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個男人,好奇怪。
西川裕子從自己這個位置可以看見斜對面那一桌人,一個穿著黑色浴衣,頭上卻戴著一頂帽子的男人,看上去有點嚴肅且不苟言笑。
但是除開這些西川裕子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很好看且具有東方古典氣質的美男子。
他對面是一個黑發女生,背對著她看不清臉。至於是什麼關系,西川裕子猜測他們是兄妹。
畢竟他們都對店里招牌好吃到噗噗美味宇宙甜甜愛心草莓小熊蛋糕無動于衷,那夢幻少女的顏色以及入口綿密的口感和甜而不膩的味道,足以令所有人都贊嘆不絕,以及可愛到爆炸的小熊餅干點綴,而且重點來了,每一款蛋糕都有不同姿勢的小熊,運氣好還可以出到神秘稀有款!
是現在很多少女流行的打卡的一款蛋糕,看看周圍粉紅色的氣泡和少女們的嬌聲軟語和嬉笑就知道有多麼火爆了。
可是那兩個人,完全就是這個店鋪里格格不入的存在啊喂,西川裕子多麼想大聲嘶吼一句“你們兩個給點表情啊混蛋!”
那種跟出了什麼事沉重的氣氛怎麼對得起這塊好吃到噗噗美味宇宙甜甜愛心草莓小熊蛋糕?是罪惡啊!
冷漠的毫無表情,即使面對的是好吃到噗噗美味宇宙甜甜愛心草莓小熊蛋糕神秘稀有款蛋糕!西川裕子氣的紅眼咬牙,可惡這就是歐皇嗎?
眼瞅著兩個人無動于衷,女生舉起手來甚至想來一叉子,那個男人阻止了她的動作,舉起手里的相機面無表情拍了幾張,拍完照後然後兩人默默吃了起來。
全程毫無多余的言語以及動作。
但是這沉默又奇怪的氣氛中又飄蕩著隱秘的開心,好奇怪。
這種跟什麼宗教儀式一樣的氣氛是怎麼回事?好可怕。
兩人相同的磁場和氣氛讓西川裕子懷疑這兩人是兄妹。
絕對是吧?
哥哥是大美男,妹妹從背影看著也是美人呢,西川裕子眯起眼楮勺了一口杯子里面的冰淇淋,涼涼的冰沙帶著沙沙的口感,其中完美混合的清香草莓氣味一下子沖擊到了味蕾,幸福感直線飆升中,西川裕子心情莫名好很多。
這個和海藻一樣濃密的黑發,可惡,好羨慕,是她們這種社畜不能擁有的發量,她狠狠咬著手里的勺羹,話說這個發型也好好看,這種帶著點慵懶感覺的微卷發型應該要怎麼和托尼老師說?
女生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她們打量或者評判一個人,總會不自覺看幾眼對方今天的穿搭造型。
西川裕子入了神,左手不自覺卷起自己肩膀上的頭發,腦子里思緒逐漸發散,右手大拇指頂在唇邊,不自覺啃了啃。
忽然就想做頭發。
是女生空閑時間里甜蜜的煩惱呢。
在她發呆那一刻,她認為很奇怪的男人在這個時候抬頭看了一眼她,開口和對面女生說了什麼。
女孩子握著小叉子的手頓了頓。
“抱歉,我去趟洗手間。”西川裕子朝自己的好友帶著歉意的笑了一聲,她拿起包就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她邊走邊想,今天怎麼這麼困啊。
西川裕子若有所思回頭看了一眼玻璃窗外的景色,正值春日時分,外面街道櫻花燦爛,彎彎曲曲的枝條撐起來,盛開的櫻花在晴朗如鏡的天空中搖曳,真漂亮啊,天氣真好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西川裕子這樣想著。
眼楮好酸澀,回去敷個熱毛巾吧。
——
我這是,死了?
西川裕子坐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躺在衛生間里的身體,姑且是自己的尸體。
打扮精致的女人軟綿綿斜靠在馬桶上,雙手無力下垂,頭靠在水箱上仰起,嘴角還有嘔吐物殘留,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特征。
而就在剛才,西川裕子感覺自己頭暈乏力,並且惡心腹痛,全身冒汗乏力,正當她想坐一會打電話叫救護車時候,呼吸已經不穩了,在瞬間陷入了黑暗大概幾分鐘後,她又醒來了。
全身上下沒有了剛才痛苦的癥狀,反而是,一身輕松。
轉頭,她看見了另一個她,一副淒慘的樣子躺在馬桶上。
看到這里,西川裕子瞳孔狠狠一縮。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看著自己,伸手想要撫摸,想要給自己將凌亂的頭發別在耳後,顫抖的手就這麼穿過自己的身體,她無法觸踫。
眼前的事情過于魔幻,甚至發生的太快,她一下子沒有接受過來,只是呆愣在原地,所以,她是死了嗎?
為什麼會死,她前兩天才參加了公司的體檢,醫生說她很健康啊,西川裕子腦子嗡嗡的。
是啊,為什麼會死啊?她還這麼年輕,為什麼!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聲音;“請問,您還好嗎?”
剛才這個隔間里面的人嘔吐的聲音很難不引起外面的人注意,神波美幸就是因為不放心在外面徘徊的人,她只是過來洗手,就聽見里面有人痛苦的聲,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但是過了一會沒了聲響,她有些擔心。
“那個?我剛剛聽到聲音了,您是不是不舒服,需要我幫助嗎?”神波美幸敲了敲門,心里不知為什麼有些發毛。
西川裕子張了張嘴,她聽見門外的聲音。但是她看著自己從門板穿過的手掌,陷入了沉默,啊,這就是靈魂狀態的自己嗎。
亡靈無法觸踫現世的東西。
她抬起頭,看著發白的天花板,心里充滿了不明白的怨恨,怎麼會死呢,憑什麼是她?
門外那個女生好像走了,現在整個洗手間安靜的只剩下水龍頭滴水的聲音,水滴濺落在瓷磚上,順著管道流向更遠的地方的聲音,她聽的一清二楚。
作為一個新鬼魂,西川裕子現在半是迷茫,半是怒氣。
死了會有地獄還是天堂嗎,究竟是為什麼死呢類似于這種想法圍繞著她。
外頭的聲音逐漸嘈雜起來,聽起來是那個女生去喊人了,凌亂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隨著一句讓我來吧她這間隔間的門也正在被人狠狠撞擊中。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看不見,但是還是想做個惡作劇,西川裕子在門板被撞開那一瞬間,吐出舌頭伸開手,做了一個成年後這麼久,再也沒有做過的鬼臉︰“哇!”
嚇死你……
“啊!”尖叫聲如願響起,但是是因為她坐在馬桶上的尸體。
同時,她好像在一個人的眼楮看到了自己,那個就在剛才不久被她評價穿的有點奇怪但是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因為門板是他撞開的,所以西川裕子清楚的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很淡然,對於第一直面面對尸體的人並沒有很大的情感起伏,她似乎甚至在他眼瞳里看見自己的倒影,做鬼臉的倒影。
他看得見!
——
警察來的很快,這個衛生間很快就被拉上了黃色的警戒線。
看著里面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出出入入,西川裕子抱臂站在外面,感慨萬分之余她轉頭看見那個女生,跟那個男人一樣面無表情的站著。
似乎感應到她的視線,女生回頭看了一眼她︰“怎麼了?”
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那個男人居然是什麼地獄閻魔王的第一輔佐官。
而這個少女,是那個男人的秘書官。而且,西川裕子打量了一眼這個比她矮的女孩子,稚嫩的臉龐處處透露出這個還是個未成年。
這就是,雇佣童工嗎?
