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宮水芽衣在上大學的那一天做了一個夢,夢境的內容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醒來她抱著被子思考了許久都沒想明白,所以她只能找最聰明的偵探先生江戶川亂步求助了。
“那個世界是真實的哦。”偵探先生一邊吃著她買來的零食,一邊篤定地說道。
世界第一名偵探說是真實的,那就一定是真實的。
她一想到夢境的內容,就覺得更加頭禿了,焦慮得幾晚都沒睡好,髮際線瘋狂後退。以至於在週末和她哥哥以及哥哥的好朋友們一起吃飯時,她忍不住一直把奇怪的目光投注在某個金發黑皮身上。
某個金發黑皮:???
宮水芽衣看他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奇怪,降谷零忍了又忍,實在是忍不住,給諸伏景光遞了個疑惑的眼神。
降谷零皺著眉:你妹妹為什麼一直在看我,發生了什麼?
諸伏景光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芽衣妹妹,”坐在她對面的萩原研二笑嘻嘻地問道,“怎麼一直在看著降穀啊,你該不會突然發現他的帥氣看上他了吧。”
宮水芽衣沒有理會對方的揶揄,反而維持著一張微妙的神情,語氣古怪地問道:“零哥,你喜歡年下的嗎?”
眾人:???!!!
萩原研二驚悚捧臉:“臥槽!芽衣妹妹你該不會真的看上降穀了吧。”
裡面的不可置信讓降谷零莫名覺得不爽了,他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萩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有那麼差勁嗎?”
“不不不,我只是覺得有點驚訝,這件事對我來說實在是太突然了。”萩原研二連忙擺手,“畢竟你們從小認識,要真的喜歡應該一早就喜歡上了吧。”
伊達航看了看降谷零又看了看宮水芽衣,咬著牙籤默默補充了一句:“我也覺得有點突然,不過還是恭喜你們。”
松田陣平勾起半邊嘴角:“現在難道不該問諸伏有什麼想法嗎?自家妹妹即將被自家兄弟給拱了。”
“芽衣?”諸伏景光微蹙著眉,偏頭看著她,面露擔憂,“怎麼突然這麼問,是發生了嗎?”
“發生了一些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的事情。”她掐指一算,感覺更頭禿了,“零哥,你喜歡的女生現在應該才上國小。”
眾人:……
“降穀,你是變態嗎?!”
“芽衣,你在說些什麼?!”
三個人鄙夷地看著降谷零,降谷零瞪大眼看向宮水芽衣,忍不住抬高聲音又問了一句:“你在胡說些什麼?”
宮水芽衣越過身邊的諸伏景光,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看了他半響才沉重地歎了口氣:“放心吧零哥,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的為人我們都清楚。我不會因此看不起你更不會疏遠你,按照你的心走就可以了,我和景哥會永遠支援你的。”
降谷零:……
他木然:“別,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你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
這並不是莫名其妙的想法,特別是經過偵探先生驗證過,這是未來——7年後的世界裡會發生的事情。
與現在不同,7年後的降谷零並不是一位員警,而是在一間咖啡廳裡打工。夢境裡她是一隻野生三花貓,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四處流浪無家可歸。
變成貓這樣事情太過不可思議,她很快就把這個歸咎於她是在做夢,雖然這個夢境真實得過分了。她趴在牆上曬太陽,尾巴甩來甩去,肚子一直在咕嚕咕嚕叫。就在她思考要不要符合貓設去抓只老鼠時,她聽到從她身邊經過的高中生說,前面有一家咖啡廳,裡面的小哥哥人帥心善廚藝好。
嗯?人帥心善好啊,一聽就是會給可憐無助又弱小的流浪貓餵食的好人。
她從牆角上跳下去,跟在那幾個女子高中生後面,一邊聽她們講八卦一邊跟著走,從她們口中她得知了現在是她所在的時間點的7年後。很快就到了那家咖啡廳,透過落地玻璃窗她一眼就見到裡面穿著圍裙的男人,他的面容對於她來說是那麼的熟悉。
——零哥。
她張了張嘴,卻只能發出了喵的一聲。
臥槽!發生了什麼?!她不久前才去參加了他們的警校畢業式,當晚還辦了一個小型慶祝會慶祝他們順利畢業正式上崗,為什麼她會莫名其妙夢到零哥轉行去咖啡廳當一個服務員。這不科學,應該夢到他穿著警服持槍上崗才對啊。
她趴在落地玻璃窗上,看到裡面的降谷零對著女子高中生笑著說些什麼,臉上的笑意內斂而又溫柔,灰紫色的眸子染著點點星光。
再之後她就醒了過來。
“暫且不提你這個夢境的真實性,你只看到我對一位高中生笑就覺得我喜歡她?”降谷零感到十分無語,無語到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的幼馴染應該不是這種戀愛腦才對啊。
“路過的高中生也說了你喜歡那個女生,”宮水芽衣反而一臉無辜,“而且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笑,帶著一絲懷念一絲憂愁,三分壓抑與三分柔情,滿目掙扎最後全部都化作一潭春水。”
降谷零:……你現在就按照你的說法給我笑一個看看。
聽完了宮水芽衣那一連串形容,萩原研二歎道:“芽衣,你的國文水真是平令人驚歎,雖然我現在還是想像不出你夢境裡的降穀到底是怎麼笑的。”
“所以你只見到了降谷,”松田陣平挑挑眉,“我們幾個就算了,你連諸伏都沒夢到嗎?”
