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陰晴圓缺
☆、彎月(一)
頂上戰爭結束八年後,路飛及其草帽海賊團一夥人征服了整片海域,路飛也如願成為了世人口中的海賊王。和夥伴的分別在羅格鎮進行,他們站成一圈伸手不斷交疊。
「說好了,一輩子的夥伴!」
「噢!!」
完成各自夢想的成員們踏上了回家的路途,路飛抬手想將草帽帶起卻想起自己不久前才將草帽還給香克斯雖然對方沒要但最後路飛還是將草帽託付於他人,無奈之下只好抓抓頭髮傻笑。
不知道伊芙現在怎麼樣了,回風車村吧。
伊芙是路飛在旅行途中遇到的一位巫女。那時候的她只有十二歲,目睹全族都被四皇之一的黑鬍子海賊團殺害的她擔驚受怕的縮在一個寶箱之中不肯出來。路飛難得的讓出了自己手裡的吃的,揚起燦爛的笑容對她伸手道:「餓了吧,山治的飯很好吃哦。」
伊芙有些害怕的從箱中站起身,看著路飛的笑臉她邁出了走向他的步伐。待眼前這個擔驚受怕的小女孩走到自己面前,路飛才發現她嚴重營養不良白皙手臂已經瘦的皮包骨。伊芙接過路飛手裡的帶骨肉,咬了一口。
「好吃吧∼」路飛彎下身子和伊芙對視,伊芙沒有回答。
眼淚打破了兩人間的沉寂。伊芙幾乎是撕咬的架勢狠狠咬住了帶骨肉的頂端,眼淚也隨之落下。
爸爸,媽媽,大家…
路飛摸了摸褲子口袋想要翻出點紙巾,啊糟糕忘帶了。他手忙腳亂的拉過伊芙,用自己的袖口替她擦去眼淚,「怎麼了怎麼了不喜歡吃肉麼?」
伊芙的哭聲更大了。
想著以前瑪琪諾哄村長的小孫子的樣子,路飛將伊芙抱起。他有些驚訝于伊芙過輕的體重,她到底在箱子裡待了多久?
「不哭了。」
突然被抱起的伊芙有些貪戀路飛的溫度和這久違的安全感,她呆呆的看向眼前的人。爸爸說了臉上有傷疤的男人都是有城府的男人,見到這種男人要逃,可是他沒有給她害怕的感覺。她伸手戳了戳路飛的臉頰,好軟。
「哈哈哈哈,不哭了?那跟我回船上吧,帶你去吃飯。」抱著伊芙並沒有給路飛造成一絲阻力,憑著野獸的直覺他靠一擊火箭炮將自己和伊芙拉上了桑尼號。
索隆和山治也光榮當了墊背的。
「臥槽!」x2
路飛後背安全著陸在肉墊之上,懷裡緊緊的抱住伊芙避免她受傷。伊芙趴在路飛的懷裡有些頭暈,剛才這個人是把手臂拉長了麼?
「你這混蛋,我一定會砍了你!」和甲板親密接觸的後腦勺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索隆想要撐起身離開卻發現罪魁禍首還在自己身上躺著,「走開啊路飛!真砍你了!」
「你這綠藻頭也趕緊滾開!想壓死我麼!」被壓在最下的山治覺得自己的肺都要從嘴裡壓出來了,怎麼那麼重!!是不是又偷吃東西了!我靠!
「哈哈哈,抱歉抱歉。」路飛抬起細長的雙腿,往下一個用力打挺起身。而身下的兩位男士也被這突然的一個力造成了二次傷害,總有一天要宰了他!
山治剛想發揮他獅吼的技能就看到被路飛抱在懷裡有些害怕的小蘿莉。黑色的直長髮,圓溜溜的大眼睛配上小巧挺拔的鼻子和可愛的唇形。
天哪!!!!
「為什麼每次都是你這混蛋遇到這樣的小天使?」山治雙眼化□□心原地耍帥轉圈一周後憑空拿出了一顆奶糖遞給伊芙,「小天使,這是山治哥哥做的手工奶糖。希望和你的口味。」
伊芙盯著山治手裡的奶糖,沒有動靜。
「怎麼了,小天使?很好吃的。」山治對女士的耐性向來很好,他略微彎腰等待著伊芙下一步的動作。
感覺到懷裡的伊芙捏緊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後路飛低下頭看著伊芙的小手笑著說:「沒關係的,山治是好人。」
這次小手很快就伸了出來捏住了山治手裡的奶糖。伸出的手過於乾癟,山治不禁皺眉。這樣的手自己曾經也有過,所以他很清楚這是超過兩周沒有進食正常食物才會造成的情況,這孩子…
「喂,綠藻頭!」
「誰是綠藻頭啊!色廚師。」被用黑稱稱呼的索隆第一時間拔出了秋水,決一死戰吧你這智障!
「抓海王類。快點,要體型大的肉厚的看起來就肥的流油的。」山治說完便卷起西裝袖子進了船艙,再不補一下就要出事了。
突然被命令幹活的索隆心生不爽,「憑什…」視線掠過路飛懷裡的伊芙後他沉默了,那樣的手…切,白癡廚子,早說不就好了?
索隆飛身躍起停在船側,體型大的肥的海王類是吧?到處都是啊,這片海域。
「喬巴,喬巴你在哪?」路飛環顧一周都沒找到喬巴,喬巴去哪了?還沒起床呢?話音剛落,喬巴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推開了二樓的男寢門。昨晚坐藥理實驗無意中竟然做出了安眠藥噴霧…哈,還是有點困。
「噢,喬巴你在這啊!快來幫我看看她。」
喬巴所剩無幾的睡意在看清伊芙後被嚇個精光,「這這這這這!!是路飛你的女兒麼?!」
「不是,是我撿來的。」
「哦,那還好。嚇死我了。」喬巴迅速從二樓走到甲板上,變成人形替路飛懷裡的伊芙診脈。心跳很虛弱但是並沒有雜亂或是漏跳,身體看上去就是嚴重營養不良…
「是饑荒麼?」可是這片島周圍海域那麼富饒。
路飛搖了搖頭示意喬巴別再問下去,喬巴也就明白了一二。人為的麼…到底是誰那麼殘忍?
因為伊芙的加入,晚飯變得很豐盛。風向平靜,溫度適宜,娜美提議搬去甲板吃飯,這樣也不會擔心菜放不下了。
「贊成!」
路飛牽著伊芙的手走到甲板上,看著周圍形形□□的船員伊芙有些緊張,遲遲不敢坐下。
「小天使別害怕,我們都沒有敵意的。反過來說我們都很喜歡你哦∼」山治將肉湯放到伊芙面前,「趁熱喝吧,養養胃。」
「呵呵,看到你這張變態的臉我怕是她也吃不下去了吧?」
「你他媽是想打架吧?」
「來啊,我今天非得砍死你不可!」
一紅一藍開始激烈的互踢互砍,伊芙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這兩個哥哥沒事麼?
索隆和山治的日常打架最後在娜美大帝的愛的暴擊下結束。兩個人臉朝下栽進甲板上的草坪中久久無法恢復意識。
「抱歉,嚇到你了吧。我叫娜美,你可以叫我娜美姐姐。你呢?」娜美蹲在地上和伊芙平視,伸手替她將一些碎發別至耳後。
「…伊芙……」伊芙沒來由的喜歡眼前這個語氣溫柔的長髮姐姐,她鬆開了緊握住路飛的小手走向娜美懷裡黏著。
「伊芙啊,好可愛!」娜美看她那麼親自己後更是將其緊緊的抱在懷裡,果然小蘿莉都是上帝派來的小天使。
「喂,娜美!不要搶走伊芙啊!」路飛雙手叉腰非常不滿,怎麼可以上來就拐走伊芙!
「伊芙更喜歡娜美姐姐哦∼」娜美抱住伊芙不鬆手,對路飛做了一個鬼臉。在娜美懷裡的伊芙傻傻的點了點頭,引來了船長更大的不滿。
什麼嗎!明明剛剛那麼親自己!自己哪裡不好了?
路飛低頭看了看胸,果然是因為娜美的比較大麼可惡!
