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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主柯南)花式救警校組》作者:可達ya【完結】短篇。

《(主柯南)花式救警校組》作者:可達ya【完結】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和泉初 您是第21825個瀏覽者
文案:

宮水芽衣在上大學的那一天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了七年後的世界。
IF世界女主和隔壁奔三零哥一起拯救警校組的故事。
CP是原著警校組死亡率80%的零哥。
主柯南,綜文野。
PS.以警校組為主,所以時間跨越較大。
中短篇+隨緣更+可能會跑路。
內容標籤: 少年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宮水芽衣 ┃ 配角:警校組 ┃ 其它:

一句話簡介:警校組全員存活√

原創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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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宮水芽衣在上大學的那一天做了一個夢,夢境的內容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醒來她抱著被子思考了許久都沒想明白,所以她只能找最聰明的偵探先生江戶川亂步求助了。
  
  “那個世界是真實的哦。”偵探先生一邊吃著她買來的零食,一邊篤定地說道。
  
  世界第一名偵探說是真實的,那就一定是真實的。
  
  她一想到夢境的內容,就覺得更加頭禿了,焦慮得幾晚都沒睡好,髮際線瘋狂後退。以至於在週末和她哥哥以及哥哥的好朋友們一起吃飯時,她忍不住一直把奇怪的目光投注在某個金發黑皮身上。
  
  某個金發黑皮:???
  
  宮水芽衣看他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奇怪,降谷零忍了又忍,實在是忍不住,給諸伏景光遞了個疑惑的眼神。
  
  降谷零皺著眉:你妹妹為什麼一直在看我,發生了什麼?
  
  諸伏景光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芽衣妹妹,”坐在她對面的萩原研二笑嘻嘻地問道,“怎麼一直在看著降穀啊,你該不會突然發現他的帥氣看上他了吧。”
  
  宮水芽衣沒有理會對方的揶揄,反而維持著一張微妙的神情,語氣古怪地問道:“零哥,你喜歡年下的嗎?”
  
  眾人:???!!!
  
  萩原研二驚悚捧臉:“臥槽!芽衣妹妹你該不會真的看上降穀了吧。”
  
  裡面的不可置信讓降谷零莫名覺得不爽了,他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萩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有那麼差勁嗎?”
  
  “不不不,我只是覺得有點驚訝,這件事對我來說實在是太突然了。”萩原研二連忙擺手,“畢竟你們從小認識,要真的喜歡應該一早就喜歡上了吧。”
  
  伊達航看了看降谷零又看了看宮水芽衣,咬著牙籤默默補充了一句:“我也覺得有點突然,不過還是恭喜你們。”
  
  松田陣平勾起半邊嘴角:“現在難道不該問諸伏有什麼想法嗎?自家妹妹即將被自家兄弟給拱了。”
  
  “芽衣?”諸伏景光微蹙著眉,偏頭看著她,面露擔憂,“怎麼突然這麼問,是發生了嗎?”
  
  “發生了一些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的事情。”她掐指一算,感覺更頭禿了,“零哥,你喜歡的女生現在應該才上國小。”
  
  眾人:……
  
  “降穀,你是變態嗎?!”
  
  “芽衣,你在說些什麼?!”
  
  三個人鄙夷地看著降谷零,降谷零瞪大眼看向宮水芽衣,忍不住抬高聲音又問了一句:“你在胡說些什麼?”
  
  宮水芽衣越過身邊的諸伏景光,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看了他半響才沉重地歎了口氣:“放心吧零哥,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的為人我們都清楚。我不會因此看不起你更不會疏遠你,按照你的心走就可以了,我和景哥會永遠支援你的。”
  
  降谷零:……
  他木然:“別,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你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
  
  這並不是莫名其妙的想法,特別是經過偵探先生驗證過,這是未來——7年後的世界裡會發生的事情。
  
  與現在不同,7年後的降谷零並不是一位員警,而是在一間咖啡廳裡打工。夢境裡她是一隻野生三花貓,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四處流浪無家可歸。
  
  變成貓這樣事情太過不可思議,她很快就把這個歸咎於她是在做夢,雖然這個夢境真實得過分了。她趴在牆上曬太陽,尾巴甩來甩去,肚子一直在咕嚕咕嚕叫。就在她思考要不要符合貓設去抓只老鼠時,她聽到從她身邊經過的高中生說,前面有一家咖啡廳,裡面的小哥哥人帥心善廚藝好。
  
  嗯?人帥心善好啊,一聽就是會給可憐無助又弱小的流浪貓餵食的好人。
  
  她從牆角上跳下去,跟在那幾個女子高中生後面,一邊聽她們講八卦一邊跟著走,從她們口中她得知了現在是她所在的時間點的7年後。很快就到了那家咖啡廳,透過落地玻璃窗她一眼就見到裡面穿著圍裙的男人,他的面容對於她來說是那麼的熟悉。
  
  ——零哥。
  她張了張嘴,卻只能發出了喵的一聲。
  
  臥槽!發生了什麼?!她不久前才去參加了他們的警校畢業式,當晚還辦了一個小型慶祝會慶祝他們順利畢業正式上崗,為什麼她會莫名其妙夢到零哥轉行去咖啡廳當一個服務員。這不科學,應該夢到他穿著警服持槍上崗才對啊。
  
  她趴在落地玻璃窗上,看到裡面的降谷零對著女子高中生笑著說些什麼,臉上的笑意內斂而又溫柔,灰紫色的眸子染著點點星光。
  
  再之後她就醒了過來。
  
  “暫且不提你這個夢境的真實性,你只看到我對一位高中生笑就覺得我喜歡她?”降谷零感到十分無語,無語到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的幼馴染應該不是這種戀愛腦才對啊。
  
  “路過的高中生也說了你喜歡那個女生,”宮水芽衣反而一臉無辜,“而且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笑,帶著一絲懷念一絲憂愁,三分壓抑與三分柔情,滿目掙扎最後全部都化作一潭春水。”
  
  降谷零:……你現在就按照你的說法給我笑一個看看。
  
  聽完了宮水芽衣那一連串形容,萩原研二歎道:“芽衣,你的國文水真是平令人驚歎,雖然我現在還是想像不出你夢境裡的降穀到底是怎麼笑的。”
  
  “所以你只見到了降谷,”松田陣平挑挑眉,“我們幾個就算了,你連諸伏都沒夢到嗎?”
  
  “陣平哥,我怎麼覺得你話裡有話。”宮水芽衣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我只是一隻貓,就算我想找你們也不知道怎麼找啊,而且我很快就醒過來了。”
  
  “好了好了,已經上菜了,芽衣你也快吃吧。”諸伏景光笑著轉移了話題,“前陣子我們剛入職比較忙才拖到現在,這頓飯本來就是為了慶祝你考上大學的。”
  
  “芽衣妹妹,你可要小心大學裡那些壞男人,他們的手段可比高中生厲害多了。”萩原研二一本正經地說道,“要給哥哥們看過了才行。不對,大學是要好好學習的,還是不要談戀愛了。”
  
  “研二哥,你想的太遠了。”宮水芽衣忍住翻白眼的欲望,論撩妹的手段,萩原研二根本就沒有資格說別人好嗎!明明他自己在警校的時候就一直在撩學妹,竟然還好意思讓她不要戀愛。
  
  嘖嘖嘖,男人。
  還是她景哥好。
  
  “芽衣一向聰明,不會被騙的。”諸伏景光彎彎眉,“不過你也要注意身體,要是偵探社那邊兼顧不上了辭職也沒關係,以後哥哥養你啊。”
  
  “景哥。”宮水芽衣十分感動,抱著他的手臂蹭了蹭,“你才是,工作不要太辛苦了,要記得好好休息。”
  
  諸伏景光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嗯,我知道了。”
  
  “咦!諸伏你這個妹控!”
  
  “我這麼可愛,景哥是個妹控難道不正常嗎?!”
  
  “……芽衣你變了。”
  
  所有人都沒把她的夢境當做一回事,畢竟對於他們來說,正義感十足能力又強的降谷零不去當員警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說實在的,宮水芽衣也不相信降谷零會從員警廳離職,但是江戶川亂步說那個世界是真實的,那就說明在這七年期間,會發生什麼事情讓降谷零決定從員警廳裡離職,轉而去咖啡廳當了個歲月靜好的服務員小哥。
  
  但她冥思苦想了許久,都沒想通到底是什麼事情才會讓零哥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真的想不出來。”她抱著腦袋崩潰得幾乎要在沙發上打滾了。
  
  “宮水?”
  
  “喲。織田哥,早上好。”她立馬翻身坐了起來,朝對方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織田作之助看著她,疑惑地問道,“你在做什麼?”
  
  “我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宮水芽衣端正地坐著,一臉認真地看向對方,“織田哥,你是寫小說的,想像力一定很好。你覺得一位員警會出於什麼原因去咖啡廳當服務員?”
  
  織田想了一下,才不確定地應道:“需要收集情報,所以在咖啡廳臥底。”
  
  宮水芽衣:……
  “織田哥,你是天才啊!不愧是寫小說的,機智程度不是我這種普通人能比的。”她立馬興奮起來。是她陷入了思維慣性裡面了,她只看到了零哥在咖啡廳工作就覺得對方一定是辭職了。但是織田說的沒錯,按照員警的工作性質,他還可能去當臥底啊。
  
  肯定是這樣,零哥肯定是去咖啡廳當臥底。看起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咖啡廳,說不定背後隱藏著什麼驚天大秘密,所以零哥才會混進去當一個服務員。
  
  勉強算是落下來一塊巨石,宮水芽衣才有心情關心其他事情。她捧著臉,問道:“織田哥,你的小說寫完了嗎?”
  
  織田作之助唔了一聲,應道:“初稿大致完成了,還有些細節沒敲定。”
  
  “棒!”她撐著沙發椅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說好了,我要成為第一個看你小說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試閱&緣更&可能會跑路。
時間線如下(含私設)(改bug):
七年前:萩原爆炸。
六年前:景零臥底。
四年前:景光臥底暴露。
三年前:松田摩天輪爆炸。
一年前:伊達車禍。
柯南元年:警校組29歲。
我突然發現萩原存活的話,松田就不會到搜查一課,就不會遇到佐藤【。】


02
  風和日麗,晴空萬里無雲。
  
  宮水芽衣再次變成三花貓的時候,已經能夠很好地用四隻爪子走路了,抓老鼠什麼的,估計努力努力也能夠克服心裡的那一關。感謝她強大的適應能力,雖然她覺得這一點並不值得讚揚。
  
  零哥在前面不遠處,將外套綁在腰間,只穿了一件白T恤,拿著毛巾在擦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見到的還是零哥,但芽衣還是跑了過去,撓著對方的褲子企圖讓他注意到自己。
  
  ——零哥是我啊,我是芽衣。
  然而她嘴裡只能發出“喵喵喵”的聲音。
  
  宮水芽衣:我太難了。
  
  “嗯?怎麼會有一隻貓?”零哥笑著將她抱了起來,順便擼了擼她。宮水芽衣舒服地喵了一聲,就想翻個身咕嚕咕嚕叫。
  
  ……等等!
  
  三秒後她清醒過來,立馬用柔軟的肉球壓住了降谷零的手背,制止他的動作,一臉嚴肅地說道:雖然外表看似三花貓,但我擁有人類的靈魂。零哥,你這樣我要讓你負責的。
  
  “喵喵喵喵喵。”
  我現在只是把你當做兄長而已,零哥你要自重。
  
  “舒服嗎?”零哥又撓了撓她的下巴。
  
  ——舒服!
  ——……不對!
  
  宮水芽衣深陷在理智與情感的漩渦之中。情感上她想讓零哥再擼擼,順著後背一直擼到尾巴,但理智上她清楚自己是一個人,不能屈服于這種舒適。
  
  她艱難地從降谷零的懷抱裡跳下去,伸爪搭在他的褲腿上,抬頭嚴肅地說道:零哥,我有很嚴肅的事情要告訴你,但我知道你聽不懂我的喵喵叫。所以我準備刨出你的手機打字給你看,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作為武裝偵探社的王牌調查員括弧自稱,她已經觀察過了,零哥的手機就放在他右邊的口袋裡。
  
  降谷零蹲了下來,又摸了摸她的腦袋,“餓了嗎?我記得——”
  
  沖啊。
  宮水芽衣壓低身體往前一躍,對方下意識側身避開了。多虧她動作敏捷身姿柔軟,在半空中做出一個高難度的三百六十度轉身,才能安全落地。
  
  “嗯?貓咪——”
  
  再一次沖啊。
  又被他躲開了。
  
  第三次沖啊,宮水芽衣你可以的,作為王牌調查員,永不放棄就是你的座右銘。
  ……降谷零又閃開了。
  
  接連上躥下跳,宮水芽衣累得在一邊喘氣,都沒能把降谷零的手機叼出來。
  
  是她小看了這位警校第一了。
  
  ——零哥,我們打個商量,你自己把手機掏出來可以嗎?
  “喵喵喵喵喵。”
  ——我累了,跳不動了。
  
  “怎麼突然攻擊人?”降谷零皺著眉,“難道在發情期,這麼放任不管可不行。”這個時候正好他的手機響了,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風見?我知道了,我現在——”
  
  趁現在!
  她用前爪嘩啦了兩下地面做準備姿勢……咦?這不是狗……算了,這不是重點。
  
  三、二、一。
  起飛——
  
  砰——
  
  一條髒兮兮的狗把她撞飛了。
  
  宮水芽衣:……
  她看到了湛藍色的天空,周圍的景象快速從視網膜裡略過,覺得自己的貓生可能要完。雖說貓有九條命,但她只是只偽•貓,不知道這個道理在她身上管不管用。
  
  她和這條狗有不共戴天之仇!
  要是她能活下來,絕對會讓這條狗知道什麼叫做恐怖如斯!
  
  “嘶!”男人松了一口氣,低頭朝她笑了笑,“還好我及時接住了。你沒事吧?”
  
  “……喵?”
  她看向了對方,眨了眨眼。
  
  “很危險啊。”降谷零把她放回地面上,握住她的前爪四處查看了一番,還順著她的小肚子往下摸,“應該沒有受傷,肋骨好像也沒有斷。”
  
  “怎麼可以突然沖出來,太危險了。”零哥皺著眉凶了一邊趴在地上的狗,“不止撞到了小貓,你自己也會受傷的。”
  
  “嗚——”那條狗可憐兮兮地看著降谷零,使勁地搖著尾巴,發出軟綿綿的叫聲。宮水芽衣清楚地看到降谷零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無奈,他軟下眉眼,摸了摸小狗的腦袋,歎了口氣,“好了好了,還好你們都沒事,下次不可以再這麼幹了。”
  
  “汪!”
  