“陣平哥,我怎麼覺得你話裡有話。”宮水芽衣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我只是一隻貓,就算我想找你們也不知道怎麼找啊,而且我很快就醒過來了。”
“好了好了,已經上菜了,芽衣你也快吃吧。”諸伏景光笑著轉移了話題,“前陣子我們剛入職比較忙才拖到現在,這頓飯本來就是為了慶祝你考上大學的。”
“芽衣妹妹,你可要小心大學裡那些壞男人,他們的手段可比高中生厲害多了。”萩原研二一本正經地說道,“要給哥哥們看過了才行。不對,大學是要好好學習的,還是不要談戀愛了。”
“研二哥,你想的太遠了。”宮水芽衣忍住翻白眼的欲望,論撩妹的手段,萩原研二根本就沒有資格說別人好嗎!明明他自己在警校的時候就一直在撩學妹,竟然還好意思讓她不要戀愛。
嘖嘖嘖,男人。
還是她景哥好。
“芽衣一向聰明,不會被騙的。”諸伏景光彎彎眉,“不過你也要注意身體,要是偵探社那邊兼顧不上了辭職也沒關係,以後哥哥養你啊。”
“景哥。”宮水芽衣十分感動,抱著他的手臂蹭了蹭,“你才是,工作不要太辛苦了,要記得好好休息。”
諸伏景光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嗯,我知道了。”
“咦!諸伏你這個妹控!”
“我這麼可愛,景哥是個妹控難道不正常嗎?!”
“……芽衣你變了。”
所有人都沒把她的夢境當做一回事,畢竟對於他們來說,正義感十足能力又強的降谷零不去當員警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說實在的,宮水芽衣也不相信降谷零會從員警廳離職,但是江戶川亂步說那個世界是真實的,那就說明在這七年期間,會發生什麼事情讓降谷零決定從員警廳裡離職,轉而去咖啡廳當了個歲月靜好的服務員小哥。
但她冥思苦想了許久,都沒想通到底是什麼事情才會讓零哥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真的想不出來。”她抱著腦袋崩潰得幾乎要在沙發上打滾了。
“宮水?”
“喲。織田哥,早上好。”她立馬翻身坐了起來,朝對方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織田作之助看著她,疑惑地問道,“你在做什麼?”
“我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宮水芽衣端正地坐著,一臉認真地看向對方,“織田哥,你是寫小說的,想像力一定很好。你覺得一位員警會出於什麼原因去咖啡廳當服務員?”
織田想了一下,才不確定地應道:“需要收集情報,所以在咖啡廳臥底。”
宮水芽衣:……
“織田哥,你是天才啊!不愧是寫小說的,機智程度不是我這種普通人能比的。”她立馬興奮起來。是她陷入了思維慣性裡面了,她只看到了零哥在咖啡廳工作就覺得對方一定是辭職了。但是織田說的沒錯,按照員警的工作性質,他還可能去當臥底啊。
肯定是這樣,零哥肯定是去咖啡廳當臥底。看起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咖啡廳,說不定背後隱藏著什麼驚天大秘密,所以零哥才會混進去當一個服務員。
勉強算是落下來一塊巨石,宮水芽衣才有心情關心其他事情。她捧著臉,問道:“織田哥,你的小說寫完了嗎?”