伊芙的歡迎會開到了深夜,小傢伙撐不住睡意途中就倒在草坪上打起了盹。娜美從女寢拿來毯子蓋在伊芙的身上,笑得一臉幸福。
「路飛,伊芙她…」先打開話題的是山治,從伊芙上船時他就想問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她營養不良成這樣。
「整個島上的所有居民,除了伊芙都死了。」
路飛一夥人來到這個島的目的起初是因為在之前的旅途上聽到傳言說有一座島上的所有人都有特殊的能力,他們信奉著古神並且能夠窺探天命。這樣的傳聞讓娜美非常激動,那豈不是可以知道下一次航海彩票的大獎號碼?!一夥人在娜美的三寸不爛之舌下選擇同行,在大海上順著古舊的海圖憑感覺航行半個多月後來到了這座傳說中的島嶼。還未上島,所有人便進入了戒備模式。血腥味太重了,隔著數米就能聞到那股混著海水鹹腥味的血水味。膽小的幾人聲稱自己要留在船上,意見分歧最後大家統一意見派出了路飛。
想起宛如人間地獄的場景,路飛抬手將草帽按下遮住半張臉,「應該是人為的。有人故意屠殺了整個島的居民。我是在一個很奇怪的寶箱裡找到伊芙的,剛開始那個寶箱發著一些藍光我走近以後藍光便消失了。伊芙就在裡面。」
「不可思議呢,那個箱子。」一旁的羅賓打開隨身攜帶的手冊,「這是不是傳言中的特殊能力?」
「啊,應該是吧。我表達了我自身沒有敵意後,那個箱子就開了。」
「太可惡了,是誰做了這種事情?」
「是黑鬍子吧。」坐在一旁的魚人甚平若有所思的開口道,「前一段時間不是有人在這一塊海域看到黑鬍子海賊團的蹤跡麼?雖說這事不是絕對,但八九不離十。」
大家都握緊了拳頭,真的太過分了。為了得到傳言中的能力不惜屠殺了整個族麼?
「都去休息吧,明天還有航行。路飛,我帶伊芙回房間休息了。」不想再參與這樣的話題,娜美起身抱起熟睡中的伊芙回房,路飛只應了一聲沒有做其他回復。他低頭咬牙,可惡又是黑鬍子麼…
「路飛,如果伊芙真的是這一族的族人。輕易下船對她來說只有死路一條,但是她又太小無法跟著我們航行。」山治有些煩躁的吐出嘴裡的煙圈,新世界始終不太平他們不能草率的讓伊芙下船。
「嗯,我打算拜託雷利帶伊芙送出偉大航路。東海比較平和,適合她。」
「雷利麼,的確。雷利的實力足夠保護她。」
宴會結束後,大家徹夜難眠。
伊芙在草帽海賊團上待了兩個月,一時因為喬巴激烈阻止伊芙立馬下船,身體狀況沒有回復好現在讓伊芙下船就是送死;二是這段時間海軍跟的太緊,娜美擔心她們前一秒把伊芙託付給雷利後一秒就被幾個中將包圍了。在這兩個月裡,伊芙完全和草帽一夥混熟了。她會坐在弗蘭奇的肩膀上按他的鼻子;她會在布魯克的小提琴伴奏下唱著童謠然後被突然爆出長條鼻血大吼著天籟之音暈倒的山治嚇一跳;她會坐在草坪上津津有味的聽著烏索普說著自己八千部下的偉岸事蹟;偶爾也會坐在索隆正在揮舞的啞鈴上感受海風,不過這樣的危險動作最後都會被山治或是娜美制止。
開玩笑!伊芙小天使萬一被你這糙漢無意間摔地上傷到了,可是要你拿命來換的!
索隆表示無語,是她自己要爬上來的。
那也不行!!!X2
切,麻煩。
索隆君/綠藻頭!!
知道了!
伊芙作為團寵,處於整個海賊團食物鏈的頂端。幾乎到了摔一跤都會驚動整個草帽一夥人沖出來救駕的程度,而她本人對這樣的過度保護並不看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吃完晚飯,伊芙習慣性的來到船頭,她雙膝著地雙手合十向天祈禱。
希望族人在天之靈能保護這一船人接下來的航行一帆風順。
作為祈願的一部分,伊芙開始了獻給神靈的頌唱。單音節的頌唱激起了整整微風,路飛等人也被這空靈聖潔的歌聲吸引,「是伊芙麼?」
月光下的伊芙泛起淺色銀光,點點星光化作光點繞著伊芙旋轉終是落於她的指尖。
祈願達成。
星光飛速散開沖進路飛他們的體內,身體深處迸發出的力量和一陣溫暖全身的熱度讓他們舒服的閉上眼。身體所有的傷痛和疲勞都消除一般的暢快感席捲全身,他們感歎於這一切的神奇。
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族的能力麼?
祈願結束後伊芙靈活的跳下船頭,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沖去將伊芙圍住。
「伊芙,剛剛那是什麼?」娜美蹲下身子握住伊芙的手驚覺她的小手此刻冰涼無比,「手好冰啊。」
「那個是我們族的能力,祈願。」伊芙用空出的手摸了摸娜美的臉感受到她體內蓬勃的星辰之力後才放心撤下了祈願的餘韻。
太好了,成功了。
「祈願?伊芙能具體和我們說一下麼?」羅賓將自已身上的毯子取下披在伊芙身上,剛剛那樣的感覺太過神奇宛如果實能力。
「嗯。我和族人都是月巫一族的後裔,向月而活。只有在滿月之時我們才會祈願,而月亮也會在此時回應我們。壞人來到島上的時候是半月,他們逼迫族人們使用祈願來助他一臂之力。半月祈願,必得天誅。這是我們族代代相傳的祖訓。貪得無厭的人必然不會有好下場,月亮的懲罰加上壞人的殘殺…」伊芙緊咬下唇,不願去回想那一幕。
「夠了,伊芙。」羅賓將伊芙抱在懷裡,這個孩子經歷了什麼她能夠想到。她也能夠理解伊芙那時的絕望。但,一切都已發生…只希望接下來你的人生不再有傷痛。
「爸媽用生命向半月祈願,換了我的命。」伊芙再也說不下去了,記憶的最後向來樂觀的爸媽抱著她流淚的樣子宛如烙鐵版印在她的心中,她們說對不起伊芙,不能陪你長大。她抱住羅賓,將自己的臉埋進羅賓的肩窩放聲大哭。
「該死,真他媽不是人。」山治掐斷煙頭丟地用力碾碎,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毀了他人的幸福麼…敗類。
索隆站在一旁握緊了刀柄沒有說話。烏索普,喬巴,弗蘭奇和布魯克早已因伊芙的遭遇難過的淚流滿面,「伊芙!!我們會好好保護你的。」
「對不起。」甚平單膝跪下看著正在平復心情的伊芙,如果能夠早一點去…
從羅賓的懷抱出來後,伊芙伸手拉住了甚平和服的衣角輕拽,「沒關係。」這樣的動作讓大家更加心疼這個本該幸福生活的孩子,世界對她太殘忍了。
路飛低頭思考一會,將頭上的草帽摘下按在伊芙的頭上。
「我答應你。」
聽聞此話後所有人相視一笑起身站成一排,伊芙看著眼前的十人海賊團的身影鼻尖又有些泛酸。她拉緊帽檐遮住眼睛,重重地點頭。
黑鬍子海賊團,必誅。
新仇舊恨。
「等著瞧吧!黑鬍子!!!」
「噢!」一夥人擊掌明志,自家船長決定的事情不會再改變。更何況,當上海賊王的路途,黑鬍子是一定要打敗的。
「謝謝…」
上帝,請護他們一世安全,拜託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片應該算是短篇吧………最後結局我還在斟酌…
全文基調非常的…包著玻璃渣的糖吧。
於是乎我幾乎碼字…同時寫三篇我腦細胞都不好了。
☆、彎月(二)
等到伊芙身體各項指標都回歸正常線後,娜美才允許伊芙跟著路飛他們下船進城鎮裡買衣服。下船前娜美揪著路飛和山治的耳朵千叮嚀萬囑咐要照顧好伊芙,別讓她被陌生人欺負了。路飛笑嘻嘻的甩開娜美的手拍了拍胸口打包票,「放心吧,娜美!」
能放心才怪。
娜美拿出了三十萬貝利塞進山治手裡,「這是給伊芙買衣服還有買船上必需品的錢。我需要騎士來看好這筆錢∼別花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哦∼∼山治君。」修長的手指掃過山治的下顎線最終停在他留有小鬍子的下巴上用指尖輕撓數下,山治眨眼間化身為愛情的奴隸整個人成扭曲的海帶狀繞著甲板漂移,「很高興為娜美小姐服務∼今天的山治以後是娜美小姐的愛情奴隸∼」
「阿拉,那就辛苦山治君了。」娜美拍了拍手轉身進船艙畫圖,終於有些空餘時間了,今天要把之前積累下的海圖都畫完。她有些興奮的轉動指尖的畫筆,完成夢想的第一步終於開始了。
帶孩子組的兩人從一開始就存在著意見分歧,路飛想去吃飯然而愛情的奴隸堅持要去買食材。被夾在中間的伊芙進退兩難,兩位成年男士最終將決定權丟給十二歲的少女,「伊芙醬/小天使!」
「額…emm…那就分頭進行吧。」
「贊成!」路飛一下蹦起半米高,剛想把伊芙抱起來舉高高就被山治不帶霸氣的一腳踢歪了頭,「不行!下船前娜美小姐囑咐的路飛你忘了麼?娜美小姐生氣的樣子雖然很可愛∼但是生氣對Lady不好!」
「切,卟卟卟。」路飛撅嘴吹氣表示不滿,但腦海中浮現出鯊魚牙的娜美還是阻止了他的腳步。雖然沒有在怕娜美,但…無端的生氣對身體不好!