  宮水芽衣一愣,瞬間目露凶光。
  
  這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綠茶犬?!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啊,零哥你別被這條綠茶犬騙了,它現在就是在裝可憐。
  
  “喵喵喵。”零哥,你還太單純,見識過的人太少,看不透這種綠茶招式。這樣不行啊,以後你會被人騙身騙心的。
  
  宮水芽衣突然覺得自己身負重任,遠的不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走這條綠茶犬。
  
  “怎麼一直在叫?”降谷零伸手過來似乎又要摸她的腦袋,但被她制止了。宮水芽衣壓著他的手背,努力從叫聲和神情裡表示自己現在正在認真地和他講道理,雖然她也不知道這張貓臉能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看起來也不像是在發情期啊。”他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就不再糾結,朝他們擺擺手,“算了,我現在還有別的事情,要先走了。你們可別再打架了,小貓你也不要隨便就撲到別人身上,會嚇到他們的。”
  
  他很快就開車走了,在場只剩下一隻貓和一條狗。宮水芽衣警惕地盯著對方,但這條狗朝她齜了齜牙之後就不再理會她,聞了聞地面,往一個方向走了。
  
  她竟然被一條狗挑釁了!
  奇恥大辱!
  
  她知道這條流浪狗準備去找零哥,所以她決定要去打斷它的妄想,讓它知道零哥不是它可以肖想的男人。趴在一邊緊盯著這條綠茶犬,宮水芽衣看著它在門打開的瞬間興奮地迎上去,高興地轉圈圈。
  
  哼!愚蠢。
  一點都不矜持。
  
  宮水芽衣在這一瞬間決定,以後她就是貓派了。
  
  零哥,這條綠茶犬就是想讓你包養它。等它成功住進你家,就會吃你的飯睡你的床,咬壞你的傢俱欺負你的貓,你可不能中計啊。
  
  “你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降谷零一開門就看到趴在走廊上的一貓一狗,蹲下身摸了摸他們的腦袋,搖頭表示拒絕,“抱歉,我不能養你們。”
  
  “不過小狗怎麼又受傷了?”他有些無奈,從房間裡找出了醫療箱,消毒後替它上藥,“小貓沒事啊,那就好。”
  
  因為它在使用苦肉計,故意引起你的同情心。宮水芽衣也沒有想到一條狗而已竟然有如此心機,簡直就是當代綠茶犬的典範。
  
  讓她更加痛心的是,這條狗的苦肉計竟然真的生效了,零哥決定收養它。
  
  順帶也把她一起養了。
  
  不能說人話真的好難,零哥完全聽不懂她的話。她喪氣地趴在零哥手臂上,任由他一手抱著一隻,準備去醫院打疫苗。
  
  ——零哥啊,你現在被一條狗騙,以後肯定會被女人騙的。看來我要從22歲的你開始抓起,教導你那些常見的綠茶手段了。
  ——……順便讓景哥也學學。
  ——唉,我太難了。
  
  很快就輪到他們打針,那條綠茶犬一見到針頭就嚇得到處亂竄,宮水芽衣哼了一聲,淡定地伸出前爪,任由獸醫替她打疫苗。
  
  “喵。”她轉頭朝降谷零喵了一聲。對比起那條綠茶犬,她是不是厲害多了。
  
  這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太明顯,好不容易把流浪狗逮住的降谷零一下子就笑了,誇獎道:“是是,小貓比小狗厲害多了,一點都不怕打針。”
  
  當然,她可是人……等等!宮水芽衣瞬間察覺到哪裡不對,為什麼她莫名其妙要和一條狗爭寵。
  
  總而言之她順利進駐了零哥的家,零哥給他們分別倒了貓糧和狗糧,摸了摸他們的腦袋就去洗澡。她嫌棄地撇了那條綠茶犬一眼,咬著自己的碗到另外一邊享受她的晚餐。
  
  其實她不想吃貓糧,但是現在特殊情況,就不能強求這麼多了。等她向零哥坦白了身份,一定要讓零哥準備大餐給她才行。
  
  降谷零在牆角邊放了兩個墊子,宮水芽衣一直很嚴肅地在一邊喵喵叫,表示自己拒絕和這條綠茶犬睡在一起。但是對方聽不懂她的貓叫,她只能自力更生咬著墊子挪到另外一邊。
  
  “小貓要和小狗好好相處才行啊。”他無奈地笑了一聲,起身去關了燈,“那麼晚安。”
  
  貓的夜視能力很好,所以關不關燈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區別。她跳上了小桌子打算四處看看,就看到赤/裸著上身的零哥站在床邊把褲子脫了下來。
  
  雙腿修長筆直,輪廓分明的八塊腹肌,人魚線一直延伸到……
  
  宮水芽衣:!!!
  “喵!喵喵喵!!!”
  
  零哥竟然當著她的面脫衣服,不對,這個零哥竟然有裸睡的習慣。
  
  “噓!”她正在小桌子上亂竄的時候被人強行抱了起來,對方壓住她的腦袋,聲音嚴厲,“現在很晚了,小貓不許再叫了。”
  
  源源不斷的熱意從他身上傳過來,宮水芽衣覺得自己垂著的尾巴似乎不小心碰到了什麼東西,驚得她差點炸毛,迅速把尾巴卷起來。
  
  “乖,聽話。”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聲音放緩,“一個人害怕嗎?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宮水芽衣連臉埋在前臂裡,突然生無可戀。
  
  她的眼睛髒了。
  她的身體也髒了。


03
  這個零哥對她做出了這樣那樣的事情,宮水芽衣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向他坦白自己其實是一個人了。透過陽臺的玻璃門,她看著夜空中懸掛的圓月,恨不得長嘯兩聲來排解自己的憂愁。可她是貓不是狼,並沒有這個技能。
  
  “小貓怎麼不睡?”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男聲,有人把她抱了起來。
  
  ——零哥?你不是睡了嗎?
  宮水芽衣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感覺一直小貓小狗的叫也不行,該幫你們取一個名字了。”他笑道,“等我過幾天稍微有空點再說吧,我現在該準備去工作了。”
  
  這個點工作?
  難道是值夜班,亦或者哪裡有出了案件?員警這份工作真是不容易啊。
  
  “喵。”路上小心。
  她蹲在玄關,看著他穿上鞋。
  
  “在家乖乖等著我回來,”他笑了笑,彎下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掌心寬厚溫暖,“那我就先走了。”
  
  降谷零在家的時間很短,他睡眠的時間更短,平均每天只睡三個小時,宮水芽衣都有點擔心他的身體了。然而她作為一隻貓,一隻可憐弱小又無助的三花貓,只能飛起一腿把那條精力旺盛的綠茶犬踹到一邊,咬著降谷零的衣袖往床的方向拖,示意他早點休息。
  
  “等我處理好這份文件就睡。”降谷零把她抱在懷裡,也沒有看她,一邊在打字一邊說道,“小貓乖,等一下給你拿小魚幹。”
  
  “汪!”綠茶犬在一邊打轉,企圖引起降谷零的注意。
  
  宮水芽衣窩在降谷零的大腿上,得意地撇過綠茶犬,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她就是要讓它知道,這個家的食物鏈頂端到底是誰。
  
  “汪汪汪!汪汪!!!”綠茶犬顯然是看懂了她的意思,對著她狂吠起來,看樣子就要衝上來咬她。
  
  “噓!小狗不要叫。”然而降谷零立馬呵止它。
  
  “嗚——”。
  
  宮水芽衣:誒嘿嘿嘿,你就無能狂怒吧。
  她朝綠茶犬咧開嘴一笑,舒舒服服地趴在降谷零的腿上,順便還蹭了蹭他的手臂。
  
  綠茶犬:!!!
  
  “汪——”
  
  “安靜。”
  
  對於這條綠茶犬看自己不爽卻又幹不過自己的樣子,宮水芽衣表示自己心情好的可以吃下三碗貓糧。這個零哥什麼都好,就是太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以及有裸睡的習慣。她再一次義正辭嚴地拒絕了對方一同睡覺的邀請,把墊子咬到床頭邊,表示自己睡這裡就可以了。
  
  降谷零的臥室既不是傳統的榻榻米,又沒有鐵架床,只是簡單地把床墊放在地上。宮水芽衣一抬頭就能看到對方,他的整個腦袋都陷進柔軟的枕頭裡,大半個肩膀都裸露在外。
  
  她操心地歎了口氣,動作輕巧地跳上床,咬著被子往上拉,卻被他一把抱住。
  
  “是小貓嗎?”他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翻了個身很快又睡著了。
  
  這也太警惕了吧,她的動作已經盡可能放輕放緩了,就是怕把他吵醒。
  
  宮水芽衣一轉頭就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熱氣幾乎都呼到自己的耳朵上。顫了顫耳朵,她用肉球輕輕地碰了碰他眼下的青黑,也閉上了眼睛。
  
  ——晚安,零哥。
  
  窗外有鳥鳴和風吹過枝葉的簌簌聲,陽光正好落在眼睛上。宮水芽衣掙扎著睜開了眼,在看到自家熟悉的天花板時,第一時間就伸手去摸放在床頭的手機,發郵件給諸伏景光表示自己今天下課會去東京找他和降谷零。
  
  摸魚了一整天,她出了車站就看到諸伏景光候在前面不遠處,笑著和旁邊的降谷零說些什麼。她迅速沖過去一把把他抱住,嗷嗷叫喚:“景哥,我髒了。”
  
  諸伏景光:???
  
  “芽衣?怎麼了?”他和旁邊的降谷零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安撫:“沒事的,你慢慢說,景哥在這裡。”
  
  宮水芽衣吸了吸鼻子,“零哥在我面前脫光光,還強行抱了我,要和我一起睡覺。”
  
  降谷零:……啥?
  降谷零一抬眼就看到眼神十分不妙的諸伏景光,他上挑的鳳眼眯起,顯然要他給他一個解釋。
  
  “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他急忙擺手,“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而且我這幾天都在東京,根本就沒見到芽衣。”
  
  “不是這個零哥,是七年後的零哥。”她一抹臉,冷靜了下來,“不過沒想到,零哥你竟然有裸睡的習慣。嗯,這是個健康的好習慣,值得學習和讚揚。”
  
  “你又夢到了七年後的世界?”降谷零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不對,應該要問你都看到了什麼?”
  
  “零哥你的身材真好啊,”宮水芽衣回想起對方寬肩窄臀倒三角,還帶著兩個腰窩的流暢曲線,感歎,“哪裡都很好。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實物,感覺……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大概算是很棒?”她有些不確定。
  
  “芽衣,”降谷零故作糾結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隨即開玩笑般地說道,“該不會真的就像萩原說的那樣,你對我有這樣那樣的想法吧。所以才會夢見我的……喂!你現在是惱羞成怒了嗎?”
  
  她面無表情地直接踹了對方一腳,皮笑肉不笑,“抱歉啊零哥,你是個好人,但我的理想型是景哥這樣的,你太黑了。”
  
  “為什麼莫名其妙給我發了好人卡?!”
  
  見他們兩個就要打起來,諸伏景光連忙阻止。他一手一個,笑著說道:“好了好了,芽衣餓了嗎?今晚想吃什麼,讓零請客。”
  
  宮水芽衣:“零哥請客?那就什麼貴吃什麼。”
  
  降谷零:“……喂!”
  
  打鬧過後,他們也開始認真討論這個問題。雖然剛剛降谷零還在打趣對方,但他和諸伏景光都知道,宮水芽衣並不是簡單地做夢而已,她確實是穿越到了未來的世界。她擁有他們所沒有的異能力,很多事情並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也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一次兩次也就算了,若是長期都這樣,他們會忍不住抱有不好的猜測。
  
  諸伏景光有些擔心,“芽衣,你的身體有哪裡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嗎?”
  
  “和過去差不多,”她撓了撓頭,也不太在意,“可能是異能力的副作用。與謝野醫生之前替我檢查過,我也問了亂步先生,他說對身體不會有影響的。”
  
  諸伏景光知道武裝偵探社都是一群異能力者,也瞭解與謝野晶子和江戶川亂步的能力,才勉強放心了下來。
  
  “放心啦景哥,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她挽住了對方的手臂,聲音歡快地轉移了話題,“我和你說,七年後的零哥又蠢又天真,他竟然連一條狗的套路都看不出來,簡直就是員警失格。”
  
  降谷零:……
  
  她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著重放在那條綠茶犬上,說它心機深沉手段綠茶,用苦肉計引起降谷零的同情心,並且順利混進了他的家。作為一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貓咪,她煞費苦心,時刻緊盯,才勉強佔據了食物鏈頂端的位置,防止愚蠢的零哥被綠茶犬騙身騙心。
  
  降谷零越聽越不對勁,他狐疑地看著諸伏景光,略有遲疑:“景光,我聽著怎麼像是,你妹妹假借三花貓的身份,住我的家吃我的飯,睡我的床還欺負我的狗。”
  
  宮水芽衣莫名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
  
  “咳。”諸伏景光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壓下笑意一臉認真,“這是你的錯覺。”
  
  降谷零:“……不,我覺得不是。”
  
  宮水芽衣迅速插嘴:“我不要你覺得,我只要我覺得。”之後她的腦袋就被降谷零一陣亂搓,紮起來的高馬尾都被他搓亂了。
  
  她還沒來得及動手,諸伏景光就把降谷零的手拍了下去,替她重新紮好了頭髮,順便瞪了對方一眼,“零,你別總是欺負芽衣。”
  
  降谷零:……
  好吧,一切都是你先來的。
  
  諸伏景光的父母在他年幼時被人殺害,他的哥哥留在了長野縣,而他則是被東京的宮水家收養。宮水夫婦為人溫和,待他如親子,宮水芽衣自小也很喜歡這個溫柔的兄長。他前陣子搬出了宮水家,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倒也不是宮水夫婦對他不好,他只是覺得自己已經長大成人,不願意再麻煩他們。但宮水家還留著他的房間,想著他偶爾回去也能有地方住。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宮水夫婦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是TBS新出的金曜劇,主打懸疑愛情。宮水芽衣知道她爸爸對這些莫得興趣,不過是陪著她媽媽看而已。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芽衣?景光?”宮水爸爸有些驚訝地轉過頭看著他們,“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吃飯了嗎?”
  
  “叔叔阿姨,”諸伏景光也笑著打了聲招呼,“我和芽衣已經在外面吃過了。”
  
  “你們兩個是不是都瘦了,最近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飯。”宮水媽媽一看清楚他們就皺起眉,“我去給你們洗點水果——”
  
  “不用了,我和景哥都吃得很飽。”宮水芽衣迅速拽住了她操勞的媽,“看電視吧,這一部電視你不是都追了好幾個月了嗎?”
  
  “你這孩子。”宮水媽媽無奈地戳了戳她的腦門,“別學現在的小女生,一個個瘦得不行還天天嚷著減肥。景光你也是,我知道員警辛苦,但你也要多注意休息,別累壞了。”
  
  “我知道啦。”她拉長了聲音應道。
  
  電視還沒播完她就藉口要去洗澡果斷跑了,留下諸伏景光一個人聽她媽媽嘮叨。洗澡的時候一向是宮水芽衣腦子運轉最快、思維最活躍的時候,與謝野晶子揪著這一點還吐槽過她,說她這個毛病迷之有點變態。宮水芽衣也不在意,還一本正經地回答,說是聰明人總會有點怪癖。
  
  之後就被江戶川亂步吐槽了。
  
  洗澡完她連忙跑去敲隔壁諸伏景光的門,“景哥,你在嗎,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很深奧的問題。”
  
  諸伏景光過來開門,有些疑惑地看著她,“嗯?什麼?”
  
