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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青春台紀事》作者:滄海暮夜【完結】

《(網王)青春台紀事》作者:滄海暮夜【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fiction22 您是第40832個瀏覽者
網王-BG-青春台紀事 作者:滄海暮夜

【簡介】

那些過往沒有人可以改變,
你能做的,就隻有加倍努力、加倍勇敢、加倍去愛。
所以,要一直堅定的走下去,以最驕傲的姿態。
我會在你身後注視你、保護你,直到永遠。

[ 本帖最後由 Piyoko_9796 於 2012-9-26 21:51 編輯 ]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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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來

  「回來了,回來了,那個北川櫻雪回來了!」開學的第一天,青學初等部二年三組的一個長髮女生大聲地對另外幾個女生宣佈著。
  「北川櫻雪?就是那個國一的時候作為交換生去立海大的那個?」一個短髮的女生問道。
  「對,就是二年八組的那個。」另一個戴眼鏡的女生說。
  「咦?交換項目不是通常只有兩個月嗎?這個北川怎麼在立海大呆了將近一個學年呢?」短髮女生問道。
  「我聽說啊,」長髮女生神秘兮兮地說:「是立海大的校長開口,強留了她整整一個國一呢!好像還想讓北川直接轉過去哦!」
  「我也聽說了,」戴眼鏡的女生說:「回青學,是那個北川櫻雪自己堅持的哩!立海大的校長和學生會長都挽留過她!」
  「嘿嘿,北川一定還是沒法忘掉他吧!不然怎麼會這樣『義無反顧』的回來?」短髮女生低聲說。
  「會嗎?經歷了那樣的事,如果是我,一定早就轉學走了。」長髮女生說:「當時敲定她作為交換學生,可是學生會全體女生通過的,擺明了就是要趕她走嘛!」
  「國一的時候,那個北川櫻雪除了長的比較意可愛以外根本沒有其他優點,憑什麼能讓立海大的校長那麼重視呀?」短髮女生困惑的問。就在這時,預備鈴聲響了,打斷了二年三組幾個女生的對話。
  與此同時,一臉冰冷的北川櫻雪背著書包進入二年八組,走向角落的座位。似乎,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那些好奇,憐憫,不屑和嘲笑的目光。
  終於回來了啊,櫻雪看了看熟悉的黑板和講台,想到。終於回來了,這個我已經逃避了將近一年的地方。
  同一個時間的三年六組,某人完全忽略掉了老師的開學訓話,把臉微微的轉向了窗外,看著窗外漫天飛舞的櫻花,取代了原本溫柔的笑容,臉上是讓人看不懂的複雜神色。
  櫻雪……我該,怎麼辦?
  三年一組,身為班長的某人也分了神,忽視掉了口沫橫飛的老師,眼睛後的鳳眼閃著灼人的光芒。
  北川櫻雪,那個約定,你終究還是沒有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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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的社團申請表。」櫻雪淡淡的把申請表放到班長田中美惠子面前,說了聲『麻煩你了』以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什麼嘛!看著這個據說是在立海大受盡寵愛的北川櫻雪的背影,田中有些鬱悶的皺起了眉。這個北川櫻雪跟印象中那個掛著甜甜笑容的女孩差太遠了!田中真的懷疑北川是不是回來跟三年組的手塚學長爭做頭號冰山的。一個國二的花季少女,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性子嘛!不過,田中突然露出了可愛的笑容,無論如何,跟一年前一樣,無論做什麼,這個女孩子都讓人討厭不起來呀!
  低下頭看她的申請,田中突然愣在了那裡。她……沒有眼花吧?北川櫻雪她填的居然,居然是因為冰山的威懾而讓所有女生望而卻步的男子網球社經理?田中美惠子不敢相信的抬頭向北川望去,她是真的想要去撞冰山嗎?不然,田中的神色變得憐憫了起來。她,是忘不了那樣的傷害而要去報復,還是,終究放不下他?
  當天下午,龍崎教練手裡拿著幾乎是田中顫抖著上交的申請,饒有興趣的把它遞給了手塚,說:「手塚,你被無視了哦!」
  手塚這孩子,自從去年當了副部長開始,每每有女生來交申請,都用自己那無敵冰束射向交申請的人,嚇得人家女生硬是自己抽回申請然後落荒而逃。可苦了老婆子我啊,大事小事雞毛蒜皮事都要操心過問,真是累呀。不過今年,龍崎教練看著北川櫻雪的名字,不懷好意的笑了:要看冰山冰不住,不二笑不出,可是老婆子我目前留在網球社的唯一樂趣呀,北川櫻雪,有膽量交上申請,就不要讓我老人家失望!
  不過,眼前龍崎教練就已經失望了,冰山非但沒有因為她挑釁的話語而降溫,教室內的溫度反而有愈發溫暖的趨勢,甚至連這個季節本身就帶著的一絲清冷都沒有了。
  「啊,我同意,龍崎老師。」說完,就開始著手整理上任部長留下的資料和文件,龍崎教練驚訝的在手塚臉上發現了一抹有些孩子氣的喜悅。
  「我眼花了嗎?」龍崎老師揉了揉眼睛,看著面前清肅的部長,琢磨著該去配副老花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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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學時,不二走在通往學校大門的被櫻花覆滿的大道上,看著前面不遠處的櫻雪,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想要追上去,不過,卻被另一個人搶了先。
  「北川同學你好!」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此刻卻因為害羞而有些臉紅的男生攔在北川前面,快速說道。
  「你是……」北川有些迷惑,但表情卻仍然是淡淡的冰冷。看到她這樣的表情,不二一怔,嘴角的弧度瞬間減小了不少。
  「我是坐在你前面的淺倉雄,上學期轉到青春學園來的,請多多指教!」男生迅速的伸出手,一臉的期待。
  「哦,請多多指教。」櫻雪堪比冰山的臉毫不動容,略點了一下頭,然後有面無表情的繼續前行。櫻花瓣飄落在櫻雪清揚的髮絲間,卻顯不出一絲的柔情,可不太柔順的黑色長髮,卻還是給櫻雪憑添了一種令人想要注視的氣息。
  「好有型哦!」站在原地的淺倉雄沒有覺得尷尬,反而不由自主地感歎著。對這種氣質清越的女生,自己就是忍不住想要接近啊。
  可是不遠處的不二卻完全沒有類似的感覺,相反的,嘴角的微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不見了蹤跡。
  櫻雪,你……
  不二扯了扯嘴角,苦澀難耐。終於,也抬腿向前走去,只是,兩人這一前一後十幾米的距離,一直到櫻雪走進家門,都沒有縮短過。
  夕陽,把不二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青學的新經理

  「集合。」部長輕冷有力的聲音響徹青學的網球場,網球不得部員迅速、整齊、安靜的集合完畢。櫻雪有那麼一點吃驚,集合質量居然比起立海大的集合一點不差,要知道,立海大可是有名震……咳咳……名震神奈川的真田鐵巴掌呀。
  「向大家介紹,這位就是我們部新添的美麗可愛的小經理。」龍崎笑呵呵的拍了拍櫻雪的後背,櫻雪的嘴角有些抽搐,有些不確定自己身後的是南次郎大叔還是龍崎老師。想歸想,櫻雪還是用自己最冰山的表情對大家說:「大家好,我叫北川櫻雪,今年將由我來擔任經理這個職務,請大家多多指教。」
  話剛說完,底下就好像炸開了鍋一樣,各種各樣的聲音都傳到了櫻雪的耳朵裡。
  「她不是去年咱們合宿時立海大的經理嗎?」
  「原來是立海大的間諜呀!」
  「學長,她是青學的學生,是作為交換生去立海大的!」
  「不過我記得她好像很可愛呀,怎麼現在活脫脫的部長表情?」
  「哈哈,看來不是女經理,是女部長呀。」
  「不會也面部肌肉壞死了吧?」
  「咱們部長什麼時候讓女生當經理了?」
  「部長沒發燒吧?」
  ……
  聽著他們的話,櫻雪終於發現手塚有多麼不容易了,都是他們逼的呀。
  「交頭接耳,全體五十圈!」
  「是!」就這樣,新學期的第一次部活在青學的名產之罰跑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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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川。」看著眾人跑到了二十七圈,手塚突然開口了。
  「是,部長。」櫻雪下意識地立正站好。這可是她在真田鐵拳下形成的優良習慣。
  「你回來了。」一個簡單的陳述,卻讓聽者感受到了那種掩飾不住的喜悅。
  「當然了,忘了我們的約定,我怕你追我追到立海大去跑圈。」僵硬的表情,卻配上這樣揶揄的話,如果有人看到,一定會打一個冷顫。
  「你……」手塚看著這個毫不在意的那自己開涮的女生,有些欣慰的意識到,其實,她並沒有變,不管經歷了什麼北川,還是原來的北川。
  「對了,今年讓那個叫越前龍馬的小子參加校內排名賽吧,算是我送你的第一個禮物。小光。」說完,就轉身走向更衣室。
  「櫻雪,其實你不必這樣。」手塚看著櫻雪僵硬的完美無瑕的臉龐說。對於網球社,有他一個面癱就足夠了。畢竟,當面癱確實不好受。
  櫻雪轉身,淡淡的看著手塚,好久,才淡然又苦澀的開口:「不這樣,我怕我在你的網球不呆不下去呀。不這樣,他……怎麼會放心我出現在他的身旁?」
  「櫻雪……」手塚皺著眉,眼中卻滿是理解的神色。
  「真不知道你們前任經理是怎麼幹的,更衣室又不是豬窩……」不遠處,櫻雪的話夾著淡淡的抱怨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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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訓練結束,眾人再次在老地方集合。經過部長總結訓話後就解散了。最先跑到更衣室的幾個人站在門口,硬生生地愣在了那裡。這……這是他們平日亂七八糟的更衣室嗎?這才多長時間,更衣室就乾淨得讓人不敢進去了,我們這個新經理……嗯……有恐怖的行動力呀。
  此時櫻雪正在網球場內將四散的網球拾回筐裡。
  「要幫忙嗎?」溫柔,聽起來如清泉的聲音在櫻雪頭上方響起。櫻雪在心中歎息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向了這個多少跟她有些相像的少年。
  夕陽的餘輝灑在少年的髮梢,彷彿給這個溫柔俊美的少年鍍上了一層天使的光芒。
  一瞬間,櫻雪有些失神,彷彿回到了很小的時候,她和裕太有些委屈地跟在他的後面,身上因為打架而變得狼狽不堪。而身上傷痕更多的他會在夕陽下轉身,對自己溫柔的微笑。那時的裕太,沒有與他出現隔閡。那時的他,臉上沒有虛假的微笑。那時的自己,以為自己可以一直跟不二家的兄弟走下去,永遠擁有他最美最真實的微笑……
  沒有等到櫻雪的回答,不二也不氣惱,而是自然而然的俯下身去幫助櫻雪撿球。
  「不二學長很奇怪呀!」不遠處的桃城摸著下巴,做柯南的深思狀。不二學長對女生一直很溫柔是沒錯啦,可是從來都是保持著禮貌的距離。這一點,從他不變的微笑中就可以感受的到,可是今天,感覺完全不一樣啊。沒聽說不二學長現在有女朋友,難不成……桃城突然壞壞的笑了起來。
  「乾學長,不二想追北川的概率是多少?」桃城對捧著筆記本陷入思考的乾貞治說。
  「追北川?」乾顯然被桃城的詞彙下了一跳,隨即露出了繼續無奈而又嘲諷的笑容。「看來,你並不知道一年前的事?」
  「一年前的事?」桃城說話的同時,海堂也在不遠處停了下來,看向網球場內。
  「大約一年前,也就是你們剛入學一個月,北川櫻雪在學校餐廳當眾向不二周助告白,時間還是中午,餐廳人最多的時候。」乾翻了翻筆記本,說道。
  「在餐廳,當眾告白?」明顯不相信的桃城嚷嚷了起來。「那結果呢?」
  「結果……被不二拒絕了。」乾推了推眼鏡,回憶著。
  「被拒絕了?很正常啊,誰會喜歡在餐廳告白的瘋狂女生啊?」桃城大笑。女生告白一般都是寫情書的,最最勇敢的也只是等那人掛單的時候攔住他,哪有挑人最多的學校餐廳去告白的?那麼像冰山,又那麼瘋狂……等等,她加入網球部,不是就為了不二學長吧?
  「嘶∼有心情八卦別人,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的排名賽,嘶∼白癡。」海堂從桃城的面前走過,然後面無表情的背上書包。
  「蝮蛇,你擔心你自己去吧!」桃城追上去,兩個人又大吵了起來。
  乾看了看筆記本,又看了看場內。有些事實他並沒有告訴桃城:比如不二的拒絕一反往日的溫柔形象,不僅看見了不二的眸子,其中的冷冽更是明眼人都能覺察的到。被不二討厭的女生……北川櫻雪也是因此而被學校上至年輕女老師,下至同年級的同學排擠嘲笑。而讓北川去立海大當交換學生,聽說更是當時愛慕不二的學生會長和教管的年輕女老師一手操辦的。而且在今年進入學生會以後,他發現當年這件事情是經過不二同意的!
  按照以往聽到的傳聞,這個北川櫻雪是一個平凡到誰都不會去注意的人,從不打扮,入學考試也是年段的中等生,可以說沒有一點亮點,唯一值得讓人注意的只有不二周助的弟弟,不二裕太對她很好。而這也是北川之後讓人唾棄的一點——竟然利用不二殿的弟弟去接近不二殿,不可原諒。
  最最讓乾費解的是,北川去立海大的前一天,參加了青學的段考。在成績出來以後,北川櫻雪竟然以距離滿分10分的成績取得了年段第一名,總分比年段第二高出整整25分!而她的入學成績卻是年段100以後!
  如果說剛開始去瞭解北川櫻雪只是因好奇為什麼她會讓不二反常,那麼後來就是被自己瞭解到的情況嚇倒了,聽蓮二說,如果北川櫻雪轉到立海大,那麼下任的學生會會長就非她莫屬了。在王者立海大,這……是一種什麼概念?當乾想要多問一點的時候,蓮二卻什麼都不肯再說了。
  攥了攥手中的筆記本,終究還是沒有打開,罷了,他們的事情就不要記了,反正自己對那兩個天才的思想行為完全摸不到頭腦。搖了搖頭,背著書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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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學長。」櫻雪輕輕鞠躬,接過網球筐,轉身向更衣間走去,彷彿沒有一絲留戀。
  「小櫻。」不二沒有動,微笑消失,語氣也莫名嚴肅了許多。
  「什麼事,學長?」櫻雪停下,卻沒有轉身,只是身後飛揚的髮絲洩露了此時主人心底的慌張。
  「現在的不二周助對於北川櫻雪,是什麼呢?」不二對著櫻雪的背影,問道。
  幾乎未加思索地,櫻雪回答:「是學長,」沒看見不二瞬間出現的雙眸,櫻雪頓了頓,又說:「請放心,北川櫻雪早已經不會再幻想期待什麼了,加入網球部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學長你大可不必再叫我小櫻。如此,你,滿意了嗎?」說完,櫻雪便逃一般的向場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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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二周助是你什麼人呀?」大和部長彎下腰,看著這個可愛的像個蘋果的小女孩,笑瞇瞇的問道。要不是剛剛看到她目光凌厲地用網球打向了那個用網球拍打手塚的部員,並且把那個部員打得哇哇大叫,他是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個怎麼看也只有國小六年級的小妹妹竟然這麼厲害。
  「大和部長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呀∼幫我叫出來就好了。」小女孩仰著頭,有些不滿的看向大和。
  「哦?你知道我是誰?」大和驚訝的問。
  「當然了,帶著詭異的墨鏡,喜歡問些不著邊際的問題,雖然不是主角,可好歹所謂支柱傳統就是從你開始的,我還記得。」也不管大和能不能接受,小櫻雪自言自語般說。
  突然間,櫻雪彷彿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一樣,馬上轉移話題般的用天使般可愛的微笑對這大和部長說:「周助哥哥,可是我的青梅竹馬呦!」說完還很幸福得點了點頭。
  「青梅竹馬?小妹妹你很喜歡不二對吧。」大和突然很想逗逗她。
  「嗯!」櫻雪重重的點頭,說:「周助哥哥是櫻雪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人了。」
  「這樣的話,櫻雪以後也會來青學嘍?」看她的網球水平,當女網部的主力是沒問題了。只是,初見時那股凌厲是怎麼回事?怎麼現在完全感覺不到?
  「當然了,櫻雪和裕太會永遠追隨周助哥哥的腳步的。」櫻雪像模像樣的舉起小拳頭,對大和部長說。
  「呵呵,那櫻雪要努力了哦!」拍了拍櫻雪的腦袋,大和部長轉身走開了。支柱?嗯,不錯的詞彙,是時候找手塚那孩子談談了。
  「喂,你還沒幫我找人呢!」櫻雪的聲音在這裡顯得很無力。「什麼嘛!」此時的櫻雪臉上少了許多天真爛漫的模樣,喃喃自語道:「果真是一個怪異的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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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回憶中掙扎出來的不二望了望漸晚的天色,慢慢地走出了早已空無一人的場地。其實那天不二看到了櫻雪鼓起臉跟大和部長的對話。櫻雪,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從未想過丟下你……
  想到這,不二突然又笑不出來了。
  可是我卻食言了。看到你今天成熟冷然的樣子,我就知道那時的我,傷你傷的有多深。
  總覺得此時的你越發的印證了大和部長曾經說過的話:「那孩子,隱瞞了許多東西,不然,她會是一個不遜於你的天才。」
  那麼現在的你,絲毫不遜於我的你,是不是不肯再追隨我了?
  不二的腳步慢了慢,水藍色的眼眸中透出不一樣的光芒,令人迷醉。
  那麼就讓我加快腳步,我不會,讓你繼續遠離我了,櫻雪。

