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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家教)雨露》作者:楊萱草【完結】短篇。

《(家教)雨露》作者:楊萱草【完結】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2336個瀏覽者
文案:

他,彭格列十代雨守;
她,初代雨守的後代;

他於她而言,不過是應該要去尊重的老師;
她於他而言,不過是應該要去盡心教導的學生;

他看似開朗的背後,隱藏著身為黑手黨的無奈;
她看似淡漠的背後,隱藏著滿腔的熱血;

莫名的的情愫縈繞在二人之間;
他曾苦惱過,不該愛上自己的學生;
她曾苦惱過,為何他總是對自己如此冷淡。

內容標籤:家教 少年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山本武,朝利露 ┃ 配角:澤田綱吉,獄寺隼人 ┃ 其它:家教,山本武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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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不平凡中的平凡幸福。

  這句話在山本武的腦海裡一直閃現著。

  作為彭格列十代目的雨守而生活在義大利的山本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是不平凡,天生有做殺手的潛質與自身性格的矛盾更加突顯他的這種不平凡。之所以會一直想這句話,緣於前幾日接到的越洋電話,打電話的人是山本剛,就是他的父親。

  山本武接到父親電話的時候有些訝異,在他跟隨澤田綱吉來到義大利之前,父親對自家兒子做出的這個決定一直沒有表示反對或是贊成,直到他離開日本,父親也沒說過一句話;他很清楚父親的性格,所以也沒有什麼失望可言。

  而山本剛在電話裡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武,把握好不平凡中的平凡幸福。」

  之後父親再沒說什麼了。

  山本武一直在思索著父親這句話中的「平凡幸福」究竟指的是什麼,其實黑手黨的身份並沒有讓他那輕鬆樂觀的性格得以改變,年齡的增長自然使他比以前成熟許多,但很多時候仍會被斯庫瓦羅說他太天真。

  也正因這種性格,他在黑手黨聯盟裡的所得名望不亞于彭格列十代目的最強守護者雲雀恭彌。山本武現在在彭格列的工作主要是訓練手下們,日子相對其他的守護者而言要愜意些,這工作的適合人選也只能是他了。

  嵐守獄寺隼人身為彭格列十代目的左右手,自然是要忙得多,況且澤田綱吉對於自家嵐守的理論教導實在是不敢恭維;雲守雲雀恭彌的古怪性格人人皆知,自然不用說;晴守也不是沒有做過這訓練工作,但「極限」的訓練方式一成不變,對大多數的人不適用;雷守藍波還只是一個火候未夠的少年,現在天天被裡包恩揪著耳朵訓練;霧守總是神出鬼沒的。

  綜上所述,這工作唯有落在了他山本武的頭上。

  山本武自認為自己現在過的生活也可以用幸福來形容,有一群信賴的夥伴在身邊對他來說就是幸福,父親所說的「平凡幸福」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今天山本武就帶著手下們在彭格列領地內進行防護演練,這個任務是獄寺隼人要求,他認為彭格列在這方面的訓練仍然不足。

  在部署好整個防護計畫後,山本武就在彭格列大宅的庭院內抽起煙來。

  「山本。」一個梳著簡單馬尾髮辮的女人從大宅門口那邊緩緩走過來,即使是穿著簡便也掩藏不了她那婉約高貴的氣質。

  「京子。」山本武對著女人微笑,「什麼時候回來的?」

  京子此時已是十代夫人,婚後的幾年中,她的溫柔婉約越發地突顯。

  「昨天剛回來的,巴黎真是美好的地方,難怪小春一直說要在那邊呆著不走。」京子說起此次的旅途,眼中的星光不斷閃爍著。

  「小春怎麼樣了?」山本武不免要問起三浦春,那個曾經十分迷戀澤田綱吉的女孩。

  「還是老樣子,她堅持要留在巴黎……」話未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十代夫人。」獄寺隼人的突然出現,山本武早已習慣,倒是京子明顯被嚇了一下,之後很快又恢復原狀。

  「啊,獄寺,好久不見。」京子一貫的微笑示人,「小春讓我向你問候。」

  山本心中的笑意不斷,怎麼小春就向獄寺問候了呢?獄寺聞言,習慣性地說著:「那個蠢女人……」

  京子見獄寺這樣子就笑了出來,山本武也忍不住笑了。

  「十代夫人,實在抱歉,在您面前說了這樣粗魯的話語。」等獄寺醒悟過來的時候,他立馬開始向京子道歉。

  京子只是搖搖頭,「獄寺,什麼時候有空就去巴黎探望一下小春吧,說不能親口嘗嘗小春做的蛋糕哦,小春現在可是一流的蛋糕師傅。」

  「是,十代夫人。」獄寺低頭回答。

  一位隨從過來通知京子車子已準備好了,京子才想起自己出來是要去彭格列總部找澤田綱吉,便與山本武、獄寺兩人告別。

  京子離開後,山本的臉上仍是笑意滿滿,這讓獄寺感到十分不爽。

  「喂,棒球笨蛋,演練做得很好嗎?用得著這麼高興?」

  「好好,我不笑就是了。」話是這麼說,但笑容卻依然沒有褪去,「你真的會去巴黎探望小春?」

  「誰要去看那個蠢女人,看見她就心煩。」

  「真的不去?」山本武的語氣大有調侃的意味。

  「你管我去不去,做好你本分就是。」獄寺扔下這麼一句話,往森林的方向走去。山本武看著獄寺的背影,只覺得獄寺這人有趣,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小春對他是怎麼樣,而據山本武觀察,獄寺所懷著的心情大概也和小春差不多,只是依著獄寺那彆扭性格,他肯定不會承認的。

  山本武其實沒談過幾次戀愛,可以說沒有;雖然他經常收到女孩子給他的禮物,不過直到大學他才意識到那是女生對他示好的方式,斯庫瓦羅知道後,說他是木頭腦袋,他聽到也只好給斯庫瓦羅一個無奈的笑容。

  所以他也不太清楚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別人的感情他倒是一目了然,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如今彭格列的守護者們除卻了平和六道骸大多都是單身狀態,澤田綱吉也曾經暗示他們快點成家立業,畢竟身為他們的夥伴,彭格列的十代目,還是有必要為他們的終身大事著想,當然,藍波這個未成年人除外,即使他憑著帥氣的面容,迷倒了不少女孩子。

  想到這裡,山本武不禁又笑了,因為在這事上他又成了澤田綱吉的重點關注對象,他對阿綱的好意是十分感謝的,只是如今的他實在是沒有這樣的意願。

  「山本先生,有情況出現。」一個手下從樹林竄出來報告道。

  山本武將手中煙熄滅,跟隨手下走進森林。

  剛走不遠,森林中忽然刮起了大風,吹得那些樹葉刷拉刷拉地想,這風讓山本武想起了以前,就是那次在森林中和獄寺一同對戰電光的γ時的場景。

  但山本武很快就知道為什麼會刮起大風,半空中的直升機說明了一切。

  看到直升機機身上彭格列的標誌,他就松了一口氣,原來所謂的「有情況」就是這樣。

  直升機還沒降落,就有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從直升機跳下來,那個小的身影身穿黑色西裝,頭上的黑帽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不過就算看不到他的臉,山本武也認得他是誰。

  等直升機飛離森林後,山本武擺起手來:「呀,小鬼,好久不見。」

  「ciao『su!」裡包恩同樣擺起手來。

  山本武剛想問裡包恩怎麼回來了,照理來說,他現在應該以藍波的家庭教師這個身份留在日本。但是他的目光很快就轉移到裡包恩身後那個人,是一個年紀大概在十七八歲左右的女孩子,清澈的眸子波瀾不驚,最引人注目莫過於是她所穿的服裝,白衣緋袴,這是日本的巫女服。

  她靜默在一旁不作聲。

  她身上的服裝,她那波瀾不驚的眸子,讓山本武想起了一個人,正確來說是一個意識。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手指上的彭格列指環,十多年前,那個穿著狩衣的溫和男子對他說:「在下乃初代雨之守護者,名叫朝利雨月。」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發文,JJ請多指教~


☆、Two

  山本武有些不解,為何這個女孩與初代雨守的氣質如此神似,以至於他的腦海裡屢屢出現當年的一些情景,朝利雨月的溫文爾雅,對他當時急近功利的批評,故意向他露出破綻,還有那臨時創作的招式「瀑之舞」,歷歷在目。

  裡包恩見山本武若有所思的樣子,輕笑了一聲,說道:「山本,先給這孩子準備房間吧。」

  山本武的思緒被打斷了,緩緩地才反應過來,然後就安排身邊的手下去打點,女孩跟著手下前往彭格列大宅。山本武看著女孩的背影,又想了想,終於還是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一旁氣定閑神的裡包恩。

  善於讀心術的裡包恩自然清楚他的疑問,「先進了大宅,我慢慢地跟你解釋我來這裡的原因。」

  山本武明白似的點了點頭,裡包恩見狀就跳上他肩膀。

  見裡包恩這樣習慣性地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山本武爽朗一笑,感覺好像回到了中學的時候。

  彭格列大宅客廳。

  「小鬼。」山本武叫道,意思就是讓裡包恩快點開口。

  裡包恩喝了一口僕人剛剛端來的咖啡,「我這次回來義大利的目的,主要是為了那孩子的事。」山本武聽到這句話就更加疑惑了。

  「如你所見,那孩子穿著的是巫女服,她是並盛神社的巫女,名字叫做朝利露。」裡包恩繼續說,「沒想到居然讓我遇上了初代雨守的後代。」

  「朝利露,初代雨守的後代。」山本武喃喃道。

  裡包恩撫了撫列恩的背部,「這孩子的身世有些坎坷,一直在並盛神社打工,從她的話中不難看出,朝利家如今只剩她一人了。」

  「小鬼,那你這次把她帶來義大利的原因是?」山本武發問。

  「我希望你能答應我,做那孩子的家庭教師。」裡包恩的眼睛內閃爍著令人不可抗拒的光芒。

  這是山本武始料未及的。在義大利各黑手黨眼中,家庭教師這個職業舉足輕重,一個家庭教師的教育能夠直接改變整個義大利黑手黨的天地,而跳馬迪諾和有「黑手黨教父」之稱的彭格列十代目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可是,讓他山本武去當家庭教師,感覺奇怪不說,教育的物件還是一個女孩子。

  「小鬼,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還是你要我玩什麼家庭教師遊戲嗎?」山本武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笨蛋武,」裡包恩不無頭痛地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幾倍的男人,「你都幾歲了,在義大利混了這麼久,難不成你還像以前那樣以為自己在玩遊戲嗎?」

  山本武被裡包恩說得一愣一愣的,自知自己問出這樣的問題,實在是欠缺考慮,畢竟裡包恩不僅是自己的前輩,更是自己的長輩。

  「那,你能告訴我原因嗎?為什麼要讓這孩子進入到黑手黨的世界?」

  裡包恩的眼神一寒,「那個孩子和你一樣,天生就有成為殺手的潛質。」

  「和我一樣?」山本武用手指了指自己。

  「我想著,要是不好好教育那孩子,恐怕會惹出什麼麻煩,我答應過阿綱的,至少要讓並盛保持平靜。」裡包恩摸摸下巴,「那孩子和你不同的地方在於,你的性格至少可以沖淡你這種殺手潛質,能夠讓你更好地控制自己,而那孩子的性格太過沉靜,加上幼年經歷坎坷,發作起來不好對付。」

  「其實不一定要找我的。」半晌,山本武吐出這麼一句話。

  「笨蛋武,」裡包恩起身站在椅子上,「那孩子的波動也是雨屬性,而你又是繼承她先祖初代雨守意志的人,你認為最佳的家庭教師人選是誰?」

  山本武被裡包恩說得啞口無言,他知道,如果他再這樣推託下去,恐怕裡包恩就要用槍指著自己的腦袋了。迫于無奈,山本武只好答應了下來。

  答應了並不代表他認為裡包恩是正確,因為他實在是無法想像,這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孩真的會做出像裡包恩所說的「不好對付」的行為嗎?況且那女孩的氣質偏偏又是像極了朝利雨月。

  「時候不早了,我去看看蠢綱,朝利露就拜託你了。」裡包恩在聽到山本武的答應之後,語氣在刹那間變得雲淡風輕起來。

  裡包恩走之前,山本武問他要把朝利露安置在彭格列的哪個部門,裡包恩思索了一會兒,回答道:「先讓她在你手下做事,等你把她教育成功了,就讓她自己選擇吧。」

  其實山本武終究還是不太願意讓女孩子來到黑手黨的世界,因為他見過太多的殘酷了。當然,在義大利黑手黨中總是不乏出色的女子首領,實在要舉個例子的話,彭格列八代目就是一個典型的範例,好歹她也是歷代彭格列首領中的唯一一個女性首領。

  不知為何,山本武有些不忍,不忍讓這樣一個女孩去闖蕩這個世界。

  想到這裡,山本武站起身來,卻看見那個白衣緋袴的身影出現在了樓梯上,那雙眸子正定定地看著他。他當時有些為難,想要和朝利露說話,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結果只能生硬地說了一句:「你好,我是山本武。」

  女孩的面容沒有半點反應,只是點了點頭,「山本老師好,我想裡包恩先生應該跟你說過我了。」山本武聽到她稱自己為老師,覺得十分彆扭,連忙擺了擺手,「你不用叫我老師,叫我山本就可以了。」

  女孩卻沒有接話,目光集中在了山本武的手上。

  山本武也注意到了,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朝利露在幹什麼,但看見手指上的彭格列指環,隨即明白過來。

  「裡包恩先生說過,」朝利露開口,「我的先祖朝利雨月的意識在你的指環內。」

  「嗯。」山本武早已預料到她會提出這個問題。

  「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朝利露的表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語氣明顯地變得急切起來。

  然後朝利露便看見了,山本武的笑容,第一次對她顯露出的那個笑容,雖不耀眼卻讓人溫暖的笑容。

  「你跟著我好好學習,我以後就告訴你。」

  朝利露有些愣住了。

  時間好像就停留在這一刻,停了很久很久,久到讓人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朝利露一定不知道,在以後的日子裡,她每每想到與山本武的初次對話,心裡就會出現一股暖流。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發文總會有些慘澹的,唉,淡定淡定


☆、Three

  「倏」的一聲,草叢內忽然冒出一個靶子,隨後不到一秒的時間,一支箭正中靶子紅心。

  「露,一百個,五十個是正中紅心。」山本武的聲音從樹上傳來。草叢那邊的朝利露,手中拿著弩機,眼中充滿了不甘,對自己的成績很是失望。

  「繼續,靶子的數目會繼續增加。」樹上的那個聲音帶著些許嚴厲。

  朝利露還是不說話,只是握緊手中的弩機與箭,全神貫注地觀察周圍的環境。

  山本武一直坐在樹上觀察朝利露,自從知道朝利露的武器是弩箭後,他就稍微地試探一下朝利露弩箭的運用情況,結果當然是不盡人意;山本武認為非常有必要訓練朝利露的武器運用能力、敏捷以及反應等素質,所以現在就沿用他之前訓練手下槍法的方法來訓練朝利露。

  朝利露雖然少言寡語,但勝在願意努力。連很少誇獎別人的獄寺都問山本:「裡包恩先生到底從哪裡找來這個拼命的小妞?」獄寺這麼問的原因,是因為朝利露晚上的時候總是來他的辦公室,向他請教各種問題,那些問題大多數都是關於應戰方面的問題。

  獄寺向來對他的理論指導很有信心,看見朝利露的主動發問,便習慣性地開始講解起來,有時候一講就是一兩個小時,而朝利露總是能很認真地聽。

  獄寺想到這不禁感歎,「棒球笨蛋,我記得以前草坪頭和蠢牛聽我講解的時候不是走神就是睡覺,和他們對比之下這個小妞真的很努力。」

  山本武聽後,對朝利露的行為產生了些許疑問,按道理來說,其實朝利露沒必要這麼努力,她有什麼目的嗎?

  要說目的,山本武能想到的就只是自己上次答應過她的事,如果朝利露肯乖乖地學習,他就會告訴她關於朝利雨月的事;但如果只是為了這個原因,那朝利露這樣也未免太過了。

  山本武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匣兵器出來,這是一個以藍色為主色,白色為輔的匣子;山本武看著這個匣兵器,思索著什麼時候將這個交到朝利露的手上,這是裡包恩交給他的,說這是拜託了威爾帝制作出來的,是屬於朝利露的匣兵器。

  依照朝利露目前的能力,還不能夠駕馭匣兵器,再說,要打開匣兵器就必須依靠死氣火焰,死氣火焰是依靠自身的強大的意志、信念以及覺悟才能產生。以朝利露現在這個樣子,產生死氣火焰的可能性幾乎等於零。

  再過一會兒,朝利露把所有靶子都解決後,氣喘吁吁地站在草地上,但是手上弩箭仍沒有放下。山本武隱約想到了什麼,於是從樹上跳下來,看了一眼朝利露那被無數汗水劃過的臉,說:「今天就到這裡。」轉身向大宅的方向走去,卻被叫住了。

  「山本,為什麼今天這麼早就結束?」朝利露問道。

  「等你弄清楚自己來這裡的原因是什麼,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再說吧。」山本武頭也不回地走遠了。朝利露拿著弩箭的雙手緩緩地放下來,她明白,山本武的意思是她一天不想清楚,訓練就不會繼續。

  山本武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在做著無意義的事情,不禁有些惱,這個女孩子的出現讓他有了許多麻煩事要去考慮。他不由得有些煩躁,不想回大宅,吩咐一個手下把車開出來,打算進城,換一換心情。

  朝利露咬緊牙關,因為她察覺出自己的鼻子開始變得酸溜溜的,但是她不會這麼輕易地讓自己流出眼淚,就算是訓練再累,再不理解山本武的用意也要忍住。她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打算回大宅。

  朝利露回到大宅後,就看見穿著圍裙的京子,把一碟泡芙放在桌子上。她向京子鞠了一躬,「夫人。」

  京子見是朝利露,連忙讓她過來嘗嘗味道,朝利露略為拘謹地坐下來,把弩箭放在自己的身邊,但手還是放在膝蓋上,沒有伸手過去拿泡芙,看起來好像對泡芙沒興趣的她,眼睛卻一直盯著泡芙。

  「露醬,怎麼不吃?」京子不禁有些疑惑,「難道你不喜歡泡芙?」

  「不是的,夫人。」朝利露立馬抬頭回答,然後意識自己有些失態,「真的可以嗎?」

  京子溫柔地笑道:「嗯,當然可以啦。」

  朝利露得到允許後,便小心翼翼拿起盤子上的一顆泡芙,慢慢地咬了一口,原本面無表情的臉此時突然變得柔和起來,「很好吃呢。」

  「太好了。」京子很是高興,「這樣就好了,我一會兒就把這個送到綱君那裡。」

  朝利露有些驚訝地看了看京子,又看了看手中的泡芙,「原來這是做給Boss的啊。」

  「嗯,我是這麼打算的。」京子還是會有些害羞。

  「可是,夫人,為什麼我說好吃您就覺得沒問題呢?」朝利露不解。

  「這個嘛,」京子頓了頓。「露醬來了義大利這些日子,我都沒見過露醬你的笑容,但是看見露醬你在吃到泡芙的時候,臉上洋溢著很是滿足的幸福神情。」朝利露聽了以後,臉上不自覺出現了兩抹紅暈,當下覺得很不好意思。

  「夫人您真是個好人。」朝利露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但為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只能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大家都是好人啊,山本也好,獄寺也好,他們都是很好的人,當然,還有,綱君。」京子的幸福神情也出現了在臉上。

  朝利露聽到「山本」的時候,心裡有些不自然,但她又有些好奇,緣由是她聽說京子和澤田綱吉中學的時候就認識,又聽說那時澤田綱吉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做什麼都做不成,加上後來澤田綱吉又成為黑手黨的首領,京子是怎麼和澤田綱吉在一起的呢?

  「夫人,恕我冒昧,您為何會選擇嫁給Boss?」

  京子在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一副回憶往事的樣子,「露醬,你能明白被人保護的感覺嗎?」然後不等朝利露回答,又繼續說道:「我曾經試過很害怕,小時候哥哥為了保護我而跟別人打架,因為保護我,哥哥受傷了,我就很害怕,要哥哥跟我承諾以後不再打架。我這麼做是不想我自己愛的人受到傷害。」

  朝利露有些不懂為何京子會說起這個。

  「然而當綱君對我說一定會保護好我和哥哥,還有我們的朋友的時候,我就不由自主地相信他了,」京子想到這個就笑了,「我其實不是很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信任綱君,但我就是這麼相信著,而他每次都能夠平安無事,現在想想,他總是要面對這麼多的險惡,心裡的那份壓力一定很大。」

  「以前總是有人說他是『廢材綱』,可是我一點都不這麼覺得,我一直認為綱君很棒,因為他在盡全力地保護我們。」

  盡全力地保護……朝利露愣了愣,似乎明白了京子說的話,同時又感覺自己的靈魂深處有什麼東西要溢出來。她想起山本武今天對她說的話,「等你弄清楚自己來這裡的原因是什麼,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再說吧。」

  這句話震響了她原本有些迷茫的心。

  是的,剛開始裡包恩說要帶自己來義大利的時候,她沒有抗拒的原因是她在日本已經沒有了親人了,已然成了一片獨自飄淩的葉子,去哪裡都是一樣的。裡包恩又跟她說,她將要在一個名為「黑手黨」的世界生活下去,她同樣沒有抗拒,原因是她也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些什麼。

  她一直那樣迷茫著。但在迷茫的過程中,她又不想認輸,所以山本武給她的訓練她都努力去做,晚上又盡力積極地去瞭解「黑手黨」這個世界,這些都只是因為她不想認輸,即使迷茫,也不要認輸。

  而唯一讓她感興趣卻只有關於關於先祖朝利雨月的事,卻被山本武告知如果她好好學習,他才會告訴她一切朝利雨月的事,這也使得朝利露不得不得加倍努力。只是,今天被山本武看出了自己的迷茫。

  朝利露明白了,明白山本武讓她思考的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Four

  「露醬,露醬。」京子見朝利露一語不發,感到有些奇怪。

  朝利露因京子的聲音猛地從自己的思想中抽離出來,然後她愣愣地看著身旁的京子,很久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剛剛走神了。見京子滿是疑惑的神情,朝利露低下頭來,「夫人,抱歉。」

  「露醬,沒事吧?是身體不舒服嗎?」京子有些擔心。

  「夫人,我沒事,只是在思考您說的話。」朝利露又想到今天山本武離開時說話的語氣,臉色便有些沉下來。

  京子猜想朝利露一定遇到什麼事了,但看她的樣子好像又不願意說。

  「露醬,等一下有空嗎?」京子試探性地問。

  「是,夫人。」朝利露立即回答道。

  京子對朝利露這種軍隊式的回答頗感無奈,其實京子一直不太喜歡朝利露對她如此恭敬的態度,之前也和朝利露說過不需要如此,無奈朝利露在這件事上就是不聽話。京子想了想,還是算了,既然露醬喜歡這樣,那就這樣吧。

  「陪我去總部找綱君好嗎?」

  朝利露答應了,隨後上樓換衣服,但心裡還是不平靜的。

  彭格列總部,首領辦公室。

  「十代目,這次的事件絕非意外,據我觀察現場的情況,還有收集到的碎片都證明,這次是古魯諾家族的人動的手腳。」獄寺一如既往的嚴肅。

  「但是,為什麼會是古魯諾家族?彭格列和它雖然不是結盟家族,但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澤田綱吉思考著,「山本,你怎麼看?」

  回答澤田綱吉的是沉默。

  澤田綱吉將目光投向坐在沙發上對著茶几發呆的身影,「山本,山本。」仍沒有回應。

  獄寺見山本這樣有些惱,走到他面前喊了一聲:「喂,棒球笨蛋!」

  「獄寺,什麼事?」醒悟過來的山本武呆呆地問道。

  獄寺一副要被氣死的樣子,「棒球笨蛋你夠了沒有!從進來到現在就不說話,連十代目喊你你也聽不到,你到底在幹什麼!」

  「誒,阿綱你叫我?」山本武顯然只把獄寺的最後一句聽進去了,扭頭看著澤田綱吉,「抱歉,阿綱。」

  澤田綱吉露出了理解的笑容,連忙擺擺手,「嘛,嘛,沒什麼,倒是山本,你真的沒事嗎?」山本武不語,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滿是關於朝利露的事情,本來他可以不去想,心裡卻還是忍不住為這個女孩擔心。

  獄寺從山本武進辦公室的時候就已經發覺到他的異樣,他那副樣子真的很少見,大概只在遇到強大的敵人的時候,山本武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只是依目前的狀況來說,似乎不是這樣的。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那邊響起敲門聲,澤田綱吉說了一句「進來」,高大的木門緩緩地開啟。

  「京子,怎麼這時候來?」澤田綱吉看見自家夫人的神情自是不大一樣,就差兩眼冒紅心了,他又發現京子身後的瘦弱的身影,「露,你也來了。」聽到朝利露的名字,山本武像是條件反射一般看過去,果然,真是她。

  朝利露在澤田綱吉面前是低著頭的,所以沒發現那邊的山本,用乾淨清脆的聲音說:「Boss。」

  澤田綱吉第一次看見這個女孩的時候,這個女孩的神情淡漠,聲音冷冷的不大討人喜歡,可是與生俱來的超直感告訴他,這是個善良的女孩,只是不大擅長將自己的內在表現出來。即使在學生時代飽受裡包恩的折磨培養,他也相信裡包恩選人的目光,裡包恩說,這個女孩子的身上的潛能很大,也許今後在什麼事情上能夠幫得上彭格列。的確,他對裡包恩把這女孩帶來義大利先斬後奏的行為很不認同,而且他最不希望看見的就是女孩子進入「黑手黨」世界,所以剛開始很反對,可當看到這女孩的眼神的時候,他發現這個女孩的精神世界已經到了枯竭的地步,一時心軟就答應了裡包恩。

  朝利露在與澤田綱吉打完招呼後就抬起了頭,看到了也在看她的山本武。山本武一言不發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與朝利露擦身而過,走出辦公室。獄寺氣急敗壞地喊著:「喂,棒球笨蛋,你當十代目的辦公室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山本武沒有理會某個嵐守的怒吼,雙手插進西裝褲的口袋內,深深呼了一口氣,盡力讓自己別再胡思亂想了。

  才走沒兩步,身後就有人追上來,那追上來的人一開始也是沉默,後來走到總部的大門時,山本武就聽到那個如鈴音般聲音說道:「山本,我雖然還沒有想到我自己來這裡的目標和以後的打算,但我知道,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要找出我來這裡的原因,找出我自己的存在價值。」

  女孩見面前的那個背影一動不動,心裡想也許自己這個答案不能被接受。

  誰知只聽見一個笑聲,那人沒說話,就這樣走出總部大門。

  女孩看著那背影的離開,不知為何,那種想哭泣的感覺又一次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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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白衣緋袴的身影,如瀑的黑色長髮用檀紙束起,那人的手上拿著準備好的弩箭。

  「時雨蒼燕流,特式第十一型,燕之嘴!」隨著一個聲音的響起,高大的西裝男子出現在那人面前,並用手中劍以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向對手刺出多劍,那人有些招架不住,一連退後幾步,最後實在是不行便拼命一躍,跳上了樹枝上。

  拿劍者輕笑一聲,將劍收起,道:「露,逃不是什麼好方法。」

  樹枝上的人聞言,又是一躍,回到地面上。

  「這次的成績挺好,比以前進步了很多,手腳的靈敏度也增強不少。」山本武評價道。

  「你剛才的劍速比以往要慢。」朝利露的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山本武還是知道朝利露的言下之意是不滿自己讓著她。

  朝利露見山本武沒說話,就繼續說:「我感覺自己沒有進步,如果你是以平常的劍速來對付我的話,我恐怕連逃的機會也沒有。」

  「這次的訓練的目的是訓練你的體術,別跑題了。」山本武只說了這麼一句。

  朝利露頓生無奈感,山本武最近的句式是統一的「這次訓練的目的是……別跑題了」,每次她產生了疑問又或是質疑,他總是用這句話來敷衍搪塞她。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這已經是朝利露來到義大利的第四個月了,這段時間一直在進行射箭和體術訓練,而她答應過山本武要「找出自己的存在價值」的事,也沒有進展。

  山本武習慣性地點上一根煙,看了一眼已經坐在草地上思考的那個小妮子,不由得微笑,和朝利露相處的時間長了,發現了她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人,特別是當京子做了甜品讓她品嘗的時候,她居然露出了與平常不一樣的神情,京子問她好不好吃的時候,腦袋像小雞啄米一般拼命點頭。

  朝利露的腦袋裡滿是剛才山本武使出的招式,然後就覺得「燕之嘴」很難破解,這畢竟是山本武自創的招式。想到這個,朝利露就看向身旁站著的那個男人,卻見男人拇指和食指之間夾著一根煙,而男人的目光卻是在自己的身上。

  山本武沒料到她轉頭,心下不知為何地有些慌張,然後又裝作鎮定道:「先到這裡吧。」朝利露沒發現他有什麼異樣,向他鞠了一躬,轉身走向了離這裡不遠的大宅。見她走遠,山本武松了一口氣,之後又忍不住笑自己,面對多麼強勁的對手也不曾慌張過,怎麼對著她就這樣呢?難怪裡包恩說,家庭教師是個不好當的職業。

  朝利露在完成訓練後,就要回大宅接受京子的「烹飪教程」,助教還是霧守夫人庫洛姆。按京子的話說,女孩子不能整天只知道打打殺殺的,總要學習女孩子應該做的事情。

  裡包恩聽說之後十分贊成,還在電話裡對山本武說京子不愧是他裡包恩選出來的十代夫人。出於對朝利露的性格考慮,京子把與她性格相似的庫洛姆請來當助教。

  庫洛姆和朝利露倒真的挺合拍的,朝利露因為以前曾經是並盛神社的巫女的緣故,一直對幻術很好奇,所以直到現在也經常穿著巫女服;庫洛姆很喜歡朝利露,因為她覺得朝利露給她的感覺和京子小春給她的感覺一樣,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子。

  朝利露感覺自己來到義大利後最大的變化就是身邊多了這兩位女性朋友,雖然她們於她而言,是需要敬重的兩位元夫人,然而她們和自己的相處方式卻像是朋友,剛開始這讓她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後來就算接受了,也無法改變自己對她們恭恭敬敬的態度。

  京子其實很清楚,朝利露無論如何都無法打破自己那道早已築起的心理防線的原因應該是從前受到了什麼事而致的。至於是什麼,她就無從得知了,因為朝利露貌似不願提起自己的從前,從來都是回避這個話題的。

  「如果碧洋琪和小春也在這裡的話,肯定會比現在更加熱鬧。」京子不禁有些想念以前中學的時光。「記得以前在日本的時候,經常會在奈奈媽媽家做飯,那時候我們做了飯還會給在黑曜樂園的庫洛姆送過去。」

  庫洛姆聞言,臉上出現一抹紅暈,「那時候真是有勞你們了。」

  朝利露沒插話,只是削著手中的土豆皮,其實她有些羡慕兩位夫人的少女時期,和自己一相比,兩位夫人更加無憂無慮,然而轉頭一想,其實自己只是在羡慕二位夫人的無憂無慮罷了。

  「露醬,你喜歡吃甜食嗎?」庫洛姆問道。

  聽到甜食二字,朝利露的眼睛瞬間變得明亮起來。京子在一旁偷笑,也只有這個能讓露醬這樣了。

  「是,夫人。」仍舊是軍隊式的回答。庫洛姆聽到以後微笑著說:「那就好,前幾天打電話給小春,她告訴了我一個藍莓蛋糕的做法。」

  「庫洛姆,小春說的一定很好吃呢!」京子聽到是小春介紹的,眼內也出現了和朝利露眼內相同的目光。

  「夫人,小春小姐也很愛吃甜食嗎?」朝利露輕聲說。

  庫洛姆只是笑,京子回答道:「小春很愛吃甜食是沒有錯,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是個很出色的蛋糕師傅,在法國學習了很長時間了。」

  朝利露聞言,語氣帶著些許期待與急切,「那小春小姐會來義大利嗎?」

  「這恐怕不會,小春因為一些原因不太喜歡義大利。」京子說道。

  朝利露的心裡不免有些失望,她還想著能向小春學習一下。

  庫洛姆和京子都明白朝利露的這點小失落,庫洛姆連忙說:「但是小春每年新年都會回日本的。」

  「真的嗎?」朝利露的聲音明顯比之前大了許多,「那夫人你們會回去嗎?」

  「當然會,」京子說,「因為奈奈媽媽還在日本,每年新年綱君都會回去。啊,對了,山本也會回去的,他的父親還在日本呢。」

  「露醬,離新年還有一個月,Boss肯定很快就會準備回日本的事的。」

  「那太好了,我很期待和小春小姐的見面。」朝利露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恬靜的笑容。

  京子和庫洛姆有些驚訝,因為她們第一次看見朝利露的笑容。

  而此時的朝利露並沒有發覺自己臉部表情的變化,她只是感覺到自己的心情不再陰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很高興看到有人評論和點擊,證明真的有人在看萱草寫的文,萱草在這裡謝謝第一位留言的網友。

  萱草自認自己文筆一般般,當初是因為對家教的喜愛,加之想到了女主的設定,所以大膽地開坑。

  最近這些日子學校有很多事,所以更文的時間通常是一周更一次,但是觀文的大家放心,萱草保證每一更都有2000+。

  希望大家能夠繼續支持萱草,因為你們的支持才是萱草的動力,當然萱草不是半途而廢的人,一定寫到完結的那一天。


☆、Five

  「露醬,不要睡懶覺了哦。」一個溫暖的聲音說道。

  朝利露抬頭,一個和她一樣留著黑色長髮的女人笑容滿面地看著她。朝利露看著那女人的眉目,驚喜地喊道:「媽媽!」

  「露醬,怎麼還在睡懶覺呢?該回家了哦。」女子的語氣充滿了寵溺,「你看,爸爸也在等你呢。」女人的身旁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男人,他臉上的笑容和女人一模一樣,那男人向朝利露招了招手。

  「露醬,快過來啊,爸爸帶你回家,好不好?」

  「姐姐!」又一個小男孩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朝利露滿臉興奮,一邊跑向他們一邊喊道:「爸爸,媽媽,弟弟。」

  可是她越是靠近他們,他們就離她越遠。

  她一怔,拼命地向他們跑去 ,不,別走!