  宮水芽衣也不避諱,盤腿坐在他的床上,抱著枕頭,一臉嚴肅,“如果我從未來得知了一些事情,改變了現在,那麼我現在看到的未來還會存在嗎?”
  
  “穿越時空和蟲洞定理嗎?”諸伏景光也掐著下巴思考,“這方面我瞭解得不多,不過有一個平行空間的說法,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你現在看到的或許是其中一個平行世界,所以你在這個世界做出的改變並不會影響到那個世界。”
  
  宮水芽衣:“也就是說七年後的那個零哥並不是現在這個零哥的七年後。”
  
  諸伏景光:“雖然你說的有點拗口,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她唔了一聲,“所以,如果我從那個世界查到……呸,是知道了七年前的彩票中獎號碼,也對那個世界不會產生什麼不良影響。”
  
  聞言諸伏景光忍俊不禁,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腦門,“你在想些什麼呢。”
  
  “我在想一些造福人類的事情。”她一本正經,“一切都是為了世界和平。”
  
  “噗——好了好了,別想這麼多了,早點睡吧。”諸伏景光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芽衣,如果真的發生了解決不了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們,別一個人扛著。雖然我沒有異能力,可能也幫不上什麼忙,但聽聽你的嘮叨安慰安慰你還是做得到的。”
  
  她哼了一聲,一臉得意,“放心啦,景哥。我別的優點沒有,就是特別擅長把問題交給能夠解決的人。”
  
  諸伏景光忍不住又笑了一聲,“對了,過幾天我休假,正好最近杯戶町遊樂場有萬聖節活動,我們一起去玩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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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降谷零覺得自己的貓有兩個狀態,一個令人省心,一個卻令人操勞。
  
  省心狀態的它聰明、乖巧又聽話,除了喜歡欺負哈羅之外沒有一點缺點。不會把房間弄亂,也不會隨便亂叫。它會把自己的領帶叼過來,會站在玄關看著自己出門,晚上也會催促自己去休息,任他抱任他擼從來不會咬人傷人。
  
  但是另一個狀態就幾乎相反,會把紙巾抓破,會把陽臺的盆栽打碎,半夜會跳到他身上把他吵醒。但這個狀態的它卻和哈羅玩的很好,兩隻小動物經常在室內追逐打鬧。
  
  “凱蒂,那個不可以玩。”他無奈地把陽臺上撓著盆栽玩的三花貓抱了進屋,順便把陽臺門關上,“我要出門了,凱蒂不來送一下我嗎?”
  
  三花貓沒有理會他,直接從他手上跳了下去,徑直去找哈羅了,一貓一狗迅速鬧了起來。
  
  “好吧好吧,去和哈羅玩吧。”他無奈地笑了一聲,臨出門還是囑咐道,“小心一點,凱蒂和哈羅你們都不要在屋內亂跑。特別是凱蒂,別再把廚房裡的瓶瓶罐罐碰倒了。”
  
  兩隻動物滾成一團,都沒有回應他。
  
  降谷零:……我的貓不愛我了,它跟著我的狗跑了。怎麼辦,急,線上等。
  
  另外一邊,宮水•乖巧懂事•芽衣和諸伏景光正愉快地在遊樂場裡玩。他們吃了甜筒,坐了過山車,臉上畫了恐怖的萬聖節妝容,晚上還把所有的鬼屋都走遍了。直到閉園,宮水芽衣才拽著諸伏景光的衣擺,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諸伏景光開著車,笑道:“玩得開心嗎?你要是喜歡我們下次再來。”
  
  “開心。”她喜滋滋地翻著手機相冊,“景哥,我發現你又變帥了,驚天動地的那種帥氣。”
  
  “別這麼打趣我。”他軟下眉眼,笑得有些無奈,“不過說起來,芽衣你還真的是一點都不怕鬼,鬼屋裡竟然還能笑出來,我都能看到那些工作人員臉上是多麼的挫敗了。”
  
  “因為我崇尚科學。”她一臉自豪與得意,“這個世界是沒有鬼的。”
  
  她維持了好幾天的好心情,學習效率和工作效率直奔雲霄,社長都誇了她。晚上把論文的最後一點打完,宮水芽衣才關了燈把自己裹進被子裡。
  
  睡夢中她總覺得有人在摸自己,順著脊背往下撫摸,時不時還捏了捏她的耳朵。
  
  宮水芽衣:嗯?
  宮水芽衣:嗯!!!
  
  她一下子就嚇醒了,翻身滾了下去,大聲呵道:大膽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獨闖良家少女之家,吃我一腳。
  
  結果她聽到了一連串尖銳的“喵喵喵喵喵”聲。
  
  宮水芽衣:……
  哦,她知道現在的情況了。
  
  “凱蒂,做噩夢了嗎?”男人眉頭微蹙,蹲在她面前撓了撓她的下巴安撫她,“沒事沒事,我在這裡,別怕。”
  
  宮水芽衣黑人問號臉。
  
  凱蒂是誰?她什麼時候改名叫凱蒂了。
  
  “還沒清醒嗎?”三花貓歪著腦袋,頭頂幾乎都要冒出一個問號了,又呆又萌,讓降谷零莫名覺得有些好笑,“凱蒂,你睡懵了。”
  
  她不叫凱蒂啊……不對,應該是,零哥你幫她起名字竟然也不和她商量一下?!
  
  宮水芽衣一腳把企圖湊過來用鼻子蹭她的綠茶犬踢開了,正奇怪這條綠茶犬怎麼莫名其妙和她熱乎的時候,降谷零把她抱了起來,疑惑地自言自語:“凱蒂,你怎麼一下子和哈羅玩得好,一下子又玩得不好了?”
  
  因為她不是凱蒂啊。
  
  她跳到了矮桌上,正好電腦開著,可以直接在上面打字。拖了這麼久,是時候該和零哥認親了。
  
  【既然被你發現了,那麼是時候該揭曉我的真實身份了。】
  
  看清了電腦螢幕上的字,降谷零一下子就警惕起來,肌肉繃緊,幾乎要伸手去拿藏在一邊的槍了。
  
  “你是誰?!”他警惕地看著她。
  
  【和我簽訂契約,成為馬猴燒酒吧。】
  
  降谷零:……?
  
  【哈哈哈哈哈零哥你不會真的相信了吧。】
  
  降谷零臉上的警惕和認真實在是太好笑,宮水芽衣憋笑憋的整張臉都扭曲了。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若是人也就罷了,這個笑容安在一張貓臉上實在是太過詭異。
  
  “零哥?”但降谷零的關注點都在另外一個地方上面,他根本就沒有在她的面前暴露過自己的真名,為什麼她會知道自己叫做zero。
  
  宮水芽衣啪啪啪地打字,【咦?這個世界的我和我的性格差很多嗎,零哥你這都認不出來。正式介紹一下,我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宮水芽衣。】
  
  宮水芽衣。
  他在心裡默念了這個名字。
  
  “我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他斟酌著開口,時刻緊盯著對方,將她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收在眼底。
  
  ……雖然他並不能很好地讀懂一隻貓的微表情。
  
  宮水芽衣:???
  難道這個世界她不認識零哥?她想了想繼續打字,【諸伏景光呢?還有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和伊達航,零哥你認識嗎?】
  
  太久太久沒有人在他面前提過這幾個名字,他一時之間怔住了。他的好友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許久的好友們。
  
  “你到底是誰?”他問。
  
  【咦?你認識景哥他們卻不認識我嗎?】宮水芽衣看著降谷零,總覺得他的表情有哪裡不對。她打量了對方一小會,才遲疑地問道:【景哥他們怎麼了嗎?】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又重複了一遍。
  
  【如果兩個世界沒有太大差別的話,景哥的父母被害,他被東京的親戚收養的事情,作為幼馴染零哥你應該清楚。】
  
  降谷零:“我知道的。”
  
  【收養景哥的就是我的父母。】
  
  降谷零終於想起來宮水芽衣這個名字。景光告訴過他,宮水家本來有一個女孩,但是年幼時出了意外。事故性質很惡劣,聽說屍體找回來的時候宮水媽媽差點就瘋了。她因此一病不起,宮水爸爸為了讓她振作起來,所以才會收養景光。
  
  “我想起來了,他曾經提過你,但是這個世界的宮水芽衣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死去。”降谷零抿了抿嘴唇,“抱歉,由人變成貓的事情實在太過不可思議,你有證據證明你的身份嗎?”
  
  【這個世界的我已經死了啊,那我的父母還好嗎?】
  
  降谷零搖頭,“他們後來去了國外,後面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宮水芽衣張張嘴,許久才打下幾個字:【他們沒事就好。】
  
  聽到這個世界的自己已經去世的事情,宮水芽衣倒是沒什麼想法,只有“啊原來如此”的感歎。她媽媽曾經提到過,她小時候差點被連環殺人犯拐騙了的事情。不過幸好有一個自稱是她哥哥的男孩及時發現,並把她牽走說要去找媽媽,那個犯人不敢引起騷動,所以才沒有得逞。她大概還記得那個小哥哥有一頭蓬鬆的黑髮,穿著一身黑衣服,臉上還綁著繃帶。小哥哥說他不是好人,他救下她是為了讓她長大了給他念書。畢竟不同世界不同走向,也許這個世界的她並沒有遇到那個好心的小哥哥,最終還是被犯人拐了去。只是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她死去以後,她的父母……不過有景哥在,她相信景哥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
  
  【我一隻貓現在在打字和你聊天還證明不了嗎?】宮水芽衣壓下了內心升起的各種情緒,繼續打字,【你學吉他是為了和景哥一起彈奏,順帶一提,我一直都覺得景哥貝斯的水準比你高多了。初戀是隔壁那個金髮的女醫生,當員警也是為了找到她。第一本H雜誌是國二還是國三來著,和景哥一起去便利店買的,性啟蒙老師是shdidjdhekki】
  
  眼看電腦螢幕上出現的內容越來越過分,降谷零一把把電腦扯走了,忍不住低吼出聲:“等等!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東西?!”前面的也就算了,為什麼連H雜誌的事情都清楚。
  
  宮水芽衣:貓貓攤手.JPG
  
  兩個國中的青蔥少年還沒有日後的員警風範,青澀得連藏雜誌都只會塞在床底,她才不會說是她掃地的時候不小心掃出來的呢。
  
  她拍了拍對方示意他不要緊張,把電腦還給她,她還要繼續打字呢。【零哥淡定,這是男人的必經之路,我理解的。不過沒想到,你們都不追求巨】
  
  “咳咳咳!”降谷零迅速抓住了她的爪子,制止了她打字的動作,“我相信你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了。”
  
  宮水芽衣把一個又一個的證據擺在他面前,降谷零不得不相信,她或許真的是另外一個世界裡的人,和他,和景光一起長大。所以她才會由人變成貓,她才會知道這麼多,現在已經沒有別的人會知道的事情。
  
  【這麼說,兩個世界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對了,這個世界的景哥呢,我還想見見他。】宮水芽衣打完字就抬起頭,期待地看著對方。但是降谷零沒有說話,他垂著頭,劉海的陰影遮擋了他臉上所有的神情,讓她莫名其妙地覺得心慌。
  
  “他們都不在了。”沉默了許久,他才回答。


05
  萩原研二死於7年前,之後是諸伏景光,他死於四年前。這個世界的降谷零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背負著好友們的期許,獨自前行。
  
  宮水芽衣安安靜靜地聽完了降谷零平靜的闡述,許久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跳進他的懷裡,讓他抱抱這只小貓咪。
  
  降谷零看著懷裡的三花貓,指尖顫了顫,幾乎要摸到她的頭頂了。他啞聲道:“宮水,我——”
  
  “喵!”不對。她想到了什麼,立馬跳回了矮桌上,【研二哥死于七年前的什麼時候?】
  
  她所在的時間點就是在七年前,如果兩個世界發展相同的話,那是不是也代表著她的世界的萩原研二也會在爆炸中身亡。
  
  “7年前的11月7日。”降谷零幾乎沒有停歇就報出了一個時間。
  
  宮水芽衣:……
  
  讓她算算,她是在十月底和景哥一起去的遊樂園,之後又過了一周,在來到這個世界那天應該是……
  
  【臥槽!我是在11月6日來的,也就是說等我醒過來就是11月7日了。】她急得團團轉,連連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壓下了焦慮。多虧了她在偵探社工作的這些年遇到了各式各樣的案子,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開始和降谷零商討對策。
  
  她把自己所有的情況,包括幾次穿越的時間全部都打在電腦上,和降谷零把兩個世界的時間點對了一遍。奇怪的是,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並不對等,而且毫無規律可循。唯一值得慶倖的是,她次次都是在睡夢中來到這個世界。哪怕在這裡呆了好幾天,她的世界只過了一個晚上而已。
  
  死亡的時間、地點、起因,她把所有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
  
  宮水芽衣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都要從咽喉裡跳出來了,但她不能慌,現在只有她能夠把研二哥救下了。
  
  【別怕,我們會趕得上的。】她說不上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對方,一字一句把自己想說的話打在電腦上,【零哥,你知道異能力嗎?】
  
  她轉過身看向降谷零,板著一張貓臉,用爪子指向自己。
  
  “喵。”我就是異能力者。
  
  降谷零莫名讀懂了她的意思。
  
  “拜託你了,芽衣。”他抱住了這只三花貓,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一切都交給你了。”
  
  宮水芽衣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掛起,她一睜開眼就把萩原研二的電話打爆了。
  
  “芽衣妹妹,怎——”
  
  “研二哥,你他媽再敢不穿防爆服我就打爆你的狗頭!”
  
  萩原研二一臉懵逼,這個小祖宗是怎麼知道他沒穿防爆服的。那玩意又重又熱,穿上去連動都不好動,他一貫是不喜歡穿的。
  
  “你現在是不是在拆炸/彈?”宮水芽衣也不和他廢話,一邊穿上外套一邊著急地說道,“犯人的目標就是員警,你們趕緊離開——”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驚恐的聲音。
  
  “炸/彈計時器啟動了,趕緊跑————”
  
  宮水芽衣:!!!
  