  校內排名賽

  「北川,你怎麼看。」跟那幾個一年級的小鬼,不二等人站在一起,手塚又擺出了最完美的冰山模樣。
  櫻雪很不高興,因為不二此刻就站在櫻雪的身邊。她不知道為什麼不二周助不跟她保持距離,這一點,不二周助不是曾經做的很成功嗎?明明已經下定決心在生活中把這個男人刪除了,他這樣做,是太信任自己說的話,還是存心要讓她動搖?
  「部長大人,你明明就知道我的回答。」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櫻雪沒好氣的說到。都說了龍馬是給他的見面禮了……
  「北川!」手塚的目光很不暫同,溫度也越降越低。
  拜託,能不能不要充當我的空調機?櫻雪努力維持著面無表情,卻在心底吶喊!好歹我也認識了你三年,好歹我也幫你不大不小的出過氣,好歹我也遵守約定回來給你當牛做馬了,手塚大人您就不能稍微對我和顏悅色一點嗎?
  看了看明顯在「偷聽」他們談話的不二,櫻雪深吸了一口氣,說:「越前,一定會贏。」把從那幾個一年級小鬼那投來得好奇目光一一收下,櫻雪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比賽。
  「小櫻為什麼對越前這麼有信心?」不二笑咪咪的問櫻雪。「越前,難道沒有像他們所說,掉進了蝮蛇的陷阱?」
  「掉進陷阱的,是蝮蛇自己。不二學長,我想你也已經看出來了。」無視其他人的目光,櫻雪繼續說:「別人不都是白癡。」
  囧……
  面對學姐這句火藥味十足的話,小鬼們真的是無話可說。學姐……是在罵什麼都沒看出來的他們白癡嗎?
  場面當下就冷了下來,眾人沉默,「認真」的看著比賽。
  「部長,我這個禮物,您還滿意嗎?」櫻雪偏過頭,問。
  「啊。」
  「那麼我要求部長你還禮∼」櫻雪盡可能小聲的說,可是不二臉上細小的變動還是表明他已經在注意兩個人的對話了。
  「還什麼?」手塚的表情有些疑惑,可是仍然回答櫻雪的問題。
  「表情別那麼凝重,部長。」櫻雪的語氣配合著她的表情顯得很詭異。「我知道要是我說讓你跟我交往你是不會同意的。」
  「北川櫻雪。」手塚開始想要揉揉眉心了,不二就在旁邊,你不是沒看到吧。本部長真的沒心情陪你折磨那個腹黑,別人好像是這樣說的,對,腹黑。
  「不過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跟我交往。」僵硬冰冷的表情,手塚卻從櫻雪漆黑的眸子中讀出了些許興致——調皮的興致。
  剛要開口,北川已經向場內走去。這時候手塚才發現,原來越前真的贏了比賽。此時越前拽拽的走出了場地,眾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這個打敗了正選的一年級新生。
  而此時那個被人遺忘了的海堂,正站在場中央,揚起球拍狠狠的向自己的膝蓋砸去!可是出人意料的是,球拍竟然在離自己膝蓋三厘米的地方穩穩的停下。
  憤怒的抬頭,卻發現那個跟自己同班的卻幾乎沒說過話的經理,正抓著自己的球拍,靜靜地看著自己。
  她,不害怕自己嗎?
  「嘶∼多管閒事。」海堂用了用力,卻發現球拍在她手中紋絲不動!
  「海堂,不要輸了風度。」彷彿沒有注意到他的不禮貌,櫻雪以不遜於手塚的溫度和威嚴說。 「還有,去慢跑幾圈放鬆一下肌肉,你還沒有喪失正選的資格,不能讓七班的傢伙太囂張,加油。」
  七班的傢伙……海堂的眼睛不自覺地瞟了瞟桃城。是,不能讓那傢伙太得意。
  「嘶∼謝謝。」海堂抽回球拍,這回櫻雪沒有阻止。在海堂轉身離開時,聽到櫻雪喃喃自語:「原來小蛇真的像傳說中的這麼可愛。」
  那一整天,所有人都看見了海棠臉上不正常的紅暈。
  從球場中走出來,外面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幾個正選位在不二的身邊。見櫻雪走過去,手塚開口問道:「到底要什麼。」
  「就是那個啊。」忽略菊丸,大石,桃城他們好奇的表情。櫻雪在青學上演了第N幕冰山VS冰山的戲碼。「想像一下,應該還挺不錯的。」櫻雪一本正經一臉嚴肅地說。
  「什麼喵,北川經理你在說什麼?」菊丸終於忍不住了,頂著一片冰冷跳出來問。
  想像一下?手塚的腦後留下一個大大的汗滴,拜託,北川櫻雪,網球部本來就已經很不好管了,你能不能不要把不二也激起來跟我唱對台戲?
  「不答應啊,那算了,明天我轉回立海大好了。」櫻雪面無表情的理理頭髮,等待著冰山的回應,終於——
  「北川櫻雪,無理取鬧,繞場三十圈!」某人終於暴走,冰山噴發。
  唉!櫻雪低頭繞過滿地的冰塊,一臉無奈的跑了起來。其實冰山還是很善良的,跑到第二十圈時,櫻雪無視菊丸他們驚訝的目光,繼續臉不紅氣不喘的跑著。要知道,自己在立海大,要是惹怒了真田副部長可是五十圈打底的!
  等自己慢悠悠的跑完第三十圈的時候,手塚走過來,說:「可以說了?」此時網球部的人已經回更衣室換衣服去了。
  「部長大人,你怎麼就篤定我現在說的與之前說的不一樣?」櫻雪斜了一眼手塚,語氣不善地說。
  「因為不二不在這裡。」東拉西扯了那麼多,不就是告訴自己不二在聽嗎?
  「部長就是部長。」櫻雪頓了頓,然後鄭重地說:「今後無論你想對越前做什麼說什麼,都必須提前告訴我!」把被風吹亂的髮絲揚到腦後,這一不經意得動作竟然有說不出的嫵媚,手塚的心臟沒來由地重跳了一下。「這就是我要的回禮。」
  「原因。」手塚淡淡的皺眉。
  「小光,還記得那時我們為今年定下的目標嗎?」櫻雪不答反問,目光從手塚的臉上望向遠方,眼神有些迷離,彷彿陷入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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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塚呀,你們青學還真是不強呀!居然被你一個剛入學的小鬼虐了。」坐在公園的長板凳上,小櫻雪喝著手塚遞過來的礦泉水,滿不在意地說。
  「嗯。」手塚撫著扔然有些疼痛的左臂,回應。
  「想起那個學長那天的死樣子,我就後悔,我那天把球發得太輕了。」小櫻雪皺著眉,說。
  「網球,不是用來打人的。」身高剛到160的手塚認真的說。
  「我那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喂,再怎麼說我也是幫你出氣好不好?」小櫻雪不滿意的對手塚說。
  「……」手塚沉默。
  「話說我明年就要去青學讀國一了,希望不要被那個學長找麻煩才好。」
  「你今年究竟多大?」手塚探究的目光射向小櫻雪。
  「國小五年級哦∼」小櫻雪伸出五個手指,在手塚面前晃。
  「……」手塚第一次覺得受到了打擊,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一個國小五年級的小女孩能跟他在同一個時間跟同一個老師補習數學,然後在今天叫他小鬼?
  「喂,我去補習數學只是給媽媽點心裡安慰,讓她知道少上一個六年級是無所謂的。」小櫻雪笑瞇瞇的說。「不過補課的內容是我擅自讓老師調整的,因為之前的實在太無聊了。」其實現在的一樣無聊,但是因為一同補習的同伴有他,所以,也沒有那麼不可忍受。櫻雪笑著,心裡補充道。
  「如果單論數學水平,你可以去讀國三了。」手塚的聲音有些悶。
  無論論哪科的水平,我都可以去東京大學的研究生院了。小櫻雪翻了翻白眼,有些無奈。
  —————— ———————— —————————— ——————————
  「真可惡,為什麼我的左手就是打不過你的右手?」剛剛完成一場比賽,兩人躺在公園的草叢裡看天。
  「……」手塚已經習慣面對她的時候無奈的無話可說。
  「看來還是要在練習才是。」小櫻雪看著自己的左手,認真地說。
  「櫻雪。」手塚開口。
  「啊?」看著天空中的雲彩,好像棉花糖。
  「我要,讓網球部走向全國。」小櫻沒有看到,在手塚說到全國的時候,臉色微微泛紅的模樣。
  「是全國冠軍,小光。」櫻雪淡然卻又理所當然得對手塚說。
  「……?」大石君在聽到自己說全國的時候就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了,櫻雪她……說的是全國冠軍?
  「我們要帶著青學走向全國冠軍呀。」櫻雪轉過頭,笑盈盈的看著手塚。
  「我們……?」手塚再次覺得說不出話來,這次,卻不是因為無奈。
  「對啊,每次想起那個學長,我都在想,小光你一定讓那些雜碎看看,青學網球部在你的帶領下會走上怎樣的高度。」
  「櫻雪,不可以沒禮貌。」手塚不贊同的說。
  「是!」櫻雪敷衍的回答著。
  「那……等我當上部長,櫻雪來當經理好了。」一陣思考後,手塚說。
  「啊?當經理?Yada,那多累。」小櫻雪別過頭,說。
  「剛才你不是說,是「我們」嗎?」手塚一字一句的說。
  「……好……不過要在你當上正部長才可以。」一年而已,沒有什麼不可忍受的。
  「啊。」這次,小櫻雪依舊沒看到,手塚嘴角泛起的微微的笑意。
  ———————————————— ——————————————————
  「記得,全國冠軍!」手塚也看向遠方,聲音堅定。
  「所以小光要相信我啊,無論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和網球部。」櫻雪把臉轉向手塚,目光澄澈閃耀著灼人得光芒,「再說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根本不會回青學的,如果轉去立海大,我現在已經是立海大得學生會會長了。」櫻雪低下頭,好像很惋惜的語氣,卻聽不出什麼留戀。「還有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也不用回來,天天……天天面對青學的人,和……他。」櫻雪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光你知不知道,這樣,真的有點痛苦。」
  手塚有些心疼的看著面前的少女。畢竟她跟不二之間……如今她做到這樣,確實難為她了。
  「我答應你。」沒有再思考,手塚的回答脫口而出。
  「我還要吃蛋糕和冰激凌。」沒有因為手塚的答應而表現出感動和欣喜,北川櫻雪再次用她淡淡的表情提出要求。
  「你……」手塚在再次失去語言能力的同時,清楚的感覺到了面具下的櫻雪,依舊是這樣的惡劣。
  「你都沒有給我接風,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會青學,文太答應每天分給我一半蛋糕,柳說幫我收集我有興趣的一切資料,我表哥說再也不對別人說我是他的女朋友,連切原都說要好好學英語了,真田……」
  「你想去哪裡吃蛋糕?」手塚揉了揉眉心,想盡快打斷她越來越多的話。真是老天垂青,跟北川櫻雪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是不二周助不是他手塚國光,不然他會懷疑他現在外號是火山而不是冰山。
  「哦,那走吧。」願望達成,眼中閃過狡詐的光芒,依舊包裝完美的冰山北川跟出現道道裂紋的冰山一同離去。
  「你回來,都是因為他嗎?」不遠處的不二低語,眉宇間,有掩飾不住的失落。
  「櫻雪。在青學還習慣嗎?也許是因為進入國三以後學業太多,所以副部長才沒有給你回短信息吧。不要擔心,大家都沒有怪你。」——————來自 比呂士
  紳士,紳士。櫻雪有些頭痛的看這手機,這麼拙劣的謊言也只有不善說話的紳士能說出來了。什麼叫學業太多……大家根本就是在生我的氣。
  「比呂士,副部長真的沒有禁止你們提我嗎?」——————來自 櫻雪
  副部長真的沒有,只是看到他和部長的表情,根本就不會有人敢提起你的,小櫻,你自己要保重。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回復了一個「沒有」
  「啊!為什麼事情要這麼糾結呀?」櫻雪在床上亂滾,愁眉苦臉的看著發件箱中無數個「副部長」而收件箱終卻只有孤零零的比呂士出現……
  副部長,我真的知道錯了。您罰我揮拍吧,跑圈吧。只是不要把我就這麼封殺呀!
  「副部長好!我們開學了,學校的櫻花很漂亮。」————來自 櫻雪
  「副部長好!青學男網的教練根本就是一個流氓老太婆嘛!看見我的時候眼睛都會閃光!」————來自 櫻雪
  「副部長好!我今天晨練時找到一個很好的公園,裡面居然有老爺爺在打太極。覺得很親切!還有,我沒有鬆懈哦∼」————來自 櫻雪
  「副部長好!最近很忙嗎?為什麼都沒有人給我回短信息?」————來自 櫻雪
  「副部長好!我今天被手塚罰跑圈了。30圈唉!不過對於在副部長長期『關愛』下的我,真是小菜一碟!」————來自 櫻雪
  「副部長好!我們現在社團的副部長梳著雞蛋頭哦,副部長不然哪天你也換個髮型?」————來自 櫻雪
  「副部長好!帽子收到了嗎?我看見時就覺得非常適合你哦!」————來自 櫻雪
  「真田弦一郎!你們一個個的都不理我!如果我再跟立海大網球社的誰聯繫我就不姓北川櫻雪!」————來自 櫻雪
  「副部長我錯了,您別到夢裡罰我揮拍跑圈。其實我本來就不姓北川櫻雪,我姓北川才對!」————來自 櫻雪
  「副部長,我今天又被罰跑了。小光他絕對絕對已經是一個清心亮透心涼的冰山了!」————來自 櫻雪
  小光……
  非常好……
  真田弦一郎看著手機中的「每日一迅」,握緊了拳。半晌,轉身向道場走去。

  經理的驕傲

  又經過了一天的比賽,正選已經新鮮出爐了。召集了所有正選,龍崎教練開始訓話。什麼我們的目標是全國要努力之類的話。最後,在櫻雪終於要站著睡過去的時候,龍崎教練把櫻雪和乾拉了出去。
  「從今天起,乾和北川是我們的助理教練。」龍崎指了指北川和乾,說。
  這下子隊伍裡面彷彿炸開了鍋,喧鬧的聲音表示著他們的不敢相信,不過櫻雪看出來了,大多數的『不敢相信』都是衝著自己來的。
  淺淺的勾起了嘴角,櫻雪開口道:「過去的一年裡,我都是立海大的經理,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說到這,櫻雪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然後繼續說:「我也親自參加了男網部的基礎訓練。」而且經常當免費的陪練。櫻雪在心裡補充。
  「可就算參加訓練,也未必會訓練別人呀!」桃城的大嗓門嚷嚷起來。
  櫻雪定定的看著桃城武,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櫻雪知道他並沒有惡意,這個單純的大男孩在前世就給他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實力決定一切,桃城君。」櫻雪從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個淡紫色的網球拍,淡然說到。「我們打一場吧。」
  她……要挑戰網球部的正選?不是球風溫和的不二或者大石,而是,那個力量瘋子桃城武?
  除了手塚和不二,每個人的腦後都出現了具體化的汗滴。
  站在網球場上,櫻雪調了調網球拍的鬆緊,貌似無意的說到:「桃城君的絕技是入樽式扣殺和子彈發球吧。」
  桃城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北川同學的資料可遠遠不如乾學長啊!僅僅知道名字可贏不了我哦!」今天倒是要你看看,我桃城武的厲害,「瘋狂同學」。在桃城武的印象中,面前的女孩是一個為了接近不二而不擇手段進入網球部的瘋狂女生。不過,這個印象馬上就要被顛覆了。
  「開始吧。」櫻雪站在底線上,說:「你發球。」
  「彭——」巨大的聲音在櫻雪的場地上響起。櫻雪看著球在自己身邊彈起,然後打到鐵絲網上,這期間,她彷彿傻了一樣,一動不動。
  「北川學姐逞什麼強嘛!憑我兩年的網球經驗判斷,北川學姐會零分哦∼」堀尾聒噪的聲音在網球場內外迴盪。
  「只有這種程度嗎?桃城君?這種力度,應該只是百分之六十吧。」櫻雪平靜的話語,卻在每一個正選的心中激起波瀾。
  「這球桃城只用了百分之六十的力。」
  這是剛剛每個正選在心裡對自己說的話。
  這個北川櫻雪……
  「呦∼北川,先把這種程度的球接到再說呀。」桃城把球拍搭在肩上,笑著說。
  「如果桃城君堅持如此的話,這局我用左手打也可以。」說著,櫻雪就把球拍從右手換到左手。「用我的左手,對你的百分之六十,很公平吧。」櫻雪微瞇著眼睛,說。
  驕傲,誰沒有呢?
  不是左撇子,卻可以用左手打球!?
  圍觀的社員們都在心中驚呼!她在說笑嗎?
  「隨你,我要開始嘍!」說著,有一個快速發球飛進櫻雪的場地。
  「彭——」眾人之間一個利落的轉身,櫻雪已經出現在球的落地點,乾淨利落的把球回擊出去。
  「不賴嘛。」龍馬把臉朝網球場湊了湊,說。
  「這種速度……」大石秀一郎看著櫻雪喃喃的說到:「就是在中學界女網中也是很少見的。擁有這樣的實力,為什麼要來男網部當經理?」
  「還不是因為不二學長。」二年級的荒井八卦的看著不二學長,笑著說:「誰不知道北川櫻雪當年在餐廳中的告白?這次從立海大回來,一定是因為忘不了不二學長。不二學長魅力好大呀。」幾句話,把幾個一年級的聽得目瞪口呆,二年級的一臉興趣,而三年級的……幾乎都在散發冷氣。
  作為不二的好朋友,他們自然都是知道北川櫻雪告白的事情的。同樣,瞭解不二為人的他們也更看出了其中的反常之處。雖然不贊同一向溫和的不二以那樣的態度處理那件事情,但眾人也多少的覺察出了一些與以往不同的氣息在裡面,所以,從北川櫻雪離開到回來,三年級的幾乎沒有人提起一年前的那件事。
  此刻處在八卦中心的不二,沒有對荒井的話作出反應,而是一臉認真地看著比賽。嘴角的笑容,愈發的燦爛。
  北川學姐……向不二學長告白?
  怎麼之前完全看不出來北川跟哪個部員很熟的樣子?開玩笑的吧,那座冰山二號跟不二學長告白?
  「嘶∼荒井,喜歡八卦的白癡,難怪球打不好。」海堂目光惡狠狠的瞪著荒井,說到。
  「專心!」部長的一句話,使得眾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賽場上。
  —————————————————— ————————————————
  「Game 北川VS桃城 1:0」
  ……
  「Game 北川VS桃城5:0」
  「什麼嘛!北川學姐一直不肯打高吊球,分明就是封殺啊!」場外的堀尾不滿的喊出聲來。
  「能把所有的球以利落的姿態打回,有準確的擊在邊角讓桃城疲於奔命而且封殺住桃城的扣殺……最重要的,她一直再用左手打球……北川的速度和控球力,應該不在在場的任何正選之下。」乾一邊在筆記本上唰唰的寫著什麼,一邊說道。
  「在場的正選?也……也包括部長在內?」荒井張大了嘴巴。
  「對。」破天荒的,手塚回答。
  「去年合宿的時候她就很厲害了喵!」剛跑來的菊丸大聲說:「她跟我們的負重幾乎是一樣的!」
  「北川學姐這麼厲害!難怪都說她是部長式人物。」勝郎小聲說。
  「哪有喵?北川跟立海大的人在一起時很開朗的,可是為什麼在青學就冷冰冰的?」菊丸摸摸臉。「難道青學不好嗎?還是有北川討厭的人呀?」這兩天一直聽到班上的女生在說一個女生的壞話,說的很離譜,而那個被說的人,就是北川。
  「菊丸。」手塚有些嚴厲得看向菊丸,小貓立刻熄了聲。
  討厭的人……是我嗎?不二苦笑。
  這時場內的北川仰起臉,一改往日的清冷,驕傲而霸氣地說:「桃城君,最後一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說罷,一個高吊球飛向桃城場地。
  「入樽式扣殺!」眾人呼道!
  「巨……巨熊回擊!」乾說道。
  三年生的目光,幾乎都瞄向了不二。
  不二微笑著,依舊看不出情緒。
  「還有誰,有意見嗎?」櫻雪收起球拍,對著已經石化的眾人說。
  此時的櫻雪站在陽光下。黑亮的頭髮有些刺到了人們的眼睛。冰冷的表情中散發出讓人不敢忽略的氣息。此刻像荒井這樣認識一年級時的櫻雪的人,再次被驚掉了下巴。這個,這個是去年那個拉著不二裕太哭泣,被高年級的學姐欺負北川櫻雪嗎?而三年級的正選們,則在北川櫻雪身上看出了些許立海大,真田弦一郎的氣息。
  騙……騙人吧。
  「我也是每天幾百次揮拍幾十圈跑圈練出來的,沒什麼了不起。」櫻雪看著桃城,說道。
  「哈哈,輸了就是輸了。不過,這場球打的還真是爽呢!以後要是再有誰反對你,我桃城武第一個就不同意!」說完,就又哈哈大笑起來。
  開玩笑,這種程度當女網部的隊長都可以了。真的不知道班級的女生都是怎麼回事。居然用那麼惡毒的話去攻擊北川經理,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呀!桃城搖搖頭,決定哪天去勸勸那幫女生了。
  就在這時,不二笑著舉起手來,說:「小櫻,我們打一場吧,如何?」
  「小……櫻?」眾人呆掉,在他們心目中叫這個冰山女『小櫻』無異於叫部長『小光』!一個詞——恐怖。
  「不二學長,部活的時間結束了,改天吧。」手塚明顯感覺到了櫻雪的僵硬,然後看著她開始降溫製冷知道剛剛看好戲的人全都想往後退。
  「嗯,那小櫻今天去我家吧,裕太今天也會回來呢。由美子姐姐做了藍莓派和南瓜咖喱,小櫻和裕太從小就很喜歡吃吧。」說著,不二走上前,想要接過櫻雪手中的背包。
  這……是什麼狀況?
  從小……
  北川櫻雪跟不二學長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看來告白的事情,果然另有隱情!——所有有點智商的三年級正選
  不二伸出手,誰知櫻雪卻彷彿害怕什麼似的躲開,咬著嘴唇,周圍的溫度一降再降。
  「麻煩不二學長帶我向姐姐和裕太哥哥問好,今天還有事,我改天會去拜訪的。」緊接著,櫻雪就飛快地跑開了。
  留下已經石化了的眾人和依舊微笑著的不二周助。
  「吶,手塚,你以前就認識櫻雪了吧。」此時眾人已經識趣的散去,場地上就只剩下手塚和不二兩個人。
  「嗯。」
  「那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呢?」依舊燦爛的微笑,卻讓冰山感覺到寒冷(冰山會冷!)。
  「國一時。」手塚回答,頓了頓,手塚嚴肅而鄭重的問:「不二周助,此時此刻,你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嗎?」合宿的時候他看見了櫻雪的彷徨和傷心,也看見了不二的保護刺顯得那麼冷漠和尖銳。對於不在意地人,不二隻會微笑帶過,而對櫻雪,卻近乎是徹頭徹尾的傷害。自己並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不二隱瞞早在合宿前兩人就相熟的事實。只是沒機會提起吧,手塚反覆對自己說,同時也沒有提起的必要。
  「我的心意?」不二反問,臉上的笑容早已隱去。
  「是,希望你能明白。」說完,手塚挺直了脊背,向更衣室走去。
  希望我能明白?不二苦笑。我也希望我能明白,或者說,我倒希望我什麼都不明白。
  不明白裕太一直喜歡著櫻雪。
  不明白裕太多年努力拚命要超過我的原因。
  不明白裕太選擇離開就是為了讓櫻雪好過。
  不明白我跟裕太越走越遠就是因為櫻雪。
  更不明白如今心裡的苦澀到底是為什麼。
  手塚,你能不能讓我什麼都不明白?
  「今天不二周助就是這個樣子,估計明天全世界都知道我跟他是青梅竹馬了。」——來自 櫻雪
  「你繼續無視他就可以了,這一點你做的不是一直很好嗎?對了,學校的情況怎麼樣?」——來自 小悠
  「去年的事情還是被人添油加醋的翻說,課本也莫名其妙的丟了好幾本。估計下一步鞋子裡面就要出現圖釘了。」——來自 櫻雪
  「看來你在青學的名聲還要一如既往的糟下去啊。」——來自 小悠
  「有什麼辦法?一失足成千古恨,當時我太衝動了。」——來自 櫻雪
  「你進網球部不是手塚批准的嗎?這樣她們都有意見?」——來自 小悠
  「她們的說法是:北川櫻雪一定以某種不可告人的手段威脅部長或者校長讓她加入網球部。」——來自 櫻雪
  「手段?不會吧!你能有什麼手段?」——來自 小悠
  「比如不轉去立海大,然後在升學考試中考個什麼東京地區第一名。」——來自 櫻雪
  「就算是比別人多了25年的記憶我也沒把握能考東京地區第一,小櫻你的前世,究竟是怎樣的。」——來自 小悠
  「……這個以後再談吧。」——來自 櫻雪
  「跟立海大的關係還是沒有緩和嗎?如果真田還是這樣,我建議你可以先去搞定幸村,畢竟他才是正部長。」——來自 藏之介
  「阿介,你不明白。如果不搞定副部長話,到部長那裡我只有被不知不覺黑掉的份。所以說只有搞定副部長才是王道!。」——來自 櫻雪
  「……—-—!他們真的那麼生氣嗎?」——來自 藏之介
  「哎……一言難盡……如果我是稻草人,副部長一定已經把我劈成草沫了。」——來自 櫻雪
  「所以我說小櫻你應該來四天寶寺讀書的。」——來自 藏之介
  「你就不要再挖牆角了。」——來自 櫻雪
  「弦一郎,今天……嗯,一切都挺好的。」——來自 櫻雪
  如果沒惹禍,需要叫我的名字嗎?
  應該讓柳去查一下資料了。
  真田放下手機,走向稻草人。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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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理的訓練方法