織田作之助唔了一聲,應道:“初稿大致完成了,還有些細節沒敲定。”
“棒!”她撐著沙發椅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說好了,我要成為第一個看你小說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試閱&緣更&可能會跑路。
時間線如下(含私設)(改bug):
七年前:萩原爆炸。
六年前:景零臥底。
四年前:景光臥底暴露。
三年前:松田摩天輪爆炸。
一年前:伊達車禍。
柯南元年:警校組29歲。
我突然發現萩原存活的話,松田就不會到搜查一課,就不會遇到佐藤【。】
02
風和日麗,晴空萬里無雲。
宮水芽衣再次變成三花貓的時候,已經能夠很好地用四隻爪子走路了,抓老鼠什麼的,估計努力努力也能夠克服心裡的那一關。感謝她強大的適應能力,雖然她覺得這一點並不值得讚揚。
零哥在前面不遠處,將外套綁在腰間,只穿了一件白T恤,拿著毛巾在擦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見到的還是零哥,但芽衣還是跑了過去,撓著對方的褲子企圖讓他注意到自己。
——零哥是我啊,我是芽衣。
然而她嘴裡只能發出“喵喵喵”的聲音。
宮水芽衣:我太難了。
“嗯?怎麼會有一隻貓?”零哥笑著將她抱了起來,順便擼了擼她。宮水芽衣舒服地喵了一聲,就想翻個身咕嚕咕嚕叫。
……等等!
三秒後她清醒過來,立馬用柔軟的肉球壓住了降谷零的手背,制止他的動作,一臉嚴肅地說道:雖然外表看似三花貓,但我擁有人類的靈魂。零哥,你這樣我要讓你負責的。
“喵喵喵喵喵。”
我現在只是把你當做兄長而已,零哥你要自重。
“舒服嗎?”零哥又撓了撓她的下巴。
——舒服!
——……不對!
宮水芽衣深陷在理智與情感的漩渦之中。情感上她想讓零哥再擼擼,順著後背一直擼到尾巴,但理智上她清楚自己是一個人,不能屈服于這種舒適。
她艱難地從降谷零的懷抱裡跳下去,伸爪搭在他的褲腿上,抬頭嚴肅地說道:零哥,我有很嚴肅的事情要告訴你,但我知道你聽不懂我的喵喵叫。所以我準備刨出你的手機打字給你看,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作為武裝偵探社的王牌調查員括弧自稱,她已經觀察過了,零哥的手機就放在他右邊的口袋裡。
降谷零蹲了下來,又摸了摸她的腦袋,“餓了嗎?我記得——”
沖啊。
宮水芽衣壓低身體往前一躍,對方下意識側身避開了。多虧她動作敏捷身姿柔軟,在半空中做出一個高難度的三百六十度轉身,才能安全落地。
“嗯?貓咪——”
再一次沖啊。
又被他躲開了。
第三次沖啊,宮水芽衣你可以的,作為王牌調查員,永不放棄就是你的座右銘。
……降谷零又閃開了。
接連上躥下跳,宮水芽衣累得在一邊喘氣,都沒能把降谷零的手機叼出來。
是她小看了這位警校第一了。
——零哥,我們打個商量,你自己把手機掏出來可以嗎?
“喵喵喵喵喵。”
——我累了,跳不動了。
“怎麼突然攻擊人?”降谷零皺著眉,“難道在發情期,這麼放任不管可不行。”這個時候正好他的手機響了,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風見?我知道了,我現在——”
趁現在!
她用前爪嘩啦了兩下地面做準備姿勢……咦?這不是狗……算了,這不是重點。
三、二、一。
起飛——
砰——
一條髒兮兮的狗把她撞飛了。
宮水芽衣:……
她看到了湛藍色的天空,周圍的景象快速從視網膜裡略過,覺得自己的貓生可能要完。雖說貓有九條命,但她只是只偽•貓,不知道這個道理在她身上管不管用。
她和這條狗有不共戴天之仇!
要是她能活下來,絕對會讓這條狗知道什麼叫做恐怖如斯!
“嘶!”男人松了一口氣,低頭朝她笑了笑,“還好我及時接住了。你沒事吧?”
“……喵?”