  她的異能力「任意門」,可以將她傳送到這個世界任何一個地點。但是限制條件有兩個,目的地要不就是她去過的地方,要不就是知道確切的地址。多虧了降谷零,她把爆炸地點記得一清二楚。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跑得這麼快過,耳邊只剩下自己鼓動的心跳聲,幾乎在下一秒就穿過了時光隧道到達了杯戶町公寓20層。在看清萩原研二的瞬間,宮水芽衣心裡只冒出一個念頭。
  
  “研二哥,你他媽又不穿防爆服!我這次一定要讓陣平哥把你暴打一頓!”她怒吼一聲,幾乎飛撲過去抱住了炸/彈,整個人摔進了「任意門」裡。
  
  “芽衣——!!!”她聽到身後人撕心裂肺的叫聲。
  
  傳送地點設置在樓頂,她雙手抓著「任意門」的門框,一腳把炸/彈踢向了半空。還沒來得及關上門,地動山搖的轟鳴聲炸裂開來,爆炸的餘波將她整個人衝擊進了「任意門」的時光隧道。昏迷前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任意門」能夠安全把她傳送回偵探社,讓與謝野醫生救她一條狗命。
  
  不知道過了多久,宮水芽衣從黑暗裡走出來,恍惚間聽到有人在小聲地講話。她勉強睜開了眼,就看到坐在一邊的兩人,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正和紮著小辮子的男人說著些什麼。
  
  與謝野醫生和國木田先生啊。
  
  “嗯?你醒過來了。”女人看了過來,“很嚴重的燒傷,再晚一秒你就死了。”
  
  “啊……啊!”她下意識把自己全身摸了一遍,確定胳膊大腿都完好才松了一口氣,隨即笑嘻嘻地說道,“還好我趕上了,謝謝啦與謝野醫生。”
  
  “不用謝,不過——”與謝野晶子挑眉,“——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重傷出現在偵探社嗎?”
  
  “還有突然出現的那扇門,是你的異能力嗎?”國木田獨步抓著他的理想手賬,臉色嚴肅。
  
  宮水芽衣:……???
  
  “臥槽!與謝野醫生和國木田先生,你們不認識我?”她立馬從病床上彈起來,“今天不是愚人節吧,還是說這是什麼新型的惡作劇……等等!”她想到了什麼,狐疑地看著對方,“請問現在是哪一年?”
  
  “這傢伙不是什麼壞蛋,放輕鬆點。”醫療室的門突然被推開,領頭帶著帽子的黑髮青年推了推眼鏡,睜開了他那雙青翠的綠眼睛,“她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偵探社成員。”
  
  “亂步先生!”她嗷得一聲撲了過去。
  
  “日安,可愛的小姐。”他身後穿著沙色風衣的青年也笑得眉眼彎彎,“我是太宰、太宰治,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宮水芽衣:!!!
  
  “是你!”她幾乎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頭髮蓬鬆的青年,“好心的小哥……啊不對,太宰君。”
  
  “聽說那位小姐醒了,”從外面又走進來一個銀髮青年,他一見到自己就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太好了,你——”
  
  宮水芽衣抬眼看了過去,在看清來人時臉色瞬間變了。臥槽!港口黑手黨的白色死神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中島敦!”她立馬拉住離她最近的太宰治,將他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銀髮青年,“可惡的黑手黨,我告訴你,有我在,你別想傷我們一根毫毛。”
  
  中島敦:“……???誒——!!!”
  
  雞飛狗跳之後宮水芽衣總算弄清楚了目前的狀況,這個中島敦是武裝偵探社的一員,相反的是,芥川龍之介隸屬於港口黑手黨。
  
  有點微妙,敵人突然變成同伴,同伴又突然變成敵人。宮水芽衣狐疑地看著中島敦和泉鏡花,見偵探社的各位對他們都很信任,最終還是一句話沒說。穀崎直美把自己的衣服借給了她,她這才發現自己的穿著十分不得體。因為時間緊急,她只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套,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上。
  
  向這個世界的穀崎直美和與謝野醫生表達了自己的謝意,並表示如果有事情需要她幫忙的話請一定要告訴她之後,就起身準備離開。她摸了摸外套的口袋,錢包裡面還有零錢,雖然手機沒有信號,但自己一個人回東京完全不是問題。
  
  “我送你吧。”太宰治追了上來,“他的小說寫完了嗎?”
  
  對方並沒有明確指出口中的“他”是誰,但她身邊寫小說的只有一個人。宮水芽衣有些遲疑,“織田哥嗎?他說還有些小細節需要推敲,應該就快完稿了。”
  
  “真好。”青年感歎了一聲,隨即看向她,笑道,“芽衣小姐,以後就麻煩你了。”
  
  ——我不是好人哦,我救你只是為了等你長大後給我念書而已。
  
  宮水芽衣驀然想起了多年前,那個頭髮蓬鬆的小哥哥對她說過的話。
  
  看起來兩個世界的太宰治可以揭曉她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真相,或者說他們兩個就是造成她穿越的原因,而這一切都源自織田作之助。
  
  宮水芽衣想問清楚,但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先把這件事情壓在心底。她要去找一個人,告訴他他們的計畫成功了。
  
  一大早上起來她的心跳聲就劇烈得一直在耳邊回蕩,直到見到了咖啡廳裡熟悉的身影,她才徹徹底底鬆懈了下來,眼眶一下子就濕了。
  
  不行,零哥現在還在臥底,她不能給他添麻煩。
  
  她使勁咬著嘴唇憋著淚,一路跑到旁邊的小巷裡才像是喪失了所有的力氣,靠著牆蹲了下來,捂住臉哭出聲。
  
  還好她及時趕上了,要是再晚一點點,研二哥他就——
  
  腳步聲回蕩在小巷裡,似乎有人蹲在她面前,聲音清晰又溫柔。
  
  “你是芽衣,對嗎?”他這般問道。
  
  “嗯。”她直接撲到了對方的懷裡,緊緊抱住了他,哽咽道,“我趕上了,及時把炸/彈轉移到了別的地方,研二哥不會死了。”
  
  “你做得很好,”他溫熱的掌心撫在了她的頭頂,“謝謝你,芽衣。”


06
  冷靜過後各種問題接踵而至,宮水芽衣本人直接出現在這個世界,那麼另外一個世界該怎麼辦。
  
  “船到橋頭自然直吧。”她沉重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景哥應該能暫時瞞住我的父母,我自己再想想辦法。”
  
  “只能這樣了。”降谷零歎了口氣,穿越時空的事情太過不可思議,他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她沒有地方可以住,作為公安一哥降谷零倒是可以安排一所住址,但是——
  
  “我不可以和零哥一起住嗎?”宮水芽衣無辜地看著他,眨巴眨巴眼睛,“我可以送你上班哦,塞車怎麼辦?遲到怎麼辦?不用擔心,芽衣牌「任意門」你值得擁有。”
  
  組織的人不知道他那所住所,偶爾他也會拜託風見過去照顧哈羅和凱蒂,讓她住進去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雖然她是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的幼馴染,但他絲毫沒有那些記憶。說到底他和她真正相處的時間不過幾日而已,更何況她還是以一隻貓的形象呆在他身邊的。
  
  降谷零有些遲疑,“你一個女生,這樣不太方便。”
  
  “當初你在我面前脫光光,現在竟然不太方便?”她一臉譴責,“你這樣不行啊,這樣實在是太渣了。”
  
  降谷零:……
  他知道自己有裸睡的習慣,但誰能想到一隻貓的體內竟然擁有人類的靈魂呢。
  
  他請了假,把宮水芽衣帶回了自己家裡。她獨身一人,身上幾乎什麼都沒有,很多東西都需要重新置辦。他把自己名下的一張卡給她,還帶她去了商場,購買的衣服被褥日常用品等幾乎把後車廂塞滿了。他們兩個雙手都掛滿了東西,艱難地把門打開後,裡面的一貓一狗聞聲跑了過來。
  
  “汪!”
  
  “喵~”
  
  “凱蒂,你好。”宮水芽衣笑眯眯地朝三花貓打了聲招呼後,立馬變臉,面無表情地繞過了哈羅,“綠茶犬,你擋住我的路了。”
  
  降谷零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他想起了當初宮水芽衣還是一隻貓的時候天天都會欺負哈羅,怎麼說都說不聽。遲疑地看著對方,他謹慎地問道:“綠茶犬?你是說哈羅嗎?”
  
  “因為他心機深沉手段下作,總是裝成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引起你的憐惜,堪稱當代綠茶犬之典範。”宮水芽衣義憤填膺,恨鐵不成鋼,“零哥,你放心,以後有我在,是絕對不會讓你被這條狗騙了的。”
  
  降谷零:……
  
  他萬萬沒想到,一人一狗會這麼不對付。風見打電話找他,他只是下樓簡短地交代了一下接下來的任務,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一回去就看到一人一狗在吵架。
  
  “零哥,我把話放在這裡了。”宮水芽衣抱著三花貓,憤怒地錘著桌子,“有我就沒有這條綠茶犬,有它……不!我相信你不會選第二個的。”
  
  哈羅使勁搖著尾巴,“汪!”
  
  降谷零:……這個凱蒂真的很討厭哈羅了。
  
  發生了什麼並不重要,或者說就算並沒有事情發生,宮水芽衣都已經直直白白地把“我討厭這條綠茶犬”寫在臉上了。他勸了很久,又是勸人又是勸狗,才勉強把他們、特別是宮水芽衣勸好,讓她不要和哈羅計較,當初它不是故意要撞她的,哈羅已經知道錯了。
  
  微妙地有點心累,雖然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他夜裡有個緊急任務,處理完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半夜。打開門發現客廳還留著一盞燈,他小心脫了皮鞋走進去,就看到睡成一團的一人一貓一狗。心臟像是被熨斗熨燙過一般,他忍不住垂眸笑了笑,蹲下身想把宮水芽衣抱回她的房間,卻沒想到剛碰到她就把她驚醒了。
  
  “零哥,你回來了。”宮水芽衣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才含糊不清地問道,“餓嗎?我去給你煮碗面。”
  
  “以後別等我了,自己先睡吧。”降谷零看著對方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的模樣,有些心疼,“我不餓,快去睡吧。”
  
  “我白天沒什麼事情,隨時都可以補覺,沒關係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點,推著對方去浴室,“你先去洗個澡,我給你煮點宵夜。”
  
  “芽衣,真的不用麻——”
  
  “要我幫你找睡衣嗎?”
  
  “……不用了。”
  
  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小木桌上已經擺了一碗面,還窩了個荷包蛋,細碎的蔥花灑在上面。他本來是不餓的,但是看到這碗簡簡單單的家常小面,莫名就勾起了他的饞蟲。
  
  “零哥,你吃完把碗放進水槽裡泡著就行,我明天再洗。”宮水芽衣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困得淚花都冒出來了,“那我先去睡了。”
  
  “快去吧。”降谷零催促道,“以後也不用等我了。”
  
  她沒理會對方的話,反而又囑咐了一遍:“零哥你吃完趕緊睡吧,碗放進水槽就行。要是你把碗洗了,下次我就看著你吃完再睡了。”
  
  “……我知道了。”降谷零無奈地笑道,她還真的是完全猜透了他的想法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點東西,整個胃都暖暖的,當晚他睡得也沉。直到鬧鐘響起他才捏了捏鼻樑醒過來,套上衣服準備去洗漱,卻看到已經有人在廚房裡忙來忙去了。
  
  “咦?零哥你醒了。”宮水芽衣冒出個腦袋看著他,“可以再睡一會,等我把早餐做好了再去喊你。”
  
  降谷零想說讓她不用做這些,但他知道自己無論說上幾遍都沒有用。在心裡歎了口氣,他走了過去,“不用,我已經醒了,早餐吃什麼?”
  
  “小米粥和秋刀魚,養胃。”她一邊把秋刀魚放進烤箱,一邊說道,“那你先去洗漱,早餐還沒這麼快能做好。”
  
  平日他自己一個人並沒有這麼講究,隨便吃點什麼能夠填飽肚子就行。衣服都已經整齊疊好放在一邊,時間突然變得寬裕,他把幾份檔都處理好,才聽到芽衣喊他出去吃早餐。
  
  “我開動了。”
  
  降谷零看著對方雙手合十,笑得喜滋滋的模樣,也忍不住跟著一起,“我開動了。”
  大概是因為冒著熱氣的小米粥太燙,從咽喉一路滾到胃裡,讓他生出一種奇妙的滿足感,想讓時間就此停留。
  
  她一向想方設法要讓自己多休息,做飯洗碗打掃衛生,這些家務活從不讓自己做。如果不是他會在遛狗的同時鍛煉身體,本來她還要一臉嫌棄地接過遛哈羅的任務的。
  
  另外一個降谷零,那個同伴還在、景光還在、芽衣也還在的降谷零,真的讓他忍不住想要心生嫉妒了。降谷零在內心輕輕歎了口氣,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他起身準備出門,套上了整整齊齊擺在玄關的皮鞋,朝對方說道:“芽衣,我去上班了。”
  
  “天氣預報說今天傍晚可能會下雨,”宮水芽衣把掛在一邊的折疊傘遞給他,“以防萬一,還是帶上吧。”
  
  “嗯,我知道了,謝謝。”他彎了彎眉眼,“那我出門了。”
  
  她揮揮手,“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原來家裡多了一個人的感覺會是這樣的,要是他習慣了可該怎麼辦才好。
  降谷零忍不住又垂眸笑了笑。
  
  榎本梓狐疑地打量著正在做三明治的男人,摸了摸下巴,總覺得對方這幾天很不對勁。
  
  降谷零察覺到對方的視線,轉過頭笑道:“梓小姐,怎麼了嗎?”
  
  “安室先生,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誒?!什麼?談戀愛?!”剛推開門的鈴木園子立馬拉著毛利蘭湊了過來,八卦地看著他們兩個,“安室先生和梓小姐在談戀愛嗎?”
  
  “不不不,是安室先生和不知名的女性正在交往。”榎本梓一副名偵探的模樣,十分篤定,“你最近看手機的時間變多了,還總會莫名其妙就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這分明就是陷入了愛情的男人的表現。”
  
  三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降谷零不急不緩地將三明治擺上盤子,笑道:“不,我只是養了一隻貓而已。”
  
  還是一隻總是欺負狗的貓。

作者有話要說:
貓(×)
妹妹(×)
老婆(√)
29歲的零:我吃了檸檬。
22歲的零:不,這個芽衣就沒給我做過早餐和宵夜。
22歲的景:芽衣,放著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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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風見裕也發現了一件事情,他29歲的帥氣上司,和一個看起來還沒成年的小姑娘同居了,而且還是以降谷零的公安身份!
  
  震驚到褪色.JPG
  
  事情源於一個任務完成後的傍晚,以往他們兩個會隨便在路邊吃點什麼,拉麵也好咖喱也行,只要能夠填飽肚子。但是這次降谷先生拒絕了他的邀請,說是家裡已經做好了飯,讓他自己一個人去吃。
  
  已經做好了飯?
  是誰,在哪個家,做好了降谷先生的那份飯?
  
  他第一反應是咖啡廳的那個女侍者,但細想之後又覺得不是,可降谷先生周圍應該也沒有別的女性了啊。
  風見裕也覺得很困惑。
  
  “對了,最近也不用給我買衣服了。”上司先生朝他笑了笑,“我自己去買就可以了。”
  
  他的上司公務繁忙,以往的衣服基本都是讓他隨意買的,但是現在他竟然說自己去買就可以了?!難道降谷先生嫌棄他的品味了嗎?還是說有人接過了他這份工作?!
  