最後迫於娜美大帝的威懾下,帶孩子組一左一右牽起伊芙的手去市場採購,接近傍晚才回到桑尼號。伊芙乖巧的拿著山治買給自己的奶糖走向娜美,伸出已經有些小肥肉的肉手拉了拉娜美的手指,「娜美姐姐,吃糖。」
「謝謝伊芙∼」娜美俯身給了伊芙一個香吻,伊芙摸著被親吻的地方有些愣神。香香的,嘿嘿。她就這樣捂著臉傻笑的進了廚房和山治炫耀娜美姐姐親了自己。
「啊啊啊,羡慕死了。」 山治握勺的手都開始顫抖,原來娜美小姐是奶糖派的麼!
伊芙爬上廚房的內置吧台椅上,盯著山治忙碌的身影感歎,會做飯真好。
轉眼伊芙已經在桑尼號待了快要三個月,雷利如願來到電話蟲中所說的一個無人島上接伊芙。分別前娜美和喬巴把接下來三年份的衣服和藥等都塞進了伊芙的包包內,導致伊芙被包困住步伐摔倒在甲板上。這個小意外又再次引起了整個海賊團的恐慌,路飛一腳踢開比他都大的包,眾人迅速包圍伊芙深怕她哪裡摔疼受傷。
伊芙拍去了身上的灰,攬住離自己最近的羅賓的脖頸略微踮腳親在了她的臉頰上,「感謝的啵啵。」
「哦呀,謝謝伊芙。」
眾人紛紛蹲下身讓伊芙能親到自己的臉頰,小傢伙也毫不吝嗇於這樣的親吻,捧住臉就是一擊全力的臉頰親親。就連船上最傲嬌的索隆也無言的彎腰俯身讓伊芙親了臉頰。嘛,總不能傷了孩子的好心。山治捂著被親的左臉,這次他沒有化□□情的奴隸而是異常成熟的摸了摸伊芙的包子臉,「一路上當心點,聽雷利爺爺的話。」
「嗯!」
伊芙跟著雷利上了不知道哪裡搶來的倒楣蛋們的海賊船後站在甲板不斷朝路飛他們揮手。路飛似是想到什麼突然猛得跳到桑尼號的船頭上深吸一口氣握拳大吼:「伊芙,我一定會成為海賊王的。」
「嗯!」
到時候,再帶我一起冒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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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伊芙還存在路飛腦中,這些年伊芙也時常會和他們聯繫,但通話常常會因敵襲而打斷。
不知道伊芙現在長大了沒?那時候她還是直到自己腰口的小豆丁。二十六歲的路飛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外表,處於青年階段的他散發出一種成熟的大人氛圍。身高也突破了一米八,他時常思考應該是山治飯做得好,相比剛上船隻是大家都壯實了不少。他咧開嘴角嘻嘻的笑著,回風車村吧。
有娜美這名出色航海士在,路飛回風車村的旅途並沒有遇到大風大浪或者被捲進漩渦。路飛從桑尼號中跳下穩穩落地,回頭看著和自己一起飽經風雨的桑尼號伸手扶平了他船外的傷痕。
「到家了,桑尼。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會了。」
「喂,路飛!這就是風車村麼?」烏索普從船內探出身四處張望,「意外的很平和呢,我還以為孕育出怪物的家鄉會像小說裡說的那樣到處都是活火山滿地都是岩漿呢。」
…那是什麼小說啊喂!
羅格鎮的分別後,東海五人組決定繼續航行一段時間。畢竟,他們的船長當初可是去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家鄉,然而他們沒有一個人去過傳說中的風車村!大家都好奇風車村到底是什麼構造才能養育出只憑自信就能活二十六年甚至還當上海賊王的白癡。
路飛:???
即使離開了八年,路飛對風車村的路線依舊是熟門熟路。開玩笑,就算閉著眼睛他也可以走去瑪琪諾的酒吧好麼!聞著味!
他站在酒吧前清了清嗓,推開小木門向前邁步,「有酒麼?最好的那種。」
「歡迎光……」正在清理店內衛生的瑪琪諾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她有些機械化的抬起頭在看到那熟悉的笑臉後淚濕眼眶,「路飛……」
「我回來了,瑪琪諾。」
「嗯,歡迎回家。」
年近五十的瑪琪諾依舊如路飛記憶裡那般年輕貌美,氣質極佳還有一身做飯的好手藝。瑪琪諾將手上的水漬擦在圍裙上,小跑過去抱住路飛。
這幾年的航行,真的辛苦你了。
「瑪琪諾∼我餓了!」
瑪琪諾喜極而泣,鬆開擁抱後看向路飛身後的夥伴們露出微笑:「都進來吧,我今天做一頓好的替你們這些大海賊接風洗塵。」
「打擾了。」
路飛回村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風車村,大家都放下手上的農活跑來瑪琪諾的酒吧看看海賊王本尊。
「好小子,都比我高了。你出海的時候我記得還只是一個小屁孩吧?」
「啊,我記得我記得。問我們要了一艘漁船,真讓人擔心。」
村名們侃侃而談,把路飛小時候幹的那些黑歷史都翻出來說給娜美他們聽。娜美內心突覺一陣可惜,如果路飛是在意自身形象的那種人,這時候就可以敲詐了。
「嘻嘻嘻,好懷念啊。」路飛盤腿坐在凳子上叼著杯子晃動身體。
村長的小拐杖用力杵地,「真是的!路飛,你都是海賊王了這樣成何體統!」
「誒?村長∼∼∼」
瑪琪諾端著剛做好的土豆燉肉放到桌上,眼裡滿是寵溺道:「嘛,不這樣路飛就不是路飛了啊。村長∼」
「咳咳。村子裡出了海賊王你們還那麼開心!!」
「哎呀,村長!!!」
「開宴會咯!」路飛嘴裡塞著肉含糊不清的喊著宴會開始,到處飛濺的肉讓忍無可忍的娜美一拳揍在他的橡膠臉上:「別噴出來!」
「哈哈哈哈!抱歉。」
「別說話!」又是一拳。
宴會進行到中途,路飛伸長手拉住吧台將自己整個人彈了過去。他咽下嘴裡的帶骨肉,略顯期待的問瑪琪諾:「伊芙在哪裡啊,瑪琪諾?」
六年前,自己拜託雷利將伊芙帶出偉大航路送至平和的風車村成長。上次電話蟲聯繫已是一年前,不知道她最近怎麼樣了。
「伊芙啊,現在應該在達旦那裡吧。」想起伊芙那孩子,瑪琪諾有些擔心,「伊芙最近不知道怎麼了,老是對著空氣發呆。」
「發呆?那又沒事。」路飛歪頭不解,發呆怎麼了自己也會發呆啊。
瑪琪諾歎了口氣,不是那種發呆啊…
「她一直去達旦家裡幫忙家務,達旦桑老了有些事情也做不動了。路飛你既然回了風車村,別忘了去看看達旦桑。他們都很想你和艾…斯。」
頂上戰爭已過去六年,那血一樣的痛楚卻帶給瑪琪諾頂上戰爭宛如昨日的錯覺。達旦滿是悲痛的將卡普打倒在地的那幕還在腦中無法釋懷,可憐天下父母心。將艾斯視為己出的達旦內心的痛,瑪琪諾能想到卻無法替她分擔。
達旦桑幾乎是一夜白了頭。
這個外表粗曠的女人內心的柔軟又有誰能懂。
路飛沉默的點了點頭,隨後對瑪琪諾露出燦爛的微笑:「是啊,艾斯也讓我替達旦問好。」
「路沒忘吧?」
「身體還記得呢,我現在去吧。再晚一點達旦他們都該休息了。」
路飛順手拿走一瓶山賊盃和帶骨肉便逃出了宴會現場。達旦們,真懷念啊。不知道那群傢伙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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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哥,你真的不覺得冷麼?」
「現在哥爾波山可是冬天啊。」
「真的不冷麼?我看著都冷。」
「那還是算了吧,這頂草帽我不能給你的。」
「大哥…」
「你還是去穿件衣服吧。」
伊芙坐在達旦木屋的房頂上看著漫天星空,一陣寒風吹來她不禁打顫。再看看自己身邊這位裸著上身的男人,伊芙開始懷疑到底我們兩個之間誰不正常?