  「不要走,不要走。」朝利露哭喊道。

  她猛地一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慢慢地讓自己的呼吸平靜下來了。

  再看看周圍,這裡是她在彭格列大宅的房間,她坐在床上。

  朝利露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濕潤感迅速從她手上蔓延開來,她像是自嘲一般笑了笑,原來剛才的一切都只不過是那虛幻的夢境,唯一真實的,只有在房間內所看到的黑暗吧。

  即使是過去了將近十多年,一樣抹不去她心裡的那道傷疤。

  她再看了看鐘,六點了,也是時候起來準備了。

  彭格列大宅的庭院。

  山本武一如既往地在這裡等待著朝利露,眉頭卻一直皺著;他在想關於裡包恩給他的那個雨屬性的匣兵器,就是那個給朝利露特製的匣兵器。朝利露在經過各個方面的訓練之後,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但關於死氣火焰的訓練從來都沒有實施過。

  其實山本武在這方面並不擅長,原因是他能夠很輕易地燃起死氣火焰,以前澤田綱吉在這方面也遇到過瓶頸,但當時山本武並非十分瞭解狀況。

  按裡包恩所說的話,死氣火焰是要求十分強大的信念才能燃起的,之前朝利露的確是向他說過她自己會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與意義,但根據山本武最近的觀察,朝利露的改變只能用「若有似無」來形容,在他面前,除了對他的訓練敢於提出疑問或者質疑的時候,朝利露都跟以前一樣,埋頭訓練。

  想到以前裡包恩像他現在這樣為學生考慮如此多之後,山本武不禁又佩服起裡包恩來,前輩果然就是前輩,「世界第一殺手」的稱號也並非浪得虛名。

  雖說山本武現在的思考方式成熟了許多,但他還是覺得自己的頭腦過於簡單了,真的有點像裡包恩說的「笨蛋武」,不然也不會為了學生的事情想得腦袋都要變大了。

  朝利露從大宅出來,依舊是那身白衣緋袴。山本武望著她,似是不著邊際地問著:「你為什麼老是穿著巫女服?」

  朝利露本身就長得像朝利雨月,再加上這身服裝,令人感覺這氣質也和朝利雨月差不了多少。這讓山本武的腦海中老是出現朝利雨月的樣子。

  朝利露覺得有些奇怪,平常這麼穿也不見山本武問,怎麼今天倒問起來了?

  「為什麼這麼問?」朝利露不答反問。

  「因為你很像一個人。」山本武平靜地說道。

  一個人?聽山本武這麼說反而更讓她好奇了。

  「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朝利露此時這樣好奇的神情,讓山本武覺得很是新鮮;畢竟二人相處以來,朝利露那種內秀於心的性格實在是讓他有些受不了,大概是因為習慣和獄寺那樣的人相處吧,要是身邊的人太過安靜了,心裡反倒有些不適應。

  想到這裡,他微微一笑。

  看到山本武的笑容,她怔了怔,這是第二次看到山本武這樣笑,不耀眼卻有著十足的溫暖,朝利露記得,第一次看到山本武這樣笑的時候,自己也是和現在一樣愣愣地不說話。

  「還記得我說過,如果你跟我好好學,我就告訴你關於朝利雨月的事嗎?」

  山本武又頓了頓,似是有意地觀察了一下朝利露的反應,但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把剛才思考的那些關於死氣火焰的事給丟在一旁了。

  而朝利露顯然沒有如他所願,依舊緘默。

  山本武只好把自己的獨角戲繼續唱完,「你和他很像。」

  朝利露的心裡其實有些驚訝,因為這是山本武第一次主動和她提起朝利雨月這個人,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不自覺地說:「我和他,哪裡像?」

  「神情,氣質,還有對人禮貌的態度。」山本武總結道。

  「還有嗎?」朝利露的神情平淡,語氣中帶有著些許的期待。

  山本武看她終於做出了不一樣的反應,也就將朝利雨月的事情娓娓道來。

  他把關於朝利雨月為幫助自己好友彭格列初代的事蹟、朝利雨月為他進行的兩次試煉、對他的批評,還有他對這位初代雨守的印象都詳細地告訴了朝利露。

  山本武一邊說著,腦海內就不斷浮現出學生時代的那些經歷,好像那時候還覺得自己在做著什麼有趣的夢一樣,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令他越來越清晰地知道,自己已經插足到這個世界,並且不能回頭了。

  朝利露發現山本武在說起朝利雨月的時候,神情比平常面對她的時候要生動多了,平常的山本武,在除卻那些嚴厲的時候,對她的態度也算是和藹的,只不過朝利露心裡清楚,他把太多東西放在心裡面了,雖然朝利露也明白,她是在黑手黨家族裡面生存著,山本武自然不會表露太多東西。

  當然,這並沒有讓朝利露分心,她仍然是很認真地聽著山本武的話,心裡很快又被其他東西佔據了,她的先祖,她昨晚的夢,似乎都交織在一起,她按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無力地向後退了一步。

  山本武沒有注意到女孩的異常,因為他一直背對著女孩,像是不願意面對女孩那樣。

  他認為自己大概是有些難過,因為過去的時光而難過,因為自己將棒球放棄而難過,又想起了父親對他說的「把握不平凡中的平凡幸福」,他才發覺自己好像並不是那麼幸福,因為他一直忽視了自己的情感。

  「謝謝你告訴我。」女孩的聲音出奇地低沉。

  身後的腳步聲響起,山本武不用回頭也知道,女孩走了。

  她之前總是想知道關於朝利雨月的事情,似乎內有隱情,山本武本就沒有八卦的喜好,所以對此他從來也就不在意,只是他剛才聽出女孩的聲音有些許哽咽,這讓他莫名地有些不爽。

  山本武臉色一沉,關於朝利露的過往的一切,他有太多的不知道,裡包恩當時也沒和他說清楚,再加上工作一直很忙,又要兼顧著家庭教師的身份,他根本沒時間想這些事,光是想怎麼讓朝利露的能力上升已經夠讓他頭痛。

  山本武沒有想著再去找朝利露,既然她走了,就一定有她回避的理由。

  山本武開始計畫著回日本之後,和裡包恩好好地談一回,身為朝利露的家庭教師,對自己學生的瞭解少之又少,難免有些不妥。雖說他可以派人去調查朝利露,但不知怎麼的,他很是抗拒這種做法。

  朝利露忍住了,她沒有因為那些交織在腦海中的記憶而流下淚水。

  好像很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她記得將她養大的主持總是用和善的目光看著她說:「露,不要太勉強自己。」

  她本來可以拒絕朝利這個姓,她本來可以一直留在並盛。

  她曾經恨不得自己不是朝利家的人,恨不得死了一了百了算了。

  可是她依然冠上了朝利這個姓,依然選擇了跟從裡包恩來到義大利,來到黑手黨的世界。

  也許,她真的身不由己,註定必須要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

  可是聽到朝利雨月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心終究有些恨,不知道是恨自己是朝利家的人,還是恨朝利雨月,童年那些畫面一次又一次的閃現在眼前,她深呼吸一口氣。

  彭格列總部,首領辦公室。

  「又是古魯諾家族的人弄出來的。」澤田綱吉神色嚴峻,「這次的爆炸是第幾次了?」

  「十代目,彭格列分部爆炸事件,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次了。」獄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可惡!」澤田綱吉吼道,「我怎麼可以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一個又一個地受傷!」

  忽然,辦公室內出現了一股陰森感,隨之而來地是一陣奇異的笑聲:「kufufu……」

  澤田、獄寺兩人聽到這熟悉的笑聲,立刻知道是誰了。

  「澤田綱吉,好久不見啊。」一股黑煙在辦公室彌漫開來,等到那煙霧消散後,只見一個背影,梳著鳳梨形狀的髮型,背後留有一條長長的馬尾。

  「六道骸,你這個混蛋這麼長時間都沒出現到底去哪裡了?」獄寺粗聲粗氣地問。

  澤田綱吉說道:「六道骸,你這次回來有什麼事?」

  「啊,我這幾個月都呆在古魯諾家族裡,唉,果然我還是很討厭黑手黨啊,」六道骸嘴角微微翹起,「不過,我還是收集到很有趣的東西呢。」

  話音剛落,澤田綱吉就看見一份檔赫然出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

  獄寺有些不滿地瞪了六道骸,他就是很不爽這個六道骸在自家Boss面前老是使用幻術。

  澤田綱吉也沒有理會那麼多,連忙拿起那份檔翻開來看。一頁一頁地翻過去,澤田綱吉的臉色不由得變了變,像是對這份檔上寫的東西很是驚訝,但很快他又平靜下來,抬頭問六道骸:「你是怎麼找到這些的?」

  「古魯諾家族首領的助手是我的身體之一。」六道骸一臉淡然。

  澤田綱吉懂六道骸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又想了想,「我想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蹊蹺。」

  他還是堅信自己的超直感。

  獄寺聽得雲裡霧裡,卻又猜得出,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有人在看誒!萱草太高興了!謝謝大家!這一點點的點擊率就是我的動力啊~希望來看的大家都能評論一下啊~這是說好的更文!


☆、six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因為畢業將近,而且卡文了,望觀文的各位原諒萱草的遲更/(ㄒoㄒ)/~~但是點擊率好少,難道大家不喜歡這樣的山本麼?還是不喜歡這樣的女主?╮(╯﹏╰)╭

  一如往常的下午,朝利露接受著所謂的「烹飪教程」,卻是一直心不在焉的。京子雖對朝利露還有很多的不瞭解,但還是很容易看得出她的心情變化,即使她是那種萬年不變的撲克臉。

  京子之所以提出要和朝利露一起共度下午的時間,遠不是因為「烹飪教程」這麼簡單,細心的她自從知道朝利露和她一樣很喜歡甜食這一點,才發現這個老是板著臉的女孩子也有可愛的地方,要是朝利露能夠更開朗就好了,這麼想的京子就做出了烹飪教程的請求。

  現在看來,好像還是沒什麼效果啊,京子偷偷地看了一眼正注視著烤箱的朝利露;昨天也沒來上課,京子問過山本武怎麼回事,他卻是有些含糊地帶過了。

  朝利露並沒有那麼快忘記那個夢,還有昨天山本武跟她說的那些關於朝利雨月的事,腦海中把所有事情串聯起來,回憶就猛地向她沖來,血泊中的人,白色的床單,手上的手銬,還有男孩的笑臉……

  矛盾的事物,不斷重複著,朝利露下意識地用手指搓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這些煩人的東西能不能不要出現了?她記得,她都記得,不用每次都用這樣的方式提醒著她!京子此時的注意力集中在快要到時間的烤箱,沒有看到身後皺著眉頭的朝利露。

  朝利露還是決定給自己洗個臉,清醒一下。

  「夫人,我去一下洗手間,稍等我一會兒。」

  她不忘和京子報備一句。

  京子微笑著點頭說:「露醬你去吧。」

  洗手間。

  朝利露打開水龍頭,用水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又緩緩地深呼吸了一口氣。

  朝利露最近的狀態怎麼樣,她自己知道,但是又不能鬆懈,她答應過山本武,自己要主動去找出她來這裡的原因,找出她的存在價值;過往的一切,她不願再去回憶,在朝利露的認知中,過去就是過去,既然無法回到過去,就應該為將來該走什麼路打算才是。

  朝利露緩緩地走出洗手間,一抬眼就看到了倚在牆上,抽著煙的銀髮青年。

  「獄寺先生。」朝利露微微地躬了躬身子。

  銀髮青年點了點頭,「啊。」只是很是平淡的一聲。

  朝利露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麼,徑直地往廚房那邊去,卻還是被獄寺隼人給叫住了。

  「你,知道古魯諾嗎?」

  朝利露聞言,臉色有了些變化,因為她背對著自己,獄寺並沒有看到,只是繼續用著少有的平淡語氣說話。

  「古魯諾家族是這幾年發展起來的,他們的BOSS據說只有十八歲,和你的年紀差不多啊。」

  朝利露知道獄寺肯定是沖著自己來的,只能長籲了一口氣,轉過身子來,不出意外地看見獄寺的眼中帶著懷疑與深究。

  朝利露並不確定獄寺口中所說的這個家族,是不是就是記憶中存在過的事物,就算是,她也不想再去探究,夢魘一般的過去,她實在不願意再去回想。

  「很抱歉,獄寺先生,我還得去廚房,失禮了。」說完,又轉過身來走向廚房。

  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想也是這樣的結果,獄寺掐熄了手上的煙頭,看了看朝利露的背影,也不怪得他懷疑,誰叫他在六道骸給的資料裡面,看到了一張照片。想到這裡,獄寺從西裝的口袋了抽出那張照片,上面的小女孩滿眼恐懼地看著鏡頭,只是從照片看也感覺得出她那瑟瑟發抖的樣子。

  自家BOSS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和自己一樣驚訝,因為這個小女孩的眉目對他們來說是再熟悉不過了。

  雖說她是裡包恩先生帶來的人,同樣也不能掉以輕心,為了彭格列。

  朝利露有些恍惚走到廚房,她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對錯與否,獄寺的舉動很明顯地在警告自己,也就是說,彭格列內部的人開始不信任她了。她在這裡的這段時間也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為什麼會讓內部人員對她起疑心?甚至知道她想要掩蓋的過去?

  她是真的想留在這裡,為彭格列效力的,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她想她當初也不會跟隨裡包恩來到義大利。

  「露,露。」

  「是!」她如夢初醒般應道,卻見山本武站在自己跟前。

  「你心不在焉地在想什麼?沒聽到京子叫你嗎?」山本武的聲音聽不出感情。

  「抱歉。」朝利露低眉順眼地說著。

  「露醬,你身體不舒服嗎?臉色看起來很不好,要不你先回房間休息一下?」京子出聲道。朝利露自知自己的狀態似乎真的不太好,也就點了點頭,走上樓梯。山本武見狀,也跟在她身後上樓。

  「露,你昨天去哪裡了?」山本武還是問道,「自從前幾天我跟你說關於朝利雨月的事,你就一直這樣,我需要一個解釋。」

  總不能告訴他以前的那些事吧,朝利露閉了閉眼睛,他只是自己的老師罷了,但心裡為什麼會想要告訴他呢?她在矛盾的內心掙扎著。

  「抱歉,」朝利露已經不是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說抱歉,「我真的沒事,可能是因為最近季節變遷的緣故,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回房間了。」

  還未等山本武出聲,她就已經關上了房門。

  最後她還是選擇了逃避。

  門外的山本武一如既往地沉默著,他想知道她到底怎麼了,剛才他在洗手間附近看見了獄寺和她在說著什麼,礙著不方便打擾,他也就沒有去打招呼了,可在和獄寺照過面之後,朝利露的樣子變得越發消沉。

  他想看見的朝利露,不是這樣的,平常她就算再怎麼了無生氣,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充滿著力量,而現在的朝利露卻是如同泄了氣的氫氣球,飛都飛不起來。

  唉,山本武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難懂,就是像獄寺那樣的人,他都能對付,為什麼碰上朝利露就這樣了呢?

  朝利露,你到底怎麼了?


☆、seven

  經過一輪準備之後,澤田綱吉和彭格列家族的其他成員開始啟程回日本,目的除了要回去看望日本的父母之外,當然就是新年了。

  新年對日本人來說是一年當中最重要的節日,況且他們也有兩三年沒有回日本了。

  朝利露的精神明顯比之前好了很多,連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意,大概是因為要回到闊別已久的祖國,加上她想探望主持。

  坐在她身旁的山本武也似乎感覺到了她心情的明顯變化,慢慢地也就放下心來。

  那天她逃避似的關上房間門,山本武有試著去套獄寺的話,無奈獄寺卻是一筆帶過,甚至轉移了話題;山本武只能猜想獄寺是不是戳中了朝利露的某個死穴,因而她才會露出那樣的神情。 之後的幾天,朝利露都和往常一樣,也再沒有什麼特別的了……

  山本武猛地把思緒抽回來,從剛才開始他就滿腦子都在思考著朝利露的事情,他這是在做什麼,這樣根本就不像家庭教師應該做的事吧?這比較像……變態?!但轉眼一想,以前裡包恩也是這樣的吧總是監視著阿綱。然後他就安慰自己,只是盡責而已,不是變態,不是變態……

  山本武在心裡碎碎念。

  經過漫長的飛行,總算回到了日本。

  朝利露感到有些疲倦,但還是和京子他們去拿行李什麼的,等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三個人向他們走來。

  其中一個鼻子上貼了膠布,看上去和山本武他們差不多年齡的男人,手上綁著繃帶,興奮地向他們揮舞著拳頭地喊道:「你們總算是回來了,極限地高興啊!」

  站在朝利露身旁的京子連忙叫了聲「哥哥」便有些激動地撲向男人,男人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用手撫了撫京子的頭髮。

  「京子看見哥哥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啊。」男人說道。

  這個人是夫人的哥哥?朝利露心裡微微有些驚訝,和夫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啊。

  澤田綱吉也有些激動,他的目光轉向了平的旁邊,看見那兩個身影。

  「藍波,一平。」

  朝利露隨著自家Boss的聲音也看了過去,只見兩個與自己年齡不相上下的人,一個是穿著奶牛紋西裝的男生,閉著右眼,而另一個是長相清麗,梳著麻花辮的女生。

  女生很有禮貌地打了招呼,緊接著就是那個男生懶懶的聲音。

  「喲,好久不見。」

  「啊,藍波,不要這麼沒禮貌,要有稱呼。」女生貌似看見某個左右手對男生的態度有所不滿。

  男生無奈地歎了口氣,「彭格列,你回來我只想問一句話,你什麼時候快把裡包恩帶走。」

  此言一出,知曉原因的眾人都笑了。

  朝利露自然也不例外。

  山本武怔了怔,雖然在飛機上的時候,能看出朝利露臉上是有笑意的,但是像這樣毫無顧忌地笑著,似乎是第一次,那笑容像是那在陽光照耀下的海水,充滿活力,讓她的整個臉龐都生動起來。

  山本武隨即回過神來,心下有些惱了,因為他又那樣注視著她了。

  京子笑罷之後,突然發現自己還沒向一平他們介紹朝利露,然後就拉著朝利露的手,上前一步。

  這是朝利露始料未及的事,她不由得有些慌張。

  「初,初次見面,我,我是朝利露,請多指教!」朝利露緊張地鞠了個90度的鞠躬。

  朝利露這樣慌慌張張的樣子實屬少見,剛從義大利回來的幾個人不由得再次笑了起來,山本武頓時有些納悶,今天這姑娘是怎麼了?平常那股清冷跑哪兒去了?

  那三人各自做了自我介紹,當朝利露聽到「笹川了平」這個名字,才恍然大悟,原來京子的哥哥就是十代晴守。她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京子嫁人前的舊姓,所以也就不知道了平是京子的哥哥。

  澤田綱吉見自我介紹時間差不多了,就安排大家拿行李準備回家了。

  是了平開的車,剛開始澤田綱吉還有些擔心,怕了平會「極限」般地看車,但意外地還是平安地度過了。

  大家一路上有說有笑的,聊的幾乎都是這幾年日本彭格列分部還有留守日本的彭格列家族成員的狀況,比如說藍波和一平現在因為十年火箭筒的關係,偶爾還是會回到十年前,藍波如何被裡包恩折磨,奈奈媽媽還是那麼地和藹啊,澤田家光仍然是一年到頭也不見人影……

  朝利露光從對話就能聽出來,他們的感情真的很好,即使是那個長年沒有什麼好臉色的左右手,在這種時候眉頭也開始舒展開來了。

  她居然開始有些羡慕。

  山本武對於自己學生的情緒一直都有所察覺,他下意識地讓朝利露加入話題中心,儘管她有些笨拙地回應著大家,也算是有了融入大家的心,不時地也用感謝的眼神投向山本武。

  這樣的眼神顯然讓山本老師很受用。

  澤田綱吉一邊說說笑笑,一邊注視著他們兩人,心裡揮之不去的還是那張照片。

  剛到澤田家的門口,澤田奈奈就出來迎接他們,一樣的童顏,一樣的圍裙,一樣和藹笑容,這些都讓剛剛從義大利回來的孩子們真真正正地感受到,自己回到日本了。

  眼尖的澤田奈奈發現了朝利露的身影,立馬說道:「呀,這是阿綱的新朋友嗎?」於是朝利露又作了一番自我介紹。

  「都進來坐吧!」澤田奈奈趕忙把這些她眼中的孩子們迎進去。

  誰知剛進門,伴隨著一股怪異的聲音,十代嵐守華麗麗地在澤田家的門口倒下了。

  「隼人,看來你的修行還是不夠啊,身子骨還是這麼弱。」一個留有紅色長髮的美女邊搖頭邊說。

  澤田綱吉無不頭痛地看著這無比熟悉的場景,然後看著碧洋琪把比她高一個頭的獄寺扛到樓上。

  朝利露有些搞不清狀況,她第一次看見那個威風八面的十代嵐守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但看見周圍的人都已經習慣了的樣子,她也就沒那麼在意了。

  澤田綱吉向澤田奈奈詢問裡包恩和風太去哪裡了,澤田奈奈想了想說裡包恩和風太好像去玩什麼調查遊戲去了,今天一天沒有回來。

  之後的晚餐都是澤田奈奈的拿手料理,而且數量頗多,大家都吃得很高興,澤田綱吉笑得最開心,也許是因為壓抑許久的緣故,心情一下子解放了感覺很好。朝利露感覺自己真正地融入這溫馨的氛圍,這對她來說既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晚餐過後大家都各回各家,澤田綱吉夫婦也打算明天再去拜訪笹川家的父母,但是大家對朝利露住哪裡的問題開始犯難。因為澤田家現在住了藍波,一平,碧洋琪,還有沒回來的裡包恩和風太,再加上澤田綱吉夫婦,已經人滿為患了。

  朝利露剛想說自己要回並盛神社,沒等開口,就有人搶先說話了。

  「還是去我家吧。」

  眾人頗為驚訝地看向聲音的來源,聲音的主人臉上的表情絲毫看不出什麼來。

  朝利露有些錯愕,山本?她疑惑的眼神讓山本武略有些不爽。

  他一本正經地說道:「露是我的學生,去我家暫住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你家住的全是男人,讓一個女孩子去住略有不妥吧?眾人腹誹,但因為山本武那決絕的態度不敢發言。

  澤田綱吉見狀,也只好做樣子似地咳了幾聲,「那就這麼決定了。」

  這件事如此簡單明瞭地塵埃落定,但又有些奇怪;這是除去山本武以外眾人的第一感覺。

  山本武走在前面,路燈下他的影子十分大,朝利露一步一步地踩在影子,心裡又有種緊張感,卻又不知自己在緊張什麼。山本武一直沉默著,不是不想跟身後的女孩說話,而是此時的這個場景下,他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以往訓練的時候也只是在說關於訓練的話題,延伸得比較好的一次也是和她講述朝利雨月的事,之後好像兩人再沒什麼交流,再加上山本武這陣子對朝利露的身世的懷疑,以及自己最近的異常情況,他就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山本武頭一次覺得,和一個女孩子難以交流。

  「那個,山本,」還是朝利露主動開口。

  「嗯?」山本武轉過身來,看向朝利露的雙眸,突然又有些奇怪地移開了視線。

  「其實我剛才是想說,我可以回神社的,我從小就在那裡長大,我沒有關係,所以……所以我還是不打擾了。」朝利露終於說出了心裡話來。

  「不行。」山本武否決。

  「為什麼?」朝利露抬眼看向他,山本武一下子又對上她的眼睛,心下有些慌張,沒有作聲;該死,這是在幹什麼?他在心裡罵道。

  和山本武相處以來,朝利露從未見過山本武這樣有些蠻不講理的樣子。

  「你現在是彭格列的人,又是我的學生,還是去我家比較好。」山本武再一次搬出了「學生」這個理由來,讓朝利露頓時沒想出什麼理由來反駁。

  見朝利露沒有反駁,山本武繼續向前走,朝利露只好聽話地跟著他,難道在家族裡面,家庭教師對學生來說是一個上司的存在嗎?

  帶著滿腹疑問,終於走到了竹壽司。

  竹壽司這時候準備打烊了,所以當山本武拉開店門的時候,正在忙著收拾的山本剛也沒抬頭。

  「不好意思,已經打烊。」

  「老爸,是我。」山本武說道。

  山本剛這才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自己許久未見的兒子,心裡很激動,表面上卻裝的很淡定地說:「歡迎回來。」

  朝利露注視著那個壽司師傅,她的第一感覺就是和山本武長得實在是太像了,準確來說,應該是是山本武長得像他。

  「那位小姐是?」山本剛瞧見了身後的朝利露,臉上的淡定立刻消失,留下的只是期待的笑臉。

  「初次見面,我叫做朝利露。」

  緊張感不知為何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想,也許是因為這是山本武父親和山本武長相相似的緣故吧。

  「真是位可愛的小姐啊。」山本剛誇獎道,順便向山本武打了打眼色。

  性子本來就有些內斂的她,聽了這話,臉上一紅,沒有回答。

  山本武當然不明白父親的意思,只是木木地說道:「露恐怕要在家裡住上一段時間,爸,你沒意見吧?」

  山本剛本來看朝利露就感覺很好,再加上聽到兒子直呼其名,還說要這個女孩在家留住,不由自主地心花怒放起來。

  「當然沒意見。」山本剛連忙說,「只要露小姐不嫌棄我們這裡就好了。」

  「怎麼會呢,感謝您的收留」朝利露又是紅著臉地回答。

  山本剛連忙收拾好手頭的東西,把朝利露帶到客房,還為她準備洗漱的東西,這讓山本武有些驚訝,父親也太過熱情了點吧?

  總算安頓好了朝利露,山本剛更是不理兒子坐了長途飛機的疲勞,意興大發地說要兒子去道場,和他切磋切磋。父親的要求,山本武從來都不會拒絕,只好跟著父親來到道場。

  父子二人切磋一陣,兩人都覺得有些累了,便停了下來。

  許久未和父親切磋了,山本武流了不少的汗,但卻覺得酣暢淋漓,父親依舊寶刀未老。

  山本剛把毛巾丟給兒子,也坐了下來。

  「那個女孩子,和你是什麼關係?」總算是憋不住把一直想問的問題問出來。

  什麼關係?聽父親這麼問,山本武的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說話都有些吞吐。

  「不過,就是我的學生。」

  山本剛不覺有些失望,卻又不死心,「真的只是學生?」

  「啊。」山本武的眼神漂移。

  山本剛歎了口氣,「你就沒想過改變改變一下關係?」

  山本武覺得父親有些奇怪,自從他去義大利之後,父親很少像現在這樣這麼多話,而且還是為了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爸,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回輪到山本剛吞吐了,「我看露這個孩子不錯,雖然年紀比你小了點……」

  山本武立刻明白父親想說的是什麼,臉上一燙連忙說:「我和露只是師生而已,就只是師生,爸你想到哪裡去了,你別誤會。」

  誤會?明明把女孩子都帶到家裡來了還誤會?山本剛很是無奈,他怎麼生出這麼兒子來?

  「你這個傻兒子!還記得上回我跟你說的那句話嗎?」

  「把握不平凡中的平凡幸福?」山本武當然還記得,他當時還為了這句話惆悵了一陣子。

  「記得還不去行動!」山本剛的語氣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誒?行動?什麼行動?」遲鈍的他並未反應過來。

  「趕緊給我找個媳婦啊!」山本剛又想到什麼,「你這個笨兒子,原來沒聽懂啊!」

  山本武呆住,原來父親的這句話竟是這個意思?!

  「爸,原來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山本武才發現自己的理解錯誤。

  山本剛在一旁碎碎念,「老大不小的人了,還這麼傻傻地,真是……」

  山本武只好紅著臉說:「現在說這個還早,不著急。」

  山本剛無言對蒼天,他怎麼就生了個不省心的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好了,不過好少人看,好吧,我自娛自樂/(ㄒoㄒ)/~~


☆、Eigh

  作者有話要說:

  時隔半年我終於回來(有臉嗎?!

  冬天的太陽總是來得比較遲,朝利露的時差有些沒倒過來,所以睡得比平時晚,稍有不同的是,這次倒時差的時間比上一次她去義大利倒時差的時間要長。

  等到太陽出來的時候,朝利露卻再怎麼也睡不著了。習慣使然,之前在義大利的時候她都是一大早就起來準備,然後接受山本給她的訓練。可是來日本之前,山本武對她的訓練就停下來了,說是學校都有個寒暑假可放,在他這裡也可以,朝利露聽後,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起身洗漱,洗漱好之後,走向餐桌,卻赫然地看見山本剛在廚房裡煮早餐。

  「山本先生,您不是要開店嗎?怎麼……」

  朝利露話未說完,山本剛搶先說道:「啊,露,不著急,我有徒弟在店裡,我一會再過去,來來,看你樣子好像睡不太好,吃點東西再睡睡吧。」

  「山本先生……」

  「哎呀,別這麼周正地叫我這麼個老頭子,叫叔叔就好啦。」山本剛把她推出廚房,「你先坐著,我把盤子端來。」

  朝利露還想說什麼,但還是放棄開口了,她猜想山本剛還是不會讓她說完的。正想著呢,盤子就端來了,是日式炒麵,她好久都沒嘗過了。

  「試試看吧,雖然我是開壽司店的,其他料理我還是不差的。」山本剛自信滿滿地說。

  朝利露點了點頭,然後雙手合十,說道:「我要開動了!」

  然後她就拿起筷子,夾起麵條,嘗了嘗,然後嘴角微微地上揚,「叔叔,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還想吃什麼別的,叔叔都給你做。」山本剛笑得特別開心,難得這個家有個可愛的女孩子,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又多了一個女兒一樣。

  朝利露聽到這句話心裡一暖,臉上帶著些許紅暈說:「謝謝叔叔。」

  加入彭格列這個大家庭前,朝利露雖說還有主持照顧,但改變她生活的,到底還是裡包恩,那個嬰兒身體內藏有殺手之魂的男人。

  剛開始京子對她的關心,讓她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她甚至十分不習慣,還想過要避開這樣的關心;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性格有些外冷內熱,她還是沒有逃避,一直保持這種恭恭敬敬的態度。

  然而山本剛對她的溫柔與照顧,就像是父親一般。

  父親嗎……她的心微微一顫。

  「露,」山本剛開口,「武那小子,沒有為難你吧?」

  朝利露聞言,連忙搖頭:「當然沒有。」

  「我還以為他不會照顧女孩子什麼的。」山本剛聽到有些放心地說,「以前的他,天天除了棒球就是棒球,雖然很乖,回來都會給我幫忙,但我那時還是很擔心他的。」

  「棒球?」朝利露疑問性地重複了這個詞。

  「啊,他沒有和你說過嗎?」山本剛有些驚訝,但這驚訝很快就沒有了,「也是,都沒碰這麼久了,沒提起過也不奇怪的。」

  朝利露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連忙又問。

  「山本他,很喜歡棒球嗎?」

  「啊,是啊,很喜歡。」山本剛眉開眼笑地說,「他從小運動神經就特別好,什麼運動都在行,唯獨最喜歡的就是棒球。他以前還是並盛中學棒球部的主將。」

  山本武很少提起自己的愛好,訓練的時候,朝利露憑著自己的觀察,也多少知道山本武很喜歡運動,但怎麼也沒有想過他會去打棒球,因為她怎麼也想像不出山本武戴著棒球帽的樣子。

  她印象中的山本,總是低著頭沉思,有時候又會皺眉頭。只有在心情特別好的時候才會展露出爽朗的笑顏。

  「好了,你累了就回房歇一會,我先回店裡。」山本剛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說道。

  與山本剛道別後,朝利露把盤子和筷子洗乾淨,放著晾乾後收好。

  朝利露有些百無聊賴地坐在庭院邊的走廊上,呆呆地看著山本家的花花草草,好像有很長的時間沒有像現在悠悠閑閑地坐著了,明明在義大利呆了不過3個月,怎麼感覺比半年還長呢?

  正當發呆之際,有一隻手掌撫上她的腦袋。

  朝利露還沒等腦袋反應過來,她的身體就率先做出了反應,習慣性地跳了起來,面向了那個在她身後摸她腦袋的人。

  原本防備的視線,看到是何人的時候,霎時間變得柔和起來。

  她松了一口氣,順便暗暗地在心裡教訓自己,能出現在的山本家的人,除了山本剛和她,還能有誰?

  那人似乎對她過度的反應有些錯愕,但隨即調整了表情。

  「早上好。」朝利露連忙問候道。

  「早上好,」山本武回答道,「露,你在這裡做什麼?」

  「誒?」朝利露愣了愣,心下又不知道回答什麼好,總不能直接地說自己是因為放假沒有別的事情可做,所以在這裡發呆吧?

  頓時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山本武心想自己怎麼會把手放在她的頭上呢?這到底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因為昨晚和老爹的那番話的原因嗎?用手去把握幸福……?