地獄太可怕了。
地獄就沒有王法了嗎?社畜西川裕子憤怒。
“所以你們是來接我去地獄的嗎?”她問。
女孩子搖了搖頭︰“我是和鬼燈大人來現世考察的,只不過剛好踫上了。”
“奇怪了,迎接科的人怎麼這麼慢。”女生小聲嘟囔著,拿起手機編輯了一封短信,發了出去。
……
合著她就是意外唄,行了,沒話說了,西川裕子有些郁悶。
本來因為自己意外死亡的那股怨氣,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逐漸散去,現在甚至很平靜的面對這一切,還有心思和地獄的員工嘮嗑。
“輪回抵償,善惡終有報。”女生低聲說,似乎在安慰她。
西川裕子仗著自己是靈體,在空氣中漂浮翻轉,聽到這句話,一手撐著腦袋,在空氣中咸魚躺︰“希望如此,如果說是我的問題,那我真的倒霉。”
她剛剛回想自己的前半生,安穩,普通,沒有說什麼和其他人有矛盾,職場里大家和和氣氣。所以她壓根就想不到自己得罪了誰,以至于下此毒手。
在半空中飄蕩了一會,看見自己哭的跟個淚人一樣的友人,她有些惆悵,後知後覺的難過,她飄過去,親昵的攬住友人的肩膀,即使知道友人聽不見也感受不到,也輕聲安慰︰“別哭了別哭了,要好好活下去啊,純子。”
說著說著,西川裕子有些繃不住。因為她想到自己在鄉下的父母,還有尚在大學的妹妹,她走了,他們怎麼辦啊,白發人送黑發人,這讓年邁的父母怎麼辦。
一鬼一人在那里痛苦嚎哭。
另一邊少女看著已經和警察做完筆錄走過來的人︰“鬼燈大人,怎麼樣?”
因為作為目擊者之一,鬼燈被警方叫過去做筆錄,他語氣平緩︰“意外有些新奇呢。”
做筆錄什麼的。
耳朵現在很靈敏的西川裕子哭嚎到一半憤憤地刮了一眼這對主僕,可惡,好歹有點同情心啊你們這兩個惡魔!她還在的啊!
然後兩人跟人偶一樣站在那。
直到大門打開,三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可疑人士視若無人一般進來,然後站定在尸體面前。
“我來抽出靈魂!”
“我來停止身體機能!”
“我來讓身體腐爛!”
“節哀順變!”X3
我們是,迎接科三連星!
順帶擺了和當前oo少女組合最流行的pose。
緊接著一個警察拿著報告表穿了過去。
……
好羞恥,救命,這個造型,簡直大型社死現場,在場只有三個非人類之一的有棲川花才看見這一幕忍不住捂臉。
“啊,是奪魂鬼,奪精鬼和縛魄鬼。”不愧是鬼燈大人,看這種東西毫無壓力!
第2章
“看,是沉睡的小五郎。”眾人騷動起來。
現在在場涉及人物主要有幾個。
死者,西川裕子,某企業白領,25歲。
死者的朋友,淺川純,與死者是高中大學的好友,現在某大型商場裝櫃做導購。
在案發當日兩人結伴逛街,並選擇這家甜品店作為午餐落腳點,在一點二十分鐘左右,死者去了洗手間,經過三十分鐘後被人發現死于洗手間隔間里。
經過專業人士初步鑒定,死于甲醇中毒。
西川裕子哭完了,站在茶吉尼,江戶川柯南那個胖胖的警官後面四處張望不肯離開,後面還跟著迎接科的三個員工。因為她強烈要求想知道凶手是誰。
“啊這個……”有著小卷毛的鬼困擾地將求助的眼神看向閻王的輔佐官大人。
神色淡然的男人點了點頭︰“沒什麼要緊的,那就等等吧。”
“話說,你們是不是有點太慢了。”話鋒一轉,地獄第一輔佐官說這話的時候。
雖然好像沒有什麼感情,甚至平淡的像今天吃什麼飯一樣。但是迎接科的三個鬼卻嚇的一個激靈。
總感覺狼牙棒馬上就可以飛來並且被殘忍毆打的樣子。
“十分抱歉,因為這個地方的業務實在繁忙,我們也是剛押送一個亡者從地獄回來!”三人忍不住齊齊彎腰鞠躬,聲音洪亮回答道。
“嘖……”
是錯覺嗎?總感覺鬼燈大人在不滿的嘖了一聲,嚶,好可怕。
還有一道仿佛可以化作實質的視線正在盯著他們,三個鬼看著鬼燈旁邊宛如縮小女版的有棲川花,抖了抖,是雙倍的鬼燈大人雙倍的傷害!
今天怎麼就撞見鬼燈大人和他的秘書官出來巡視呢,太倒霉了吧?
“那只狐狸呢?”說的是宇迦御魂的神使狐,各個地區都有一只,管理亡者。
“啊……”縛魄鬼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躲開鬼燈的視線,“因為工作量增大生病了。”
現在估計在桃源鄉養病。
有棲川花拿起本子刷刷寫了點東西,米花町這邊需要更多人手。
“茶吉尼呢?”鬼燈又問。
茶吉尼是迎接科的上司,在現世也兼任稻荷神,具有感知死亡的能力,經常在現世游走。
“哦呀,我聽見有人在叫我。”與此同時有棲川花看著自己的本子落下了一大片陰影。
與此同時一道懶洋洋的女聲響起。隨著清脆的高跟鞋落地的聲音逐漸清晰,有棲川花還沒抬頭就被摁進軟軟的懷抱里。
“這不是小花嗎?好久不見。”
糟糕,是凶殺。
要窒息了……
從漂亮姐姐的懷抱里掙脫出來,有棲川花捂著自己通紅的臉蛋,走到角落貼貼玻璃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惡,又被調戲了。
在地獄里有棲川花不知道為什麼總會招同性的青睞,和女生都普遍交好。
雖然這種感覺很不錯啦,但是這種結果就是有時候會被那只花心的神獸用羨慕的眼神盯著。
鬼燈有些驚訝︰“你居然在這里。”
現世那麼大,他剛才詢問迎接科的鬼也並沒有抱著要立刻見到人的想法。但是就這麼巧合,茶吉尼居然也在這個地方,著實令他驚訝。
雖然你的驚訝看上去並不驚訝的樣子,輔佐官大人,你的表情能再震撼一些嗎?
茶吉尼嘆了口氣,很是苦惱的樣子︰“其實我經常在這個地方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東京這里意外死亡的亡者特別多,迎接科確實有點忙不過來了,那個小鬼,你們看見了嗎?”
順著茶吉尼指的方向過去看,是一個戴著眼鏡只有三頭身的小男孩正在案發現場到處跑動,似乎發現了什麼。
於是抬起頭來對正要把他抓起來的大叔歪頭說道︰“啊咧咧?這個姐姐的指甲好奇怪啊。”
其他大人似乎被他的話吸引住了,去關注死者的指甲,被放下來的小男孩有意無意說道︰“這個指甲邊緣丑丑的,大姐姐是不是喜歡啃手指呀,是壞習慣哦。”
西川裕子忽然被提及,整個鬼惱羞成怒,又因為現在只是魂魄狀態,只能無能咆哮︰“你這臭小鬼在說什麼啊!”
“哦?”鬼燈眯起眼楮打量這個看似在搗亂,好像在進行什麼小孩的大冒險探索,卻又不動聲色給警方提供一條線索的小男孩,他有些詫異。
“心機之蛙一直摸你肚子!”有棲川花忽然湊了過來,一臉深沉。
不知道為什麼,腦子里就這麼響起這麼一句話。
鬼燈和茶吉尼困惑︰“?”