去年伊芙跟著瑪琪諾來到這山中小屋,年過六十的達旦開始記不清事物,這讓伊芙決定好了自己應該留下好好照顧這位老人。達旦也沒有拒絕她的好意,每天睡前將伊芙的被角撚好後撐著頭給伊芙將她那兩個混小子的事情。說起路飛和艾斯小時候的達旦面露幸福,她甚至抬手拍著伊芙哄她入睡。
「那段時光,是我最開心的時光。雖然照顧小屁孩真的很煩,但是他們真的很可愛。如果停留在那時候該有多好…」前段日子達旦通過報紙才知道薩博原來還活著,還帶領著革命軍一起幫助路飛成為海賊王。這讓她心裡又是欣慰又是難過,艾斯…薩博都回來了,你也該回家了,艾斯。她躲在角落悄悄的擦去滿臉的淚水,明明只是一個臭屁的小鬼…混蛋…不知道讓長輩哭很不孝麼?可惡…
那一夜,達旦在伊芙面前流下了眼淚。伊芙才知道看上去最不會在意的人,往往是最在意的。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達旦,只是一味的替她擦去眼淚。
「會回家的,一定。」
以這件事為契機,第二天伊芙在山林中看到了半裸上身的男人。這…我也可以報海軍麼有變態!!
男人驚訝于伊芙竟然能看到自己,他快速移動到伊芙面前雙手插在口袋中彎下腰和伊芙平視。
「看什麼看!我,我多喝點牛奶也能過165!」伊芙跳開一步握拳放置胸前,自認兇狠的快速出拳,「怕了吧!」
「噗…你在搞笑麼?」男人詫異于伊芙有些脫線的反應,他捂嘴偷笑幾聲後挺直背,「抱歉啊我太高了。」
可惡!
氣急的伊芙撿起地上的石子朝男人丟去,男人並沒有躲閃任憑獅子穿過他的身體掉落在地,「別浪費力氣了,小姑娘。」
我,早就死了。
「…你是魂魄麼?」
「嘛,算是吧。」
「好厲害,我第一次和魂魄交流。」
男人突然覺得腳下一滑,險些摔倒。重點是在這個麼?!
「你叫什麼名字?我是伊芙。」
「…艾斯,波特卡斯·D·艾斯。」
作為孤魂遊蕩六年,他終是找到了可以見到自己的人。
太好了。
艾斯?伊芙低頭苦想,達旦的木屋門口那個艾斯王國的艾斯麼?
「你就是迷路了沒回家的大兒子麼?」
艾斯無言,他抿唇苦笑道:「算是吧。」
「達旦桑她很想你。」
艾斯將視線轉向遠處,他又何嘗不知道達旦內心的痛苦…他甚至站在達旦面前,看著她一杯接一杯的喝著烈酒,手裡捏著自己和路飛小時候的合照掉眼淚。他低下頭,忍住即將落下的眼淚開口:「我回來了,達旦。」
別哭了。
我回來了。
你能聽到麼?
作者有話要說:
我聽到了我聽到了我聽到了
草他媽的頂上戰爭!!放我去!我要替尼桑挨打!
☆、彎月(三)
「伊芙,當心。」
「什…啊!」伊芙轉頭的功夫便一腳踩空整個人栽進小溪,她撐起身體瞪大了眼睛看著身旁完全沒有愧疚的艾斯,「你是故意的吧!」
「怎麼會呢,我就是提醒你這一塊的石頭很滑。」艾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微卷的黑髮,「誰知道已經晚了。」
下次這種事情能早點告訴我麼?!
不想理你了!!
伊芙提著濕透的裙擺從小溪中站起,你死定了!她小腿一勾帶起一陣水花潑向看戲的艾斯,艾斯顯然沒有想到對方會攻擊自己。身體下意識避開了襲來的水花,他松了一口氣。還好自己身體反射神經還沒生疏。見自己的水花攻擊被對方完美避開後伊芙鼓起了包子臉,哼!還沒完!
她鼓起勁又踢起一陣水花,咬牙切齒的樣子在艾斯的眼裡顯得異常可愛。就像炸毛了的小動物一樣,讓艾斯突然很想欺負她。他故意側身後跳一步躲過二次水花攻擊,這讓伊芙更生氣了。
身體反射神經那麼好是不是太過分了?就算接住這些水花,你也不會有事!欺負人麼這不是?
伊芙宛如炸毛的小貓,她放下裙擺朝艾斯撲了過去。再躲啊!再躲啊!
伊芙氣鼓鼓的向自己沖來的樣子讓艾斯慌了手腳,「笨蛋你會摔的!」
你是無法觸碰我的。
伊芙顯然已經氣昏了頭,此刻她只想把艾斯摁倒在地一頓打。身材高大了不起麼!反應神經了不起麼!我打你你不照樣疼的直叫喚?伊芙離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艾斯緊咬下唇不知該如何是好,笨蛋!!
伊芙的頭和艾斯的胸口的親密碰撞帶來了一聲悶響。
艾斯因突然的大力撞擊失去了重心,向後跌坐在小溪中。而伊芙則是因衝力太大身子向前摔倒在地。
「你是牛麼?」
「你是鐵麼?」伊芙捂著泛紅的額頭,她好像看到了白天的星星…好痛…
艾斯皺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臟都要被你撞炸了。
額…
艾斯低頭注視著自己有些紅的胸口,剛剛她是碰到我了?他猶豫的朝伊芙伸出了手,才觸及她隨著肩膀滑落下的長髮後心跳驟然加速。那一縷黑髮安靜的躺在自己的手心中,艾斯捏緊了手裡的黑髮。頭皮傳來的些許的疼痛讓伊芙抬起頭瞪著艾斯,「幹什麼啊!好男不跟女鬥。」
「伊芙,我碰到你了。」
「誒?」艾斯的話讓伊芙看向了他捏著自己頭髮的手,「真的。」
艾斯他碰到我了?
兩人同時看向對方,眼裡滿是驚喜。那這樣是不是證明其他人也可以看到艾斯了?伴隨著這樣的想法,那縷黑髮突然失去支撐力垂直落下。
艾斯的手再次變得有些許透明。他嘗試著再去握住伊芙的長髮,無果。
是碰巧麼…
為什麼要給他希望?
「艾斯…」
「沒事的,那一瞬間對我來說也足夠了。」艾斯的聲音有些顫抖,足夠了…最起碼,證明了他的確存在於這個世界。
伊芙低頭用清涼的溪水激了激臉龐。不能難過,不然艾斯會也會難過的。她揚起笑臉,仰首潑向艾斯說:「回去吧,我換件衣服。」
艾斯點了點頭。
回達旦之屋的路上,艾斯異常沉默。不管伊芙怎麼和他搭話,艾斯全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見狀後伊芙也選擇沉默,讓他自己理清現狀吧…這樣對他也好。
人無法做到停滯不前。
總有一天,要面對事實。
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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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這幾天自言自語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這讓達旦等人很擔心。這山雖然對他們來說宛如自家的後院,但說不準有一些不乾不淨的東西…伊芙該不會是撞見了這種東西吧…
伊芙握著拖把棍強忍怒氣,她努力扯出一個禮貌的微笑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死活不肯走的艾斯。
什麼意思?是要打架?
