上他們。

  「羅恩,哈利。」她焦急的喊。

  羅恩突然停住了腳步,赫敏差一點撞在他懷裡。

  「羅恩,我…」赫敏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聽著呢。」羅恩冷冷的說。

  「羅恩,別這樣。」哈利說。羅恩不可遏制的大叫:

  「你不是最聰明的女巫麼?他是一個瑪律福!從三年級起他身邊就不缺女人,他為伏地魔效力,他仇視麻瓜和混血,這些你難道不知道麼?」

  「他變了。」赫敏聲音有些顫抖,「他不是心甘情願為伏地魔效力的,伏地魔以他的家人威脅他,他現在不像以前那樣以純血為傲了…」

  「夠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在為瑪律福辯護!你愛上他了麼?」

  「是的,我愛上他了,但這不是我為他辯護的理由!」赫敏也生氣的叫到。

  「你終於承認了。」羅恩說,聲音一下子變得乾巴巴的,「沒想到我輸給了瑪律福。」

  「不是這樣的,羅恩。」赫敏說。

  「赫敏,你…你真的愛上他了?」哈利難以置信的看著赫敏。


34.

  「我不知道,哈利,我只是…我只是…」赫敏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了,赫敏,我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面對瑪律福,是我們的錯。」哈利讓赫敏靠在自己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她說。

  「不是的,哈利。他…」赫敏想要爭辯,卻被哈利打斷了。

  「不要再說了,赫敏,就算我們相信他改變了。但是,你能肯定他也愛你麼?他的家庭會接納你麼?」哈利說。

  「哈利,我不知道。」赫敏痛苦的低下了頭。

  「赫敏,對不起,我剛才對你發脾氣。」羅恩嘟囔著說,「我承認我妒忌他,但是我也害怕你受到傷害。」

  「哦,羅恩,我明白。」赫敏擁抱了羅恩,羅恩笨拙的拍了怕她的後背。

  「我們該走了,舞會應該已經結束了。」哈利看著城堡說。

  當他們換好衣服來到獨眼女巫雕像旁邊的時候,城堡靜悄悄的,他們從密道裡來到霍格莫德村,然後幻影顯行到古靈閣對面的小巷子裡,古靈閣門口的大街上什麼人也沒有,高大的建築在深沉的夜色中安靜的矗立著。

  哈利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然後向古靈閣門口走去,羅恩和赫敏跟在他後面。他走上古靈閣的臺階,站在大門跟前,按了一下門旁的古靈閣標誌,長方形的標誌亮起了綠色柔和的光芒,一個男聲響起:

  「姓名。」

  「哈利波特。」哈利說。

  「哈利波特先生,請將您的鑰匙放在標誌上。」

  哈利拿出父母留給他的金庫鑰匙,放在那個長方形的標誌上,這次標誌亮起了黃色的光,一會兒,光線暗淡下去,大門旁邊的牆上出現了一扇鐵門,同時,那個男聲又一次響起:

  「哈利波特先生,歡迎來到古靈閣。」

  他們通過那道鐵門,進入一個房間,一個妖精站在他們面前,他們同時拔出魔杖,指著妖精。

  「帶我們去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

  「你們不能這麼做。」妖精尖聲叫道。

  「這由不得你。」哈利說,他的魔杖指著妖精的胸口。

  「你們沒有鑰匙,到了那裡也沒用。」妖精說。

  「古靈閣一定有不用鑰匙開門的方法。要是客人的鑰匙丟了怎麼辦?」

  妖精瞪了哈利半天,終於開口說道:「好吧,跟我來。」他帶著他們穿過房間,來到大廳,走到正面高高的櫃檯前,將手放在櫃檯正面的徽章圖案上。然後,妖精突然不見了。

  「糟糕!」

  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從各個角落的陰影裡走出了幾個人,無一例外的帶著兜帽,長長的斗篷,還有臉上的面具。是食死徒。

  「哈哈哈哈,哈利波特,大難不死的男孩。」一個刺耳的女聲響起,一個食死徒摘下她的面具。哈利的臉被憤怒扭曲了,他用魔杖直指著那個食死徒——貝拉特裡克斯。

  貝拉特裡克斯尖聲笑著說:「放下魔杖,波特,你沒有上次那麼好運了。鄧布利多死了,你的教父也不會再來救你了。」

  「你怎麼敢提我的教父!」哈利咆哮著。

  「他是我們家的敗類!」貝拉特裡克斯猙獰的說,「現在,波特,放下你的魔杖,」

  哈利突然感到赫敏抓住了他的手,同時聽到她小聲的說:「抓住羅恩,我們幻影顯行。」他馬上抓住羅恩,同時赫敏說:「幻影顯行。」

  什麼也沒發生,只有貝拉特裡克斯發瘋似的大笑:「愚蠢的泥巴種,你難道沒看出這是個陷阱麼?難道我們會讓你們幻影顯行麼?殺了他們!黑魔王只想要波特。」

  赫敏和羅恩向攻擊他們的食死徒不停地發出障礙咒和昏迷咒,有幾個被擊倒了,但是圍著他們的食死徒還是很多,他們不停地借助古靈閣的桌子和各種雕像躲避著咒語,哈利則和貝拉特裡克斯鬥在一起。古靈閣大廳裡到處飛散著各種各樣的咒語和雕像碎片,羅恩和赫敏都受了傷,哈利的肩膀也被貝拉特裡克斯的咒語擊中,他的左臂無法動彈了。突然他聽到赫敏尖叫了一聲,接著羅恩大喊著赫敏的名字,哈利心頭一緊,他看向羅恩那邊,看到赫敏倒在地上,流了很多血,一動不動,羅恩則被一個食死徒用魔杖指著喉嚨,貝拉特裡克斯得意的看著他:

  「放下魔杖吧,波特。」

  「放了他們,我跟你們走。」

  「哈哈哈哈…」貝拉特裡克斯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波特,你沒有和我們談條件的權利。讓我看看,納尼吉一定喜歡這個泥巴種的味道。」


35.

  哈利看到陰影裡遊動出一條大蛇,那是他多次在夢中見到的,和伏地魔在一起的那一條,它遊動著醜陋的身體,嘶嘶地向赫敏靠近,尖利的牙齒發出幽藍的光。

  突然,哈利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走開!」納尼吉停止了遊動,抬起頭,好像在尋找那個聲音的來源,貝拉特裡克斯則對納尼吉停止向赫敏靠近感到迷惑不解。

  這時,在赫敏身邊突然出現了一隻鷹頭馬身有翼獸,它沖向驚呆住的食死徒,扇動著巨大的翅膀,遮擋住食死徒的視線,用它的前爪抓住了赫敏和羅恩,向哈利俯衝過來,哈利及時的跳上了它的背,它帶著他們向著古靈閣的穹頂飛起,哈利聽見貝拉特裡克斯的尖叫:「攔住那個畜生!」接著他感到咒語從他們身邊擦過,一個食死徒發出神鋒無影,尖利的白光向赫敏沖去,而鷹頭馬身有翼獸側過身體,用翅膀遮住了赫敏,咒語擊中了鷹頭馬身有翼獸的一側翅膀,它有那麼一點失去平衡,哈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向它的前爪,令他欣慰的是他看到赫敏和羅恩都穩穩的在那裡,而鷹頭馬身有翼獸不停地閃躲著射向他們的咒語,努力的向穹頂的窗戶飛去,它撞破了玻璃窗,帶著他們逃出了古靈閣。

  它帶著他們飛出倫敦,一直飛到遠處一座山的山谷裡,低低的盤旋著,鬆開羅恩,等到羅恩爬起來,它又將赫敏放開,剛好讓羅恩接住她,然後,它落下,讓哈利從它的背上下來。哈利的雙腳剛剛落地,鷹頭馬身有翼獸就突然變成了一個男巫,淡金色的頭髮,蒼白的面孔,背上的長袍劃開一個口子,不停的往下滴血,他跑到赫敏身邊粗暴的推開羅恩,緊緊的摟住赫敏,查看她的傷勢。

  哈利和羅恩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半晌,哈利才艱難的說出話來:「瑪律福?你是個阿尼瑪格斯?」