  傷心的風見裕也回家煮了泡面,就著啤酒解決了自己的晚飯。第二天他休假,公寓裡的冰箱空空如也,他帶上鑰匙和錢包準備去附近的商場進行採購。
  
  一個人也要堅強生活!
  
  但他萬萬沒想到,他會遇到自己的上司。他看到了上司先生推著購物車和一個小姑娘一起逛商場,兩個人有說有笑,上司先生還露出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柔軟又真實、直擊心臟的笑容。
  
  等等!他們兩個在幹什麼?那個小姑娘湊近過去親他了!!!
  
  “零哥,”宮水芽衣湊到他耳邊,警惕地掃過貨架那邊鬼鬼祟祟的男人,小聲說道,“那邊那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已經跟了我們一路了。”
  
  “我知道,那是我的下屬,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降谷零一早就發現了,本來是準備等下再去找他的,但沒想到被宮水芽衣發現了。他揉了揉對方的腦袋,笑道:“看來他這個公安做得很不稱職,竟然被你發現了。”
  
  “我和你說過我在橫濱的武裝偵探社兼職的呀,”宮水芽衣無辜中帶著些許得意,“政府解決不了的案件都是交給我們的,套取情報追蹤犯人我都是會的。”
  
  “是是是,芽衣最厲害了。”對方一副尾巴都要翹上天的模樣,降谷零覺得有些好笑。明明就是個會和哈羅吵架的小姑娘而已啊。
  
  他帶著宮水芽衣去停車場等對方。風見裕也是公安部的下屬,值得信任,但宮水芽衣的來歷太過不可思議,所以他只是含糊不清地介紹說:“這是我妹妹,宮水芽衣。”
  
  風見裕也:你以為我們人民警察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風見先生你好,”宮水芽衣乖巧地打招呼,“我是宮水芽衣。”
  
  小姑娘白淨又好看,臉上還帶著些許嬰兒肥。
  
  這絕對是個未成年!
  
  趁著降谷零走到一邊接電話的空隙,風見裕也裝作不在意地問起:“宮水小姐看起來還很小,是還在念書嗎?”
  
  對方套話的技巧實在是糟糕透頂,宮水芽衣有些無奈,但看在對方是降谷零下屬的份上,她還是老實回答:“我18歲,今年剛上大學。”
  
  18歲?!還沒成年?!奔三的降谷先生竟然做出了這種事情?!!
  不過降谷先生長了一張年輕的臉,說他是大學生也是有人相信的,她可能不知道他的真實年齡。
  
  風見裕也眼神四處亂瞟,莫名覺得心虛,“說起來,降谷先生工作辛苦,明明都快三十歲了,一直都沒時間談戀愛,都沒人能照顧他。”
  
  宮水芽衣覺得他這話有點奇怪,而且他的表情也有點奇怪。但她還是表示贊同,不好好注意休息的降谷零確實一直讓她覺得很操心。“不過現在有我在,總算能稍微安心一點了。”
  
  之後她就發現,說完這話後青年的臉色更加奇怪了。
  
  雖然她一向沒有在背後說他人壞話的習慣,但回到家後還是忍不住向降谷零提了一下。
  
  降谷零一聽就知道風見誤會了,心想這個下屬最近大概是太有空了,竟然還有時間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該給他分派多幾件任務了。
  
  “你想看我們的照片嗎?”他轉移了話題,“這個世界的景光的照片,電腦裡面有。”
  
  他的電腦裡有一個秘密資料夾,設了重重密碼,裡面裝的是他們當初在警校時的照片。
  
  宮水芽衣倒是沒想過他會主動提起,湊了過去看他們警校時期的各種照片。裡面的青年連笑容都帶著傲居,眉眼間是純粹的意氣風發。
  
  看著靠在身邊的小腦袋,降谷零說起了每張照片背後的故事,這些他從未對別人提及,也沒有人可以聽他的傾述。
  
  他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孩子,因為發色膚色他經受了許多偏見,對他來說打架是家常便飯。說起來他進入警校不久就和松田打了一場,勝者自然是他,但身上還是受了不少的傷,連創可貼都是找景光借的。
  
  他的聲音平靜又溫柔,不急不緩像是在講著童話。但宮水芽衣還是心疼,心疼這個世界的降谷零所遭受的一切,心疼他一個人在光與暗之間踟躕獨行。
  
  她想抱抱他,所以她就這麼做了。圈住他的腰,整個人幾乎都要倒在他身上。
  
  降谷零扶著她,任由她像是在撒嬌般地喊著“零哥零哥零哥”。他想對她說,不要對他這麼溫柔,也不要對他這麼好。一個人的日子並不難熬,景光他們的信念一直在支撐著他,他會把組織裡所有的罪犯送進法庭,正義和法律會還所有人一個公道。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懷裡的少女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也不屬於他,也時刻警醒自己,她的這份溫柔都是因為另一個【降谷零】。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怕自己習慣她的存在,怕自己不能從這份溫柔裡抽身。
  
  “可以給我看看你們的照片嗎?”他笑著說道,“你們那個世界的照片。”
  
  宮水芽衣和諸伏景光去遊樂場那天拍了很多照片,兩個人臉上都畫了恐怖的妝容,紅色的嘴巴幾乎咧到耳根上。她的手機裡還有他們畢業式的合影,他們五個人穿著整整齊齊的警服,黑髮少女站在最中間,一手挽著他一手挽著景光,笑得見牙不見眼。
  
  他的好友們,他的幼馴染。
  那個世界的他們都還在。
  
  “真好啊。”他輕歎一聲。
  
  宮水芽衣看著照片裡的眾人,心裡想著他們一定是急瘋了。她不知道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也不知道她的世界已經過了多少天,但單單是她從爆炸裡失蹤這件事情,景哥他們肯定擔心到不行。
  
  她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就把穀崎直美的衣服洗乾淨送回去,順便問了太宰治她穿越的事情,問他知不知道怎麼回到她原來的世界。
  
  “你知道「書」和異能特異點嗎?”他並沒有直接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露出一個在她眼裡十分高深莫測的笑容,“芽衣,你認真想想,你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因為爆炸。
  當時她只覺得腦殼疼,該不會要來一場爆炸才能把她送回去吧。她怕爆炸沒有把她送回去,反而直接把她送上天。
  
  可是和這個降谷零相處過後,她的心情又變了。她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她的父母她的兄長所在的世界,但是又放不下這個降谷零,想要陪在他身邊,想要讓他得到幸福。
  
  另一個世界的諸伏景光確實急瘋了,他一向溫和冷靜,幾乎就沒有事情能讓他喪失理智。但是他放在心尖上疼著寵著愛著的妹妹,比自己的生命比自己的安危更重要的家人在爆炸現場失蹤了,這其中意味著什麼,他根本就不敢往下想。
  
  哪怕是偵探社那個名偵探篤定地保證她絕對不會出事,他也、他還是很害怕。
  
  “零,怎麼辦?”他捂著臉,聲音啞得厲害。宮水芽衣在橫濱念書在橫濱找了份兼職工作,所以宮水夫婦直接在那邊替她租了間小公寓,不到放假時間她很少回東京,宮水夫婦那邊倒也能瞞上一段時間。他們幾個想找芽衣,但根本就不知道該從何找起,半點線索都沒有。
  
  “芽衣會沒事的,”降谷零也很急,但他根本不敢在幼馴染面前表露半分,只能細聲安慰著,把那些說辭來回地說,“景光你別太擔心,芽衣的異能力很厲害的,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降谷零拍了拍幼馴染的肩膀安慰他,察覺到有人走近,下意識抬頭看向對方。在看清來人時,他朝他們搖了搖頭。
  
  “諸伏,”萩原研二緊緊抿著嘴角,幾天沒睡的青年臉色很糟糕,“對不起,都是我——”
  
  “你唯一的錯就是沒有穿防爆服,”諸伏景光打斷了他的話,苦笑一聲,“芽衣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等她回來,一定要當著她的面,讓松田狠狠把你打一頓。”


08
  宮水芽衣偶爾會去武裝偵探社和這個世界的同事們喝喝茶談談人生,順便幫忙解決一下案件。她刷著降谷零給她的卡積極地給江戶川亂步買零食,反正對方一眼能看出來她的小心思,她也不打算隱瞞。只希望他看在零食的份上,以後能幫幫降谷零的忙。
  
  “按照我的預想,你所在的那個世界,【太宰治】應該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哦。”黑髮青年風輕雲淡地提起。
  
  宮水芽衣:……!
  “臥槽!”她震驚到詞窮,只能接連冒出幾聲“臥槽”了。
  
  沒想到其貌不揚的佛系織田哥,背後還有一個黑道大佬。她覺得可以讓他寫一本自傳,比如說《關於我和港黑首領的那些事》、《我是港黑首領的白月光》、《佛系的我和大佬的他》。
  
  “我我我會把織田哥、不對,是織田先生的書一字不落地背下來的。”她戰兢兢地保證,“請放心,太宰先生,我時刻謹記著您的吩咐。”
  
  太宰治微微一笑。
  
  宮水芽衣瑟瑟發抖。
  
  這個世界過於可怕了,她還是安心當一個家裡蹲吧。話說,家裡的冰箱又空了,是時候該去採購了。掐指一算,她來這個世界已經將近兩個月了,不知道她原先的世界如何,景哥有沒有瞞住她的父母。
  
  “要買麵包嗎?”降谷零一手搭在購物車上,一手從貨架上拿下一袋麵包,轉過頭問她。
  
  “也可以,當做早餐和宵夜都行。”她想了一下,“要不再買一瓶煉奶和藍莓醬。”
  
  “你也不嫌甜得很。”他笑了一聲,順手把煉奶和藍莓醬放進購物車裡。
  
  “少女都是甜的。”她一本正經。餘光掃過身後,她一邊將一瓶胡椒粉放進購物車一邊隨口說道:“對了,身後那幾位女子高中生,零哥你認識的吧。”
  
  宮水芽衣早就發現跟在身後的幾人了,她還認出了其中一個就是她誤以為是降谷零喜歡的女生。“零哥,你還真的很受高中生歡迎啊,以後你會和高中生交往嗎?”她揶揄地看著對方,“怎麼辦,我覺得我要吃醋了。”
  
  “胡說。”降谷零無奈地笑道,“當做沒看到就好。”
  
  “話說,在外面是不是要喊你的假名比較好,”她歪頭想了一下,試探性地喊了一聲,“透?”
  
  降谷零眨了眨眼,一下子就笑了:“就這麼喊吧。”
  
  “咳咳咳。”她一本正經地又叫了一聲,“透,今天晚上你想吃什麼?”
  
  “什麼都好。”降谷零看著對方的模樣,笑意又加深了幾分,“今晚我下廚吧,你有什麼忌口的嗎?”
  
  “我什麼都吃,好養活得很。”她抬著下巴,一臉得意與驕傲。她還是凱蒂的時候,次次欺負了哈羅也是這副神情,降谷零忍俊不禁,摸了摸她的腦袋。
  
  鈴木園子實在是太好奇了,她一向活潑膽大,當即就拉著毛利蘭上前去,絲毫沒有掩飾自己放在宮水芽衣身上的目光。“安室先生,好巧,和女朋友出來逛街嗎?”
  
  看著這兩個高中女生,宮水芽衣眨了眨眼頓時冒出了惡作劇的念頭,忍住爆笑的欲望,親昵地挽住了降谷零的手臂,“透,是你認識的人嗎?”
  
  “是咖啡廳的客人,好巧,園子小姐、蘭小姐,還有柯南君。”降谷零沒有否認她的話,笑眯眯地也跟著她一起演戲,“這是芽衣,我的女朋友。”
  
  還真的是女朋友?!
  鈴木園子等人都驚訝了,“安室先生,你還說是養了一隻貓。”
  
  “貓?我們確實養了一隻貓。”宮水芽衣笑得更甜蜜了,“透和我一起養了一隻很可愛的三花貓,叫做凱蒂。”
  
  鈴木園子察覺到她話裡的深意,頓時露出了個難以言喻的神情,“……你們同居了?”
  
  聞言她故意憋紅了臉,一手捂著臉一手上下揮了揮,不好意思地說道:“哎呀,這個——”
  
  “芽衣臉皮薄。”降谷零笑笑,三言兩語打發了他們三人。
  
  他們兩個提著幾大袋東西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降谷零把購物袋都放進了後車箱。
  
  “你竟然說我是你的貓,”宮水芽衣一邊扣上安全帶一邊說道,她想了一下,覺得這個好像也不能否認,“好吧,我當時確實是你養的三花貓。”
  
  “還是只總是欺負哈羅的貓。”降谷零擰動了車鑰匙,補充道。
  
  “這都是那條綠茶犬的錯,雨我無瓜。”她一本正經地回答,之後立馬不懷好意地用手肘碰了碰他,“透,我可是幫你掐斷了不少桃花,你要怎麼謝我?”
  
  “難道不是你多了我這麼一個優秀的男朋友嗎?”他挑了挑眉,調笑道,“仔細一想,芽衣你還賺了。”
  
  “哈?難道不是你賺了嗎?”宮水芽衣不滿了,“我這麼年輕貌美還有能力,別處可是找不到的。”
  
  降谷零笑了笑沒說話。
  
  確實是他賺了。
  他家裡藏著一個別處都找不到的小姑娘。
  
  再一次深夜才回到家裡,看到家裡亮著一盞昏暗的燈,底下小姑娘抱著貓縮成一團睡得正香,他的心底暖得像是泡在溫泉水裡。
  
  “芽衣,我——”
  
  “零哥,你回來了。”她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朝他展露了一個笑顏,“歡迎回家。”
  
  “嗯,我回來了。”
  
  鈴木園子大概向很多人八卦了他的事情,梓小姐還笑著問他什麼時候帶女朋友來咖啡廳坐一坐。
  
  “芽衣很容易害羞的,”降谷零笑著拒絕了,“對了,這週末我請一天假,我們約好了去新開的美術館。”
  
  “誒?!安室先生你竟然向我扔狗糧。”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榎本梓還是拍著胸口讓他放心,咖啡廳交給她就可以了。
  
  事後降谷零很多次在想,自己到底有沒有後悔在那一天帶著宮水芽衣去被犯人放置了多顆炸/彈的美術館。她離開了自己,但是卻讓很多人能夠回到自己家裡,那些人也包括了她自己。
  
  第一顆爆炸的炸/彈在美術館大門,直接把可以逃離的門口堵住了。之後是大堂中央,再之後是各個分區展覽室。
  
  爆炸聲和尖叫聲不斷,多年的潛伏讓他在一瞬間冷靜了下來,四處尋找可以安全逃離的通道。
  
  “裡面還有人,我要進去救他們。”宮水芽衣著急地看著裡面,坍塌的建築和滔天火焰幾乎阻斷了他們所有的路。她第一次來這裡,不清楚這座美術館的構造,也不清楚裡面的火勢,「任意門」也許會出現在烈焰之中。
  
  “我們先出去。”降谷零緊緊拽著她,汗水從額角滑落,四處尋找可以出去的通道。
  
  她咬咬牙,轉頭抱住了降谷零,“零哥,我一定會回來的。”
  
  “芽——”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對方就把他推進了「任意門」裡,下一秒他出現在這座被沖天火光吞噬的建築之外。
  
  沒有人注意到他突然出現,警車消防車還有救護車幾乎將美術館圍了起來,員警在大聲喊著讓圍觀人員後退。
  
  芽衣,芽衣還在裡面。
  他下意識地推開人群往裡走。
  
  “芽衣!!!”
  