「這位大哥,能不能讓一下?我要拖地。」說完伊芙將拖把狠狠的推向艾斯的腳,髒死你!
艾斯挑眉壞笑,無視伊芙對自己下盤的猛攻。原本沉穩的聲音也變得有些輕佻,他雙手插口袋彎腰看著置氣不看他的伊芙說:「反正我沒有實體,在面前也無所謂吧?」
「…不要臉。」伊芙收回拖把,盯著艾斯滿是笑意的眼眸,「我良心過不去。總覺得我要進入你的身體然後再穿過去,感覺怪怪的。」
伊芙特意在進入上加了重音,聽懂話中之意的艾斯紅了臉。開什麼玩笑,他是被一個年紀快小他一輪的小丫頭片子調戲了麼?被反將一軍的艾斯十分懊悔,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出呢!
伊芙驕傲的抬起小臉,怎麼樣?沒想到吧!我也是看了很多山賊叔叔的珍藏版小人書的∼
「讓開啦,我要拖地。」調戲完艾斯內心滿足的伊芙握緊拖把棍,用力的撞開了身前的艾斯。腳上傳來拖把的濕漉感讓艾斯打了一個激靈,他瞬間向後退了一步讓伊芙通過了自己這堵肉牆。
剛剛…
艾斯搖了搖頭,算了…當作是錯覺吧,不然自己又會像那時那樣失望了。
目睹伊芙和空氣互動的達旦一家覺得自己眼睛都要彈出來了,該不會真的被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纏上了吧?是不是要找一些特殊職業的人來驅一下魔?
「老大…伊芙她……」
「隨她去。」達旦眯眼看向自言自語的伊芙。傻孩子,何必在這徘徊不走…
當媽的又怎麼可能認不出自己的孩子呢?達旦想起第一次感覺到艾斯氣息的那天,那是艾斯的忌日。自己坐在屋內一杯接一杯喝著烈酒,想讓自己能昏昏沉沉的熬過這一天。可笑的是酒這種東西,此時竟讓她越喝越清醒。清醒到,和艾斯相處的每一天都仿佛如昨天。她還記得艾斯開口說話的那天的天氣;她還記得艾斯第一次叫他達旦,自己雖然氣的半死但內心還是十分幸福;她還記得艾斯出海前讓他人轉告她的那句話。
承蒙照顧。
臭小子,到最後都沒有再回來看看我們。
她埋怨著艾斯的擅自離去,埋怨著世界對他的不公。只是因為血緣就否定艾斯的一生麼?這是什麼垃圾政府。
艾斯啊,達旦我這個老媽子…想你了。
「我回來了,達旦。」
艾斯的聲音傳進腦中,達旦握著酒杯的手停下了。她苦笑搖頭後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臭小子,今天到知道要回來了。
達旦閉眼痛哭,自己無法應答艾斯的呼喚。她不清楚這是酒喝多了的幻想還是真的現實,她只知道…若是此刻她回應了艾斯,她便永生無法放下失去艾斯的悲痛。
傻孩子,回來幹什麼?
「達旦,對不起。」
手中的酒杯被達旦捏出一絲裂痕,她左手撐著膝蓋席地而坐。眼淚滴在握著酒杯的手指上,達旦將嘴裡的煙蒂咬斷忍著想將身前的艾斯抱入懷裡的衝動。
為什麼要道歉呢,艾斯…錯的不是你,而是這個已然腐爛的世界。
「達旦,這些年…」
夠了…艾斯……
「承蒙照顧。」
笨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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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大!」
「幹什麼啊吵死人了!!」
「伊芙,又出去了。」
「她出去關你們屁事啊!幹活!」
達旦看向門外伊芙的背影,順著陽光她依稀看到伊芙身旁那個半透明的男人身影。他豎起手指笑的燦爛似乎在和身旁的伊芙說著什麼有趣的事情。
嘖,小鬼就是小鬼。
這麼些年,你還是和以前那樣。
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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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真的!哥爾波島上以前有超大的黑熊。」艾斯張開雙臂極力想給伊芙筆劃出黑熊的具體大小,「總而言之就是超大的。」
「騙子。」伊芙對此嗤之以鼻,「我來這裡那麼久別說那麼大的黑熊。熊崽都沒見過!」
艾斯著急的抓亂了自己的黑髮,吼道:「所以說是我和路飛還有薩博小時候把它吃了。」
「死無對證,我不信。」
……我騙你也沒什麼好處啊,你是熊孩子麼!
伊芙揚起嘴角一臉不屑,黑熊算什麼?我還經歷過更可怕的!
艾斯氣結。
兩人打打鬧鬧的日子持續了半年之久,隨即被瑪琪諾帶來的一份報紙和草帽打破了平靜。報紙頭版寫著草帽一夥人征服整片海域,到達了拉夫特爾獲得了傳說中的大秘寶。路飛那熟悉的笑臉霸佔了整張報紙封面,看到這一幕伊芙也跟著笑。
完成了夢想呢,路飛哥哥他們。
「路飛的帽子是通信鴿一起帶來的。」瑪琪諾拿出夾在帽子邊緣的信件遞給伊芙,路飛這些年一直隔三差五的往風車村寄回一些物品,從珠寶到路途上看到的奇異的花朵。只要有時間有機會,路飛就會打包這些東西讓通信鴿送回來。這讓瑪琪諾內心異常欣慰,路飛長大了知道疼女孩了。
伊芙接過瑪琪諾手中的信,還沒拆開一旁的艾斯就迫不及待的擠過來吵著要看。自己弟弟學會拱白菜了這種好事怎麼能錯過他?
信件裡是兩張白紙,一張白紙什麼都沒有另一張白紙只寫了兩句話。
黑鬍子已被打飛。
帽子先放伊芙這保管。
伊芙取出沒有寫字的白紙看著它開始發呆,「這是什麼?」
「看上去應該是生命紙。」
聽到艾斯的回答後伊芙更不解了,生命紙是什麼?有生命的紙麼?
「瑪琪諾桑知道這是什麼麼?」
「撒,不清楚呢。」
伊芙將草帽扣在頭上,有點大但是好懷念啊。上次戴這草帽是六年前吧?那時候剛剛喪族…為了安慰自己,路飛將這草帽戴在了自己的頭上。一轉眼都那麼久了,伊芙將白紙折起塞進衣服的口袋中。保存好,萬一很值錢呢?