  德拉科臉色很難看,他沒有理會哈利的詢問,只是不停的用魔杖指著赫敏的各處傷口,念著止血止疼咒,然後他小心翼翼的解開赫敏的袍子,有一道神鋒無影造成的傷口橫在赫敏的上腹部,羅恩沖過去拉開德拉科,「你不要碰她!」德拉科輕蔑的看了羅恩一眼:

  「那麼你有辦法?」

  羅恩用魔杖指著赫敏的傷口,「止血止疼。」傷口周圍的皮肉只是無力的翻卷了一下,血還在不停的流。哈利拉住羅恩,對德拉科說:「你來。」

  德拉科瞥了羅恩一眼,輕輕挑開赫敏傷口周圍的衣服,從懷裡拿出綠泥一樣的止血藥,敷在傷口上,然後變出繃帶,對哈利說:「你扶著她。」

  哈利蹲下身子,扶起赫敏,赫敏的頭無力的靠在哈利的肩上,她還在昏迷。德拉科慢慢地給赫敏包紮好傷口,纖長的手指拿著繃帶,動作輕柔細緻,生怕碰疼了她似的。哈利注視著德拉科的神情,他緊張而仔細,眼睛緊緊地盯著繃帶和傷口,鼻尖上有細密的汗珠滲出。

  終於把赫敏的傷口都處理好了之後,德拉科松了口氣,又拿出一些棕色的藥液,喂給赫敏喝下去。

  「好了,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沒事了。」德拉科疲憊地說。

  「你的傷口是不是也要處理一下?」哈利問。

  德拉科才感覺到背部火辣辣的疼,他皺了下眉頭。

  「我來幫你。」哈利用右手撕開德拉科的長袍,像剛才德拉科做的那樣將綠泥一樣的止血藥敷在他傷口的表面,「羅恩,你來給他包紮,我左臂不能動了。」

  羅恩嫌惡的走過來,用繃帶給德拉科包紮,他的動作沒有那麼輕柔,德拉科緊咬著牙齒忍著疼。然後德拉科檢查了哈利的左臂:「錯骨咒。」他拿出一瓶深藍色粘稠的魔藥,「把它敷在整條胳膊上,明天就好了。不過你還要吃一些鎮痛的藥劑,可是我沒帶。」德拉科的嘴角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你不是沒帶,是不想給我們吧,你想看著哈利疼,是不是?!」羅恩怒吼道。

  「是又怎麼樣。」德拉科幸災樂禍的笑容又擴大了一點,可是背部的疼痛讓他馬上收斂了笑容,皺了皺眉頭。

  「羅恩,我們都需要休息,不要和他吵。」哈利說,「你來幫我敷藥。」

  羅恩狠狠地瞪了德拉科一眼,走到哈利身邊幫他敷藥。德拉科則在赫敏身邊坐下,把她扶起,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用長袍蓋住了她的身體。羅恩又想沖過去把他拉開,但是被哈利拉住了。

TOP

36.

  他們都筋疲力盡了,羅恩很快就睡著了,德拉科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人推他,他睜開眼睛,看見哈利吊著左臂,坐在他身邊。

  「怎麼,疼的睡不著?」德拉科譏諷道,「我沒帶止疼藥,跟你說過了,求我也沒用。」

  「你把止疼藥都給了赫敏了吧,我看你也在忍著疼呢。」哈利平靜地說。

  德拉科看了哈利一眼,又把目光轉回到赫敏身上,沒有說話。

  「她還好麼?」哈利問。

  「還好。」德拉科說。

  「我想和你談談,我們到那邊去。」

  哈利走到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等了一會兒,德拉科也走了過來。

  「什麼事,波特?」他坐在地上,懶洋洋地說。

  哈利坐在他身邊,眼睛看著遠方:

  「謝謝你救了我們。」

  「我只是想救赫敏,她為了你送死不值得。」德拉科冷冷地說。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們會有危險?」哈利盯著德拉科的眼睛說。

  「這不重要,波特,重要的是我救了你們。」德拉科高傲的說。

  「你愛赫敏麼?」哈利突然問道。

  「你說什麼,波特?」 德拉科有點不知所措。

  「她愛你,我想知道你是否同樣愛她?」哈利直視著德拉科的眼睛,嚴肅的說。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德拉科企圖逃避這個問題。

  「這很容易回答,愛或者不愛,瑪律福。」

  「……」德拉科說不出話來,他的腦子飛快的旋轉,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並不容易。他想到赫敏溫柔的笑容,想到她給他補習的時候耐心的神情,想到她給他的溫暖和信任,她倔強和認真的樣子,還有他們的吻,他從來沒有那麼渴望親近過一個女孩,每一時每一刻用眼神捕捉她的身影,不管做任何事情都希望她能在他身邊。這是愛麼?他問自己。

  「瑪律福,回答我。」哈利堅定的看著他,一定要他回答。

  「你為什麼這麼問我?」德拉科決定把問題拋回去。

  「瑪律福,我看到你看赫敏的眼神,你從來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任何人,還有剛才你用自己的身體為她遮擋咒語的時候,我幾乎以為你中了奪魂咒。」

  「那又怎麼樣?」

  「如果她死了,你會怎麼樣?」哈利問。

  她死了?德拉科問自己。「不,我不會讓她死的。」他不自覺地說。

  「為什麼?因為她是唯一信任你的人?」哈利不依不饒的追問。

  「當然不是。」德拉科不自覺的提高了聲調,似乎急於證明什麼給哈利,也給自己,「斯萊特林也有信任我的人,但是那不一樣,那不一樣。」他的聲音低下去。

  「是的,波特,我愛她。」他小聲地說,但是聲音很堅定。

  「她是麻瓜出身,瑪律福。」哈利馬上打斷了他的話。

  德拉科不能想像為什麼哈利的語氣能那麼平靜,不帶一絲波瀾,他從來都回避這些,為什麼哈利要步步緊逼地問出答案。每一次他渴望見她的時候,內心總有一絲不安,但是他忽視它,也不去想它,甚至他都不去深究那絲不安到底是什麼,因為他害怕這個答案。

  「夠了,波特!這和你沒有關係。」德拉科怒吼道。

  「這和我當然有關係!赫敏是我的朋友,你或許不理解什麼是友誼,但是我告訴你,我絕不會容忍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傷害她,你懂嗎,瑪律福!」哈利也憤怒地說,「你可能愛她,但是,你那愚蠢的血統觀念能接受一個麻瓜出身的人麼?瑪律福,如果你不能給她幸福,你就給我滾遠點!」

  「我可以為她放棄我的生命!」

  「為一個人死去並不很困難,瑪律福,為你所愛的人放棄你根深蒂固的觀念,那才是最困難的事情。」哈利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你能做到麼?」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開了。

  德拉科躺倒在地上,後背的傷口因為碰觸而格外的疼痛,可是他似乎沒有感到這些,他的腦子裡只有哈利的那句話:為你所愛的人放棄你根深蒂固的觀念。「我可以麼?我可以接受一個麻瓜出身的女巫麼?我能夠給她她應有的幸福麼?」他默默地仰視著天空,看到星星也困惑的眨著眼睛。

  哈利走回赫敏身邊,扶著她躺在自己的懷裡,他仔細為赫敏又蓋了蓋衣服,卻沒有注意到她眼角滑過的淚水。


37.