  「規則就是這個樣子。如果沒能把球打到相應顏色的區域,就算輸了。」乾的眼鏡閃著光芒,興致勃勃地對正選們講解著規則。「下面,菊丸去D區。」
  剛開始的時候,櫻雪站在場地邊上,淡靜的彷彿自己不存在一樣。認真地看著每一個隊員從開始的游刃有餘到後來因體力不足或者動態實力欠佳而失敗。然後再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苦著臉喝下一杯粘稠的墨綠色液體,接著以可以破校紀錄的速度衝出場地……其實看戲這種事情,在不牽扯到自己的時候,真的會變得很有趣。
  可是這樣的情況也只維持了一小會兒。登輪到手塚上場的時候,乾突然提出來讓櫻雪發球。好吧,或許學長想要收集部長大人的資料。櫻雪一臉瞭然的接過球拍,向手塚發球。
  不愧是部長,回球穩健有力而且對球的判斷果斷正確,不論自己發什麼樣的球都可以輕鬆回擊。櫻雪這樣想著,隨即又漸漸的加大了發球的力度和刁鑽度。
  「嗯,發了這麼多球,球速還可以每次增加百分之二十,不錯的數據。」耳邊傳來令人聽來很無奈的聲音,櫻雪轉過頭來看著乾,心裡感歎著不愧是數據狂人,連經理的數據都要收集。(櫻雪忘了她昨天打的網球有多炫了。炫到把正選們的鬥志都激發出來了,可以說每個人心裡都有『和北川打一場的想法』)
  訓練結束,乾對照著筆記本指出每一個人的缺點。這時,剛吐完白沫的大石感歎地說:「不愧是乾,才一天就想到了這麼好的訓練方法,從判斷力到反應能力,都可以借此提升。」
  「是啊是啊,還這麼有趣,如果沒有乾汁,簡直就完美了喵。」菊丸剛剛從有氣無力中擺脫出來,就大聲說了起來。
  聽了大石的話,乾推了推眼鏡,說:「數據錯誤,這個訓練方法是北川想出來的,負重的重量和你們的菜單也是北川草擬出來的,在我這裡只做了最後的敲定。」
  這些都是北川想出來的?
  繼昨天的比賽之後,正選們再次把灼熱的目光射向北川。
  「原來是這樣,被稱為王者的立海大就是這樣訓練的嗎?」勝郎仰著頭,問道。
  櫻學看著正選們,然後淡漠地說:「立海大的訓練方式不適合你們。」他們那種火星人的訓練量,要是放在你們身上,估計今天就要用爬的回家了。櫻雪在心裡補充著,看著一臉疲憊的菊丸,眼中露出了一抹笑意。
  「吶,你們看見了沒有,北川笑了耶!」菊丸香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的手舞足蹈。
  我笑了?櫻雪下意識的想要摸摸臉,就在這時,乾說:「因為部長平時不經常笑,所以我們對表情觀察比較敏感。」乾解釋說。當然是這樣,就算是面對面癱,我們也要學會察言觀色。不然你以為我們是怎麼在冰山腳下茁壯的成長到今天的?乾在心裡回答。更何況,現在又來了一個面癱加冰山。
  「說到手塚,部長你的表情太僵硬了,要多微笑。」櫻雪仰起頭,一本正經得對手塚說。
  你有資格說部長嗎?
  你有資格說我嗎?
  所有人都在心中吶喊。
  「吶,北川學姐,我們打一場吧!」此刻越前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須臾之間,眼中已經燃滿了鬥志。
  「以後會有機會的。等你成長到足夠打敗我的時候,我會奉陪。」北川掃了一眼比自己矮上好多的越前,波瀾不驚的說。
  等你成長到足夠打敗我的時候?
  哎,看來越前你的外旋發球和單腳碎步完全被人無視了哦∼
  「切,mada mada dane!」
  「越前龍馬,繞場20圈。」北川的聲音響起,俏麗卻冰冷的面容昭示著此命令的不可違背性。
  「……」經理你還真是喜歡cos部長。
  —————— ——————— ——————— ———————— ————————
  「小櫻櫻你終於肯來了。回來這麼久都不過來我還以為你把由美子姐姐忘了呢!」脫下職業裝身穿家居服的不二由美子,帶著一臉『你還知道來你就等著被我蹂躪吧』的笑容向北川櫻雪走來。
  「由美子姐姐……」櫻雪慘兮兮的把買來的蛋糕擋在身前,企圖分散一下不二姐姐的注意力。
  誰知由美子完全不在意那個散發著誘人氣息的蛋糕,隨手將蛋糕扔在桌上,然後,一把抱住了櫻雪。
  「小櫻櫻,真是的,就算是跟我們家兩個小鬼鬧彆扭也不能這麼久都不來看我呀,真是絕情。」
  「我交換的學校在神奈川,週末的時候都會被社團活動排滿,沒有時間回來呀。」櫻雪的臉上掛著可愛的笑容,解釋著。
  「哼,借口,就算平時沒有時間,那假期呢?」由美子不依不饒的說。
  「假期……開始時合宿,後來又因為海原祭的獎金去箱根旅行,回來以後又要準備學校的運動節……」櫻雪掰著手指頭算著。
  「排得這麼緊?我看根本是立海大的小鬼們存心不想讓你回來。」由美子氣呼呼的說。
  「聽你這麼說,好像真的是這個樣子哦。」櫻雪的目光有些呆怔,隨即贊同道。
  「呀,周助回來了,走走走,我可準備了很多你愛吃的菜哦!」聽到玄關處的聲音,不二由美子就拉著櫻雪走向了餐廳。
  由美子姐姐的南瓜咖喱……櫻雪突然發現自己的唾液腺又變得發達了。
  「小櫻,今天就不要回家了。」由美子拉著小櫻的手說。
  「不行呢,今天有很多功課要做,而且還要把網球部近期的訓練計劃做出來明天拿給乾學長看。」櫻雪雙手攤開,滿臉無奈的講。無辜的表情一如小時候吃光了藍梅派然後嫁禍給裕太的模樣。
  「小櫻的書包不是拿來了嗎?反正裕太不在家,你睡他的房間就可以了,又不會的功課還可以讓周助幫你,就像小時候一樣啊。」
  ———————————————————— —————————————————————
  「周助哥哥。」正在做功課的不二發現自己的衣角在一次被拉住。
  「怎麼了?」不二回頭,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微笑著看著面前的小女孩。
  「是這個,這道題要怎麼做啊?」小櫻雪的手指指向課本的一道題目,然後噘起嘴來,說:「裕太哥哥還在那裡冥想吶,所以我覺得還是來問周助哥哥會比較好一點。」小櫻雪笑的一臉純真加調皮。
  「這道題……嗯,是這樣的……」不二周助的筆尖在書上輕輕滑過,然後開始了又一輪的講解。
  ———————— —————————— ———————— —————————— ————
  「由美子姐姐,我還是不……」
  「櫻雪,你知不知道你如果拒絕的話我會有多傷心?」不二由美子立刻做出傷心狀,『悲痛欲絕』的說到。
  ……
  櫻雪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著,其實自己早就應該習慣的不是嗎?現在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動畫片裡優雅美麗的不二由美子,而是從小就照顧自己的姐姐由美子啊,腹黑任性又有些恐怖,但又卻是那樣的真實。
  「嗯,那我就睡裕太哥哥的房間好了。」發現自己逃不掉了,櫻雪終於認命般的說。
  「但是在這之前,櫻雪要一起跟周助做功課哦!」由美子臉上掛著陰謀得逞的笑容,然後以超強的行動力把從晚餐開始就沒說過一句話的不二和櫻雪推進了房間。
  關上門,由美子的笑容又恢復了往日的美麗優雅。
  周助,不要說姐姐不幫你呀。櫻雪從小可就被我當成弟媳婦了。
  可是看著今天的狀況……想到這,由美子的眼中出現了一絲莫名的神色。
  周助,以後的路還要很辛苦呀。
  在櫻雪反應過來不二由美子的心思的時候,自己已經拎著書包站在不二周助的房間裡了。原木的書桌,書籍都整齊的擺放在書架上,銀灰色的檯燈發出溫馨柔和的光芒。淡藍色的床罩平整乾淨,床頭擺著一個象框,像框裡面有五歲的小櫻雪,六歲的裕太和七歲的周助。那天是櫻雪的五歲生日,小櫻雪穿著印有櫻花的和服,咧嘴笑得開懷。而裕太則因為由美子姐姐做了比給自己做的更精緻的蛋糕而生悶氣,不二周助則把雙手搭在兩個小孩子的肩膀上,笑容開心而無奈。
  手指滑過照片中不二周助的臉龐,櫻雪一瞬間失去了偽裝的能力,彷彿自己又回到了十一歲之前,那個喜歡捉弄裕太,喜歡跟周助撒嬌,喜歡吃由美子姐姐做的蛋糕的櫻雪。
  那時的自己,似乎真的過上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無憂無慮的生活。那時的自己已經單純到什麼程度了?櫻雪反問自己。那時的自己單純到以為笨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有那個天才不二周助保護自己,有一個比自己還笨得不二裕太讓自己欺負,自己只要做那個成績平平,笑容甜甜的北川櫻雪,就可以快樂的跟王子生活一輩子了,可是最終,櫻雪卻在一種近乎於絕望的狀況下知道,原來,能保護自己的,永遠只有自己。原來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自己都要以自己不想要的方式活著。
  呵呵,雖說同樣是嬰兒穿,可是自己畢竟沒有像小悠那樣可以裝傻下去的資格。她有一個會一輩子保護自己的哥哥,可是自己擁有的,只是那個會不擇手段的保護自己弟弟的青梅竹馬。
  算了,既然是嬰兒穿,那就玩玩天才女主吧,反正這個世界天才那麼多不是嗎?多一個不嫌多,少一個不嫌少。
  天才,自己從上輩子就已經習慣這個稱呼了。
  周助哥哥,選擇了這條路,似乎就要真的跟你說再見了。
  櫻雪的眼睛看著照片中那個笑的溫柔,沒有一點偽裝的美麗男孩,突然覺得眼睛有些澀。
  那時的我們,都跑到哪裡去了?
  「在想什麼?」不二周助溫柔的聲音驚醒了櫻雪。接過由美子姐姐遞過來的果汁和那種『你瞧我幫在你哦』的眼神,不二周助苦笑著走進房間,卻看見櫻雪在自己的床頭發呆。纖細的手指觸碰著照片中自己的臉,彷彿在觸碰什麼遙不可及的夢想一般。
  不能否認也不敢否認,當時不二覺得自己的心被那隻手緊緊的握住了,其實,自己的心,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被握住了,只是自己不能承認也不敢承認,不然,為什麼在看到她茫然失措傷心無助的時候自己好想衝過去抱住她,雖然,那令她傷心的人,就是他不二周助。
  自己,自己究竟都幹過些什麼。
  不二周助,你果然是世界上最大的混蛋。
  「啊……在看照片。原來不二學長還留著這張照片。」身子因為聽到不二的聲音而有一瞬間得僵硬,但隨即櫻雪就以更加僵硬的表情回答不二的問話。雖然,所問非所答。
  原來不二學長還留著這張照片呀。
  原來不二學長還留著這張照片呀。
  不二周助聽出了櫻雪想要表達的不屑一顧,與此同時,櫻雪也看見了不二周助湛藍的眸子。曾幾何時,自己就在這一片湛藍中迷醉,做著少女不切實際的夢;曾幾何時,自己在相同的湛藍中,被否定的體無完膚。那種心被捏碎了的感覺,不正是這湛藍的眸子賜給自己的?
  如今,你又想要用它來做什麼?

  屬於三個人的回憶

  「櫻雪!你為什麼每天放學都要去網球部等哥哥訓練完才肯回家?」在不二家門口,裕太一臉氣急敗壞的模樣沖櫻雪大聲說。
  做完打掃,自己本來想要像往常一樣去網球部旁邊做功課,然後等周助哥哥部活結束的,可是剛走到網球場自己就被不二裕太莫名其妙的拉走了。一路上裕太一直不肯說話,直到到了家門口,裕太才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去等周助哥哥一起放學回家,有什麼不對嗎?」櫻雪歪著頭,有些迷惑不解。從小學開始不就是這樣嗎?三個人要一起回家的!
  「可是我參加了棒球社,你為什麼不來棒球社等我?」裕太撤過櫻雪的手,激動地情緒讓裕太的臉此刻如充血般透紅。
  「那是因為我完全看不懂棒球呀!」櫻雪攤開手,擺出無可奈何的模樣。棒球,自己只在一部叫做棒球英豪的漫畫中看過,而且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你……!」不二裕太一時語塞,緊接著更用力得攥著櫻雪的手腕,大聲說:「北川櫻雪,我再說一遍,我喜歡你!以後我不准你去看哥哥的訓練!」臉,漲得通紅,夕陽下,十一歲的男孩稚嫩而理所當然的表達著自己的心意。
  「你喜歡我……跟我去看周助哥哥有什麼關係?」櫻雪更迷惑了。從小一起玩到大,自己又這麼可愛,裕太怎麼可能不喜歡自己?
  「我喜歡你,所以你不能去看別的男人。」不二裕太把櫻雪拉近,認真地說。
  此時的櫻雪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
  裕太說的喜歡……不是自己理解的喜歡?
  那麼,那麼去年的時候,他說的那句我要永遠跟櫻雪在一起,也……也是認真的?櫻雪此刻眼神慌亂,突然感到自己被拉到了一個自己從沒想過的境地。
  「快答應我,櫻雪!」不自覺地,裕太的手又緊了緊。
  「嘶……疼……裕太哥哥你放開我。」被突如其來的疼痛弄得皺眉,櫻雪在裕太鬆開手的同時向後退了一步。腦中思索著自己究竟要怎麼做。
  「裕太哥哥,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我不能……」櫻雪決定裝傻到底,反正這種事自己從小到大一直都在干。
  「你明白的,你不是寫了『要一輩子在他身邊』嗎?你怎麼會不明白?」看著櫻雪,裕太口不擇言的說到。
  「不二裕太,你偷看我的日記!」櫻雪不由自主地摀住嘴,那他……不是什麼都知道了?
  「櫻雪,哥哥是不會喜歡你的!哥哥是天才,怎麼會喜歡笨蛋櫻雪?」裕太有些懊惱自己的嘴快,可是事情確實是這樣的,像哥哥那樣的天才,只會喜歡同樣的天才。櫻雪遲早會傷心的。
  「你閉嘴!周助哥哥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再說我就是喜歡天才怎麼了?跟你有什麼關係?」惱羞成怒的櫻雪大聲吼道。
  「櫻雪……你吼我……」不二裕太怔住,然後一臉不敢相信的小聲說到。「果然,」裕太的嘴角掙扎著想往上扯卻最終失敗「果然你們喜歡的都是我那個天才哥哥……」
  「我……」櫻雪後悔了,自己明明知道不二兄弟的矛盾會在今年激化,自己非但沒有阻止,卻好像更加推波助瀾了。
  「哥……」裕太的目光突然鎖定在了櫻雪的背後,一瞬間,櫻雪覺得這個世界都冷了下來。此刻她敏感的感覺到有什麼巨大的力量,把她和不二兄弟推上三條不同的道路。
  「周助哥哥。」櫻雪轉頭,而就在此刻,不二裕太轉身跑開了。
  櫻雪呆住了,因為自己看見了那雙已經好久不見的美麗的如天空般透明的藍色眸子。
  「小櫻你先回家。」這是不二周助對自己說的唯一的一句話,說完,他就朝裕太的方向追去,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沒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一下。
  周助哥哥……
  不是這樣的……
  小櫻雪癱倒在地上,突然覺得一直籠罩著自己的天空,就要變了。
  —————————————— —————————————— ———————————— 「不,不二學長。我要做功課了。」從回憶中驚醒的櫻雪,發現不二正注視自己的眼睛。櫻雪一瞬間有些慌亂。
  「嗯,櫻雪有什麼不會的可以問我哦∼」拚命讓自己忘掉剛剛櫻雪受傷的表情,不二配合著櫻雪轉移話題。
  是不是,又想起了從前的事了。
  呵呵,這一年裡,三個人又有誰不經常想起從前的事呢?
  「謝謝,不二學長。」櫻雪低著頭,把書包放在椅子上——那個她曾經經常霸佔的椅子。那個她以為,能霸佔一輩子的椅子。
  「櫻雪……」
  「咳,我是紳士。」不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櫻雪剛剛放在桌子上面的手機的信息提示音打斷了。
  毫無疑問,短信息是紳士柳生比呂士發過來的,想當初自己讓他們給自己錄音還真的是費了不少勁,記得比呂士說出這幾句話來的時候,臉都紅了。因為這件事,比呂士硬是被表哥嘲笑了好幾個星期。想到立海的那幫人,櫻雪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令不二有些惱的笑意,他們還有沒有在生我的氣?
  「不好意思,是短信息。」櫻雪看了一眼不二,然後把目光投向手機。
  「櫻雪,我今天嘗試著向副部長『不小心』提了你的名字。你知道結果是什麼嗎?」——來自 比呂士
  「是什麼結果?」——來自 櫻雪
  「跟副部長打了一場比賽,然後幾乎是被管家架著走上樓的。」——來自 比呂士
  「紳士,我對不起你。等我有時間回神奈川,一定把剛剛買到的英文版『東方快車殺人案』拿給你。」——來自 櫻雪
  「謝謝,我很期待。櫻雪」——來自 比呂士
  揉揉眉心,果然副部長還在生自己的氣。連我的名字都不能提?不就是小小的騙了他一下,那也不算騙吧,頂多也只是算誤導,他不至於生氣這麼長時間吧?歎了口氣,櫻雪又拿起手機,給真田副部長髮了一條短信息。
  「真田副部長,寄過去的帽子你戴了嗎?是不是非常適合你?」——來自 櫻雪
  例行公事般的又發去了一條貌似不會回復的短信,櫻雪收起手機,抬頭,卻又對上了不二探究的目光。
  「櫻雪剛剛好像笑了。」不二坐在櫻雪身邊,拿出了自己的作業本。
  「……」自己,笑了?
  「不過,櫻雪,做功課的時候還發短信息是非常不好的習慣哦。」不二從櫻雪手中拿過手機,放在了自己這一邊。不開心,不高興,真的非常不想看見櫻雪在看著手機的時候流露出的溫柔神色。
  「……是……」櫻雪有些愣愣的看著手中的手機被幾乎強制性的拿走,只是呆呆的回應了一句。
  哎……反正副部長也不會給自己回復短信的不是嗎?
  「不二學長,剛剛你想說什麼?」已經把視線從手機上收回的櫻雪,看向了不二周助。
  「櫻雪……聽說你在立海大,被稱為天才呢。」隱隱的猜到了短信息的人的身份,不二周助覺得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於是,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說出了自己本不會說出的話。
  「天才嗎?」櫻雪難得認真地正視了一下不二周助,然後重新看向作業本,淡靜的說:「我本來以為你不會喜歡說起這個詞呢。」
  「為……什麼。」不二的聲音有些僵硬,卻還是問出了聲音。
  「為什麼?難道你一直很享受被稱為天才的時刻嗎?」原來自己選擇單純,卻並不是真的選擇了白癡,自己看到了他眼中的掙扎,尤其是面對那個要在各個方面超過他的弟弟的時候。
  想要過平靜而平凡的生活,又想要好好的保護裕太和……自己。所以才會努力的去當那個什麼『天才』,不然,自己那時又為什麼,又為什麼會,那樣喜歡他。
  「我可是痛恨這個詞呢,作為天才所承受的和所失去的,不二學長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呵呵,我倒覺得無所謂呢。不過看來,小櫻真的長大了。」如今的你,已經真的不是那個安心的在我的庇護下單純的大笑的北川櫻雪了。
  「是啊,如果習慣了別人的保護,那麼在失去保護以後摔的有多慘,只有自己知道。」櫻雪看著不二周助,忍受著劇烈跳動到疼痛的心,淡淡的說到。
  「這一點,不二學長應該比我更清楚。」一年前,我所承受的,你似乎全部都知道吧。
  「對啊……」不二失笑,說。
  櫻雪
  你也學會了用表情偽裝自己。
  你也成了被人羨慕的天才。
  你已經,不再是我的櫻雪了。
  你讓我在面對你的時候失去了言語的能力,會在你故作冰冷的面容下覺得無所適從。
  櫻雪。
  我們是不是要一直這樣,在相互試探的過程中越走越遠。
  櫻雪。
  愛,我是否還配說出口。

  □裸的叫囂

  這回好了,自己剩下的最後一本課本也丟掉了。櫻雪有些頭痛的看著自己的櫃子,裡面可憐兮兮的只剩下一雙運動鞋和一雙拖鞋了。
  算了,還是上課去吧。
  櫻雪換了鞋,拎著書包向教室走去。
  「北川櫻雪,你來解一下這道題。」柔美好聽的聲音打斷了櫻雪的走神。抬起眼睛,看見班級裡面大部分女生不懷好意的神情。再看向講台,上面站的正是前年剛剛畢業的數學老師野原直子,沒記錯的話,她也是不二周助的崇拜者之一吧。那麼去年自己的『交換生』項目,她一定也出了一份力吧?
  想到這,北川櫻雪的眼神突然冷了起來。那些事情不是白白就算了的,自己不過是沒騰出時間而已。
  算了,先把眼前這位解決了再說吧。櫻雪勾了勾嘴角,一臉不屑的站了起來然後走向講台,無視野原直子,定定的看著黑板上面的題目。
  「我早就說過,女孩子要有內涵,不要整天追著男生跑,一點都不知道羞恥……」看著櫻雪的神情,野原想當然的認為櫻雪不會,就算她在立海大的成績再怎麼好,不過也是一個國中生,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會這道題目!於是,就盡其所能的嘲笑起她來,一如一年前一樣。
  「野原老師好過分……」不知時誰在下面發出了聲音,是個男生,還有些熟悉。
  「這道題……是去年國三學生東京地區畢業考試上面的題目吧。」雖然不確定,但是櫻雪還是說出了口。
  「你……」剛剛想要在此開口諷刺櫻雪的老師呆住了,開玩笑,她怎麼可能知道?
  「想要難為我,難道不能弄一個有點挑戰性的題目出來嗎?」櫻雪皺著眉頭看著面前這個年輕漂亮,很受歡迎的女老師。
  「北川,你說什麼……」因為被當眾戳穿而惱羞成怒得野原直子漲紅了臉,聲音也從原來的溫柔美好變得高揚了起來。
  「怎麼?難道你沒有為難我嗎?」北川挑了挑眉毛,餘光看到了那個對自己一直很客氣的田中班長捂嘴抽氣的聲音,記得赤也說過,自己挑釁的模樣很帥氣。
  「這種題目,是一個剛剛上國中二年級,連相似三角形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學生能做出來的嗎?」如果沒猜錯,今天的課程才剛剛開始要學習相似三角形吧。
  「野原老師,做為我的課任老師,你應該聽說了我已經得到立海大高中部的入學資格了吧。」說完這句話,毫不以外的聽到了更多的抽氣聲。
  「我的入學資格考試,做的可就是去年東京地區的畢業考試題目。」櫻雪倨傲的如女皇一般的看著面前已經明顯臉部肌肉僵硬的美女老師,繼續說:「想知道我的成績嗎?我只有國文和日本史扣了分,不過我記得加起來好像只有十五分。」當然,其中十二分是涉及了二戰的問題,自己不願意回答才會被扣掉的。「我記得,去年青學的第一名,總分還丟掉了三十四分,吶,野原老師?」櫻雪放任眼中的嘲弄肆意流淌,快意的看著野原老師的臉色由僵硬轉為青色。
  「所以,就算是藏起我所有的課本,也是沒有用的。」櫻雪目光冷冽的掃向班級裡的幾個女生,卻表情慵懶地說。
  經理的課本……被人藏起來了?
  一直沉默的看著事情發展的海堂皺起了眉頭。
  「哦,還有,野原老師,我的提高,可都要歸功於立海大的老師呦。」沒有大意地把這句可以徹底粉碎她名為理智的神經的話拋出,在聽到底下有人小聲說『看來要轉到立海大去呀』的聲音後,無奈的聳了聳肩,眼中帶著蔑視的笑意,直視著講台上的老師。
  下課鈴聲在此時響起,野原老師咬著嘴唇飛快的衝了出去。
  不過是這樣就受不住了,還真是脆弱呀。櫻雪嘲諷的看著老師遠去的背影。
  呵呵,還有誰不怕死的,儘管來。
  北川瞇起眼睛,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座位。
  想動手的都快點動手吧。櫻雪在心中默念。
  只是今天這種劑量的反擊還遠遠不夠,不夠呢!
  「北川櫻雪!你給我站住!」在實驗樓旁邊的樹林裡剛剛吃完便當的櫻雪,冷眼看著面前幾個貌似是三年級的『學姐們』。
  「你哪個眼睛看見我動了?」歪了歪頭,櫻雪說到。奇怪啊,自己明明一直在這裡吃便當,剛剛吃完準備回班,這幫人就衝出來對我喊:「別動!」這種情況要是讓小悠姐看見了,一定要笑噴了。
  「北川櫻雪,別以為學習好就了不起了!」站在最前面的紅髮女生氣勢洶洶的指著櫻雪的鼻子說。
  看來,上午的事情被通報了出去呢。櫻雪想到。
  怎麼能只說是通報呢?因為課間的時候櫻雪呆在班裡面沒有出去,所以沒有看見數學課後自己同學的瘋狂表現。
  女生們是一臉不屑的跟別的班女生訴說北川櫻雪的囂張行為,男生們則是一臉激動的拉著自己在別的班級的哥們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己班那個幾乎不怎麼說話的冰山的英勇事跡。在那個年齡段,學生的內心都是有一種反抗老師的衝動的,而北川櫻雪無疑成了最成功的一個例子,所以『北川櫻雪大戰數學老師』的事跡就在青學國中部三個年級流傳開來。
  一年級不認識北川的都聽說了二年級有一個已經被保送上高中,智商奇高的天才跟老師叫囂。而認識櫻雪的,幾乎已經要開始崇拜她了,比如勝郎:嗯!北川學姐就是我的榜樣。比如朋香:北川學姐好強啊,不愧是被越前少爺認可的人!(不過,你哪個眼睛看見越前認可她了?朋香:越前少爺要跟她比賽了,他會跟你比賽嗎?)
  二年級的很多為北川的改變而覺得奇怪,同時,在原來的情緒中也增加了一些若有若無的敬佩。比如桃城:經理原來不僅網球厲害,學習也這樣強!喂,我說你們幾個,這樣的女生喜歡不二學長可是不二學長的榮幸啊,你們在這唧唧歪歪的幹什麼?
  而三年級……在很多班級氣氛就很凝重了。一來是因為即將到來的升學壓力,二來,是班級裡面的某些人。
  比如乾就陷入了一種自我鄙視的情緒中:為什麼,為什麼這個資料我沒有收集到?為什麼……(無限怨念)。
  比如手塚:肯這樣改變,都是因為他吧。
  再比如,那個天才不二周助,笑容燦如夏花。
  「難道說,成績好很丟人嗎?」櫻雪摸著下巴,作思考狀。曾經她們不是還拿自己普通的成績嘲笑過自己嗎?
  「北川櫻雪,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以為成績好不二殿就能喜歡你嗎?少癡心妄想了。識相的就滾回神奈川吧,不然我們會再次讓你再次在青學呆不下去。居然有臉去網球社當經理,真是不害臊啊。」紅髮女生一臉鄙視地說。
  「去年的事情……」櫻雪的臉沉了下來,看來不用自己去查了呢,這都送上門來了,很好。
  「不二殿下可不會來救你這個瘋子,我們不介意再把你打成豬頭小妹。」紅髮女生旁邊的黃發女生大聲地笑著說,同時,幾個人也挽起了袖子。
  非常好,新仇舊恨一起結算吧。櫻雪瞇了瞇眼睛,真的當我還是一年前那個北川櫻雪嗎?
  成長,誰不會呢?
  櫻雪活動了一下手腳,變得有些興奮了起來。
  而這時——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自己很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櫻雪看見眼前的女生們驀得變了臉色。回頭,竟然是平日裡最為溫和的大石秀一郎。
  「大石君……」紅髮女生瞬間轉變為害羞的鄰家小女生,糯糯的叫著大石。
  「經理,你沒事吧。」一向溫和有禮的大石秀一郎竟然完全沒有理會那個跟自己同年級的女生,反而帶著一臉經典保姆似的擔憂看著此刻有些呆怔得北川櫻雪。
  「大石君,你不要被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騙了,你不知道……」黃發女生見大石沒有理會紅髮女生,馬上開始攻擊北川櫻雪。
  「山本同學,你不需要管我知不知道什麼,你需要知道你是前輩,在後輩面前要知道自重。」大石收起保姆臉,對面前的女生們說。
  「大石君……」面前的女生們有些不適應大石的態度,黃發女生眼中已經隱隱有淚光閃出。
  「還有,」完全沒有理會面前女生柔弱的表情,大石用櫻雪從未見過的嚴肅和認真說道:「北川是手塚親自選的經理,也是我們網球社承認和尊敬的經理。以後再想做什麼的時候,要先考慮一下我這個學生會風紀部長!」
  要先考慮一下我這個學生會風紀部長!
  櫻雪在大石身後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不論在動畫片裡還是同人小說裡面都是老好人的大石秀一郎,再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一陣感動從櫻雪的心中湧出散發到身體各處,大石的意思很明確:自己,已經納入了網球社的保護,至少,已經納入他大石秀一郎的保護!
  等櫻雪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那群女生已經離開了。這片樹林裡只剩下櫻雪和大石兩個人。大石看著櫻雪,突然說了聲對不起。
  「對不起?」櫻雪很奇怪,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自己道謝嗎?大石學長他……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難道是道歉自己因為網球部而被人攻擊嗎?
  「我……」大石的臉紅了。在櫻雪像冰雪一樣澄澈的目光下大石突然覺得無法開口了,自己要怎麼告訴她,那一直藏在自己心中的愧疚難安?
  就在他國二的時候,曾經親眼看見那時國三的學姐們圍攻那個經常出現在不二身邊,又在不久前告白失敗的小女孩北川櫻雪。那時自己就在不遠處,看著北川的無助和害怕,看著北川的委屈和脆弱,可是自己根本就不敢邁步出去把北川從人群中拉出來,最後他還是咬著牙跑開了。
  那些學姐應該不會對學妹做什麼吧,大石在心裡這樣安慰著自己。可是,在自己第二天看見北川貼滿OK繃和紗布的臉的時候,心還是狠狠的抽痛著。那時的大石秀一郎第一次對自己感到失望,拉著英二陪自己看了好長時間的落日。
  後來自己同樣是眼睜睜的看著學生會的學姐們密謀者讓櫻雪去遠在神奈川的學校當交換學生,自己因為只是一個普通的部員而無力阻止。大石秀一郎生平第二次對自己感到失望。只是一個學妹,自己卻根本沒有能力去保護,連普通的見義勇為都沒有做到……
  後來,北川走了,過了一年,北川回來了。
  帶著一臉讓人難以靠近的冰冷,在手塚的同意下加入網球部,制定一套套有效的方案幫助正選們和後備隊員們提高,不知不覺間贏得了整個社團的尊敬。原本那些二年級不屑於北川曾經行為的男生似乎也都將之前的事情忘記了。整個網球部所記住的,就只有那個球技一流,如同手塚一般可靠的經理——北川櫻雪。
  「應該是我向副部長你道謝才對呀。」櫻雪鞠躬,眼中帶著笑意看著面前的男生。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經理,你沒什麼事吧?」大石此刻又變身成為保姆,關切地問。
  「我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櫻雪轉了一圈示意自己非常好。
  原來也是這樣的人,只有在自己的朋友面前才會表現出最溫柔的一面,雖然這種溫柔,常常會被人誤認為是『保姆』一樣的嘮叨而不去珍惜。
  櫻雪此刻很開心,因為,被人承認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大石副部長……」櫻雪抬頭,眼中帶著認真的神色,盯著大石說。
  「怎麼?」
  「我以後就叫你秀一郎,可以嗎?」櫻雪眼中不可忽略的光芒,耀花了大石秀一郎的眼。