  朝利露與此同時還在糾結自己該回答什麼,她和她的這位老師的談話的氣氛好像從來都是如此僵硬的啊……

  「那個,露,如果有空的話,你要陪我出去走走嗎?」

  話剛出口,山本武就覺得這句話怎麼感覺這麼曖昧?

  不過讓山本武拋開這些想法的,到底是那一聲「好的。」

  日本彭格列地下基地。

  「十代目,古魯諾家族突然停止了在義大利的活動。」獄寺看著手中的情報,有些疑惑。

  「不要掉以輕心。」

  「十代目,你說的是,上次關於上次六道骸給你的那份關於古魯諾家族用人體進行試驗的事?」獄寺實在是忘不了,六道骸在說這件事有趣之後,臉色一變,一副「一定把這個家族給摧毀」的樣子。

  「嗯,畢竟他曾經被艾斯托拉涅歐家族作為殺傷性武器開發試驗品,所以我相信那份資料的真實性。」澤田綱吉說道。

  「十代目,關於那個人曾經是古魯諾家族的人的事,你怎麼看?」獄寺咬了咬牙,「我不希望彭格列出現什麼間諜,要不要解決一下?」

  「不要輕舉妄動,我不認為那個人真的是間諜,況且彭格列還有很多曾經是其他家族的人,難道我們每個都要懷疑?」澤田綱吉繼續說道,「而且我相信我的超直感。」

  「我認為十代夫人需要保護。」

  「嗯,我也這麼認為,只是京子很是不喜歡保鏢,只能偷偷跟著她。」

  「是。」

  話音剛落,基地系統顯示有人進入基地了,澤田綱吉看了看監視畫面,是山本武。

  「獄寺,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山本。」

  「十代目,我知道了,你是怕他難做嗎?」

  「嗯,雖然那個人的身份還沒確定下來,但是萬一是真的,我怕山本真的會不忍心對付那個人。」

  「那個笨蛋,到底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感情用事。」獄寺有些不屑。

  「獄寺,這才是山本不是嗎?」澤田綱吉輕輕的笑著。

  「啊,的確是這樣。」獄寺也笑了。

  「對了,」澤田綱吉突然想到什麼。「獄寺,聽說今天是小春回日本的日子。」

  獄寺的笑容稍縱即逝,接下來的只是沉默。

  「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麼,你在顧忌著我。」澤田綱吉說。

  「十代目,你誤會了,我沒有顧忌。」

  「沒有顧忌你怎麼不敢和京子她們去接小春?」澤田綱吉瞄了獄寺一眼,「好吧,不說這個話題了。總之你盡可能地找出那人當年加入古魯諾的原因。」

  「是。」獄寺點了點頭。


☆、Nine

  山本武向前走了一步。

  身後那嬌小身影也緊接向前走了一步。

  他再走一步。

  她也照舊跟著走一步。

  山本武停下腳步,用手掌撫了撫額,臉上的表情頗有些無奈。

  「露,其實你可以不用這樣跟著我走路的。」

  「嗯?」朝利露有些疑惑看著男人的背部。

  山本武只好轉過身來說:「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並…並肩走走。」朝利露聞言點了點頭,心想山本說話怎麼突然結巴了,看他平常教訓自己的時候,說話倒是十分順暢;當然她那小小的腹誹山本武自然是不知道,他正在想,也許自己讓朝利露陪自己出來是個錯誤的決定。

  朝利露正想走上前實現一下「並肩行」的任務,卻被不遠處的孩子玩鬧聲給吸引住了。

  「露?」見朝利露沒有上前來的山本武覺得有些奇怪,扭過頭來,卻看到朝利露呆呆地看這不遠處的孩子。

  「山本,你看,他們在打棒球。」朝利露臉上帶著笑意說道,「我今天聽叔叔說你以前很喜歡棒球。」

  山本武聞言,臉部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嗯。」

  也不知道怎麼了,朝利露今天似乎比平常多話一些,她自己也沒有注意到。「呐,山本,為什麼你後來沒有去成為棒球選手?」而是跑去做黑手黨,這一句話,她當然沒有說出口。

  「忘了。」他只是輕輕地一筆帶過。

  而朝利露也識趣地沒有再追問,因為她知道,如果山本武想要講的話,自然會告訴她,就好像在義大利的時候,他把朝利雨月的事情告訴自己。

  「等回到義大利的時候,你教我打棒球吧。」朝利露主動提議道。腦海中拂過一個熟悉的場景,那對笑顏如花的一父一子,在庭院裡玩接球的遊戲。

  而山本武卻搖搖頭,「哪裡用回到義大利,我現在去跟那幾個小子借來教你。」

  話音剛落,山本武就直接走向那幾個孩子。

  看見玩心大起的山本武,朝利露情不自禁地笑了出聲,為什麼明明是身為她老師的人,卻在這種時候像個大孩子一樣?

  五分鐘之後。

  「山本!你不要用專業選手的力度去對付小孩子啊!」朝利露著急並且反常叫道。

  「啊,啊,不好意思,一拿起球棒我就不小心……」

  「嗚嗚嗚嗚……」被打到的孩子哭了起來。

  朝利露連忙上前安慰孩子,「沒關係,沒關係,姐姐摸摸就不疼了。」

  「實在是抱歉啊,再來一次,再來一次絕對不會這樣!」

  …………

  躲在一邊的銀髮身影歎了一口氣,這個棒球笨蛋還真是個笨蛋,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啊。

  「獄寺,我想你不用再監視她了。」褐色頭髮的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十代目?!您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通知我一聲?」獄寺略有些慌張,但很快就平復下來。

  「嘛,不用在意,你看那孩子的一言一行,都流露真情,我感覺她不是那種壞人,再說資料上的那個人說不定不是她。」澤田綱吉說道,「更何況,山本在她身邊,我猜想,應該沒問題的。」

  獄寺不太敢說,看看山本現在都玩脫了,真的沒有問題嗎?

  澤田綱吉則是想,山本終於有點以前的樣子,這樣他似乎更放心,彭格列的大家還是和以前一樣。

  時間過得很快,山本武和朝利露兩人折騰這麼久,就已經到了傍晚的時間了。在朝利露的堅持下,她和山本武一起送了那幾個孩子回家,雖然他們今天被山本武弄得有些慘兮兮的,但是勝在因為是小孩子,不記仇,同時山本武又主動給他們買吃的賠罪,他們今天的小日子還是過得很不錯的。

  總算把最後一個孩子送到家,山本武松了一口氣。

  朝利露卻一點都沒有很累的感覺,反倒是小臉上的笑意不斷。她很喜歡孩子的樣子啊,山本武無不好奇地想著,看著她對孩子們和藹的樣子,簡直和日常總是板著臉的她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看看她做母親的時候的樣子呢?山本武連忙抹去這個想法,亂想什麼呢這是……

  「山本!」

  山本武看向她。

  「今天謝謝你。」她向他鞠了一躬,然後自顧自的走在他前頭。謝謝?山本武歪了歪腦袋,他記得自己今天明明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情啊……

  朝利露從未感覺到自己的心情如此輕鬆過,她想,這一切都有賴於山本武讓她出來走走的原因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一週一更或者兩週一更吧~


☆、Ten

  山本武獨自一人來到了空曠的訓練室,那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嬰兒,此時正背對著他。

  裡包恩聽到了山本武的腳步聲,也就轉過身,習慣性地說道:「ciao『su!」

  「小鬼,你找我什麼事?」山本武問道。

  「我知道你找我有事,所以我就主動找你了。」裡包恩的表情無異樣,「你想知道關於朝利露的事,對吧?」

  山本武先是有些愕然,然後又說道:「上一次和你見面,你跟我說過她的身世坎坷,具體是怎麼樣就沒有再說了,我只想知道這個而已。」

  「先不說這個,那個匣兵器,她開了嗎?」

  「沒有,我還沒給她。」山本武搖頭,「以她現在的能力,是不行的。」

  「沒試過又怎麼知道不行?」裡包恩不以為然,「我就不信她比阿綱還要蠢。」s

  山本武聽到以後不禁笑了出來,裡包恩沒理會他,繼續說:「至於她的身世,等到適合的時候自然就能知曉。」

  山本武沒有再問原因,因為他知道再怎麼問裡包恩還是不會說的,裡包恩的話反倒是讓他想通了一件事,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朝利露的死氣火焰能否燃起,自己身為她的家庭教師,怎麼可以對她這麼沒有信心?

  現在唯有一試了。

  回到竹壽司,山本武想讓朝利露跟他到基地去,誰知卻讓他看見朝利露在店裡幫忙招待客人的情景。

  這時的朝利露與平常那個穿著巫女服的嚴肅女孩大不相同,穿著竹壽司的店服,頭髮隨意挽起,手上拿著筆和客人的下的單子,神情出乎意料地十分認真,讓山本武有些驚訝;而山本剛顯然是非常滿意的樣子,一直和客人說說笑笑,沒有發現自家兒子已經回來了。

  給客人下完單之後的朝利露又去收拾桌子,把碟子都拿到廚房裡面去了。

  有位客人對朝利露有些好奇,就問山本剛:「老闆,你從哪裡找到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啊?」

  山本剛笑得合不攏嘴地說:「哎呀,我兒子找回來的。」

  知道的人,就明白朝利露是山本武的朋友,不知道的人,理所當然地認為朝利露就是山本剛的未來媳婦。

  客人聽後連連點頭:「原來如此啊,難怪最近老闆你的心情這麼好。」

  山本武對這位客人所說的意思清楚得很,然後他很無奈地喊了一聲:「老爸。」

  「呀,武,回來了啊。」山本剛終於發現兒子了,轉頭對那客人說,「這就是我兒子。」

  客人知道後連連說山本武長得儀錶堂堂啊,玉樹臨風啊什麼的,末了又說朝利露和他站在一起的話就是男才女貌什麼的。

  山本武皮笑肉不笑,扭頭就開始和父親算帳,「老爸,你在說些什麼啊!別老說這種讓別人誤會的話啊!」

  山本剛一聽,有些不高興,「有什麼誤會不誤會的,我本來就挺中意露的,她做我兒媳婦也是不錯的。」

  山本武有些哭笑不得,怎麼搞得像是他老爸要幫他娶老婆一樣?

  「我說過我和露只是師生關係,沒你想得這麼多。」

  「我想得多?我看不是吧,有些事可說不準的,等到有人把露給搶走了,你就知道後悔了。」山本剛十分不屑地說。

  還沒容山本武思考他老爸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朝利露就出來了,一眼便見到了山本武。

  「山本,你回來了。」朝利露走上前。

  「啊,露。」山本武的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我有些事跟你說,你現在和我一起出去吧。」

  「嗯?」朝利露有些沒反應過來,「可是我還要在店裡幫忙……」

  「露,你跟武去吧,這裡還有其他人,不要緊。」山本剛連忙說道,心想兒子難得的懂自己的話了,說什麼也要他們二人獨處。

  朝利露見山本剛這麼說,就把衣服換了,跟著山本武來到了地下基地的訓練室。朝利露見這裡如此空曠,心裡猜大概是山本武給自己的假期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她突然有了一種像是小孩子不願意上學的感覺。

  「露,給你。」山本武把一枚戒指放在她手掌上。

  「這個……」朝利露看到戒指,心裡突然有些慌張,下意識地不敢和山本武對視。

  「還有這個。」山本武把匣兵器也放在她手掌上。

  朝利露這才知道山本武不是她所想的那個「意思」,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你給我這些是要做什麼?」

  「你知不知道死氣火焰是什麼?」山本武沒等朝利露回答繼續說道,「死氣火焰是一種高密度的能量,能夠説明我們戰鬥。」

  「死氣火焰……」朝利露喃喃道。

  「依靠死氣火焰可以打開你手上的匣子,我們叫它做匣兵器,從名字你就知道,它是兵器,如果運用得好的話,對你力量提升有很大幫助。」

  「那怎麼才能有死氣火焰?」朝利露直截了當地問重點。

  「信念,覺悟。」山本武只說了這兩個詞。

  「信念,覺悟。」朝利露重複道。

  「把戒指戴上,只有試試看才知道。」

  朝利露按山本武的話去做,把戒指戴在手指上,良久,戒指一點反應也沒有,再試著等多一會兒,還是沒有。

  「唉,我就知道。」山本武歎了口氣,「露,你心沒在這上面。」

  被說中的朝利露只好低下頭來,伴隨著的是和以往感覺不大相同的沉默。是的,山本武說得對,她的心思無法控制般放在了另一件事上了。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讓你分心了,」山本武十分嚴肅,「我一向都是相信著你的,所以那次我才會接受你那個尋找自我價值的理由,可是這次不同,如果只是那種不成氣候的信念,那你這輩子都別想打開匣兵器。」

  朝利露的頭似乎又更低了一些。

  末了,山本武又歎了口氣,「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讓我失望的時候幾乎是沒有的,同樣,這次你也別讓我失望。「說完後,又是像之前那一次那樣,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訓練室。

  朝利露看著這熟悉的背影消失之後,她明白,明白那次山本武為什麼要讓自己去思考所謂的目標,明白為什麼在以往的訓練中山本武老是讓她想清楚再做。可是這次她真的迷茫了,比那時剛認識山本武的時候還要迷茫,迷茫的不只是山本口中所說的信念與覺悟,還有懵懵懂懂中的產生在她心裡的東西,前方的路岔口太多,讓她無所適從。

  傍晚,澤田家。

  朝利露應邀來到為三浦春洗塵派對,當然也是跟著山本武來的,兩人在來的路上一直沒有說話,來到澤田家也照例沒什麼交流。

  山本武問自己到底在不滿什麼,僅僅是因為她的不認真嗎?

  但是山本武自認自己沒必要要為朝利露擔憂到這種程度,這種不滿的程度比他想像中的高了。大概是因為,他這麼認真地替朝利露想這麼多,而結果卻是如此吧。山本武想到這裡,心中的不爽程度又升一級。

  三浦春對面前這個剛剛認識的女孩子有些好奇,大部分原因是回來前有一段時間,和京子聯絡的時候總是會聽她說起這個女孩十分渴望見自己一面,而且這個女孩子也期望著能向自己請教。

  於是三浦春就從京子的描述中想像這是個十分活潑可愛的女孩子,但當真正看見的本人的時候,可愛倒是可愛,卻一點也不活潑。不過京子這麼喜歡這個女孩子,一定有京子的原因。

  朝利露心中印象的三浦春和本人相差無幾,也和京子一樣是個溫柔的女性,而且還說很願意教她蛋糕方面的做法。然而此時的她卻無法集中精力在派對上,而是還像之前那樣思索著關於今天在訓練的一切。

  她真的不想讓山本武失望,可是她又能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文崩期……


☆、Eleven

  朝利露很努力地試圖讓戒指燃起死氣火焰,然而每次都是失敗告終。

  山本武最近都沒怎麼和她說話,也不經常出現在她面前,只是偶爾聽京子說山本武要做些什麼任務。

  朝利露從未如此失落過。

  與此同時,新年將要到來了。

  澤田家忙起來了,澤田奈奈一直在準備新年用的東西,朝利露也因為竹壽司用不著她幫忙,且練習一直都沒有什麼進展,於是就來澤田家幫忙,一起的還有一平,小春,京子。

  藍波午覺醒了之後也加入了隊伍,但之後因為笨手笨腳的弄壞了幾個碟子,被一平趕回房間。

  不知為什麼,和京子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朝利露那失落的情緒變得好起來。

  幾個女人忙完之後,便坐在客廳上喝起了下午茶,點心是小春做的華芙餅,看見好吃的,藍波就從房間出來了。

  「露醬,最近怎麼了?總感覺你心情不太好?和山本吵架了?」

  聽到京子這麼問,讓朝利露霎時間不知怎麼回答。

  「哎呀,是真的嗎?和山本吵架了嗎?」澤田奈奈連忙問.

  「當然沒,沒有。」朝利露連忙解釋道。

  「說起來,如果京子你不告訴我露醬是山本的學生的話,我還以為露醬和山本是戀人關係。」小春說道。

  「啊……」朝利露的臉瞬間變得通紅起來。

  「小春,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哦。」澤田奈奈贊同道。

  「一平也是這麼想的。」

  朝利露實在不知如何招架這一連串關於她和山本武關係的討論,只好將眼光投向正在吃華芙餅的藍波,藍波見朝利露有求救的意思,本著紳士的原則,忍痛放下華芙餅。

  「你們怎麼會這麼認為啊?」藍波其實很好奇為什麼自己的想法和這群女人一模一樣。

  「是因為很少看見山本這麼關心一個女孩子嗎?」京子開口。

  「對啊,真的很少看見這樣的山本先生呢。」一平點頭表示同意。

  「而且山本看露醬的眼神也很溫柔不是嗎?」

  唔?朝利露有些詫異,在她印象中山本武的眼神明明就很嚴厲……

  「山本有時候還會一直定定地看著露醬呢!」

  聽到這句話,朝利露的臉紅得一發不可收拾。

  一陣討論過後,京子瞧見朝利露滿臉通紅,連忙轉移了話題,於是關於朝利露和山本武二人之間的關係討論也終於結束,這時朝利露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就算是師生關係,男女有別,這個她心裡當然清楚。

  新年來臨的那天,朝利露跟著彭格列一行人去並盛神社進行參拜祈願,山本武一如既往地站在她身邊,這使得她有些緊張。

  眾人都雙手合十進行祈願,而朝利露今年新年願望特別多,她希望去年遇到的這些善良的人們永遠都過著幸福的生活,希望自己的死氣火焰能夠燃起,希望自己能夠早日成長,獨當一面。

  之後幾天,除了練習之外,她也觀看彭格列每年一度家族爭奪賽,彭格列的對手仍舊是加羅百涅家族,朝利露對迪諾的第一印象就是少有的美男子。裡包恩通過讀心術知曉朝利露這一看法,便故意似地告訴山本:「那孩子好像覺得迪諾不錯。」

  然而山本武卻無任何表示。

  之後幾天朝利露像是放棄了死氣火焰一般,專心向小春學習各種蛋糕的製作。

  有時她也會萌生離開那個世界的想法,終究還是沒有行動,有時甚至有些沮喪地認為自己或許真的不行。

  這些山本武都看在眼裡,他只是覺得在這個時候還是要靠她自己的力量。

  小春今天臨時有事,沒來找朝利露,朝利露就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澤田家的庭院內。她原本以為再沒有事能讓她的心情這樣。每每想到山本武嚴肅的臉,還有他的那些話語,再聯繫自己的實際,朝利露都會有種不安產生。

  「露醬,陪我去買東西,好嗎?」京子從房子裡出來,問道。

  朝利露應允,隨後便和京子來到並盛的商業街。京子看見一條項鍊覺得很漂亮,連忙問朝利露怎麼樣,朝利露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回答著。而後京子付了錢,把項鍊戴到了朝利露的脖子上,才讓朝利露神遊回來。

  「夫人,你這是……」朝利露摸著項鍊,有些不解。

  「露醬,我不知道你最近因為什麼事情在煩惱,我好幾次看見你難過的神情,也會覺得很難過。」京子語氣中充滿著真誠,「所以呢,我只好送一樣東西給露醬,把我所擁有的快樂通過這條項鍊帶給露醬。」

  「夫人……」朝利露知道京子在為自己打氣加油,眼眶不禁有些濕潤。

  京子溫柔的面容讓她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嘣!」

  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想起,朝利露發現在前方不遠的一家商店發生爆炸了,之後接連幾家商店也發生了爆炸,人們嚇得四處逃竄。

  京子同樣被嚇到,雙手緊緊抓住朝利露的手臂,訓練有素的朝利露對這樣的場面已經免疫,唯一的想法就是怎麼樣把京子安全帶回去。

  「是你啊,好久不見咯。」一個從煙霧中出現的聲音對朝利露說,「阿莉利亞。」

  朝利露聞言,臉色全變了。

  那個從煙霧中走出來的人,金發藍眸,雙手背在身後。

  朝利露認出這個人,下意識地問:「雷亞?」

  「喲,果然,你還沒忘記我。」那個叫雷亞的男子雙手出針,朝利露立馬拉著京子躲開那些針,但京子因為走太慢,腳步中針之後,就暈過去了。

  「沒關係的,我不會讓彭格列的首領夫人死的,那針只有麻醉作用而已。」雷亞露出邪魅的一笑,「阿莉利亞,不好意思了,我要帶走這個女人。」

  「不要這麼叫我,我也不會讓你把夫人帶走。」朝利露說道。

  「阿莉利亞這個名字可是Boss給你的,你投靠彭格列就算了,竟然連Boss給你的這個名字你也要捨棄。」

  「我從來都沒說過這個名字我想要。」朝利露冷酷地說。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拿出隨身攜帶的弩箭,心裡面唯一想的只有保護京子。

  手上的戒指忽地冒出了藍色的火焰。

  朝利露驚訝地看著戒指,這是死氣火焰?

  作者有話要說:

  更啦,也許有人看的吧?


☆、Twelve

  「你居然是,雨屬性?」雷亞看見朝利露戒指上的藍色火焰,「為什麼……」

  朝利露皺著眉頭,發現戒指上的藍色火焰已經附在了她的弩箭上。她心下一驚,這火焰怎麼好似有靈性一般?

  「這就是,死氣火焰?」她喃喃道。

  「算了,我照樣能對付你。」雷亞舉起他右手的戒指,戒指上冒出了綠色的火焰。

  朝利露看見雷亞同樣有死氣火焰,雖是吃驚,但馬上冷靜地分析,如果不先下手為強的話,又不知道雷亞還有什麼招數來對付她。

  她手拉望山,瞄準雷亞,扳動懸刀,箭隨即射出,箭身被藍色火焰包裹著,看似威力無窮,但在快射中雷亞的時候,箭沒有射在雷亞的身上,卻在他面前硬生生地被反彈過來,直指朝利露。

  朝利露一閃,成功地避開了反彈的箭。

  「怎麼會……」

  她的攻擊居然一點用都沒有,反倒是差點敗在自己的箭上。她不相信,一連扳動幾次懸刀,但是那些箭無一例外地被反彈過來,讓她一陣好躲。

  雷亞看到她這麼狼狽的樣子,笑了出來。

  「阿莉利亞,這麼久沒見了,你著實讓我驚訝呀。」他又笑了幾聲,「我驚訝的當然是你變得這麼弱,想當年你可是我們古……」

  「閉嘴。」朝利露眼裡滿是冰冷,「不要跟我提以前。」

  「怎麼?想要抹殺你的過去嗎?」雷亞抿了抿嘴,「你忘了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說過的話嗎?你忘了你說你會保護大家嗎?結果到頭來背叛我們居然是你,親愛的阿莉利亞。」

  「我說了不要再叫我這個名字,我是朝利露!」

  朝利露像是失控一般,明知自己的箭沒用,也發射過去,最後當然跟前兩次一樣,箭又是反彈過來。

  「朝利露,你居然承認這個可笑的名字?」雷亞嘲笑道,「你不用白費力氣了,你怎麼不認真看看在我面前的是什麼?」

  朝利露這才發現他面前好像有道透明的屏障,上面散發著幽幽的綠光。

  「我的火焰屬性是雷,是最堅硬的火焰,你當然傷不了我,」雷亞不無得意的說,「而且我的這堵雷牆,它不僅能抵受和排斥各種武器的攻擊,還會因為這種排斥讓對手受到自身武器的傷害。」

  朝利露注視著雷亞,沒有說話。

  「怎麼?你要準備投降了嗎?」雷亞不自覺有些得意。

  朝利露沒有再理會他說什麼,而是開始讓自己靜下心來。

  腦海裡回憶起山本訓練她的情景。

  「露,聽好了,要想攻克敵人,首先,不慌張,不衝動,這兩點必須做到。這樣對你自身的攻擊不僅一點作用都沒有,反而讓你吃了虧。」

  朝利露的表情雖是沒有變化,但暗地裡還是有些不滿山本武說的話,以她對自己的瞭解,她不是那種衝動的人。

  山本武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露,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以為自己不會衝動,不會慌張,能夠從容地應對一切,那就大錯特錯了。」

  山本武那嚴肅的面孔,朝利露仍舊是忘不了,當時的她還有些不在意,以為山本武只是單純地對自己說教。

  可是現在的話……

  朝利露看著面前的敵人,不能因為過去而大意,不能因為曾經而衝動。

  「他說排斥各種武器的話,唔……」朝利露喃喃自語。

  雷亞發現朝利露沒了先前的那股衝勁,只是呆呆地看著自己,雖然說她這種狀態沒有威脅,但萬萬不能掉以輕心。

  只見朝利露突然脫下自己的鞋子,開始活動活動腳腕。

  雷亞不由得疑惑,她要做什麼?

  朝利露忽地向他跑去,隨後直接一腳踢向雷亞,雷亞迅速向後退了一大步,搖擺了一下才站穩。

  穩下來之後他用震驚的表情看著朝利露,「為什麼,你會……」

  「你的雷牆對無機物才有反應,所以一切武器根本沒它辦法,」朝利露嘴角一翹,「但是有機物的攻擊它卻無法阻擋,這就是它的弱點。」

  雷亞聽了以後震驚的表情仍在臉,「你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發現了雷牆的弱點。」

  「廢話少說。」朝利露又是一腳。

  雷亞又躲開了,表情也恢復過來,「你是想用體術和我決鬥?」

  朝利露趁他說話的空檔,一肘子捶到了他的肋骨處,雷亞吃痛地後退幾步。她見狀,馬上起右腳,踢中了雷亞。

  被踢中的雷亞一個後空翻,穩穩當當地站在地上,他左手的戒指燃起藍色的火焰。

  還沒等朝利露反應過來,她的四肢都各中了雷亞的針,針上附著著藍色火焰。朝利露四肢因為這些針的影響,漸漸無力,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阿莉利亞,忘了告訴你,我還有一個屬性,就是和你一樣是雨。」雷亞蹲下來看著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朝利露,「雨屬性可以讓人體機能停止,你很快就會昏迷。我們既然是一場老相識,我就等你昏迷之後,再殺了你吧,怎麼樣?我夠朋友吧?」

  「你這個混蛋……」朝利露無力地罵道。

  「啊咧,我都這麼寬待你了,你還要罵我。」雷亞的表情不禁有些扭曲,「如果你沒有加入彭格列,Boss一定讓我帶你回去的,可是,你知道嗎?他知道你在彭格列的時候,他真的很不開心,他一直在問我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們,為什麼你要離開他。」

  朝利露不甘似咬著自己的嘴唇。

  「其實,我也想問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們,你離開我們這麼多年了,我還是能夠認得出你來,你比以前漂亮了不少,我真怕我一會兒不忍心殺你啊。」雷亞的語氣變得柔和,卻沒讓人覺得溫暖,反倒有股惡寒。

  朝利露知道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但她還是盡力地反抗著。

  「筱突雨!」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朝利露在意識失去的最後一刻,看見了倒下的雷亞,還有那個拿著劍的高大身影,那個身影正慌張地呼喚著自己的名字:「露,露!」

  朝利露嘴角微微一翹,喃喃道:「山本你來了就好,夫人她……」

  話未說完,她就已經昏過去了。

  山本武抱著已經失去意識的她,憤怒地看向雷亞的方向,卻見一個粉色長髮的女子把雷亞扶了起來。

  那女子看了山本武和倒在他懷裡的朝利露一眼,很快地在他們眼前消失了。

  醫院

  朝利露恢復意識的時候,她知道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又感覺到自己的手像是被什麼東西握著,順著手臂望過去,看見一個人正趴在自己的床邊。從服裝和髮型上看,朝利露認得那是誰。

  那人也醒過來,抬頭看見病床上的女孩子,把眼睛睜的大大,喜上眉梢地喊道:「露。」

  「山本……」朝利露此時的聲音有氣無力。

  「怎麼,朝利小姐醒了?」一個滿臉胡渣,穿著醫生袍的男人走過來,又給朝利露做了一番檢查。

  「朝利小姐沒事了。」那個男人對山本武說。

  「Dr.夏瑪律,謝謝你。」山本武道謝。

  「不用,為可愛的小姐服務是我的職責。」夏瑪律擺擺手,「那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夏瑪律走到門口,好像又想到什麼,說道:「哦,彭格列他們一會兒會過來。」

  聽到彭格列三個字,朝利露想起京子的事,就問:「夫人,她沒事吧」

  「啊,沒事,毫髮無損。」山本武的眼神不禁變得溫柔起來,「這次你做得很好。」

  「那雷亞呢?」朝利露還是不放心。

  「你說的是那個打傷你的男人嗎?給他逃了。」山本武平靜地說,「露,你認識那個男人嗎?」

  朝利露沉默,不是她不想說,只是不知道怎麼跟山本武解釋。

  山本武見狀,伸出手來摸了摸她柔順的頭髮,同樣是沉默。

  朝利露在山本伸手摸她頭的那一刻,眼睛又睜的大大的,然後慢慢地低了低頭,臉上的紅暈不聽話地跑了出來。

  之後就一直是沉默,山本武的動作也不曾變過,這讓朝利露感覺十分尷尬,而山本武臉上的表情卻沒告訴她,他也在尷尬。朝利露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山本武這個人,他為什麼這麼緊張自己?剛才他那喜悅的表情著實讓她心底起了些波瀾。

  然而山本武下一個動作,卻是她始料未及的。

  他俯身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

  她的耳邊全是他的聲音,「露你沒事就好,別的不重要。」

  朝利露聽到山本武這句話,腦海裡又想到過去種種,不由得淚腺崩壞,大聲地把自己隱藏已久的情緒釋放出來。

  「山本,我真的好害怕。」

  她像個小孩子一樣訴說著自己的恐懼,而山本武一邊哄她,一邊拍拍她背。

  山本武雖是沒想到她會這樣,但看到她如此意外的一面,著實讓他驚訝,原來那個表面總是一臉風平浪靜的朝利露,也可以像小女生一樣。

  也許她並非如裡包恩所說,適合生活在戰場上。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有人看就告訴我一聲嘛,希望有人能夠支持一下嚶嚶嚶


☆、Thirteen

  一個咳嗽聲打破了平靜。

  山本武和朝利露兩人一驚,連忙分開。只見彭格列十代目一人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門外。

  朝利露的臉又紅了,而且因為臉色蒼白的緣故,這紅又更加顯眼了。山本武的神色也十分不自然,硬是從嘴角扯出個尷尬的笑容來。

  「啊,阿綱,怎麼就你一個人?」山本武連忙說道。

  「額,京子她們給露買些水果,就讓我先來了。」澤田綱吉乾笑幾聲,心裡犯嘀咕,早知道自己就別先來了,省得這麼尷尬。

  「Boss,謝謝您。」朝利露為澤田綱吉來看望她而感謝。

  「啊,不用這麼客氣,」澤田綱吉擺擺手,「不過,露,我來的原因不僅僅是這個。」

  朝利露心下明白,這是要問她關於自己和古魯諾家族的關係,依著彭格列強大的情報網,沒有什麼是不能知道的了,只是要看那情報是怎麼說她這個人罷了。

  「Boss,您問吧,我什麼都說。」朝利露決定不再像以前那樣沉默,她不想因為她讓彭格列這些善良的人們受到任何傷害,這次十代夫人出事,已經讓她心裡十分內疚了。

  山本武見狀,自然是明瞭這次的古魯諾家族的事和朝利露的過去有關,他沒有說什麼,靜待答案。

  「露,你曾經是古魯諾家族的人,對嗎?」

  「算是吧。」朝利露回答道。

  「算是?」澤田綱吉說。

  「我和我的弟弟都是古魯諾研究所的試驗品,」朝利露很是平靜地說道,「因為我的父母曾經作為研究員在古魯諾工作,加上古魯諾的人又調查過我的家族歷史,知道我和弟弟是朝利雨月的後人,所以他們要求我父母把我和五歲的弟弟送到研究所進行實驗。」

  山本武眼神一緊,握住了她有些冰冷的手。

  「你的父母……」澤田綱吉似乎能猜出朝利夫婦的結局。

  「我的父母一直在反對古魯諾家族進行某種實驗,拒絕了他們的要求,古魯諾首領見我的父母不從,就把他們殺害了。」朝利露的聲音帶著悲涼,「我放學回家後就看見了父母的屍體在客廳,還沒來得及哭,就和弟弟一起被古魯諾的人帶走了。」

  「對不起,讓你想起這麼痛苦的回憶。」澤田綱吉覺得很是抱歉。

  朝利露搖頭,「Boss,我沒事。」

  山本武另一隻手攥緊拳頭,他看著面前這個半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明明是個女孩子,明明是一個原本可以幸福生活的女孩子。

  「之後在研究所的情況怎麼樣?」澤田綱吉繼續問。

  「我在研究所呆了三年,我是逃出來的。」朝利露閉了閉眼睛,「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些可怕的儀器,我也不知道到底在進行什麼實驗,每次做完實驗之後,我全身都麻痹得動彈不得,有些和我一樣的孩子,因為實驗失敗,都死在了研究所。」

  「那你弟弟呢?」

  朝利露突然沉默了。

  「露,你弟弟也……」山本武見她沉默不語,就猜到是怎麼回事。

  她深呼吸一口氣。

  「是,我弟弟他,也因為實驗失敗,離開我了。這個,也是我,逃出研究所,原因之一。」朝利露帶著哽咽說道。

  「露,抱歉。」

  「我真的沒事,」她吸了吸鼻子,「Boss你繼續問,只要有説明我都會說的。」

  澤田綱吉於心不忍,但又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

  「那這次和你對戰的那個人是誰?」

  「他是雷亞,也是研究所裡的試驗品,算得上是我的朋友吧。」朝利露說著,「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古魯諾的首領大概也是我那時候的朋友。」