  羅恩醒過來的時候沒有看見德拉科,他只看見哈利抱著赫敏靠在樹上睡著了。他走到他們身邊,推了推哈利:

  「哈利,瑪律福呢?」

  「哦,」哈利睜開眼睛,「我不知道。也許走了吧。」

  這時,赫敏也慢慢睜開了眼睛。

  「赫敏,你沒事了吧?」羅恩高興地說。赫敏坐了起來,對他微笑著,「我沒事了,羅恩。哈利,你的胳膊?」赫敏看著哈利用繃帶吊著的左臂說。哈利嘗試著動了動左臂,已經不那麼疼了,「哦,好多了。」他對著赫敏笑了。

  「那就好。」赫敏虛弱的笑了笑,「我們還是快回學校吧,真沒想到那居然是個陷阱。」說著,她站起身,蓋在她身上的長袍滑落在地,那上面銀色和綠色交織的斯萊特林的院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赫敏,你不想知道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麼?」哈利意有所指地問。

  「哦,是啊,你看,我都沒有想起來問,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赫敏的眼睛裡有一絲慌亂。

  哈利把德拉科是一個阿尼瑪格斯告訴了赫敏,並且把他們逃脫的過程講述了一遍,但是他故意漏掉了夜裡談話的內容。

  「哦,我們應該感謝他。哈利。」赫敏淡淡地說。

  「說真的,赫敏,我還以為你會趾高氣昂的對我們說‘你們看,我是正確的。’」羅恩不可思議的說。

  「羅恩,那有什麼意義。」赫敏轉身撿起德拉科的長袍。

  「可是我還是不能相信他。」羅恩小聲嘟囔著。

  當他們終於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時候,金妮驚訝地差點尖叫起來,幸好哈利及時地給她施了個消聲咒。

  「哈利,你沒事吧?」哈利剛剛解了咒,金妮就焦急的小聲說。

  「我沒事了,金妮,一個意外而已。」哈利故意說的很輕鬆。

  「你們都受傷了?」金妮看向羅恩和赫敏。

  「哦,我們都很好,沒事的,金妮,真的是個意外。」赫敏微笑著說。

  「不過你們看起來還需要一些恢復的魔藥。要不要我去龐弗雷夫人那裡拿?」金妮機靈的說。

  「不用了,金妮。」哈利感激的看著這個紅頭髮的女孩子。

  「金妮真的很適合哈利,她那麼堅強,聰明。」赫敏看著這一對,心裡想著,然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個金髮男子,心似乎一下子抽緊了。

  「金妮說得對,哈利。」赫敏說,「我看我去找德拉科吧,他應該會有這些藥。」

  「我和你一起去。」羅恩跳起來說。

  哈利看了赫敏兩秒鐘,對羅恩說:「讓赫敏一個人去吧,我的胳膊還沒恢復好,現在可攔不住你揍瑪律福。」

  赫敏感激的看了哈利一眼,拿起德拉科的長袍,走出公共休息室。她剛剛走出胖夫人的洞口,胖夫人就捂著嘴小聲的警告她說:「這個斯萊特林的小子在這轉悠好久了,我看他沒安好心,你要當心點。」一邊說還一邊用眼角撇向對面。她抬起頭,看見德拉科站在那裡,對她微笑著。

  赫敏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似的,重重的跳了一下,她故作輕鬆的走到德拉科面前:「嗨,德拉科。你的衣服,昨天的事我聽哈利說了,謝謝你。」她把長袍交給德拉科。

  「嗯,我來是想把這些給你。」德拉科拿出一些魔藥,「我想你還需要再服兩天恢復劑。」

  「哦,謝謝。」

  「赫敏,黑魔法防禦術的補習…」

  「我也正要說這個,」赫敏說,「我所知道的都已經教給你了,至於守護神咒,上次你做得很好,只要努力想自己快樂的回憶就好了,我相信你已經掌握了,只需要多加練習,我看我幫不了你什麼了。」

  「哦,嗯,是的。」德拉科張了張嘴,只說出這幾個字。

  「那麼,再見。」赫敏對著他笑了笑,他看到她眼裡有淚光在閃爍。

  赫敏轉過身對著胖夫人:「如幻似夢。」胖夫人匆匆忙忙的從旁邊的畫框裡跑回來,向前旋開。剛才和她咬耳朵的女巫則伸長了脖子看向這邊。

  「赫敏。」德拉科叫住她,可是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呃,再見。」他看著赫敏走進去的背影,直到胖夫人擋住了他的視線。

  赫敏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哈利和羅恩正在討論德拉科怎麼會及時趕到救了他們。金妮不在。

  「他是個阿尼瑪格斯,可能變成任何東西偷聽我們講話。」羅恩說。


38.

  「可是我們討論晚上去古靈閣的時候,他在斯萊特林的學院桌旁吃早飯啊,我看見他了。他不可能聽見我們說話。」

  「赫敏,你說他怎麼知道的?」羅恩看見赫敏走過來,對她說道。

  赫敏把手裡的魔藥放在桌子上,坐在哈利身邊。

  「這是德拉科給我們的藥。你們在說什麼?」她有些心不在焉。

  「我們在說瑪律福怎麼會那麼及時的趕到救了我們。」羅恩說,「他一定早就知道那是個陷阱。」

  「不管怎麼說,他救了我們,如果他對我們不懷好意,袖手旁觀就可以了。」哈利說。

  「可是,也許他想要騙取我們的信任,打探魂器的事情。」羅恩猜測道。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赫敏突然站起來,走向樓梯。

  「她有點不對勁,哈利,居然沒有為瑪律福辯護。」羅恩對哈利說。哈利看著赫敏的背影,什麼也沒說。

  天氣仍然陰冷的厲害,哈利三人仍然時不時地跑出學校去拜訪一些他們認為可能是拉文克勞後代的預言家,羅恩總是神經質的查探三個人身上是不是有蟲子之類的東西。「誰知道瑪律福會不會跟來。」他這樣說。赫敏變得異常沉默,她總是躲在公共休息室裡,而且經常找藉口不去禮堂吃飯。

  「熱乎乎的餡餅才好吃,赫敏。」羅恩在公共休息室裡把餡餅放在赫敏面前,好心的提醒她說。

  「謝謝,羅恩。」赫敏的頭躲在一摞書後面,只看得見她棕色的卷髮,「我在查找有關薩拉查斯萊特林的一些資料,忘記吃飯時間了。」

  「伏地魔就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哈利沮喪地說。

  「也許那個預言不準確。」羅恩說,「瑪律福也許只是偽造了一個想打擊我們。」

  「伏地魔不一定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赫敏抬起頭來說。

  「有什麼發現,赫敏?」哈利說。

  「斯萊特林的幾大基本特徵,蛇佬腔,崇尚純血,野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赫敏突然想起某個人也對她說過這八個字,神色有些黯然,但是她很快又接著說,「其實這些我們都從分院帽那裡聽到過,除了蛇佬腔。」

  「伏地魔就是蛇佬腔,而且他完全符合以上這些特徵。」哈利沒精打采地說。

  「也許斯萊特林繼承人不一定是蛇佬腔呢。」羅恩滿懷希望的說。

  「恐怕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是蛇佬腔,你們還記得二年級的密室麼?那時候賓斯教授對我們說起過,斯萊特林當年留下這個密室,聲稱他的繼承人可以打開,而我們都知道,打開密室需要蛇佬腔。」赫敏說。

  「哦,赫敏。」羅恩埋怨的看著赫敏。

  「但是,薩拉查個人傳記裡面提到,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守護神是一條蛇。哈利,伏地魔是不會召喚守護神的。食死徒們都不會。而預言提到了守護神,所以,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應該能夠召喚來蛇樣的守護神。」赫敏看著哈利說。

  哈利似乎想到了什麼:「你們記不記得,二年級的時候我們一度認為瑪律福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

  「當然記得,這不就是斯萊特林王子這個稱呼的由來麼。」羅恩嗤之以鼻。

  「可是他不是蛇佬腔。」赫敏說。

  「我不太肯定,赫敏。上次我們遇到埋伏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喝令納吉尼走開,也許就是瑪律福。他的守護神是什麼?」哈利問。

  「哦,事實上,他…他從來沒有成功的召喚過守護神。」赫敏說。

  「如果是他可就糟了。」羅恩說,「幸好他不會召喚守護神。」

  哈利看到赫敏有些慌亂,她盯著羅恩帶來的餡餅,心不在焉的翻著書。

  哈利知道赫敏聽到了那天晚上他和德拉科的對話,自從他們回到學校之後,每週的補習停止了,赫敏儘量避免一切可能和德拉科碰面的場合,甚至連去圖書館都起個大早,匆匆的拿幾本書就回來了。她明顯的消瘦了。

  「我這麼做是正確的麼?」哈利躺在宿舍床上的時候,這樣問自己,「我是為了赫敏好,可是她現在很不開心。時間能沖淡這一切麼?」他鬱悶的閉上眼睛,慢慢進入夢鄉。

  「主人,我們一定會抓到波特的,如果不是那頭愚蠢的鷹頭馬身有翼獸。」哈利看著面前跪著的女人,貝拉特裡克斯。他看到自己用一隻枯瘦的手舉起了魔杖:「鑽心剜骨!」貝拉特裡克斯在面前的地板上翻滾哀嚎。


39.