  『強悍』的雙打

  放學以後,剛剛換完網線的櫻雪,想到附近的街頭網球場試一試球拍,就看見了這一幕。
  「男子漢就要打雙打!」桃城和越前異口同聲地大喊,然後就結伴回家了。
  原來自己剛剛錯過了這一幕,櫻雪從球場的另一邊走出來,看著桃城和越前離去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惡作劇的光芒。
  「咦?你認識他們?」一個聲音在櫻雪耳邊響起。
  問話的,就是那個櫻雪一直蠻喜歡的髮夾女生——橘杏。
  「嗯。」櫻雪點了點頭,看了看橘杏,又看了看那對玉林的黃金雙打,表情冷淡卻興致滿滿地說:「剛剛把他們虐的很慘呀,作為回報,跟我打一場吧?」
  「小姐,我們可是一向打雙打的!」面前的小姐雖然是很漂亮,漂亮小姐提出的要求應該盡量滿足,可是他們也不打算欺負人,尤其是女生。
  「陪我打一場,行嗎?」櫻雪的目光轉向杏,詢問道。
  「哦?樂意奉陪!」剛剛看了那兩個有趣的傢伙打網球,自己也覺得有些熱血沸騰了呢!
  「青學男子網球部經理,北川櫻雪。」北川櫻雪伸出手,同時在杏伸出手的時候,說:「不動峰男子網球部的經理,橘杏。很高興認識你。」
  「你知道我的名字?」杏驚訝的說。不動峰知是名不見經傳的公立學校,而且網球部更是……
  「作為經理,收集資料是必須的功課。」櫻雪握了握杏的手,解釋說。
  「可是居然會收集我們不動峰的資料,有些奇怪呢!」不動峰的網球部,外人要麼是不知道,要麼是鄙視地說就是那個因為打架禁賽的隊伍,而對方是堂堂青學網球部的經理,居然會去收集這種隊伍的資料……
  「今年的不動峰,很強。」將杏的驚訝和迷惑看在心裡,櫻雪說。
  「哈哈,就憑這句話,我一定會好好陪你打一場的!」杏爽朗的一笑,那單純的開心有些晃痛了櫻雪的眼。
  這就算,交到朋友了嗎?櫻雪在人們看不見的角度,讓嘴角勾起了一個迷人的弧度。
  這個女生……
  站在網球場邊,部活結束準備找小杏一起回家的橘桔平,看著場上的記分牌。
  4:0
  零分的一方是玉林中學那對小有名氣的雙打組合。而四分的一方竟然是自己家這個球技勉強的妹妹和另一個表情冷淡的黑髮女生。
  這個女生……橘桔平皺著眉頭。看起來毫無特點的擊球,卻偏偏都能將球打到對方不擅長的角度,而且不論對方打出什麼樣的球,那個女生似乎都能迅速做出反應然後以不輸男生的速度跑到落球點,輕鬆把球回擊。這種風格,很像四天寶寺那個白石啊。乾淨,利落,樸實無華。
  突然,橘把目光鎖定在了女孩的手腕,那個黑色的護腕,是負重吧。看來這個女生的實力遠比表現出來的強呀!
  這時,漂亮的結束了第五局的櫻雪,出人意料地說:「不打了,累死了。」說著,就轉身要收起自己的球拍。
  累?打了五局貌似連頭形都沒亂的女生居然有臉說累了?此刻玉林的雙打,杏和橘以及在旁邊圍觀的眾人都一臉黑線。
  「Sa,就算是我輸了。剛剛我們網球部的正選不是都輸給你了?更何況我這個小小的經理?」櫻雪一臉不在意的說。然後走到杏旁邊,說:「今天謝謝你。」然後拿出手機,詢問的眼神看向了杏。在跟她交換手機號完手機號就把書包甩在肩上,做出要走的動作。
  「地區預選賽要加油啊。杏,還有街頭雙打。」這是櫻雪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們才不叫街頭雙打……兩人委屈得看著這個『輸』給他們的女生,在心裡反駁道。
  在回家的路上,橘問:「她是你的朋友?」
  「今天剛認識的。」杏笑,然後賊兮兮說:「啊,忘了把她介紹給哥哥了!」
  「……」無視妹妹話中的深意,橘說:「她的網球很強。」單單是今天比賽所顯示出來的程度就已經是女生裡面所罕見的了,更別說她還帶著負重……
  「是啊,她是青學網球部的經理,而且。」杏停下來,走到橘的面前,認真地說:「她說今年的不動峰很強。」
  「她說……我們很強?」橘的目光疑惑卻又閃爍著光芒。
  被那樣一個人說很強。橘看著天邊的夕陽,覺得未來的路似乎更加充滿希望。
  「來來,把手機拿過來。」杏要來哥哥的手機。
  「幹什麼?」橘問妹妹。
  「當然是把那個美女的電話存到你的手機上!」杏一臉認真地說。「雖然表情冰冷了點,但總覺得那個人是很熱情的。」
  「你……」橘頭痛的看著這個無時無刻不想讓自己有一個『嫂子』的妹妹,無語。
  從此,不動峰隊長的手機裡,出現了北川櫻雪的名字。
  ———————— ———————— ———————— ———————— ——————
  「搞什麼?那兩個人要打雙打?」已經來到賽場的青學眾人看見比賽的名單,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啊。」經典的部長式回答。
  「完全沒有默契……」掘尾三人組看著已經進場的那兩對雙打,對比之下……桃城越前的默契度真是慘不忍睹。
  看見玉林的隊伍也進了場,櫻雪指著其中的兩個人,面無表情的一字一句地說:「Momo,有一次,在一個街頭網球場跟他們兩個打網球,我輸了。」
  「什麼?經理你輸給了他們兩個?是打雙打嗎?」桃城的大嗓門嚷嚷起來,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對,輸了呢。」櫻雪依舊面無表情的回答,可是熟悉櫻雪的人如手塚和不二,都看見了櫻雪眼裡藏的很深的興致。
  喂喂,青學的經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說?
  被很悲慘的打到5:0的兩人一臉哭笑不得,在心裡吶喊。
  這邊青學眾人都在感歎看來今天遇到敵人了那邊的人連經理都能打敗一定不可小覷的時候,手塚不二大石和乾,都注意到對面兩人一臉悲慼的表情。
  他們能不悲慼嗎?稱霸街頭網球場的他們被兩個小女生削到5:0,而對方還一臉理所當然的說著什麼『我被他們打敗了』,拜託,有你這麼敗的嗎?想起來那天的事情兩人心裡就發堵。
  「果然男子漢還是要打雙打!經理,你等著我跟這小子給你報仇吧!」粗神經的桃城大笑,然後拉著越前走上場去。
  原來是為了刺激那兩個人。
  幾個三年級的在心中瞭然的說到。
  「開!」
  「合!」
  場上的兩個人在那裡喊的不亦樂乎,櫻雪別過頭,掩飾著自己抽搐的眉角。這麼丟臉,真的很想裝作不認識他們,可此刻自己就穿這青學的青菜裝,又站在場內,有眼睛的都知道她是青學的經理了。哎,櫻雪哀怨的目光看得手塚一陣陣覺得脊背發涼。
  我知道,他們太丟人了。手塚用那看不出什麼情緒的眼睛回應櫻雪。
  你知道就好。櫻雪瞪了他一眼,然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翻起兩個人的背包來。
  「把雙打當單打來打!虧他們想的出來!」龍崎教練一手扶上了額頭,這年頭,怎麼一個兩個都把老人家的心臟當皮球來玩?
  「這種程度,教練你應該很滿意了。」出人意料的,一直沒有說話的經理走到龍崎的面前,晃了晃手裡那本《網球雙打入門》,說。
  「這……」龍崎扶著額頭的手突然改捂著心臟,突然很想找幾顆速效救心丸來嘗嘗。

  作弊的打賭

  「經理,你看見了?我們贏了,我們贏了哦∼」已經贏得比賽的桃城一臉陽光笑容拉著越前走向櫻雪。可是回應他們的卻是一片『我很同情你們』的目光。
  「光光——」
  等眾人回過神來,越前和桃城已經跪在角落裡了,龍崎教練也收回了鐵拳,滿意地坐在教練椅上。就在這時,玉林的雙打走了過來,對正在看戲的櫻雪說:「有機會真想再跟你打一次雙打。」
  「對啊,下次我們一定不會再輸得那麼慘了。」
  「咦?經理不是輸給你們了嘛?」正在罰跪的桃城回過頭,一臉迷惑的問。
  「呵呵……呵呵……」兩人摸著頭髮,一臉尷尬的笑。被你們經理逼到五比零,然後她自己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自己累了接著主動認輸,這種話要怎麼說出口?
  「嗯,有機會再一起打球,我也很期待。」櫻雪看著對方,淡然而禮貌的回答.
  「那……能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們嗎?」其中一人臉有些紅,問道。後來自己也問過橘小姐,可是那個死丫頭說什麼不要想搶我的嫂子之類的話,就是不肯把電話號碼給他們。
  「嗯,好。」櫻雪說出她的電話號碼,然後說:「你們打過來,或是發短信息過來就行了。」說著,櫻雪掏出的手機。緊接著黑線的看到手機中顯示出十幾條未讀短信息。抬頭,自家網球部的隊員除了手塚和不二,幾乎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手機,然後一臉理所當然的存下櫻雪的手機號,接著發來短信。
  「我是大石(菊丸海堂河村桃城越前荒井朋香勝郎掘尾……)」
  「那,網球場見了!」兩人揮揮手,然後再自家隊員曖昧的目光下回到了自己的隊伍。
  「經理經理,聽他們的話好像輸的是他們哎!」桃城問。
  「嗯,是在比賽五比零的時候我認輸了。」櫻雪作思索狀,然後回答。
  「那……那是你們五,他們零了喵∼」菊丸一臉不敢相信的問道。哇,他們的經理真的真的,真的好強呀!
  「嗯。」櫻雪點頭。
  「被騙了被騙了!我還以為經理你輸了!特地打得很賣力要為你報仇呢!」桃城一臉受傷的模樣,哀怨的說。
  「嘶∼白癡。把球打成那個樣子,還說是報仇,丟臉還差不多!」
  「你想打架嗎?」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了起來,乾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爭吵。
  「北川櫻雪,曾在去年立海大校內舉行的網球混合雙打比賽中取得亞軍,冠軍是大學部裡默契度為百分之百的一對情侶。北川的搭檔是立海大網球部的柳生比呂士。對吧,北川經理。」乾推了推眼鏡,目光掠過驚呆了的眾人,看著櫻雪。這可是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挖來的資料!
  柳生比呂士?就是那天給櫻雪發信息的人吧?
  不二笑容不變,週遭卻冷冽了很多。
  「嗯。」櫻雪不覺得有什麼可驕傲的。沒拿到冠軍,自己和比呂士的訓練量在後來的幾個月裡可是出奇的高。害得她一度以為是真田副部長的更年期提前到來了。
  在那個王者立海大,能拿到雙打第二名?
  勝郎越發的覺得這個經理深不可測。
  「呦∼這不是青學的手塚嗎?」打完比賽,跟著部長的櫻雪看見迎面走來了一個面目可憎的男生,一手捉上了部長的左肘。「為什麼不上場,胳膊的傷還沒好吧?」
  「是九鬼,柿之木中學的。」大石小聲對櫻雪說。
  「柿子樹?什麼學校?完全沒聽說過。」聽完大石的介紹,櫻雪馬上想起了那個跑龍套炮灰學校。可表情卻是純真到不能再純真的『迷惑』。
  「你這個女人,敢說我們柿之木……」九鬼大怒,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櫻雪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對手塚說:「部長,這衣服回家要好好洗一洗。」然後繼續無視那個已經一臉鐵青的九鬼,櫻雪繼續說:「最好讓伯母給好好消消毒,我們可是要打進全國大賽的,不能帶著這麼難聞的味道。」櫻雪皺眉,彷彿剛剛被九鬼摸過的衣服上面粘著什麼噁心的東西。
  「嗯。」令青學同學們驚訝的是部長竟然很配合得點著頭。這兩個人……
  「你這個臭女人,不要這麼囂張,等你們跟我們比賽的時候……」要發出挑戰宣言的九鬼再次被打斷。
  「跟我們比賽?不然我們來打賭,你們會輸給不動峰。」櫻雪瞇起眼睛,面色不善的說。
  「哼,不動峰那種弱旅……」
  「要是你們輸了,你就繞著網球場蛙跳三十圈吧。」第三次,櫻雪打斷他的話。
  「哼,要是我們贏了呢?」九鬼一臉無恥的笑容,挑釁的看著櫻雪。
  「要是贏了……」已經準備離開的櫻雪皺眉想了想,說:「你要是贏了,那本小姐就跟你來一場超lucky的約會好了。」說罷,櫻雪還嫵媚的揚了揚頭髮,回頭站定,看著九鬼說到。
  「一言為定!小妞,你就等著跟本少爺約會吧。」說完,九鬼就轉身向自己學校賽場那邊走去。
  別說你們贏不了,就算你們贏了,你以為跟本小姐約會會是一件很輕鬆的事嗎?
  不過……好冷……目送九鬼的櫻雪打了個寒顫。
  「部……長……」剛才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呢。
  「北川櫻雪,繞場,10圈!」
  「Hai∼hai∼」櫻雪認命的回答,繼續新一輪的跑圈運動。
  那個女生,憑什麼那樣信任不動峰?
  站在不遠處的橘桔平看著已經開始跑圈的女孩,想到。
  剛剛結束比賽的不動峰,看見幾乎沒有觀眾的賽場邊出現了一個穿著一身翠綠的女生。
  「九鬼君,我可是特地來看你蛙跳的。」櫻雪嘴角掛著幾乎看不見的淺笑,眼中卻是一片冰冷。
  「你……」
  「櫻雪,你怎麼來了?」小杏看見了櫻雪,開心的跑了過來。
  「看他來了。」櫻雪指了指不遠處的九鬼。「那位說不動峰是弱旅的先生,你還欠我三十圈蛙跳呢。」
  不過一句話,就讓不動峰幾個二年級的隊員們火大了起來。
  敢說我們不動峰是弱旅?
  看到目的已經達到,櫻雪擺了擺手,說:「算了算了,你愛跳不跳吧。就你這種長相來說,實在沒有什麼看的價值,跟你們柿子樹中學一樣。」
  看著滿臉菜色的柿之木隊員,櫻雪想:敢用髒手碰小光,真是吃了豹子膽了。不過,看著那個此刻被被兩個學校隊伍用眼神凌遲的九鬼,心裡莫名的開心。
  看來自己,真是挺惡劣的。
  櫻雪搖搖頭,接著對杏說:「看來馬上就要碰上了,不動峰的各位,加油了。」沖那位一直看著自己的部長點了點頭,然後跑出了志森公園,回到自己的隊伍裡。
  「北川你也真是的,就算是知道不動峰能贏也不能提出那樣的賭注……」大石副部長已經在自己耳邊嘮叨了不下半個小時,早知道,自己就跑得慢一點了。
  「我比較感興趣的是,經理你憑什麼篤定不動峰會贏?」乾推推眼鏡,問道。那時的北川眼中淡定的沒有一點慌張,難道,她收集到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資料?還是,她本身就很想跟那個叫九鬼的人約會?
  「乾學長,感興趣的話,就去收集資料吧。不動峰,真的很強。」說完,就快步向前走去。開玩笑,自己可不想看見堀尾先叫囂後害怕的丟臉模樣。這樣想著,櫻雪的腳步更快了:「我去買飲料!馬上回來。」
  櫻雪,成績、網球……你究竟還隱瞞了多少。
  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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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不孤單

  一如往常一樣,櫻雪提著書包,獨自一人走在通往教學樓的路上。在經過學校佈告板的時候,卻硬生生被傳到耳邊的聲音驚得停下了腳步。
  「原來那個天才北川啊真的喜歡不二學長啊」
  「是啊,你看,有照片還有解說。看來二年級的學姐們說的都是真的呢。」
  「本來就是真的,都說了多少遍了,當時我就在場!你們是不知道那時北川櫻雪糾纏不二周助糾纏的有多厲害。」
  「你們啊,都被她現在的樣子騙了!她就是一個利用不二周助弟弟接近不二殿的陰險女人,最後還害的不二兄弟反目成仇!」
  ……
  ……
  嘲笑不屑的聲音此起彼伏的湧進櫻雪的耳朵裡。
  不是,不是這樣的。突兀的站在道路中央的櫻雪臉色蒼白,很想大聲反駁那些人的話。
  自己沒有利用過裕太,自己沒有害他們反目……
  可是,可是她現在完完全全發不出聲響。
  不二兄弟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跟自己無關嗎?
  是有很大的關係才對吧。
  佈告板前面的人看見了後面一臉蒼白的北川櫻雪,全部熄了聲,櫻雪抬起頭,正好看見一排照片貼在佈告板上,而內容,正是讓她在這一年裡後悔無數次的,在餐廳告白的那一天。
  —————— ———————— ———————— ———————— ——————
  被裕太告白的那天,很久都沒有等到不二兄弟回來,櫻雪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裡,想在第二天好好跟兩人談談。
  「櫻雪你要好好的等著,我總有一天會超過哥哥,讓你喜歡上我的!」找到裕太,還沒等櫻雪說什麼,裕太就堅定的說到。
  「裕太哥哥……」看著這樣的不二裕太,要櫻雪怎麼跟他說,喜歡不二周助並不是因為他的什麼天才,而是,而是單純的喜歡那個人而已?
  喜歡他帶給自己的溫暖,喜歡他沒有限度的寵溺,喜歡他無條件的維護……
  前世對他印象並不深刻的自己,
  現在,喜歡他的一切呀……
  「所以櫻雪不可以跟哥哥表白!最後你喜歡的一定會是我!」說完,裕太就轉身跑開了,留下櫻雪一個人站在那裡發呆。
  「櫻雪,那不是隔壁班的不二君嗎?原來櫻雪你認識不二殿的弟弟啊!」
  櫻雪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她這一點頭埋下了怎樣一個禍患。
  接下來的幾天裡,櫻雪覺得很奇怪的從來沒有遇到過周助哥哥。
  以往,他們總是會在午餐的時候很有默契的去實驗樓邊得小樹林。可是這些天,卻只有裕太跟往常一樣出現在這裡。
  以往,周助哥哥部活結束都會在網球部更衣室後面找到櫻雪,然後拉起櫻雪去找裕太然後一起回家的。可是這些天,當櫻雪意識到部活已經結束的時候,網球部早已空無一人,更不要說周助哥哥了。
  周助哥哥,在躲我嗎?
  是因為……裕太?
  那天,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
  已經很久沒有用腦子認真思考的櫻雪,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周助哥哥!」終於在午餐時間找到了不二周助,原來這些天他都沒有帶便當,而是來學校餐廳吃飯。
  「為什麼這些天你都不帶便當?」扯出笑容,櫻雪問。
  「櫻雪,怎麼沒跟裕太在一起?」不二回頭,在一瞬間驚訝過後,微笑著看著櫻雪說。
  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周助哥哥現在的笑容。裡面藏著好多好多東西,可是自己看不懂!
  就在櫻雪想要說話的時候,一個聲音先她而響起:「周助,她是誰呀?」說話的女生身材高挑,留著同樣是栗色卻有些卷的長髮,客觀地說,她很漂亮。
  「她是鄰居家的妹妹,是裕太的朋友。」不二溫柔的對身邊的美女解釋著。這時,櫻雪才注意到,那個學姐竟然挽著周助哥哥!
  她竟然,她竟然挽著周助哥哥!
  小櫻雪把不敢相信的目光投向不二,卻看見不二用櫻雪以為專屬於自己的溫柔聲音說:「夏子是我的女朋友。櫻雪。」
  夏子是我的女朋友
  夏子是我的女朋友
  這句話在小櫻雪的腦中迴響,一瞬間,櫻雪已經不能思考。
  開什麼玩笑?
  開什麼玩笑!
  是誰說會守護櫻雪一輩子的?
  是誰說永遠不會丟下櫻雪的?
  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了。
  「那我先走了,櫻雪。」不二周助此刻有些不敢看向那直直的注視自己的眼神,迅速的轉身。
  「你在逃避什麼!」看見不二轉身的小櫻雪大聲說到,然後攔到不二周助的面前。
  「櫻雪在說什麼,我不明白。」笑容有些勉強,不二卻還是以溫柔的聲音說道。
  「你知道我不喜歡裕太的。」雖然比裕太小,可是我卻一隻把他當成弟弟,這一點你不可能不明白!
  「不需要再說了,櫻雪。」不二周助的目光冷了下來,拉著身邊的女孩,準備繞過櫻雪。
  「周助哥哥,我喜歡你!」沒有讓不二走過,北川櫻雪大聲說。「我已經,喜歡周助哥哥很長時間了。」
  你明明就是知道的,你明明就是知道的!
  一時的沉默,不二終於開口:「可是,我一直把櫻雪當妹妹。」
  除了不二,大概沒有人會知道這句話說得有多麼艱難吧。
  當作妹妹,哈,那麼那天看見裕太扯著她禁止她來看自己時自己的不開心是什麼?
  「周助哥哥,你說謊,如果是因為裕太,我可以跟他說清楚!」此刻的小櫻雪已經昏了頭腦,竟在不知不覺間踩塌了不二的底線。
  「夠了,櫻雪。」不二剛剛的艱難一瞬間消失不見,他依舊微笑著,走進櫻雪,睜開了眼睛。櫻雪絕望的看見了其中的冷冽,其中的疏遠,其中的,漠然。
  「跟櫻雪比起來,我還是覺得我的女朋友更漂亮些呢。」周助拉著夏子的手,溫柔而殘忍的說。
  「哥哥!你在幹什麼!」一直沒找到櫻雪的裕太來到餐廳,卻看見櫻雪站在那裡,眼中帶著令人驚痛的脆弱。衝向櫻雪,裕太怒視哥哥。
  「別碰我!」櫻雪甩開裕太的手,終於忍不住讓眼淚掉落,哭著跑開了。
  如果此刻櫻雪回頭,她應該能看見不二笑容中的憂傷。
  雖然別人察覺不到,但是櫻雪一定看的出來。
  但是她沒有回頭,所以她永遠沒有看清不二的神情。
  這樣,就能讓你接受裕太了吧,櫻雪。
  我會從現在開始,努力愛上別人。
  對不起。
  ————— ————— ————— ————— —————— ————
  「北川櫻雪,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會有臉回到青學來!」
  「就是,如果不是因為你,不二殿的弟弟也不會轉學,你怎麼還能厚顏無恥的回來,還進入網球部?」
  「真是不要臉的女人!」
  「這樣的人我們怎麼能讓她呆在青學,快滾吧!」
  「滾,滾!」
  櫻雪木然的站在那裡,承受著眾人的唾罵。
  為什麼,為什麼?
  已經不再親暱地叫他周助哥哥,已經強迫自己不再習慣性的尋找他的身影,已經……決定忘記
  明明已經學會自己保護自己,可是為什麼此刻心還是這樣痛。
  明明已經學會無視那些言語,可當自己真切得聽到那些指責的時候……果然還是無法真正的漠然。
  呆怔在那裡,一種無力感籠上櫻雪的心頭。
  「你們還有完沒完!」一個熟悉的聲音把櫻雪拉回了現實,抬起頭,發現聲音的主人正是上學第一天那個跟自己說話的男生,好像,叫淺倉雄。
  「淺倉君,你上學期才轉過來,不知道這個女人有多麼無恥!」
  「不論怎樣,北川桑至少很勇敢!」淺倉雄也看了佈告板,終於明白了班級裡除了田中班長以外的女生一直孤立北川的原因了。
  「她不過是跟喜歡的人表白,比你們在這裡成群結隊的欺負人高尚的多!」幾乎是用吼的喊出了這些話,淺倉拉著已經呆掉了的櫻雪走向班級。
  我很勇敢?
  我比她們高尚?
  這些話,似曾相識啊。
  北川櫻雪看著走在自己前面那個,總是好像很膽小的男生,輕柔的笑了笑。
  來到班級,櫻雪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決定回到青學,不就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嗎?這樣的狀況,自己不是已經與想到了嗎?
  果然,自己還是太鬆懈了。
  走到座位,毫不以外的,看見了自己的作業本和剛剛找回來的課本被撕的粉碎。
  果然,仍然是這些招數。
  櫻雪苦笑,蹲下整理自己周圍的這些碎片。
  一雙運動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抬頭,摘下頭巾的海堂正低頭看著自己。在他手上拿著的,是他的書包和書本。
  「啪——」把東西扔在櫻雪旁邊的桌子上,目光凶狠的看著周圍正不懷好意的看著櫻雪的女生,然後坐下。他沒有幫櫻雪整理,只是拿起英語書溫習起單詞來
  我海棠薰倒是要看看,以後誰要跟我過不去!
  櫻雪呆呆的看著海棠的一系列動作,然後低下頭,繼續整理。
  自己身邊,未必總是孤單一人。
  嗯,這是預想之外的。
  天氣,好像越來越溫暖了。
  「海棠君……」
  「嘶∼」
  「以後測驗的時候,如果遇到問題,不要大意的來問我吧。」
  「……」