(的確很值錢,海賊王的生命紙可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
「瑪琪諾上今晚留在達旦家吃飯了?」
「不了,酒吧還有一些瑣事要處理。」瑪琪諾傳達了路飛寄來的東西後便道別離開了哥爾波山。伊芙調節了草帽的繩子將其掛在後脖處,這樣方便多了。
「伊芙。」
「嗯?」
「你和路飛怎麼認識的?」
伊芙看向身旁面無表情的艾斯,「想知道?那可是很長的故事。」
「嗯,告訴我。」
艾斯安靜的聽著伊芙講述著兒時的遭遇和路飛等人的救命之恩。不知為何艾斯覺得現在伊芙臉上的微笑有些刺眼。他開始羡慕路飛,羡慕瑪琪諾,羡慕那些此刻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們羡慕他們可以碰觸自己重視的人,而他…
艾斯伸手想要替伊芙摘下她發頂的落葉,伊芙似是感覺到了他的動作轉向了他。手指就這樣突兀的穿過了她的額頭,艾斯淺笑不語。
而我,什麼都做不了。
「艾斯!我們去抓魚吧,多吃魚對身體好。」
「嗯。」
就這樣保持現狀。
我不過是已死之人。
為何還要貪心奢求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此文,糖裡有毒,毒裡摻著玻璃渣。
前期有多虐,後期不一定會有多甜。
心臟功能不好的還是別看了,可能會心肌梗塞…
☆、彎月(四)
自從艾斯得知路飛成為海賊王,他就變得有些奇怪。具體哪裡奇怪伊芙也並不能說出,就是感覺有些彆扭。
和達旦一家吃完飯後,伊芙回到小房間去鋪睡覺用的被褥。一旁的艾斯如小孩耍賴般的坐在整齊疊放的被子上阻撓伊芙正常工作的行為讓伊芙略感無奈,她拍平了地上的墊被後跪趴在地上整理自己腦中想說的話。
「有什麼事麼?」
艾斯盤腿坐在被子上,神情自若絲毫沒有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有錯。他笑著開口道:「伊芙,你為什麼那麼在意我在哪?我沒有實體的,你放心拿被子啊。就像你說的,我不介意你穿過我的身體拿東西的。」
如願看到伊芙紅透的小臉後,艾斯更為得意。扳回一城,讓你調戲大人。
「我為什麼要從你的身下拿東西啊!」伊芙捏緊小拳頭,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的錘!你!胸!口!腦海中浮現出路飛橡膠機關槍的畫面,對!就那麼錘你胸口!錘死你。
伊芙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平靜。她站起身走向艾斯。被子疊的很高,以至於艾斯坐在被子上也只比伊芙矮了半個頭多一點。驟然拉近的距離讓艾斯不由得繃緊全身,緊握的掌心有些汗濕。伊芙彎下腰捏住被角,直接從艾斯身下取被子還是讓她覺得彆扭。想到這她便側頭試圖避開艾斯過於健碩的胸肌,雖然碰不到但是男女授受不親。
髮絲掠過胸口的觸感讓艾斯觸電般的挺直了腰板,這是…隨後對溫熱感讓艾斯失神,「伊芙…」
你的臉頰碰到我胸口了…
左臉傳來略微的壓迫感讓伊芙也愣在原地,伸出的手就這樣捏著被角一動不動。冷靜點,伊芙…艾斯是魂魄,自己並不能碰到他…那臉上這有些燙人的溫度是什麼?伊芙甚至可以聽到艾斯加快的心跳聲,那樣的有力。
伊芙收緊了雙臂,被子顯然已被艾斯的體重壓的死死的。
兩個人定格在這樣親密的姿勢中,半晌伊芙才回神抬起頭,「艾…」
太近了,近到伊芙可以看清對方臉上的小雀斑,近到艾斯的鼻息落在她的額頭之上吹動了幾縷碎發。
「…艾斯……」
「嗯…」
「你心跳好快。」
「噢…」
艾斯雙腿踩地用力一蹬,整個人向後躍起翻身落地。這一系列流暢的動作然後伊芙不禁在內心為其鼓起了掌,不愧是前大海賊,運動神經就是好。
身,身材也好。
發生了小插曲之後,艾斯和伊芙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了起來。伊芙快速拿起被艾斯坐皺的棉被鋪在一旁,背對著艾斯的她小臉通紅。那剛剛貼在自己臉上的,真的是艾斯的胸肌麼…
啊啊啊啊,不要胡思亂想了。
大腦過熱,光榮下崗。伊芙連忙抓起乾淨的睡衣沖進浴室,還是洗澡吧…洗完了頭腦就清醒了!
艾斯留在小房間內摸著自己胸口,心臟正因為伊芙無心之舉而加速激烈的跳動著。
仿佛像我還活著,艾斯自嘲的笑笑,也不過是仿佛。
伊芙那裡也並不好過,自認為多泡一會澡就可以清醒的伊芙在鐵制的浴桶中越泡越暈,糟糕…水溫太高了…溢出的熱水澆在位於浴桶底座的滾燙的石頭上造成了桑拿般的效果。伊芙眼前有些發白,完蛋了…
「達旦桑,救命啊…艾…斯。」
浴桶倒在地上發出的巨響嚇走了達旦之家周圍的小動物,失去意識前伊芙狠狠的嫌棄了自己的白癡。
太遜了,竟然泡澡泡到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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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有些淩亂的微卷黑髮,半邊臉枕在鬆軟的枕頭之上,胸腔隨著呼吸不斷起伏。艾斯就這樣的睡在伊芙的身側,這可嚇壞了剛睡醒的伊芙。
等一下,昨晚發生了什麼?我泡澡泡暈了然後呢?是怎麼會造成這個情況的?伊芙掀開被子確定自己身上的睡衣還健在後才松了一口氣,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了一些越界的事情話……自己好像也不吃虧?
瞎想些什麼啊伊芙!
初冬的清晨歸於清冷,伊芙最終還是回歸了被窩的懷抱。她在被子裡縮成一團,注視著艾斯的睡顏。
魂魄也需要睡眠麼?不可思議。
伊芙伸手戳了戳艾斯臉上的雀斑,第一覺得雀斑這種東西也可以很可愛。她詫異于指尖傳來的溫度和皮膚特有的柔軟的觸感,又可以碰到艾斯了?抱著這樣的疑問,伊芙向艾斯那裡挪了挪。被子和枕頭的下陷和棉被的鼓起都宣佈著艾斯此刻是可以碰觸事物的狀態。她伸出冰涼的小手撫上艾斯英氣的臉龐,哇…真的可以摸到呢。睡夢中的艾斯似乎被她手冰了一下,他皺眉翻身將整張臉都埋進了枕頭裡。
…不會窒息麼?
伊芙替艾斯拉高了被子,真是的。不好好蓋被子露出肩膀的話,老了以後可是會得骨節酸痛的。她的手停在艾斯的肩上,伊芙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摸一下沒事吧?我就摸一下頭髮…艾斯微卷的黑髮看起來就很好摸,像大型犬一樣。沒關係的,艾斯。我不會用力的,我就摸摸頭。
艾斯臉朝下埋在枕頭中不敢有所動作。多年的海賊生涯讓他在睡眠時也會對外界有所警覺,身旁伊芙醒來後
伸懶腰打哈欠瘋狂踢被子的一系列大型動作早就將他吵醒。真是,起個床都像小動物一樣那麼大動靜。剛想睜眼嘲笑一下竟然真的有小笨蛋會泡澡泡暈,就被臉上的觸感嚇了一跳。
這是伊芙的手麼?怎麼會那麼涼。
意識到自己被伊芙襲擊以後,艾斯急忙翻身朝下將臉藏起來。這時候如果被伊芙發現自己是在裝睡…後果不堪設想,小傢伙最起碼接下來三天不會和他說話了。自從死了以後,他對外界的一切感知能力變強了。他可以感覺到伊芙即將作惡的邪惡小爪停在自己肩上,她是要正式襲擊麼?
伊芙邪惡的小爪最終落在艾斯的頭上,她輕柔的替他順開睡了一晚有些打結的黑髮。就像自己內心所期待的那樣,果然手感很好。伊芙輕柔的摸頭讓艾斯很受用,他舒服的眯起眼享受著伊芙的摸頭服務。艾斯略微側身,主動將自己的頭髮靠向伊芙,這樣的動作讓伊芙更加賣力的替他順毛。
不好,被伊芙摸的想睡覺。艾斯覺得眼皮又開始重了起來,他半睜眼略帶迷茫的看向伊芙,好困。
「艾艾斯,你醒了啊…」做壞事被抓包,伊芙內心為自己畫了一個十字。完蛋了,艾斯不會生氣吧?艾斯的手臂繞過伊芙不足一握的腰身,用力收緊將伊芙緊緊的抱在懷裡。
在艾斯懷裡石化的伊芙覺得自己心臟快要從喉口跳出來了,誰准你睡迷糊了耍流氓的?!達旦桑!艾斯耍流氓了!欺負小姑娘了!
「路飛…」
艾斯的喃喃自語聲打斷了伊芙小戲精的獨自表演,是把我當作路飛了麼…艾斯我看錯你了,你竟然是抱著弟弟睡覺的類型。伊芙不滿的用額頭頂住艾斯結實的胸口,撞死你。艾斯睜眼偷看懷裡鬧脾氣的伊芙,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伸手摟緊伊芙,聞著她發頂淡淡的香波味道。
這樣就足夠了。
卡普的到來打破這一刻的平和。這個身材健碩的老人抬起比砂鍋還大的拳頭一拳砸穿了達旦一家的木牆,宛如榴彈的一擊讓屋內的人都驚呆了。
長得凶就可以破壞民房麼?