  「把杯子藏好,貝拉。」哈利聽到自己說。然後貝拉特裡克斯戰戰兢兢的退了出去。

  「我需要確認掛墜盒和戒指還在,」哈利感到自己在思考,「霍格華茲的那個應該最安全。鄧布利多從日記一定會猜到魂器,波特這麼快出現在古靈閣,他一定知道了什麼。」

  哈利突然驚醒過來,滿頭大汗,傷疤還在隱隱作痛。

  「羅恩,羅恩。」哈利跳下床,推醒羅恩。

  「唔,什麼,哈利?」羅恩迷迷糊糊地說。

  「跟我來,羅恩。」哈利拉著羅恩走出宿舍,來到公共休息室。他們驚訝的看見赫敏趴在壁爐前的桌子上睡著了,她的頭枕著那本薩拉查的個人傳記,眼角帶著淚痕。

  「她哭了?」羅恩輕輕地對哈利說。

  「我看我們不要打擾她。」哈利脫下晨衣蓋在赫敏的身上,可是赫敏一下子驚醒了。

  「德拉科。哦,哈利,羅恩。」

  「赫敏,你怎麼了?」羅恩沒有聽清楚她脫口而出的名字,關心的問道。

  「啊?我太困了,就睡著了。」赫敏把晨衣還給哈利,「謝謝你,哈利,你們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睡?」

  「哈利把我叫醒了。」羅恩也看向哈利。

  哈利坐下來,把自己的夢對兩個好朋友說了一遍。

  「這麼說,拉文克勞的紀念物就藏在霍格華茲。」赫敏說。

  「恐怕是的。」哈利說。

  「那麼會在哪裡呢?」羅恩撓著自己的一頭紅發說。

  「我們熟悉所有的密道,明天開始一處一處找,必須得抓緊了,伏地魔已經察覺到我們在找魂器了。」哈利緊張的說。

  「但是我們不知道要找什麼東西啊?」赫敏說。

  「而且看起來杯子也更不好找了。」羅恩說。

  三個人陷入了深深的苦悶之中。

  自從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門口與赫敏分手之後,德拉科仍然堅持著每週六到地下教室去練習守護神咒,或許他隱隱希望某一天赫敏會走進來,就像他受傷的那次一樣,可是沒有。他的守護神咒情況一次比一次糟糕,上一次那幾乎成形的守護神再也沒有出現過。他試圖回想起上一次他想到的那個回憶:他和赫敏的那個吻。可是每一次記憶的最後都是赫敏含著淚光的眼睛。他懊惱的丟掉魔杖,赫敏的樣子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更糟糕的是,每一次哈利和羅恩走進禮堂吃飯的時候他都緊張的盯著他們身後,希望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她似乎不來禮堂吃飯了,因為他看見羅恩每次離開禮堂的時候手裡總是拿著很多吃的東西。他甚至曾經在圖書館待了一整天,對著一本書發愣,可是始終沒有看到那個棕色頭髮的女子。

  「難道她聽到了那天晚上的對話?」他這樣想,「不可能,她傷得那麼重,怎麼會醒過來。」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騙自己,但是他百分之一百不希望赫敏聽到那個對話。

  德拉科告誡自己她是個麻瓜出身,可是這個念頭卻絲毫不能減弱他對她的思念之情,他想念她溫柔的眼睛,倔強的表情,想念她輕輕地叫著他的名字,還有那天晚上她依偎在他的懷裡,堅定的對他說:「因為你是德拉科。」

  德拉科不能忍受這種想念,他在某一天清晨來到圖書館門口,可是,當看見那個朝思暮想的女子匆匆的抱著那一大摞書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他卻躲在樓梯的陰影裡,沒有勇氣叫住她,因為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他看到她的書歪斜了,然後散落一地,他幾乎要走過去幫她,可是只走了兩步,也只是看著她揮舞著魔杖,整理好書,匆匆離開。

  德拉科看著那個明顯瘦弱了的背影,她和他離得那麼近,他甚至只要走過去,就可以把她抱在懷裡,但是,他們之間卻有著一條他無論如何也沒有勇氣跨越的鴻溝。

  一個陰沉晦暗的早上,赫敏與哈利和羅恩一起從公共休息室出來,準備去打人柳那條密道尋找魂器。

  「赫敏,你應該和我們一起去禮堂吃早飯。」羅恩說。

  「我起晚了。」

  「金妮說六點鐘的時候你就不在床上了。」羅恩看了一眼赫敏,「我覺得自從上次從古靈閣回來你就不怎麼對勁,出了什麼事?」

  「好了,羅恩,也許赫敏太累了。」哈利打斷了羅恩,「你先去打人柳那邊等我們,我有些話和赫敏說。」

  羅恩聳聳肩,走開了。


40.

  「赫敏,逃避不解決任何問題。」哈利直視著赫敏的眼睛說,「你的精神很不好,我以為過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可是你一天比一天消瘦了。」

  「哦,哈利,我沒事的。」赫敏避開了那雙碧綠色眼睛關切的目光。

  「赫敏,我猜你聽到了那天夜裡我和瑪律福的談話,是麼?」

  「什…什麼談話?」

  「赫敏,我們是好朋友,沒必要瞞著我。瑪律福不值得你這樣。」

  「我不懂你的意思,哈利。我們快走吧,羅恩要等急了。」赫敏急急忙忙的向前走,哈利卻一下子拉住她,扶著她的雙肩,看到巧克力色雙眸中閃動著淚光。

  「赫敏,一切都會好的。」哈利讓她靠在自己肩頭,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她說。赫敏小聲的抽泣著,她確實太累了。每天忙著查找各種資料來瞭解斯萊特林繼承人和拉文克勞的紀念物,她不敢讓自己閑下來,怕那個淡金色頭髮的身影闖入腦海。她太需要一個肩膀來靠一靠。

  「放開她。」一個冷冷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赫敏抬起頭,看到了她一直逃避的那個男子——德拉科站在那裡,臉色蒼白,嘴唇抿成了一條縫,盯著她和哈利。哈利把赫敏拉到自己身後。德拉科眯起眼睛,嘴角輕蔑的上揚:

  「波特,你的小女朋友不介意你和她哥哥的心上人在這裡親熱麼?還是格蘭芬多的人都這樣愚蠢?這就是你們格蘭芬多的友情?」

  「閉嘴,瑪律福,你永遠不會理解什麼是友情。」哈利氣憤地說。

  「你是指你和赫敏的親熱還是紅毛可以和你分享他的心上人的大度呢?無論是哪個,我確實很難理解。」德拉科譏諷道。

  哈利猛地拔出魔杖,指著德拉科:「不准你侮辱我的朋友!」

  德拉科握緊了拳頭,突然又鬆開了,他高傲的笑了笑,張開雙臂,對哈利說:「你想怎麼樣?」

  赫敏拉住了哈利:「我們走吧,羅恩還在等我們。」

  哈利瞪著德拉科,最終收起了魔杖,準備與赫敏離開。

  「赫敏。」德拉科卻叫住了赫敏,「我找你有事。」

  哈利和赫敏都停下來,看著德拉科。

  「我找你一個人。」德拉科對赫敏說。

  「我不會讓赫敏單獨和你在一起的,瑪律福,有什麼話對我們兩個人說。」哈利說。

  「我保證你會後悔的,波特。」德拉科露出他得意的笑容,轉身向城堡走去。

  「德拉科。」赫敏叫住了他,「哈利,我和他談談。」

  「赫敏。」

  「放心吧。」

  哈利無奈的看著赫敏,最後說:「好吧,我去前面等你,有什麼事用魔杖給我發信號。」

  赫敏看著哈利走遠,轉過身來對德拉科說:「你有什麼事情找我?」

  德拉科看著這個棕發女子,她的面容消瘦了,眼睛周圍有明顯的黑眼圈,還有哭過的痕跡。他的心一下子揪緊了,於是他不顧一切的大步走過來,把她擁在懷裡。

  赫敏掙扎了一下,但是她如此懷念這個懷抱熟悉的溫度,他有力的心跳,還有淡淡的絲柏香氣,她對自己說推開他,可是身體卻不爭氣的依靠著他,沉迷在他的懷抱裡。

  德拉科緊緊抱著赫敏,臉在她的頭髮上摩梭,懷抱空虛了太久,這時才感到踏實和她真實的存在。剛剛看到她靠在哈利的懷裡,他沒來由的生氣,而哈利還把她藏到身後,這讓他實在忍無可忍,「難道他怕我傷害她麼?我怎麼會傷害她呢?」德拉科對自己說。