  地區預選流水賬

  今天就是對不動峰的比賽了。
  櫻雪抱著醫藥箱的手臂緊了緊,那麼多人都會受傷呢……自己,究竟要不要阻止?
  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部長大人,目光停留在他的左臂,自己,又有沒有能力阻止?
  「櫻雪!」清脆的少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櫻雪回頭,發現一身運動裝的杏在朝自己揮手。
  「小杏?」
  「那天你走了我才想起來,還沒有把你介紹給我哥哥呢!」相信此刻除了櫻雪,所有人都看出來這個叫杏的女生一臉『我是媒婆』的表情。
  「你哥哥?」櫻雪看了看被杏拉來的橘桔平,說:「不動峰的部長,我認識呀。」
  「可是我哥哥還不認識你呀。哥哥,這個就事北川櫻雪,青學的經理。」像模像樣的介紹著櫻雪,卻忽略了哥哥眼中的黑線。
  我不是早就認識她了嗎,小杏?
  「你好,橘部長。」不論場面怎麼詭異,櫻雪還是決定伸出手,禮貌的問了聲好。
  「你好,北川經理。」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橘也伸出手。
  「北川經理?原來部長手機裡面那個北川櫻雪就是這個人呀!很漂亮嗎難怪部長不告訴我們是誰,看來小杏小姐的願望馬上就要達成了我們部長馬上就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深司!」忍無可忍的橘喊道。抬眼,發現除了面前的北川,其餘的青學隊員全都以一種原來是這麼回事的眼神不懷好意的看著他。再看向北川,卻看見北川已經掏出手機,淡淡地說:「既然這樣,橘部長也把手機號碼給我吧,來而不往非禮也啊,橘部長。」
  看著面前女生那種波瀾不驚的面孔,橘突然覺得沒有剛剛那麼尷尬了,這個女生,是故意這麼說的吧。很……體貼。
  「那麼,再見。」看著櫻雪存下自己的手機號,橘說了聲再見,就領著自家的部員進了場。
  「嗯,再見。」櫻雪點點頭,也跟著部長進了場。
  「裁判,我們申請棄權。」不二停下來,看著裁判說。
  「不二,不需要,啊啊啊啊……」本來還要反對的河村被不二『溫柔』的一捏,當即大聲叫了起來。
  而此時,櫻雪早已拿著噴霧劑站在場邊了。
  進行完簡單的處理,櫻雪皺著眉頭說:「為什麼要逞強?」明明都已經傷成這樣了!真不知道,他們都是怎麼想的。
  「對……對不起。」河村用另一隻手摸著頭髮,滿臉愧疚的說。
  「就算是道歉,你也是道歉輸了比賽對吧?」櫻雪抬頭瞪著河村。「難道你不知道,你還有你的隊友可以依靠嗎?」
  河村愣愣的看著從來看不出情緒的經理發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北川經理,這是在關心河村(前輩)吧。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龍崎教練,他還是需要去醫院看看。」皺著眉頭的櫻雪,身邊的溫度一降再降。龍崎教練點點頭,說:「河村,去吧。」
  「嗯。」河村摸摸頭髮,離開了。
  緊接著,黃金雙打上場。
  看了看在場上蹦得很開心的菊丸,又看了看不動峰那邊的石田鐵,櫻雪歎了口氣,往不動峰那裡走去。
  「噴一點吧,應該對放鬆肌肉有些好處。」櫻雪板著臉把手中的噴霧劑遞過去。
  「謝謝櫻雪小姐。」石田鐵紅了紅臉,把噴霧劑接過。
  「咦?噴霧劑的話我們這裡也有啊為什麼青學的經理她要親自送過來還是她對阿鐵有什麼企圖……」
  「深司!」這回不是部長,是全體沒有比賽的隊員,一起開口!
  拜託,美女當前,就不要再給我們丟人了。
  「你的波動球,還是一般般呀。」沒有理會深司的碎碎念,櫻雪開口。
  什麼?她居然說鐵一直引以為傲的波動球,一般般?
  「是。」沒有一絲的不高興,鐵接過噴霧劑,在胳膊上噴了一些。
  「不過,似乎還是有進步的。至少在對上銀的時候,不會毫無還手之力。」櫻雪看著鐵,淡淡的說。
  「對上銀……櫻雪小姐你是說我們能打進全國大賽嗎?」回味著櫻雪的話,鐵竟然激動得站了起來。而聽到鐵的話的眾人,也都將目光投向了這個『敵方的經理』。
  「這就要問你們自己了,沒信心嗎?」櫻雪勾了勾嘴角,目光環顧不動峰的各位。
  「有!」這是櫻雪得到的回答。
  「好了,我會告訴銀你的進步的。」櫻雪揮揮手,走回自己的隊伍。
  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北川櫻雪得到了整個不動峰給的好感。
  如果她真的能當部長夫人,真的很不錯呢∼
  這是其他部員投給部長和石田的目光。
  不要胡鬧!
  這是部長眼中的回答。
  不……不太可能……
  這是石田眼中的回答。
  回去沒多久,青學的黃金雙打就已經贏得了比賽。
  「經理,我們贏了喵∼」菊丸獻寶的跳過來,開心的說。
  「嗯,很不錯。」櫻雪贊同的點點頭,然後把水瓶遞過去。然後把毛巾遞給大石,低聲說:「辛苦了,秀一郎。」
  秀一郎?
  大石,是這個網球部第二個得到你認可的人嗎?
  他做了什麼,讓已經冷淡待人的你,這樣對待?
  不二微笑,卻憂傷。
  「海堂,該上場了。」把手從毛巾上收回,櫻雪看向海堂。
  「嘶∼」海堂眼中戰意滿滿,拖著球拍走向球場。
  「這樣很不可愛。戰友同學。」櫻雪皺著眉頭,不贊同的說。
  ……聽到櫻雪的話的海堂差點跌了一跤。卻什麼也沒說就走進場內了。
  海堂。
  手塚的目光中帶著一點點地悲憫。
  希望你以後足夠堅強。
  「為什麼叫他戰友?」菊丸好奇的問。
  「戰友,一同為考試而戰的朋友。」櫻雪轉頭,認真地說。主要是幫他為考試而戰,櫻雪在心裡補充道。
  「那……那是什麼球?」堀尾三人組驚呼。
  「某種繞住球。」乾翻開筆記本,然後回答。
  「嗯,但是還沒有完成。」櫻雪看著海堂,說到。
  與乾對視了一眼,櫻雪與乾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北川學姐和乾學長又在想什麼?」堀尾哆哆嗦嗦的問。
  「應該……應該跟乾汁沒有關係吧。」勝郎不確定的說。
  所以我說,海堂你要足夠堅強。
  手塚揉了揉眉心,無奈的想。
  「越前!」在越前走上場的瞬間,櫻雪叫住了越前。
  「嗯?」
  「沒什麼,小心。」櫻雪皺眉,卻仍然以最冰冷的聲音對越前說。
  「哦。你還MadaMada Dane!」氣人的話語,卻莫名的給了櫻雪一點安心的力量。
  「小櫻,你在擔心什麼?」不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從在公車上開始,丫頭的表情就一直不對,直到越前上場,她眼中的擔憂更是明顯。她,在擔心什麼?
  「沒什麼,不二學長。」櫻雪垂下眼簾,再抬頭時,已經是那個冰塊北川了。
  「……」見她不說話了,不二也不再說話,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賽場。
  「龍馬君!」櫻乃的大喊,讓櫻雪全身的神經都繃了起來。
  還是受傷了……
  按住已經走下場的越前,拿出藥箱處理傷口。
  「桃城學長,再給我拿個球拍。」越前拽拽的對桃城說。
  「不行!越前,你不可以在上場了。」大石擔心的說。
  「龍馬君,請不要上場了。」
  「是呀,龍馬少爺。」
  「十五分鐘,不行就給我滾下來。」掃了一眼面前的人,櫻雪淡淡地說出了讓每個人震驚的話。
  「經理……」
  「是啊,我同意,不讓這小子上場還不如要了他的命。」桃城在櫻雪身後支持著櫻雪。
  部長,此刻你會怎麼決定。
  櫻雪的目光看像手塚,會讓他上場的,對嗎?
  因為如果是你,也是一樣的。
  就像對戰跡部的時候……
  櫻雪的目光中充滿絕望般的哀傷,讓此刻看著櫻雪的手塚和不二心中一驚。
  這是,怎樣的一種眼神?
  「十分鐘,不行的話,就下場。」手塚決定性的發言,給了越前機會。
  「吶,謝謝北川學姐。」提著球拍準備上場的越前,低低的在櫻雪身邊說。
  「加油。」櫻雪此刻,就只能說著這種蒼白的話語。
  十分鐘,比賽結束。
  「櫻雪,我們還是輸了呀。」橘杏一臉遺憾的對櫻雪說。
  「大家都很努力了,所以這是一場精彩的比賽。」櫻雪看著橘桔平身後沮喪的不動峰正選們,安慰道。
  「是啊,下次見面的話,我們會更強哦∼」小杏信心滿滿的說。
  「青學也會更強的。」櫻雪看了看身後立正站好的部員,說。
  「青學的經理,今天謝謝你,多虧了你我才能和越前君比賽到底。還有歡迎你來不動峰做客我們很希望你能成為我們的部長夫……」
  「深司!!!」
  不動峰全員異口同聲喊道。
  這……就是青春吧。在去壽司店的路上,站在手塚身邊的櫻雪有些釋然。
  又有誰,不是在傷痛中成長的呢?
  櫻雪追上手塚的步伐,腳步變得輕快了起來。
  就讓自己,這個網球王子的編外人員,一路看著他們成長吧。
  誰讓自己已經融入這個世界了呢?
  櫻雪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嬉笑打鬧的眾人,眼中閃耀著灼人的神采。

  天才的反擊

  「喂,就是你,給我站住!」
  驕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櫻雪停下,轉身。
  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的台詞?
  「賤人,我告訴你,給我們離網球部遠一點!」囂張的聲音弄的櫻雪不勝煩惱,抬眼一看,是那天在樹林裡圍堵自己的女生們。
  只是這次,人數好像又多了。
  「上次怎麼那麼著急就走了?」對她侮辱性的話語無動於衷,櫻雪彷彿談天氣般對上次那個黃發女生說。
  「哼,別以為這次還會有大石君保護你。告訴你,現在沒有人會來救你!」紅髮女生說。
  這對紅黃姐妹……為什麼每次都來這套?
  看來這回是算好了時間,這個時候,學生會和社團部長們應該在開會吧。那麼就是說,手塚大石和不二都不會在網球部嘍?
  「嗯,我知道了,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櫻雪看了看表,得趕快去網球社了,就算部長不在,罰跑終究還是會補上的。
  「識相的就快退出網球社,我們還能勉強讓你在青學呆下去。」真是不明白,這樣一個女生,為什麼會讓人一個接一個的為她出頭。
  「哦,那如果我不退社呢?」櫻雪皺了皺眉,問。
  「那就不要怪我會這個劍道社副部長對你不客氣了。」黃發女生笑著挽起袖子,還真想像去年那樣好好收拾收拾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啊。
  「劍道社?」櫻雪挑了挑眉,嘴角掛上令人看不懂的笑意。
  「怕了吧,所以你還是趁早……」
  「吶,劍道社副社長,比試一下吧。」學著切原的樣子,櫻雪舔了舔嘴唇,說。
  她……要跟劍道社的副部長……比試?
  我沒聽錯吧?黃發女生身後的女生們分別對視,彷彿向求證剛剛聽到的是不是幻覺。這還是去年被她們揍的鼻青臉腫的北川櫻雪嗎?
  「去年的事情,各位都有參加吧。」櫻雪用讓人冷顫的目光掃了一眼眾人,然後繼續說:「應該還有已經畢業的學姐吧……這筆賬,等我有時間再算。」說完,就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黃發女生說:「今天,就先收拾你吧。」
  ————— ————— —————— —————— —————— ————————
  「手……手塚部長……」手塚剛剛清點完人數,準備向各個部長傳達今天的會議內容,就聽見勝郎氣喘吁吁的跑進會議室,還沒來得及皺眉頭,就聽見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消息:「北川……北川學姐被一群三年級的學姐帶走了,好像……好像是去了劍道社……」做完打掃的勝郎和堀尾在走去網球社的路上,遠遠的看見北川學姐被一群面色不善的三年級學姐圍住,還隱隱約約的聽到什麼『劍道』。
  看見北川學姐跟著他們離開,勝郎就急急忙忙的跑來找手塚部長。等勝郎話音剛落,眾部長們就看見手塚、大石、不二和女子劍道社社長村木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只留下勝郎和那些部長們面面相覷。
  「今天的會議暫時取消!」手塚明顯不那麼鎮定的聲音遠遠傳來。
  誰能告訴我們,這是什麼情況?
  「雙方行禮!」在手塚他們跑到劍道社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一身道服的櫻雪英姿颯爽的站在場中央,長長的頭髮利落的紮起,隨著行動微微搖晃,手裡握著一把竹劍,透過護具,可以看見她嘴角掛著微微的笑意。
  「開始!」
  其實現在櫻雪心中非常緊張,因為從前自己只跟真田副部長對戰過,而每次只要能取到一本就可以免受他的巴掌了。想要贏根本就只是在夢裡才能辦到的事情!所以櫻雪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實力。而現在,自己面對的是青學劍道社的副社長呀……
  鎮定,鎮定。
  真田副部長說過,劍之道,即心之道。心沉,則劍穩。
  心要如歸墟之海,平靜而氣勢難擋。
  感覺到自己平靜下來了,於是櫻雪睜開眼,緊盯著對方的動作,腳步隨之移動。櫻雪摒棄一切雜念,專心的感受對方的劍氣。
  一分鐘,看到櫻雪沉靜如海的氣息,對方的氣息似乎亂了。
  就是這兒了!櫻雪眼中瞬間凝滿光華,迅速向前,繞過劍鋒,劍尖直指對方咽喉!
  「北……北川,一本。」裁判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呆若木雞的副社長,又看看依舊一連淡定的櫻雪,磕磕巴巴的裁定。
  全場寂靜。
  目光都注視著那個散發著清冷氣息的女生,面色波瀾不驚,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目光銳利,彷彿面對自己的臣民一般倨傲霸道。
  劍道社社長村木皺著眉頭,這個女生,很眼熟。這個氣息,也很熟悉。
  啊!村木彷彿想起了什麼一樣,手迅速摀住因吃驚而張開的嘴。
  重新擺好姿勢,櫻雪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臉色鐵青的女生。
  副部長說過,驕傲是大忌,切不可輕敵。
  不過,副部長,這個人跟你水平差太多了吧!一直告誡自己不要輕敵的櫻雪忍不住在心裡吐糟。
  對面的山本因為先丟了一本,明顯已經鎮定不下來了。這是大忌!
  她慌了!櫻雪的眼睛微咪。這回沒有等多久,對手直接衝上來進攻櫻雪。
  「璫——」抬劍當下重重的一擊,迅速轉身,揮劍——
  「攻面。北川……二本,完勝……」裁判彷彿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報出了這樣的結果。
  「哇!經理你好厲害呀!」櫻雪回頭,這才發現劍道社已經被人站滿了,而最前面的,不正是自家的部員們嗎?連部長也來了?櫻雪一臉黑線。
  其實還有很多人是櫻雪不認識的,比如各個社團的社長。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落敗的人在櫻雪的身後大聲喊道:
  「我已經練了五年的劍道了,怎麼可能輸給你?不可能!不可能!」摘下護具,黃發女生的臉已經因為是而變得猙獰。
  「想知道為什麼?」同樣摘下護具的櫻雪回頭,依舊波瀾不驚的說。
  「為什麼?為什麼?」黃發女生不顧一切的衝到櫻雪面前,不可能的,一年前她明明根本毫無還手之力的!
  抬手散下綁起的頭髮,甩甩頭髮。櫻雪聽到了周圍的抽氣聲,淡淡的勾起嘴角,盯著這個手下敗將,說:「因為我很不幸,是某種被稱為天才的生物。」
  明顯不滿意這個答案,劍道社副部長讓要追問,可令人吃驚的是——
  「啪!」一個巴掌打到了黃發女生的臉上。
  「部長!」黃發女生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一直尊敬的劍道社社長。
  這種風格,跟一個人好像啊。櫻雪把目光投向那個被稱為『社長』的女生身上。
  「聽說過神奈川的真田藩士嗎?山本。」村木看了一眼櫻雪,然後嚴肅的看向了黃發女生,山本秀子。
  「怎麼可能沒聽說過!」山本用手捂著臉,淚水已經在眼睛裡面打轉。
  「小櫻小姐,一直是真田弦一郎親自訓練的。」村木低聲說。
  自己曾經跟老師拜訪過真田藩士,在參觀道場的時候就曾看見那個只看見過照片的男人在訓練一個瘦弱卻滿臉倔強的女生,目光嚴厲卻溫暖。
  當時自己聽見旁邊有一個白髮男生幸災樂禍的說:「小櫻,真田副部長可從來不會指導別人哦,可要珍惜機會啊!」
  那個女孩大口喘著氣,明顯已經體力不支,可是卻倔強的堅持著不肯倒下。很頑強,村木看向女孩的眼中帶著讚賞。
  她看了那個女孩的招式,明顯就是一個初學者,雖然動作生澀,但是卻還是遮掩不住身體的靈活性。這個女孩,不是有很不錯的運動細胞,就是本身悟性極高。村木在心中悄悄評價道。
  「真是太鬆懈了!北川,以後週一週四週日放學以後來道場!」真田威嚴的聲音衝擊著村木的耳朵。
  那時的村木很震撼,一個不過十四歲的男孩,如何能有這種如同帝王一般的氣勢?
  「那不是佔不到多少便宜?吶,副部長,不如以後我每天都來道場,嗯?」那女生勉強的笑著,卻還口氣囂張的對那個任誰看了都會有些害怕的男人說。然後以一種奇怪的拿劍方式指著真田弦一郎說:
  「吶,真田副部長,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的!無論是劍道,還是網球!」
  「劍不是那樣拿的」已經愣住的村木感受到了周圍驟降的溫度,接著聽見了女孩的慘叫聲。
  「繞場,50圈。」真田如指令的聲音傳來,接著,又聽見真田的如歎息般的聲音說:「明天執行。」
  「萬歲!我就知道副部長你跟我那個色坯表哥不是一樣的人!」剛剛還氣勢滿滿的女生立刻化身皇帝的狗腿,然後樂呵呵的蹦蹦跳跳,嘴裡還說:「吃飯啦吃飯啦,終於又可以吃真田伯母做的中式點心啦∼」
  你要求每天來道場,不會只為了能吃到點心吧?十四歲的村木覺得受到了打擊,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不過今天看來,她的眼光還是沒有錯的。場上的少女氣勢宏大而內斂。榮辱不驚而且那種氣息,跟當年自己看到的皇帝如出一轍。
  不愧是被人稱為天才的北川櫻雪。村木在心底讚歎道。
  真田弦一郎?
  傳說中真田道場的繼承人。
  傳說中全國級別的劍道選手。
  社長輕輕的一句話,在整個劍道社擊起了怎樣的波瀾。
  神奈川真田家的道場,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而那個從前從來沒接觸過劍道的女生竟然能去真田本家的道場,還得到真田弦一郎的指導?
  這就是,天才的待遇嗎?
  「對不起,我的部員失禮了。」村木向櫻雪深深一鞠躬。雖然護短,但是如果是自己人的錯,村木是不會抵賴的。「從今天起她就不是劍道社副社長了。」
  「這位……社長。」櫻雪的聲音弱弱的從耳邊傳來。
  村木抬頭,看見剛剛還氣勢很盛的櫻雪此刻有些欲哭無淚的神情。
  「她是不是社長跟我沒關係,但是,能不能請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真田副……呃……弦一郎?」櫻雪的內心幾乎已經在哭泣了,果然做人不能太囂張,居然這裡都有認識真田副部長的!這事要是被真田副部長知道了……自己就算不揮劍揮死也要跑圈跑死。
  不過,這種話要讓櫻雪怎麼說出口。就結了半天,終於還是憋出一句:「呃……我其實……是真的學藝不精,他會生氣我出來丟人。」完全不知道這個社長其實不算認識真田的櫻雪,還故作禮貌的謙虛了一下,倒是熱的村木有些哭笑不得了。
  這個北川櫻雪,相當的有趣呀。
  「吶吶,經理,你真的好厲害喔!」被冷落了好久的菊丸此刻手舞足蹈的跳到櫻雪身邊,幸虧聽到堀尾報信以後,因為擔心櫻雪而衝過來了,不然根本看不到這麼帥氣的櫻雪嘛!
  「哈哈,是啊,原來經理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桃城摸著頭髮,笑著說。
  「切,經理你還Mada Mada Dane!」越前壓了壓帽子,囂張的說。但是不能不說,剛剛拿一系列動作真的很帥氣。
  「部活時間私自逃訓,回去繞場,50圈!」已經冷下臉的櫻雪看著自家的部員,說到。
  真是反了,看戲居然看到她的頭上!
  「是……是!」看著散發著瓦涼瓦涼的冷氣的櫻雪,眾人任命的列隊,跑回。
  五十圈呀!經理罰起跑來怎麼比部長還狠?
  一個個的都哭喪著臉,卻仍然整齊有序的跑回去了。
  「北川,部活事件私自外出,與校內人員械鬥,影響學生會工作,繞場100圈!」送走網球部的大鬼小鬼們,櫻雪感受到了身後來自西西伯利亞的冷風,回頭,就聽見部長如是說。
  「影響……學生會工作?」明顯感覺到大腦某處連接不上的櫻雪,一臉疑惑的看著面前這個自己已經認識很多年了的部長。可是,回答她的只有部長微紅且尷尬的臉龐和隨即快速離開的背影。
  來不及想別的,此刻充斥在櫻雪腦子裡的是那個……那個一百圈呀!顧不上其他,櫻雪就追上手塚為自己追討福利去了。(你身上的道服,還沒還給人家……)
  「這位山本同學,」在眾人散去後,山本發現劍道社內留下了一個不應該留下的人。「也許應該跟你談談了。」
  灼傷山本秀子的,是一對完全稱不上溫柔的藍色眸子。