艾斯在牆壁被打穿的瞬間翻身壓在伊芙身上試圖替她擋去一些木屑和石塊,真是沒輕沒重的。
「哦呀,伊芙。都快中午了還在睡呢!年輕人這麼懶散可不好。」卡普笑嘻嘻的走進木屋內,「走!快起來,爺爺帶你去鍛煉。」
伊芙窘迫的撐起上半身,剛想推開艾斯卻發現自己的手直接從他身體中穿過。又回到了起點麼…
「卡普爺爺,下次能換一個方法登場麼?」伊芙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雞窩頭,老人家每次來看自己,自己都要修一次牆,「再這樣打下去,房子都要倒了。」
「這樣比較帥嘛,哈哈。」
…達旦桑會氣死的。
「我先去洗漱,卡普爺爺在屋子裡坐一會吧。順便修牆。」伊芙忍不住歎氣,不然今天又要通宵修牆了,冬天很冷的。
「嗯,快去快回啊伊芙!」
卡普席地而坐,站在一旁的艾斯則是抿嘴無言。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卡普,到處遊蕩的這段時間,卡普是他唯一沒去見的人。六年前卡普在處決臺上的眼淚讓他此生難忘,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卡普哭。年長者總是會講所有的苦累壓在心裡,那日他對自己的埋怨如針紮般一字一句刻在心上。
【艾斯你這混小子,為什麼不聽老夫的話…老夫,該如何是好?】
「老頭,這些年過得怎麼樣?海軍那些混蛋沒有戰後找你麻煩吧。」艾斯盤腿坐在卡普身邊,看著卡普依舊健碩的體型他放心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那麼健康真是太好了,老頭。」
「路飛完成了他的願望,說實話老頭你也替他開心吧?哈哈哈,沒想到那個愛哭鬼會變那麼成熟吧?」
卡普等的無聊便拿出口袋裡的仙貝袋拆開,取出一片仙貝放到面前盯了一會:「克比那臭小子竟然買了超辣仙貝,是想報復老夫麼?」他氣勢嚇人的咬碎仙貝吞入腹中,強烈的辣味刺激著味蕾。這個傳說中的中將,被逼得張嘴喝風。
「吃那麼辣對胃不好!真是的。」
艾斯無奈的瞥了一眼自己的老頑童爺爺,所以說不會吃辣為什麼還要買那麼辣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個世界遊蕩多久…仔細想想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裡,明明已經死了。在這裡,只有伊芙能看到我甚至偶爾可以觸碰到我。像我現在這樣和老頭你說話,你也聽不見…」
艾斯抬起頭用手背蓋住眼睛,到現在還哭的話真的太遜了,「我該怎麼辦?如果沒有遇到可以看到我的人,我也就這樣慢慢消失了。但是遇到伊芙以後,我開始不甘死亡…我想要活下去,這是不是很貪心?老爹和那麼多同伴為了救我戰死沙場,全權因為我的任性…這樣的我,現在祈求生命…是不是有點過分…」
「爺爺,我該怎麼辦。」
這一聲爺爺,卡普等了二十八年。
叫出這聲爺爺,艾斯用了一生。
卡普放下手中的仙貝背過身面朝屋外,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該死,這仙貝怎麼那麼辣?辣的老夫眼淚都下來了。」
混小子,爺爺也想你能活下來啊。那日壓住老夫的不是戰國,而是束縛了老夫背上寫的正義二字。你能原諒老夫對你的見死不救麼?在家人和正義之間搖擺不定,痛失孫子也許是對老夫的懲罰吧。混小子,現在倒是叫爺爺了,小時候怎麼不見你那麼乖?
前幾日達旦少見的聯繫了自己,卡普本就著玩笑的心接起電話蟲想調侃一番達旦教育出了海賊王,卻被對方突兀的一句艾斯來了慌了神。等到神智清醒,自己已經坐上了回風車村的軍艦。
電話蟲中傳出達旦的話語還在腦中不斷盤旋。艾斯那小子回來了,但我並不能看清楚他的樣子,只是能聽到他的聲音和氣息。你回來看看吧,指不定哪天他待夠了或是完成遺願了就徹底消失了。
艾斯死後的六年間,卡普時常對著天空發呆。期盼著艾斯可以和羅傑他們在另一個理想鄉中相認。下屬中有一個東方國度的人,他說他的國家盛行這樣的說法:人死後會進入親人的夢中和他們道別,這六年前卡普從沒有夢到過艾斯這讓老人家十分落寞。
混小子,夢裡都不肯來叫老夫一聲爺爺麼?
然而此刻當他切身實地的聽到身旁傳來的那熟悉的聲音後,強壓六年的痛楚再次從內心深處被挖出。
那聲爺爺宛如石塊入水,激起千層漣漪。
「爺爺。」
好孩子,還記得回家的路。
但是,艾斯。
爺爺更希望你可以沒有任何遺憾的離開這個世界。
爺爺,對不起你。
作者有話要說:
給個糖然後一頓毒打系列
☆、彎月(五)
作為海賊王蒙奇·D·路飛的故鄉,風車村這幾天成為了著名的海上旅遊景點。慕名而來的路飛崇拜者或是想踩一下海賊王的無名海賊不約而同來風車村暫居。這可忙壞了瑪琪諾,做為風車村唯一的一間酒吧老闆,她從開業到關門沒有一刻能休息。酒吧裡總是處於人員爆滿,門口排起長龍的狀態。時不時還有一些喝上頭的暴力分子砸壞店內的桌子迎來附近的駐紮海軍沖來店面進行大規模殲滅各種無名海賊團,瑪琪諾只好站在吧台內避免誤傷。
現在雖然是冬天,但大家都很熱血呢…
「瑪琪諾桑∼我來啦!」伊芙提著裝滿野生蘑菇的竹籃,步伐輕盈一蹦一跳的進了酒吧,並成功撒了半籃蘑菇,「完了完了完了。」意識到自己闖禍的伊芙急忙將剩下的半籃蘑菇放到一邊,蹲下身快速撿起四處滾落的蘑菇。
好丟臉…
瑪琪諾看著伊芙手忙腳亂的樣子輕笑出聲,她掀開擋板從吧台走出蹲在伊芙身旁和她一起撿起地上沾滿灰塵的蘑菇開口:「小迷糊。給我吧,洗洗就好了。」
「瑪琪諾桑…」伊芙失落的低下頭,像極了小奶狗。這讓瑪琪諾的笑意很大了,真可愛。她接過伊芙手裡的蘑菇,頭轉向吧台示意伊芙去坐好。
「給伊芙你留了果汁。」
「愛你!」
伊芙捧著果汁情不自禁的開始搖頭晃腦,果然瑪琪諾桑是心地善良的仙女姐姐∼
艾斯靠在一旁的主柱上對伊芙此刻非常白癡的行為不做評價。一杯果汁就把你開心成這樣了,要是給你一塊金子不直接嫁給對方了?意識到這個問題後艾斯呆在原地,以伊芙的智商的確可能出現這樣的狀況…
【腦內劇場:
「艾斯!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親愛的。」伊芙親密的摟著一個其貌不揚頭頂發囊提早下崗的中年矮胖男子。
矮胖男子抖動了肚子上的肥肉,有些害羞的抓了抓只剩幾根絲的頭鞠躬,滿臉油膩的說:「你好,我是伊芙醬的親愛的!」伊芙聽到對方的話後嬌羞的抱住對方反光的頭往自己胸口塞,「討厭啦親愛的∼親愛的,謝謝你送我的珠寶。」
「沒事,只要親愛的嫁給我,想要多少我賣多少。嘿嘿嘿,嘿嘿嘿。」
「真的麼?最喜歡親愛的了,親親。」
「親親∼」】
不可以!!!艾斯抬手打散這奇怪的夢腦內小劇場,伊芙怎麼可以嫁給那種老男人!不行不行!而且怎麼可以憑給珠寶就那麼草率,人總要長點腦子。
艾斯過激的反應引來了伊芙略帶戲虐的眼神,腦子壞了真可憐。
艾斯:???看到我的拳頭了麼?