  「德拉科。」赫敏輕輕地說。

  德拉科聽到這個熟悉的呼喚,心中輕輕顫動,他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不可遏制的俯下身去,想要親吻她柔軟的雙唇。赫敏的眼神有些迷茫,她看著他慢慢靠近,幾乎就要把眼睛閉上,等待他的吻落下,可是,她突然想到那一晚哈利對他說「她是麻瓜出身」時他像孩子一樣不知所措的暴怒,她知道他終歸無法忽視這些,他的腦子裡血統的觀念原來如此根深蒂固。於是,她輕輕地說:「德拉科,我的父母都是麻瓜。」

  德拉科的腦袋裡轟的響了一下,他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那雙巧克力色的雙眸,那裡面有他自己的影子。「她果然聽到了。」他的心裡反復的只有這一句話。他把她攬在懷裡,心裡煩亂的很。「這很重要麼?為什麼每個人都對我強調這些?」「如果這不重要,你為什麼不吻下去?」心中另一個聲音悄悄地說。

TOP

41.

  赫敏輕輕推開了德拉科,她離開他懷抱的時候,德拉科感到心裡有些東西破碎了,他伸出的手臂想要挽留什麼,抓住的卻只有空氣。他終於明白,自己還是傷害了她,而這種傷害,要比任何咒語都不可饒恕。

  「德拉科,如果沒有什麼事,我要走了,哈利和羅恩還在等我。」赫敏背對著他平靜地說。

  「赫敏,」德拉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拉文克勞的紀念物是王冠。」

  赫敏猛地回過頭來,一臉的驚訝:「你說什麼,德拉科?」

  「我知道你們在找魂器。」德拉科看到赫敏張大了嘴巴,「我也在找,而且我知道,拉文克勞的紀念物是王冠。」

  「可是,可是你怎麼…」

  「我是個阿尼瑪格斯啊。」德拉科輕輕笑了笑,「她吃驚的樣子原來也很可愛。」他的心裡這樣想著。

  「你偷聽我們說話?可是你為什麼也在找魂器?我是說,你父親他還是…你為什麼…」赫敏有些語無倫次。

  「赫敏,我的目的和你們是一樣的,你相信我麼?」德拉科看著赫敏的眼睛,心裡像揣著一隻兔子一樣砰砰的跳著。

  「我…我相信你。」儘管有著這麼多的疑問,赫敏看著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看到的是他的真誠,她仍然無法不相信他。

  「我變成了一隻蜘蛛,偷聽到你們說起魂器,於是我也開始自己尋找。後來你們找到了掛墜盒的時候,我變成了一隻壁虎。」

  「啊,你就是那只壁虎??」

  「格蘭傑小姐,要多謝你的‘光滑如初’,不然我就要被韋斯萊那個白癡毀容了。」德拉科幽默地說。赫敏也被他逗笑了。

  「後來你找我配置那個魔藥,我知道你是用來毀掉魂器的。」

  「哦,很感謝你。魔藥很成功。」赫敏說。

  「是的,我知道。我看到了你們毀掉掛墜盒的過程。」德拉科看到赫敏的臉有些紅,他接著說,「其實不是很成功,如果可以只消滅魂器上的靈魂而不損傷魂器本身,那才完美。那個掛墜盒很漂亮,你帶著一定很好看。」說完,他從懷裡拿出一瓶深紅色的藥液,交給赫敏:「這個是我後來重新調整的配方,你們找到王冠之後,可以用這個來銷毀它,如果王冠本身可以保持不被損壞,那個王冠就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好麼?」

  赫敏的眼睛又濕潤了,她拿過藥,問道:「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找王冠,哦,王冠就在學校裡,哈利他…」

  「我知道,我看到你們這些日子在學校裡到處找東西,猜到你們在找拉文克勞的紀念物,所以來告訴你們。」

  「可是你為什麼…」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你們是吧?」德拉科笑了笑,「我想要自己找到它。可是現在來不及了,赫敏,我要去找赫奇帕奇的杯子。」

  「你知道那個杯子的下落?」

  「嗯,確切地說,我並不是十分肯定。」

  「你要自己去?德拉科,不行,那很危險。」赫敏焦急的說。

  「我會小心的。」  

  「我和你一起去。」赫敏堅持道。

  「不行,赫敏。」德拉科嚴肅的說,「我忘不了上次在古靈閣你面對的危險,我不能讓你再次面對那樣的危險。」

  「你是說,杯子也可能是個陷阱?你是怎麼知道杯子的下落的?」赫敏窮追不捨的問。

  德拉科看著眼前這個格蘭芬多的萬事通,她真的是霍格華茲最聰明的女巫。他欣賞的看著她,不自覺的微笑著:「是一封匿名信。而且信上說,伏地魔一周之後就會攻打霍格華茲,赫敏,你需要留在這裡,説明波特。」

  「赫敏,這裡有老師和鳳凰社的保護,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心裡想。

  「可是你…」

  「我曾經對波特說,你為了他而死不值得,但是赫敏,如果你為了我有什麼事的話,那更不值得。」德拉科收起了笑容,平靜地說,「你留下,等我回來。不管那是不是個陷阱,總要去試一試,我們時間不多了。」

  德拉科說完這些,在赫敏的額頭印上一個輕輕的吻:「答應我,赫敏,活下去。」

  德拉科站在霍格莫德村向學校的方向眺望,那座古老的城堡寂寞的聳立在山巒之中,裡面有他牽掛的女子。「如果我回不來,或者我回來了,波特卻失敗了,又或者波特勝利了,而赫敏卻…」他的思緒紛亂複雜,想到這裡,心中一陣恐慌,他有點後悔沒有對赫敏說他愛她。可是說了又怎麼樣,如果這一去再也不能回來,難道讓她更加傷心麼。對她的傷害已經夠多了。德拉科的眼睛濕潤了,他最後看了學校一眼,幻影顯形了。然而他沒有意識到,自己沒有再想到純血和麻瓜出身,他想到的都是赫敏,她的安危,她的心情,她的感受。

  「哈利!」赫敏急急忙忙的向打人柳跑去。羅恩正在埋怨哈利把赫敏一個人留下和德拉科在一起,看到赫敏跑過來,兩個人都趕緊迎了上去。

  「赫敏,他沒對你怎麼樣吧?」羅恩緊張的問。

  「他說什麼了?」哈利也很著急。

  「哈利,拉文克勞的紀念物是一個王冠。」赫敏上氣不接下氣的把德拉科的話告訴了他們倆。羅恩目瞪口呆的看著哈利:「他去找杯子了?萬一他把杯子交給了神秘人…」

  「羅恩,」赫敏不滿的瞪了羅恩一眼,「杯子是伏地魔讓貝拉特裡克斯去保管的,德拉科有必要這麼做麼,為什麼到現在你還是不能相信他?」

  「我只是…我只是…哦,相信瑪律福,這是我無法接受的事情。」羅恩撓了撓頭,無奈地說。

  「如果那封信和瑪律福的話都是真的,我們必須得馬上通知鳳凰社伏地魔要攻打霍格華茲的消息。」哈利說。

  「如果那又是個陷阱…」赫敏不敢再說下去,她呆呆的看著那棵打人柳耀武揚威的揮動著它的枝條。

  「赫敏,我們只能做我們能做的了。」哈利和她並肩站在一起,天空中烏雲翻滾,暴風雨即將來臨。

   食死徒的第一輪攻勢在鳳凰社和霍格華茲師生的奮力反抗中被瓦解,伏地魔的聲音在學校上空盤旋:「哈利波特,你就看著所有的人為了你喪命麼?你不是救世主麼?為什麼不敢出來見我?交出哈利波特,我將饒恕你們所有人。」