  「為什麼這麼肯定?」澤田連忙問道。

  「古魯諾家族的人都像是瘋了一樣,把自己的孩子都送到研究所,就連上一任首領也不例外,現任首領大概就是他的兒子了。」朝利露解釋道。

  「裡歐古魯諾,」澤田綱吉念出一個名字來,「古魯諾家族最年輕的繼任者。」

  「是他。」這個名字,她好久都沒聽到了。

  「露,」山本武插話,「既然你小時候的夥伴還活著,是不是說明古魯諾研究所的實驗成功了?」

  「我離開那裡太久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朝利露只好這麼回答,「但是雷亞給我的感覺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以前在研究所的時候,我們也要做類似于對戰的測試,他比那時候要強了太多,我不是他的對手。」

  「啊,我都瞭解了,」澤田綱吉站了起來,「露,你好好休息,京子他們應該很快就來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末了,他轉身走向門,又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又轉過頭來。

  「露,一切交給我們就好了,還有,謝謝你保護了京子。」

  朝利露有些愕然,她好像不知道怎麼辦似的看向山本武,山本武示她以微笑,點點頭。

  「Boss,您客氣了,夫人這麼善良,對我這麼好,這是我的應該做的事。」

  「露,你也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子啊。」澤田綱吉說完了以後,就瞧向山本武。而山本武被他這麼一瞧,那些不自然又再一次回來了。

  澤田綱吉偷偷一笑,隨後便向他們倆告別。

  出來之後,澤田綱吉除了在想朝利露說的話之外,也在想山本武的那些細微變化,說不定這個女孩子能讓山本武這些年來一直緊繃的眉頭松展開來。

  澤田綱吉離開沒多久,京子小春還有一平三個人一起過來了,還帶上了花和水果。見山本武還在朝利露的身旁守著,京子就說道:「山本,你怎麼還在這兒?露醬醒了,你應該就放心了吧。」

  山本武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

  「露醬,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山本一直都守著你,我們都勸他回去休息,他說什麼都不肯。」

  朝利露聽京子這麼說,這才發現身邊的這個男人下巴有胡渣子,眼裡遍佈了許多血絲。她不由自主地有些擔心,開口道:「山本,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別因為我讓你生病了。」

  這是山本武始料未及的,因為朝利露第一次在他面前說著這樣關心他的話語,一絲微妙的情感竄入心間。

  「哦,那好,我先回去一下,晚上我再過來。」山本武聽話地點著頭,然後把頭扭向京子她們幾個,「那就拜託了。」

  朝利露看著他有些疲憊的背影,心裡頓時感覺有些暖暖的。

  好不容易等到山本武離開,小春實在是忍不住了,連忙問:「露醬,我們就說山本先生肯定是喜歡你的,你看他對你多好。」

  「一平也是這麼認為的。」一平笑著贊同道。

  「小春小姐,一平,你們都誤會了。」朝利露連忙解釋,「山本只是我的老師而已,老師而已。」

  從未見過朝利露如此慌張解釋的樣子,京子三人都笑了。

  「露醬,我可沒有見過有哪個老師像山本這樣的。」京子意味深長地說道,「不過,露醬你的性格比以前開朗了許多,而且心情也比之前好很多啊。「

  「夫人……」朝利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一直都很尊敬京子,因為京子從來都能觀察出她的那些心境,似乎什麼事都瞞不過這位十代夫人。

  「我還得謝謝你呢,如果沒有你,恐怕我現在就不站在這裡了。」京子說到這個的時候,臉色變得有些不好。

  小春察覺到了,握了握京子的手以示安慰。

  朝利露自醒來之後,一直聽到許多謝謝,其實她覺得自己沒有做好,明明是山本來救她們的,現在感覺好像是每個人都把這功勞歸在她的身上。

  「夫人,其實我並沒有保護到你,是山本他來救我們的,這並不是我的功勞。」

  「啊,我知道。」京子微笑,「可是如果沒有露醬你一直堅持著和那個人戰鬥,讓山本有足夠時間過來的話,那結果能和現在一樣嗎?」

  京子都這麼說了,朝利露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四人有說有笑地度過了整個下午,直到山本武過來,京子她們方才放心離開。

  朝利露的精神一直很好,實在是覺得山本武來陪自己沒有什麼必要,但無奈山本武堅持要留在她身邊,還帶了點東西給朝利露吃,是山本剛做的料理。

  「爸他千叮萬囑地說你一定要吃完吃飽,等我把食盒帶回去給他檢查呢。」山本武邊說著,邊回想山本剛教訓自己沒有照顧好朝利露的情景。

  「那我回去得好好謝謝叔叔了。」朝利露滿臉笑容地看著食盒裡美味的飯菜。山本武的眼神變得柔和,他一直這麼看著朝利露吃東西,看得朝利露有些不好意思,她連忙找話題。

  「山本,你當時怎麼找到我的?」

  「我收到情報說商業街有爆炸事件,就想到你和京子去了商業街買東西,所以我馬上就趕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朝利露明白地點了點頭,可是一想又覺得不對,「山本,你怎麼知道我和夫人出去了?」她記得她和夫人出去的時候,並沒有幾個人知道。

  山本武一愣,「那個,那個,啊,是這樣的,阿綱為了保障京子的安全,有派人暗中注意京子的行蹤,所以我才知道,這個你千萬別告訴京子,她很不喜歡這樣的事。」

  「我明白。」朝利露覺得自家的Boss有這種做法也是正常。

  山本武松了一口氣,其實他一直在注意著朝利露的行動才知道的,至於澤田綱吉派人保護京子的事,他也是在那時候注意到的,並且也問過澤田綱吉了。

  說真的,自從對朝利露說了那樣嚴厲的話以後,他還是心軟了,忍不住想要看看朝利露的狀況如何。而她看見的,往往是朝利露眉頭深鎖的樣子,這讓他感覺自己是個壞人一樣。

  山本武其實是知道自己這樣行為很不正常,他從來都不是那樣的人,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這樣,他也為此苦惱著。

  兩人又開始沉默起來了,朝利露又開始低頭吃飯,她一直都在想,她和山本武真的只是師生關係這麼簡單嗎?的確,山本武教了她很多東西,對她也很好,甚至讓自己住進他的家裡面。

  可是今天的那個擁抱已經夠讓她胡思亂想了,而且讓她在那一瞬間有了一種感覺,就是依賴的感覺,感覺她很不想離開山本武。

  兩個人各懷心事的沉默著,病房裡洋溢著一種奇怪的氣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上次留言的親啊,寫得不好還有你的支持,真是太感動了QAQ


☆、Fourteen

  朝利露一直盯著眼前那個東西,那東西也一直盯著她。

  山本武頗有些無奈, 「你能不能別再盯著它看了?」

  「可是,這麼小的匣子裡居然會有東西在裡面。」朝利露的語氣中滿是驚奇。

  山本武也將目光投向朝利露面前,一隻帶著藍色火焰的猴子,此時正用一種好玩的神情盯著朝利露。那就是朝利露的匣兵器,雨猴。

  小猴子按捺不住了,撓撓身子,然後往朝利露的懷抱裡竄;朝利露見這個小猴子逗趣可愛,心情即刻陽光燦爛起來,心裡開始想,以後有這小猴子的陪伴日子也會變得好過一些吧?

  「對了,露,你給它取名字沒有?」山本武問道。

  「名字?」朝利露把眼睛瞪大,像是不明白一樣看著山本武。

  「嗯,它雖然是你的匣兵器,但總歸要有個名字。」

  「那山本你的匣兵器叫什麼名字?」朝利露沒有見過山本武的匣兵器,所以才這樣問道。

  山本武把自己的匣兵器也放出來,只見房間上方一隻帶著藍色火焰的燕子跑出來,在房間裡盤旋著,地上出現了一隻同樣帶著藍色火焰的狗狗,正汪汪地叫喚著。

  朝利露有些驚訝地看著這一鳥一犬,她想不到山本武竟然有兩個匣兵器。

  「飛著的是小次郎,這個是次郎。」山本武指了指那還在汪汪叫的狗狗。

  「好可愛。」朝利露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

  「啊,它們算得上是我繼承你的先祖意志的證據。」山本武回答。

  「朝利雨月嗎?」朝利露的目光又黯淡下來。

  「露……」

  山本武想起那次自己給她講關於朝利雨月的事時,她聽完以後就逃開了,難道是因為她以前遭遇的那些事嗎?

  「我還是想不出要給小猴子改什麼名字。」朝利露發現自己的惆悵之後連忙轉移話題,「山本,要不你幫它取名字吧?」

  「我來?」山本武用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很是驚訝地看著朝利露。見朝利露向他點頭,他唯有答應了。

  「實在是不知道叫什麼好,不如就用猴子的英文,叫蒙奇怎麼樣?」山本武缺乏創意性的取名。

  「嗯,好啊。」朝利露同意道。

  小猴子貌似知道他們的對話內容,像贊同似的對著自己的主人點頭。

  蒙奇這可愛的樣子,讓山本武和朝利露兩人都笑出來了。

  朝利露笑著笑著,突然停了下來,原來她才剛剛意識到自己居然笑了,而且山本武也在笑。

  「怎麼了,露?」山本武見她沒了笑聲,感覺有些奇怪。

  「沒事,」她搖頭,然後露出了微笑,「只是覺得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很少像現在這樣笑過,或者說,我很久沒這麼笑過了,有些不習慣而已。」

  說完之後,她發現山本武看向她的目光中帶著一些莫名的東西,像是火焰一般。

  朝利露低下頭來,她在想,難道這就是小春小姐說的,熾熱的目光嗎?不對不對,小春小姐說只有戀人才會這樣,她和山本又不是戀人。

  「露,你為什麼低頭呢?」山本武那無害的笑容,真讓人想知道此時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那個,我想起來了,夫人和小春小姐找我有事,我先出去了。」朝利露略帶慌張地走出門外。

  「誒,露……」山本武伸手,無奈朝利露走得太快,沒拉的住她。

  在地上的蒙奇見狀,撓了撓腦袋,像是不明情況一般看了看山本,像是在問主人怎麼了,然後便像是要追隨主人一樣,也走出房間。

  蒙奇剛剛走出來,就發現主人蹲坐在門外,臉頰通紅通紅的。

  「怎……怎麼回事?」

  朝利露自言自語,自從那次受傷之後,但凡和山本武獨處的時候,自己通常都是在這樣狀況下逃走的。

  她,是怎麼了?

  彭格列地下基地。

  「古魯諾的動作不小,是時候備戰了,阿綱。」裡包恩邊喝咖啡邊說道。

  此時彭格列眾人正在會議室商討,在日本的所有守護者都來,雲雀恭彌缺席,由草壁代替他來出席會議。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十代目。」獄寺依舊皺著眉頭。

  「十代目,我也會準備戰鬥用品的。」強尼二連忙接話。

  「嗯,儘快做準備吧。」澤田綱吉點點頭。

  「阿綱,這段時間你暫時擔任著藍波的家庭教師吧。「裡包恩冷不防來一句。

  「裡包恩你在說什麼?」藍波一臉不悅。

  「裡包恩,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啊?」澤田綱吉完全不明白。

  「這次關於古魯諾家族的人戰鬥力如何,我和碧洋琪都做了調查了,蠢牛現在還欠缺火候,你作為Boss,就姑且去指導指導他吧。」

  「你為什麼不指導他?」澤田綱吉對這個問題比較好奇。

  「我?」裡包恩嘴角上揚,「我負責朝利露。」

  山本武聞言,有些反應不過來。

  「露的家庭教師不是我嗎?小鬼。再說她才剛剛康復沒多久。」

  裡包恩的神情不變,「我一會再單獨給你解釋吧。」

  山本武明白了,只有開完會之後才會知道裡包恩的用意。

  「說到她,十代目,你真的確定朝利露不是古魯諾家族的間諜?」獄寺質疑道。

  「獄寺,露她離開古魯諾這麼多年了,我想她的經歷你都應該查過了吧?」

  山本武又一次沒忍住,反對道。

  「棒球笨蛋,公私分明,懂嗎?」獄寺出奇地平靜。

  這句話讓山本武不知道回答什麼好了。

  澤田綱吉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

  會議在這種怪異的氣氛下繼續進行。

  結束之後,會議室內只有裡包恩和山本武兩人留下來。

  「山本,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誰?」

  山本武有些疑惑地看著裡包恩,卻並未回答他的問題。

  「你是彭格列的十代雨守,朝利露的家庭教師這個身份只是暫時的。」裡包恩意味深長地說道。

  山本武懂了,裡包恩的意思是讓自己不要這麼專注在朝利露的身上。

  「就算是這樣,我也沒有忘記過我自己的職責。」他回答道。

  「是嗎?」裡包恩不以為然,「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朝利露感情是怎麼樣嗎?」

  山本武怔了怔,臉色不知為何變得有些蒼白起來。

  「你,作為朝利露家庭教師的資格,已經沒有了。」裡包恩嚴肅地說,「本來我拜託你培養這孩子,只是因為我看得出她很有潛質罷了。」

  「什麼意思?」山本武知道裡包恩話裡有話。

  「拉爾米爾奇拜託我,讓我物色一個好的人選給她,門外顧問需要用人。」裡包恩歎了歎氣,「你這個臭小子。」

  山本武的腦子瞬間像是炸開了一般,嗡嗡作響,門外顧問?!

  「所以說,朝利露以後的歸屬是門外顧問。」裡包恩繼續說,「我不清楚你對她的感情到了什麼程度,這種事情就算是有讀心術也是瞭解不了的。現在,你知道她以後會離開你,你還會選擇繼續下去嗎?」

  山本武沉默了。

  「看來你對那孩子的瞭解還不夠。」裡包恩起身整了整帽子,「你和她是師生關係,你認為她是那種會打破常規的人嗎?就算是,也不會是對你。她的心願究竟是什麼,你又知道多少?」

  山本武整個人不自覺地癱坐在椅子上,顯得是那麼地無力。

  「我不是在反對你,但是,對象不應該是朝利露。」裡包恩跳下椅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山本武低下頭來,茫然地看著地面。

  背對著他的裡包恩,卻露出了狡黠的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客官,還滿意嗎?


☆、fifteen

  「蒙奇,來。」

  朝利露試圖用香蕉引誘眼前的小猴子,可是小猴子居然無動於衷,甚至眼底帶著些許輕蔑。

  她見狀覺得好氣又好笑,明明山本說過,匣兵器都是很聽主人的話的,甚至十分緊張主人,

  為什麼蒙奇一點都不聽她的話?

  「哈哈哈。」一個異常爽朗的笑聲傳來。朝利露尋找笑聲的來源,卻是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少年,那少年她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感覺,但又想不起來。

  「看來小猴子覺得你這個主人太弱了啊。」少年打趣道。

  朝利露不作聲,繼續用香蕉引起蒙奇的注意,誰知蒙奇不理她就算了,還跑去剛才那少年的方向。

  少年微微地順了一下蒙奇的毛,笑嘻嘻地看著朝利露。

  「看來它比較喜歡我。」

  朝利露剛想開口,卻見少年似乎準備要走了。

  「啊,某人等我很久了,我該回去了,小猴子拜拜。」

  朝利露有些納悶的看著蒙奇,怎麼就是這麼不聽她話呢?算了,反正她一會兒也要回基地,問問山本怎麼辦吧。

  「裡包恩先生,你怎麼會……」

  來到地下基地訓練室的朝利露,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身著黑色袖珍西裝的嬰兒。她原以為,在這裡等待著她的,應該是山本武的。

  「從現在開始,我暫時擔任你的家庭教師。」裡包恩也不解釋,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性格使然,朝利露也沒再追問下去,唯有跟隨著裡包恩學習。就算是滿腹疑問,心裡很想知道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也想不出什麼原因來,前幾日也沒看出山本武有哪些異狀。

  她一個走神,剛才裡包恩說過什麼話一句都沒聽進去了。

  「朝利露,你給我認真點!」裡包恩看出朝利露的心不在焉,怒斥道。

  「對不起,裡包恩先生。」朝利露連忙道歉。

  裡包恩板著一張臉,也沒有問她走神的原因,繼續指導她。

  晚上訓練結束後,回到竹壽司,朝利露在店裡幫忙了一陣子,這才回到屋子準備休息。

  看見山本武的房間門是緊閉著的,她不禁有些擔心,心想著,他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呢?

  左思右想,還是放不下心來,終究走到山本武房門前,剛想敲門,門卻是自己打開了。

  房內的人差點撞到了站在房門前的朝利露,朝利露不由得驚呼一聲,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那人聽到女孩的驚呼聲,不由得拉住她的手。

  「露。」山本武習慣性似地喚著女孩的名字。

  朝利露不知怎麼的,突然想到每個人幾乎都叫她露醬,只有山本武才會像剛才那樣,輕輕地喚她露。

  隨即她像是不經意般掙脫開山本武的手。

  「山本,你身體不舒服嗎?」朝利露問道。

  「沒有,我沒有不舒服,為什麼這麼問?」山本武的語氣雖然平靜,看到朝利露掙脫開他的手,心裡克制著自己不要表露出任何想法,克制著自己的任何衝動。

  特別是碰上朝利露這樣輕聲細語對他說話的時候。

  朝利露並不知道面前這個男人的想法,「那為什麼裡包恩先生成了我的家庭教師?」

  聽到這個問題時,山本武的臉色變得不大好,因為他想到了和裡包恩的那一次談話。

  「嗯,他想介紹你去門外顧問工作,門外顧問的事情他比較熟悉,所以就讓他來擔當你的家庭教師。」山本武儘量讓自己用輕鬆的語氣來講這件事,即使他滿腦子都是朝利露要離開他了。

  「門外顧問……」朝利露說道,「嗯,那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小臉上充滿了堅定。

  「嗯,好好努力。」山本武用手撫了撫她的頭,然後就向客廳走去。

  朝利露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失落,原來是這樣,她要離開他了嗎?如果這是他希望的,那她一定努力去做到。因為,從一開始,她一點也不想讓山本武對她失望,所以她要更加地努力。

  和山本武的相處時間,雖然僅僅只有幾個月,但對朝利露來說已經是一個十分美好的回憶。就算是在門外顧問工作,也只是不會像現在這樣,想看到他的時候就能看到他,應該還是會有機會的吧?

  想到這裡,朝利露的失落情緒也稍稍地減少了些,她鼓勵著自己一定要努力,不要辜負了山本武和裡包恩對她的期望。

  山本武一言不發地坐在庭院裡,此時的天空已佈滿了星星,他有些呆呆地看著天上那一個又一個的小亮點。

  剛剛打烊了的山本剛看見兒子這副有些惆悵的樣子,走到他旁邊,坐了下來。山本武見狀,隨即喊了一聲「爸」。

  山本剛其實很多事情都瞭解,只是很多時候想讓兒子自己做決定罷了。

  「武,你看,你覺得哪顆星星最好?」山本剛同樣看向天上。

  山本武笑了起來,心想父親怎麼突然像逗小孩一樣?但還是回答:「那顆最亮的星星旁邊的小星星。」

  「為什麼?」

  「因為它平凡。」山本武想都沒想就說這麼個答案來

  「其他也很平凡不是嗎?」

  山本武頓時語塞。

  「既然其他的星星也一樣,為什麼你非要選擇那一顆呢?」山本剛說,「其實你也只是因為那顆最亮眼的星星才注意到這顆小星星罷了。」

  「爸……」山本武還想說什麼。

  「好了,我要去睡了,明天還得開店。」山本剛沒等兒子說話,就先行一步,留下山本武一人,離開庭院了。

  山本剛邊走邊歎氣。

  因為最亮眼的星星,所以才……會注意到這顆平凡的星星嗎?

  山本武想起了初見朝利露的場景,穿著白衣緋袴的少女,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注視著他,那極像朝利雨月的氣質,還有她的沉默。

  或許自己當初只是因為她身上有與朝利雨月相似的地方,才會對她這麼用心吧?

  只是很單純的師生情,對吧?他問自己。

  次日清晨。

  朝利露一早便起身準備去地下基地的訓練室,卻見庭院門那邊的榻榻米上,睡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走過去,看見山本武的眉頭緊皺,像是在做著什麼不好的夢一般。她用手撫了撫那緊皺的眉頭,那人沒醒,眉頭反倒越皺了。

  從未看過山本武的睡顏,朝利露看過之後,有些心疼。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連睡覺都是愁眉緊鎖的?

  可是朝利露想,再不多看會兒,以後就沒多少機會看到他的睡顏了。

  她緩緩地把自己的額頭放在了山本武的額頭上,而熟睡的山本武渾然不覺。

  她清楚自己根本就捨不得山本武,捨不得這個時而對她嚴厲,時而對她溫柔,身份卻是她老師的男人。

  她多麼慶倖當初山本武沒讓她喚他作老師,如果放到現在,她也不會願意喊他作老師的,對她而言山本武並非老師,而是……

  她不敢想下去了。

  隨後朝利露意識到自己做出怎麼樣的行為,立馬抬頭,然後又是急匆匆地跑出去。

  她在幹嘛?這不是她應該做的事,不是嗎?

  澤田家。

  澤田綱吉吃完早餐後就拖著同樣吃完早餐的藍波出去訓練,一平回房看書去了,碧洋琪則是跟著裡包恩去了地下基地,留下京子和剛剛來到的小春在客廳閒聊。

  京子在無意中聊到了,澤田綱吉有一本最近剛剛修訂的彭格列家族人員的資料,弄得小春的好奇心十足,想要看看那份資料。

  京子說道:「那份資料在綱君那裡。」

  「哈伊,小春也好想看看呢。」小春不無失望地說。

  「誒,」京子突然想到什麼,「今天幾號了?」

  小春想了想,「14號吧。」

  「我想起來了,我上次看到那份資料上,寫著露醬的生日是在18號呢!」京子的臉龐因興奮而發亮,「我們可以給她辦一個派對!」

  「贊成!蛋糕就讓小春負責吧!」小春笑嘻嘻地說。

  「露醬一定會很高興的。」京子同樣笑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留言的小天使QAQ好感動QAQ謝謝你們呢QAQ我會努力更的!所以這個星期提前更!


☆、sixteen

  Fourteen

  朝利露在裡包恩的訓練下,進步得很快,而且她也快要為這些天的訓練進行一次考試了,這當然是裡包恩的意思。

  裡包恩比山本武要嚴格多了,讓朝利露每天都是在疲憊中度過,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藍波會不斷地向Boss反應,他要換家庭教師。

  和她一起訓練的其實還有蒙奇,只是蒙奇一天到晚都站在裡包恩的肩膀上,像是偷懶一般看著朝利露訓練。

  訓練強度的加大,裡包恩的嚴格,朝利露真的開始有些吃不消了,但每當快要放棄的時候,她總會想起山本武和藹的笑容以及摸著她的頭說「好好努力」的情景,於是這一切的苦頭似乎變得不算什麼。

  訓練末了,裡包恩說了一句「明天放假」就自行離開了。

  朝利露愣了愣,放假?她有些不明白裡包恩的用意,再想問問,可早已不見裡包恩的蹤影。

  蒙奇這些天慢慢地和朝利露熟悉了起來,自覺地跳上了朝利露的肩膀,用小爪子給給朝利露梳頭發。朝利露用手指輕輕地撓了撓它的小腦袋,忽然想起那天遇見的少年,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商店街。

  獄寺隼人有些煩躁地看著正在選來選去的某人。

  「棒球笨蛋,你來買東西幹嘛扯上我啊?」獄寺一向最煩的就是逛街,而今天山本武像是突發奇想一樣把他拉來逛街,煩躁不說,看見山本武這個異常的樣子,他還是覺得很奇怪的。

  「我想買點東西,但是不太會選,也就你有空嘛。」山本武訕笑著。

  獄寺的直覺告訴他,山本武在尷尬。

  「那你想選什麼?」語氣雖然是不耐煩,但畢竟是並肩作戰多年的同伴,這點小忙不幫也未免太小氣了點。

  「你覺得女孩子一般都喜歡什麼東西?」山本武十分認真地問道。

  獄寺的臉泛紅,怎麼突然問他這種問題,他又不是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他怎麼知道那些吵吵鬧鬧的生物喜歡什麼。

  「誰知道啊,大概是玩偶或者首飾什麼的。」

  「是這樣的啊。」山本武邊回答邊思考著買什麼好。

  「你要送給誰啊?還是女孩子?」獄寺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山本武怔了怔,不知怎麼的,他就是說不出口自己給誰買禮物。

  其實獄寺不用問大概也猜得出是誰的了,彭格列的人,身邊能有幾個女人?

  關於朝利露今後的去向,他聽澤田綱吉說過,拉爾米爾奇也準備從義大利過來了,目的當然就是為了考驗一下朝利露的能力。

  所以說,棒球笨蛋現在買的是告別禮物嗎?獄寺看著身旁這個男人。

  如獄寺所料,山本武的回答,只是沉默。

  山本武買完東西後就回家了,手中的禮物盒很小,卻讓他感覺很重。

  再多麼不舍也要放下,因為他是彭格列的十代雨守,他的責任更加重要。

  所以這陣子他一直有意無意地躲著朝利露,一直都讓自己就像是老師面對畢業生一樣面對她。

  他看著那個禮物盒,嘴裡默念著:「再見了。」

  手緩緩地抓緊盒子,真的再見了。

  次日清晨。

  朝利露醒過來之後,和平常一樣梳洗穿衣,心裡思索著今天應該要去做些什麼,可是腦子越想越亂,最後她索性放棄,想著吃了早餐再說吧。

  誰知等她一來到餐廳這邊,就看見餐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豐富的早餐,不同顏色搭配起來特別好看。

  她看向在廚房忙活的山本剛,心中頓生疑問。

  「叔叔,今天怎麼做這麼多啊?」她不由得問道。

  山本剛滿面笑容地從廚房出來,「露,生日快樂。這都是我給你做的。」

  「生日?」朝利露還沒反應過來,轉頭看向日曆,1月18日,真的是她的生日。

  「叔叔,謝謝你。」朝利露十分感激地說道。

  「不用謝,我還覺得我做得不夠好呢。」山本剛說,「武他昨天才告訴我,害得我一時之間不知道準備什麼才好。」

  「已經很好了,叔叔,我很多年沒過生日了。」朝利露這話不假,畢竟她以前的日子要比現在艱難得多。

  山本剛聽了以後,心下有些心疼這個外表堅強的女孩子,這孩子是吃了多少苦啊?連個生日都很多年沒過了。

  山本武的出現打破了平靜,隨後山本剛讓他陪朝利露吃早餐,就回到店裡去了。

  山本武見父親終於離開了,像是終於松了一口氣一般,從口袋拿出昨天買的禮物,朝利露見狀,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聽到了山本武的祝賀聲。

  「露,生日快樂。」

  他把禮物遞給朝利露。

  朝利露愣了一下,緩緩地伸出手來接過禮物,等真正拿在手上的時候,她才確定這是真的,山本武送她禮物了。

  「謝謝你,山本。」 朝利露一向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此時不知道用什麼表情才好。

  山本武倒是沒在意那麼多。

  「你可以拆開來看看的。」

  朝利露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就開始拆禮物了,拆開包裝紙,打開禮物盒,一條手鏈出現在她眼前。

  手鏈上綴著一朵朵精緻的小雛菊,十分可愛。

  朝利露愛不釋手地看著這條手鏈,上面的雛菊花她很熟悉,在義大利的時候經常能看到,據說還是義大利的國花。

  「喜歡嗎?」山本武看到她這樣高興的樣子,早已知道了答案,卻還是想問一問。

  「嗯。」回答只是簡單一個字。

  朝利露把手鏈戴上,仍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它,山本武露出了笑容,心想朝利露現在這個樣子和平常的小女生無異。

  「露,京子讓我們晚上去她那裡吃飯,要給你慶祝生日。」山本武這才想起來這件重要的事。

  「真的嗎?」朝利露以為自己聽錯,山本父子給她過的生日讓她已經很滿足了,畢竟自從家人去世之後,她就再也沒像現在這樣過生日了。

  「真的。」山本武點點頭。

  朝利露聽到之後,低下頭來,上前一步,隨即撲向山本武的懷抱中。

  山本武有些驚慌,「露,你……」

  「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她的語氣中帶著哽咽,「認識你們真好,認識你們真好……」她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淚水濕潤了她的整個臉龐。

  山本武雙手緩緩地放在她的背上,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微笑說道:「傻瓜。」

  是啊,她多麼傻啊,別人高興的時候是笑著的,自己卻是在哭。

  山本武撫著她的頭,他知道,這個女孩的這些脆弱,大概只會在他面前顯露出來。

  但這樣的看著她脆弱的一面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作者有話要說:

  依舊週二更。


☆、seventeen

  澤田綱吉在離開地下基地之前,意外地收到了古魯諾家族首領的信。

  而正巧這一天是朝利露的生日,1月18號。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他總有種這並非是巧合的感覺。

  信的內容不用多說,大概的意思就是古魯諾家族為表示友好,想要和彭格列家族結盟,還附加了一個古怪的請求,讓雙方的守護者進行對決,美而言之,就是友誼賽。

  澤田綱吉之前早就猜出古魯諾要和彭格列要打一場仗,只是沒想到是這種方式,當然他也不認為這是什麼好事,畢竟之前接二連三發生的爆炸事件,再加上他們有過想要擄走京子的行為,讓澤田綱吉的精神高度緊張起來;說是想要和彭格列結盟,真正有著什麼陰謀就不知道了。

  裡歐古魯諾,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澤田家今晚很是熱鬧,當然離不開朝利露生日的原因,前些日子因為古魯諾的事情搞得每個人都是陰陰鬱鬱的,所以這時搞個派對來轉換心情。

  朝利露一如既往地靜默,不同的是她含笑望著這群興奮的人們。

  對她而言,用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來形容今天也不為過。

  朝利露想起了八歲那年的生日。

  那時的她在古魯諾的研究所內作為實驗品生存著,而且也看著一批一批地孩子送進來,之後又有一批已經死亡了的孩子被人用手推車推出研究所。那時她的幼小心靈難以接受這樣的殘酷,還好有弟弟在身邊陪著,生日那天還是弟弟給她唱生日歌。

  之後朝利露想起來那天有個小男孩,那個有著碧眸的小男孩送了她一根紅色的緞帶,讓她用緞帶把頭髮紮起,但是後來那條緞帶在她逃出研究所的時候不見了。

  她記得那個小男孩說不喜歡她的名字,於是自作主張地給她起了另外一個名字,而那個名字卻是讓現在的她痛恨得不得了,因為那是證明她在研究所呆過的證據。

  她仿佛回到從前,看見一個有著碧眸的小男孩對她說:「不要離開我。」

  朝利露猛地把自己的思想抽回現實,樣子滿是嚇到了的神情,之後她又很快地恢復過來。

  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那段過去?為什麼會想起那個人?

  一種不好的預感來襲。

  「露醬,你的手鏈好可愛!」小春眼尖地發現了朝利露手腕上的雛菊手鏈,「小春也很喜歡這種花,在法國的時候也見過。」

  朝利露只是靦腆地笑著,目光不自覺地移向在她旁邊的山本武。

  山本武卻是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和了平聊著天。

  朝利露又想起剛才腦海中的那些回憶,心下定了定神,現在對她來說,重要的人已經出現了,這讓她重新對生活燃起了希望,而不再像以前那樣陰暗。

  派對差不多結束,山本武和朝利露一同感謝眾人之後,就告別了澤田家,向山本家的方向走去。

  今晚的夜空一如往常般星光璀璨,自從上次父親用星星打了比方之後,山本武逐漸地養成了仰望星空的習慣,每天看星星所想的事情,除卻彭格列的工作以外,大概想得最多的就是走在自己身後的女孩。

  朝利露變了不少,以前那個總是板著臉女孩,現在每天都有著笑容,只是她偶爾還是會陷入自己的那些不知名苦惱中。

  山本武忽然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朝利露那樣笑著,總是讓他很高興。

  「山本,你怎麼了?「聽到山本武的笑聲,朝利露問道。

  山本武頓了頓,轉身看著她說:「露,生日快樂。「

  「你說過很多次了。」

  雖然已經聽他說過很多次了,朝利露還是露出了恬靜的笑容。

  「露,我喜歡你這樣的笑容。」山本武瞧見了她的笑容,「以後你每天都要這麼笑。」

  朝利露聞言,笑容突然沒了,轉而變得疑惑起來。

  「山本,你到底怎麼了?」果然,她還是覺得山本武不對勁。

  山本武聽到她的話,和朝利露一樣,沒了笑容,兩人靜默了一會兒,還是山本武開口。

  「呐,露,你留在我身邊,好嗎?」

  朝利露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變化卻是十分明顯,她不知道要回答什麼,是回答「我會留在你身邊」嗎?可是她就要面臨去門外顧問的考驗,又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她的腦子裡像是被挖空了一樣,什麼都沒有,誰能告訴她,她應該怎麼辦?

  可是山本武問出這句來,又是什麼意思?

  山本武在話剛出口的時候,就開始後悔了,他在做些什麼?什麼留在身邊!本來朝利露就不是屬於任何人的,更不是屬於他的,可是現在的他是怎麼了?什麼時候他連自己都控制不了了?