“身體雖變小,但頭腦一樣靈活。”有棲川花摸著下巴,將忽然浮現在腦海里的話復述。
她這句話得到了鬼燈大人的肯定︰“你也看出來了?那個小孩子,身體里面的靈魂可不是這個小孩模樣啊。”
少年的靈魂屈居于小小的身體里,真有意思啊。
鬼燈也是第一件看見這種非任何法術造成是事件,眼楮里充滿了好奇,完全不掩蓋想解剖一探究竟的想法。
那邊似乎發現了什麼,有些躁動。
西川裕子的美甲上面含有超標的,高濃度的甲醇工業酒精。
而她喜歡啃指甲,大量攝入且皮膚接觸引發了甲醇中毒。
甲醇中毒的潛伏期大概為1-72小時,這個時間段她攝入的甲醇足夠致命,並且按照指甲磨損程度,她不止一次啃過指甲。
這也許就是死亡原因。
西川裕子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這是在開玩笑嗎!”
“那麼淺川小姐,你知道死者的曾在哪個地方做過美甲呢?”
毛利小五郎為自己的推理洋洋自得,認為這個案件很快就偵破了,只要查到死者生前在哪個地方做美甲,就把那個店家逮捕起來就好了。
但是江戶川柯南卻並不認為事情會如此簡單,他低著頭思索著,他有一種直覺,那就是真相仍舊潛伏于暗中。
這些線索過于具有指引性了,不得不讓人懷疑是否為了遮蓋真相而做的證據。
“啊,是xx街那里的店鋪,我可以帶你們過去。”淺川純似乎仍舊處于好友死亡的悲傷中,聽到毛利小五郎的話後勉強打起精神。但也臉色蒼白的隨時可能會暈掉。
她站起來的時候還搖晃了幾下,走到她旁邊的江戶川柯南一把抓住她的手,滿臉擔憂︰“大姐姐你沒有事吧?”
毛利小五郎見狀拍開柯南的手,並且利用自己的體型擠走他並諂媚笑道︰“小孩子快回家去,不要在案發現場亂逛,啊,淺川小姐不介意的話不如就讓我來扶著你吧。”
江戶川柯南無語凝噎,要不是小蘭和園子去了閨蜜茶話會沒辦法帶上他,他哪想和大叔一起吃午飯啊,早知道去阿笠博士家了。
在一邊旁觀的有棲川花目瞪口呆,她小心瞥了一眼旁邊忽然不爽的鬼燈,瞬間明白他也想到了那個輕浮的神獸。
鬼燈︰忽然手癢。
“啊,謝謝,沒事的,我可以自己走的。”淺川純淺淺笑了笑,不留痕跡地把手掙脫開,兩手抓在自己的包包上,精致的美甲透著一層流光,由淺到深的顏色在紅色的皮包上襯著看上去嬌嫩欲滴,這不得不讓江戶川柯南看多了幾眼。
他的視線或許太過專注,引起了淺川純的注意,這個眼楮因為哭的厲害而紅腫的女人伸手將太陽穴旁邊的碎發順到耳後,低著頭問道︰“怎麼了小弟弟?”
江戶川柯南一副天真好奇狀︰“捏,大姐姐這個指甲好好看啊,也是和那個姐姐一起做的嗎?像果凍一樣好好看啊。”
淺川純的指甲做的是時下最流行的一款冰透豆沙色,還灑上了金箔,在陽光底下blingbling的,自帶閃光效果。
怪不得會吸引小孩子注意力呢,淺川純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笑著點了點頭。
“吶吶,大姐姐可以告訴我里面閃亮亮的那個,是怎麼封在里面的呢,跟琥珀一樣好好看啊。”江戶川柯南像一個十萬個為什麼,追問道。
淺川純沒有厭煩 反而很有耐心地彎下腰來,跟這個小朋友解釋說︰“首先要打底油,然後涂上喜歡的顏色,干了後繼續過一遍,然後把這個金箔拿小鑷子粘上去,最後涂一層頂油封住就好了。”
西川裕子抱著胸聽見自己的好友解釋,她拉著一張臉嫌棄︰“跟這個臭小鬼講這麼有什麼用啊。”
她本身就不是很喜歡小孩,在自己的案發現場居然有個小孩到處竄就算了,剛才說她喜歡啃指甲是壞習慣她還記在心里呢。
“難不成不是因為被一個小屁孩說自己有壞習慣所以惱羞成怒了嗎?”有棲川花忍不住吐槽。
你說出來干什麼!西川裕子羞憤。
這邊警方留了一半的人在這里看守現場,另一部分的人則是跟著淺川純到那家涉事的美甲店。
“我就先走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呢。”茶吉尼看了一眼店里的時鐘,“再見啦,鬼燈大人,還有小花。”
這什麼喊貓貓狗狗的名字有棲川花已經習慣了。畢竟到地獄那幾個月她還被唐瓜他們喊花子大人,那種瞬間想沖進廁所當地縛靈的感覺是真的絕,現在無論誰喊她花花,小花甚至是花子都無所謂了,阿彌陀佛,平常心,平常心。
“那要跟著去嗎鬼燈大人?”有棲川花看著罵罵咧咧跟隨在警方後面的西川裕子,抬頭問自己的上司。
鬼燈面無表情︰“去看看吧,我也挺好奇的。”
於是兩個化成靈體狀的鬼坐在嗚嗚叫的警車上跟隨而去。
要不是現世的路人看不見,不然他們就會看見一男一女輕松盤坐在飛馳的警車上方,穩如泰山,氣定神閑。
現世的交通工具真快啊。
被風撲了滿臉的有棲川花如此想到。
第3章
“我覺得不可能,不應該的。”在警方逐漸將嫌疑查到美甲店的時候,西川裕子幽怨地跟在後面,反復的說這麼一句話。
為了方便她盤旋在淺川純的脖子上搭了順風車。
在警車上面的有棲川花聽了她一路的嘮叨,忍不住趴在邊緣上緩緩探出一個頭來,我盯——
西川裕子︰“噫!”
嚇得竄出車頂。
“恐怖死了!”她飆淚喊道。
其實你們兩個都很恐怖,一個跟咒靈一樣纏在人家肩膀上,一個窗邊貼鬼臉殺。鬼燈默默把頭轉開不看這讓人眼瞎的一幕。
“奇怪了,脖子忽然輕松了。”淺川純摸了摸自己從上車就有些酸痛的脖子百思不得其解。
——
店長是一個剛畢業不久出來自主創業年輕的小姐姐,沒有看見這麼大的陣仗,被盤問的時候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性格似乎也是那種比較怕惹事的。
龧代彩水,22歲,周圍認識的人都說她是一個性格很好很安靜的女孩子,死者西川裕子曾多次來過她這里做美甲,算是老顧客了,因為店里是需要先預約的,所以每次上門都會有記錄在檔。
根據記錄和監控調查,西川裕子一共來了六次,最後一次是在三天前和好友淺川純一起過來,不過當時做美甲的只有西川裕子一人。
“那麼西川小姐看上去很喜歡你們這一家呢。”在將可疑的指甲油送去科學搜查研究所做化學鑒定時,目暮警官跟龧代彩水談起話來。
西川裕子的確很喜歡這里,因為每一次都很符合她想要的樣子,而且價格也很實惠,所以她經常光顧。
而且一回生二回熟,兩人也熟起來了。所以在線索指向龧代水彩這里的時候她是真的不是很相信,一路上都在陷入迷茫。
到底為什麼害她。
有棲川花則是四處打量這家裝修溫馨的美甲店,到處擺放的玩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快樂的吸了一口毛茸茸,躺在沙發上的巨大的玩偶小熊身上,覺得自己得到了升華,鬼燈大人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被吸引了注意力,暫時先離開了,所以現在只有在角落畫圈圈的西川裕子和不敢吭聲的迎接科三個鬼。
看著小短腿到處跑的江戶川柯南,有棲川花托著腮,想起剛剛茶吉尼指著這小孩後什麼也沒說。所以是為什麼呢,除了靈魂和身體不好的差異外,有什麼注意呢?