  學校的禮堂內,所有人聚集在麥格教授身邊,盧平和唐克斯,還有穆迪等人在各個門口把守。哈利、羅恩和赫敏不在其中。麥格教授眉頭緊鎖:「金妮,你怎麼還在這??未成年的學生都要疏散。安德斯,麻煩你把金妮送到豬頭酒吧。」

  「教授,我要留在這裡。」金妮堅決地說,「我的一家都在這裡。我要和他們在一起。」

  「金妮,你還沒有成年,不能參加戰鬥。」韋斯萊夫人疼愛的看著自己的小女兒。

  「我只比羅恩小一歲。」金妮很固執。

  「媽媽,我看就讓她留下吧,外面也不安全。」比爾對韋斯萊夫人說。

  「金妮,你是想和哈利在一起吧。」喬治跑到妹妹身邊,小聲地說。

  「沒錯,不過哈利也能算是我們的家人。」弗雷德湊趣地說。

  金妮裝作沒聽見,不去理她的兩個哥哥。

  「德拉科瑪律福到哪裡去了?朱利安?」麥格教授看著斯萊特林學院那邊,十幾個七年級的學生站在一起,一個高個子的黑髮女生回答道:「我們一直沒有看到他,教授。他一向獨來獨往,您知道的。」

  禮堂裡其他幾個學院的學生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現在,從學校到豬頭酒吧有一條密道,我們相信那裡是安全的,所有想要離開的學生都集合,由各學院的院長帶領離開,這裡太危險了。」麥格教授嚴肅地說。

  禮堂裡沒有人動,即使斯萊特林的那十幾個學生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麥格教授看過去,他們臉上有著同仇敵愾的信心。這使麥格教授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盧娜,還沒有找到哈利麼?」麥格教授轉頭向盧娜問道。

  「沒有,教授,上午的時候在通往豬頭酒吧的密道那裡見過他,現在沒有人知道他在哪。」盧娜說,「也許他發現彎角鼾獸可以幫助我們贏得戰爭,又或者在療傷方面有出奇的…」

  「盧娜,納威,你們幾個再分頭去找,我們必須確保哈利的安全。」麥格教授大聲說。

  就在盧娜和納威幾個人剛要跑出禮堂的時候,哈利、羅恩和赫敏三個人氣喘吁吁的跑進禮堂裡。

  「哦,哈利。」唐克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盧平則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利,你到哪裡去了?」麥格教授的語氣雖然很嚴厲,但是臉上的表情明顯放鬆下來。大廳裡所有的學生都一聲不吭的看著他們三個人。

  「我們在做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哈利的眼睛看向赫敏手中的王冠,它在禮堂空中懸掛的蠟燭的映射下閃閃發亮。赫敏也看向他,對他溫柔的笑了笑。

  「教授,情況怎麼樣?」哈利轉向麥格教授,詢問道。

  「情況不好,哈利,你要向我保證,不能自作主張的去找伏地魔。而且,瑪律福先生不見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回到了他父親那邊。」麥格教授的聲音緊張的有些顫抖。

  「我知道他在哪裡。」哈利說,「我相信他。」

  禮堂裡一片譁然,六年來一直是死對頭的兩個人,現在哈利居然為德拉科澄清。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禮堂門口出現了那個修長的身影,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赫敏則低低的驚呼了一聲。

  「謝謝你的信任,波特。儘管我覺得這很愚蠢。」德拉科優雅的笑了笑,但是卻無法掩飾他憔悴的神色,他胸前的長袍破破爛爛的,好像是被什麼撕破了,蒼白的臉頰上有幾道傷口,雖然止了血,可是在他白皙的皮膚上仍然顯得猙獰。他的目光落在了赫敏身上,當他看到赫敏手裡的王冠時,眼睛裡有一道光芒閃過。德拉科對著赫敏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哈利跟前,腳步有些跛。

  「波特,杯子毀掉了。我還有一個記憶給你看。」德拉科看著哈利說。

  「校長辦公室有冥想盆。」哈利看向麥格教授。麥格教授對他點了點頭。

  在校長辦公室,德拉科看到了鄧布利多的畫像,他還是那麼和藹安詳,看到他們進來對他們露出溫和的笑容。

  「教授。」德拉科和哈利異口同聲的說。


42.

  畫像裡的鄧布利多慈祥的點了點頭:「哈利,瑪律福先生。」

  「鄧布利多教授,」德拉科猶豫了一下,「我…」

  「瑪律福先生,我很高興看到你和哈利這樣站在我面前。人這一生有很多事情無法選擇,我們只能在可以選擇的事情上努力做好。你做得很好,德拉科。」

  哈利看到德拉科低下了頭,然後他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對哈利說:「我們開始吧。」

  *********************************************************

  說點題外話,唉,後面就是引用哈七中教授的記憶了,幾乎是除了有關哈七情節的記憶都引過來了,中間場景變換或者場景中添加了我自己寫的有關德拉科和哈利的反應,為了這篇文情節的推動。最後加上了自己寫的關於這篇文的記憶。

  教授的記憶讓我印象很深刻,以前看的時候特別感動,相信不少人都有這種感覺,所以大家重溫一下吧。Enjoy it!

  *********************************************************

  德拉科拿出一個長頸瓶,裡面裝著銀色的絮狀物,哈利把冥想盆拿出來,德拉科把記憶倒進去,然後兩個人向前俯下身子,哈利覺得自己的臉碰倒了那冰涼的物質,他的雙腳離開地面,飛快的旋轉,最後他頭朝前掉進一片陽光中,腳下是一片溫暖的土地。等他站直身子,德拉科也輕輕地落在他的身邊,他們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幾乎廢棄的操場上。遙遠的天際矗立著一隻巨大的煙囪。兩個女孩正在來回蕩秋千,一個瘦骨嶙峋的男孩躲在灌木叢後面看著她們。他的黑頭發太長了,衣服很不合體,牛仔褲太短,襯衫是樣式奇怪的罩衫,破爛的外衣顯然是成年人的。

  哈利靠近那男孩。他發現那原來是曾經的魔藥學教授西弗勒斯斯內普,哈利回過頭來看了看德拉科,德拉科輕輕的點了點頭:「教授的回憶。」那個時候的斯內普看上去不過九、十歲,面帶菜色,矮小而瘦弱。當他看著其中那個比較小的女孩蕩得比她姐姐越來越高時,瘦削的臉上有種難以掩飾的渴望。

  「莉莉,別那樣!」年長一點的女孩叫道。

  然而,莉莉在秋千蕩到最高點時,飛了起來,沖向天空時還發出大笑,然後她並沒有掉到地上摔慘,而是像個秋千大師般在空中滑過,停留了那麼久,落地時又是那麼的輕。

  「媽媽告訴過你別那樣!」

  佩妮用涼鞋的鞋跟觸地停下了秋千,發出嘎嘎的摩擦聲,然後跳起來,把手放在屁股上。

  「媽媽說不許你那樣,莉莉!」

  「但是我沒事啊。」莉莉還是咯咯笑,「佩妮,看,看我能做這個!」

  佩妮四下掃視了一圈,操場上除了她們還有她們並不知道的斯內普。莉莉從斯內普藏身的灌木叢中撿起一朵凋謝的花。佩妮向前走了兩步,帶著好奇和審視的神情。莉莉等她足夠近能看清楚後,張開了手掌,那朵花在她的掌心一開一合,像是只有許多開口的奇怪牡蠣。

  「快停下!」佩妮高叫。

  「這也沒傷到你呀。」莉莉合上手掌把花扔回地上。

  「這是不對的!」佩妮說道,但是她的視線卻跟著那朵掉落到地上的花,始終沒有移開。「你怎麼能做到的?」她追問道,聲音裡顯然有一種嚮往。

  「很明顯,不是嗎?」斯內普忍不住從灌木叢後面跳了出來。佩妮叫了一聲,跑回到秋千那兒去了。莉莉顯然也被嚇了一跳,但她卻沒有動。斯內普看起來對自己的出現感到有些抱歉,他看著莉莉,菜色的臉上漸漸湧起一陣紅潮。

  「什麼很明顯?」莉莉問道。

  斯內普顯得激動又緊張。他看了一眼在秋千處徘徊的佩妮,放低了聲音說:「我知道你是什麼人。」

  「你什麼意思?」

  「你是……你是一個女巫。」斯內普小聲說。

  她看上去像是被冒犯了。

  「那可不是一個好詞!」

  她轉過身,昂起頭,大步走回到姐姐的身邊。

  「不!」斯內普說道,他的臉紅極了。哈利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脫掉外面那件滑稽的外衣,除非是由於他不想把裡面那件罩衫暴露出來。他追上去,寬大的外套像蝙蝠的翅膀般上下扇動著,就像後來成年的他一樣。

  那對姐妹想了想,一致表示不相信他,她們抱著支撐秋千的一根柱子不放,好像那裡是個安全之所。


43.