  「你是什麼意思?」朝利露艱難地憋出這句話來,她還是想知道,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山本武掙扎著,他要控制住自己,不可以這樣。

  「當我沒說過,你應該有自己的選擇才對的。對不起。」山本武只好吐出這幾句話來。說完他轉過身子向前走,他不敢看女孩的表情。

  「站住!」女孩喊道,隨後又繞到他面前來。

  「什麼叫留在你身邊?什麼叫我自己的選擇?」朝利露幾乎都要喊出來了,「我不懂,我一直都不懂你在說什麼。」

  山本驚訝於她的舉動,他第一次看到這樣不冷靜的朝利露。

  「不是山本你希望我變強嗎?不是山本你希望我到門外顧問工作的嗎?」朝利露一連拋出幾個問題,「我只是一直都不想要你對我失望,所以我一直都很努力,很努力,就算怎麼累,我都不在乎。」說著說著,女孩的聲音哽咽起來。

  「露……」山本武無言以對,第一次聽到朝利露一次過說了這麼多話,這讓他一時間適應不過來。

  朝利露把藏在心裡的話說出來,這時她也才察覺到自己流淚,然後眼淚流得更厲害,她真的不像那個朝利露,以前的朝利露不會流這麼多的眼淚的。想到這裡,她像是受不了一般,逃開了。

  而山本武卻沒有追上去。

  他又讓她哭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Eighteen

  山本剛在打烊之後,百無聊賴地邊喝著剛泡不久的茶,邊坐在榻榻米上看電視;又看看牆上的鐘,心裡想著兒子和朝利露怎麼還不回來。

  正想著,剛喝了一口茶,他就看見朝利露臉帶淚痕的沖回房間,而不久之後山本武也黑著臉回來。

  山本剛想著,不是吧,這今天早上的光景完全不同的啊!

  「兒子,露怎麼是哭著回來的?今天不是她的生日嗎?怎麼回事。

  山本武只是搖搖頭,不說話。

  他看著朝利露緊閉的房門,很想敲門,可是又不敢。今晚露說的那句話,意思就是她想留下來嗎?他不敢肯定露對自己是什麼感情,但是他必須找個時機和她說清楚,告訴露自己是抱著什麼樣的感情去面對她的。

  前提是,他要阻止露去門外顧問。

  朝利露覺得自己心裡難過極了,山本武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讓她覺得十分惱火,說什麼她有自己的選擇!說什麼算了!說什麼留在他身邊!這一切都著實讓她惱火,這個男人總是在自說自話,從來都沒有問過她!她才發現自己原來真的這麼傻,原來她只是跟著他的鼻子走罷了。

  兩天之後。

  來到訓練室的人,並非如裡包恩所料的朝利露,

  是山本武。

  裡包恩下意識般輕笑一聲,「什麼事?」

  「小鬼,關於露去門外顧問的事,就此作罷吧。」山本武直奔主題。

  「為什麼?我可是和拉爾約好的了,她這幾天準備過來的啊。」裡包恩完全不在意。

  「小鬼,我說了就此作罷。」山本武的眼神變得淩厲。

  裡包恩看了他一眼,「在我面前這樣不管用,我好歹也曾經是你的家庭教師,你有什麼我是不清楚的。」

  裡包恩一說到這個,山本武的眼神才緩和下來,語氣也軟了下來,

  「小鬼,算作是我求你,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

  「看來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完全忘了啊?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誰?」

  「我當然知道自己是誰,彭格列的十代雨守,」山本武的表情很是嚴肅,「但是要我為了這個放棄露的話,我是絕不會答應的。」

  「哢嚓」一聲,裡包恩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山本武的額頭。

  「看來我是白教你們這些人了,」裡包恩的口氣並不好,「一個個都以為自己比以前長個十幾歲就了不起了。」

  「小鬼,如果你硬是要這樣的話,我無話可說,我的堅持還是一樣。」山本武一臉坦然,絲毫不畏懼裡包恩的槍口。

  裡包恩聽到他這麼一句,笑了笑,槍變成了列恩,裡包恩將它放回帽沿處。

  山本武心想,是說服成功了嗎?

  「並不是因為你說服才成功的。」裡包恩看穿他的心思,「我只是早有這個打算罷了。」

  「什麼?」他不懂。

  「本來我就是為了你才讓你去做朝利露的家庭教師的。」

  「我?!」

  「一來我看到這孩子實在是有潛力,無奈性格有些缺陷,所以才送來彭格列的。」裡包恩頓了頓,「二來,之前阿綱就跟我說他很擔心你的終身大事,我覺得朝利露是雨守夫人的不錯人選。」

  山本武徹底地驚訝了。

  所以說之前說什麼要把朝利露送去門外顧問的是假的?山本武心想。

  「不對,是真的,拉爾真的要來。」裡包恩又一次看穿他的心,「拉爾這個人的性格你知道的,要做到的事就一定會做,說不定這次真的把朝利露帶走哦。」語氣末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山本武久違的頭痛又開始了。

  另一邊的朝利露在來的路上遇見了那個她最不想看見的人,而這一切當然不是巧合,那個人是故意來等她的。

  筆挺的白色西裝,熟悉的輪廓,還有那一雙碧眸,朝利露即使沒見這個人多年,也照樣認得出來,就像是之前認出雷亞一樣,只是她沒想到那個人親自來找她。

  碧眸在觸及朝利露的臉龐時,煥發著一種奇異的色彩,

  「好久不見,阿莉利亞。」

  朝利露面無表情,「我叫做朝利露。」

  「我說過,我不喜歡你這個名字。」碧眸青年神色並無明顯變化,「我很失望,你居然連我給你取的名字也要捨棄,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它的嗎?」

  「夠了。」朝利露咬牙,「我早就和你們,和古魯諾沒有任何瓜葛。」

  「你出爾反爾在先的,阿莉利亞。」碧眸青年的眉間聚集著陰鬱,「你答應過我你不會離開我的,可是你還是走了。」

  「我無法忍受一個殺死我弟弟的地方。」朝利露冷著臉,「你走吧,我會當沒見過你。」

  「恐怕不行。」碧眸青年話音剛落,朝利露只覺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這樣無力的感覺,和上次對戰雷亞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好了,朝利露癱倒在地,沒有了力氣,可惡,她應該有所防備的。

  雷亞從隱處出現,問那碧眸青年:「Boss,現在怎麼做?」

  「帶走。」碧眸青年簡潔明瞭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Nineteen

  等到朝利露醒後,她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張床上,床邊站著一個留著粉色長髮的女人。

  她嘗試著自己起來,又是像是昏迷之前那樣,渾身無力。

  那女人向她微笑道:「您終於醒了嗎?」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朝利露的聲音充滿著不安。

  「我是裡歐大人的部下,我叫莉莉。」女人的微笑仍掛在臉上,「阿莉利亞小姐,這裡是古魯諾的日本分部。」

  「我不是阿莉利亞,我叫朝利露。你們帶我來這裡是什麼意思?」朝利露蒼白的臉上顯現出了陰沉。

  「那麼我稱您為露小姐。」莉莉微微頷首,「裡歐大人吩咐我照顧您,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朝利露仔細地打量這個叫做莉莉的女人,她並不認識這個人,那麼這個人估計是在她出逃後才成為裡歐的部下的,這個女人外表有著外國女人獨有的風情,但日語卻講得十分流利;她這種恭敬的態度,在朝利露看來只是在演戲罷了。

  朝利露知道從這個女人口中問不出什麼來,自己只好靜觀其變;讓她擔心的倒是自己的突然失蹤一定很快就會被山本武還有彭格列家族其他人發現的,到時候如果再查出她身處古魯諾,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現在自己的身體恐怕還沒有從雷亞所造成的針傷上恢復過來,只能等了。

  正想著,她習慣性地看向自己的手腕,發現潔白的手腕上什麼都沒有,她的表情變了。

  怎麼會這樣……她的心又開始慌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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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格列地下基地的會議室一片寂靜,每個人的表情都是陰鬱重重的,特別是山本武,他都快把自己的殺氣顯露出來。而剛剛從義大利過來的拉爾也是板著臉不說話。

  朝利露的失蹤,讓彭格列眾人心中產生了懷疑的心態。

  畢竟朝利露曾經是古魯諾的人,那次古魯諾的雷亞來襲的時候,她也在場,雖說救了京子,但是也不小心讓雷亞逃了;最近又收到古魯諾所謂的友誼賽邀請,而她偏偏在這個時候失蹤了,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她是否是古魯諾派來的間諜。

  「澤田,你倒是說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不見了?彭格列最近都在幹些什麼,我們門外顧問總該要知道一些吧。」拉爾不悅地看向那個穿著黑西裝的褐發青年。

  她來日本的原因是因為裡包恩說有個不錯的女孩在這裡,所以她才從義大利趕過來的,結果來到之後居然被告知人不見了,這讓她一頓好氣。

  澤田則有些惶恐地看著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歎一口氣,他也搞不清楚了,為什麼朝利露會無緣無故地失蹤,難道真的像之前猜測那樣,是間諜?可是,他的直覺一直在告訴自己,這個女孩是個善良的人。

  就在這時,裡包恩走了進來,跳到了桌子上,把手上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我在路上看到這東西。」他說道。

  山本武看到桌上的東西後立馬站起來,把東西拿起來,放在手掌上。

  「這是我送給露的生日禮物。」山本武握緊拳頭,把整條雛菊手鏈攥在手心中。

  他的心裡不斷地問著,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到底去哪裡了?

  獄寺隼人看到之後,心中的懷疑沒有之前的強烈,「朝利露很珍惜棒球笨蛋給她的這份禮物,以我觀察,她不會隨隨便便地就這麼丟了的。」

  澤田綱吉看到連獄寺也在替朝利露說話,心裡最終還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恐怕露她被古魯諾的人抓回去了。」

  「但是,為什麼要抓她回去?」了平不明白。

  「有可能是露姐姐知道一些關於古魯諾的秘密,所以才被抓回去的。」藍波提出自己的看法。

  「不可能。」山本武立馬反對,「露只在古魯諾呆過三年,而且是作為實驗品留在古魯諾的。她連古魯諾給她做過什麼實驗都不清楚,何況是古魯諾的秘密?」

  「山本說得有道理。」澤田綱吉點頭道。

  「阿綱,這恐怕和朝利露的舊友,古魯諾家族首領有關。」裡包恩低著頭說道,「之前你也聽她說過的吧?古魯諾家族首領和她是在古魯諾研究所時的童年夥伴。」

  見澤田綱吉有要繼續聽下去的意思,裡包恩繼續說,「那個人要找朝利露有什麼事我們當然不知道,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你們還是好好準備友誼賽的事情,朝利露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去做吧。」

  裡包恩之所以這麼做,終究還是因為自己答應過拉爾的事沒有履行到,自己得收拾自己弄的這事。

  裡包恩扭頭對山本武說:「山本,你冷靜一些,專心準備,現在還不清楚這場所謂的友誼賽是以什麼形式進行的,準備是萬全之策。」

  話雖這麼說,可是這讓他怎麼能冷靜下來!山本武仍是看著手中的手鏈,因為朝利露這個人,自己的那些改變,早已超出他自己所以為的那個範圍了。

  會議結束之後,山本武直接回到了山本家,這時山本剛還在竹壽司,整個房子裡除了他以外,沒有其他人。

  他整個人蜷縮在牆邊,下巴放在膝蓋上,眼光落在面前的榻榻米上,眼神卻充滿了空洞。

  也許他應該要信任裡包恩的能力,相信朝利露一定平安無事,可是一向臨危不亂的十代雨守此時的心卻滿是慌亂,像是失控一樣。

  以前他也曾經歷過這樣的心境,就是在劍術和棒球之間作出抉擇的那一次,對他而言,那一次是痛苦,兩樣東西都是摯愛,一樣是父親教授給自己的,一樣是自己從小就喜愛的運動,這讓當時的他陷入的彷徨之中。

  而現在,沒有抉擇,只是為了一個人,那個讓自己夢魂牽縈的人。

  手上的彭格列指環忽然發出藍色的光芒,那光芒投射在山本武的面前。

  這一幕讓山本武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

  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山本武,十代雨之守護者。」

  待山本武抬頭,一個穿著狩衣的男子,正看著坐在地上的他,眼神中充滿慈愛,面龐有著和山本武一樣的堅毅,卻是不時露出心中的純善。

  「朝利雨月?」山本武不敢相信地叫了出來。

  那男子面上帶著柔和的笑容,回答道:「正是在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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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enty

  山本武站起身子來,直視面前這個許久未見的意識。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朝利雨月面帶微笑,「在守護者迷惑之時,我會出來幫助他們。」

  「幫助?」山本武疑惑。

  「還記得我以前問關於你的覺悟之心如何,你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嗎?」

  山本武想了想,「我記得是『我一定繼承給你看,僅此而已』。」

  「那麼,如果是放在現在的你,你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嗎?」朝利雨月繼續說。

  山本武的表情一僵,現在的他根本不知道怎麼辦,就算去思索,卻只能看到眼前的那一片漆黑。

  「山本武,不是想怎麼辦,而是感受。」朝利雨月說道,「我希望能夠再次感受到你率直的心。」

  話音剛落,藍光逐漸褪去,朝利雨月隨著光消失在山本武的眼前。

  「在你窮途末路之時,我的力量依然能幫助你。」這是朝利雨月消失前的最後一句話。

  山本武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手掌心,慢慢地握緊了拳頭。

  古魯諾日本分部。

  朝利露的身體在這些天恢復了許多,已經可以走動了,可是古魯諾的人一直把她關在這個房間,這個房間表面看上去很普通,實際上無論朝利露怎麼破壞,那些牆壁都會自動修復,讓她都無法出去,她覺得這應該就是古魯諾研究所研究出來的一種牢房吧。

  山本他,會擔心我嗎?朝利露想著。

  雖然她在古魯諾的那些人面前總是表現得很平靜,其實她很不安,她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山本武,再也看不見那些對她親切的人們,她不想讓那些溫暖都離她而去。這時她的眼前仿佛出現彭格列眾人的身影,京子,小春,Boss,獄寺,一平,藍波,奈奈媽媽……

  最後是,山本武。

  她想念他們,尤其是山本武,想念他結實的胸膛,想念他的每一句話,想念他摸著她的頭的神情。

  她和山本武的相識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卻能讓她確定,山本武就是她生命中的十分重要的人;她曾經糾結過,因為山本武總是以老師的身份面對她,而她卻是從未當過山本武是自己的老師,或許冥冥之中註定就是這樣的,她和他的相遇。

  朝利露在家人相繼離去的之後,已經許久沒有過這樣的幸福感,過去的她,除了尋求自己的活路,就是復仇;如今的她,復仇之心早已不在。

  想到這裡,朝利露就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前幾天和山本吵起來的時候,自己還在心裡一直暗罵他是個自說自話的人,但現在她卻是很想念這個人,為什麼呢?

  房間的門忽然打開了,朝利露抽出自己的思緒,望向門那邊。

  進來的人嘴角帶著笑意。

  「我們又見面了。」裡歐說道。

  朝利露直視他的眼睛,終於來了嗎?

  「阿莉利亞,你真的比以前更加有魅力了。」裡歐有些著迷地看著她。

  朝利露對此不屑一顧,只問道:「裡歐,你帶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她清楚,此時的裡歐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對她好的小男孩。

  裡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目光落在了她披散的長髮上。

  朝利露發現他在看自己的頭髮,心中一動,想起了裡歐以前送自己的紅色緞帶。

  不出所料,裡歐的手中出現了一條紅色的緞帶,他的眼神變得清澈,「我幫你把頭髮綁起來。」

  也許是想起以前在研究所那些沉痛的回憶,朝利露後退一步,「不!」

  裡歐一抬手,伸向朝利露的臉龐,朝利露仍是向後一縮,不料裡歐的手往下一拉,把她擁在懷裡。

  朝利露想要推開他,但力氣終究沒有他大。

  「裡歐古魯諾,你什麼意思!」朝利露幾乎要喊出來了。

  「阿莉利亞,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後我有多痛苦!」裡歐緊抱著她,「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為了我留在古魯諾,為什麼你要走!」

  朝利露聽到他的話,慢慢地停止了掙扎,為什麼那個一直很堅強的裡歐,此刻如此脆弱?

  朝利露沉默。

  「阿莉利亞,你不要再走了好嗎?」裡歐此時顯得如此無助,「再也沒有人像你這樣對我好了。」

  小時候的那些事歷歷在目,的確,曾經還是小孩子的他們,在研究所裡也有過開心的日子。

  「對不起,裡歐,我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阿莉利亞了。」朝利露閉上了眼睛。

  裡歐鬆開了她,雙眸仍然注視著她,「那你是誰?」

  朝利露抬起頭來。

  「我是彭格列的朝利露。」

  裡歐一怔,似乎不敢相信朝利露的話。

  但是很快,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山本武。」裡歐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朝利露的臉色一白,嘴唇開始顫抖了起來。

  裡歐笑了起來,「山本武,之前曾經做過你的家庭教師,現在卻是你喜歡的人。」

  朝利露的臉色更白了,心下就開始問自己,為什麼裡歐會知道。

  「你想做什麼?」朝利露問道。

  「你說呢?」裡歐的神情變得恐怖,「還可以做什麼呢,當然是殺了這個男人,是那個男人讓你成為彭格列的朝利露的。」

  「你瘋了嗎?」朝利露冷冷道。

  「從你離開研究所那天開始,我就是個瘋子了。」裡歐滿不在乎地說。

  「你敢動山本武,你就試試看。」朝利露的眼神淩厲。

  裡歐嘴角上翹。

  「會的,到時候肯定會很有趣的。」

  待裡歐離開房間之後,朝利露只覺自己的雙腳一軟,整個人跪坐在地上。

  她,終究還是做不了什麼嗎?朝利露不甘心流下眼淚。

  山本,你一定會沒事的。

  ==================================================================================

  裡歐在從房間出來之後,開始咳嗽起來。

  「裡歐大人,你沒事吧?」莉莉十分緊張地看著他。

  「啊,沒事,莉莉,時間已經不多了,能摧毀一個就是一個。」裡歐說完之後又開始咳嗽起來。

  「裡歐大人,你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呢?你的身體不好,多加休息才是。」莉莉撫著他的背。

  「莉莉,我想要她陪在我身邊,真的很想,我想,只要一點點時間也好,這樣,我就真的沒有任何遺憾了,」說著說著,裡歐的眼神變得陰沉,「我一定要讓Hiro解決掉那個叫山本武的男人。」

  莉莉一驚,古魯諾的秘密武器這次也要出動嗎?

  作者有話要說:


☆、twenty-one

  「斬雨!」

  一招下來,山本武穩了穩身子,把手中的劍收好。

  今天就練習到這裡吧,他想著。

  離友誼賽只有兩天的時間了,但是他到現在都沒有朝利露的消息,裡包恩也一直沒有出現在眾人眼前。

  雖然山本武相信裡包恩,但是越是到這種時候,他就越是緊張朝利露的安危。

  朝利雨月的話他也想過,所以他唯一能確認的就是如裡包恩所說的,準備好一切,應對那個所謂的「友誼賽」。

  剛剛走出道場門口,山本武就看見父親背靠牆上,望著天空。

  「老爸,」山本武詫異,「這個時候你怎麼在這裡?」

  「武,還沒找到露嗎?」山本剛仍然望著天空。

  山本武黯然,只好搖頭。

  「你那樣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山本剛扭頭看著他。

  「老爸,我,我……」山本武「我」了半天都沒說出來。

  「男子漢大丈夫,吞吞吐吐的做什麼!」山本剛嚴厲道,「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繼續消沉下去。」

  山本武默然。

  「上次看到你這個樣子,大概也就是你上中學的時候了。」山本剛說,「我不是說過嗎?不用考慮太多的東西,考慮你自己要做的就足夠了。」

  「我明白。」山本武回答道。

  「唉,算了,你這個笨兒子啊!」山本剛無奈搖頭,「還有,你現在最好去找澤田,他打電話來,說有要事要你過去。」

  山本武一聽,連招呼也不打就沖出去了。

  山本剛看著他的背影,又歎了口氣,「這孩子真的長大了。」

  山本武在路上遇到了平,聽了平說彭格列的其他人都在並盛神社那裡。

  待他們趕到並盛神社之時,那裡不僅有彭格列的人,還有兩個擁有粉色頭髮和古銅色皮膚,戴著面罩的女人。

  切爾貝羅?!山本武注意到了這兩個女人。

  「又是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獄寺隼人質問道。

  「這個你們不需要知道。」切爾貝羅依舊是面無表情,「我們只是作為評判而來的。」

  「她們是我請來的。」從神社的黑暗處傳來一個聲音,緊接著從那裡走出來三個人。

  走在前面的男子有著一副東方人的面孔,眼睛卻是和藍波一樣是綠色的;他身後的兩個人,一個是和切爾貝羅一樣有著粉色頭髮的外國女人,另一個則是一個金髮男子。

  山本武很快就認出那個金髮男子。

  「阿綱,那個金髮的男人就是上次想要擄走京子的人。」山本武上前說道。

  「果然是古魯諾的人嗎?」澤田綱吉皺眉。

  走在前面的男人開口道:「彭格列首領,你好。」

  「你是,裡歐古魯諾?」澤田綱吉直接問道。

  那男人不說,只是一邊笑一邊看著澤田綱吉。

  「那麼現在,彭格列家族和古魯諾家族的首領都來了,我們就說說關於這次友誼賽的規則。」切爾貝羅開口道。

  「十代目,這次果然不是什麼普通的友誼賽,如果是普普通通的比賽,根本不需要請到切爾貝羅機關的人。」獄寺隼人在澤田綱吉耳邊說道。

  澤田綱吉不語。

  「這次比賽很簡單。」切爾貝羅繼續說,「雙方只需要對戰三局,有兩局勝出的家族就是贏家。」

  「但是,」另一位切爾貝羅說,「出戰的人必須要在戰前抽籤。」

  「抽籤?」彭格列眾人疑惑。

  「舉個例子說,如果你抽到的簽是武器,你就只能用武器作戰;但是如果你抽到的簽是空白的話,就代表你要用體術來應戰。」切爾貝羅道。

  「這樣的話就會造成很大的實力差距,是這樣的意思嗎?」藍波開口。

  「不錯,」切爾貝羅回答道,「如果有違反規則的情況出現,違反規則的人宣佈出局。」

  「以上,說明結束,比賽定在後天晚上的八點,在並盛神社進行。」

  山本武的目光一直放在裡歐古魯諾的身上,而裡歐似乎也知道他在看著自己,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

  山本武握緊拳頭,絕對,絕對要從這傢伙的手中把露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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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利露仍是像之前那樣望向窗外,被帶來這裡已經有一星期,外面發生什麼事情她一點都不知道。

  在這裡只有無盡的等待。

  「阿莉利亞。」有人進來了。

  朝利露沒有回頭,她不想再和裡歐說話,她現在只有選擇對一切沉默。

  「阿莉利亞,後天古魯諾和彭格列要開始對決了。」裡歐看著她的背影說。

  朝利露聽到對決以後,轉過頭來看著他。

  什麼對決?!為什麼她完全不知情?

  朝利露的疑惑和驚恐盡收裡歐的眼底。

  「阿莉利亞,只要你答應我的請求,我可以放棄對付彭格列。」

  朝利露仍是不作聲,因為她知道,裡歐將要說出的請求,大概是她做不到的。

  裡歐雙眼飽含深情地看著她,緩緩道。

  「成為我的妻子,好嗎?」

  朝利露站了起來,開始笑了起來。

  「裡歐古魯諾,你繼承古魯諾家族,為了對付彭格列,計畫了這麼久,你現在居然說,只要我嫁給你,你就會放棄?」朝利露的笑容一瞬而逝,「你知道你說的這話有多麼可笑嗎?」

  裡歐的臉色變得不好起來。

  朝利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會相信你說的任何話的,更不會嫁給你。」

  裡歐的心裡想到了以前的朝利露。

  那時候的朝利露是個溫柔乖巧的女孩子,雖然小,但只要是為了保護她的弟弟,她什麼事都可以去做。

  記得那時候自己剛剛從實驗室被推出來的時候,只有她來關心他。

  「裡歐,不痛不痛,過一會兒就會好的。」

  小小的她將那時那麼瘦弱的他摟在懷裡,讓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人類可以這麼溫暖。

  她的每個眼神都讓他很有安全感,仿佛只要有她,其他都不重要。

  「不要離開我。」瑟瑟發抖的他說。

  「好,我不會離開裡歐的。」

  裡歐還記得那時自己聽到朝利露這句話是多麼高興。

  再看看眼前這個從頭到腳都散發著冰冷氣息的女子,裡歐失落了。

  「那就不要怪我。」裡歐轉身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啦!消失了半個月抱歉!但最近因為一時興起,在寫一個遊戲劇本,所以就沒來更新!真的十分抱歉!看到有15個收藏了!這是一個巨大的驚喜!那位元用顏文字留言的孩紙感謝你!也感謝大家對我這個渣渣的支持QAQ


☆、twenty-two

  朝利露現在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每天呆在這個房間是一種煎熬,即使是這樣,她也沒有答應裡歐的求婚。

  她之所以不相信裡歐所說的話,那是因為她不相信自己能在裡歐的心裡有如此高的地位。

  所以當裡歐向她求婚時,她無情地拒絕了。

  「露小姐,我給你送午餐來了。」

  莉莉走了進來,發現早上送來的早餐原封不動。

  而朝利露還是像之前一樣,沒有要理她的意思。

  莉莉正色道:「露小姐,你這樣會讓裡歐大人擔心的,請你保重身體。」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用不著他關心。」朝利露冷冷地說。

  「露小姐。」

  莉莉的眼中雖然帶著憤怒與一絲不甘,「我不明白裡歐大人對你這麼好,你竟是用這樣的態度去回報他,就算是你現在是彭格列的人,裡歐大人將你帶回來也是為你好。」

  朝利露沒再理會莉莉,莉莉只好放下午餐離開房間。

  為了她好?

  這正是朝利露對裡歐最為疑惑的事情,她真的不懂,為什麼裡歐一定要這樣,明明做的事情都是傷害她的事,還說要殺了山本武,這讓她怎麼相信裡歐的那些行為是為她好呢?

  這大概只是裡歐純粹的個人佔有欲罷了。

  彭格列地下基地。

  山本武一直拭擦著時雨金時,看似認真,其實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心不再躁動不安。

  已經整整一星期了,還是沒有朝利露的消息,裡包恩同樣也是不見蹤影。

  他當然有聽初代雨守和父親對自己的教誨,全心全意備戰。

  只是多多少少,心裡仍然放不下朝利露的事。

  「喂,棒球笨蛋。」獄寺隼人走進來。

  「獄寺。」

  「你能不能別再擦了?」獄寺頗有些不耐煩地說,「你擦了有一小時了。」

  「是嗎?」山本武只好笑了笑。

  「我知道你很擔心朝利露,但是拜託你暫且先放下兒女私情,」獄寺點了一根煙,「裡包恩先生作出的承諾向來都是有保證的。」

  「連你也來勸我……」

  「喂,我這不是為了勸你,我只是為了彭格列,為了十代目才這麼說,要不然我才不管你。」獄寺不屑地說。

  「是是是,我知道了。」山本武清楚獄寺的性格,如果獄寺跟他說是為了勸他的話,他自己大概也會覺得獄寺不正常吧?

  「明晚就是友誼賽了,希望不會出什麼差錯吧。」獄寺有些擔憂地說。

  山本武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

  「真是讓我一頓好找啊。」

  在樹林的深處,有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出現。

  「裡包恩,你確定你介紹給我那個孩子真的不錯?我看她在古魯諾這麼久,怎麼就沒逃出來呢?」一個留著藏青色長髮的女人說道。

  裡包恩笑了笑,「我是說過她不錯,只不過是說她的資質不錯。」

  「裡包恩你這個混蛋。」拉爾咬牙切齒地說。

  「誒,我開始看中這孩子並不是為了介紹給你的,我是在物色雨守夫人的人選。」

  「無聊。」拉爾說,「那現在怎麼辦?「

  裡包恩不說話。

  在他們面前的正是古魯諾的日本分部。

  這地方實在是太過於偏僻了,以至於裡包恩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

  「現在怎麼樣?」拉爾問道。

  裡包恩壓了壓帽子,嘴角微微翹起。

  另一邊,終於到了要比賽的時間了,雙方都早早地來到並盛神社。

  澤田綱吉看著古魯諾到場的三人,心下就開始想,與古魯諾只需戰三局,裡歐古魯諾也要參戰嗎?

  這樣的話,身為彭格列Boss的他也要參戰。

  不過現在關於古魯諾的實力還是個未知數,之前也一直調查不了關於古魯諾的事情,除卻知道古魯諾的雷之守護者擁有兩種波動以外,其他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能夠作為一個家族的首領,實力必定是不凡的,澤田綱吉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

  切爾貝羅已經準備好了比賽的場地,她們二人的手中都有兩個信封,澤田綱吉看到之後就明白,那信封就是他們將要抽的簽。

  這時只見雷亞上前一步,切爾貝羅宣佈:「古魯諾第一局,雷亞出戰。」

  第一場就是這個傢伙嗎?山本武皺著眉頭。

  因為之前這傢伙企圖擄走京子,還傷了朝利露的原因,他一直就很想和這傢伙打一場,而並非像上次那樣讓這傢伙逃走了。雷亞也是彭格列目前知道其能力最多的人,所以山本武有信心可以打敗他。

  他剛想迎戰,卻聽到藍波說:「彭格列,這傢伙交給我吧。」

  山本武一驚,居然是藍波參戰?

  「蠢牛,你確定你可以嗎?」獄寺挑了挑眉。

  的確,藍波的能力和彭格列其他守護者比起來並不是十分強,山本武如是想到。

  「獄寺,你相信我,藍波君一定可以的。「澤田綱吉開口道。

  既然Boss都出聲了,獄寺自然沒有反對的意見,藍波撇了撇嘴,然後對澤田綱吉說:「彭格列,放心,我應該不會讓你失望的吧?「

  獄寺聽到他這麼說,終究是耐不住自己的性子,「蠢牛,什麼叫應該不會,是要一定不會!」

  「啊,啊,我知道了。」藍波一臉嫌棄獄寺囉嗦的表情。

  藍波也上前一步。

  「彭格列第一局,藍波出戰。」

  雷亞咧了咧嘴巴,打量了一下藍波,「什麼嘛,居然讓一個小鬼過來。」

  藍波不怒反笑,心想,小鬼?明明面前這個金髮男子看起來和自己的年紀不相上下。

  想到這裡,切爾貝羅其中一位向他走來,伸出手中的信封,「請抽籤。」

  藍波一直都覺得抽籤是一種既麻煩又無聊的事情,不過規則既然是這麼定的,也只好遵從了。

  他隨意抽了一封,讓切爾貝羅的人打開信封。

  與此同時,雷亞也抽好簽了,和他一樣等著。

  「雷亞抽到的簽為空白,只能通過體術應戰。」

  「藍波抽到的簽為武器,可持武器應戰。」

  隨著結果的宣佈,藍波和雷亞二人的神色並無多大變化,倒是獄寺很難得地笑了,「十代目,沒想到蠢牛的運氣還不錯。「

  一旁的山本武也這麼覺得,但看見雷亞那不變的神色之後,他就不這麼想了。

  「山本!」

  第一局準備開始的時候,山本武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不只他聽到了,彭格列的其他人還有古魯諾的人也聽到了。

  只見一個披散著黑色長髮的女孩子,她向這邊跑來,神情雖然有些急促,但是她眸光清澈,讓山本武立馬反應過來了。

  「露!」山本武也跑過去,擁住了女孩。

  太好了,真的是他,他真真切切的就在自己面前,終於成了現實。

  朝利露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澤田綱吉松了一口氣了,向在後面緩緩前行的裡包恩和拉爾點頭示意。

  莉莉看到這情景,不由得轉頭看向身邊的裡歐。

  裡歐看似平靜,可卻攥緊拳頭,指甲紮進他的手掌中,似乎要把他的手掌紮穿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深夜發文!你們在嗎!


☆、twenty-three

  比賽正式開始了,然而在場地的兩人卻如初到時一般,一動不動。

  藍波注視著雷亞,嘴角的笑意慢慢地收了起來,真是越看這個男人,就越覺得不順眼。

  朝利露有些緊張地看著藍波,心裡有些擔心這個大男孩到底能不能對付雷亞這樣的對手。她回憶起自己上次的慘敗,即使剛剛聽山本武說雷亞現在無法使用武器,但以現在雷亞的個性來說,很難保證他不會想出別的什麼招數。

  忽然,她感覺有什麼滴到了臉上,再抬頭,才發現天空居然下起了小雨來。

  下雨……朝利露若有所思地看著身邊的山本武。山本武只覺右手一緊,扭頭一看,發現朝利露緊緊地摟住他的右手,身子顫抖著。

  「露,你怎麼了?」山本武轉頭看她,她,是在緊張嗎?

  朝利露只是搖搖頭,說不出話來。不知道為什麼,只感覺到一種恐怖向自己襲來,像是要扼住她的喉嚨,不讓她將這些感覺說出來;她曾經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就是父母和弟弟死之前的那時候。

  她怕了,真的怕了。自己早已失去家人,而遇到山本武之後,讓她覺得上天總算是憐憫她。

  可是那恐懼再度襲來,並且清晰地告訴她,她又要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

  雨越下越大,隨著一道銀白色的線在天空劃過後,「轟隆」一聲,震徹整個世界。

  雷?

  澤田綱吉有些敏感地看向天空,這個場景太熟悉了,大雨,電閃雷鳴,還有,藍波在戰鬥。

  「十代目,這……」獄寺隼人也和澤田綱吉有著同樣的感覺。

  「蠢牛這回的運氣真的不錯啊。」裡包恩緩緩地走過來澤田綱吉這邊,「阿綱,你說這情景是不是和某個時候有些相似呢?」

  「裡包恩先生,你指的是指環爭奪戰那一次嗎?」獄寺插話道。

  裡包恩帶著一種詭異的微笑看著在戰場上的藍波。

  此時的藍波並沒有因為電閃雷鳴而感到高興,他反而表現出困擾,心裡開始吐槽,喂喂喂,運氣也未免太過好了吧?哪有這麼碰巧的事情?