還有,心機之蛙一直摸你肚子是什麼意思?
——
龧代彩水看著監控一邊回憶當天的事情︰“那天根據預約時間,西川小姐是第一個到店里的,還有這位淺川小姐。”
淺川純聞言點了點頭並且做補充︰“是因為裕子很喜歡龧代小姐的手藝。所以是讓我過來體驗一下,不過那天我正好在前天也自己在家弄了,不忍心重做,所以我就過來看看而已,實在多有叨擾。”
原來如此,那天西川裕子預約的時候是想給自己的好朋友安利龧代小姐的手藝,只是很可惜淺川純已經自己做過了,所以那天成了西川裕子做美甲。
“噯,沒事的。”龧代水彩下意識回應了淺川純最後一句,然後繼續搜刮腦子里的記憶,只覺得那天的確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泄氣道︰“當天也並沒有事情發生,後來也陸續來了三個客人。”
一個都市麗人兩個家庭主婦,都是平平無奇的人。
將監控在那天的基礎上往前看,也往後翻了,都是很正常的狀態。
所以這個時候就得等化學檢驗的成果出來了。
龧代水彩盯著監控一會,驚訝道︰“我想起來了,這個人。”
她手里指的是那天三個客人之一的年輕女子。
“她做的款式是和西川小姐一樣的。”龧代水彩激動地說道。
做一樣的款式,那就說明與死者用了一樣的指甲油,目暮警官忍不住肅穆,他嚴肅地朝龧代水彩確認一遍︰“是真的用了同一種的材料了是嗎?”
龧代水彩被忽然嚴肅的目暮警官嚇了一跳,吶吶道︰“我確定。”
旁邊的毛利小五郎激動的喊道︰“那打電話過去問問有沒有出事。”
預約的客人都有聯系方式,所以龧代水彩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女人的聯系方式並且撥打了過去,小心翼翼︰“請問是中村小姐嗎……”
江戶川柯南看著圍在一群的大人,利用自己矮小的身體成功擠了進去,並且在一邊旁聽電話里的聲音。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龧代水彩的臉色一剎那變成灰白。
接電話的是中村的男友,據他說中村小姐已經入院了,不過因為只是輕度中毒已經好轉了,並沒有大礙。
值得一提的是,經過化學科的檢驗結果出來,那幾瓶指甲油均無含甲醇超標的情況,是正常的,情況似乎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但是在龧代水彩這里當天做了美甲並用了同一款式的兩人,一人已經死亡,一人中毒入院,這樣明晃晃的嫌疑已經摁在了龧代水彩身上,只是沒有了確鑿的證據。
“看來,龧代小姐需要跟我們走一趟了。”目暮警官示意手下的警員先將龧代水彩給控制住。
不,還是不對勁。
江戶川柯南撐在桌子上,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監控,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龧代水彩這邊,他一遍又一遍的過著監控,加快,暫停,加快,又一次暫停。
酷,是會發光的眼鏡!有棲川花在贊嘆道,這小孩認真起來,意外的厲害啊。
這里,江戶川柯南停在了一個畫面上,原來是這樣,搜嘎,大腦飛快的閃過案件的細節,死者的美甲,與淺川純的美甲,以及監控的畫面,這些線索融在一起似乎都在告訴他一個真相,他明白了。
表面上是小孩子其實是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已經對案件有了初步結果了。
他理順好思緒,手不禁握住手腕上的手表,瞄準站在場地外邊的毛利小五郎,正想來一發麻醉針。
但是毛利小五郎突然蹲下,而他後面出現穿著黑色的浴衣雙手兜在袖子里的男子替他中了這一麻醉針。
他楞了一下,瞳孔地震,牙白,弄錯了,可惡,看樣子只能將就著了,在他等著那個男人暈過去時,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男人只是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無事發生。
瞳孔地震,梅開二度。
這麻醉針沒過期吧,江戶川柯南震驚。
可是沒有麻醉針了,但是看著即將要被壓上警車的龧代彩水,這個小偵探咬了咬牙,飛快地爬下桌子,扯了扯目暮警官的褲腳,稚嫩的臉蛋上滿是天真,疑問道︰“目暮警官,所以為什麼一個是中毒而西川小姐是死亡呢?”
目暮警官對於柯南還是很寬容的,並沒有攆走他︰“可能因為是西川小姐有啃指甲這個習慣吧,俗話說病從口入。”
西川裕子已經徹底安詳了,就這樣吧,敢情是她的錯。
“原來如此。”江戶川柯南似乎又有了新的疑問,“可是呢,我剛剛在監控,看見了淺川小姐遞給了龧代小姐一樣東西,你過來看看嘛目暮警官。”
江戶川?新一?柯南拼命賣萌,費勁心思把操心的大人們往線索那條路上引導。
目暮警官看了一眼不以為然,剛才他們也有注意這一幕,據兩個當事人說是因為當時龧代小姐一手挪不開。但是要用到亮油,所以讓在一邊坐著的淺川純幫忙遞。
非常正常……這不正常……
江戶川柯南頭大了,就是這里有問題的開始啊!
“他可能想說的是,是這一瓶指甲油,有問題。”就在江戶川柯南抓耳撓腮想著怎麼委婉說出口的時候,有人把他的想法說出來了,就在他感激零涕望過去後,半月眼又震了一下。
梅開三度……
又是你啊……
“啊?你是哪位?”毛利小五郎直起腰,一臉茫然。
所有人的注意忍不住放在了這個忽然出現的男人身上,好強的氣場,這種宛如見了頂頭上司的危機感是怎麼回事。
淺川純眼中閃了閃,不自覺轉過頭。
“只是一個,路過的,路人。”
雖然你看上去一臉凶相不太像什麼路人甲乙,反而像什麼黑勢力。
在一邊劃水的有棲川花嚇得站了起來,心虛的她一副上班摸魚被老板看見的樣子。但是她思索了一會,又慢慢坐下,不對啊,為什麼要怕。
論鬼燈大人帶來的深入骨髓的恐懼。
話說鬼燈大人怎麼化成實體了。
江戶川柯南看著這個穿著古怪,並戴著帽子的男人,才想起是發現尸體的目擊者之一,奇怪,這人存在感太低了吧,什麼時候跟過來的,他忍不住吐槽。
不,比起存在感他為什麼會在這里才是最可疑的好嗎。
“那麼第一個問題,龧代小姐為什麼要殺死西川小姐?”鬼燈一本正經地問了出來,字正腔圓宛如上課教導主任的發言令所有人忍不住挺直腰板。
“不,不知道!”還真有一個小警員回答了。
所有人側目過去的時候這個年輕的實習警員羞紅了臉,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但是這種瞬間回到警校時期教官上課的樣子,他就忍不住脫口而出了。
有棲川花︰嗤(捂嘴忍住)
見所有人都望過來,小警員自暴自棄了︰“那龧代小姐你為什麼要殺人?”
問他不如問當事人好嗎?
在場的人跟向日葵一樣齊齊轉頭,盯著龧代水彩。
因為場面過于好笑有棲川花忍不住笑得滿地打滾,被鬼燈瞪了一眼後,默默爬起來了。
“我,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人?”龧代水彩大腦轉不過來了。
鬼燈點點頭︰“那麼第二個問題,龧代小姐你在此期間是否有清理過任何的指甲油?”