  「你是!」斯內普對莉莉說。「你是一個女巫!我看了你好一會兒了,但是那並沒什麼,我媽媽就是個女巫,而我也是一個巫師!」

  佩妮的笑容僵住了。

  「巫師!」她叫道。現在她從他意外出現帶來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了,「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那個斯內普家的孩子!他們住在河邊的蜘蛛尾巷子頭上!」她告訴莉莉。那種語調表示她覺得那個位址就是著邪惡的象徵。「你為什麼監視我們?」

  「我沒有監視!」斯內普說道,陽光下他又熱又不自在,頭髮髒兮兮的。「我再怎麼也不會監視你的!」他惡狠狠的說:「你是個麻瓜!」

  即便佩妮再不明白麻瓜是什麼,從語調中她也能聽出對方的意思。

  「莉莉,我們走!」她尖聲說。莉莉聽話地走開了,邊走邊盯著斯內普。他看著她們大步穿過操場大門,哈利發現他滿臉全是苦澀的失望,他明白斯內普計畫著這一刻好久了,只是一切都搞砸了……

  這一段情景消失了,並且在哈利意識到之前又重組出另外一番景象。他正站在一個小樹叢中,透過樹木能看見閃著金光的河水。樹冠在地上灑下綠色陰涼,兩個孩子盤腿面對面坐在地上。斯內普把外衣脫掉了,在光線陰暗處他那件滑稽的罩衫顯得不那麼古怪了。

  莉莉湊到斯內普跟前說:「霍格華茲,這肯定是真的,對吧?不是玩笑?佩妮說你在騙我,她說根本沒有什麼霍格華茲學院。你說的是真的,對吧?」

  「對我們來說是真的。」斯內普說。「對她來說不是。我們會收到入學通知的,你和我!」

  「真的?」莉莉小聲說。

  「當然!」斯內普說道。他不顧自己的糟糕髮型和滑稽衣服,以一種令人難忘的怪姿勢四腳朝天躺在莉莉面前,臉上掛滿對未來的自信。

  「那信真的會是貓頭鷹送來的嗎?」莉莉小聲說。

  「通常都是。」斯內普說,「但是你生在麻瓜家裡,所以學校裡會有人去跟你父母解釋一下。」

  「生不生在麻瓜家區別很大嗎?」

  斯內普猶豫了一下,他的黑眼睛裡那深深的陰鬱,從蒼白的臉移到深紅頭髮上。

  他說:「不,沒有什麼區別。」

  「太好了。」莉莉松了口氣,很明顯她一直在擔心。

  「你會好多魔法呢。」斯內普說,「我看見了,我一直在看你……」

  哈利想起來什麼似的回頭看了看德拉科,德拉科認真的聽著斯內普說話,他聽到斯內普說沒有什麼區別的時候震動了一下。

  斯內普的聲音低了下去,然而莉莉並沒在聽,而是躺在鋪滿落葉的地上,向上望著滿樹綠茵。他像在操場上那天一樣,凝神地看著她。忽然哈利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沙沙聲,他回頭,看到藏在樹後的佩妮露出了形跡。

  「佩妮!」莉莉驚訝地說道,聲音裡也有歡迎的味道,而斯內普卻蹦了起來。

  「現在是誰監視誰了?」他喊道,「你想幹什麼?」

  被逮個正著的佩妮驚魂未定,氣喘吁吁,警覺地看著他。哈利覺得她是費了好大力氣才說出那一串傷人的話的。

  「看看你穿的都是什麼呀?」她指著斯內普胸前說道:「你媽媽的襯衫?」

  突然,哢嚓一聲。佩妮頭上的一根枝幹落了下來,莉莉尖叫起來,那條枝子正好打在佩妮的肩膀上,她踉蹌著後退幾步,大哭起來。

  「佩妮!」

  但是佩妮已經跑走了,莉莉質問斯內普:「是你幹的嗎?」

  「不。」他看上去即傲慢又恐慌。

  「就是你幹的!」她向後退去,「就是你!你傷到她了!」

  「不——我沒有!」

  但是謊言沒有使莉莉信服。她狠狠瞪了斯內普一眼,跑出小樹叢追姐姐去了,留下了迷惑而又痛苦的斯內普。

  場景又重組了。哈利環視四周,他正在九又四分之三月臺上,斯內普站在他身旁,微微有點駝背,身邊是個和他一樣面黃肌瘦相貌苦澀的女人。斯內普正盯著不遠處的一家子看,那家的兩個女孩子跟父母站得有點遠,莉莉看起來正在求姐姐。哈利走過去聽她們說些什麼。

  「對不起,佩妮,對不起,聽著——」她緊緊抓住姐姐的手,佩妮用力想把手拽出來。「也許,我一到那兒——不,聽著佩妮,我一到那兒就去找鄧布利多教授,勸他改變主意!」

  「我——不——要——去!」佩妮說道,把手從妹妹那兒拽出來,「你以為我想去什麼愚蠢的城堡學做一個……」


44.

  她暗淡的目光越過月臺,貓咪們在主人臂彎裡瞄瞄地叫著,貓頭鷹在籠子中振翅鴞叫,有些學生已經換上了黑色長袍,有的在往噴著紅色蒸汽的機車上搬行李,有的在暑假分別後互相高興的打著招呼。

  「——你覺得我想當——怪胎?」

  莉莉的眼裡充滿了淚水,她的手終於被佩妮拽開了。

  「我不是怪胎!」莉莉說道:「那個詞太可怕了。」

  「那就是你要去的地方。」佩妮帶著某種深意說道,「就是個怪胎學校,你和斯內普家那個男孩……都是怪胎,把你們和正常人分開來正好,省得我們不安全。」

  莉莉朝自己的父母看了一眼,她的父母正在環視月臺四周,看上去正享受著這裡的氣氛。然後她回頭看姐姐,重重的低聲說道:

  「你寫信給我們校長求他收你做學生時可不覺得那是個怪胎學校吧?」

  佩妮滿臉通紅。「求?我沒求他!」

  「我看見他的回信了,他人很好。」

  「你不應該看——」佩妮低聲說,「那是我的隱私……你怎麼能……」

  莉莉朝斯內普小小的一瞥讓佩妮恍然大悟。

  「是他找到的!你和他在我房間裡鬼鬼祟祟幹壞事!」

  「不!沒有鬼鬼祟祟——」莉莉分辯道,「西弗勒斯看見了信封,他不信麻瓜可以寫信到霍格華茲,就這樣!他說郵局肯定有喬裝成麻瓜的巫師來保證……」

  「顯然巫師們把觸角伸到每個角落了!」佩妮說道,她臉色蒼白的程度就像剛才臉紅得那麼厲害。「怪胎!」她扇了妹妹一巴掌,然後跳下月臺回到父母身邊去了。

  這段場景又模糊了。接下來是斯內普在馳騁鄉間的霍格華茲快車車廂間匆匆走過。他已經換上了校服長袍,可能這是他頭一次有機會換下那些可怕的麻瓜衣服。後來他在一個車廂門口停下來,裡面有一群吵鬧的男孩在說話。莉莉坐在靠窗的角落裡,把臉貼在窗玻璃上。