  正在他納悶之際,卻見自己的四面八方都湧來綠色的火焰,那些綠色的火焰似乎像是事前編排好一般,整整齊齊,一根又一根。

  沒等藍波反應過來,綠色的火焰已經竄到他的身上,火焰在他身上瞬間變成電流模樣,吱啦吱啦作響。綠色火焰迅速包圍了藍波整個身體,並發出刺眼的綠色光芒。

  眾人此時都愣住了,澤田綱吉心下一緊,但是當他看見這些火焰成了電流模樣的時候,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氣。不出澤田所想,不到一會兒,綠色火焰消失殆盡的時候,藍波完好無損地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他手一抬,一掌落在了地上。

  無數波綠色火焰隨著那一掌,向雷亞的方向沖去,眼看火焰就要撲過來,雷亞的表情卻沒有半點驚恐,反而是安之若素。

  而那綠色火焰在離雷亞不到兩米的距離時,卻突然扭轉了方向,轉而攻擊藍波。

  藍波這次當然不會這麼容易就被這些火焰襲擊,他輕身一躍,避開了攻擊。

  而被避開的火焰直沖藍波身後,將一大片樹木燒焦了。

  「雷牆……」

  朝利露喃喃道。

  曾經和雷亞對戰過的她當然知道,能造成這種違反常規的現象的就只有雷牆。

  不過讓她更為疑惑的是那些襲擊藍波的火焰到底怎麼出現的。

  藍波輕輕地呼了一口氣,現在的情況是對方占上風吧?不知何時如何出現的火焰,還有那個違反常規的雷牆,讓他差點沒有反應過來;這種時候對手是裡包恩的話,估計又得被那個斯巴達嬰兒臭駡加懲罰了吧?

  不過,藍波微微一笑,這種程度只是剛剛開始而已,不管怎麼說眼前的對手是絕對沒有他的家庭教師強悍。

  「要是那個雷亞不是古魯諾的人,我會很有興趣去教導教導他的。」裡包恩摸了摸下巴。一旁的澤田綱吉瞥了身邊的這個矮小的身影,心中默念「裡包恩你是當家庭教師當習慣還是當上癮了,都成強迫症了」,不料裡包恩貌似知道他想什麼,直接踹了他腦袋一腳。

  「阿綱啊,不要以為當了Boss就能在師傅面前囂張,說不定哪天我覺得你還需要教導的。」

  不用說,澤田綱吉這時表情像是吃到排泄物一般。

  藍波站穩身子,繼續和雷亞對峙著。

  「雖然是個小鬼,也不愧是被稱為最適合成為雷之守護者的人。」雷亞露出他慣有不屑的神情,「居然在受到那麼強烈的攻擊之後,毫髮無傷。」

  藍波都懶得和對方解釋自己的電擊皮膚已經完成了88%左右了,這種程度的攻擊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還有,小鬼?他藍波可是從來都是那種說了就一定要做的男人,才不是什麼乳臭未乾的小鬼。

  藍波對面前這個金髮男人各種不滿。

  一股又一股綠色火焰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依舊像是上次一樣整整齊齊攻擊過來,藍波當然不會再吃第二次的虧,輕而易舉地避開了。

  雨勢好像變大了。

  「對,是蜘蛛!」這時山本武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話。

  蜘蛛?在他身旁的朝利露臉露困惑。

  而獄寺隼人也同樣不解地看著山本武。

  「棒球笨蛋,你在說什麼蜘蛛啊!」

  「啊,抱歉,」山本武的笑容依舊如故,「我是說這個攻擊方式很像某種東西,我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是蜘蛛網!」

  朝利露一想,的確,這些綠色火焰在總體上看來的確是一個網狀,且攻擊方式是火焰集中,而蜘蛛網則是靠蜘蛛絲的粘力來為蜘蛛捕捉獵物的。

  想到這裡,她在心中不由得笑了笑,真虧山本武能想出來,之前山本武為了她的事可是一直很頭痛的。果然如裡包恩先生所說,山本武是個天生的殺手,對這種事情的觸覺十分敏銳。

  獄寺隼人仔細考慮了一下,「棒球笨蛋,你看出火焰的源頭到底在哪裡了麼?」

  「沒有,」山本武搖了搖頭,「我一直覺得那個叫雷亞的用的招數都很詭異啊。」

  一番苦戰之後,藍波也和其他人一樣,沒有找出這招數的詭異之處,這邊的他已然氣喘吁吁了,那邊的對手從開始到現在卻是壓根動都沒動過。

  藍波真的很不爽,特別是看到雷亞那個不屑的神情。

  一定有什麼辦法的,他一邊躲避攻擊,一邊思考著作戰方式。

  對藍波來說,他的優勢在近距離攻擊。再打這樣的遠距離持久戰,對他十分不利,再這麼任由體力消耗,只是自取滅亡。

  只能爭分奪秒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了各位!!今天二更,這是第一更!


☆、Twenty-four

  「呼……呼……」穿著奶牛紋襯衫的年輕人喘著氣,雙眼卻依然直視對手。

  朝利露感覺藍波再這樣僵持下去沒什麼結果。

  「山本,藍波的體力已經消耗不少了。」她很是擔心的出聲道。

  山本沒有回答,微微皺著眉頭,這下可真是有點麻煩了,他很肯定雷亞一定是使用了武器,但最糟糕的是雷亞現在的樣子根本就讓人看不出破綻,如果找到一個切入點,或許就能揪出雷亞用武器的事實。

  藍波一邊躲開攻擊,一邊尋求解決方法,他心知自己再這樣下去只是徒勞,必須加快速度找出破綻。

  蜘蛛網一樣的攻擊方式,和他相同的雷屬性,還有他從一開始就一直站著沒有移動過,這些都是謎題,解開謎題的關鍵是什麼呢?

  又是一次攻擊,藍波一躍,避開了,等到落地的時候,他突然察覺出手指尖上的酥麻感。

  這是?他在心中不禁發問。

  之後的幾次攻擊,藍波都會用手指尖去感受一下這奇怪的酥麻感,漸漸地他似乎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藍波此時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看來謎題解開了。

  之後就是解決方法了。

  朝利露只見藍波從口袋裡掏出兩隻金黃色的牛角,因為從未見過,所以她便問了山本那是什麼。

  「啊,那是藍波的武器。」山本微笑道。朝利露看見山本武終於露出了微笑,心裡的那些恐懼一點一點地慢慢褪去,她知道,只有山本武這樣笑容才有如此的鎮靜作用。同時也說明了,山本武對藍波很有信心。

  「磨蹭了這麼久,蠢牛終於用牛角了。」裡包恩嘴角上揚,用手理了理他那又長又卷的鬢角。

  「雷電,裝置!」

  藍波把牛角戴在頭上。

  金黃色的牛角迅速發出銀色的光亮,那些光都在刺啦作響。

  就在眾人都認為藍波會用牛角攻擊對方時,卻見藍波也和雷亞一樣一動不動,牛角的光開始附在藍波的身上,漸漸的在他身體周邊形成光圈。

  雷亞感到不對勁了,臉色開始變了。

  光圈的周圍出現一條條光束,與雷亞的那蜘蛛網幾乎一模一樣的形狀出來了,接著光束變成了綠色,那光束像是被人一拉,隨著光束出來的是令在場的人十分驚訝的東西。

  居然是無數隻身上包裹著綠色火焰的蜘蛛!

  朝利露有些頭皮發麻地看著這一堆蜘蛛,剛才這些蜘蛛都遍佈了任何一個角落了吧。

  包圍著藍波的光圈消失了,藍波看了看周圍的這些蜘蛛,笑了一聲。

  「你……你怎麼會知道!」雷亞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

  「這些蜘蛛的蜘蛛絲帶著十分微弱的電流,如果不是因為我手指感覺到這些微弱的電流,還真不知道你玩的是什麼把戲。」藍波說道,「你在出戰前就已經在這裡佈置好蜘蛛了,所以你可以不費勁地控制這些蜘蛛來對付我。」

  雷亞的臉色越來越不好。

  「不管誰出戰,不管你抽到哪個信封都好,你一早就計畫好了。」藍波用手指著雷亞,「我說得沒錯對吧?這些蜘蛛是你匣兵器,只要裁判看不出你使用武器,你照樣可以贏。」

  「你為什麼可以把我佈置的蜘蛛都引出來?」雷亞沒有否認,而是直接問藍波原因。

  「真是不巧啊,你的對手是我藍波。」藍波又笑了,「我從小就接受電擊訓練,並不是單單練出一個不怕雷電的身子,我自己本身就是個避雷針。」

  雷亞神情有些頹敗,怎麼會,自己這麼精心設計的戰鬥,居然讓這樣一個雷電小鬼攻克了。

  「看來我今天的運氣是真的很好啊,要不是這雷雨天,我的特性又怎麼會顯現出來呢?」藍波開始自言自語。

  「第一場對決,藍波對雷亞,雷亞使用武器犯規,藍波勝。」作為裁判的切爾貝羅宣佈道。

  這個聽起來振奮人心的消息讓彭格列眾人都紛紛露出開心的笑容。

  藍波擦了擦汗,看見裡包恩在看他,就喊了句:「累死了。」

  裡包恩平常要是聽到藍波這麼說的話,一定會用武力解決他,可是這一次,裡包恩沒這麼做。

  朝利露的心裡很是激動,可是向來不善於表達自己感情的她,只能緊緊地握住山本的手。

  「藍波他贏了,山本。」

  「嗯。」山本武同樣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那邊廂了平一直很用力地拍著藍波肩膀,不顧藍波的表情已經扭曲了,他自己臉上洋溢著興奮之情。藍波歎了歎氣,這次其實贏得真的挺不容易的,大多數還是靠運氣,難怪裡包恩一直說他還差得遠呢。

  再看看那邊,雷亞的臉色從剛才就一直是這樣。

  那麼下一個出場的是誰呢?藍波看到莉莉準備上前來了,誒?難道是那個粉紅女郎?

  下一戰要派誰出去,對澤田綱吉來說其實也算是一件頭疼的事,頭疼的原因不在於選誰去,而在於面前的這兩個人一直在推薦自己。

  「十代目,請你放心地把下一場交給我吧!」

  「澤田,極限的一定要我來!」

  澤田綱吉歎了一口,原本以為兩人比以前成熟不少,應該不會再像少年時代的時候那樣,誰知道,到底是本性難移啊!

  「第二場,古魯諾家族派出莉莉。」切爾貝羅的聲音響起。

  哎呀,真的是粉紅女郎啊,藍波心想,不知道又會是一場什麼樣的戰鬥。

  朝利露聽到之後,立刻將目光投向莉莉,莉莉也在看著她。

  是她……

  朝利露想了想後,鬆開山本武的手,對澤田綱吉說:「Boss,就由我出戰吧。」

  山本武睜大了眼睛,十分訝異地看著朝利露。

  「露,你確定你可以,你剛剛從他們那裡逃出來,你身體沒問題吧?」澤田綱吉問道。

  「Boss,絕對沒有,你放心吧。」朝利露說,「就讓我去吧。」

  「阿綱,」沉默許久的裡包恩終於開口,「就讓她去吧,到底我也教導過她幾天。」

  山本武聞言,自知自己就算是勸朝利露別去,成功幾率也不高,既然裡包恩都這麼說了,唯有如此。

  朝利露臉上帶著山本武許久不見的笑意,「我去了。」她對山本武說。

  山本武默然,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之前朝利露不小心丟失的雛菊手鏈,給她戴上。

  朝利露驚喜地看著雛菊手鏈,「你找到它了……」

  「露,小心應戰。」山本武握了握她的手,「我等你。」

  朝利露點頭,轉身走上戰場。

  「彭格列家族派出朝利露!」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結束!!看到十六個收藏好驚喜!!!感謝各位對為數不多的山本BG的支持!


☆、Twenty-five

  雨停了。

  朝利露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次一定可以的,為彭格列而戰。

  對面的莉莉依舊是那副明明很不喜歡朝利露,卻要裝出十分恭敬的樣子。

  兩人很快就開始到了抽籤的時候,朝利露不知怎麼的,還是有些緊張。

  「朝利露抽到的簽為武器,可持武器應戰。」

  「莉莉抽到的簽為武器,可持武器應戰。」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朝利露不由得握緊了手中弩箭。

  場外的山本武,忍不住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山本,沒事的。」澤田綱吉看出山本武的擔心。

  「啊,一定沒事的。」山本武像是對澤田說,又像是對自己說一樣。

  莉莉從身後拿出一根卷起來的長皮鞭。

  「和迪諾桑的武器很像啊。」澤田綱吉說道。

  裡包恩看了他一眼,像是像,可是到底是怎麼樣的,就不知道了。迪諾的鞭子是列恩體內生成的,和這個莉莉的鞭子是不一樣的。

  剛才如果不是雷亞犯規的話,藍波那場也很難贏吧?裡包恩思索著,古魯諾家族這麼強,為什麼之前一直隱藏實力?

  「啪!」

  鞭子聲縈繞在朝利露的耳邊。

  自打朝利露看到莉莉的武器是鞭子時,心裡不由得有些犯難。

  她的弩箭威力雖強,但缺點就在射程近,使得她不得不保持在一定的範圍內,讓處在了被動的狀態。

  反觀莉莉,鞭子的實用性不可小覷,輕巧,方便;都說柔軟的東西其實是最堅硬的,就好比滴水穿石。子雖軟,但是力量卻大。

  莉莉的鞭子就在朝利露思考的片刻甩過來,朝利露身子一仰,輕而易舉地躲過去了。

  可是就在朝利露躲過去之後。她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莉莉手上的根本不是什麼鞭子,是一條蛇,一條活生生的蛇。

  那蛇吐著血紅的信子,上顎的兩顆毒牙煥發出一種寒光。

  朝利露倒吸了一口氣,她剛才還摸到了那蛇滑溜溜的身子。

  彭格列眾人一下子愣住了,怎麼回事?明明剛剛看到的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長皮鞭,怎麼會突然變成一條長蛇?

  「裡包恩,那個女人的屬性是……」久久未發言的拉爾出聲道。

  「啊,你想的不錯。」裡包恩回答道。

  「那就看看這個小丫頭怎麼對付了。」拉爾又說道。

  而在戰場上的朝利露似乎沒有察覺出拉爾和裡包恩心中所想的那個答案,跟之前藍波對戰一樣,一個勁的躲避。

  可惡,朝利露咬了咬牙,現在的自己根本就是完完全全處在被動狀態。

  她通過望山瞄準那條長蛇之後,扳動懸刀,那箭隨即順著回彈的力量射了出去,結結實實地射穿長蛇的頭部。

  成功了,朝利露心中喊著,山本武之前給她做的那些訓練不是白費的。

  「露小姐,你真的是太天真了。」莉莉嘴角微微向上一翹。

  朝利露還沒反應過來,卻見剛才被射穿頭部的長蛇早已不知去了何處,只有一條被箭刺破的長皮鞭。

  朝利露的瞳孔瞬間放大,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連最起碼的手法都看不懂,露小姐,我真為彭格列家族有你這樣的人擔心。」莉莉終於露出符合內心的笑容,恥笑著朝利露的天真。

  山本武的心一緊,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朝利露驚恐地看著莉莉,這個女人是幻術師!

  隨即鞭子幻化成四條長蛇,一起向朝利露湧來,她想用手中的弩箭一一擊退,可是卻被那四條長蛇迅速咬住了四肢。

  「露!」山本武上前一步,隨即卻被切爾貝羅阻止。

  「非參戰者,不得入內。」

  山本武咬牙切齒地看著面前這個戴著面罩的粉發女人。

  澤田綱吉看見戰場情形也想上前時,卻被裡包恩阻止了。

  「裡包恩!」澤田不解地吼道。

  「阿綱,別衝動,這一切都是對那孩子的考驗,讓她自己面對!」裡包恩厲聲說道。

  澤田綱吉不甘地又看向戰場上被長蛇咬住的朝利露,自己的同伴都這樣了,讓他這個做首領的於心何忍!

  此時的朝利露動彈不得,麻痹一般的痛意不斷從四肢傳來。

  為什麼?明明是幻覺,卻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這樣痛楚,這到底是什麼樣幻術,竟能這麼強。

  她的意識慢慢褪去,卻又很快地蘇醒過來。

  四肢的痛楚都已經消散了,她覺得整個人好像比剛才輕鬆不少。

  難道……

  朝利露睜開雙眼,然而卻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屋子的客廳內。

  這到底是……

  她環視整個客廳,一股熟悉感悄然而至。

  這裡是朝利家,十多年前那個還未消失的朝利家。

  門邊的牆壁上有著小小的刻度,一高一矮,朝利露記得,那是弟弟和她的身高線。

  鞋櫃上放著一家四口的合照,年幼的她抱著更為年幼的弟弟,父母燦爛地笑著。

  從陽臺吹來的微風,微微輕撫著朝利露披散的長髮。

  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卻又十分陌生。

  一陣鑰匙開門的聲音響起,朝利露回頭一看,卻見父親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母親抱著弟弟。

  父親依舊不改當年溫文儒雅的模樣,母親則是含笑哄著正在鬧彆扭的弟弟。

  忽地一下,父親溫柔的目光投向她。

  「露醬,快點來幫爸爸拿東西。」

  她一愣,可身體就像不是她自己的一般,緩緩地走向父親。

  「露醬真乖。」母親笑著說,又低頭拍了拍弟弟的小腦袋,「姐姐這麼乖,弟弟也要乖哦。」

  弟弟的樣子也和當年一樣沒有變化,他吸了吸鼻子,「最喜歡姐姐了。」

  朝利露的心一顫,從小,弟弟最喜歡說的就是這句話,說他最喜歡姐姐了。

  她一下子沒頂住,鼻子一酸,眼淚刷拉刷拉地流下來。

  「誒,怎麼連姐姐也哭了?」母親有些驚訝,用右手為她拭去眼淚,「不可以喲,要給弟弟做好榜樣哦。」

  母親手上的溫度,和當年一模一樣。

  如果可以,她不想離開他們。

  等到眼睛再次睜開來的時候,她赫然發現自己站在家門口。

  放眼望去客廳,整個地板都遍佈著紅色的液體。

  血,那是血。

  朝利露一下子沒站穩,癱坐在地上。

  而弟弟這時從旁邊出現,拉著她的手。

  「姐姐,為什麼爸爸媽媽流了這麼多的血,為什麼他們都睡著了,為什麼?」弟弟帶著哭腔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朝利露無力地用一隻手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當年的那些情景,為什麼會重現……

  戰場外的人們,完全不明白戰場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只看見朝利露雙膝著地,仿佛是那等待被宰殺的羔羊一般,眼神空洞,無從反抗。

  「露,你到底怎麼了!」山本武喊道。

  朝利露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是那樣。

  「那丫頭完全中了幻術。」拉爾皺了皺眉。

  裡包恩沒有作聲。

  「露,你醒一醒!」山本武繼續喊著。

  整個場地只是空蕩蕩地迴旋著山本武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更啦更啦!客官們能賞點評論嗎?


☆、Twenty-six

  「姐姐,姐姐……」弟弟的哭喊聲一直沒有停止。

  朝利露失了神般看著眼前的一切。

  空氣彌漫著血腥味,一道道暗紅色的血液四處散開,猶如一張蛛網。

  而朝利夫婦二人死死黏在血紅色的網上,雙目睜大,似是不甘自己的生命就這樣離去。

  朝利露身子顫抖著,一股熟悉的恐懼感迅速襲來,那恐懼感像是要抓住她的心臟,直到將她的心臟完全捏碎一般。

  「不,不,不!」朝利露尖叫著。

  旁邊的弟弟依舊是哭著,仿佛沒有把朝利露的尖叫當做一回事。

  就在她尖叫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她身後將她抓住。

  「不要,不要!」

  朝利露一邊掙扎一邊叫喊著,還不忘看另一邊也被抓住的弟弟。

  朝利露叫喊之際,想起來了。

  這些抓住她和弟弟的人,是古魯諾研究所的人。

  朝利露的精神很快又到了崩潰的邊緣,不,她不要再來一次,夠了,夠了,這些痛苦她不要再來一次,她不要再去重複那些過往了。

  戰鬥場外。

  「露!露!」山本武一而再再而三地喊。

  名字的主人仍然像是聽不到一般,毫無動靜,仍如待宰的羔羊。

  裡包恩皺了皺眉,看著咬住朝利露四肢的長蛇,這幻術,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從哪裡見過一樣。

  「棒球笨蛋!」獄寺終於出聲阻止山本武,「你給我冷靜。」

  山本武停了下來,扭頭看著獄寺,雙目帶著和戰場內的朝利露一樣的空洞。

  「獄寺,獄寺……」最終他似是嗓子啞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山本武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傢伙。

  他無法保護自己心愛的人。

  畢竟是多年的戰友,獄寺的脾氣再怎麼不好,看到此時的山本武,表情也不自覺地柔和了一些。

  「對不起,山本。」阿綱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裡去,「我不應該讓露參戰的。」

  山本武不知道回答阿綱什麼好,只是搖了搖頭,表示阿綱不需要道歉。

  他再次看著戰場上的朝利露。

  露,我就在這裡,我在等你和我一起回去,等你和我一起走下去,你一定要醒來,一定要。

  仍在幻境中的朝利露備受著過去記憶的煎熬。

  這一次,讓她目睹了弟弟的死。

  那小小的身軀就躺在床上,表情安穩地似是睡著了,等朝利露想要上前的時候,弟弟卻研究所的人推走了,她想追過去,怎麼跑也跑不過去,怎麼摸也摸不到弟弟。

  她唯一的親人,她的弟弟。

  朝利露終於抵受不住著一連串的打擊,癱坐在地上痛哭著。

  她用雙拳捶地,不斷地捶著,直到雙手都出血了,她依然捶著。

  是的,這就是讓她在之後十幾年不哭不笑的原因,讓她沒有了靈魂,成為一個木偶的原因。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帶著仇恨過日子。

  「露醬,餅乾做好了哦!」一個溫柔的聲音突然響起,朝利露一驚,停止了哭泣,抬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只見穿著圍裙的京子就站在她的眼前。

  「夫人……」朝利露的心燃起了小小的火苗。

  「露醬先嘗嘗小春的特製蛋糕!」充滿活力的聲音伴隨著另一個同樣穿著圍裙的女人出現。

  「小春小姐……」朝利露依舊流著淚。

  「哦,小春姐姐,京子姐姐,蛋糕味道好香哦!」身穿奶牛紋襯衫的男孩說道。

  「藍波……」

  「藍波做作業啊!!」麻花辮女孩賞了藍波一個爆栗。

  「一平……」

  「露,訓練的時候,不要太勉強自己。」褐發青年溫柔的笑道。

  「Boss……」

  「朝利露!給我聽好,身為彭格列家族的一員呢,你要……」銀髮青年絮絮叨叨講著家族成員守則。

  「獄寺先生……」

  朝利露驚奇地看著彭格列家族的成員們一個又一個地出現在她眼前,他們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卻能給了朝利露巨大的能量。

  這時,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現在她眼前。

  黑色的短髮,依舊是眉頭緊鎖。

  那人向她伸出手來。

  「露,站起來。」

  而朝利露毫不猶豫伸手過去,他手上溫暖讓她清晰地感受到。

  這就是彭格列的溫暖……

  「轟!」

  與此同時,原本咬住朝利露四肢的四條長蛇突然爆炸了。

  莉莉原本淡然的臉終於變色了。

  她,還是走出來了嗎?莉莉想著。

  爆炸造成的煙霧慢慢散開。

  朝利露身上佈滿了爆炸之後的痕跡,臉上帶著幾道黑色的痕跡。

  她手上的戒指,燃起了藍色的火焰。

  場外的裡包恩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山本武更是有些激動地看著場上的她。

  莉莉注視著朝利露戒指上的藍色火焰,終於還是要用死氣火焰了嗎?

  「莉莉,」朝利露開口,「不要以為你利用我的心中陰暗面就可以完全將我打敗!」

  莉莉「哼」了一聲。

  「露小姐,我已經手下留情了,你非要這樣,就不要怪我了。」

  朝利露沒有再聽莉莉說些什麼,拿出她的匣兵器,將戒指的火焰注入其中。

  從匣子中出現一隻帶著藍色火焰的小猴子。

  「蒙奇!」朝利露向小猴子示意。

  蒙奇似乎理解了主人的意思,點了點頭。

  蒙奇的身體慢慢變高變大。

  直到一隻三米高的猴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雨猿。」裡包恩說道。

  山本武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變大後的蒙奇,這就是裡包恩訓練的結果嗎?

  「蒙奇!上!」

  朝利露喊道。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客官滿意嗎??


☆、Twenty-seven

  留著粉色長髮的女人的表情帶著些驚恐,因為她正被一個起碼有三米高的猴子攻擊。

  猴子左一拳右一拳地打過去,她不斷地逃避著。

  長皮鞭打在地上,粉發女人隨著打下去的一瞬間跳了起來,趁著猴子一不留神,她打算一鞭打過去。

  在地上拿著弩箭的黑髮女子,很快識破粉發女人的招數。

  「蒙奇,鞭子!」

  被喚作蒙奇的大猴子竟然輕巧地躲過了粉發女人的那一擊。

  隨後還未等女人反應過來,手中的鞭子居然被那只猴子給抓住了。

  粉發女人使勁扯鞭子,奈何猴子的力量實在是太大,鞭子怎麼扯,都是沒有能夠過來一些的趨勢。

  「莉莉,你要是和蒙奇比力氣的話,那你就輸了。」

  黑髮女子神色不動,眼神中的淩厲卻是又多了幾分。

  莉莉咬牙切齒地看著黑髮女子,女子身上的白衣早已佈滿了因為爆炸而產生的灰,身上基本上沒有幾塊好肉的了,臉上也有幾道黑色的痕跡,咋一看是挺慘的。

  可是她的眼神卻能依舊如此,像是從未變過。

  莉莉實在是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讓朝利露走過來,是什麼讓她擁有那份堅定,是什麼讓她的眼神從來是如此淩厲。

  莉莉想,也許這些就是她討厭朝利露的原因之一吧。

  明明這個女孩子得到了裡歐大人的心,卻萬般不情願;她明明就是讓裡歐大人痛苦的源泉,裡歐大人卻要對她這般的好。

  太多事情讓莉莉不明白了。

  朝利露見她有些遲疑,心生疑慮。

  她在這種情況下,還可以做什麼?

  雙方的動作都在僵持著,絲毫沒有間隙可言。

  「不對勁。」拉爾說道。

  裡包恩默許了拉爾說的話,朝利露這次的戰鬥實力的確是比以往強了許多,意志力更加堅定,戰鬥方式也更加純熟,再加上她優秀的分析能力,拋開之前差點被幻境擊敗不說的話,她還是對得起自己當初所說的那句話的。

  那就是,她和山本武一樣,是天生的殺手。

  只是,這個女孩子雖然在精神上有著自我保護以及修復的能力,但以前受過的那些傷害所留下來的疤痕,是抹不掉的,對她還是有阻礙性的。

  裡包恩只能祝她好運了。

  她到底想幹嘛?朝利露眉頭深鎖。

  再這樣僵持的話,對她來說也是不利的,本來她就是要在不斷的戰鬥中迅速分析對手的招數,從而讓自己有一個相應的對策,可是莉莉這樣和她僵持,讓她分析什麼!

  對方又是幻術師,不得不更加小心提防著。

  等一下,朝利露忽然想到,對方是幻術師,幻術師的特點是什麼,是什麼……她拼命回想之前被裡包恩還有山本武訓練時,學到的所有關於幻術的東西。

  幻術師的特點就是……

  朝利露想明白之後,才知道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此時她連忙抬起頭來。

  「蒙奇,鬆開!」

  大猴子聞言,立馬鬆開莉莉的鞭子,向後退了一步。

  戰場外的山本武見狀,終於鬆開眉頭。

  露她的進步真的很大,比之前更加沉穩了,山本武暗暗地想。

  蒙奇剛剛後腳落地,朝利露就看見莉莉剛才所在的地方,慢慢地變成水紋狀的模糊景象,連同莉莉都模糊了起來。

  但不久之後,莉莉又重新出現在眾人眼前,只是此時的她沒有半點剛才的狼狽,倒是多了幾分怡然自得。

  她猜得沒錯,朝利露下意識地抓緊手中的弩箭,剛才的一切又是幻術。

  「那個女幻術師和瑪蒙比起來要差得遠了,」拉爾又開口道,「我想小丫頭應該可以贏她吧。」

  「嗯,你說的是沒錯。」裡包恩終於不再沉默了。

  只是,那個女幻術師製造幻境的能力不容小覷的,那手法,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裡包恩……」一旁的澤田綱吉也出聲了。

  裡包恩看了他一眼,笑道:「阿綱,看來你和我想的一樣。」

  澤田綱吉點了點頭,那手法實在是太熟悉了。

  莉莉笑容又燦爛了幾分。

  「露小姐,我就說你還是不要太天真了。」

  朝利露聞言,神色不變,她正在思考這場戰鬥的突破口到底在哪裡。

  莉莉的弱點……

  朝利露想到這個不由自主地看向對面,注視著那個穿著西裝的碧眸青年。

  碧眸青年也同樣在注視著她。

  裡歐……

  朝利露心中默念著。

  在場的人們似乎都注意到彭格列家族的朝利露和古魯諾家族的首領正在對視著。

  莉莉當然也注意到了。

  裡歐的眼神出奇的溫柔,溫柔中又似乎帶著些寵溺,又似乎不是寵溺,而是淡淡的傷感。

  這是莉莉第二次看到裡歐這樣的眼神。

  第一次是在她準備向裡歐報告情報的時候,無意中看見裡歐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手中紅色的緞帶。

  那時候她就在想,如果裡歐大人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哪怕只是一次,哪怕只是一秒,這樣的話她就十分滿足了。

  可是,再一次看見這樣的目光,卻是對著朝利露。

  莉莉受傷地低下頭來,要是她就是朝利露,該有多好……

  朝利露察覺出莉莉的異樣,立馬示意蒙奇發起攻擊。

  蒙奇縱身一擊,卻還是讓莉莉察覺出來,她迅速避過,蒙奇的拳頭砸在了地面上,使得地面震動起來。

  哼,莉莉又開始笑了起來,這只臭猴子想傷到她,沒門!

  正這麼想時,莉莉忽覺腹部一痛,低下頭時竟發現自己已經身中一箭了。

  那箭上的藍色火焰燃燒著,似乎要把她的軀體燃燒殆盡。

  莉莉這時才覺悟,蒙奇的那一擊只是個陷阱,真正的意圖在於這一箭。

  她看著神色淡然的朝利露就這樣注視著受傷的自己,她心有不甘啊。

  朝利露這時松了一口氣,終於還是解決了嗎?

  聲東擊西。

  場外的山本武立刻明白過來。

  切魯貝羅見狀,覺得戰鬥到這裡,應該算是結束,準備站出來宣佈結果。

  朝利露轉身想要離開戰場。

  莉莉也看見切魯貝羅出來了,咬了咬牙,使勁最後的力氣,向朝利露身後揮鞭過去。

  山本武臉色一變,「露,後面!」

  朝利露聽到山本武的提示,剛一轉身想要躲避時,無奈不夠那鞭子快,重重地受了一鞭子。

  她一下子撲倒在地上。

  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蔓延全身,朝利露想起來,卻怎麼起也起不來。

  這種疼痛還不至於讓她暈過去,卻是著實傷到她了。

  「露!」

  山本武不再顧及什麼戰場規則了,跑向朝利露躺下的地方。

  莉莉在昏迷之前滿意地看著這一切,就算是平手,也不能讓朝利露贏。

  「露,你怎麼樣了?」山本武抱起她,連忙問。

  看見山本武的臉,朝利露終於露出了笑容。

  「我沒事,真的沒事,不會死的,放心。」

  朝利露說完後,像是無意識般又看向對面,卻驚奇地發現,裡歐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少年。

  那少年雖是面無表情,眼神中的波瀾不驚卻著實讓朝利露吃了一驚。

  他,他……

  心中不好的記憶再次襲來。

  「第二場,雙方平手。」

  作者有話要說:


☆、Twenty-eight

  第三場的對決並沒有來得這麼快。

  莉莉的那一鞭子,讓朝利露傷得不輕,此時的她正在療傷休息。

  但少年的出現,讓過往像是亂箭一般,將朝利露的心射個千瘡百孔。

  她見過這個少年,上一回她和這少年說過話。

  但為什麼那時沒有這種感覺?

  黑色碎發被風吹拂,露出他光潔的額頭,眉眼間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憂鬱。

  身上的白色襯衫把少年的身軀顯得更為瘦削,他緩緩地用手扶著額頭,眼睛朝下,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他身旁的裡歐一直在和他說話,他邊聽著,邊時不時地點點頭。

  這一切在朝利露的眼裡,無時無刻不透露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個人,好像和她很像。

  不,是過去的她。

  「露。」山本武喚道。

  聽到山本武的聲音,朝利露終於回過神來。

  「今天你做的已經足夠了。」山本武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可是還是平手了。」朝利露想起剛才那一戰,不由得皺起眉頭。

  山本武聞言,先是怔了怔,然後還是笑了。

  朝利露的臉不知怎麼的紅了,「山本,你笑什麼……」

  「我只是沒想到露你是個這麼好強的人。」山本武回答道。

  「我不是好強!」朝利露急忙辯護,「我是不想讓彭格列的大家失望,不想……讓你失望。」說到後面,她像是害羞一般,聲音越來越小。

  山本武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一如既往地露出他那能夠溫暖人心的爽朗笑容。

  不遠處的拉爾和裡包恩看到了這個情景。

  「裡包恩,雨守夫人的人選看起來不錯,要是加強鍛煉的話,還是可以來門外顧問的。」拉爾說道。

  裡包恩聞言,習慣性地輕笑一聲,「那要看看那個笨蛋武舍不捨得了。」

  另一邊的獄寺隼人在接到從義大利打來的電話後,便立即向澤田綱吉彙報情況。

  「十代目,義大利那邊開始了,一切和您想的一樣。」獄寺低頭說道。

  「開始了?」澤田綱吉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這麼快,我以為還要過些時日。」

  「是的,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獄寺頓了頓,「看情況,似乎是著急了。」

  「著急了……」澤田綱吉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十代目,那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獄寺問道。

  「唔,等義大利那邊的結果出來了,再做決定。」澤田綱吉想了又想,「怎麼說還是把握局面才行。」

  「是。」獄寺回道。

  「阿綱,接下來,就讓我去吧。」山本武站了起來。

  「山本……」澤田綱吉欲言又止,如果是對方的Boss應戰的話,不是應該由他這個Boss應戰麼?