在鬼燈說話的期間全場下意識安靜下來,可能這就是氣場吧,小金魚草媽媽開班了什麼(bu)
電光火石間,龧代水彩記憶一下子清晰了,她激動地喊著︰“有,那是一瓶已經用完的頂油,我記起來了,當天已經快用完了,而我給中村小姐做完後就扔了!”
“問題可能就在那瓶指甲油身上!”
所有人都無語的看著這個女生,他們滿臉寫著這麼大件事你居然忘記了?
龧代水彩不好意思的抿起嘴︰“我這個人一緊張,就容易忘事。”
但是已經丟了的指甲油已經無法找回來了。
“那麼第三個問題,請你再看看西川小姐的指甲,你確定都是你經手過的嗎?”
鬼燈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張照片,“我剛才回去拍了一張照,你仔細看看。”
目暮警官皺起眉,側頭問了旁邊一個警官︰“問問那邊,剛剛是不是有一個穿著黑色浴衣的男人過來拍照?”
那邊很快回復了,說是的,因為那人說是目暮警官需要的就給他拍了,也沒攔住。
目暮警官無奈嘆了一口氣。
而這邊眯著眼楮看了很久的龧代水彩似乎發現了端倪,指著一處興奮的漲紅了臉︰“這個右手大拇指,不是我給她畫的!”
“這里的花紋不對,因為我是左撇子。所以我畫朝左邊的那一撇會比較習慣翹起來。而這里平了,以及這里,我沒有給她弄過任何金箔,所以這個不是我畫的。”
鬼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點頭︰“所以凶手其實不是龧代小姐,她也只是你設計的一環是吧,淺川小姐。”
見眾人還處于有些懵的狀態,鬼燈慢條斯理地繼續說︰“在監控里面你的手是擋住監控,所以那個時候你已經下手了。而那個小鬼也發現了,在那天的的指甲油和送去檢驗的不是同一支,仔細看一下那個瓶蓋是沒有貼紙的,這是問題一,很可惜淺川小姐沒有想到龧代小姐將它清理了。”
“不過那點甲醇其實根本不會致死。所以你的第二步,是用某種借口幫西川小姐重繪了一次指甲對吧。
至于為什麼選了大拇指,因為你是最清楚她習慣的人,用金箔紙只是無心之意,但是沒想到暴露了自己。”
有棲川花在旁邊聽得直海豹式拍手,你永遠可以相信鬼燈大人!
迎接科的三個鬼也是頭一次在工作生涯上講過這麼曲折離奇的翻轉,反應過來也是瘋狂鼓掌,鬼燈大人,牛逼!
唯一一個狀況外的西川裕子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回神過來不知道是先承認他是對的還是質問為什麼淺川純要殺她,她鼻子吸了吸,可憐極了。
——
他,居然推理的和自己想的一樣!
江戶川柯南難以置信地打量這個男人,米花町什麼時候來的這一號人物,還是只是來旅行的?
如果警方即使還想有所質疑,但是看見臉色黯然又不反駁,比剛才哭了還頹廢的淺川純,就已經明白,鬼燈的推理是正確的。
淺川純一副脫力的樣子滑落下來,跪在地面,低著頭雙手捂臉似乎在啜泣︰“我,我也不想的……”
“她跪了,她跪了。”有棲川花見狀將西川裕子推過去,“快受她一跪!”
被一股力量拉扯過來的西川裕子一個踉蹌,差點來個和大地親密接觸,她扭頭問︰“為什麼?”
“她殺了你,又不能一命抵一命,你就讓她跪你唄,有什麼問題嗎,不然你想讓她在你靈堂上跪著懺悔?”有棲川花翹起腳理所當然的說。
這邏輯,還真是冷酷,讓鬼心情復雜,又令她哭笑不得。
但是,看著地上跪坐的昔日好友,這個已經死了的女人反而沒有什麼內心波動了,她抿著唇︰“如果是她的話,那我好像大概明白了。”
都說了人死後有記憶的走馬燈,所以她回想起以往,格外的清晰。
高中時期,她們就是一對好友了,西川裕子交了一個男朋友,三人經常走在一起,後來她發現男朋友在勾搭淺川純,一氣之下分手了。
但是她在生氣的時候忽略了淺川純躲閃的眼神,她以為她保住了自己的友情。
大學畢業後兩人給同一家公司投了簡歷,一起去面試,最後只有西川裕子成功被錄用了,而淺川純也曾經嘗試去多家公司應聘,都落選了,她現在的工作還是西川裕子推薦的。因為她跟那家專櫃的負責人員挺熟的。
她以為她們永遠都是朋友。
——
“吶我今天看了店長的手法,好像學到了!”
“真的嗎純?”
“不如,你讓我試試唄?就今天嘛,趁我的記憶還新鮮,而且你看看你,又啃指甲啦!”
“抱歉抱歉哈哈,不自覺就……”
——
心里有鬼,自尊心,還有嫉妒,這些心理都在日復一日折磨淺川純,所以她走上了極端。
“於是,我殺了她。”
“我後悔了,對不起,裕子……”淺川純淚流滿面,最終被警方戴上了手銬。
西川裕子沉默不語,她永遠不會原諒,有棲川花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輪回抵償,善惡終有報。”
“走了嗎?”
“嗯……”
“那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
所以為什麼麻醉針在那個大哥哥身上不管用!柯南小小的眼楮大大的疑惑。
有棲川花︰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練了金鐘罩鐵布衫?且百毒不侵?
謝謝有被笑到。
第4章
“哦呀,這不是小花嗎?”正在處理文件的閻魔大王喜出望外,正想和過來的有棲川花嘮嗑一下放松。
一個黑色的狼牙棒迅速地被放在了桌上一角,旁邊是鬼燈無情的側臉︰“請不要利用花來偷懶,閻魔大王。”
鬼燈君,好嚴厲QAQ。
“閻魔大王,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你不適合賣萌嗎?”鬼燈微微側頭,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上司。“就像一個變態老人一樣。”
!!
萬劍戳心……
閻魔大王嘴角的血流了出來。
嚶好過分,為什麼別人家的輔佐官就這麼貼心吶,看看自家這個,閻魔大王心里酸澀。
也不對的,鬼燈君能力一直是很優秀的,應該心滿意足了,淒涼的閻魔大王在心里自我安慰。
看看閻魔大王可憐成什麼樣子了,有棲川花只能給予來自內心的安慰與精神上的支持。
“鬼燈大人,聽唐瓜說你找我?”有棲川花剛從不喜處擼狗回來,就看見唐瓜滿地獄找她。
鬼燈在自己桌上成山的文件中抽出一份用金魚草夾子做了標記的文件,遞給了有棲川花。
她看了一眼還在嗷嗷叫的金魚草,內心吐槽;
鬼燈大人這個瘋狂金魚草愛好者太可怕了。
文件上面大大的幾個字吸引了她注意力。
“外派調查申請?”有棲川花小聲讀著上面的字。
閻魔大王也好奇地探了個頭來︰“哦哦是這個啊,原來是給小花的。”
“關於日本各地亡者不正常增多這個現象……”
“雖然上次去米花町看了,但是我覺得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成果,我就在想是不是時間問題。所以,花你就先去米花町調查看看吧。”
鬼燈大人兩手交叉托著下巴,“我已經幫你在米花町找好房子了,你現在就可以過去了。”
現在?
你是魔鬼吧鬼燈大人!