她看向了對方,眨了眨眼。
“很危險啊。”降谷零把她放回地面上,握住她的前爪四處查看了一番,還順著她的小肚子往下摸,“應該沒有受傷,肋骨好像也沒有斷。”
“怎麼可以突然沖出來,太危險了。”零哥皺著眉凶了一邊趴在地上的狗,“不止撞到了小貓,你自己也會受傷的。”
“嗚——”那條狗可憐兮兮地看著降谷零,使勁地搖著尾巴,發出軟綿綿的叫聲。宮水芽衣清楚地看到降谷零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無奈,他軟下眉眼,摸了摸小狗的腦袋,歎了口氣,“好了好了,還好你們都沒事,下次不可以再這麼幹了。”
“汪!”
宮水芽衣一愣,瞬間目露凶光。
這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綠茶犬?!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啊,零哥你別被這條綠茶犬騙了,它現在就是在裝可憐。
“喵喵喵。”零哥,你還太單純,見識過的人太少,看不透這種綠茶招式。這樣不行啊,以後你會被人騙身騙心的。
宮水芽衣突然覺得自己身負重任,遠的不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走這條綠茶犬。
“怎麼一直在叫?”降谷零伸手過來似乎又要摸她的腦袋,但被她制止了。宮水芽衣壓著他的手背,努力從叫聲和神情裡表示自己現在正在認真地和他講道理,雖然她也不知道這張貓臉能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看起來也不像是在發情期啊。”他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就不再糾結,朝他們擺擺手,“算了,我現在還有別的事情,要先走了。你們可別再打架了,小貓你也不要隨便就撲到別人身上,會嚇到他們的。”
他很快就開車走了,在場只剩下一隻貓和一條狗。宮水芽衣警惕地盯著對方,但這條狗朝她齜了齜牙之後就不再理會她,聞了聞地面,往一個方向走了。
她竟然被一條狗挑釁了!
奇恥大辱!
她知道這條流浪狗準備去找零哥,所以她決定要去打斷它的妄想,讓它知道零哥不是它可以肖想的男人。趴在一邊緊盯著這條綠茶犬,宮水芽衣看著它在門打開的瞬間興奮地迎上去,高興地轉圈圈。
哼!愚蠢。
一點都不矜持。
宮水芽衣在這一瞬間決定,以後她就是貓派了。
零哥,這條綠茶犬就是想讓你包養它。等它成功住進你家,就會吃你的飯睡你的床,咬壞你的傢俱欺負你的貓,你可不能中計啊。
“你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降谷零一開門就看到趴在走廊上的一貓一狗,蹲下身摸了摸他們的腦袋,搖頭表示拒絕,“抱歉,我不能養你們。”
“不過小狗怎麼又受傷了?”他有些無奈,從房間裡找出了醫療箱,消毒後替它上藥,“小貓沒事啊,那就好。”
因為它在使用苦肉計,故意引起你的同情心。宮水芽衣也沒有想到一條狗而已竟然有如此心機,簡直就是當代綠茶犬的典範。
讓她更加痛心的是,這條狗的苦肉計竟然真的生效了,零哥決定收養它。
順帶也把她一起養了。
不能說人話真的好難,零哥完全聽不懂她的話。她喪氣地趴在零哥手臂上,任由他一手抱著一隻,準備去醫院打疫苗。
——零哥啊,你現在被一條狗騙,以後肯定會被女人騙的。看來我要從22歲的你開始抓起,教導你那些常見的綠茶手段了。
——……順便讓景哥也學學。
——唉,我太難了。
很快就輪到他們打針,那條綠茶犬一見到針頭就嚇得到處亂竄,宮水芽衣哼了一聲,淡定地伸出前爪,任由獸醫替她打疫苗。
“喵。”她轉頭朝降谷零喵了一聲。對比起那條綠茶犬,她是不是厲害多了。
這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太明顯,好不容易把流浪狗逮住的降谷零一下子就笑了,誇獎道:“是是,小貓比小狗厲害多了,一點都不怕打針。”
當然,她可是人……等等!宮水芽衣瞬間察覺到哪裡不對,為什麼她莫名其妙要和一條狗爭寵。
總而言之她順利進駐了零哥的家,零哥給他們分別倒了貓糧和狗糧,摸了摸他們的腦袋就去洗澡。她嫌棄地撇了那條綠茶犬一眼,咬著自己的碗到另外一邊享受她的晚餐。
其實她不想吃貓糧,但是現在特殊情況,就不能強求這麼多了。等她向零哥坦白了身份,一定要讓零哥準備大餐給她才行。
降谷零在牆角邊放了兩個墊子,宮水芽衣一直很嚴肅地在一邊喵喵叫,表示自己拒絕和這條綠茶犬睡在一起。但是對方聽不懂她的貓叫,她只能自力更生咬著墊子挪到另外一邊。
“小貓要和小狗好好相處才行啊。”他無奈地笑了一聲,起身去關了燈,“那麼晚安。”
貓的夜視能力很好,所以關不關燈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區別。她跳上了小桌子打算四處看看,就看到赤/裸著上身的零哥站在床邊把褲子脫了下來。
雙腿修長筆直,輪廓分明的八塊腹肌,人魚線一直延伸到……
宮水芽衣:!!!