  來到神奈川的校刊

  清晨,立海大男子網球社晨練時間。
  非正選們跑圈的跑圈,揮拍的揮拍。而正選們,則圍在一起——看『資料』。
  「這是我在青學的朋友給我的。」柳指著此刻被正選們團團圍住的東西說:「他說要用這個交換資料。我答應了。」
  眾人看向桌上的東西——青春學園之大事小情——青學的三大特色校刊之一。
  在聽到柳說『青學』兩個字的同時,所有人腦子裡都只想到了一個名字——北川櫻雪。
  這一期的『青春學園之大事小情』的封面,就是他們那個不負責任的已經逃之夭夭的經理,北川櫻雪。
  那個讓他們又愛又恨的經理——北川櫻雪!
  封面上的照片是櫻雪散開頭髮的瞬間,在投射進的陽光下,櫻雪的週身繞著淡淡的光暈,而背景上的其他人,都是一幅看呆了的模樣。
  是瀟灑的劍道高手,還是瘋狂的癡迷粉絲?
  這是用稍小字體印在封面上的這樣一行字。
  「好像很有趣呀,我們的小經理又幹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了?」幸村部長看著封面,突然很『開心』的想起今天讓弦一郎去教導處的老師那裡整理材料了。
  部長……你不要露出這種笑容,不然我們會提前為小櫻默哀的。
  幾個正選默契的不著痕跡的遠離幸村。
  翻開第一頁,一張櫻雪持劍,劍鋒直指對方咽喉的照片。眼睛緊鎖著對方的眼睛,目光凌厲的令人不敢直視。
  『據本刊記者回憶,當時的北川櫻雪如同宰殺動物的獵人,又如同修羅戰場上的士兵。殺氣,冷冽融於一身,讓人不敢靠前。』
  「不對。」幸村笑著搖搖頭,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解釋說:「那個記者形容的不對,那時的小櫻,無論從氣勢上還是從神態上,都像極了弦一郎。」
  士兵?獵人?這種詞彙配得上小櫻嗎?
  「對啊,也不想想小櫻一直在跟誰學劍道!」切原挺直了腰板,一臉驕傲的說。
  又不是跟你學的,你驕傲個什麼?
  看著切原無厘頭的動作,眾人在心底說。
  『比賽過後,女子劍道社的村木社長表示,非常歡迎北川櫻雪加入女子劍道社幫助青學劍道社再創佳績。』
  「哼,想得美,小櫻會幫青學的社團比賽?做夢!」切原不滿意的叫嚷。
  「別出聲,往下看。」一心想往下看的丸井示意切原閉嘴。
  『據網球社的一位同學說,是劍道社的副社長聚集不少人在學校的角落圍堵北川同學,但至於為什麼最後會演變為劍道的比試,我們就不得而知了,當事人均處於緘默狀態,但已經確定的是,劍道社的副社長山本已經被撤職,這讓不少人相信事實的真相就如那位社員所說……』
  聚眾……圍堵小櫻?不約而同地,正選們的目光陰冷了下來,就連最憨厚的桑原也不例外。姓山本是嗎……不過,好在他們的小櫻才不會被這幫飯桶難為到。想到這,正選們又露出了自信驕傲的笑容。
  這就是王者立海大呀!對一個小小的經理都可以這麼自信!
  『據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學生會幹事說,在得知北川與山本秀子的比試的同時,學生會會長手塚國光,風紀部部長大石秀一郎和攝影社社長不二周助都扔下正在進行的部長會議,第一時間趕到比賽現場,其臉上的擔憂神色清晰可見。這不禁讓我們迷惑,北川究竟做了什麼,讓從立海大回來的她有了如此大的反差,難道立海大是如此的風水寶地給人這麼旺的桃花?(也許不用我們再提,大家應該也知道反差在哪。)』
  「真是,他們在瞎說什麼?」桑原感覺這報刊真是一通亂寫!
  「就是!小櫻桃花一直很旺嘛!」丸井也隨聲附和著。是你們青學的人太不懂得欣賞啦,真是一群白癡。不過,那個學生會會長手塚,是照片上這個很……很帥的人嗎?
  再翻過一頁,就看見櫻雪『深深凝視』手塚的目光(其實是在疑惑為什麼自己會影響學生會的工作)和手塚臉上狼狽的紅暈(其實是手塚生氣自己為什麼就這麼跑過來而忘記了整整一屋子的部長們,同時也在考慮要不要給櫻雪加圈數)。
  『號稱青學第二大冰山的北川櫻雪也許會和青學的第一冰山擦出愛情的火花,就如泰坦尼克號與冰山的激情碰撞……』
  拜託,泰坦尼克最後可是沉了啊,正在看雜誌的正選們一臉黑線,這撰稿人怎麼能如此脫線,難道青學都是這種怪胎嗎?
  『……從被批准加入男子網球部,到完勝正選隊員桃城武,到在課堂上公然反抗美女野原老師再到昨日劍道社的小試拳腳,這個北川櫻雪究竟會從立海大給我們帶回多少震驚還是個未知數,但是可以預測的是,自北川櫻雪以後,去往神奈川的交換名額不再無人問津。目前已經有不少人公開表示準備爭取今年去立海大的交換名額,更有甚者,有人竟然揚言轉學去立海大附中,這多少讓校高層領導感到恐慌。也許,明年新生入學的福利政策會再次加項……』
  「對戰青學的正選、挑釁老師、挑戰劍道社的副社長?」幸村一字一頓的說,每說出一個字,部員們就覺得心裡彷彿被刀子鈍鈍的磨一樣。
  明明是小櫻惹禍了,他們害怕什麼呀!!!!!!
  「那個……你們難道沒發現嗎?」終於,紳士還是決定幫遠在東京的經理解解圍。「大家沒發現嗎?每張照片裡小櫻的眼神……」
  「是呀……」紳士一提,大家才注意到。「不論哪張,小櫻的眼神都很冰冷,而且……」
  「而且有跟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感覺。」幸村注視著照片上的小櫻,說到。
  果然,小櫻在那裡還是不快樂呢!
  切原等人皺著眉頭。
  明明不快樂,為什麼還一定要回去呢?
  「對了,柳,你給了對方什麼資料?」好像想起了什麼,仁王問道。不會,是什麼對小櫻不利的資料吧。
  「這個……」瞭解問話人的想法,柳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相信青梅竹馬的人品。然後說:「是櫻雪在立海大其間的成績單。」其實那個青梅竹馬還問了櫻雪跟網球社眾人的關係和在學校的知名度,不過柳並沒有回答,因為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幸好今天副部長不在。」切原拍拍胸脯,不然,後果可真的讓人想都不敢想。
  其實,老天非常喜歡跟人們上演說曹操,曹操到的狗血戲碼。
  「你們在做什麼!?」真田副部長正義凜然的聲音此刻就如同催命符一般把眾人的心推向谷底,不過,不包括幸村的。
  如果有心,會看到此刻幸村傾國傾城的不像樣子的笑臉。
  「沒……沒什麼。」見沒有人出聲,切原再次當起了可憐的替死鬼,一邊回答副部長,一邊試圖藏起雜誌。
  每次櫻雪惹怒了副部長,不僅櫻雪要被罰的要死要活,他們這些可憐的部員全要跟著遭殃。
  上次柳生學長不過是不小心提了下櫻雪的名字,就被副部長那些『山』啊『雷』啊的轟得暈頭轉向,要是今天讓他看到了這個雜誌……
  就在切願胡思亂想的時候,真田已經鎖定了目標,迅速準確地拿過了切原手中的雜誌。在看到封面時,臉色明顯一僵然後迅速變黑。
  冰冷的目光掃視了面如死灰的部員和……春光燦爛的幸村……
  「這個月的訓練量,加三倍!」說完,就轉身走出網球場。手中,緊緊攥著那本可憐的雜誌。
  加三倍……那不就是四倍?
  眾人哭喪著臉對視,這次櫻雪還沒倒霉呢,他們怎麼就要跟著遭殃呀?不公平!!!
  回應他們的,只有部長傾國傾城的容顏。
  「赤也,過來。我有話對你說。」幸村溫柔的對切原招手,眾人彷彿看見了天使,不,是惡魔的翅膀。
  網球,數學,劍道……
  怎麼不把你擅長的都比試一遍?
  真田弦一郎坐在班級裡,明顯沒有在聽老師講課,同時,還充當著班級的免費的冷氣機。
  他沒看見,他的前後左右桌已經開始四處借衣服了。
  生氣,為什麼,微微的心疼,又是為什麼。真田弦一郎回想起了昨天那個超長又反常的『每日一迅』,終於知道了她反常的原因。
  「真田副部長,今天,我似乎報仇了。用很光明磊落的方式。其實我曾經無數次的幻想著我找她們算賬的情景。想揍的她們鼻青臉腫,至少每個人的臉上受的傷都不能比我少。要讓她們第二天也纏著厚厚的繃帶貼著無數的OK繃上學,要讓她們知道臉疼的吃不了飯說不了話的感覺。可是……可是最終我還是沒有做到,甚至事先想好的惡毒詞彙都一個沒用上,只是對她們說了一句『我是天才』(其實也很囂張了對不對?)。到今天我才發現,不論我怎麼模仿也終究不會成為真田副部長。很多時候會惶恐,想起從前會心痛,面對一些人的時候會無措,根本做不到副部長的從容鎮定和無所畏懼。我……真是太鬆懈了……」
  傻瓜……誰說我從來都無所畏懼,從容,鎮定?真田緊攥著手機,現在,我就完全做不到鎮定,我,有一點害怕。我,也很想按下回復鍵。
  還有這張照片……
  真田的視線膠著在雜誌上的照片,櫻雪那『深情』的目光。
  氣息變得越來越冷厲……
  真的,非•常•好
  北川櫻雪
  真田弦一郎雙眼一瞇,他的同桌適時地打了一個噴嚏
  「啊——唒——」
  當天放學,立海大三年A班的廢紙簍裡出現了一本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的雜誌,封面上及前幾頁的照片不翼而飛。隱約的,還能在每頁的角落裡看到這樣的字樣:
  青春學園的大事小情

  三個人的悲哀

  這兩天究竟是怎麼了?
  這是北川最近對自己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先是自己的照片被莫名其妙的照下來當了青學第一八卦雜誌的封面。(當時編輯部的部長可是憑著對新聞的敏銳洞察力一路跟著手塚跑到的劍道社呀)除去那些跟自己『感情生活』有關的八卦消息不看,整篇文章竟然有對自己隱隱的讚揚!這真的讓櫻雪很無法理解,最近自己囂張的連自己都有點看不過去了,可是大多數人似乎完全的不在乎,找麻煩的人少了,反而有許多人譬如一年級的學弟學妹們都會拿很崇拜的目光看著她。
  都說媒體對群眾輿論具有不可忽略的導向性,可到了這種程度這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櫻雪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雜誌,忽然慶幸自己上的是八卦雜誌,而不是青學另一刊特色校刊——青春的純愛。
  在『青春的純愛』裡面,你能找到以學校風雲人物為主人公的愛情故事,BL、GL、BG可謂是應有盡有,自己就曾經聽到過田中班長滿眼紅心的對她說著『青春的純愛』裡面連載的手塚和不二的愛情故事!
  想起那肉麻的對白,脫線的劇情。讓此刻的櫻雪不由自主的大了個哆嗦。
  其實櫻雪的預感一直準確地像雷達一樣,不久,她就會成為『青春的純愛』裡最當紅的女主人公,不過,那是後話。
  還有第二就是早晨比那個莫名其妙的短訊息:
  「櫻雪,你……保重。」——來自 比呂士
  不明所以的櫻雪問柳生究竟為什麼,卻到現在都沒得到紳士的回復!紳士的手機沒電了?
  其實真實的情況是這樣的:柳生看著短信苦笑著,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短信,是告訴她部長幾乎笑成了禍水,還是告訴她副部長的臉黑成了包公?是告訴她切原首當其衝的跟副部長打了比賽,還是告訴她洩露櫻雪資料的柳被迫跟部長對局外加被仁王整得暈頭轉向?
  貌似,告訴她哪個都不太好吧。
  紳士推了推眼鏡,還是好好聽課吧。
  
——————————我是分界線—————————————————————————

  提著書包走去網球社,卻在必經之路上看見了手塚駐足等候的身影。
  「手塚大人,這是等哪位佳人呢?」櫻雪把書包甩在肩上,一連痞痞的模樣跟她表哥一模一樣。
  「……」手塚無語,外加可視化得黑線。「……等你……」憋了半天,終於吐出了兩個字的手塚說。
  「……」這回倒換成是櫻雪覺得尷尬了,猛然間起了雜誌的那張她和手塚『深情凝望』的照片。臉瞬間變成了粉紅色。
  跟冰山擦出愛情火花……她想都不敢想。
  「咳……這段路,人比較少。」手塚輕咳了一聲,然後一本正經的說。
  「你不是怕我被人在這群毆所以來接我吧?部長大人?」櫻雪驚訝的張大了嘴。「我完全沒問題的,她們來一個我毆一個來一群我打一群……」
  打斷了櫻雪的『豪邁宣言』,手塚冷然地說:「我不希望有人繼續借由翹訓。」說完,就轉身向前走。
  「原來是這樣啊……」櫻雪瞪了手塚一眼,跟上他的腳步。
  怎麼告訴她,不二的那通電話。
  「吶,手塚。明天放學的時候去接一下櫻雪吧。」不二的電話打來的時候,手塚正在自家的魚池邊餵魚。
  「啊。我也是這樣想的。……山本秀子的事,你處理了?」頓了頓,手塚還是決定問一句。去年櫻雪一臉的傷還歷歷在目,雖然她不肯說是誰弄的,但是看今天的情形,也大概猜的出。如果不二沒有解決好這件事情,他不介意以他學生會會長的身份介入以下劍道社內部的管理。
  「嗯,處理了,雖然晚了一年。」不二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帶著不可忽視的失落。
  「野原老師的事情以後,我一直在忙著處理老師這邊的事情,倒是忽略了那些女生。」停了一下,不二若無其事地說到。
  不然以櫻雪那天『人神共憤』的表現,怎麼可能會沒有其他的年輕女老師來為野原老師『報仇』?
  小櫻吶,很多時候你還是太衝動了,想讓她丟人,還有很多種辦法呢。
  這是不二在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心底的想法。
  「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為什麼不讓櫻雪知道?」手塚知道,真實的情況完全不像不二說的這麼輕描淡寫。先不說那些動不動就來『揩油』的老師們,光是這群對不二狂熱到一定程度的女生們就夠讓人頭痛了。
  「呵呵,用櫻雪的話說,就是『我做我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不二學長,呵,那麼清晰的跟自己劃清了界線,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在她被人傷害的時候站在她的身邊。
  不二的語氣讓手塚聽到了無底的落寞,就像櫻雪離開青學的那天。
  那天不二拉著自己打了一下午的網球。一個個猛烈的進攻和回擊……認識不二這麼久沒看見過情緒如此失控過的他。
  手塚知道原因在哪裡,卻無法開口指責,或是勸導。
  他知道那兩個人的世界,自己無法插足。至少那時的自己是這樣的。
  「我沒有別的事情了,打擾了,手塚。」未等手塚繼續開口,不二就已經掛掉了電話。
  不二……
  手塚莫名其妙的,覺得心裡有些堵。
  「我……打算跟越前比賽。」在走去球場的路上,手塚毫無預兆的開口說道。曾經答應過她,無論要做什麼,都要事先通知她知道。
  「什麼?」手塚身後的櫻雪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無奈手塚並沒有看見。
  「以他現在的情況,根本打不出自己的網球。越前,始終……」
  「始終是越前南次郎的翻版。」櫻雪接過手塚的話,說到。
  「是啊,所以我想……」
  「不要!」櫻雪快走了幾步,站在手塚的面前,嚴肅而擔憂的說。
  「櫻雪!」
  你既然瞭解,為什麼要阻止?對戰不動峰的時候你明明看到了,此刻的越前,無法成為青學的支柱。
  「不要跟越前比賽,求你了,這是我唯一的請求。」原本淡然地臉龐此刻顯示的擔心讓人無法忽略,沒來由的,讓手塚心驚不已。
  「櫻雪,不要胡鬧。」手塚皺眉。
  「我沒有胡鬧!」櫻雪大聲地說:「我早就想好了,讓我代替你去比賽。以我現在的水平,打六比零是沒有問題的,你的削球我也會。等我贏了以後隨便你想讓他作支柱還是什麼,想說什麼都可以!」
  她……怎麼知道我想要跟越前說的話?
  「不論他怎麼有潛力,現在青學的支柱都是你!我不想看到你的手臂再次受傷!所以求求你,好好考慮一下。」向來淡漠的櫻雪,此刻的姿態已經近乎乞求。
  就算是當年求不二幫她不讓她離開,她都沒有用如此低聲下氣的語氣。
  櫻雪,我何德何能,讓你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手塚的心微微顫動。
  「……嗯……」手塚避開眼睛,輕輕地回應了一聲,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手塚。
  凝視著手塚國光的背影。櫻雪的眼中流露出不符合年齡的哀傷。
  前世的自己,那麼羨慕能自由追求著自己夢想的你。
  前世的自己,那麼心疼被諾言殘忍的折斷翅膀的你。
  不論到什麼時候,你都是對於我來說最特殊的所在。
  因為你教會了我原來人是可以執著於夢想,執著於承諾。
  你,是把我從前世帶到今生的最重要的羈絆。
  所以,國光。
  請不要辜負我
  辜負那麼瞭解並信任著你的北川櫻雪。
  我真的很想改變這一切,真的。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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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逞英雄的兩個人

  今天櫻雪一直心神不寧。
  不是因為講日本史的那個老頭不停的用目光凌遲她。
  不是因為海堂在耳邊嘶嘶表示自己心情愉悅。
  更不是因為路上總是用眼睛偷偷瞄她的男生。
  那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了中午的午休時間。櫻雪決定去學校附近的書店買新一期的科學雜誌,還是改不了呀,這個算上上輩子已經持續保持了二十多年的習慣了。
  決定抄近路走胡同的櫻雪,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一幕。
  不過櫻雪沒有那麼好運氣能救亞久津於危難之中。
  此刻,櫻雪皺著眉,冰冷的看著面前的幾個小流氓,和正在一臉熱切的看著自己的眼睛男生。
  「死丫頭,快滾開!」其中一個長相猥瑣的流氓沖櫻雪喊到。凶神惡煞的模樣絕對能嚇哭一年前的櫻雪。可是如今……櫻雪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看著被逼到角落裡的眼睛男生,問:「怎麼回事?」
  因為要抄近路,所以走了側門又走了小胡同,卻碰見了典型的校園勒索事件,本來不想管,可是被勒索的是自己的同學。而且還是那個拉著她的手說她很勇敢的淺倉雄,是那個在櫻花樹下申手讓自己多多指教的淺倉雄。雖然不想多管閒事,但是唯獨這個人自己不能不管。
  「北川……同學。」淺倉看著面前那個冷冰冰的看不出情緒的人,只覺得一陣陣的感動。因為剛剛的好幾個同學都假裝沒看見二匆匆的走過了。可是……「這兒很危險,北川同學還是快走吧!」
  「啊?」櫻雪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明明是自己很危險的人卻讓自己逃,隨即淡淡的一笑,說:「放心,這兩個雜碎還傷不了我。」
  「死丫頭!你說什麼?」為首的一個怒瞪著雙眼,橫聲說到。
  「誰生氣,說的就是誰嘍!」櫻雪彎腰取下腳上的負重,然後說:「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的來?」
  櫻雪昂起頭,傲然又帥氣的說。那種神情,彷彿是在俯視跪在腳下的戰俘一般。
  接下來的場面就是淺倉無法控制的了,於是只好照櫻雪說的去學校找保安過來。當一群看熱鬧的同學跟隨著保安來到現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令他們驚得動彈不得的場景。
  櫻雪彎腰躲過一個人的攻擊,一個側踢,將人踢翻在地,這時左邊一個流氓趁機衝了過來,櫻雪迅速摘下護腕向那個人扔了過去!
  「光——」一聲悶響,那個想要偷襲的流氓應聲倒地,同時很配合的暈了過去。
  重新戴上護腕和腿上的負重,嘲諷的對躺在地上的幾個人說:「雜碎就是雜碎,真是無趣!」然後轉身,就看見了已經驚呆了一干人等,當然包括今天剛剛上任的小保安。
  「雖然晚了點,但是把他們帶去警局還是可以的吧。」櫻雪面無表情的詢問此刻用驚恐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小保安,問道。
  「嗯,可以的,這位同學。對了,那個,那個護腕……」小保安擦了擦汗,指了指帶在櫻雪手腕上面的黑色護腕,問道。
  「哦,是負重,五千克的鉛塊。」櫻雪看了看自己的護腕,說到。
  五……五千克的鉛塊?
  小保安的臉上出現了具體化的汗滴,自己要考慮考慮要不要先帶那個人去醫院拍一個腦部CT了。
  櫻雪拍拍手,剛轉身準備離開,就聽見一聲驚痛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櫻雪!」
  緊接著,櫻雪就被攔進一個人的懷裡,同時傳入的,還有刀子劃過皮肉的聲音。
  櫻雪抬頭,看見那雙溫柔的能將人溺斃的雙眸,喃喃的說到:「周……助……哥哥……」
  校醫室裡,淺倉無措的看著面的兩個人。
  一個坐在床上,笑的咪咪著眼睛,彷彿對自己受的傷毫不在意,溫柔的看著坐在對面的女孩。栗色的頭髮,秀氣的臉龐,淺倉很肯定他就是那個在學校女生口中高頻出現的『不二殿』,也是那個給櫻雪帶來無限傷害的男人。
  而另一個人,則咬著嘴唇窩在沙發裡,臉色蒼白彷彿她才是那個受傷的人,目不轉睛的瞪著男孩的傷口。
  看著櫻雪這種神情,淺倉今天第N+1次後悔自己甩掉了保鏢自己單獨行動了。不然,就不會碰到那些想要錢的流氓們,就更不會,讓不二周助有機會英雄救美了。
  不過,想到這,淺倉望向不二的目光又帶有那麼一些不同尋常的審視,當時自己幾乎是跟不二同時發現那個混混扔刀的動作的,而淺倉也是下意識的想要擋住櫻雪。可是在自己的身體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叫做不二周助的男人就已經抱住櫻雪當掉了扔過來的刀子。
  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才讓面前的這個男人有這樣的爆發力?還是說,他僅僅只是運動神經比自己稍微好一點?淺倉很挫敗的看著不二周助,如是想。
  「淺倉君,我沒事,你還是先回教室吧。」櫻雪悶悶的聲音打斷了淺倉的沉思,回過神來的淺倉馬上擺出了以往膽小怯懦的表情,然後說:「北川……同學。」
  「你也看見了,有事的又不是我,你快回教室上課吧。」櫻雪拉了拉裙角,瞪了不二一眼,然後不容置疑的對淺倉說。
  看了看不二,又看了看櫻雪,淺倉終於還是決定先回去,這種氣場,貌似完全沒有插足的餘地呀!
  「傷口倒是處理好了,不過看這種狀況。」保健室的醫生推了推眼鏡,嚴肅地說:「應該去醫院打破傷風針。」
  還沒等醫生的手從眼睛上拿下來,女孩就已經一陣風般的拖著男孩走了出去。
  「謝謝老師。」
  好聽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唉……現在的年輕人。
  保健室的老師笑了笑,又坐回去看起了報紙。
  不過,還真是青春呢。
  於是今天青學的校園裡面又多了這樣的一幕:
  一個女孩怒氣沖沖的拉著一個一臉笑容的男孩往校門處走。只要是這學校的人,就都知道這兩個人是誰。
  女孩不如往日那般淡然冰冷,男孩的笑容也不如往日那般僵硬,隱隱的,竟然看到了些許幸福的神色,微笑著任由那個女孩拉著。
  不過,
  北川究竟在生氣什麼?
  問題的答案沒有人知道。
  ——————————我是無恥的分界線—————————————————————
  醫院。
  男孩依舊是那個男孩,女孩也依舊是那個女孩,氣場……也還是那個氣場。
  女孩用那彷彿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眼神看著男孩左臂上的傷口,讓男孩越來越無奈。
  打完針,兩人站在醫院外面的馬路上。
  「應該回學校。」
  「回家。」
  「可是書包還在學校。」
  「明天再取。」
  「那功課怎麼辦?」
  「一天不做又不會死。」
  「那部活呢?不去的話手塚會罰跑的。」
  「喂……龍崎老師嗎?對,我是櫻雪。不二學長受傷了,要回家休息,今天我們部活請假。好的,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掛掉電話,有著美麗容貌的女孩面無表情的看著不二,彷彿在說:好了我已經請假了看你還能說什麼?
  我們……部活請假?小櫻也要請假嗎?不二的笑容漸漸擴大,那就回家好了。
  「嗯,傷口和打針的地方都很痛,我們回家好了。」
  想通了什麼的不二立刻倒戈,拉著櫻雪朝家的方向走去。
  身後女孩的頭髮輕輕的揚起,彷彿昭示著主人此刻不平靜的心情一樣,就這樣,靚麗到足夠令行人側目的男孩女孩,就這樣在東京的街頭走上回家的路。
  ——————————————————我依舊是無恥的分界線———————————
  家裡沒有人,由美子姐姐還沒有下班。不二就這麼一直拉著櫻雪走回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然後放開了櫻雪的手。
  躲避著不二的目光,櫻雪咬著嘴唇,再次窩到沙發裡,不二也不說話,而是坐到了書桌前。
  良久——
  「誰要你幫我擋刀!」櫻雪扭過頭,說。
  「……」不二一愣,繼續笑的很開心。
  我也不知道呢,彷彿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那樣行動了,這應該,叫做本能吧。
  「沒想到不二學長也開始喜歡管閒事了。」見不二用那招牌笑容看著自己,櫻雪一瞬間又覺得火氣上湧,冷言冷語的說著。
  「……」
  你的閒事,我幾時沒管過?不過,就只有一年前那一次罷了……
  「幸好傷到的是左臂……」櫻雪喃喃自語道,隨即好像反應過來什麼一樣,欲蓋彌彰的說:「不要想逃訓練,反正右臂有沒有傷到。」
  「……」
  那今天打電話請假的是誰?
  櫻雪瞪著不二,不知不覺又走起神來。
  直到——
  「很高興呢……又可以保護櫻雪了。」
  不二的話很輕很輕,輕的一下一下撩著櫻雪的心。
  「誰要你保護,我自己已經把我保護的很好了!」櫻雪呼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沖不二大喊了一句,然後熟門熟路的轉身衝下樓去。
  誰要你的保護?
  誰要你的保護!
  當年毫不猶豫地把我捨棄的人是誰?
  我北川櫻雪再也不要欠你什麼了!
  再也不要了!
  櫻雪咬著嘴唇,不讓眼淚流出來。一陣風一般回到了隔壁自己的家,鑽到了被子裡面。
  「紳士,今天我才發現,無論我怎麼努力,我好像依然是原來的櫻雪。危難的時候居然又被那個人保護。這一年來我那麼辛苦那麼認真地跟副部長練劍道,那麼辛苦那麼認真的跟師傅練空手道,可是到頭來,卻還是要被那個人保護。紳士,我真是太沒用了。」——來自 櫻雪
  「沒有這回事,櫻雪的改變和成長整個網球部都看在眼裡。不要妄自菲薄,櫻雪永遠都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經理。」——來自 比呂士
  「紳士,還是你最好……跟我那個色坯表哥就是不能相提並論,真不知道你怎麼能跟他騙進網球部,還跟他打雙打。」——來自 櫻雪
  ……櫻雪,你情緒轉變的還真快。
  柳生推了推眼鏡,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看了看日曆。
  網球部沒有經理的第四十七個日子
  一臉鬱悶的櫻雪躺在床上,看著手機。要是像平時一樣,自己因為迷惘不知所措而影響網球部工作的時候,副部長一定會罰自己跑個好幾十圈或者揮個幾百下球拍的。一般來說,當自己跑完了或者揮完了,也就想到了解決問題的方法了。可是現在——
  「副部長,我想你了!」——來自 櫻雪
  光當——
  正在做功課的真田手一抖,桌上的茶具應聲掉落。
  可憐真田家價值不菲的茶具呀。
  她……又受什麼刺激了?
  這是此刻真田弦一郎唯一的想法。