  「看來第三場是要派那個人啊。」山本武將視線投向對面的敵方陣營。

  澤田綱吉也隨山本武的視線望過去,發現一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少年,已經站在裡歐的身邊。

  這個少年……

  澤田綱吉不由得看向朝利露,那個少年和朝利露長得很像,就連那氣質也是如此的像,但那少年更像以前的朝利露。

  憂鬱寡言,面無表情,這麼想來,如今的朝利露充滿著朝氣,和以前完全是兩個人。

  「阿綱,就讓我去吧。」山本武說道,「怎麼說這次的事和露有著很大的關聯,對彭格列又是那麼重要的事,從一開始到現在,我一直都沒有幫到什麼忙,所以這次就讓我來吧。」

  「山本,沒有幫到忙什麼根本沒有這回事。」澤田綱吉的神情嚴肅起來,「上次如果不是你和露,京子早就被人擄走了。」

  山本武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話。

  而澤田像是默許了一般,看著山本走向戰場。

  朝利露發現山本武走上了戰場,不顧背上的傷口,站了起來。

  「山本!」

  她使足勁喊道。

  山本武回頭,依舊是那個笑容。

  朝利露驀地想起她在山本家看見的舊照片,那是山本武他年少時在全國大會得到勝利的紀念照。

  棒球少年的爽朗笑容,與面前這個奔赴戰場的男人的笑容重疊在一起。

  朝利露摸著手腕上的雛菊手鏈,心中默念。

  山本,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第三場,彭格列家族派出山本武。」

  聞言的古魯諾家族紛紛側目。

  裡歐似是心滿意足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朝身旁的迷之少年打了打眼色,少年點頭,也走向戰場。

  「古魯諾家族派出Hiro。」

  Hiro……?

  朝利露愣住了,隨後雙腿一軟,如果不是了平及時扶住她,她就要倒下去了。

  「露,你沒事吧?」

  澤田綱吉趕忙跑過來,但卻看見朝利露的眼神和那時她困在幻境一樣,十分空洞。

  「Hiro……Hiro……」朝利露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一樣一直念著這個名字。

  「露,你怎麼了?你振作一點!」澤田綱吉連忙說道。

  朝利露聞言,慢慢地抬起頭來。

  「Boss,Hiro這個名字……」朝利露哽咽了起來。

  「到底出了什麼事?」澤田綱吉一時之間被朝利露搞糊塗了。

  「Asari Hiro(朝利弘),是我弟弟的名字。」

  朝利露的眼簾垂下,一行清淚緩緩流出。

  弟弟?!

  澤田綱吉看向戰場上的少年,那個和朝利露如此的像的少年,有著和朝利露弟弟一樣的名字。

  可是,澤田綱吉轉頭一想,朝利弘不是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正因為他的死,才讓朝利露這麼痛苦,才讓朝利露逃離古魯諾,和裡歐他們斷絕任何關係。

  澤田綱吉還記得當時朝利露告訴自己,她親眼看到了朝利弘的屍體,想要去觸碰的時候,卻被研究所的人阻止,還眼睜睜地看著弟弟的遺體被帶走。

  一個死人,又怎麼會復活呢?

  澤田綱吉讓了平帶朝利露到一旁平復情緒。

  朝利露的弱點就是她過世的弟弟,每次提起這事的時候,朝利露的情緒波動都很大,弟弟的死甚至比父母的死還要讓她崩潰。

  澤田綱吉的視線再次放在戰場上。

  戰場上的山本武並不知道發生過什麼,只是十分專注地看著對手。

  但願能發現什麼吧。

  澤田綱吉閉上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Twenty-night

  「咳咳咳……」

  裡歐咳嗽了起來,身後的雷亞這時拍了拍他的背部,又扭頭看一直昏迷不醒的莉莉。

  「Boss,你感覺怎麼樣?很不舒服嗎?」

  雷亞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無力。

  裡歐強忍住身體內部的痛苦,低著頭壓低聲音問道:「那邊怎麼樣?」

  「剛剛收到通知,一切順利。」雷亞同樣壓低聲音。

  裡歐沒有回答,只是緊閉雙眼,皺著眉頭,雙手緊緊捂住心口的位置。

  雷亞很少看到裡歐這個樣子,裡歐讓他看見了,就是說……

  「Boss,要不要先回去?你一直都很信任Hiro的,如果是他的話,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不,不可以。」

  裡歐深呼吸了一下,手仍捂著心口位置。

  戰場的白衫少年右手一揮,隨著「嘭」的一聲,煙霧立馬環繞整個戰場。

  煙霧很快就開始消散,戰場的中央赫然出現了一隻像是狗一樣的東西。

  說它是東西,是因為它給人感覺很異樣,甚至有些可怕,和平常所見的狗絕不相同。

  縱使是這樣的生物,山本武依舊處之泰然。

  「那是狗嗎?」了平發出疑問。

  像是聽懂了平的話一般,那東西竟然瞪了他一眼,差點沒把了平嚇到了。

  「真是失禮啊。」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白衫少年終於開口了。

  眾人用疑惑的目光看著那個少年。

  少年的臉仍是波瀾不驚,「這是我的式神,雖然是以犬的形態出現,但是直接說它是狗也未免太失禮了。」

  澤田綱吉嘴角有些抽搐,到頭來還不是狗,失禮的地方到底在哪裡!

  不對,重點不在這裡。澤田綱吉連忙調整好思緒,剛剛Hiro說,那只「狗」是他的式神?式神這個詞好像從哪裡聽說過……

  「蠢綱,式神就是陰陽師所役使的靈體。」裡包恩的聲音突然從他耳邊響起。

  澤田綱吉無奈地看了看自己曾經的家庭教師,不,也許永遠都會是他的家庭教師。

  再看看一旁的朝利露,澤田發現她的情緒似乎恢復過來了一些,心下又開始有些內疚之情。

  如果自己當初阻止裡包恩,不允許朝利露進來這個世界的話,大概就不會讓她那原本平靜如水的生活,變成如今的大起大落。

  「陰陽師……」

  朝利露聽到這個詞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像是很多迷霧在她眼前消散一般。

  她再一次看向戰場上的少年,少年的眉目,身姿,於她而言,看似陌生卻不知為何熟悉得很。

  「朝利露。」裡包恩喚道。

  她扭過頭來。

  「那傢伙,說不定真的是你的親生弟弟。」

  「什麼?但是,裡包恩先生,她不是說過她的弟弟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嗎?」獄寺聞言立即問道。

  「不是的,裡包恩說的有可能。」澤田綱吉說,「根據六道骸上次給我們關於古魯諾研究所的資料,上面的確是有記載一件讓我很在意的事。」

  朝利露垂下了眼簾,似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一般。

  「的確,在實驗開發過程中,不少孩子都因此命喪,但裡面也有記載了,命喪之後在第二日復活的實驗體。」澤田綱吉回憶著資料上的內容。

  「這個不奇怪。」裡包恩接話,「在世界上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假死』的案例。」

  朝利露聽了之後,終究還是開口。

  「如果你們的推斷是真的,就是說,裡歐他對我隱瞞了我弟弟還沒死這個事實。」她頓了一下,「那……」

  她迅速轉過身來,入目的是山本武和Hiro兩人對峙著。

  這是她心中最愛的兩個人之間的對戰嗎?。

  切魯貝羅機關的兩人見Hiro還沒進行抽籤,就要開始對戰了,連忙出來阻止。

  「抱歉,根據比賽規則,必須要抽籤之後才可以進行……」

  「一邊呆著。」少年不帶一絲感情地打斷了切魯貝羅的話。

  「Hiro先生,我們切魯貝羅機關作為裁判,必須公平公正……」

  話語再次被打斷。

  然而這次打斷的原因卻是,切魯貝羅二人都被打傷在地上,打傷她們的居然是Hiro的式神。

  彭格列眾人見狀都十分震驚,要知道,在一場比賽當中,裁判的地位沒有了,就只有一個結果。

  那就是,比賽失控。

  「我今天不是來單挑你一個人而已。」Hiro對山本武說,「我要的是,彭格列都上。」

  白衫少年的臉上終於開始有了表情,一個猙獰的微笑。

  看著他的這個表情,山本武似乎已經嗅到了血的腥味。

  事情進程發展得有些讓人措手不及,但身為彭格列家族Boss的澤田綱吉,理所應當地命令一眾守護者備戰。

  朝利露這時早已站在山本武的身旁,手執弩箭。

  笑得如此猙獰的少年,真的是她當年那個天真爛漫的弟弟嗎?

  朝利露想都不敢想弟弟在這沒有姐姐的十多年來是怎麼生活的。

  如果當初她不是一時接受不了打擊逃出研究所的話,如今的她還是這樣的朝利露嗎?

  恐怕早已成了裡歐口中的「阿莉利亞」了。

  她原先還期望著弟弟能認出自己來,可是當Hiro的目光觸及到她的時候,她看到的只是滿眼的陌生,還有殺意。

  「這個狂妄的臭小子。」獄寺熄滅了手中的煙頭,赤炎之矢早已準備好。

  「這回極限的不准輸!」

  「呀咧呀咧,才沒有休息多久,又要開打了麼?」

  澤田綱吉此時已經進入了死氣模式,擋在山本武和朝利露的面前。

  「阿綱!」山本武喊了一句,「你擋在我們面前是怎麼回事!你是Boss我們是守護者,這種時候應該是我們來保護你。」

  澤田綱吉扭頭看了看山本武,沒有說話,又再一次把頭扭回去。

  「彭格列都上是什麼意思?」澤田綱吉問道,「當初提議友誼賽的是你們古魯諾,如今破壞比賽的也是你們,不好意思,彭格列真的沒有這種力氣陪你們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澤田綱吉。」

  聲音的主人是裡歐 古魯諾,他帶著不明笑意。

  「你們彭格列的總部都快被我們古魯諾攻下了,我們還需要跟你們客氣玩遊戲麼?」裡歐有些不可一世。

  他身後站著雷亞,和不知在什麼時候醒過來的莉莉。

  很快的,他身後又聚集了一群黑衣人,估計都是古魯諾家族的殺手。

  「彭格列,你們的滅亡的時刻到了。」

  朝利露眉頭緊皺,要來的還是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登登!露醬的弟弟來了!是不是很帥(zhong)氣(er)咧!


☆、Thirty

  「我從未想過真的要出手。」澤田綱吉那冷冷的語調讓彭格列其他人都愣了一愣。

  裡歐的臉漸漸的沒有了笑容,這話是什麼意思?

  「澤田綱吉,你說什麼?」裡歐看似雲淡風輕一般問著。

  而他身後的那群黑衣人見此情景也是按兵不動。

  「Boss,他不出手就我來。」白衫少年那扭曲的面容,帶著幾分不明所以的笑。

  話音剛落沒多久,那個像狗一般的怪物向彭格列眾人沖過來。

  澤田綱吉鐵青著臉,手上的火焰燃燒地更旺盛,眾人的火焰也同樣地更猛烈了。

  朝利露心不由得一跳,不可以,不可以傷害她的夥伴。

  就在他們正準備防禦之際,她做了一個決定。

  趁其他人不注意,她沖向怪物跟前,舉起自己的手。

  刹那間,朝利露所在之處迸發出巨大而又刺眼的光芒,讓人無法直視。

  伴隨著這光芒的,竟是那怪物的嚎叫。

  所有人都用手擋住自己的眼神,除了那怪物的主人,那個穿著白衫的少年。

  Hiro此時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這,這是……

  光芒逐漸消退,怪物的嚎叫也隨著光芒變得越來越小聲,待眾人能睜開眼時,卻見那光芒是是從朝利露的手中來的,再看看那怪物,它的身子已經有一大半消失不見了。

  Hiro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出手阻止,不然他的式神很快就會消失了。

  朝利露見Hiro過來,才罷手,隨他將式神收回去。

  用震驚已經不足以形容在場所有人的表情。

  Hiro站在朝利露面前,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她。

  「你是誰?你是誰?」他像是快要抓狂了一樣,「你到底是誰?」

  他抓住朝利露的雙肩拼命搖晃。

  而朝利露不自覺的留下了淚水。

  「我在問你是誰!你快點答我!」白衫少年雙眼通紅,也跟著朝利露留下了眼淚,「你為什麼會用朝利家的法術,為什麼!為什麼!」

  山本武此刻突然明白了什麼,他轉頭看向澤田綱吉,澤田綱吉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一般,點了點頭。

  他,他是露的弟弟……

  山本武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氣。

  朝利露面帶淚水地向少年微笑。

  「我的名字是朝利露,朝利弘的姐姐。」

  少年原本握著朝利露雙肩的手,漸漸放開,他像是沒了電的機器娃娃一樣,毫無力氣般向後退了幾步。

  很快的,他轉過身來用求助的神情看著裡歐。

  「Boss,她不是死了嗎?」少年的雙膝緩緩落地,「她不是死了嗎,既然她沒有死,那我到底在做什麼,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少年說著說著,聲音慢慢地弱下來。

  「啪」的一聲,少年倒在了地上。

  「弘!」朝利露被嚇到了,立刻上前想要扶起少年,卻不料雷亞快步走來,想要對少年下手。

  不過,恐怕他沒有這個機會了,他的脖子前出現了一把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劍。

  山本武的速度顯然要快很多。

  山本武獨有的犀利,像針似的一針針戳向雷亞,他上次早已領教過這個男人的厲害了。

  雷亞連忙後退。

  「弘,你千萬不要有事,姐姐在這,姐姐在這。」

  朝利露六神無主地抱著少年的頭,少年緊閉著雙眼,無任何反應。

  裡歐心中大叫不好,缺少了古魯諾的秘密武器,他的身體如今又不爭氣,怎麼可能在這裡敵得過彭格列。

  「裡歐,收手吧。」澤田綱吉走上前來,「我不可能在這裡和你們對戰的。」

  「澤田綱吉,憑什麼!」裡歐心中的怨氣不斷。

  「你的身體根本應付不了這些。」澤田綱吉的聲音響徹這個場地。

  裡歐的神情如同中槍。

  「我知道古魯諾這些年一直在對付各個黑手黨的原因,也知道你是怎麼當上古魯諾家族的首領。」

  朝利露聞言,抬起頭來。

  裡歐對付彭格列的原因,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她的弟弟會這樣!

  「澤田綱吉。」裡歐只是默念眼前這個人的名字。

  雷亞此時接到了不好的消息,他在掛了電話後,告訴裡歐一個事實。

  「Boss,義大利那邊情況不妙,瓦利亞出手了。」

  裡歐聽後,心頭不覺一慌,連忙低聲說:「撤退。」

  剛說完,古魯諾眾人迅速撤退。

  獄寺示意澤田綱吉需不需要追,澤田綱吉擺擺手。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澤田說道。

  裡包恩壓了壓自己的帽檐,

  阿綱,有幾分首領的樣子了。

  醫院病房。

  朝利弘依然還沒有醒過來,朝利露坐在病床邊上。

  她的弟弟長大了,小時候的小圓臉不復存在,還有他瘦削的身軀,讓朝利露不免有些心痛。她心知裡歐不會虧待自己的弟弟,但是弘這十多年大概和她一樣不好過。

  她也恨著裡歐,恨他利用朝利弘,恨他向她隱瞞了弟弟還在世的事實,如果不是有這場比賽的話,她根本不會知道自己的弟弟尚在人間。

  每每想起朝利弘流淚的樣子,朝利露都會十分揪心。

  朝利露並未沒有發現門外站著一個高大身影,只是全身貫注看著還沒醒過來的弟弟。

  「棒球笨蛋,怎麼站在這裡不進去?」獄寺走過來看見門口那個身影,上前問道。

  山本武見是獄寺,有些勉強地笑了笑。

  「我本來想進去的,可是……還是算了。」

  獄寺有些不明白,這個猶猶豫豫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他認識了這麼久的棒球笨蛋。不過聰明如他這樣的人,想想也知道山本武為何會如此。

  「哦,又是因為朝利露吧?」獄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你呀,自從遇上朝利露以後,就不像以前那個棒球笨蛋了。」

  山本武聞言,不知怎麼的,就沒有了笑容。

  「呐,獄寺,我總有一種,露要離開的感覺。」山本武低著頭說道。

  獄寺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山本武,然後站起身子,邊走邊說:「誰管你,我還是回去了。」

  這種時候還是讓他自己一個人去想吧,獄寺心裡想著。

  山本武坐下來,雙手捂了捂臉,他真的有種朝利露要離開彭格列的感覺,他知道這大概是不可能的,彭格列有大家,有他,現在她的弟弟也在,她又有什麼理由離開呢?

  他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thirty-one

  關於古魯諾的一切,猶如一場鬧劇一般,看似有意義的開始,卻是在亂七八糟中結束了。

  義大利戰場那邊,經由瓦利亞和六道骸之手,已經得到了控制。

  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並不算是結束。

  澤田綱吉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真讓他頭痛。他本來不想趕盡殺絕,畢竟他是知道一點內情的,可是裡包恩卻有些反常的讓他把已經不知所蹤的裡歐一行人給挖出來。

  裡包恩這麼做也沒錯,古魯諾家族對彭格列家族的挑釁,還有那場完全無意義的「友誼賽」,都讓彭格列有充分的理由,讓這個家族從此在這個世界消失。

  古魯諾家族的首領裡歐,在澤田綱吉看來,只不過是一個對黑手黨充滿怨恨,卻又沒有什麼手段的孩子罷了。

  儘管對澤田綱吉來說,這是一件麻煩事,他還是決定離開日本,啟程回義大利。

  如此一來,獄寺隼人和山本武也得跟著回義大利。

  而朝利露卻沒有打算跟著他們回去,因為朝利弘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山本武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看著朝利露在病房的背影。

  朝利露起身,一轉頭就看見山本武沉默不語地站在病房門前。

  她猛地想到,今天是澤田綱吉回義大利的日子,而此時山本武卻站在這裡。她臉上的神情變得柔和起來,上前一步,伸手拉上他的手。

  「沒關係的。」她淡淡地說道。

  「我知道。」他好像變回那個對她很嚴厲的山本武一樣,讓她有些懵了,他是怎麼了?

  正當朝利露有些不懂山本武為什麼會這樣,山本武張開雙臂,把她緩緩地擁入懷裡。

  「我回義大利了。」

  和她一樣淡淡的語氣。

  她不知怎麼的,開始懂了,他是在不捨得她。

  那個捨不得她的人,不僅不說捨不得她的話,而且在說完以後,就馬上放開她,離開病房門前。

  朝利露開始有那麼一點點覺得,山本武很可愛。

  他從來不會說什麼情話,但是總讓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

  他和她之間的感情,好像不用說太多都能明瞭。

  明明和他沒有認識很久很久,為什麼自己心中的那份感覺會如此強烈?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鏈。

  朝利露轉身坐回病床邊,床上的少年面容安詳,臉色有些蒼白。

  她撫了撫少年的頭髮,歎了一口氣。

  「弘,醒過來吧,看看姐姐。」

  如是幾天,朝利弘仍沒有醒過來。

  朝利露問過醫生,醫生的解釋是他的身體機能沒有什麼問題,大概是因為本人受了刺激,不想醒來。

  朝利露聽到醫生的說法以後,初時只能在病床邊以淚洗面,後來冷靜一些之後,決定每天都和朝利弘多說一些話,也許這樣說說,就能刺激他了。

  往後的日子,朝利露總是在病床邊自言自語,絮絮叨叨地說著她這十多年的生活,說說小時候遇到的好人,將她收留在並盛神社的師傅,還有帶她去義大利的裡包恩,最後就說到了山本武。

  朝利露已經很久沒像現在這樣多話了,這些天說的話,甚至比起那十多年還要多。

  除了她自己,陪伴她最多的,大概只有小春了。

  小春似乎也沒有要回法國的打算,每天都來醫院給朝利露送飯,有時候也陪她聊聊天;對於朝利露內心中的擔憂,她大概就是最清楚的那個人了。

  「小春,今天又麻煩你了。」朝利露起身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小春連忙把食盒放好,打開以後遞給朝利露。

  「謝謝。」朝利露接過。

  小春瞄到朝利露手上的手鏈,臉上帶著笑容說道:「山本真會挑禮物。」

  朝利露不自覺地看了看手鏈,「是嗎?」

  「當然啦!」小春馬上顯出認真的樣子,「雛菊是露醬的誕生花啊,還有啊,雛菊有著堅強和快樂的含義。」

  「堅強,快樂?」朝利露愣了愣。

  「堅強當然是說你咯,快樂嘛,肯定是他希望露醬你每天都快樂。」小春說到這裡頓了頓,「所以,露醬,不要緊,你的弟弟一定會醒過來的,你要保持快樂的心情。」

  朝利露這才反應過來小春是在安慰自己,本來應該隨著小春的話笑一笑才是,可是終究還是笑不出來。

  「嗯。」朝利露點了點頭,然後開始轉移話題「對了,小春你什麼時候回法國?」

  「我不回法國了。」小春依舊微笑著,「我打算留在日本工作一段時間,然後開自己的蛋糕店。」

  「真好呢。」

  「這畢竟是我的夢想呢,」小春有些嚮往的說著,「畢竟如果我不結婚的話,那麼我的夢想只剩下這個了……」

  「結婚?」朝利露聽到這個有些詫異,「小春有想要結婚的物件?」

  「啊啊,沒有啦,」小春的臉變得有些紅,「女人不是都有結婚的時候嗎?我說說而已。」

  「結婚啊……」

  她忽的想起了山本武,臉紅了起來。

  小春走後,朝利露有些反常地沒有和弟弟說話,她慢慢地開始覺得自己好像比想像中還要想念山本武,但即使是想念也好,牽掛也罷,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弟弟。

  朝利露有些半帶強迫地讓自己別再去想。

  在義大利的山本武,此時忙得不可開交,他沒想到回到義大利之後,要做的事堆得像一座小山般。

  澤田綱吉每天除了調查關於古魯諾內部的事情,還有家族內部的一些生意,其中當然有很大一部分是要交給獄寺和山本去處理。

  為此山本武經常出現在鮮花環繞的酒店,又或是在賭場,目的都是為了要和家族合作人洽談生意合作細節。

  在這麼忙的時候,他偶爾還是會想起身在日本的朝利露,她的情況都有人彙報給他聽;

  這倒不是他吩咐手下這麼做的,因為他和朝利露之間的事似乎被家族中不少的人看出來,自自然然地就會有那樣的人來報告就是了。

  她開心,她難過,她和朝利弘說了什麼,山本武都知道。

  每當聽到手下報告她對朝利弘說了關於他的事的時候,他的心裡總是有種不知名的喜悅蕩漾著。

  也許老套一點說,這種不知名的喜悅,大概是愛的一種吧。

  然而,他們二人大概沒想到,以後的事情會變得很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Thirty-two

  病床居然是空的。

  朝利露一如往常地來到醫院,打開房門的時候,卻發現病床上空無一人。

  她連忙抓住經過的護士。

  「護士小姐,請問這個病房的病人呢?」她焦急的行為讓護士有些受驚。

  「這個病房的病人昨晚在你走後就辦理了出院手續了。」

  「他去哪裡了?去哪裡了?」

  「這個,」護士頓時為難起來,「小姐,病人出院去哪裡了,我們醫院怎麼會知道。」

  朝利露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了,手緩緩地從護士身上放了下來。

  「抱歉了。」

  朝利露慢慢地坐在了走廊的凳子上,思緒竟變得有些亂。

  朝利弘在她走後才辦的出院手續,那就是說她走之前,朝利弘已經醒過來了;

  她本以為,在他醒來之後,她可以和自己多年未見的弟弟說說話,看看他生動的樣子,可是他卻走了,而且像是逃跑一樣地走了。

  朝利露甚至可以想到,朝利弘應該在更早的時候就醒了,只是一直在逃避著,逃避著她。

  原來自己于弟弟而言,就像是怪物般的存在嗎?

  朝利露的一隻手有些顫抖,她很快用另一隻同樣顫抖的手握住它。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發現他還尚在人間,好不容易才和他相見,好不容易能讓她知道這世界還有她的家人,為什麼,為什麼……

  走廊空蕩蕩的,忽然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

  多年慣有的警惕性,讓她瞬間從凳子上站起來,直視來人。

  那人見狀,笑了。

  「是你?」朝利露有些驚訝。

  「對啊,是我。」那人撫了撫那粉色長髮,「我來看看你這個沒了弟弟就失魂落魄的人。」

  朝利露一聽,雙目圓睜。

  「莉莉,是你帶走了弘?」朝利露的聲音帶著憤怒。

  「哎呀,露小姐,我可不敢帶走你弟弟。」莉莉用不慌不忙的語調說道,「是你弟弟自己來找我們的。」

  「你們?」朝利露詫異,「你們古魯諾已經消失了大半個月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弘身邊,他怎麼可能知道你們在哪裡。」

  「露小姐,你太低估你的弟弟了,」莉莉搖了搖頭,「他畢竟是古魯諾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朝利露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是詞窮了,十多年的空白足以讓她對自己的弟弟沒有半點瞭解。莉莉見她沒說什麼,就繼續說。

  「我今天是來請求你一件事的。」她的語氣和平常完全不一樣,讓朝利露有些不適應。

  什麼事能讓一向都不喜歡她的莉莉來求她?而且還是在這種彭格列正在四處追殺古魯諾家族的情況下。朝利露帶著內心重重的疑問看著莉莉,並沒有回答什麼。

  「我想請你,陪裡歐大人,渡過他最後的時光。」莉莉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絲哽咽。

  「最後……時光……」朝利露聽到這四個字變得有些呆滯,「他怎麼了?」

  莉莉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你小時候也在研究所呆過,應該知道裡面是什麼樣的吧?」

  朝利露的思緒瞬間回到從前作為實驗體的日子,每一次實驗的痛苦都記憶猶新。

  「裡歐大人因為在那裡經歷過很多實驗,身體內部機能早就在慢慢消退了。」莉莉直視朝利露的眼睛,「他能撐到現在,都是因為你。所以,我懇請你跟我回去,陪陪裡歐大人。」

  朝利露依舊沉默不語。

  「如果你跟我去,我保證,你可以和你的弟弟在一起。」莉莉說道,「我會給你時間考慮的,我後天再來找你,到時候再給我答覆吧。」

  高跟鞋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慢慢地又沒了聲音了。

  =============================================================================

  從賭場出來之後,山本武看了看表,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啊,今天有這麼過去了。山本武歎了歎氣。

  現在的生活跟以前沒什麼兩樣了,每天除了去賭場,就是要回總部報告,生活簡直就是兩點一線。又到了這種閒暇的時候了,他就在想朝利露在做什麼,是不是又在病房裡和朝利弘說話,這幾天他讓手下的人不要去監視朝利露了,因為他還是覺得這樣不妥。

  「山本先生,您的電話。」手下拿著手機過來。

  「誰?」

  「是朝利小姐的。」

  「露?」山本武有些訝異朝利露會打過來。

  「山本。」電話裡她的聲音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山本武突然有些放下心來。

  「怎麼了?」

  朝利露在電話那頭頓了頓,「沒什麼,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

  山本武覺得奇怪了,朝利露並不是那種想做就要去做的人。

  「露,日本那邊是淩晨吧,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你弟弟出什麼事了?」山本武覺得不對。

  「沒有,沒什麼事。」那頭的她連忙回答,而後又用很小的聲音的說,「只是有點想你了。」

  一句「想你了」,讓山本武此刻的心情變得有些激動,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說這樣的話。

  他也想她了,兩人已經有大半個月沒見過面了,從認識到現在,除去她被古魯諾的人抓去的那段時間,算是頭一次了。

  「最近過得怎麼樣?」山本武的聲音變得異樣的溫柔。

  朝利露聽到後,就有種想要哭出來的衝動。

  「挺好的,」她裝作很開心,「我很快就能回義大利,不過請你再等一等。」

  「沒關係,你慢慢來,」山本武語氣雖是淡淡的,但心情早已全都表露在臉上。

  「嗯,那就這樣了,拜。」

  「嗯,注意身體。拜。」山本武掛了電話,有些愉悅地向他的車子走去。

  在日本的朝利露在掛了電話之後,早已忍不住眼淚。

  朝利露在心裡一個勁罵著自己,怎麼這麼不爭氣,哭什麼。

  她變了,變了很多,都是因為山本武。

  但是現在,她必須要離開他一段時間,她告訴自己,一定會儘快解決事情,然後回來和他在一起的。

  隔天,朝利露失蹤的消息讓山本武措手不及。

  當手下告訴他,朝利弘離開醫院以及朝利露也失蹤的時候,他唯一能馬上想到的,就是前一天晚上的電話。

  …………

  「只是想你了。」

  「我很快來義大利,請你再等一等。」

  …………

  她的再等一等,是要多久?

  山本武不禁想起早些日子自己的心中的預感。

  朝利露會離開他。

  那時候他還覺得自己好笑,可是現實並不允許他笑了。

  直到朝利露失蹤的第五天,依舊沒有她的消息,彭格列已經派出了不少人去找了,終究是音信全無。

  她和古魯諾家族一樣始終沒被找到。

  有了這一想法的山本武,便明瞭朝利露是和古魯諾的人在一起。

  但這一次,她是自願的。

  因為朝利露在日本的行李都被帶走了,而且在離開前也和在日本的彭格列成員有過類似道別的話語,只不過當時在日本總部的成員都沒想到她是在道別。

  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是朝利露自己決定消失的。

  山本武此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為什麼她要離開?

  等到朝利露消失滿整整一個月的時候,澤田綱吉叫停了所有尋找她的人手。

  山本武沒有反對,同樣也沒有贊成。

  「山本,」澤田綱吉拍了拍他的肩,「別再找了,如果她想回來的話,自然會回來的。」

  「阿綱……」山本武喚著澤田綱吉的名字,想說什麼,卻沒再說了。

  她會回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


☆、Thiry-three

  這裡是……?

  眼前是有著潺潺流水的小庭院,和山本家有點像。

  朝利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以為自己看錯了,這裡怎麼會和山本家的房子這麼像……

  庭院內的一花一草,小徑上鋪滿了形狀各異的小石子,看起來是那麼地熟悉,她記得自己在那裡看過星星,打理過那些花花草草,還曾經一個人像是傻子一樣光著腳走在是石子路上。

  在山本家的日子讓朝利露無論如何都忘記不了,那是一段對她來說有些許漫長的日子,每天都在猜測著自己那若有似無的心思,糾結著自己對山本武的感情,現在回想起來,她自己都不由自主地笑了。

  心下一想,又覺得不對。

  朝利露想起來了,她現在應該是在船上才對,她答應了莉莉的請求,正在去往古魯諾家族所在地。

  雖然如此,猶豫依舊在她心中。

  那現在的這一切又是什麼?

  朝利露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全不是出發時穿著那套,卻是一套白底藍花的和服。

  天氣正好,朝利露站的位置正好有陽光照射過來,像是水一般撒在她的身上,她甚至能感受陽光的溫度。

  朝利露逐漸意識到,自己身處的地方,大概是自己夢境罷了。

  「唉。」

  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就那麼想念他嗎?

  「朝利露。」一個聽起來有些陌生的聲音叫道。

  她轉身一看,看到那個叫她的人,剛想叫出來,卻是愣住了。

  眼前的人坐在榻榻米上,他正在進行日本傳統的茶道。

  點火,煮水,像是瞬間完成一般,那人雙手靈活有序做著每一個步驟,面上的從容不迫,讓朝利露的心漸漸定了下來,甚至發現了那人臉上帶著的淡淡笑意。

  朝利露緩緩過去,坐了下來,再三打量了那人。

  剛才之所以差點叫出聲來,是因為面前這個人的長相,和山本武太過相像了,以至於朝利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她很快發現了這人與山本武之間的不同,山本武因多年黑手黨的生活,身上不免有些肅殺之氣,哪怕是笑,他的雙眼也抹不去那股冰冷;而眼前這個人,溫潤如玉的笑,目光溫煦,卻似不食人間煙火。

  雖是如此,他臉上的堅毅與純善,卻是和山本武一樣的。

  不得不讓朝利露好奇的是,那人身上的衣服,正是狩衣。

  那人將茶獻給朝利露,她雙手接茶。

  「謝謝。」

  爾後她按著傳統的步驟品茶,奉還。

  「初次見面。」那人開口道,「在下朝利雨月。」

  聽到這個名字,朝利露驚了驚,朝利雨月,這不是她先祖的名字嗎?

  這個果然是夢嗎?朝利露不由得又輕歎了一口氣。

  「這裡的確是你的夢境,」朝利雨月笑道,「在下看你心中有塵,所以不請自來。」

  「塵?」朝利露不解地看著他。

  「知道為何要品茶嗎?」朝利雨月低頭看了看茶碗,「在在下看來,品茶足以蕩滌心中塵。」

  她的心中塵?