“喵!喵喵喵!!!”
零哥竟然當著她的面脫衣服,不對,這個零哥竟然有裸睡的習慣。
“噓!”她正在小桌子上亂竄的時候被人強行抱了起來,對方壓住她的腦袋,聲音嚴厲,“現在很晚了,小貓不許再叫了。”
源源不斷的熱意從他身上傳過來,宮水芽衣覺得自己垂著的尾巴似乎不小心碰到了什麼東西,驚得她差點炸毛,迅速把尾巴卷起來。
“乖,聽話。”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聲音放緩,“一個人害怕嗎?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宮水芽衣連臉埋在前臂裡,突然生無可戀。
她的眼睛髒了。
她的身體也髒了。
03
這個零哥對她做出了這樣那樣的事情,宮水芽衣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向他坦白自己其實是一個人了。透過陽臺的玻璃門,她看著夜空中懸掛的圓月,恨不得長嘯兩聲來排解自己的憂愁。可她是貓不是狼,並沒有這個技能。
“小貓怎麼不睡?”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男聲,有人把她抱了起來。
——零哥?你不是睡了嗎?
宮水芽衣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感覺一直小貓小狗的叫也不行,該幫你們取一個名字了。”他笑道,“等我過幾天稍微有空點再說吧,我現在該準備去工作了。”
這個點工作?
難道是值夜班,亦或者哪裡有出了案件?員警這份工作真是不容易啊。
“喵。”路上小心。
她蹲在玄關,看著他穿上鞋。
“在家乖乖等著我回來,”他笑了笑,彎下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掌心寬厚溫暖,“那我就先走了。”
降谷零在家的時間很短,他睡眠的時間更短,平均每天只睡三個小時,宮水芽衣都有點擔心他的身體了。然而她作為一隻貓,一隻可憐弱小又無助的三花貓,只能飛起一腿把那條精力旺盛的綠茶犬踹到一邊,咬著降谷零的衣袖往床的方向拖,示意他早點休息。
“等我處理好這份文件就睡。”降谷零把她抱在懷裡,也沒有看她,一邊在打字一邊說道,“小貓乖,等一下給你拿小魚幹。”
“汪!”綠茶犬在一邊打轉,企圖引起降谷零的注意。
宮水芽衣窩在降谷零的大腿上,得意地撇過綠茶犬,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她就是要讓它知道,這個家的食物鏈頂端到底是誰。
“汪汪汪!汪汪!!!”綠茶犬顯然是看懂了她的意思,對著她狂吠起來,看樣子就要衝上來咬她。
“噓!小狗不要叫。”然而降谷零立馬呵止它。
“嗚——”。
宮水芽衣:誒嘿嘿嘿,你就無能狂怒吧。
她朝綠茶犬咧開嘴一笑,舒舒服服地趴在降谷零的腿上,順便還蹭了蹭他的手臂。
綠茶犬:!!!