  斯內普拉開車廂門坐到莉莉對面。她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看窗外,她一直在哭。

  「我不想跟你說話。」她的聲音冷冰冰的。

  「為什麼?」

  「佩妮她,她恨,恨我。因為我們看了她給鄧布利多的信。」

  「那又怎麼樣?」

  她用極其厭惡的眼神看著他。

  「她是我姐姐!」

  「她只是個——」他很快閉嘴,莉莉急著擦眼淚,沒有注意到他說了什麼。

  「但是我們要去!」他難言興奮地說道,「就這樣,我們就要到霍格華茲了!」

  她點點頭,擦擦眼睛,不管怎麼樣,還是勉強笑了笑。

  「你最好進斯萊特林學院!」斯內普說,由於她心情好了點而備受鼓舞。

  「斯萊特林學院?」

  車廂裡有個男孩本來對斯內普和莉莉沒有任何興趣,直到聽見這個詞,才把目光移過來。哈利之前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車窗邊的兩人身上,此刻他看見,自己父親那頭淺黑色頭髮跟斯內普有點像,然而他臉上那種嬌生慣養的氣色,是斯內普絕對不會有的。

  「誰想進斯萊特林學院?我看我還是離開這兒吧,你不走嗎?」詹姆微笑著問懶洋洋躺在他對面的男孩。哈利意識到那是小天狼星,但是小天狼星沒有笑。

  「我全家都是斯萊特林學院的」,他說

  「哎呀!」詹姆說,「我看你挺好的!」

  小天狼星咧嘴笑了。

  「也許我會打破這個傳統。要是讓你選,你想進哪個學院?」

  詹姆憑空作了一個抽劍的動作。

  「格蘭芬多,勇士成堆的學院!跟我爸爸一樣!」

  斯內普帶著小小的輕蔑哼了聲。詹姆扭頭看著他。

  「你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斯內普說道,雖然他那小小的譏笑明顯不是這個意思,「只要你甘願當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

  「那你想進哪個學院呢?看起來你好像四肢不發達頭腦也很簡單。」小天狼星插話了。

  詹姆大笑,莉莉站了起來,臉更紅了,厭惡地看著詹姆和小天狼星。

  「走吧,西弗勒斯,我們另找個車廂。」

  「噢噢噢噢噢噢……」

  詹姆和天狼星模仿著她的冷傲語調,詹姆在斯內普經過自己跟前時試圖絆倒他。

  「回頭見,鼻涕精!」一個聲音喊道,車門砰的關閉。

  這個場景又一次模糊消失了。

  哈利站在斯內普身後,他們面前是被燭光照亮的學院長桌,桌邊是一排排全神貫注的臉。然後麥格教授叫道:「莉莉•伊萬斯!」


45.

  他看見自己的母親顫抖著雙腿向前走去,坐到凳子上。麥格教授把分院帽放在她的頭上,帽子觸到那頭深紅色頭髮還不到一秒鐘就喊道:「格蘭芬多!」

  哈利聽見斯內普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莉莉摘下帽子交回麥格教授手中,然後急忙跑向正在歡呼的格蘭芬多學生們,但是同時她回頭看了斯內普一眼,臉上帶著淡淡的苦笑。哈利看見小天狼星站起來給她讓座,她看了看他,認出他就是火車上那人,於是抱著雙臂堅決一扭臉,只把後背對著他了。

  排隊點名在繼續。哈利看見盧平、小矮星彼得和自己的父親都被分到格蘭芬多學院了。最後,只剩下十幾個學生有待分配,麥格教授終於叫到了斯內普的名字。

  哈利跟著他一起走到凳子跟前,看著他把分院帽戴在頭上,「斯萊特林!」分院帽喊道。

  西弗勒斯•斯內普走到大廳的另一邊,和莉莉離遠了。斯萊特林的學生拼命沖他歡呼,他坐到盧修斯•瑪律福身邊,對方輕拍他的後背,胸前的級長徽章閃爍不停。

  哈利感到德拉科的身體晃動了一下。

  然後場景變了……

  莉莉和斯內普走在城堡大院裡,顯然在爭吵。哈利和德拉科急忙追上去聽。等他們追到跟前,才意識到那兩人長高了許多。看來距離分院那個時候已經過去好幾年了。

  「……認為我們本來應該是朋友?」是斯內普在說話。「最好的朋友?」

  「我們當然是好朋友,西弗(斯內普的愛稱),可是我不喜歡你跟著整天鬼混的那群人!對不起,但是我的確很討厭艾弗裡和莫爾塞伯!莫爾塞伯!他是什麼人啊,西弗,他是個噁心的蟲子!你知道有一天他要對瑪麗•麥克唐納做什麼嗎?」

  莉莉走到一根柱子前倚在上面,向上看著那張瘦削、菜色的臉。

  「那不算什麼的。」斯內普說,「只是個玩笑,就這樣……」

  「那是黑魔法,如果你覺得那樣好玩的話……」

  「那波特和他幾個兄弟幹的事又算什麼呢?」斯內普問道,說話時他的臉又漲紅了,看上去簡直無法控制內心的憎惡之情。

  「波特做什麼了?」莉莉說。

  「他們晚上偷偷摸摸溜出去。那個盧平很怪,他一直出去,到什麼地方去?」

  「他病了。」莉莉說,「他們說他病了……」

  「每當滿月的時候就病?」斯內普說。

  「我知道你那套理論。」莉莉的聲音聽起來冷冷的。「為什麼你總對他們的事感興趣,為什麼你那麼想知道他們晚上在幹嗎?」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他們不像所有人說得那麼好!」

  他直勾勾盯著莉莉,她臉紅了。

  「至少他們沒用黑魔法。」她放低了聲音,「你真是太忘恩負義了!我聽說那天晚上的事了。你偷著跑進打人柳下麵的密道,是詹姆•波特把你從那裡面救出來的——」

  斯內普的整個臉都扭曲著,他念叨著:「救了我,救了我,你覺得他是英雄對吧?他是在救他自己的人!你不會——我不會讓你——」

  「不讓?不讓我幹什麼?」

  莉莉明亮的綠眼睛變得狹長,斯內普不由得退了一步。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想讓你被耍——他喜歡你,詹姆•波特喜歡你!」這些話好像不受控制地噴了出來,「而且他還……所有人都覺得……魁地奇大英雄——」斯內普的痛苦和憎恨讓他語無倫次了,莉莉的眉毛則越挑越高。

  「我知道詹姆•波特是個自大狂。」她打斷了斯內普。「不需要你告訴我這個,但是莫爾塞伯和艾弗裡的‘幽默’簡直就是邪惡,邪惡!西弗,我不明白你怎麼和他們成了朋友。」

  哈利懷疑斯內普有沒有聽見她對莫爾塞伯和艾弗裡的指責。反正當莉莉說詹姆•波特不好的時候,他整個身體都放鬆下來,他們走開時斯內普的腳步中又充滿活力了……

  然後這個場景消失了……

  哈利又一次看見普通巫師等級測驗的黑魔法防禦術考試之後的情景了,他看著斯內普走出來,信步走出城堡,坐在了一棵山毛櫸附近,沒注意到詹姆、天狼星、盧平和小矮星彼得正好就在那樹下。德拉科向前走了幾步,發現哈利沒有跟過來,他看了看哈利,哈利對他搖了搖頭,於是德拉科自己跟了過去。哈利只是遠遠看著,因為他知道詹姆把西弗勒斯倒掛起來之後會做什麼,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說了什麼話,他不喜歡再聽一遍……他看見莉莉走到四人組那裡,然後又替斯內普說話,遠遠的他聽見斯內普又羞又怒的沖她喊那個無法原諒的詞:「泥巴種!」

TOP

 15 12
發新話題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4-6-16 08:35

Powered by Discuz! 6.0.0Licensed © 2001-2014 Comsenz Inc.
頁面執行時間 0.107593 秒, 數據庫查詢 8 次, Gzip 啟用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夜玥論壇ק - Archiver - WAP
論壇聲明
本站提供網上自由討論之用,所有個人言論並不代表本站立場,並與本站無關,本站不會對其內容負上任何責任。
假若內容有涉及侵權,請立即聯絡我們,我們將立刻從網站上刪除,並向所有持版權者致最深切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