  “先生,裡面很危險,你不能進去!”
  
  他像是分裂成兩個人,一個人撕心裂肺地吼著,咽喉和眼角幾乎都要瀝出血來,若不是被身後的員警緊緊抱住,他會直接沖進火海之中。另外一個在冷靜地想,爆炸把她帶了過來,那麼應該也會將她送回去。回去也好,她的父母兄長都在,那個世界也有【降谷零】。
  
  這場火燒了很久,久到將所有東西都燒成了灰燼,飄飄揚揚被風吹散。
  
  所有人都讓他節哀,梓小姐勸他回去好好休息,咖啡廳她自己一個人也沒關係。可他不想一個人待在家裡,那個家裡處處都是她生活過的痕跡。
  
  她的牙刷和毛巾,被褥是她挑選的淺藍色,冰箱裡還塞著滿滿當當的蔬果。她會在廚房忙忙碌碌,會站在玄關看著他出門,會抱著凱蒂一起針對哈羅,雖然凱蒂次次都會叛變……之後她就抱著自己哭訴,說她是這個家裡的食物鏈底層。
  
  明明食物鏈底層是他才對。
  
  “歡迎光臨。”門口的鈴鐺響起,他下意識看了過去。
  
  是樓上那個聰明的小男孩。
  
  “安室先生。”小男孩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卻什麼都沒說。
  
  “我沒事的。”他低頭朝小男孩笑了笑,這個笑容大概太過勉強,因為小男孩頓時皺起了眉頭。
  
  “她會在另外一個世界幸福地生活,有些嘮叨的父母,疼愛她的兄長和兄長的友人們,還有那個一起長大的幼馴染,她會過得很好的。”
  
  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他一路走過來已經習以為常了。
  
  過沒幾天又有人找了過來,並不是到咖啡廳,而是直接等在了他家樓下。他們自稱是來自橫濱的武裝偵探社,蜜色小辮子的青年拿著一本手帳,神情嚴謹認真。他說:“宮水在偵探社留了一封信,她怕自己會離開得太突然,所以拜託我們,讓我們在她離開後交給你。還有,亂步先生讓我們告訴你,你們總有一天還能再見面的。”
  
  “另外,我們還接了芽衣的一個委託哦。”黑髮青年笑眯眯地補充。


09
  宮水芽衣回到原世界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擼起袖子把萩原研二打了一頓,她還叫上了松田陣平一起聯合雙打。
  
  萩原研二:……哇!
  
  放置炸/彈的犯人在江戶川亂步的推理下已經被送進了監獄,毆打完萩原研二之後她拉著江戶川亂步這個名偵探嘀嘀咕咕了許久,制定了一份完美的警校五人組拯救計畫,神奇的名偵探甚至推理出了兩個世界的往返辦法。為了防止蝴蝶效應,她並沒有把未來的事情告訴給降谷零等人,只推說自己被29歲的降谷零收留,與他同住一屋,為他煮飯洗碗打掃衛生,種花種菜養貓養狗。
  
  面對四雙來自警校好友的灼灼目光,22歲的降谷零連忙擺手:“不關我的事情,景光你別再瞪我了。”
  
  “降穀啊,”鼻青臉腫的萩原研二笑嘻嘻地攬上他的肩膀,揶揄道,“你這可是神仙待遇啊,我們都沒吃過芽衣妹妹做的飯呢。”
  
  降谷零木然:“我也沒吃過好嗎。”
  
  宮水媽媽是傳統的家庭主婦,這些家務活都是她一手包辦。更何況還有景光這個心疼妹妹的兄長,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根本就沒讓她動過手。
  
  嘖,竟然讓29歲的他白白占了便宜。
  
  “不過芽衣你沒事就好。”降谷零轉頭看回她,露出一個明顯松了一口氣的神情,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消失了一個多月,我們都被你嚇傻了。以後可別再亂來了,有什麼事情先告訴我們。”
  
  “我知道了。”她乖巧地應了下來。看著22歲的降谷零,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覺得心裡堵得慌。
  
  22歲的降谷零和29歲的降谷零在外貌上並沒有很大的差別,他溫柔的本質也一直沒變。宮水芽衣很清楚他們兩人的區別,雖然沒有在他們面前表露半分,但她私底下還是會覺得有些難過。
  
  像是喘不過氣,整顆心酸澀得宛如泡在檸檬味的蘇打水裡。
  
  “與謝野醫生,我有點想念零哥了。”她抱著可樂,垂著腦袋,聲音都沉了下去,“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那條綠茶犬是不是還總是鬧著他。”
  
  “哈?那你就打電話給——”與謝野一頓,挑眉看向對方,“芽衣,這個世界也有降谷零。”
  
  “可他們是不同的,”她搖了搖頭,“他們是兩個人。”
  
  她很清楚,22歲的降谷零和29歲的降谷零是不一樣的。
  
  “你喜歡29歲的降谷零嗎?”與謝野晶子看著她,眼裡帶著莫名的篤定,“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喜歡。”
  
  “……我不知道。”她不知道這份心情是不是喜歡,她只是想要陪著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她修滿了學分並且完成了畢業論文,提早一年畢業後成為了武裝偵探社的正式職員。面對來自看不起織田作之助並且開口嘲諷刁難他的委託人,她大驚並嚴厲制止:“你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嗎?這可是我們織田哥……呸!是織田大人才對,小心今晚你就被填了水泥扔進橫濱港口。”
  
  之後他們兩個就被無語的國木田趕了出去。
  
  “織田哥,你可是拿了女主劇本的男人。以後大膽點,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種垃圾的委託不接也罷,你可是去搶銀行也沒人敢攔著你的大人物啊。”宮水芽衣握住他的雙手,眼睛發亮地看著他,“教練,我也想要學。”
  
  織田一臉茫然。
  
  “織田你別管她,她的腦子壞掉了。”與謝野晶子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單手叉腰,“話說,你最近不是在背織田新出的那本小說嗎?背得怎樣了。”
  
  她拍著胸口十分自豪:“我全部都背下來了,連出版社責編和批註都是。與謝野醫生你隨便抽,哪個出版社的哪一頁哪一行的哪一個字開始我都能給你背下來。”
  
  “這有什麼好自豪的,我莫名還覺得你有點變態。”與謝野晶子吐槽。
  
  她老氣橫秋地搖頭:“與謝野醫生你不懂,如果不是為了把織田哥的小說都背下來,那我一早就死了。可以說,能夠看到他寫完小說、出版上市大賣,這就是我人生的意義之一啊。”
  
  與謝野晶子:“……這聽著更變態了!”
  
  “才不是變態呢,我這是在報恩,芽衣的報恩。”她氣鼓鼓地反駁。織田的版權費早就超過了他在偵探社領的固定工資,但他每日還是勤勤懇懇地奮戰在偵探社的第一線。每一本小說她都買了並讓織田這個作者在首頁簽名,她對織田這樣說道:“請寫上:致太宰。”
  
  織田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太宰治,這可是織田哥你背後的男人。你不認識也沒關係,你只要知道會叫你織田作的男人就是太宰先生就夠了。”她抱著小說,認認真真地說道,“他對你愛之深,毀掉了那個將你殺害的世界,並建立起一個新世界。所以以後你要是見到他,一定要好好待他。握住他的手告訴他,你在這裡,讓他一定要好好活著。”
  
  織田一頭霧水,但他的好奇心本就不重,沒有刨根問底的習慣,在對方鄭重的請求下應了下來。
  
  她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只差那個時機的到來。
  
  波本、蘇格蘭、萊伊。
  身份暴露的諸伏景光會在這個天臺裡開槍自殺。
  
  左手拎著一個奶媽與謝野晶子,右手拽著輸出系的芥川龍之介,背後背著一個塞滿了織田小說的大背包,宮水芽衣提前蹲守在這棟廢棄建築物的天臺。
  
  這三年裡她連這天臺哪裡有一個小坑都摸得一清二楚。她曾經也想過告訴諸伏景光,告訴他,他會在臥底任務中殉職,讓他不要接受公安的委派。但她知道,無論是諸伏景光還是降谷零,他們都不會因為死亡就有所退縮。
  
  “芥川,等一下會上來兩個男人,不用和他廢話,把黑色長髮的那個吊起來打就夠了。”她囑咐道,“給他留一口氣就行,與謝野醫生會把他救回來的。”
  
  與謝野:“……你們兩個還真的是深仇大恨。”
  
  “我要讓他知道景哥也是有人罩著的。對了,他身上有槍,你們小心一點。拜託啦,等我回來請你們兩個吃飯。”在聽到樓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時,宮水芽衣立馬警惕起來,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跟著腳步聲撲通撲通地快速跳了起來。
  
  就是現在!
  
  “景哥!”一看清從樓梯口出現的黑髮男人,她立馬撲了過去。
  
  “芽衣?!”諸伏景光還沒來得及驚訝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下意識就張開雙臂將她護在懷裡。對方的背包太大太重,他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往下倒了下去,他們並沒有從樓梯上摔下去,而是掉進了「任意門」裡。
  
  砰——
  他們兩個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諸伏景光跌坐在地背靠著牆,來不及揉一揉發疼的尾椎骨和後腦,著急地先去查看懷裡人的情況。“芽衣,你沒事——”
  
  “景哥別動!”宮水芽衣跪趴在他的胸膛,連忙制止他,“我的頭髮纏到你的衣服扣子上了,嗷嗚好痛。”
  
  她還沒來得及吐槽這是何等神奇的少女漫劇情,小巷口傳來的聲響讓她和諸伏景光下意識轉頭看了過去。
  
  組織覆滅,赤井秀一恢復原來的身份,向工藤新一等人告別,準備回去美國。工藤新一出門送他,兩人慢慢地走在路上。他咬著煙,平淡地笑道:“說起來,今天是日本的盂蘭盆節,逝者會重回到現世。”
  
  工藤新一笑了:“赤井先生,日本的節日你也——”
  
  他話還沒說完,小巷裡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聽到聲響兩人第一反應就是犯罪兇殺現場,警惕地對視一眼後連忙沖過去查看,卻看到一男一女抱成一團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更糟糕的是,夜視能力優良的他們明顯都認出那對男女。
  
  “蘇格蘭?”
  
  “宮水小姐?”
  
  “嗯?”
  
  “啥?”
  
  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同時露出了個難以言喻的神情。工藤新一不清楚,但是赤井秀一是親眼看著蘇格蘭開槍打碎了自己的心臟,確定對方已經現場死亡。而且他還認了出來,對方現在穿著的衣服就是他自殺那天穿著的那一套。
  
  在盂蘭盆節的夜裡,降谷零最重要的兩個人以這種方式出現在現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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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兩個信奉科學的男人並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鬼,他們甚至猜想這會不會是組織餘孽的陰謀,特地易容成降谷零最重要的兩個人,就為了將這個覆滅組織的最大功臣送進地獄。
  
  降谷零不知道獲得了哪一方勢力的支助,一舉將組織的高層全部送進了法庭,即便是琴酒貝爾摩德這樣的狡詐謹慎之徒,也全部被一網打盡。
  
  “萊伊?”諸伏景光沒忘自己還在萊伊的追殺下,雖然有點疑惑為什麼對方的長髮瞬間變短,但還是伸手將宮水芽衣攔在了背後,警惕地看著他。
  
  宮水芽衣認出了這個成人版的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認識自己,但她了然自己已經來到了7年後的平行世界。拽了拽諸伏景光的衣擺,她小聲對他說道:“那個萊伊原名赤井秀一,勉強屬於正派陣營,是個FBI。另外一個是個偵探,推理能力一般般,完全比不過亂步先生。”
  
  工藤新一:……他已經聽到了!
  
  “FBI?”諸伏景光緊皺眉頭,但還是緊盯著赤井秀一的一舉一動。
  
  “組織已經覆滅,降穀也恢復了公安身份。”赤井秀一並沒有瞞下這些眾所周知的事情,銳利的綠眼睛上下打量著蘇格蘭,他的外貌身形,連聲音都和他記憶裡的蘇格蘭一模一樣。但是能做到這種程度,他知道的人裡就只有現在正在監獄裡呆著的貝爾摩德。工藤有希子雖然精通易容,卻做不到改變聲線。“作為臥底的蘇格蘭已經在7年前死去,你到底是誰?”
  
  “宮水小姐也死于3年前的美術館爆炸。”工藤新一嚴肅地看著她,補充道。
  
  組織已經覆滅了啊,她就知道他們武裝偵探社就是這麼給力的存在。
  
  “不必多言,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見對方還想問話,宮水芽衣立馬抬手制止,“我們天亮就會離開,現在要先去找零。”
  
  不過有一個問題,降谷零還住在原來的公寓裡嗎?她倒是有降谷零的電話,上次在這個世界買的手機也還帶在身上,但是直接打電話給他好像又不夠驚喜。
  
  而且,她看著堵在小巷口的兩個男人,總覺得他們不會輕易放她和景哥離開。
  
  她小聲問諸伏景光:“你能打倒那個該死的FBI嗎?那個偵探一看就是個弱雞,我能解決掉他。”
  
  赤井秀一&工藤新一:這兩個人太有嫌疑了!
  
  他們當然不可能讓眼前的一男一女就這麼隨意離開,雖然今天是盂蘭盆節,雖然他們並沒有見過鬼,但這兩個人怎麼看都分明是個活人。
  
  “我應該可以。”諸伏景光謹慎地回答,雖然他到現在還沒弄清楚目前的狀況。
  
  宮水芽衣估摸了一下他們雙方的距離,這個距離用異能力肯定來不及把「任意門」關上,只要再拉遠一點,哪怕是半米也好。她拉著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往後退,運氣很好的是他們兩個並沒有逼近,依舊警惕地盯著他們,赤井秀一似乎把手放在了腰間,那裡應該有槍。
  
  她緊緊抓住了諸伏景光的手,下一秒就墜進了在地面上出現的「任意門」裡,在對方追上來之前迅速關上了門。
  
  呼——
  安全跑走了。
  
  這裡是「任意門」裡的時光通道,只有芽衣帶領才能進來。已經確認安全的諸伏景光終於問出了他想問的問題:“所以我們……是來到了七年後的平行世界嗎?”
  