“汪——”
“安靜。”
對於這條綠茶犬看自己不爽卻又幹不過自己的樣子,宮水芽衣表示自己心情好的可以吃下三碗貓糧。這個零哥什麼都好,就是太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以及有裸睡的習慣。她再一次義正辭嚴地拒絕了對方一同睡覺的邀請,把墊子咬到床頭邊,表示自己睡這裡就可以了。
降谷零的臥室既不是傳統的榻榻米,又沒有鐵架床,只是簡單地把床墊放在地上。宮水芽衣一抬頭就能看到對方,他的整個腦袋都陷進柔軟的枕頭裡,大半個肩膀都裸露在外。
她操心地歎了口氣,動作輕巧地跳上床,咬著被子往上拉,卻被他一把抱住。
“是小貓嗎?”他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翻了個身很快又睡著了。
這也太警惕了吧,她的動作已經盡可能放輕放緩了,就是怕把他吵醒。
宮水芽衣一轉頭就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熱氣幾乎都呼到自己的耳朵上。顫了顫耳朵,她用肉球輕輕地碰了碰他眼下的青黑,也閉上了眼睛。
——晚安,零哥。
窗外有鳥鳴和風吹過枝葉的簌簌聲,陽光正好落在眼睛上。宮水芽衣掙扎著睜開了眼,在看到自家熟悉的天花板時,第一時間就伸手去摸放在床頭的手機,發郵件給諸伏景光表示自己今天下課會去東京找他和降谷零。
摸魚了一整天,她出了車站就看到諸伏景光候在前面不遠處,笑著和旁邊的降谷零說些什麼。她迅速沖過去一把把他抱住,嗷嗷叫喚:“景哥,我髒了。”
諸伏景光:???
“芽衣?怎麼了?”他和旁邊的降谷零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安撫:“沒事的,你慢慢說,景哥在這裡。”
宮水芽衣吸了吸鼻子,“零哥在我面前脫光光,還強行抱了我,要和我一起睡覺。”
降谷零:……啥?
降谷零一抬眼就看到眼神十分不妙的諸伏景光,他上挑的鳳眼眯起,顯然要他給他一個解釋。
“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他急忙擺手,“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而且我這幾天都在東京,根本就沒見到芽衣。”
“不是這個零哥,是七年後的零哥。”她一抹臉,冷靜了下來,“不過沒想到,零哥你竟然有裸睡的習慣。嗯,這是個健康的好習慣,值得學習和讚揚。”
“你又夢到了七年後的世界?”降谷零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不對,應該要問你都看到了什麼?”
“零哥你的身材真好啊,”宮水芽衣回想起對方寬肩窄臀倒三角,還帶著兩個腰窩的流暢曲線,感歎,“哪裡都很好。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實物,感覺……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大概算是很棒?”她有些不確定。
“芽衣,”降谷零故作糾結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隨即開玩笑般地說道,“該不會真的就像萩原說的那樣,你對我有這樣那樣的想法吧。所以才會夢見我的……喂!你現在是惱羞成怒了嗎?”
她面無表情地直接踹了對方一腳,皮笑肉不笑,“抱歉啊零哥,你是個好人,但我的理想型是景哥這樣的,你太黑了。”
“為什麼莫名其妙給我發了好人卡?!”
見他們兩個就要打起來,諸伏景光連忙阻止。他一手一個,笑著說道:“好了好了,芽衣餓了嗎?今晚想吃什麼,讓零請客。”
宮水芽衣:“零哥請客?那就什麼貴吃什麼。”
降谷零:“……喂!”
打鬧過後,他們也開始認真討論這個問題。雖然剛剛降谷零還在打趣對方,但他和諸伏景光都知道,宮水芽衣並不是簡單地做夢而已,她確實是穿越到了未來的世界。她擁有他們所沒有的異能力,很多事情並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也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一次兩次也就算了,若是長期都這樣,他們會忍不住抱有不好的猜測。
諸伏景光有些擔心,“芽衣,你的身體有哪裡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嗎?”