閻魔大王似乎也覺得這個決定過于匆忙,於是在一邊勸說道︰“是不是太趕了,鬼燈君,咱們過幾天也沒問題的,給小花一點準備的時間呀。”
對呀對呀,起碼給她準備一下嘛!有棲川花連連點頭。
鬼燈恍然大悟,從袖子里掏出一只懷表,看了一眼時間;“說的也是,那一個小時。”
大大的問號出現在有棲川花的腦門上,您是認真的嗎?有棲川花無語住了。
“抱歉,我忘記了你們女生是需要收拾東西的時間了。”鬼燈收起懷表。
他看上去一定以為自己很貼心,但是實際上他就是這麼想到,多麼令人絕望,但是有棲川花作為他的下屬,偶爾已經習慣了鬼燈的魔鬼發言了。
畢竟面對的是一個有能力篡位的輔佐官,有什麼不滿的就先憋著等它自己想開了就好。
“那我現在就去收拾。”有棲川花合上申請書,臉上帶著標準的微笑。
“快去吧……”
——
說是收拾,但是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東西,地獄里面的衣服有些不太適合現世的。
所以她只帶了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在牛頭馬面,還有閻魔大王,阿香姐姐,茄子唐瓜幾個好友的目送下吭哧吭哧離開地獄。
“一路順風!”
“工作加油!”
至于鬼燈大人,還在埋頭苦干,遞給了她一袋子東西說有空會來現世檢查她的進度。
謝謝鬼燈大人百忙之中還抽空來看看她。
——
不過地獄里的資金意外的充足,看著眼前和氏庭院住宅,住一大家人也綽綽有余,太闊綽了,鬼燈大人!
入住第一天,我開始清理屋子,從頭走到尾發現很干淨,完全不用我再多動手,忽然開心。
然後我打開鬼燈大人給我的袋子,一股難以言喻的奇怪氣息撲面而來。
“哦-giao-”
咋還自帶音效呢,還冒黑氣。
純天然無污染,地獄伴手禮,節日親朋好友皆可送。
具有地獄特色的黑色包裝上面掛著這麼一個小牌子,用腳趾頭想想都似乎已經知道里面是什麼了,謝謝鬼燈大人,真不用。
我不希望我的鄰居是被嚇死的,畢竟下了地獄大家都很尷尬。
於是我去了一趟現世的超市,買了規規矩矩的糕點打包好,敲開了旁邊鄰居的大門,等了幾分鐘,里面沒有任何聲音。
奇怪了難道不在家?
那就晚點再過來吧,就在我想著正常人家應該幾點會在家的時候,鄰居家有了動靜,門打開了一道小口子。
“我是旁邊今天剛搬過來的有棲川花,以後請多多指教!”先下手為強,一個90度連鬼燈看了都要夸夸的標準鞠躬,順便呈上我的禮物。
完美,快給我收!
等了好久手上的禮物沒有被拿走,我有點慌,鬼燈大人沒有教過我怎麼應對這種情況啊怎麼辦?
我悄悄睜開眼楮,看著一雙穿著制服鞋的腳正在努力踮起來,看樣子吃奶的勁的使出來了。
等等,我抬頭看過去,一個梳著娃娃頭看上去才國小的小姑娘正在伸著手想要努力夠到我的禮物。
好尷尬,救命鬼燈大人。
我心虛的將手放低了一點,小姑娘終于夠到我的禮物了。
“謝謝……”小女孩無機質的眼楮看了我一會。
我左看右看沒看見她家監護人,就忍不住� 鋁艘瘓洌骸靶﹀笥涯忝羌掖筧四兀俊br />
就放著這麼小的孩子給陌生人開門。
給這家大人記小本本。
“市松是人偶。”女孩子用一種毫無起伏的語調回答了我。
而我居然詭異的明白了她口中的意思,人偶有沒有父母都所謂。因為是人偶一個人也沒有關系的=父母經常不在家。
腦電波對上了。
??
我不對勁?
為了緩和氣氛,我打算換一個話題問她︰“你叫什麼名字呀?”
“人偶的名字是市松小雛。”
完了,這孩子怎麼回事,在地獄里面沒有遇到過這樣子的孩子的我簡直就是束手無策。
市松小雛好像想起了什麼︰“請你等一下。”然後轉身朝里面匆匆離去。
我在外面耐心地等了一會,就看見雙手捧著比她還高的東西的市松小雛搖搖晃晃走了過來。
“請你接住。”那堆東西後面傳來市松小雛悶悶的聲音。緊接著啪的一聲一股腦的放到我的手上。
那些東西也因為不可抗拒的因素開始東倒西歪。
就整一個手忙腳亂的狀態。
“是限量版的杯麵,作為感謝,送給你。”
杯麵?是我想的那種嗎?
那種很美味的但是又毫無營養的杯麵?我看著市松小雛認真的眼神,她是認真的。
於是我就捧著這高高的杯麵回到了住宅里,當天晚上開了一桶,別說還挺好吃的。
就在我以為要開始享受我在現世的快樂之旅兼調查後,鬼燈大人三更半夜給我發了一條短訊,大致意思是,會有人過來協助我,就這幾天到,要認真工作。
謝謝,我現在就爬起來工作。
年輕人,睡什麼覺,你還要睡覺的時間嗎?你現在不努力以後就沒用了!
——
而就在這幾天苦苦等待我的協助者出現之余,我有了大危機。
有棲川花的生活大危機!
SOS
已經連續三天吃泡麵了,好懷念地獄的飯堂,好懷念。
從沒有做過飯的我陷入了困境,在地獄里面都是員工飯堂管飽,偶爾鬼燈大人帶出去加餐,小日子快快樂樂的。
雖然點外賣也不至于落魄成這樣,但是如果讓鬼燈大人知道我來現世的錢都花在吃吃喝喝上面,估計會提著狼牙棒從地獄爬上來。
出去吃飯的話,現世里的飯菜對於我而言是沒有作用的,必須先上供我才能嘗到味道和有飽腹感。
而且不能讓周圍的人都知道我不會做飯嗚嗚,會被笑話的,而且這附近周圍好多會聚在一起交流的家庭主婦,經常會在附近遛狗聊天,新來的這個經常不會做飯天天吃外賣的小報告會傳遍整個地方啦。
我,一生要強。
我,倔強無比。
第四天,小雛給我的泡麵吃完了,我坐在庭院門口準備喝點西北風管飽,心里盤算晚上吃什麼。
人是鐵飯是鋼,鬼也要吃飯,這樣下去不行。
思索著門鈴響了。
來了來了,是誰呀。想著這個時候還會有誰過來找我。
我打開門一看,淚流了下來,親人啊,恩人啊,看看這是誰,是我的好大爹。
“哎?怎麼哭了?”那人也是沒有想到我居然就哭了,有些著急,找遍全身找到了一包紙巾抽出一張給我擦眼淚,“怎麼了是誰欺負我們的秘書官大人啊,我幫你報仇?”
鴨舌帽壓低的帽檐下,藍色的貓眼滿都是溫柔。
瞬間就被治愈了,眼前的青年穿著一件灰藍色的棒球服,身旁立著一個行李箱,像一個大學生放假回家一樣。
諸伏景光,大概在四年前本可以因為生前的事情去天國投胎。
不過據說本人有留下來的理由所以堅持在地獄里工作,目前在記錄科做事。
“我,我要餓死了想要吃的QAQ……”
“噯?好的?”
是爹咪!
第5章
餓餓,飯飯。
坐在飯桌旁邊望眼欲穿的我覺得自己跟一個小鯊魚表情包一樣,小鯊魚握叉子痴呆JPG。
聽著廚房里傳出的炒菜聲和逐漸飄出來的味道,我不得不感嘆,諸伏景光,不愧是繼鬼燈大人之後地獄理想老公的繼承者,主要是他真的那麼那麼好,我給你們比個範圍,大概就是伸手畫大圓這麼的好。
溫柔好脾氣,待人溫和有禮,技能樹都被點滿的高級鬼才,簡直就是模範,記錄科的主任也對他贊口不絕。
諸伏景光,大大的好人!