伊芙吐舌;打不到打不到。
…下次能碰到你的時候,你的小腦瓜就完蛋了。我要好好捶打一番。
伊芙的直覺告訴自己頭現在處於危險狀態,她單手捂住頭頂另一隻手緊握果汁杯不放。
不會讓你打到的。
艾斯微笑著將握拳的大手塞回口袋中,沒事,總能打到。
「吱呀。」老舊的木門所發出的聲音打斷了伊芙和艾斯之間和善的眼神交流,「歡迎光臨。」
四五個身材魁梧的兇惡海賊提著年輕的海軍頭顱走進屋內甩手將頭顱丟向吧台。頭顱撞上吧台底座發出的巨響讓其他客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紛紛抬頭看向地上那只血淋淋的人頭,隨後尖叫著逃出酒吧。伊芙低下頭,一腳踢開了弄髒自己裙擺的頭顱。
瑪琪諾被這血腥可怕的一幕嚇得跌坐在地上,她沒想到會有海賊真的敢和海軍正面做對甚至於看下他們的頭顱來示威。兩腿不斷打顫,她只能靠雙手支撐起自己的身子。
為首的海賊揮動大砍刀將面前的木桌砍為兩半,他自認為天下無雙的態度讓伊芙冷笑出聲。
「我說,胖子。」指尖輕點果汁杯的杯壁,伊芙輕巧的從高椅上跳下撿起剛被自己踢開的人頭,「你嚇到人了,道歉。」
「哈?」
「咚。」
海賊的驚訝聲和重物砸在頭上的悶響聲同時響起。艾斯吃驚于伊芙過於冷淡的態度,少女你手上的是人頭…臉上滿是血污的海賊氣急,他雙手舉起砍刀向伊芙沖了過去。每前進一步地板都會發出快要迸裂的聲響,艾斯見狀迅速抬手想推開伊芙,卻不料手臂直接穿過她的身體。這讓艾斯不甘的緊咬下唇,這種垃圾貨色,如果我還活著…
鋒利的砍刀配上對方那一身怪力,竟是直接劈開了實心木做的吧台,海賊將砍入地面的砍刀抬起,伊芙的人頭他勢在必得。
地上那個深數十釐米的大洞讓伊芙開始後悔。看到對方的一瞬間伊芙將他和記憶中那個狂妄自大的黑鬍子聯繫在一起,從而做出了如此衝動的行為。心跳速率已然加快,接下來的一擊自己如果躲不掉…後果不堪設想。早知道就該學一點防身技巧…現在還可以重來麼,我一定低調喝果汁。
對方的第二次砍擊帶著駭人的殺氣逼著伊芙後退數步,瑪琪諾尖叫著沖去抱去對方粗壯的手臂試圖阻止暴行。
「滾開!」
海賊氣紅了眼,他抬起空下的另一隻手一拳打向瑪琪諾的額角。
「瑪琪諾!你們竟然欺負弱女子,人渣!敗類!海賊的恥辱。」
目睹瑪琪諾被海賊打傷的伊芙失去了神智,她舉起一旁完好無損的椅子朝對方跑去。
「伊芙!!」艾斯閃身繞後,右腳施力躍起,「滾開!」用上全力的重踢穿過了海賊的頭部,艾斯落地後任不死心抬手猛擊對方脊椎中央處。
可惡。
自己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麼?
伊芙的椅子並沒有給身材魁梧的海賊造成半點傷害。剛打算用斷裂的椅子進行二次攻擊的伊芙因脖頸處傳來的疼痛和眩暈感向後倒地。
「給你上一課,和海賊戰鬥的之後千萬不要以為對方會和你一對一。」
力量驚人的手刀暫時破壞了中樞神經的傳導系統,伊芙只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四肢不聽使喚,可惡…
「第二課,教你什麼是女人。」
刀鋒一挑,伊芙胸前的衣服被刀尖挑破露出了素白色的胸衣,「哦?還挺有料的。」
意識到對方所言之意的伊芙開始激烈的掙扎,耗力越大那陣眩暈感越強烈。伊芙的眼眸漸漸失去焦距,該死,意識開始模糊了…
艾斯發瘋般地握拳打在海賊的身上,為什麼!如死一般的絕望感席捲全身,我連伊芙都保護不了…明明,我就在她身旁…血從指縫中滴下,艾斯全然不顧自己的指甲已陷入掌心拼命攻擊這海賊。
只要一下…一下就足矣讓其斃命。
求求你。
海賊劃開了伊芙剩餘的衣服,少女白皙柔嫩的肌膚暴露在了空氣之中。海賊帶著淫穢之色的眼光不斷掃視著意識模糊的伊芙,他伸舌舔了舔唇:「放心,老子會好好對你的。」
我寧願死也不會讓你玷污我。
我就要結束在這裡了嗎?
我的人生,只有短短的十餘年麼?
到生命即將結束之際,艾斯的身影在伊芙的腦中越來越清晰。
今天早上的事情我還沒吵贏呢…你抱著我睡覺的事情我也沒找你算帳呢…伊芙落下了眼淚,真是…怎麼快死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你呢…
「艾…斯……」
我不甘心,我想活下去。
黑暗最終籠罩住了伊芙,意識彌留之際她感覺自己被抱入了一個異常溫暖的懷中。那人溫柔的摸著自己的發頂,語氣不似平時那般刁難。
「別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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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蘇醒是三天后的事情。
好痛…身體想被踩了一樣…
「伊芙,你終於醒了!嗚嗚嗚嗚,嚇死我了。」瑪琪諾雙眼紅腫的握住伊芙冰涼的手,她哈了口氣想要替伊芙捂暖手心。
「我睡了多久了?」
「整整三天。」達旦端著剛煮好還冒著熱氣的粥從外屋走進,「快吃!不然又要暈了。」
伊芙接過有些燙手蔬菜粥,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涼。
「你還記得那天的事情麼?」達旦坐在一旁,剛想點煙想起伊芙現在的身體狀況後安靜地講煙放回了上衣口袋。
「是達旦桑來救我的麼?」
瑪琪諾和達旦相視一眼,「是伊芙把那些海賊都打趴下了。」
「咳咳咳…」
「吃慢點。」瑪琪諾伸手拍打伊芙的後背,手法漸漸往下替他順氣,「那天,伊芙你倒在地上被劃開衣服後,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瑪琪諾想起那日的滿身殺氣掐住海賊脖子的伊芙,不禁打了個寒顫。
「喂,丫頭。你學會打架?」
「…嗯,學過一點。」伊芙低頭看著碗裡的蔬菜粥,是艾斯…那天她失去意識前感覺到的懷抱和氣息是艾斯,是艾斯保護了她和瑪琪諾。
達旦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伊芙,一個兩個都是笨蛋。她站起身,拉開凳子轉身離開。
「達旦桑去哪裡?」
「抽煙。」真不讓人放心。
「瑪琪諾桑…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瑪琪諾一向善解人意,她替伊芙理順碎發後也離開了伊芙的房間。
所以,那天是艾斯的靈魂進我的身體。那麼,發生的媒介是什麼?伊芙雙手合十在感受到身體深處的變化後,伊芙慢慢睜開了眼。
原來是這樣。
月巫一族的滿月祈願建立于施術者自身的精神力強弱,精神力越強祈願所需的代價越小,反之同理。一旦祈願內容超出自身精神負荷,作為貪婪的代價,月亮會取走施術者的十年陽壽來填補精神力的空缺。因為這一特殊的情況,很多族人一生只能祈願幾次。伊芙鬆開緊握的雙手,釋然一笑。
十年壽命麼…不虧。
伊芙活動了全身筋骨,骨節處的疼痛阻止了她的一切動作。艾斯也真是…一點都不體貼,她可是女生誒!不知道力量控制麼?手臂肌肉持續的酸痛讓伊芙暫時放棄了喝粥的想法。連勺子都不能平穩的拿起來啊!那個海賊最起碼看起來就有兩三百斤,艾斯你用我的身體把他掐起來的時候是什麼想法?
我是肉做的不是鋼鐵做的…我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艾斯…你在麼?」
無人應答。
「你是覺得在窗外偷窺的行為很正人君子麼?」
話音剛落,艾斯便從窗戶翻身入屋。他撓了撓頭有些尷尬道:「醒了啊,伊芙。」
「不醒你是打算在窗外繼續偷看麼?」
「沒有,我不是怕我吵到你麼?」
「你在外面才讓我不能安穩休息吧。」
艾斯抬頭想說什麼卻又遲遲無法開口,兩人就這樣在房間僵持著。
「那天…」
嘴邊的話再度被艾斯咽回肚中,他終是沒有勇氣說出那番話。伊芙不是不會看眼色的那種人,她將視線轉向窗外。
灰濛濛的天空飄下了片片雪花。
下雪了…
「艾斯,你知道初雪的意義麼?」
「入冬了。」
「……艾斯…」你是白癡吧。
「嗯?」
「你會消失不見麼?」
艾斯抿唇不語,他蹲下身子將兩手覆上伊芙放在被子外略顯冰涼的手。
沒有觸碰到的實感。
「我,不會。」最起碼現在不會。
伊芙將另一隻空出的手按在艾斯的兩手上,這次她感覺到了艾斯那溫熱的體溫。
因為今天是初雪,所以一切的謊言之後都可以被原諒。
願來年初雪,身邊還能有你。
作者有話要說:
初雪這個梗真是一萬年都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