  經理的親暱

  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他們都瘋了!!
  櫻雪走在曾經開滿櫻花的路上,看著一個個對她投以熱切目光的男孩女孩們……
  真是敗給你們了……
  為什麼每走三步就有一個女生衝過來說:「北川大人,請你一定要勇敢的與不二殿下愛下去啊!我會支持你的!」
  為什麼每走五步就有一個男生衝過來說:「北川同學,真不愧是我們青學的驕傲!我們會以你為榜樣的!」
  拜託誰能夠給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事情很簡單。
  被『青春學園的大事小情』搶了櫻雪的獨家新聞,青學的另兩個經典校刊的社長很不滿意!所以分別在活動時裡把自己家的記者筆者作者們罵的是狗血淋頭好不可憐,所以也就直接導致了這一段時間裡各個社團裡面的記者們新聞嗅覺十分敏感,恨不得掘地三尺的挖出北川櫻雪的什麼新聞來,所以,當北川櫻雪見義勇為不二周助英雄救美的第二天,兩大校刊就爭相加了特刊。
  青春的純愛的封面上,是在不二懷裡的櫻雪,仰頭看像不二的神情。
  帶著一些迷茫,帶著一些感動同時也帶著一些脆弱。
  記得當時『青純』的社長是這麼說的:「哇,這張照片實在是太萌了,真是我見猶憐,就這張了當封面!」
  社長一拍桌子,敲定此事。
  同青春學園的大事小情(以後簡稱『青情』)一樣,封面上也打上了一行字:
  櫻花雪般的愛戀第一彈——宿命的重逢!
  另一邊,青學第三大經典校刊——青春時刻,同樣以櫻雪的照片當了封面。
  青春時刻,讀到這個名字大概就能猜到,這個校刊的特點就是熱血。連令人厭煩的期中考試都能被編輯們寫的讓人熱血沸騰的想要燃燒自己,衝進天邊的夕陽裡,成為木葉最美麗的猛獸……不對,成為青春學園裡最有活力的一分子奉獻自己的力量……
  可想而知,見義勇為的北川櫻雪,會被編輯們寫成什麼樣子?
  好,回到青春時刻的封面(以後簡稱『青刻』),封面上是北川的那個側踢,帥氣的側踢,姿勢標準的側踢……身穿校服裙子姿勢標準側踢……
  櫻雪應該感謝那個混混,因為他攻擊的角度很好,如果換個方向,櫻雪,就真的沒有大意的走光了。
  而青刻的封面上則寫到:
  燃燒吧!青春!
  此刻的櫻雪還沒有看見這兩本校刊,所以她還是幸福的。
  其實幸福很多時候就在於什麼都不知道。
  ————————————我是無良的分界線———————————————————
  眉毛止不住地抽搐。
  櫻雪看著海堂扔過來的兩本雜誌顫抖著。
  好想衝到他們的編輯部把那幫人滅掉。
  好吧,衝動是魔鬼。
  深吸一口氣。
  還是想把他們滅掉。
  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
  櫻雪的眼神已經快要把擺在面前的兩本雜誌燒出洞了。
  好吧,我承認,青春學園的大事小情已經真的很正常了
  櫻雪在心中認命的想。
  在櫻雪繼續對著雜誌糾結的同時,傳來了同桌海堂的聲音。
  「嘶∼部長。」
  櫻雪抬起頭,看見那冷然而挺拔的人就站在自己班的門口。怪不得從剛剛開始周圍花癡般的聲音就沒停止過。
  「嘶∼部長找你。」海堂拖著手臂走到櫻雪面前,指了指手塚,然後坐下。
  找我?有一絲不好的預感籠上心頭,很快,櫻雪就知道昨天那心神不寧是從何而來,也知道,自己昨天的請假究竟意味著她錯過了什麼。
  「櫻雪,我……我已經找越前比過賽了。」猶豫了再三,手塚還是把話說出了口。
  這件事情必須由他自己來完成,櫻雪已經為他做的夠多了,不能再……
  抬頭,然後整個二年組的走廊裡都聽到了一個吼聲——
  「手塚國光!」
  櫻雪極力壓制著,可是還是忍不住吼了出來。
  她究竟是為了什麼才不顧一切回到青學,就是想要避免這件事情的發生!
  因為知道你執著的追求,所以更能理解你遠離賽場時的痛苦!
  所以我才會妄圖去改變歷史!
  此刻整個走廊都靜了下來,剛剛還在看著手塚和北川兩人並且在探討是不是三角關係的眾人,都望著這個女孩,這個毫不畏懼青學學生會會長,並且大聲喊他名字的人。
  真是,勇敢呀!眾人心想。
  如果此刻眾人的感覺只停留在勇敢上面,那麼下一刻——
  「啊!」
  「她……」
  櫻雪猛地拽住手塚的衣領,質問道:「六比零對嗎?不吝嗇的用削球對嗎?讓他認清前面的道路對嗎?這些我都能做到,我說了我可以代替你!不然我為什麼要跟桃城比賽,還不是為了讓你看清我的實力?」
  手塚把臉別到一邊,躲避著櫻雪的目光。
  「手塚國光,你以為你是上帝嗎?一切都非你不可嗎?你知不知道關東大賽我們會碰到冰帝,你知不知道跡部景吾會廢了你的手?你知不知道,你,手塚國光根本不能陪我們走完全國大賽?」
  櫻雪用力把手塚推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我把我們的約定看得那麼重要,甚至不惜傷害我在立海大的朋友,而你,手塚國光,竟然甚至不肯為我珍惜一下你的手!!!!!」
  說完,櫻雪就跑回班級,用力摔上門,把手塚關在了外面。
  讓青學的第二冰山破冰成功,我應該感到慶幸嗎?
  呆呆的站在二年八組門外的手塚如是想著。
  可是,心裡面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我是分界線————————————————————————
  如果說北川原本只是在坊間流傳著的小有名氣的學生,那麼現在她就是上到校長,下至清潔工都知道的人物了。
  因為,她竟然對連老師都會畏懼一分的手塚冰山大呼小叫,更令人驚訝的是,手塚竟然好像一臉愧疚!這個北川……不簡單呀。
  第二天晨練,流言的中心人物北川櫻雪,正坐在網球場的休息區,方圓十米之內都沒有生物出現,而這個十米圈內更是有隱隱降雪的趨勢!眾人或多或少也都聽說或看到了那一幕,所以都遠遠的瞧著櫻雪,再瞅瞅手塚,就在這時——
  「不二,誰是不二周助?我要找他挑戰!」
  一個滿頭海帶的身穿立海大制服的男生囂張的走進網球場,大聲地叫囂著。
  「不相關人員清理開網球場。」手塚走向前,急速降溫。
  「奇怪了。」乾翻開筆記本,說。
  「喵,怎麼奇怪了?」菊丸問道。
  「按照道理來講,他應該是向手塚挑戰才對,怎麼可能向經常打雙打沒有手塚出名的不二挑戰呢?嗯,此事跟櫻雪有關的幾率是90%」
  可惜不二因為受傷而沒有來晨練,太可惜了。乾看著筆記本,惋惜的想。
  「你就是手塚國光吧!」依稀記得雜誌上那張冷然的臉孔,海帶男生說:「我改天再來打敗你,今天我要打敗那個不二周助,他在……」
  「赤也?」一個不算大的聲音,卻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小櫻!」海帶男生的囂張模樣瞬間消失,帶著滿臉白癡笑容毫不顧忌的踏進了那片無人區。緊接著,令所有人合不上嘴的是,比部長還要冰山的經理,竟然,竟然笑了!!!
  「小櫻你竟然真的當了青學的經理∼」切原看著北川,不滿的說。
  「我都說了不會洩露你們的資料啦!小氣鬼!」櫻雪看著切原,滿臉可愛的笑容。
  「切!我才不在乎那些破資料!」帶著立海大獨有的自信,切原不在乎的揮揮手。「我是說在立海大,副部長哪會讓你幹這些雜活?」不管周圍人鐵青了的臉色,切原還不管不顧的說:「還有啊,本來你都能創下立海大最年輕學生會會長的記錄的,幹什麼要回青學呀!也不知道青學的學生會會長是不是比沖野還沒用的飯桶……」
  「赤也,別說了!」看切原說的越來越離譜,櫻雪摀住了切原的嘴。看了看周圍明顯火大的眾人,櫻雪沉下臉,說:「真應該給副部長打電話,讓他把你抓回去!」
  說到副部長,切原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一臉小狗模樣可憐兮兮的說:「部長和副部長說了,如果我下次段考英語過不了七十分,就要我禁賽到全國大賽結束!」
  「所以呢?」櫻雪瞇起眼睛,看著這個跟自己做了一年同桌的男生,面色不善的問。
  「小櫻你給我補習吧,不管是柳生還是桑原,講課都不如你吶!小櫻,求求你了!」海帶切原瞬間化身小狗切原,搖著櫻雪的胳膊,說。
  「Dream and love的提拉米蘇兩塊,藍莓派三塊,你新買的那款格鬥遊戲借我玩兩周……」櫻雪在眾人一臉黑線的情況下扳著手指算得很開心。
  這就是,我們經理的本來面目嗎?
  「喂!臭丫頭,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走氣得副部長成倍的加我們的訓練量呀!本來該罰你的份量全都讓我給完成了!」切原想起來這一個月的血淚史就倍感辛酸,明明雜誌的事情根本就跟自己沒有關係,結果還是被迫跟副部長打了一局。
  真是不明白!為什麼什麼事情只要涉及了小櫻他敬愛的副部長就會變得那麼不正常呀!此刻在別人地盤的切原,真的很想擺出『無語問蒼天』的模樣。
  「海帶君,我看我這個臭丫頭還是不要給你補英語了。」已經危險的瞇起眼睛的櫻雪,此刻閒閒的彈了一下衣角,狀似不經意地說。
  「小櫻,我錯了。週末我一定會準備好點心飲料和格鬥遊戲在我家等你的!」切原立正站好,很乖很乖的說。
  「還有切原姐姐做的鰻魚飯,吶,海帶君。」
  「知道了。」為了自己的英語成績,為了比賽,我忍!!!
  要知道,在櫻雪的輔導下,自己可是曾經出現了八十五分的天人分數。
  所以,鰻魚飯,給你!!切原含淚……
  「赤也,沒記錯的話,網球部的晨練已經開始二十分鐘了。」櫻雪看了看表,抬眼說到。
  「啊啊啊啊,櫻雪我先走了再見你一定要來我等你我就靠你了不然真的就禁賽了再見!」
  眾人黑線的聽他說了這麼一通話,然後迅速消失不見。
  安靜下來的網球部,眾人互相對視一眼。
  剛剛小櫻的神態表情,和他們的互動……真的讓人看了很不舒服啊。
  「經理在立海大真的那麼厲害哦∼」菊丸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對啊,好想很強的樣子,學生會長耶!」桃城說。
  「北川經理回青學是不是很不開心?」河村問。
  「對啊,對我們根本就沒有那樣笑過嘛!」菊丸委屈的低下頭,大眼睛眨啊眨的。
  「大家誤會了,我沒有……」櫻雪臉紅,辯解著。
  「經理從來就沒有叫過我們的名字,根本就是討厭我們呀!」菊丸已經眼淚汪汪的了。
  有沒有人說過,單純的貓咪也可以這麼腹黑?
  「訓練不認真,全體,二十圈!」
  手塚的萬年寒冰臉出現在眾人身後。
  「Hai!」
  「真的,區別那麼明顯嗎?」櫻雪有些愧疚,自己只是在這個環境裡面習慣了保護自己,卻忘了,自己已經得到了整個網球部的認可和保護,就如同在立海大一樣。
  執著到近乎偏執的維持著冰冷的模樣,究竟是為了什麼?
  不只是菊丸,就是手塚剛剛也是極不舒服的。櫻雪的笑容,那樣親暱自然,就彷彿在看著自家的小弟弟,不帶有任何的算計和偽裝。
  那樣天真可愛的笑容,國一時候的自己,也是常常看見的。
  當時真的不應該聽了櫻雪的話,不去插手她跟不二的事,不然,現在可能櫻雪已經……
  「櫻雪。」
  「嗯?」
  「讓我們,制霸全國吧!」手塚將拳伸向櫻雪,一如從前兩人定下約定一樣。
  櫻雪愣愣的看著手塚,然後綻開了令手塚一陣心悸的笑容,甩了甩頭髮,然後抬起拳,碰了碰,朗聲說到:「讓我們,稱霸全國!」
  命運的齒輪也許誰也無法改變,自己也不能剝奪他們成長的權利,小櫻有些認命的想。既然傷痛注定無法避免和代替,那就讓她北川櫻雪一直陪著他吧,陪著這個君主一樣的男人,無悔地追逐自己青春時的夢想,誰叫,他們早就已經約定好了呢?
  真的很奇怪,櫻雪想,就是有一種友誼,外人看來很曖昧,可彼此之間卻又是那樣的清澈見底。
  僅僅是沁人心脾的感情而已,無關風月。
  「吶,部長。」
  「嗯?」
  「身為學生會會長的你,不能對這種情況坐視不理吧?」
  三本有著北川櫻雪照片的雜誌被丟到了手塚的懷裡。
  「櫻雪……」
  「啊?」
  「其實這種事情,我已經習慣了。」
  手塚推了推眼鏡,看似面無表情的說。
  要不要告訴她,自己和不二的『愛情故事』已經在學校內印刷出版了?
  還是……算了吧。
  另一邊,已經坐上車的切原打通了電話……
  「是,部長。」
  「小櫻已經答應了。」
  「她說週末回過來……」
  「謝謝部長!」
  視線回歸到某一天
  「赤也,過來。我有話對你說。」幸村溫柔的對切原招手,眾人彷彿看見了天使,不,是惡魔的翅膀。
  「是……部長。」切原戰戰兢兢的走向部長。
  「如果下次段考英語過不了七十分,就禁賽到七月末吧。」幸村笑容滿滿,彷彿最純潔的天使。
  「部長,就算柳生學長天天給我補習我也只能勉強過六十分,要想過七十,沒有小櫻是不可能的!」不知為什麼,切原此話是壓低了聲音說出來的,而很顯然,幸村對他的壓低聲音感到很滿意。
  「所以,赤也要努力嘍。」幸村拍了拍赤也的肩膀,笑,然後突然湊近切原,說:「如果切原的表現夠好,我會幫忙請弦一郎減刑的。」
  「……是……」
  「還有,這是我們的秘密哦∼」幸村最後拍了一下切原的肩膀,然後就離開了。
  說了半天,部長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單細胞的切原摸不著頭腦,還是找仁王學長商量一下吧。
  這是切原所做的很正確,卻也很白癡的決定。

  不可逆的化學反應

  菊丸很鬱悶,果然自己的『裝可憐』必殺技是不能亂用的!
  明明這招對自己大姐二姐都是秒殺的,為什麼用在櫻雪身上只能說是貌似有用。
  貌•似•有•用•啊!
  其實菊丸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櫻雪不是他的姐姐們,而是一個在某種程度上比他還有愛玩的女生,還是一個比他還要小三歲的女生。只不過櫻雪總是板著臉,再加上個子比較高,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罷了。
  晨練的時候菊丸等人深刻的『譴責』了櫻雪,害得櫻雪坐在海堂身邊沉思了一天。(換句話說,就是折磨了海堂一天。)
  「海堂,我是不是對你們一直很不好?」
  「嘶∼沒有……」
  先忽略今天早上看到櫻雪那種笑容的不舒服的心情,海堂還是很實事求是的說。
  雖然總是冷冰冰,但是不可否認她對網球部不亞於部長和副部長的關懷,只是每個人的表現方式不同了。櫻雪沒有每天帶著點心糖果來哄菊丸前輩他們,也沒有親暱地叫著大家的名字大呼什麼誰誰好可愛,只是認真地製作計劃表和訓練菜單,甚至不惜耽誤學校的課程(那是因為課程太無聊了,聽不聽完全沒有關係)。還有,對戰完不動峰的那個週末……
  「這個給你。」
  傍晚,剛剛跑過青春台的海堂,看到了迎面走來的櫻雪,不知道為什麼,海堂知道櫻雪是特地來這裡等他的。
  「嘶∼這是什麼?」結果一沓打印紙,海堂在封面上看到了這樣幾個字:
  絕密!迴旋蛇球
  海堂抬頭,卻只看見了櫻雪的背影。
  「跟我來。」
  櫻雪好聽的聲音傳來,不由自主地,海堂跟上了她的腳步。
  「嘶,來這裡幹什麼?」站在河邊,海堂不解的問櫻雪。
  「這條毛巾你拿著,然後像我這樣……」
  櫻雪半彎下腰,用毛巾在水中抽動。海堂也彎下腰,學著櫻雪的模樣,卻發現這個動作做起來遠不像看著那麼輕鬆,而且這種姿勢……
  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間,自己似乎已經看見了成熟的迴旋蛇球。
  「這是我跟乾學長想出來的,也許是最快完成迴旋球的方法,試試看,應該很有效。配合著我給你的菜單一倍或者兩倍的訓練……」櫻雪翻動著那一沓打印紙,然後抬起頭,海堂看到櫻雪臉上自信的神情。「我相信下次就可以看見你完美的迴旋蛇球了。」
  「嘶∼謝謝你,櫻……雪……」
  櫻雪兩個子吐出的有些艱難,畢竟,還沒有哪個同學讓海堂叫過名字。本以為自己不會跟哪個女生親近的達到叫名字的程度,可是櫻雪的名字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叫了出來。
  她,不會覺得唐突吧?
  海堂突然有些害怕,然後看向櫻雪。
  此刻太陽已經沉了一半,金紅色的光輝讓這個喧囂的城市染上了聖潔的顏色,櫻雪站在海堂的面前,長長的頭髮用一個白色的頭巾紮起,有幾縷頭髮俏皮的飛揚起來,似乎櫻雪的頭髮從來沒有很服貼的下垂過。挽起的褲腳被水沾濕了不少,白皙的小腿在水中若隱若現……
  「不用謝,我也不想讓七班的那個傢伙太囂張,阿薰。」
  帶著海堂沒見過的淡淡的笑容,很自然的叫了海堂的名字,然後櫻雪就小心的走回岸邊,穿好鞋子,然後揮揮手,說:「那麼衛生股長大人,下次大掃除就靠你嘍!」
  看著這樣的櫻雪,海堂愣愣的點了點頭,等櫻雪已經消失不見,海堂才後知後覺得發現,自己的臉,真的是燙的可以。
  這樣的女孩子,就算真的喜歡不二學張,又有什麼不行呢?
  想到這得海棠,突然覺得有些沒有道理的不舒服。
  從此以後,二年八組不苟言笑的衛生股長大人,在每次大掃除的時候,總是很不大意的完成櫻雪的分擔任務。
  其實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也很好。
  這是海堂心裡的話,不過他沒有說出口。
  海堂感受的到,櫻雪的淡定,溫柔,清冷……都只是她極力表現出來的一面,就如那日乾學長所說,櫻雪並不快樂。
  如果誰能讓櫻雪恢復原本的自然快樂,他,海棠薰,沒有理由阻止。
  於是網球部就出現了這樣的狀況。
  「從前是櫻雪失禮了,請大家多多原諒。」
  站在手塚身邊,網球部眾人的面前,櫻雪彎腰鞠躬,說到。
  「沒有沒有,櫻雪一直做的很好喵,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櫻雪在青學能很開心嘛!」菊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櫻雪,解釋說。
  不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個稱呼的變化
  櫻雪,而不是經理。
  看了看菊丸、大石、海棠、桃城、壓著帽子的小不點,最後看了看身邊的手塚和龍崎老師,櫻雪笑了,自然,如春風般柔和美麗。
  「其實,我一直很開心。因為這裡有大家啊。」
  櫻雪,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笑容也可以成為必殺啊!
  看著櫻雪的笑容,菊丸呆呆的想。
  眾人,沉浸在那久違或是初見的笑容裡的眾人,都忽略了櫻雪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光芒。
  「乾學長。」看著正選們跑完第十五圈,櫻雪突然開口。
  「怎麼了?」乾轉頭,看著小櫻。
  「沒想過開發別的健康飲料嗎?」櫻雪歪著頭,『天真』的問。
  「你是說……」乾的眼睛亮了。
  「畢竟現在的蔬菜汁實在做不到百發百中啊。」櫻雪一手支著臉,目光若有若無的看著又要跑完一圈的某人。
  「你的意思是……」乾恍然,的確,不二每次不變的笑容都會打擊自己的積極性呀。
  「小櫻可是記得,『周助哥哥』尤其不喜歡酸的呀!」
  剛剛經過兩人面前的不二腳下一滑。
  小櫻,你做了什麼?居然,在這個人面前……
  不二的笑容掛不住了,酸的……
  同樣聽到了兩人對話的手塚再次習慣性的揉了揉眉心。
  所以我說,菊丸你都幹了些什麼你知道嗎?
  跟乾貞治討論味道……
  正選們突然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有沒有想過要製作醋飲料?」櫻雪歪著頭,表情可愛。
  「醋?聽說確實是新興的健康飲料,不過……」自己從來沒涉及過那個領域,不會弄出什麼事吧?(汗……你以前弄出的事還少嗎?)
  「不用擔心,乾君。」彷彿看出了乾心中所想,櫻雪笑了笑,說:「你應該調查到了,去年我可是入選了化學競賽國家集訓隊的。」
  「……」乾表情挫敗,這個資料我沒有收集到,果然,數據還是有待更新。
  「就算不知道也沒關係,你可以去問問冰帝的忍足侑士。」就是幾個月前的事情,當時兩人一起在教室裡鄙視這個集訓,然後又因為各自的網球社而『出色表現』最後被掃地出門。不否認,櫻雪並不想用自己前世痛恨了那麼久的知識為這個國家爭取榮耀。已經擺脫了那一世的自己,就沒有必要強迫自己在研究所實驗室中度過餘生了。
  「呵呵,櫻雪,那就合作愉快了……」
  乾推了推眼鏡,然後伸出手……
  「合作愉快,貞治。」櫻雪揚了揚頭髮,然後握住了乾的手。
  陰謀就此誕生……