看著眼前豐盛的四菜一湯,我淚流滿面,沖過來就是抱住恩人的大腿嚎啕大哭︰“沒了你我該怎麼辦啊景光!”
諸伏景光拍了拍我的肩膀,嘆了一口氣︰“其實花可以自己學的。”
我虛假的眼淚戛然而止,眼楮眨了眨,一顆淚珠子掉了下來︰“腦髓湯?”
我只熬過炖亡者的湯,就那種一大口鐵鍋里面放了亡者被火燙的嗷嗷大叫的湯,然後再放點蜘蛛腿蛇腦進去什麼的。
還有鬼燈大人的秘制配方腦髓湯我也學會了。
諸伏景光看上去欲言又止。
或許我可以買個菜譜試一下?只是材料不一樣,但是我憑借我在鐵鑊處工作過半年的優秀手法,應該可以熬出一份美味的湯。
“先別想那些了,來,我們先吃飯。”諸伏景光用一種溫柔又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把我摁在座位上,並且把碗筷遞到我手中。
是熱氣騰騰香噴噴的飯!
“謝謝景光我開動了!”
三四天了終于吃了一頓正常的飯菜,我在前面可以說是狼吞虎咽宛如餓狼撲食,可能比地獄里的餓死鬼吃相還凶殘一些,在我吃著吃著意識到這個形象不太好的時候,抬頭悄咪咪看了一眼諸伏景光。
青年含笑的看著我,長身如玉,帥哥看著我吃飯,多多少少都有點不好意思,我扭捏起來,何況我還是要面子的,於是我開始細嚼慢咽起來。
轉念一想也不太對勁,諸伏景光這眼神,讓我想起了農業頻道報道農民伯伯對未來果實的期盼,養豬致富廣告里養豬大戶對小豬仔茁壯成長的欣慰。
吃,吃多點,快高長大。
關於我的同事在用一種奶奶看外孫,養豬戶看豬仔慈祥的眼神望著我吃飯我該如何是好。
我愣了一會,手無意識地扒拉了一口飯,嚼著嚼著忽然感覺這飯五味雜陳的。
諸伏景光看我干飯的速度慢了下來,就跟大廚看見食品鑒賞員忽然不動了一樣著急,是不合口味還是有骨頭了?是飽了還是想喝水?
這種噓寒問暖一般的關心讓我覺得我今天這頓飯不吃完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當然是繼續吃啊!
今天必須連盤底都給它舔干淨!捧著已經出現的小肚子我下定決心,炫就完事。
——
呃,好撐。
我虛脫地靠在椅背上,肚子鼓鼓的,眼神迷離地看著頭頂的吊燈,俗話說食飽思,飽餐過後就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了。
不行,還不能睡,還要工作。
那邊諸伏景光把碗放進洗碗機里後,洗完手就出來了。
我已經癱瘓的不想動了,就這樣吧,葛優癱,相信景光是不會嫌棄我的。
他坐在我面前,笑意盈盈地看著我︰“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雖然但是,在美男子的注視下我還是不好意思這麼頹廢的坐著,撲騰了一會坐直了身體不好,跟小學生一樣舉起手來乖乖說道︰“有。”
“你們主任沒生氣嗎?”記錄科的主任葉雞頭可是把諸伏景光看成心頭寶心肝肉,頗有把他培養成下一代接班人來看,辦事沉穩而又有準確度的諸伏景光,非常合葉雞頭眼緣。
現在被鬼燈大人挖牆腳過來到現世協助我,我在想我回去會不會被葉雞頭暗殺,還是說鬼燈大人已經和葉雞頭打了一架。
“這個,誰知道呢。”
似乎知道我內心所想,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是自願向鬼燈大人申請的。所以主任就算生氣也不會找你麻煩的,放心吧。”
我虎軀一震,看著眼前掛著人畜無害的諸伏諸伏景光,內心大為震驚,你變了景光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好吧,我們今天就在外面走一圈吧看看吧。”想起了我們來現世的任務,於是小心翼翼地詢問。
畢竟我也其實不知道要做什麼,說是調查也不知道應該從哪里入手。
諸伏景光點點頭︰“都聽你的。”
——
我出門前看著戴著鴨舌帽還不夠,還要帶個口罩墨鏡,穿個連帽衫帽子也蓋上,全副武裝的諸伏景光,我砸咂舌,這是什麼私生飯嗎景光?
吸血鬼看了你都要學習你的穿搭。
我看了我看自己,普普通通的連衣裙和隨意扎起來的頭發,不知道為什麼我跟他比起來我更像那個外星人,打不過就加入,於是我選擇跑回房間拿起某人去年友情送我的墨鏡也戴上了,看著鏡子中酷酷的自己,黑色的大墨鏡還能襯著臉小好看,滿意臭美了一會,喜滋滋出去跟景光貼貼去。
抬了一下墨鏡,光線都暗了下來,眼中都是變色的景物,男明星和女明星第一次出門,出發!
路途中我貼著諸伏景光摟著他的胳膊小聲問道︰“你在這里有認識的人嗎?”
景光這種異常的行為不得不讓我往這里分析,這里有認識他且知道他死亡的人居住在這附近,所以只能遮蓋住容貌。
這是目前為止最合理的解釋了,畢竟現代科技這麼發達,總要以防萬一。
所以他是怎麼讓鬼燈大人答應過申請的?
他因為身高的問題不得不稍微彎腰低下頭來傾聽我的話,口罩下的他悶悶笑了一下,似乎有些懷念︰“是的。所以記得幫我掩護哦。”
“噯!”
這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我小心翼翼地詢問他︰“那你生前很有名嗎?”
諸伏景光的資料是被鬼燈大人封鎖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生前做了什麼,只知道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諸伏景光似乎被我的問題問倒了,他沉默了下說︰“正好相反,我沒有名。”
他的名字永遠被塵封。
第6章
芋頭味的薯片,怎麼想味道都很奇怪。
我盯著琳瑯滿目的貨架,看著一排擠滿的薯片,最終選擇了最保守的原味,瞅了一眼手里莫名其妙已經滿了的購物籃,心里納悶,我也沒放多少東西啊,或許是商品膨脹的包裝太佔地方了。
於是我拿著薯片細細研究怎樣塞進我岌岌可危的購物籃里面,順手扶了一下即將從我鼻梁上滑落下來的墨鏡。
在人來人往的百貨超市里面,我專心致志地想著怎麼將這個手提購物籃空間利用到最大化。
在超市入口分開前,我正想大展身手拿個推車,景光卻忽然給我手上放了一個提手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把自己的臉擋的嚴嚴實實我還能看見他掛在臉上的招牌笑容,也許我透視眼。
諸伏景光一手拿開我給自己準備的小推車︰“不行哦。”
他看穿了我的想法並狠狠拒絕了我。
天打雷劈……
你怎麼忍心的啊景光!就這玩意?能裝什麼東西啊。我試圖用貓貓淚眼去打動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但是咱倆是個什麼狀態呢,墨鏡對墨鏡,純屬是瞎子看瞎子白費功夫。
我用蘭花指著籃子遲疑地問道︰“真只能這個?”