  短髮的萊伊,他口中自己已經死去七年。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在半個小時前還在被對方追殺,原因是他的公安身份暴露。
  
  “是的。按照世界原本的走向,景哥你為了銷毀手機會開槍自殺,而零哥會出現在天臺並親眼看到這一幕。”她沒有隱瞞,認真地看著諸伏景光,“我已經拜託織田哥和國木田前輩攔住零哥了,他們會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零哥。”
  
  “……這樣啊。”諸伏景光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揉了揉對方的腦袋,歎道,“這件事情你已經計畫多久了。”
  
  “三年了。”她抱住了對方,他身上是令人安心的暖意,“別擔心,亂步先生很聰明的,我們的計畫很完善,你們都不會有事的。”
  
  “一直以來辛苦你了。謝謝你,芽衣。”諸伏景光笑了笑,他沒有問她為什麼不把所有事情告訴他,一個人承擔了這麼多恐懼與心驚膽戰。
  
  宮水芽衣將臉挨在他的胸口,沉著聲音:“其實我帶你來到這個世界,除了讓景哥你暫時避開組織的追殺,同時有一個臥底並熟悉組織的人能夠從這個世界獲取掌握組織的一手資料,還有一個私心。”
  
  她準備給這個世界的降谷零一個驚喜。
  
  即便是恢復了公安身份,降谷零依舊沒有搬離他作為安室透時的公寓,這裡有他和那個來自異世界的小姑娘所有的回憶。
  
  組織的收尾工作全部壓在公安頭上,他已經不知道多少天回到公寓時已然是深夜。踏上最後一層階梯,西裝外套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但他還沒來得及接就看到了公寓門口站著的人。
  
  樓層的聲控燈並沒有亮起,那個人就站在他的公寓門前,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轉頭看向他。黑暗中對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笑意從嘴角和眼眸蔓延開:“零哥,你回——”
  
  “芽衣。”他緊緊抱住對方,懷裡的溫軟像是他求而不得的夢。
  
  “零哥。”宮水芽衣愣了一下,伸手回抱他,輕聲說道,“我來找你了。”
  
  他扣住她的後腦,低頭直接吻上了她的嘴唇。
  
  在殲滅組織的行動裡,他有很多次都差點喪命,最嚴重的一次他被推進了急救室,風見跟著擔架推車一路跑,緊緊握住他的手哽咽著要他堅持下去。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導致的幻覺還是無影燈太過刺眼,他以一種懸浮在空中的視角看到了手術臺上昏迷不醒的自己。
  
  他是死了嗎?
  
  “沒有哦。”耳邊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少女笑著把他推了回去,“你還要活很久呢。”
  
  芽——
  
  “血壓回升,心跳恢復,傷情穩定,傷者恢復意識。”
  
  他睜開了眼。
  
  當初她離開後不久,偵探社的國木田獨步和太宰治找上門,告訴他芽衣委託他們搜查組織的情報,並協助他殲滅組織。太宰和江戶川多智近妖,有他們的協助殲滅組織似乎都變成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們說宮水芽衣總有一天會回到這個世界找他,讓他再等等她。
  
  他等啊等,等了三年,等到了組織殲滅,也終於等到了自己的小姑娘。
  
  這三年裡他想她已經想得發瘋。
  
  被安排暫時躲在樓梯的諸伏景光覺得自己也要瘋了,上一次他情緒起伏這麼大還是得知芽衣在爆炸現場中失蹤的消息的時候。
  
  這個異世界的老年零是怎麼回事,他是在拱自家白嫩嫩的小白菜嗎?
  
  在看到金髮男人吻下去時他瞬間就待不住了,立馬上前兩步,用力把小白菜拉了回來。他正想板著一張臉表示就算你是他的好兄弟,他也是不會允許你把他家的小白菜拱走的,就看到對方那張熟悉的面孔,帶著震驚與動容,輕輕地、像是怕驚擾到了什麼一般喊出了他的名字——hiro。
  
  他驀然就心軟了,軟得一塌糊塗。
  
  “好吧,你贏了。”諸伏景光軟下眉眼,聲音無奈又柔軟,“你好,這個世界的零。”
  
  “……我是在做夢嗎?”他的聲音帶著破碎的顫抖。

作者有話要說:
老年零:我見家長了。


11
  兄弟和愛人。
  明明是雙重的快樂,可是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宮水芽衣看了看左手邊的降谷零,又看了看右手邊的諸伏景光,覺得這個氛圍實在是過於令人窒息,果斷藉口去泡茶就跑路了。
  
  她跑進了廚房,拿冷水拍了拍臉冷靜下來,忍不住捂著臉蹲下身,笑出了聲。
  
  “景光。”32歲的降谷零心虛地喊了對方一聲,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自己比對方長了7歲,氣勢卻弱了他一大截。說到年齡,今年芽衣也21歲了吧,成年了,是時候可以結婚了。
  
  “零。”25歲的諸伏景光朝對方微微一笑,“芽衣沒怎麼跟我講過你的事情,我很好奇也很關心你的生活,不過在這之前我對別的事情比較有興趣。”
  
  他說:“可以解釋一下你剛剛的舉動嗎?”
  
  降谷零心裡發虛,他剛剛幹了什麼啊。見到芽衣他太過激動,抱住她,之後吻了她。
  
  呃……
  
  “我喜歡芽衣。”他立馬端正坐姿,鄭重地說道,“我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我會想盡辦法聯通兩個世界,請把芽衣交給我吧。”
  
  在與武裝偵探社合作期間他見識了各式各樣的異能力,過去在他看來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對他們來說確是尋常。這麼說的話,他去那個世界找芽衣也並非不可能。他喜歡她,不願意她陷入兩難的選擇題。
  
  “零,無論是哪個世界的零都是我的好兄弟,我自然是希望他能過得幸福。”諸伏景光笑笑,“但是我拒絕。”
  
  降谷零:……
  
  工藤新一和那個FBI的電話都被他搪塞過去了,白日他要工作,一回到家就被諸伏景光緊緊盯著嚴防死守,他一直找不到機會和宮水芽衣單獨說話。好不容易等到深夜,對方睡著的時候他才悄悄爬了起來,去敲了隔壁的房門。
  
  “零哥?”宮水芽衣揉了揉眼睛爬起來開門,“怎麼——”
  
  “我和景光說了,我喜歡你。”對方直接將她摟在懷裡,低聲說道,“芽衣,這幾天一直都沒有機會問你,你對我存在著怎樣的想法。是把我當做兄長,那個【降谷零】的衍生品,還是……你喜歡我嗎?”
  
  喜歡他嗎?男女之間的喜歡。
  當初與謝野醫生問她這個問題的時候她還不能確認,但是在來到這個世界,見到對方時那騙不了人也騙不了自己的欣喜,他吻上自己嘴唇時幾乎要從咽喉跳出來的心臟。
  
  “我知道你和另外一個零哥不一樣,我很早就已經知道了,你們是不同的兩個人。”宮水芽衣圈住了他的腰,將臉挨在他的胸口,“喜歡的,我也——”
  
  他捧著她的臉,吻了下來。
  
  宮水芽衣閉上眼睛,沉浸在這個溫柔的吻裡。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打斷了他們的溫存,宮水芽衣嚇得差點炸毛,如果她現在是凱蒂的話,估計已經抱著尾巴一蹦三尺高了。
  
  黑髮男人站在走廊上,嘴角是沒有絲毫溫度的笑容,“零,既然你睡不著的話,不如我們做點睡前運動,切磋切磋吧。說起來,自從畢業了以後,我都沒機會和你比試一番。”
  
  降谷零:……
  
  宮水芽衣:……
  
  她迅速給降谷零比了個眼色,拉著諸伏景光往自己的房間裡走,“景哥,我也睡不著,我們來聊聊天吧。零哥你白天還要上班,趕緊回去睡吧。”
  
  “我沒事的。”降谷零非但沒有離開,而且還緊緊握著她的手,堅定地說道,“芽衣,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面對這種事情,我會永遠和你站在一起的。”
  
  諸伏景光:……這個幼馴染說的話怎麼讓人想打他呢?
  
  看著端端正正跪坐在矮桌對面的兩人,諸伏景光覺得自己此時的家長身份實在太過糟心。自家妹妹和自家幼馴染在一起也就算了,把對方打一頓也不是不能同意他進門。但是這個異世界的幼馴染,他實在不願意讓自己寵著長大的小姑娘承擔各式各樣的風險。
  
  他歎了一口氣:“芽衣,你自小就有主見,你真的確定好了嗎?兩個世界的不確定性太多,異能力的事情你比我更加瞭解。即便是這樣,你也要和這個世界的零在一起嗎?”
  
  “我決定好了。”她緊緊回握住降谷零的手,直視著諸伏景光,“無論是什麼困難,我都會和零哥一起面對。”
  
  她不會把所有事情都讓降谷零一個人承擔,過去他只有一個人,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會陪著他,無論風霜雨雪,她都會緊緊握住他的手。
  
  “我也一樣。”降谷零看著她,笑彎了眉眼。
  
  諸伏景光覺得此刻的心情糟糕透了。
  
  他們三個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降谷零需要跟進組織後續工作,諸伏景光每日每夜都在查看組織的各項報告,宮水芽衣抱著各種零食跑去了偵探社,根據江戶川亂步的推理,不斷模擬試驗兩個世界的聯通方法。
  
  她不僅把那一背包的書都送給了太宰治,還每天追在他後面背著織田的書。順著背一遍,倒著又背一遍,充分展現自己的誠意。
  
  “太宰先生,你想從哪一段開始聽起……哎呀,別跑呀。”
  
  太宰::)。
  
  「書」和「任意門」。
  
  她緊緊抱住了過來接她的降谷零,興奮得幾乎都要說不出話來了。“我找到了連接兩個世界的辦法了,零哥,我、我們可以——”
  
  “芽衣。”降谷零捧住了她的臉,直接吻了下去,“謝謝你。”
  
  謝謝你出現在這個世界裡,謝謝你的不懈努力。他不再悲苦,不再孤寂,從今以後他一路向陽,身邊永遠有人陪伴。
  
  “咳咳咳,這裡還有一個活人在的。”諸伏景光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而是應該在車底。自從他們說開了之後,兩個人肆無忌憚地當著他的面又親又抱,一點都不顧及他的心情。
  
  很糟心。
  等回去以後他要聯合另外一個零,讓這個零知道,拱走他家小白菜是要付出代價的。
  
  回家的路上他們三個撞到了某個本應該回了美國的FBI,降谷零本想無視他就走,但對方特地迎了上來,說有話想要和他談談,還用的是組織的機密這個藉口。
  
  宮水芽衣抱著諸伏景光的手臂站在不遠處,看著那邊的兩人對諸伏景光嘀嘀咕咕:“零哥可討厭那個FBI了,他現在肯定在心裡想:吔屎啦,FBI。”
  
  “這些粗話你是在哪裡學的?”諸伏景光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忘掉。”
  
  “我知道了。”她鼓著腮幫子嘟嚷了一句。
  
  “還有,容我提醒你一句。”諸伏景光微微一笑,“你想好了要怎麼對叔叔阿姨,還有零他們說了嗎?”
  
  宮水芽衣:……
  她眼神四處亂瞟,心慌得不行。雖然當初在諸伏景光面前說得這麼正氣凜然,但她一想到要面對父母,面對另外一個零哥,莫名其妙就覺得心裡沒底。“嘛,船到橋頭自然直,零哥會處理好的。”
  
  看著對方這副模樣,諸伏景光覺得好笑,忍不住又敲了敲她的腦袋。
  
  反正回去的時間定在了下一個滿月,趁著這段時間她還能好好想想。而且,她看向了那邊正擰著眉和赤井秀一說話的男人,忍不住笑了笑,反正有零哥在,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男人偏頭看向了她,眉眼一下子就舒展開來,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等等我,很快就處理好了。]
  他這樣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雙重快樂。
零:兄弟和愛人。
景:兄弟和妹妹。
芽:兄長和兄(男)長(人)。


12
  收到了諸伏景光身份暴露的資訊,他急衝衝趕過去卻被偵探社的兩個人攔住。他們說:諸伏景光和宮水芽衣穿越了,讓他不用擔心。
  
  25歲的降谷零:???
  這你讓他不用擔心?!
  
  他萬萬沒想到,一個月之後他的兩個幼馴染給他準備了一份大禮,驚嚇程度是他短短的二十五年人生裡之最。
  
  降谷零看著對方,像是在照鏡子一般,這種這種宛若雙胞胎的感覺讓他覺得很微妙。
  
  七年的時光幾乎沒有在這個男人臉上留下痕跡,但他們卻又有著顯明的區別。25歲的降谷零眉眼間還帶著桀驁不羈,32歲的降谷零已經積澱了歲月的沉穩。
  
  “我該說,未來的我,初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嗎?”降谷零語氣古怪地說道。他覺得自己能做出這般沉穩的反應都多虧了多年的潛伏生涯,鍛煉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各方各面的承受能力。
  
  “初次見面。”【降谷零】並不在意對方微妙的態度,溫柔地笑了笑。
  
  這邊他還在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那邊宮水芽衣——他的好妹紙又笑眯眯地喊了他一聲,表情十分不懷好意。“零哥,”她的聲音又甜又膩,“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降谷零突然之間就冒出了不好的預感,而他的預感一向很准。他警惕地看著她,謹慎地問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你先讓我有一個心理準備。”
  
  “當然是好事。”她調皮地眨眨眼,“零哥你或許還要祝福我呢。”
  
  心裡各種不好的預感更勝,他下意識看了諸伏景光一眼,結果對方朝他微微一笑,是那種“我不好過也一定要把你拉下水”的笑容。
  
  降谷零:……這不是他溫柔的幼馴染,把原本的景光還給他。
  
  深吸了一口氣,確定自己足以應付接下來的任何場面後,降谷零才慎重地開口:“你說吧。”
  
  “事情是這樣的,我和零在一起了。”宮水芽衣牽住了對方的手,與【降谷零】相視一笑之後才轉過頭看著他,“我們還準備結婚。”
  
  降谷零:……
  
  “景光,我需要一個解釋!”
  
  諸伏景光表示該說的話他已經都說過了,但是妹妹不聽他的勸,執意要和這個32歲的零在一起,他也莫得辦法。
  
  他本來以為能夠看到未來的自己已經是人生中最大的驚嚇了,只能說做人不能太鐵齒,給他這個驚嚇的人下一秒就送給他一個更大的驚嚇。
  
  自己和幼馴染一起養大的妹妹,竟然和未來的自己在一起了?!他只是把她當做妹妹啊,真的沒有別的想法,這個未來的自己是怎麼回事?!
  
  妹妹說,她告訴他這件事,並不是徵求他的同意,只是想讓他幫忙和自己的父母解釋。
  
  宮水夫婦都只是普通人,雖然知道她的異能力,也知道他們的兩個孩子——芽衣和景光,一個是武裝偵探社調查員一個是員警,都是危險的工作,但對此並沒有真正的體會。
  
  降谷零覺得妹妹給了他一個大麻煩,他攬住妹妹的肩膀,商量道:“反正你也知道你的零哥現在在做些什麼,我也不瞞著你了。零哥還有工作,近段時間都沒有時間,要不我們緩個一年半載再來探討這件事情?”
  