“和過去差不多,”她撓了撓頭,也不太在意,“可能是異能力的副作用。與謝野醫生之前替我檢查過,我也問了亂步先生,他說對身體不會有影響的。”
諸伏景光知道武裝偵探社都是一群異能力者,也瞭解與謝野晶子和江戶川亂步的能力,才勉強放心了下來。
“放心啦景哥,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她挽住了對方的手臂,聲音歡快地轉移了話題,“我和你說,七年後的零哥又蠢又天真,他竟然連一條狗的套路都看不出來,簡直就是員警失格。”
降谷零:……
她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著重放在那條綠茶犬上,說它心機深沉手段綠茶,用苦肉計引起降谷零的同情心,並且順利混進了他的家。作為一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貓咪,她煞費苦心,時刻緊盯,才勉強佔據了食物鏈頂端的位置,防止愚蠢的零哥被綠茶犬騙身騙心。
降谷零越聽越不對勁,他狐疑地看著諸伏景光,略有遲疑:“景光,我聽著怎麼像是,你妹妹假借三花貓的身份,住我的家吃我的飯,睡我的床還欺負我的狗。”
宮水芽衣莫名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
“咳。”諸伏景光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壓下笑意一臉認真,“這是你的錯覺。”
降谷零:“……不,我覺得不是。”
宮水芽衣迅速插嘴:“我不要你覺得,我只要我覺得。”之後她的腦袋就被降谷零一陣亂搓,紮起來的高馬尾都被他搓亂了。
她還沒來得及動手,諸伏景光就把降谷零的手拍了下去,替她重新紮好了頭髮,順便瞪了對方一眼,“零,你別總是欺負芽衣。”
降谷零:……
好吧,一切都是你先來的。
諸伏景光的父母在他年幼時被人殺害,他的哥哥留在了長野縣,而他則是被東京的宮水家收養。宮水夫婦為人溫和,待他如親子,宮水芽衣自小也很喜歡這個溫柔的兄長。他前陣子搬出了宮水家,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倒也不是宮水夫婦對他不好,他只是覺得自己已經長大成人,不願意再麻煩他們。但宮水家還留著他的房間,想著他偶爾回去也能有地方住。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宮水夫婦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是TBS新出的金曜劇,主打懸疑愛情。宮水芽衣知道她爸爸對這些莫得興趣,不過是陪著她媽媽看而已。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芽衣?景光?”宮水爸爸有些驚訝地轉過頭看著他們,“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吃飯了嗎?”
“叔叔阿姨,”諸伏景光也笑著打了聲招呼,“我和芽衣已經在外面吃過了。”
“你們兩個是不是都瘦了,最近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飯。”宮水媽媽一看清楚他們就皺起眉,“我去給你們洗點水果——”
“不用了,我和景哥都吃得很飽。”宮水芽衣迅速拽住了她操勞的媽,“看電視吧,這一部電視你不是都追了好幾個月了嗎?”
“你這孩子。”宮水媽媽無奈地戳了戳她的腦門,“別學現在的小女生,一個個瘦得不行還天天嚷著減肥。景光你也是,我知道員警辛苦,但你也要多注意休息,別累壞了。”
“我知道啦。”她拉長了聲音應道。
電視還沒播完她就藉口要去洗澡果斷跑了,留下諸伏景光一個人聽她媽媽嘮叨。洗澡的時候一向是宮水芽衣腦子運轉最快、思維最活躍的時候,與謝野晶子揪著這一點還吐槽過她,說她這個毛病迷之有點變態。宮水芽衣也不在意,還一本正經地回答,說是聰明人總會有點怪癖。
之後就被江戶川亂步吐槽了。
洗澡完她連忙跑去敲隔壁諸伏景光的門,“景哥,你在嗎,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很深奧的問題。”
諸伏景光過來開門,有些疑惑地看著她,“嗯?什麼?”
宮水芽衣也不避諱,盤腿坐在他的床上,抱著枕頭,一臉嚴肅,“如果我從未來得知了一些事情,改變了現在,那麼我現在看到的未來還會存在嗎?”
“穿越時空和蟲洞定理嗎?”諸伏景光也掐著下巴思考,“這方面我瞭解得不多,不過有一個平行空間的說法,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你現在看到的或許是其中一個平行世界,所以你在這個世界做出的改變並不會影響到那個世界。”
宮水芽衣:“也就是說七年後的那個零哥並不是現在這個零哥的七年後。”
諸伏景光:“雖然你說的有點拗口,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她唔了一聲,“所以,如果我從那個世界查到……呸,是知道了七年前的彩票中獎號碼,也對那個世界不會產生什麼不良影響。”
聞言諸伏景光忍俊不禁,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腦門,“你在想些什麼呢。”
“我在想一些造福人類的事情。”她一本正經,“一切都是為了世界和平。”
“噗——好了好了,別想這麼多了,早點睡吧。”諸伏景光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芽衣,如果真的發生了解決不了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們,別一個人扛著。雖然我沒有異能力,可能也幫不上什麼忙,但聽聽你的嘮叨安慰安慰你還是做得到的。”
她哼了一聲,一臉得意,“放心啦,景哥。我別的優點沒有,就是特別擅長把問題交給能夠解決的人。”
諸伏景光忍不住又笑了一聲,“對了,過幾天我休假,正好最近杯戶町遊樂場有萬聖節活動,我們一起去玩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