  朝利露想,這大概指的是自己心中對此行前去古魯諾的猶豫。

  「請告訴我。」朝利露說道。

  「持之以恆地拂拭內心,讓塵埃無處可染。」

  朝利露似懂非懂地聽著。

  「孩子,」朝利雨月淡淡的語氣,像是很容易被風吹散一般,「記住,要拂拭自己的內心。」

  朝利露正想問為什麼時,朝利雨月卻像是那茶碗上的水蒸氣似的,消失不見了。

  她連忙站起身來。

  「朝利雨月,你去哪裡了?我還沒問清楚呢!」朝利露有些著急地在房間裡面四處張望。

  「我還沒問清楚呢!」

  朝利露猛地睜開了眼睛,卻發現周圍漆黑一片。

  待到眼睛逐漸習慣了黑暗之後,她才發覺自己身在船上的房間。

  原來真的只是一個夢。

  腦海中依然盤旋著那句話。

  「記住,要拂拭自己的內心。」

  朝利露走上了甲板,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海洋。

  海風吹了過來,她撫了撫自己的長髮。

  山本現在應該會很失望吧?

  她的擅自離開,一定讓他很擔心吧?

  朝利露不無內疚的想著。

  那天她打電話給山本武,說她很快就能回來,讓山本武再等一等。

  可是現在轉頭一想,她又有什麼資格讓山本武等她呢?她現在要去的地方,是敵對家族的地方,是彭格列仍在追殺的目標,現在的她和叛徒又有什麼區別?

  她內心中的塵埃,到底要怎麼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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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包恩,找她的事,還是交給我吧。」拉爾抱著手說道。

  「嗯,」帽檐下的小臉看不出表情,「拜託了,那孩子就交給你了。」

  「不告訴山本武嗎?」拉爾問。

  「不必了,要是能見的話總能見到的。」

  「好的。」拉爾點了點頭,又想到了什麼,「我上次就想問,你是不是在古魯諾安插了人?」

  「怎麼這麼問?」裡包恩依舊沒有抬頭。

  「上次義大利戰場那邊,輕而易舉地就攻破了古魯諾的所有防禦,而且我們這邊攻防目標這麼明確,我很難不這麼想的。」

  「據我知道的,的確是有,但不是我安排的。」裡包恩平靜地回答。

  拉爾狐疑地看著他,很快又想到了什麼,「是六道骸?」

  裡包恩沒有任何表示。

  拉爾這下心中有了些答案,原先她還想依著這個線索,找朝利露應該就會容易一些。

  但現在看來,似乎有那麼一點困難了。

  作者有話要說:


☆、Thirty-four

  五年後。

  巴勒莫一如從前的美麗,繁盛,熱鬧。

  山本武身處在大教堂附近,百無聊賴地看著周圍。

  他並不信教,只是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這邊。

  又是一個五年了,山本武抬頭看了看那藍得不像話的天空,抽了一口手中的煙,然後繼續向前走。他只是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了一天,自打五年前起,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會帶著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心情,漫步街頭。

  他從來就不怕別的家族會趁此機會暗殺他,固執地走著,任何人都攔不了。路過不少像諾曼皇宮這樣的名勝古跡,看著遊客們稀稀疏疏地邊走邊拍,不時還會看見一對老夫妻坐在路邊閒聊著。

  不平凡中的平凡幸福。

  他的腦海裡忽的出現了這麼一句話。那是多年以前,父親跟他說過的話,他記得當時自己還想不通,後來才知道那是父親要叫他結婚的意思。

  結婚,這的確是他應該要想的問題了,到了而立之年,卻還是孤身一人,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像話。澤田綱吉的兒子都4歲大了,小嘴巴成天說個不停,每每山本武逗他玩時,心裡不時都會想到,要是自己那時候也有個孩子,大概也會這麼大了。

  想到這裡,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退了。

  他知道自己的心裡又要出現一個名字,一個五年來日日夜夜都會想起的名字,卻又是不願意想起的。

  有時候當他不願意承認自己會有這樣想法的時候,獄寺往往會取笑他,說他為了一個女人何必如此。

  記得她最後一次和他的通話中,她說,請你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五年了,時間是不是算久了?

  每次和在日本的父親通話時,父親大抵都是歎了口氣,然後就沉默了;他也沉默了,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

  有時候也會回想起一些往事,比如初見她時,她身穿著白衣緋袴,板著一張臉,恭恭敬敬地喊山本老師;比如她咬著牙,直視他的眼睛說她不痛;又比如說她看見自己送給她生日禮物的時候,激動地哭了出來,把頭抵在他的胸間,說著他們對她實在是太好了這樣的話。

  她那倔強得要命的性格,讓他那時候看到了那個勤奮練習的女孩;她那什麼都不願說出口的隱忍,讓他每每都覺得這個女孩需要保護。

  但就是那麼個外表看起來很堅強的女孩子,但當在他面前的時候,卻是有種要依賴他的感覺;明明平常板著臉沉默不語,卻是會突然說出「想你了」這樣話。

  是不是回憶得太多了呢?山本武繼續向前走著。

  「你果然在到處亂晃。」一個叼著煙的銀髮青年緩緩地出現在他身旁,「最近彭格列的事情不算很多,但也不代表你可以這麼悠閒走在大街上。」

  山本武瞟了一眼獄寺隼人,沒有說話,自顧自的走著。

  獄寺習慣性地皺了皺眉頭,這傢伙,性格真是越來越壞了。

  「每年這個時候你都這麼搞,你不厭我都厭了。」獄寺開腔,「在巴勒莫呆了這麼多年你還走不夠啊,喂,棒球笨蛋,你說話啊。」

  「誰讓你過來找我的?」山本武終於開口。

  「還能是誰?當然是十代目。」獄寺沒好氣地斜眼看他,「每次我都和十代目說不用管你這傢伙,可是他就是不放心。真不明白你有什麼好的,讓十代目對你這麼上心。」

  「獄寺,你怎麼還不結婚啊?」

  山本武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正在抽煙的獄寺聽到這個問題,一下子被嗆到了,引來周圍群眾的側目。

  「喂,棒球笨蛋,突然問這種不著邊際的東西做什麼?」獄寺被煙嗆得滿臉通紅。

  「你回答回答我。」山本武的語氣不知為何有些軟下來。

  「那,那當然是因為我要輔佐十代目,結婚這種事情要先拋一邊。」獄寺義正言辭道。

  「你不覺得你讓什麼人等太久了嗎?」山本武有些一針見血,「讓人等太久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啊,說不定人家找了別的人嫁出去了。」

  「我又沒有讓什麼人等。」獄寺有些含糊地一筆帶過,「倒是你,現在不是挺吃香的嘛?聽說德雷爾家族的大小姐指明說要嫁給彭格列的雨守。」

  「我不認識什麼德雷爾的小姐。」

  「現在是黑手黨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自然就傳開來了,傳著傳者,就說你和那個德雷爾小姐快結婚了。」獄寺說道,「我是沒什麼心情關心你這種八卦,只不過前幾天我去葡萄莊園替十代目談生意的時候,對方問我是不是真的,還問我彭格列有沒有意向和德雷爾合作什麼的,莫名其妙。」

  山本武此時也終於出現了笑容,「讓你這麼困擾真是不好意思。」

  獄寺看見山本武恢復了笑容,心底裡也有些放心。

  「回去吧,過些天瓦利亞還有門外顧問要派人來開會,順便彙報一下近期的工作,十代目要準備一下。」

  山本武點了點頭。

  唉,他在心裡歎了口氣,還是不要想太多了,想多無益,還是認認真真地把工作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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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誰在撫摸他的臉?

  山本武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熟悉眸子,平靜不起波瀾,卻是讓他思念已久。

  山本武頓時有些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人,心裡突然又平靜了下來,或許是夢吧。

  她緩緩地把頭放在山本武的胸前,沒有說話。

  山本武有些出奇的,沒有動,因為他有些怕,怕自己稍微一動,夢就結束了,就再也看不見她了。

  夢裡的她好像比之前的她要瘦許多,山本武感覺分量要輕一些,果然夢這種東西太過不真實了,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他略有些自嘲地想。

  她黑色的長髮有些覆蓋在他的手上,好像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順滑。

  忽的,她抬起頭來,似是用手拭去臉上的什麼東西,然後轉身走向窗戶那頭,一躍而下。

  山本武一個激靈起身,看見人已經跳下去,這才發現,這個不是夢,是真的!他連忙跑向窗戶,卻不見樓下有任何人影,剛剛那個長髮的身影猶如憑空消失一般。山本武直接從窗戶跳下來,卻是驚動了在附近巡邏的手下。

  「山本先生,發生什麼事了?」手下見他很是緊急的樣子,也跟著緊張起來。

  「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黑色長髮的女人在這邊?」

  「沒有。」

  聽到否定的回答,他皺了皺眉頭,他相信那個人就是她,是她沒錯,可是為什麼她回來不告訴他?還要這樣偷偷摸摸地潛入?

  讓山本武不得不吃驚的是,她的動作居然可以這麼神秘,甚至在潛入的時候讓他未曾察覺。

  轉頭一想,也許是因為那是她的氣息,他不會去防備的原因吧。

  露。

  他終於有勇氣念出這個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Thirty-five

  山本武這些天都沒睡過一次好覺。

  誠然,身為一個黑手黨家族的要員,沒睡過什麼好覺應該是正常現象,可是像這幾天這樣幾乎沒合過眼的狀況就屬於不正常了。

  他和獄寺談過那天晚上的事,並說出自己的疑惑,可惜的是獄寺並不相信他的話,只當他是相思過度,夜有所夢罷了。

  的確,在這件事上奇怪的地方太多了,他的警惕性,還有朝利露的消失。

  他知道朝利露一定還在某個他不知道的地方看著他,卻愣是不接近他,這讓他有些心急如焚,還有些不明就裡,為什麼她回來了卻要躲著自己?就算是要見,也是用這般隱秘的手法。

  「喂,你準備好沒有?是時候要去會議室了,瓦利亞還有門外顧問的代表都過來了。」獄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山本武應了一聲,隨後尾隨獄寺走向會議室。

  等去到會議室的時候,山本武發現澤田綱吉已經到了,正想為自己和獄寺遲到作解釋的時候,卻打住了。

  瓦利亞的代表是魯斯利亞,他正一臉八卦和身旁的人閒聊,而那個人是門外顧問的代表。

  讓山本武打住的正是那個門外顧問,不僅是山本武,就連獄寺在看見那個人以後也愣住了。

  澤田綱吉見二人這樣的反應,也是預料之中的了,只好起身說話。

  「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門外顧問的代表,朝利露小姐。」

  朝利露聞言,起身向二人鞠了一躬。

  高高束起的頭髮,幹練的西裝,原本清麗的臉經過幾年的洗禮比以前成熟不少,表情比以前更加淡定,眼神同樣地波瀾不興,以前那種平易近人的氣質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酷。

  山本武此時無法開口叫出朝利露的名字,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是朝利露沒錯,但是卻又不像朝利露。

  整個會議的過程中,朝利露沒有把一眼放在山本武身上過,反之山本武從頭到尾都看著她。他感覺自己就像看見一個陌生人講話一樣,明明想念了五年的人就在眼前,可是這一切的改變卻讓他無法接受。

  會議結束後,山本武很快地跟上了朝利露的腳步,朝利露沒有說話,只是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大樓前的噴水池旁,她還是忍不住了。

  「請不要再跟著我,山本先生。」她略帶嚴肅的說。

  先生?山本武有些傻眼,她居然叫他先生。

  「朝利小姐,麻煩你解釋一下。」山本武也就將計就計和朝利露一樣。

  「我沒有什麼可以解釋。」朝利露的語氣並不留情。

  「朝利露,你也知道這是五年?我只想知道五年你去哪裡了,為什麼一聲不吭就這麼走了。」山本武情緒有些激動,他甚至抓住了朝利露的手。

  「我說過我沒有必要解釋。」朝利露依然不帶任何感情地說,「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現在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請你自重。」

  山本武有些惱了,還想說什麼,卻被一句「媽媽」給打斷了,回過神來,他看見一個活潑的小男孩正一蹦一跳的走過來,他下意識地放開了朝利露的手,朝利露看見小男孩,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溫柔。

  看見朝利露抱起小男孩,山本武的腦袋裡像是炸開了似的。

  「亞瑟。」朝利露喚著小男孩的名字,「今天跟著舅舅乖不乖?」

  這時她身後走來一個黑髮青年,山本武認得那個人,是她的弟弟,朝利弘。

  「好久不見。」朝利弘禮貌性地問候。

  山本武相對的也點了點頭。

  這個小男孩是露的兒子?山本武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

  直到他看清小男孩那碧綠的眸子,還有看起來很熟悉的五官,一個事實再次從他腦海中炸開來,這是裡歐的孩子。

  「這個是你的孩子?」山本武還是想再確定一下。

  朝利露撫了撫孩子的頭髮,沒有表情地點了點頭。

  「叔叔,你好,我叫亞瑟。」小男孩甜甜地說著。

  山本武聽到後,心中頓時有一種苦澀感,卻是只能對孩子微笑。

  「你好,亞瑟,我叫山本。」

  抱著孩子的朝利露看見山本武的笑容,頓時有種恍隔如世的感覺,多年以前,就是這個笑容,為她的內心注入了一股暖流。

  朝利露忽然意識到,自己果然不能在他身邊留太長時間,連忙說了告別的話,就帶著孩子和朝利弘一起離開了。

  「姐,你這樣做真的好嗎?」朝利弘道,「你好不容易才能見他。」

  可是朝利露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一個勁地和亞瑟說話。朝利弘看見姐姐故意不回答自己的話,自然就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心裡難免會有奇怪的感覺。

  朝利露何嘗不想回到從前?其實她不想這樣對山本,可是時間過去就是過去了,很多事都改變了,當初一聲不吭就離開的她,又有什麼臉去面對現在的山本呢?何況現在,她還帶著亞瑟。

  「媽媽,我肚子餓了。」小亞瑟捂著小肚子撒嬌說道。

  「嗯,媽媽和舅舅現在帶你回家吃飯,乖。」朝利露朝兒子微笑道。

  山本武站在原地,看著朝利露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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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歐早就不在人世了。

  這個事實山本武是知道的。

  當初他終於找到了古魯諾的藏身小島,只發現了那裡的兩塊墓碑,一塊是裡歐的,一塊則是當初和朝利露對戰的那個女人,莉莉的。至於雷亞,後來也被他們找到了,卻當著他們的面,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讓山本武尋找朝利露的線索斷了。

  可是現在,朝利露居然帶著裡歐的孩子出現了。

  那是她和裡歐的孩子嗎?

  她是因為裡歐才離開自己的嗎?

  她真的已經拋棄他和她之間的過往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在山本武的心中回蕩著,這讓他在不知不覺中認為自己很可笑,原來五年等來的就是這個結果,等來的是她結束兩人從前的感情,等來的是她冰冷無情的一句「山本先生」,他這些年都等來的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Thirty-six

  巴勒莫的夜晚格外寧靜。

  哄完亞瑟睡覺,朝利露緩緩地松了一口氣。今天一天像是打仗一樣,從米蘭趕過來沒多到一天,甚至還沒做好什麼準備就去開會,她一直都沒法好好休息。亞瑟正值最能鬧的年紀,除了應對工作之餘,她還要分散精力去照顧亞瑟和弟弟。

  今天,還是看見他了。

  朝利露垂下了眼簾,都變了,真的都變了,變得最多的就是她了,她從一個無名小輩,變成門外顧問的代表,從一個無知少女,變成了亞瑟的母親;她想,對於五年來對她一無所知的山本武來說,這毫無疑問是震驚的。

  她承認,今天白天對山本武說的所有話,都不是真心之言,可如今有很多現實擺在她面前,讓她不得不這麼做,就像之前所想的,她的確沒什麼資格再次介入山本武的生活中了。

  朝利露的視線回到了熟睡的亞瑟身上,看著孩子的眉目,她想起了孩子的父親。

  那年,裡歐的病情一直在惡化,他早就已經放棄了那對他來講無謂的治療,而朝利露,每天為他推著輪椅,陪伴在他的左右。

  裡歐的性格好像因為病情越來越嚴重的原因,慢慢地變得溫和起來,笑容也變得溫柔了許多,時間久了,朝利露對他的恨意,好像也慢慢地沒這麼強烈了。

  那時候的朝利弘仍是有意疏遠朝利露,不願與她親近;而朝利露也沒說什麼,安於現狀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負責起了古魯諾家族的起居飲食。慢慢地,裡歐終於開口,告訴朝利露自己這些年做的事都是為了什麼。

  「我親手殺了我自己的父親。」裡歐閉著眼睛說,「不,是我名義上的父親。」

  朝利露聞言,也明白了,裡歐並非古魯諾家族的血脈,這也說明了,他為什麼要以黑手黨的方式去對付黑手黨。

  「阿莉利亞,」裡歐仍舊沒有改口,「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阿莉利亞麼?」

  朝利露一如既往地沉默著。

  「研究所的生活讓我太痛苦了,我一直沒有想明白,為什麼父親那麼狠心把我送進去,沒有人來救我,沒有人來幫我。」裡歐輕歎了一口氣,「可是,你來了,你有勇氣去面對那些殘酷的大人,有勇氣去保護那麼弱小的我。看見你的時候,我就想起小時候在教堂聽唱詩班唱的『哈利路亞』。」

  「知道『哈利路亞』的意思麼?那是讚美上帝,讚美主的意思。」裡歐的目光轉向朝利露,「對我來說,你是我的上帝,你是我的主。」

  朝利露隨即明白,「阿莉利亞」是「哈利路亞」的諧音。她沒想過,自己在裡歐的心裡已經上升到那樣的一個位置,她原本以為,裡歐做的一切,大抵只是對她有著強烈的佔有欲,或者只是為了報復自己的養父,又或者只是對自己命運的不甘,她真的沒想到,一點都沒有想到。

  「可事實上證明,我是錯的,我最後只能因為死,才能讓你在我身邊。」裡歐有些自嘲地說著。

  誠然,裡歐之前所做的一切,無法得到朝利露完全的原諒,甚至不能理解,可是看著現在的裡歐,朝利露只覺得他可憐,他真的只是一個可憐的孩子罷了。

  曾經做過古魯諾研究所的實驗體的她,這一刻,不知為何,突然真的想要感謝上天,她的弟弟還活著,她還活著,她還有家人在世上。

  裡歐將心中的一切都吐露出來之後,對死,看得更加淡然了。

  也就在那時候,古魯諾的每個人都慢慢地發生了變化。

  雷亞在看到裡歐的病情惡化之後,漸漸地變得少言寡語,和朝利露一樣,一心一意地留在裡歐的身邊。

  朝利弘在朝利露的百般堅持下,終於慢慢開始接受她,慢慢地向她打開心房。

  然而莉莉的身體變化卻是讓朝利露最為在意的;從莉莉的那些症狀看,嘔吐,噁心,還沒什麼食欲,都像極了以前聽奈奈媽媽說的懷孕症狀,朝利露既然注意到了,依著她的性格,她沒辦法不管。

  現在想起來,朝利露還是認為自己的決定是對的,至少,她保住了一個小生命。

  那時候的莉莉並沒有打算要把孩子生下來,甚至有些痛恨這個孩子的出現,也是朝利露阻止她,鼓勵她,讓她不要放棄自己的孩子。裡歐那時候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並沒有多大的驚喜,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話。

  「生下來吧。」

  就那麼一句話,就可以讓莉莉改變主意,決定把孩子生下來。朝利露那時候只是在感歎,感歎著莉莉對裡歐的感情,卻還是帶著憐憫之心。

  好景不長,孩子出生不久,裡歐終究還是熬不過去了,最後就這樣死在了小島上;雷亞在裡歐死後就失蹤了,朝利露也沒有去找他的打算。

  讓朝利露最心痛的,是自己沒有阻止到莉莉為了追隨裡歐而自殺。

  她痛苦地看著那剛出生沒多久就沒有了父母的孩子。

  「姐,你當他的媽媽吧,」陪在她身邊的朝利弘說,「我們不能讓他變成以前的我們。」

  一句話的力量真的很大,大到讓朝利露答應了弟弟的請求,決定把這個孩子當做是自己的孩子那樣撫養。

  她不能,也不忍心,讓這個孩子變得像以前的她和朝利弘那樣,孤獨,無助。既然自己可以做到的,那麼就去做吧。

  當姐弟二人決定帶著孩子離開小島的時候,拉爾找到了她。

  之後她就加入了門外顧問。

  之後就是到了現在,再次遇見山本武。

  在門外顧問的這幾年,她漸漸地退縮了,她不敢去見山本武,她心裡有愧,雖說她也還是在為彭格列賣命,但她曾經也算得上是個叛徒,一個和敵人家族在一起生活超過一年多的人,在她眼裡真的只能叫做叛徒。

  若不是拉爾收留她和弟弟還有孩子,恐怕她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裡。

  關於山本武的一切,她只是把它鎖在心裡,不去觸碰。

  只是沒想到,拉爾會提議讓她作為代表前往總部。

  到了總部就必須看見山本武,她就必須狠下心來。

  朝利露就這樣坐在床邊,想了很久,很久,也沒發現有個瘦弱的身影,站在門邊一樣很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撒狗血啦~


☆、Thirty-seven

  獄寺最近發覺山本武很是煩躁。

  山本武本來並不是把所有情感都表露在表面上的人,之所以看的出他煩躁,皆因獄寺看見山本武一聲不吭地坐在辦公桌那裡,處理著各種事務,甚至連獄寺的工作都包攬下來。

  作為多年的夥伴,獄寺很瞭解山本武,他可不是那種願意老老實實呆在辦公桌的人,而讓他願意這樣做的原因通常只有一個,那就是讓自己冷靜。

  這傢伙再這樣下去,雖然對家族是有好處,可是在獄寺的角度看來很是不爽。

  「喂,你這傢伙夠了沒有。」獄寺的語氣可想而知,「工作是要的,可是在我看來你就不是真心為了工作而工作。」

  出乎獄寺意料的是,山本武居然給了他一個微笑,「工作不是為了工作,還能為了什麼?」

  獄寺很快就淡定下來。

  「你的假笑很噁心啊,山本武。」

  山本武敲打鍵盤的手頓了一下。

  獄寺隼人沒有叫他「棒球笨蛋」。

  「你呀,可不是這麼容易就會放棄的人,就算那女人有孩子又怎麼樣,你心裡還是有她不是嘛。」獄寺的語氣中略帶鄙夷,「就因為這點事退縮,十代目怎麼會讓你這種沒有勇氣的男人做守護者。」

  話雖不中聽,卻是真道理。

  山本武忽然覺得自己可笑極了。

  他到底在猶豫什麼?五年來的等待是為了什麼?就為了見她一面嗎?就為了看她是否尚在人間嗎?

  開玩笑,他要是為了這種爛理由等五年,就算獄寺不罵他,他也會把自己罵個狗血淋頭,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那麼,讓他止步不前的到底是什麼?

  是她冷酷無情的話語?還是這五年來的變化?抑或是那個叫做亞瑟的孩子?

  山本武站了起來,不行,他不能就這樣放棄,正如獄寺所說的,就算是有孩子又如何,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何必扯上無辜的孩子?

  要是只是因為這樣的話,早在很多年前,他和朝利露之間就應該一刀兩斷了,何須等到今天?況且他和朝利露之間,有太多東西了,不弄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算什麼?他山本武可不是這樣的人。

  朝利露,他心中默念道。

  「山本先生,有訪客。」就在山本武準備要出去的時候,手下進來通報了。

  「誰?」山本武心裡隱約有些預感。

  「是門外顧問那邊的人。」

  獄寺斜眼看了看通報的人,心想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是她嗎?山本武邊走邊想著,要是見面了,應該從何說起好,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是從二人的感情,還是從她的生活?山本武越想越發地有些惱了,山本武啊山本武,這麼多年了,怎麼面對著這麼個女人,就這麼點出息。

  等進了會客室,出乎他意料的是,來人並不是朝利露,而是朝利弘。

  本來如果不是朝利露的話,山本武也不會失望,因為他心裡深知現在的朝利露是不會主動來找自己的,但若是朝利弘來的話,那就奇怪了,山本武記得,他和朝利弘大抵就見過那麼一兩次面,並不是很熟。

  當年那個操縱著式神,單槍匹馬對付整個彭格列的少年,如今看起來是那麼的瘦弱,臉上的稚氣雖減弱了一些,卻是未消散;他的氣質溫和,比起五年前那個傲氣少年,儼然是兩個人。

  看來這些年,朝利露改變了他不少,山本武心裡想道。

  「山本先生,你也認識我,客套話我就不說這麼多了。」朝利弘首先開口。

  「請說。」山本武連忙回答。

  「你對我姐姐,是什麼感覺?」

  看著朝利弘異常認真的模樣,山本武竟然一時語塞了,心想,他真的是為了他姐姐而來的;然後山本武深呼吸了一口氣,想好了答案。

  「她是我想要共度這一生的女人。」山本武誠實地回答。

  青年似乎對他的答案並不感到意外。

  「既然這樣,為什麼五年的時間,你都不肯等一等?」

  聽了朝利弘的問題,山本武一下子懵了,朝利弘說什麼五年都不肯等是什麼意思,這讓他摸不著頭腦,只好問:「什麼叫做不等?我五年來一直在等她。」

  朝利弘立馬瞪圓了眼睛,「你說你五年一直都在等我姐,那你和德雷爾家族大小姐的婚約是怎麼回事?」

  他和德雷爾大小姐的婚約……?

  山本武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獄寺對他說的那些話。

  ……………

  「聽說德雷爾家族的大小姐指明說要嫁給彭格列的雨守。」

  「現在是黑手黨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自然就傳開來了,傳著傳者,就說你和那個德雷爾小姐快結婚了。」

  「我是沒什麼心情關心你這種八卦,只不過前幾天我去葡萄莊園替十代目談生意的時候,對方問我是不是真的,還問我彭格列有沒有意向和德雷爾合作什麼的,莫名其妙。」

  ……………………

  山本武有些久違地摸了摸自己的太陽穴,謠言啊謠言,都怪自己都沒有想到要闢謠,這回真是……

  朝利弘見山本武有些愁眉苦臉的樣子,以為自己說中了山本武的心事,隨即開口道。

  「如果你和德雷爾家族的大小姐有婚約在先,就請你不要再說出像是『是我要共度一生的女人』這樣的話。」

  說完,他就準備要離開會客室。

  山本武連忙起身阻攔。

  「你誤會了。」山本武解釋,「我和德雷爾小姐並沒有婚約。」

  「真的?」青年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真的,我甚至沒見過那個德雷爾小姐。」山本武頗有些無奈地說,「這個只是謠言,我只不過沒有去理會罷了。」

  說到這裡,山本武就在想,這個謠言到底是傳得有多誇張了才會有人信啊?

  朝利弘想了想,還是坐了下來,「那我就相信你。」

  山本武這才露出微笑。

  「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朝利弘又說,「我姐姐一直以為這是真的。」

  山本武一聽,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她是不是因為這個,才那樣對我的?」他想起那天朝利露冷漠的神情,心裡不自覺地有些痛苦。

  「唉,還有其他原因,」朝利弘歎了歎氣,「我今天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這件事,我來是希望你親自去給我姐解釋。」

  山本武沒有說話,他知道朝利弘還沒說完。

  「彭格列和古魯諾以前的事,讓我姐姐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叛徒。」朝利弘說道,「其實應該怪的人是我才對,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姐姐她也不會答應莉莉的要求。」

  「莉莉的要求?」山本武抓住了重點問道。

  「當時裡歐時日無多了,他希望姐姐能夠去陪他度過最後的時間,莉莉就以我來要脅姐姐。」

  山本武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並不覺得意外,他這五年都一直相信著朝利露一定有什麼苦衷才離開的,一定是這樣的。

  「告訴我你姐姐在哪裡!」

  他要去找她,他要讓她知道,他真的想和她共度這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


☆、Thirty-eight

  剛剛幫亞瑟洗完澡,朝利露開始認認真真地給孩子穿衣服。

  下意識地看了看牆上的鐘,心想弟弟怎麼還沒回來,買什麼買這麼久。

  穿好衣服的亞瑟不見舅舅,開始發問。

  「媽媽,舅舅呢?我要和舅舅玩。」小亞瑟又開始撒嬌了。

  「亞瑟乖,舅舅出去了,媽媽陪你好不好?」

  朝利露一邊說話一邊撫了撫孩子的腦袋,心裡開始有些擔心,弘他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夾雜著一句「我回來了」。

  朝利露抱著孩子走出房間,剛想問怎麼這麼長時間,卻看見自己弟弟的身後,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認得那是誰,就算那個人化成灰了,她也認得的,可是他來這裡做什麼?

  朝利弘見姐姐的神情不太對,連忙走過去抱過孩子。

  「亞瑟,我們出去玩。」朝利弘逗著孩子,孩子也是歡天喜地地抱著舅舅喊好。

  等朝利弘和孩子都出去了,屋裡就真的只剩下山本武和朝利露兩個人了。

  朝利露沒有什麼笑容,只說著讓山本武坐。

  山本武看著穿著家居服的朝利露,有種穿越時空的感覺,好像看見了當年那個在他日本家中的女孩。

  可是那個時候,女孩的表情要比現在生動許多。

  「最近好嗎?」話剛一出口,山本武就想剁掉自己的舌頭,這開頭方式也太爛了點。

  聽著山本武有些低沉的聲音,朝利露有些恍惚,想要說什麼,卻是說不出來。

  她沒有了上一次見面的冷漠,她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掩飾不了自己的感情。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來過我房間看我?」山本武想起了那晚的事,還是決定問了。

  朝利露看向他的眼睛,是的,自己在聽說他與別人有婚約之後,曾經偷偷潛入他房間。

  原來,他是知道的。

  「我知道是你沒錯,」山本武沒有等她回答就說,「只是第二天白天見你的時候,你的變化太大了,我以為那真的只是我自己在做夢罷了。」

  為什麼她對他那樣冷漠了,他卻還是來找她呢?

  「我不是說過,我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嗎?」她還是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去掩飾。

  「我沒有婚約,」山本武無視她的話,「我一直在等你。」

  他沒有婚約?!朝利露的眼底裡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她又恢復平靜。

  「請不要再等我了,像我這樣的人,你不用再等了。」她依然用那樣的話來武裝自己,「山本先生,已經五年了,很多事情都變了。」

  「什麼變了?」山本武抓著她的手,直視她的眼睛。

  朝利露在看到山本武的眼睛的時候,居然說不出話來,這是她在面對他的時候第二次了。慢慢地,她開始躲開他的眼睛。

  「為什麼不看我?如果你對自己說的話是有信心的話,你應該看著我才對。」

  朝利露心中的防線終究是被攻破了,這樣的結果她能預見得到,因為在面對山本武的時候,她總是無法逃避很多事情,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你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的話嗎?你說如果可以讓你選擇,你會選擇有我在的生活。」

  朝利露又怎麼可能會忘記呢?就是這句話,就是那天晚上,她真正地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了山本武。

  就是從那開始,他才成為她最重要的人。

  「我沒有忘記,」朝利露終於開口了,「只是我沒有資格再說那樣的話。」

  「你有資格。」山本武斬釘截鐵地說,「你心裡在想的事,你弟弟都告訴我了。」

  「我背叛了你,背叛了彭格列,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朝利露瞪大了雙眼,「我不辭而別,難道你不會生氣嗎?」

  「我當然會,我當時恨不得把你找回來以後,就把你綁起來。」山本武回應道,「可是你認為我就只有生氣嗎?我不會擔心你嗎?」

  朝利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山本,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忘了我。」

  「究竟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會明白。」山本武惱了,「我要是不原諒你,我要是忘了你,五年前我就應該放棄,可是我沒有,我一直等,一直等,終於等到你了,可是你卻把我推開。」

  朝利露又一次沉默了。

  山本武同樣也沉默了。

  兩人陷入了一個不知如何收拾的局面。

  山本武臉上不覺有了一絲冷笑,看來他真的白等了嗎?面前的這個人,真的不給他和她自己一個機會嗎?山本武緩緩地走過去,將有些無力的朝利露攬入懷中。

  「呐,露,我累了,你要是聽話回來,我就牽著你的手不放開。」

  朝利露的腦海中頓時出現了一個畫面。

  ………………

  那人笑了,第一次對她顯露出的那個笑容,雖不耀眼卻讓人溫暖的笑容。

  「你跟著我好好學習,我以後就告訴你。」

  …………………………

  朝利露笑了,真的笑了,她的手放在了山本武的背上,同樣用力地抱著他。

  「我聽話,我會一直在。」

  「五年前我說過,你在就好。」他低頭在她耳邊說,「五年後,我一樣會說,你在就好。」

  她心中的塵埃,已經被一個人掃去了。

  那人,姓山本,名武。

  -End—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終於……


☆、後記

  雨露後記

  從13年年3月提筆至今,一年多了。

  簡直就像懷孕生孩子一樣,終於完結了。

  謝謝你們接受這樣狗血的情節,雖然我自己很想吐槽這種沒什麼創意的文章。

  但是,我還是第一次這樣,堅持下來了。

  不容易啊不容易~~

  看著露,在我的文中一步一步地長大,雖然情節跳躍地有些快,但是我還是能感受

  到自己筆下人物的心情,這樣說好像很奇怪的感覺,可事實上就是這樣。

  其實我到現在都沒有明白過來自己是怎麼堅持寫下去的,

  也許是因為不想坑,

  也許是因為我很愛我的女主,

  也許……

  好像太多可以說得通的原因。

  處女作完成的感覺,很不一樣。

  八萬多字,雖然對那些大大來說,這並不算什麼,

  對我個人還是一個創舉,畢竟沒試過寫這麼多啊……

  自己的一個小小寫手夢算是完成了,

  謝謝各位收藏《雨露》的讀者們,一路以來對我文章的支持。

  希望你們記得我這個渣渣。

  也希望你們支持我的新坑《枯木逢緣》。

  楊萱草

  2014年于珠海家中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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