  “零哥,我倒是沒關係。”宮水芽衣眉頭微蹙,撫上自己的小腹,憂愁地看著他,“只是你的外甥可能等不及了。”
  
  降谷零:???!!!
  
  “臥槽!你說什——”
  
  “開玩笑的。”她微微一笑。
  
  降谷零:……這個這麼皮的妹妹不是我家的。
  
  【降谷零】沒有地方可以住,降谷零現在還在臥底,諸伏景光剛暴露身份不適合和頂著降谷零的臉的人同框出現。
  
  “我在橫濱工作,在事務所附近租了一間公寓,零和我住吧。”宮水芽衣一本正經,理直氣壯,“反正之前我們也是住在一起。”
  
  降谷零表示拒絕,諸伏景光也表示拒絕。就算不能和他們住一起,他們也可以出錢在外面租一間房讓【降谷零】自己住,反正就是不能和宮水芽衣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鬼知道這個【降谷零】會不會幹壞事。
  
  降谷零:……我怎麼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然而他們兩個人的反對並沒有效果,宮水芽衣緊緊握住【降谷零】的手,拒絕了他們的提議。
  
  “景哥、零哥,我是不想瞞著你們才對你們說實話。我完完全全可以當著你們的面應下來,但私底下再讓零住過來。”她還理直氣壯得很,“你們兩個想想看,就你們的工作性質,一年都見不到兩次,要是零真的住我家你們都不知道。”
  
  諸伏景光&降谷零:……雖然妹妹說得有道理,但這個妹妹是不是在談了戀愛之後就變得叛逆了。
  
  宮水芽衣帶著【降谷零】回橫濱,把他安置在自己的小公寓裡。需要買的日常用品有很多,還好她的異能力「任意門」能夠便捷地從兩地來回,他們很快就買齊全了東西,將公寓收拾好。
  
  “好累啊。”她癱在榻榻米上宛若條鹹魚,“原來收拾房間是這麼累的事情。”
  
  “辛苦了。”【降谷零】坐在她身邊,幫她捏肩膀,“今晚泡個熱水澡消除一下疲勞吧。”
  
  她緊緊握住【降谷零】的手,偏頭朝他安撫地笑了笑:“我先回去和爸爸媽媽談一下,過陣子再帶你去見他們。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你別害怕。”
  
  “我知道的,能把你、把景光教導得這麼好,他們一定溫柔又善良。”【降谷零】知道對方心裡在擔心,擔心父母不能接受來自異世界的他,害怕他會因此憂心才特地表現出這副輕鬆的模樣。他的小姑娘,一向柔軟得像一顆棉花糖。
  
  “芽衣親親我我就不害怕了。”他故意閉上眼睛,微微嘟起嘴,湊了過去,“唔——”
  
  “你這個笨蛋!”難得看到對方在撒嬌,宮水芽衣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壓在心底的擔憂全數散去。她戳了戳對方的臉,拉長了聲音:“我才不要。”
  
  “那就換我親親你。”【降谷零】並不在意對方的拒絕,笑著摟住了她,低頭吻了上去。
  
  整個偵探社都知道,他們的社員在穿越未來後,拐回來一個男朋友,養在自己的小公寓裡。
  
  這個現充每天都捧著臉嘿嘿傻笑,從上班笑到下班,國木田都拒絕和她一起外出調查了。
  
  “別傻笑了,”與謝野晶子敲了敲她的桌子,沒好氣地說道,“要不要一起去樓下吃午飯?”
  
  宮水芽衣笑得更傻了,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用風呂敷包好的便當,舉起來得意洋洋地看著她。“零知道我工作辛苦,特地給我做了愛心便當,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去吃了。”
  
  與謝野晶子朝她翻了個白眼。
  
  她的好男朋友不僅每天都準備不重樣的美味便當,還接送她上下班。
  
  “這是熱戀啊。”與謝野晶子趴在窗邊看著底下親親蜜蜜摟在一起的兩個人,受不了地搓了搓手臂,“他們還要膩歪多久?”
  
  “大庭廣眾之下有傷風化。”最刻板的國木田獨步彆扭地冷哼一聲,“與謝野醫生,你要和宮水談談。她年輕不懂事,對方怎麼也跟著一起。”
  
  “她可不年輕了,”與謝野攤手,“都已經成年了,說不定都要準備結婚了。”
  
  樓下【降谷零】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順勢將她的頭髮順平,“今晚我們去外面吃飯吧,想吃什麼?”
  
  “想吃你。”宮水芽衣一本正經地說道。
  
  “芽衣,不可以對男人說這種話。”他一愣,揚起往日溫柔的笑容,拉長了聲音教育道,“不可以。”
  
  “我有沒有說過我喜歡你呀。”她也不在意,親昵地摟住他的脖子,“zero,我喜歡你。”
  
  “我也是。”他笑著低下頭,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我一直都深愛著你。”
  
  砰——
  四樓偵探社的窗戶被狠狠地關上。
  
  他們要舉報這兩個人虐狗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降谷零:25歲
【降谷零】:32歲


13
  【降谷零】萬萬沒想到,阻撓他和宮水芽衣在一起的,不是她的父母,而是他那群好兄弟們。
  
  宮水夫婦快速就接受了這位來自異世界的女婿,握住【降谷零】的手讓他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們的女兒,讓一邊的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有些懵逼。作為普通人他們的接受力是不是太強了一些,這會讓他們兩個潛伏在跨國犯罪組織的公安員警覺得自己失格的啊。
  
  諸伏景光遲疑地看著他們:“叔叔阿姨,你們——”這麼隨便就答應把芽衣嫁出去了嗎?這可是你們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啊,當然要留她個十年八年啊。
  
  宮水爸爸笑得樂呵呵的:“芽衣喜歡就好,這孩子從小就有主見。沒關係的,雖然我和孩子她媽同意了,但芽衣不是還有你們這群哥哥嗎?”
  
  諸伏景光:……
  降谷零:……
  
  好吧,他們懂了,壞人就讓他們幾個人來做吧。
  
  “零,你都來了這麼久了,還沒見過萩原松田他們吧。”諸伏景光朝他溫柔地笑了笑,“雖然我和這個世界的零目前的身份都有點麻煩,但是注意一點聚一下也沒關係的。”
  
  “景哥,”宮水芽衣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你們別總是欺負零。”
  
  這個妹妹都還沒嫁出去,就已經向著他說話了嗎!
  
  諸伏景光給降谷零比了個眼色,讓他把自家妹妹拉走,才和【降谷零】談談他們幾人的小聚會。
  
  “妹妹,你這樣讓哥哥很痛心啊。”降谷零把她拉到一邊,痛心疾首,“你說,要是我和那個降谷零同時掉進海裡,你會救誰?”
  
  “零哥,你傻了嗎?”宮水芽衣無語地瞥了他一眼,“快變回原本的公安精英,我的零哥才不會問這種蠢問題。”
  
  降谷零:“……”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的身份都有點麻煩,雖然說是要和警校組一聚,但肯定沒有這麼快能實現。所以宮水芽衣決定先下手為強,率先把萩原他們擊破。
  
  “放心,我會站在你這一邊的。”她握住【降谷零】的手,覺得自己此時散發著正義之光,“你別怕,他們幾個人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罵回去。”
  
  【降谷零】覺得自己的心臟軟得一塌糊塗,想要抱住她吻住她,把所有美好的東西雙手捧上。
  
  她特地請了一下午的假,去商場買了很多菜準備今晚邀請萩原他們到橫濱的小公寓吃飯,伊達航還帶上了女朋友娜塔莉。
  
  “你好你好,你就是娜塔莉吧,在警校的時候經常聽伊達提起你。”萩原研二熱情地打招呼,“我是萩原,這個拽拽的是松田。”
  
  金髮女人笑得有些靦腆:“你好。”
  
  他笑了笑也沒多說,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那我們上樓吧。芽衣妹妹怎麼弄得神神秘秘的,還不讓我們告訴其他人。”
  
  廚房裡宮水芽衣聽到了門鈴聲,把勺子放下後和對方說了一聲:“那我去開門咯,你看著點火。”
  
  “去吧。”【降谷零】應道。
  
  宮水芽衣打開門就看到萩原研二等人,其中還有一位陌生的金髮女人。她困惑地眨眨眼,三秒後才反應過來,頓時熱情地拉著她進屋。“你就是航哥的女朋友吧,初次見面,我是宮水芽衣。航哥要帶你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我也好提前準備一下。”
  
  “請多多指教,抱歉,沒有提前和你說一聲就上門。”娜塔莉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不會不會,多一雙筷子的事情而已。”她把幾個人帶到了客廳,矮桌和坐墊都已經擺放好,讓他們自己隨意坐就好。他們關係好,也不見外,鬧哄哄地就自己找了位置坐下來,有些靦腆的娜塔莉也有伊達航在一邊關顧著。
  
  “那我去幫零的忙了,你們隨便坐,想喝水就自己倒,飲水機上面有一次性紙杯。”
  
  萩原研二順口一問:“降谷和諸伏都已經到了嗎?”
  
  宮水芽衣擺擺手,徑直鑽進了廚房。“景哥不來,我只邀請了你們幾個。”
  
  “誒?為什麼?”萩原研二一愣,突然敏銳地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他湊近了松田陣平,嘀嘀咕咕:“剛剛芽衣妹妹喊的是……零?”
  
  “恭喜你,現在終於發現了。”松田陣平勾起嘴角,“看來他們有事情要宣佈啊。”
  
  娜塔莉坐在伊達航身邊,疑惑地問他:“零是指降穀君嗎?宮水小姐和他是情侶?”
  
  “不,以前不是。”伊達航有些木然,眼睛使勁往廚房的方向瞟,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不過今天之後我就不知道了。”
  
  “研二哥他們都來了,航哥還帶了他的女朋友。”宮水芽衣往燉菜里加了鹽,一邊攪拌一邊問他,“你緊不緊張啊。”
  
  【降谷零】笑了:“稍微有一點吧。”
  
  “沒事沒事,有我在這裡。”她舀了一小勺湯汁倒進味見皿裡,嘗了一口之後遞給對方,“我覺得好像有一點淡,你嘗嘗看會不會。”
  
  【降谷零】就著她的手嘗了一口,遲疑地應道:“好像是偏淡了,要不你再加多一點鹽。”
  
  “那我……”話還沒說完,他們兩個察覺到兩道灼熱的視線,轉過頭就看到臉色複雜的萩原研二和麵無表情的松田陣平,兩個人站在廚房門口默默地注視著他們。
  
  “我們只是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看來不用我們了。”萩原研二訕笑一聲,拉著松田陣平迅速跑了,“我們都還不餓,你們可以慢慢來。”
  
  直到跑回了客廳,他還捂住胸口長呼一口氣:“臥槽!他們兩個真的在一起了嗎?所以邀請我們來是想讓我們幫忙說服諸伏?”
  
  “這是一頓鴻門宴。”他一臉深沉地說道。
  
  萩原研二覺得飯都不香了,吃什麼都像在吃蠟,一直盯著【降谷零】看,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你幹嘛!]宮水芽衣在桌底踹了他一腳。
  
  他齜牙咧嘴,覺得自己十分委屈。芽衣妹妹竟然為了別的男人凶他?!這門親事他是不會同意的,哪怕是降穀他也……等等!他終於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了。
  
  “哎呀,飲料喝完了,我去重新買一瓶。不知道附件的便利店在哪裡,芽衣妹妹你帶我去吧。”說完他也沒等對方的回答,直接拽著她往外走,還一邊給他們擺手,“小陣平還要煙是吧,我知道了。”
  
  什麼都沒說的松田陣平:“……”
  看著還剩下大半瓶的橙汁的伊達航:“……”
  
  “幹啥?”一出門宮水芽衣就掙脫開對方,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有話直說,別在用這副怪裡怪氣的表情看著我了。”
  
  “那個降穀……”萩原研二想了想,才揪著一張臉遲疑地說道,“不是降穀吧。”
  
  “嗯?”她瞅著他看了又看。
  
  “你懂我的意思啊,”他攬住她的肩膀嘀嘀咕咕,“你之前不是說見到了七年後的降穀嗎?現在這個該不會就是七年後的降穀吧。”
  
  “為什麼這麼說?”
  
  “你哥哥我可是警校觀察力第一,一眼就看出來這個降穀不對勁了。”他自誇,隨即又用譴責的目光看著她,“妹妹你不是吧,這麼重要的事情不告訴我們,還想讓我們幫你和這個降谷當說客,說服諸伏和那個降穀。”
  
  “既然你知道了,”宮水芽衣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麻煩你了。”
  
  萩原研二:……我幹嘛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啊!
  
  但這個妹妹是他的救命恩人,萩原研二只能辛辛苦苦替她攻克松田和伊達。在聽聞宮水芽衣準備和七年後的那個【降谷零】在一起時,伊達航嚇得牙籤都掉了。
  
  替她說服松田他們是一回事,但他真真切切地不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萩原研二不爽地嘖了一聲:“那個降穀也太老了一點,還不如這個降穀年輕有活力呢,芽衣妹妹在想啥呢?”
  
  松田陣平叼著煙,十分淡定:“現在的女性不是偏愛大叔型嗎?那個降穀成熟溫柔,這個降穀毛躁跋扈,肯定是那個比較好。”
  
  伊達航一手攬住一個,咧開嘴笑道:“嘛嘛,芽衣喜歡就好啦。你們也別再糾結了,現在該想的是要怎麼說服諸伏他們。”
  
  於是,在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終於抽出時間和警校組小聚的時候,就發現他們三個已經和【降谷零】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
  
  降谷零&諸伏景光:妹妹!肯定是你幹的好事!
  
  有【降谷零】提供的資料與情報,組織很快就被殲滅。諸伏景光再也沒有反對的理由,只能看著自家小白菜和對方每天手牽手開開心心地從他面前經過。
  
  “零,雖然這麼說有些抱歉,”他皺眉看著自己的幼馴染,同樣都是黑黝黝的一張臉,明明是見習慣的臉卻微妙地讓他覺得不痛快,“我可以在你身上發脾氣嗎?”
  
  降谷零木然:“請容許我拒絕。”
  
  再一次從他們面前經過的宮水芽衣歡快地朝他們擺擺手:“景哥、零哥,我們今晚不回來吃飯啦,你們記得和我爸媽說一聲。”
  
  諸伏景光:還是有點生氣氣,怎麼辦。
  
  “景哥只是在發洩可愛的妹妹被你搶走的不滿而已,”宮水芽衣安慰他,“其實他心裡早就同意了,你別想這麼多。”
  
  【降谷零】當然知道,他捧著對方的臉親了下去,笑著說道:“我知道的,我並不在意。”
  
  他很慶倖,自己在初夏撿到了那只三花貓,撿到了這個給他帶來一生歡欣與喜悅的小姑娘。
  
  “芽衣,我會一直深愛著你。”他說,“餘生請多多指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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