諸伏景光確實是好脾氣,但是他一旦認真並且很堅定起來,大概是誰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他搖了搖頭,將我的蘭花指合起來改成握住籃子的提手︰“待會結賬我只會給你這個籃子里的東西買單。”
行,你有錢,你了不起。
被家里手握財政大權的人完全拿捏住的我憋屈的看了一眼這個購物籃。
可是我才是老大耶,我這麼想著充滿信心又抬頭看了一眼諸伏景光。
“好的保證沒問題!”瞬間改口,“回見!”
我拿著購物籃邁著小碎步用極快又不失優雅的速度噠噠的溜開了。
如果不跑景光絕對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說“如果不想自己逛的話那就跟我一起走吧。”
絕對會的!
開玩笑,要是和他逛那來超市購物的快樂是什麼?是綠油油的蔬菜還是看大米?
不不不,是零食的包裝不夠鮮艷可愛充滿食欲嗎。
於是就有了我在零食區精挑細選並且努力在購物籃里面踐行建築學工程的身影。
這個棒棒糖,又要放哪里比較好呢,對著已經逐漸形成金字塔模型的山堆,我陷入了沉思,奶酪味的,我暫時還不想放棄。可是,這些我同樣也不想放棄啊!我痛心疾首。
圍著籃子轉了圈,感覺已經無法下手了,我嘆了口氣,深深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糖。
算了,對不起奶酪,我只能在這里先和你聲再見了,有緣我再帶你回家,吃掉。
念念不舍將糖果放回包裝後,看著包裝上可愛的奶牛,我忍淚離去。
“花你是在表演什麼苦情劇嗎?”推車輪子在地上摩擦骨碌滾動的聲音響起,一只修長干淨的手將我剛才放回去的糖果拿了下來放在自己的購物車里。
我看見人瞬間興奮,正想開口,他手疾眼快地按住我嘴巴,並小聲說道︰“不要叫名字。”
我睜大眼楮看著眼前非常熟悉的人,眼楮此時亮晶晶的,用力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他才露出微笑放開手。
“哥哥,你怎麼在這里。”我覺得我現在已經開心的可以原地轉圈圈了,眼前那人和諸伏景光差不多一樣的行頭,帽子墨鏡口罩,就是身上穿了一件花襯衫,半長的頭發扎起了一個小辮子,如果不是脖子上沒有戴金鏈子,這形象足足像一個奇怪的社會老板。
但是放在他身上他又不會顯得很奇怪,倒是一股子花花公子氣質。
他壓低聲線的聲音也壓不住的往上挑︰“乖啦,花。”
“我還想買點東西給你們來個驚喜來著,沒想到居然遇見你了。”他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大手一揮很是豪氣,“要買什麼告訴我就好。”
手指搭在鏡框上拉下墨鏡露出一雙會說話的眼楮給了一個wink︰“偷偷的,不告訴他。”
萩原研二,與諸伏景光生前為好友,現在在地獄技術科做事。
所以,你怎麼也來了!
我反應過來無聲吶喊,鬼燈大人你消息說清楚一些好不好,是一個協助者還是兩個協助者!
我看著準備幫我分擔購物籃里面商品的萩原研二,好奇問道︰“他知不知道你也來這里了。”
正在搬運商品的萩原研二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完全不知道哦,不過等下就知道了。”
“可惡???居然偷偷過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所以我也偷偷過來了!”
給了一個拇指表示對自己的行動很贊,萩原研二快樂極了現在,不過說人名的時候顧忌現在還是在公共場合,含糊了過去。
但是這個人我知他知。
我走過去順手從貨架下方拿起一包青瓜味的薯片塞進萩原研二的購物車里,在他旁邊輕聲問道︰“鬼燈大人批準啦?”
他非常肯定點頭︰“OK的。”
行吧,我倒是沒什麼太大問題,而且有萩原研二在,我快樂源泉的搭檔就有了。於是我繼續開開心心地往萩原研二的推車里塞零食。
嘿嘿,好吃的,嘿嘿,零食。
等到我們兩人一手推車一手籃子滿載貨物出現在生鮮區,諸伏景光看見我們兩個突然出現在面前,菜都挑不動了,手里拿著的特價捆綁胡蘿卜似乎要被掰成兩半。
完了呀,是黑氣!我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立馬就被眼尖的諸伏景光捕捉到,再退後一步挪到萩原研二後面。而他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移動了一下完美的擋住了我。
看著高大的身軀,我感動極了,如巨人一般偉岸,我的英雄啊。
而萩原研二似乎沒有感受到諸伏景光現在的情緒,反而很愉快的搖了搖手︰“好久不見。”
就真的像十幾年沒聯系的老同學一樣寒暄。
諸伏景光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笑的似乎十分燦爛連墨鏡都擋不住陽光的萩原研二,還有鵪鶉一樣不會動的我,最終選擇是先問候萩原研二︰“你怎麼也過來了?”
萩原研二聽見他說起這個就笑得更加和善︰“那當然是你自己先偷偷過來的,我只是第二個偷偷的,你啊,還有那個誰,每次都是自己不聲不響的,所以我就也學會了。”
強詞奪理,但是諸伏景光苦笑了一下,理虧在先,所以他並不選擇和萩原研二有多糾纏。
“好……”
我聽著諸伏景光似乎打算放了我們一馬。於是探個頭出去,對上了對方墨鏡下方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咽了一口口水,又縮了回去。
結完賬三個人人手幾包購物袋,我提著那袋因為都是些零食,沒有什麼重量,另外兩人提著的東西才是最重的,我有些不好意思,詢問他們要不要打個車回去,得到了一致拒絕。
萩原研二手里還提著幾袋東西,卻舉起來做舉重裝,顯示了一下自己力臂︰“完全可以的,就算是一手拿一個花也完全沒問題的,不要小看我們哦。”
完了我已經有畫面了,一個籃筐一個蹲在里面抱住自己的我,再來個扁擔,人販子萩原研二咧著嘴嘿咻嘿咻扛著走了。
我焯,救命,人販子研二快從我腦海里走開!
在他們強烈的拒絕下,我們三人慢慢走在路邊走回去,不過因為我們三人裝扮足夠奇特,還具有強烈的可疑性,跟見不得人做賊一樣,讓街上的行人都忍不住回頭看兩眼。
“真懷念啊,現在變化真大。”萩原研二看著周圍的高樓大廈嘆了一口氣,六七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座城市變化巨大。
也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受,從地獄出來,真正踏上闊別已久的土地,萩原研二沒有和任何人說,他是在地獄連接現世出口處站了很久才鼓起勇氣走了出來。
諸伏景光側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又低頭看了走在他們中間的我,看見我手機屏幕上的商城頁面,我在看家具,雖然說大宅里面基本的家具已經有了,但是如果幾個人住的話還是不太夠用的,基本的生活用品剛剛買了,像是被子這些還沒有買。
於是我打算在附近的網點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可以立刻送上門的。
“這些我們可以晚上出來看看。”諸伏景光輕聲說,才下午,吃完晚飯出來買也不遲。
我猶豫了一下,時間應該還夠的,那也行,於是我點點頭同意了,“走路不要看手機。”萩原研二看著我手里還舍不得息屏的手機,特意囑咐我。
研二媽媽是嗎。
我敷衍的點了點頭收起手機︰“嗨嗨,知道了。”
人山人海的街道,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嘈雜的人聲,構成了一座城市,溫暖的陽光印在這座城市身上。
茫茫人海中,從車窗邊抬起頭,似乎看見了熟悉的影子,恍然了一下,等到他回過神,擁擠的人潮像極了五顏六色的俄羅斯方塊將玻璃填滿,那一瞬間肖像昔日友人的背影早就不知道落在哪去。
“安室先生?你看見了什麼這麼入神?”見他隔著車窗盯著外面出神,旁邊的人忍不住問道。
“啊,沒什麼。”
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