  成六十度角的彼此遠離

  超過一米八的身材,插兜的雙手,蒼白而且面無表情的臉,豹子一般桀驁不馴的眼神。
  亞久津 仁。
  同樣是面無表情,櫻雪的眼神中卻帶著點點的笑意。
  兩人就在青學鮮少有人經過的小門口,對視著。
  對視的眼神,都帶有不可忽視的桀驁,相同卻又不相同。
  真是好運氣啊,部活結束以後又選擇走了這個淪喪的小門,這下可叫自己碰到寶貝了!
  「亞久津,那天找我們麻煩的就是這個臭女人!」某人捂著仍然抱著繃帶的腦袋,說。
  「對啊,幫我們報仇啊,亞久津!」另一個一邊臉還腫著的人,張牙舞爪的說到。
  「不要命令我。」亞久津瞥了兩人一眼,對面的人立刻熄了聲。看見他們兩個安靜了,亞久津繼續盯著櫻雪。
  而櫻雪眼中的笑意,越發的濃厚了起來。
  就在這時——
  「櫻雪,怎麼了?」
  溫柔的聲音,緊接著櫻雪就發現自己已經被不著痕跡的擋住,身前的,正是一路跟著自己走來的,不二周助。
  「滾開!臭小子!大哥,如果不是那天這個人擋著,我們早就把那個女人扎傷了!也不用找你過來了!」一臉猥瑣模樣某混混很不辱其形象的大聲說。
  你還敢說,薄怒的櫻雪,眼睛習慣性的微微瞇了起來,正愁沒地方找你們呢,反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剛好,剛剛在網球社做過熱身運動了,櫻雪想。
  自己會不要大意的把他受的傷幾十倍的還給你們的。
  而另一邊的亞久津,卻注意了這句話
  ——是他幫她擋了刀?
  聽了『小弟』的話的亞久津,看向不二周助的目光帶著不一樣的審視。
  是了,他一定就是那個人了。
  亞久津在心中肯定著。
  「不想死就滾開。」亞久津低沉的聲音,帶著不可忽略的殺氣。銳利如豹子一般的目光射向不二。
  「呵呵,如果可以帶著櫻雪一起滾,我是很樂意的。」雖然如此說著,不二的身體卻一動不動,藍色的眸子閃耀著不一樣的光芒。
  手,不知何時,已經緊緊相握。
  就如以前一樣
  櫻雪看著眼前毫無畏懼神色的人,覺得彷彿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自己的身前就擋著這樣的一個人。
  也許已經沒有人還會想起了,可是櫻雪不會忘記。
  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候,是那個有著栗色頭髮藍色眸子的男生,站在櫻雪的面前,冷然的對著一群不懷好意地孩子說:
  「櫻雪跟我們大家一樣,不要欺負她。」
  那時的櫻雪只是愣愣的看著這個貌似在保護自己的男孩,一瞬覺得被如天空般好看的藍色晃痛了眼。而心底,卻復又溫柔了起來。
  然後從那以後就理所當然的跟不二一家糾纏在一起了。
  一起從千葉搬到東京,一起長大,歡笑著快樂著,似乎每個人都忘記了那最初最初的相遇。
  但是櫻雪永遠忘不了,那個栗色頭髮的男生帶給自己的
  ——最初的溫暖,和勇氣。
  她曾那樣的堅信,不二周助就是她此生的救贖,她往生穿越至此的意義。
  可是……
  不二周助,此刻的我,已經不期待你可以給我我曾渴望的感情。若能跟你心平氣和的做一輩子知己好友,也很令人滿足了。
  櫻雪看著不二,如此想著。也瞬間發現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偽裝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對於不二周助來說,自己偽不偽裝,又有什麼關係呢?
  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其實不二一直只當自己是妹妹,鄰居家那個托不二家照顧的,身世可憐的小妹妹。可笑自己一直把溫柔當成柔情,堅定地認為他喜歡自己。甚至為了激他去傷害從小一起長大的裕太,最終落得滿身傷痕離開……
  周助,果然錯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我。
  此刻亞久津已經走到了不二的面前,說:「我再說一遍,給我滾!」
  亞久津身後的兩個廢物很沒出息的在聽到亞久津如此恐怖的聲音時嚇的哆嗦了。
  那兩個學生還是人嗎?怎麼都看不出來害怕?
  不過,亞久津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生氣,那個男生,似乎並沒有命令他呀!
  氣勢全開的亞久津站在不二的面前,就那樣看著不二,彷彿下一刻就會揮手揍向不二!
  不同於已經嚇得哆嗦的兩個混混,那雙天藍色眸子的主人,也只是盯著亞久津,沒有退縮也沒有笑容,如果不是櫻雪的手被緊緊地握住,她還真的不知道身前的人究竟還是不是活著,怎麼能對這種狀態的亞久津完全無動於衷?
  半晌,亞久津將目光從不二身上移走,收起了一身的煞氣,又變成那個暴力的厭世者。亞久津深深地看了一眼櫻雪,然後,轉身離開。
  櫻雪,這個男人,我認可了。
  這是亞久津那一眼留給櫻雪的訊息。
  看到人已經走遠,那兩個小混混也一臉不甘心的撂下狠話說什麼他們會回來的,然後一臉憤憤並且對亞久津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離開了。
  不二的一直緊握著櫻雪的手有微微的鬆動,櫻雪趁機將手抽了出來。
  「喂,你不害怕嗎?」瞪了他好久,櫻雪終於開口。
  那可是亞久津啊,拋開兩個小混混不說,就算學過兩年跆拳道的不二和苦練過一年空手道和劍道的自己聯手,都完全沒有獲勝的把握。贏過亞久津的概率跟打敗真田副部長的概率是同等大的——基本等於哈雷彗星瞎了眼睛撞上地球!
  「怕,那種猛獸級別的人站在面前怎麼可能不怕呢?」不二瞇回眼睛,笑笑的看著櫻雪,給了一個讓櫻雪險些吐血的回答。
  不二,你損人的水平真的是一點都沒有退步。
  猛獸……
  亞久津如果知道了一定不會就這麼放過你。
  櫻雪的嘴角抽了抽,按下剛剛心中異樣的感覺,開口說:
  「沒有自保的能力,就不要逞強。」
  「嗯……我的確沒有自保的能力,但是想保護你還是可以的。」不二笑咪咪的,彷彿說著什麼尋常的話。
  「……」
  「剛剛一直在觀察他的肌肉,只要發現他有動手的意思,我就會拉著你跑的。」不二熟門熟路的攬過櫻雪,朝家的方向走去。
  「……」
  「路線剛剛都研究好了,櫻雪想知道嗎?」看著櫻雪明顯成為蚊香的雙眼,不二笑的更開心了。
  「……」
  真好呢,果然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這麼容易糾結,看來,小櫻依舊是原來的小櫻,是我的小櫻呢。
  吶,小櫻,我會慢慢讓你看到,我的決心的。
  「對了,原來小櫻還記得我不喜歡吃醋啊,而且還好心告訴了乾。我真是好開心啊。」
  「……」
  如此熟悉的語氣,櫻雪感覺彷彿真的回到了小時候,自己對裕太惡作劇然後被現場抓包時的模樣。
  周助,我終於明白,你如今的態度。和你想要的生活。
  我會,如你所願,繼續做你的青梅竹馬,就像原來一樣。
  即使,只是青梅竹馬而已……
  走在同一條路上的兩人,卻儼然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亞久津……
  櫻雪看了看亞久津離去的方向,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
  今天如果遇見的不是我,你就真的打算幫你那些『小弟』報仇嗎?
  你還真是越來越有能耐了。
  師傅!
  習慣性的,櫻雪瞇起了眼睛,果然最近自己太和顏悅色了。
  不遠處,亞久津達了一個噴嚏。
  那個女人……又打算搞什麼鬼?
  亞久津摸了摸胳膊,突然決定最近還是不要惹事了。

  早有預謀的再次見面

  「光嗎?嗯,我是櫻雪,今天的部活我不去了。」
  「拜託,今天是星期六哎,法定假日!」
  「反正……我頭痛腳痛屁股痛,我就是不去了!」
  「嘀————」
  魚池邊的手塚看著被粗魯的掛掉的電話,無奈的勾了勾嘴角。
  櫻雪你……最近還真是『開朗』了很多啊。
  「國光,想什麼這麼開心啊?」來花園叫兒子吃早飯的手塚夫人笑著問道。
  「……」有嗎?
  剛剛有些柔和的臉龐又瞬間變得冰冷。
  「叮咚∼」
  「來啦來啦!」風風火火的聲音從房子內傳來,仔細聽,還能聽見遊戲的背景音樂。
  櫻雪站在切原家的大門前,等待著今天的美食……和折磨。
  事實就是如此,想當年紳士曾經很開心的把這團爛海藻甩給她,讓她飽受了痛苦的折磨。
  見過朽的,沒見過這麼朽的。
  這是以紳士聞名的柳生,對曾經信心滿滿要讓切原達到優秀的櫻雪說的話。
  事實證明,紳士的形容真是再中肯不過了。
  如果哪個人才能讓切原學好英語,那這個人絕對有資格當教育部長了!
  「櫻雪你來啦!」切原穿著一個大背心和剛到膝蓋的大短褲,笑容滿滿的看著櫻雪。
  如果沒猜錯,現在家裡應該只有他一個人。
  切原你……還是這麼沒有男女的自覺,又是從來沒把我當成女生看待?
  櫻雪的臉抽搐著,無奈的看著面前的單細胞生物。
  在女孩子面前穿成這樣,怕只有你切原赤也一個人了。
  「這下有救了,櫻雪,你不知道部長和副部長究竟有多無良……」
  又開始了,櫻雪和切原對正副部長的吐遭時間。
  「鰻魚飯姐姐已經做好了,因為知道小櫻要來,特地給小櫻作了雙份呢!」
  而此刻的櫻雪已經聽不進去什麼,只是深深的盯著眼前的鰻魚飯,不能自已。
  切原姐姐鰻魚飯,跟真田伯母的點心,是鼓舞著櫻雪一次次深入虎穴的理由!
  「給你,先把這上面的單詞背熟了。」目光沒有離開桌上的鰻魚飯,櫻雪扔過去一沓打印紙,依稀可見上面的單詞和音標。
  「有沒有搞錯啊,怎麼這麼多,小櫻你確定你不是把整冊書的單詞拿過來了吧?」切原已經沒有力氣翻白眼了,這麼多單詞……真是要命!
  「這次段考應該只考前三個單元,我在裡面挑出重點的給你了。背熟,我說的是背熟——發音、拼寫、釋義和不規則變化。只有五十個,背熟了二十分就穩穩拿到手了。」
  櫻雪早已學會怎樣面對切原的大呼小叫,頭不抬眼不睜地說。
  「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兩個小時以後我們拿下下一個二十分。」櫻雪咬了一口鰻魚,唔∼超贊啊!抬眼看看,那邊的切原已經穩定情緒進入狀態了。
  櫻雪的補習跟紳士的最大不同就在於,她很實際的針對考試挑出能讓分數『迅速提高』的習題而不是像紳士一樣妄想全面提高切原的英語素質。況且,把實際利益擺在切原面前,他的積極性也更加高漲。
  很多個夜晚,他們就是這樣一個二十分一個二十分的熬過來的。還記得切原第一次考過七十分的時候,在網球部把自己抱起來轉了十好幾圈。當自己頭暈目眩的回到大地上的時候,只是隱隱的聽到了什麼『幾百圈,幾千下』而已。
  不願打擾剛剛進入狀態的切原,吃過飯的櫻雪翻出帶來的書,窩在從前自己經常坐的沙發裡,讀了起來。
  直到——叮咚——
  「最近推銷員還真是多啊!」切原不滿意的嘟噥著,然後起身去開門,櫻雪沒有抬頭,繼續窩在沙發裡面看她的書。
  過了一會兒,似乎聽到了有人進屋的聲音,櫻雪聲音懶散的說:「打發走啦?你還有二十七個沒背完……」
  話還沒說完,櫻雪就徹底的失聲了。半晌,終於在切原一臉我們死定了的表情下,開口說:「部長……副……部長……」
  切原赤也,我告訴你我要是死了一定會拉你陪葬的!
  切原赤也,你蟑螂一樣的生命力哪去了?
  切原赤也,你那是什麼『被捉姦』了的表情啊?
  一片無聲的寂靜中,櫻雪的表情僵硬卻又生動的表現著自己的情緒……
  時間轉換到半個小時前。
  「弦一郎,我們今天去家訪吧。」剛剛對打完的兩個人在俱樂部的休息處擦汗,就聽見貌美異常的男孩對穩重異常的男孩說到。
  「……?」真田不明白今天幸村又在演哪一出,但是敢肯定地是,絕對沒有什麼好事情。
  「聽說赤也今天在家裡學英語哦∼我們去看看吧,也許弦一郎能幫上忙呢!」傾國傾城的笑容展開,幸村眼裡的興致一閃而過。
  「啊……」回應了一聲,兩人走出俱樂部,向切原家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精市提到學英語的時候,腦海中就自然而然地出現了那個身影。
  每次總是自信的甩出一套方案,然後完美的執行下去。雖然中間經常會被切原弄的抓狂,但是切原考出來的成績卻從來沒有讓大家失望過。她也總會親暱的拍著切原的頭髮說:「好樣的,不愧是我的同桌∼」那種開心的模樣彷彿完全不記得是誰在大半夜給他打電話賭咒發誓說再給切原補習下去絕對會向副部長一樣未老先衰,說了大半天以後才發現電話不是打給了紳士而是她口中那個『未老先衰』的副部長。
  真田正了正頭上的帽子,嘴角露出一絲溫柔的神色。
  她說,這個帽子很適合自己。
  她說,是自己去挑了一上午才選出來用來賠罪的。
  她說,她只給自己和柳生挑禮物了。
  她說……
  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真田,完全沒有看見幸村看相自己的詭異笑容。
  站在切原家的門口,真田按響了門鈴,然後看著開門的切原從不耐煩到驚訝再到一臉的『死定了』的表情。
  表情發展到『驚訝』就可以了,那麼後面的情緒……真田皺了皺眉頭,心中閃過一種異樣的情緒,再看了看身邊笑的親切溫和的幸村,真田覺得自己彷彿聞到了那種熟悉的氣息。
  她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裡吧,柳說青學的網球社週六也有活動的。
  「打發走啦?你還有二十七個沒背完……」
  熟悉的語氣和聲音重重的撞擊著真田的胸膛,未曾料想竟然真的會在這裡見到她!
  面前的人光著腳縮在沙發裡,手裡還捧著一本好像是中文的原文書,頭髮用一個紫色的帶子綁成歪在頭上小糰子,白色的襯衫和淺藍色的牛仔褲,櫻紅色的嘴唇因為驚訝而微微的張著……
  那模樣讓真田很想把她藏起來。
  真田氣憤的發現自己完全沒辦法繼續冷靜的站在這裡。
  她是特地來給切原補習,從東京一大早來到神奈川,這麼大的事情卻沒有告訴自己!(這算什麼大事了……再說她敢告訴您嗎?)
  一股真田都感覺陌生的怒氣湧上心頭。
  下意識的想摘下一直戴著的黑色帽子,但是手抬了一半又把這個動作生生地掐斷了。如果貿然作出什麼舉動,幸村一定會發現……(你覺得還有什麼是幸村沒有發現的?)
  「呦,櫻雪來給赤也補習英文嗎?」打破沉默,幸村笑著說。
  「是,部長。」已經完全無法思考的櫻雪只能機械的回答著幸村的問題。
  完蛋了,完蛋了,居然見到自己一直頭痛要怎麼搞定的人,而且還是一見就是兩個。看著兩個人的氣勢……櫻雪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到東京了。
  正當櫻雪糾結於一會應該說些什麼的時候,門鈴又響了。切原如大赦般跑去開門,三分鐘後,依次走入切原家客廳的是其餘的正選。
  看見自家表哥一臉不懷好意的神情和柳捧在手裡的筆記本,櫻雪恍然大悟!
  切原赤也你個混蛋!居然騙我來!好了,現在是什麼,整個就是個三堂會審!
  不……不是我……
  切原可憐兮兮的看著神色各異的學長們和怒髮衝冠的櫻雪,感歎著怎麼自己這次又成了炮灰?
  好……視線再次回到半個小時前。
  聚集在校門口的一干正選。
  「仁王,叫我們來究竟幹什麼呀?我今天還想去吃蛋糕呢!」丸井吹著泡泡不滿意的說。
  「這個問題,柳來解釋。」仁王拉著小辮,坯坯的把柳推了出來。
  「根據切原提供的數據,今天櫻雪會去切原家的幾率是98.7%」
  「什麼?櫻雪來了?」丸井一臉驚喜地甚至吹破了泡泡。
  「究竟是怎麼回事?」部長和副部長不在,柳生算是最正經的人了。他推了推眼鏡,問柳。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切原來問仁王幸村部長說話的意思,恰巧我在旁邊聽到。」柳翻開筆記,說。
  「問問題?」桑原不明白了,問問題跟櫻雪有什麼關係。
  「簡單的說就是我們的部長一頓拐彎抹角的想讓切原以補習英語為由把小櫻騙來神奈川,切原沒弄懂部長的意思所以來請教我究竟該怎麼辦。」仁王放下辮子,說到。
  「那你的回答呢?」柳生問。
  「當然是說『看來你必須找櫻雪來給你補習了不然你一定會被禁賽』之類的話,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部長似乎想讓切原瞞著我們,而且他今天去找小櫻的概率是95%。」柳看著筆記本,接著說:「而且,他把副部長拉去的可能性為94%。如果真田和幸村都去了,那櫻雪的存活率……」
  「為1%!」沒等柳說完,大家就接口說。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有些激動的神色。
  櫻雪啊櫻雪,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怎麼倒在正副部長的腳下!
  你走了以後,我們被遷怒的加了多少訓練量啊,今天可要連本帶利的要回來!
  於是,眾人便雄赳赳氣昂昂的像切原家走去。
  可憐的櫻雪……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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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海大面前的櫻雪

  現在的情況莫名的詭異。
  坐在地上拿茶几當書桌的兩個人互相擠眉弄眼齜牙咧嘴,坐在沙發上的七個人只是安靜的坐著,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做著無聲的表演,然後神色各異。
  還記得上午的時候——
  「呦,大家都來了∼」幸村笑容明亮,卻驀得讓在場的兩個後輩一同打個哆嗦。
  「……」表情僵住的正選們分明聽到了這樣的問話:「你們也來了,哼哼,不想活了吧。」
  接著,幸村的目光又溫柔的掃到切原身上,切原馬上接口說:「我沒說今天小櫻要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
  看著眾人的表情外加切原的表演,櫻雪大概明白了事情是怎麼回事。
  雖然還不知道幸村有什麼陰謀,但是肯定沒有好事就對了。
  這是櫻雪在幸村控制下苟延殘喘的生活了一個學年後得出的結論。
  不過,櫻雪看了看屋子裡的這些人,突然覺得有些寒。
  不管幸村最初有什麼目的現在可能都進行不了了,但是有一點是一定沒法逃過,那就是——
  秋•後•算•賬!
  奇怪的是,在各位還沒露出櫻雪預想的恐怖的邪惡的表情時,偉大的正義的副部長就開口了:「先讓切原好好補習。」
  言外之意,正事辦完了我們再算賬!
  於是就出現了這種情況,兩個可憐的後輩坐在地上背單詞講解習題,七個前輩坐在沙發上深色各異的保持安靜,氣氛詭異到了極致。
  終於,櫻雪忍不住了!七道目光一直若有若無的掃到自己身上,偏偏還都保持著高清晰度的安靜……客廳裡能聽到的就只有自己講解語法的聲音和切原的嗯嗯聲。
  「赤也去書房把這些題做完。」櫻雪放下書,『波瀾不驚』的對切原說,緊接著,切原就連滾帶爬的跑上了樓,連個回眸都沒拋給自己。
  這團爛海藻……櫻雪的眉尖緊蹙著,不過,眼下更加可怕的,而是面前的七位,正選大人們!
  盤腿坐在地毯上的櫻雪,一臉嚴肅地仰頭看著依舊不出聲的七個人。
  氣氛一直凝重下去,然後——
  「部長我錯了副部長我錯了紳士表哥小豬桑原蓮二我錯了!」
  嚴肅的臉龐瞬間崩塌,面前的女孩一臉狗腿的表情真切地懺悔著。
  「錯了?沒有啊,小櫻做的很好啊!」櫻雪絕望的看著幸村部長有露出那種雅典娜般純潔神聖的笑容,繼續說:「前一天還拿著入學資格證書說跟著我們進立海大的高中部,然後第二天就給我們發短信說『我回青學了一年以後見』,這麼聰明的櫻雪,有什麼錯?」
  不愧是幸村部長,短短幾句話,把剛開學時大家那種被欺騙的憤怒全都齊齊的召集了回來。
  櫻雪發現現在就連桑原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帶著那種被傷害的難過了,更別說那個眼波流轉的美人部長……
  部長,我不是星矢,真的。
  櫻雪捂著胸口,可憐兮兮的看著大家。
  「其實……我也沒有騙大家啊,我去找校長然後考試就是為了能和學長們一起上高中的。」櫻雪認真的看著每一個人,說。
  「網球部的每個人我都當成了家人,對立海大更是有很強烈的歸屬感。所以如果不是真的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我是不會走的。」
  「我真的很不想離開你們,所以才選擇不告而別的,因為我怕只要你們開口挽留我就會丟盔棄甲然後留下來。」
  「如果可以,我也許在全國大賽結束的時候就會轉學來到立海大。」櫻雪嚴肅而認真的承諾著,然後欣喜的看見大家包括真田副部長柔軟下來的表情。
  看來,還不是沒有活路的。櫻雪在心中竊喜。
  「那是什麼理由讓櫻雪必須回青學呢?」幸村的聲音柔柔的飄進櫻雪的耳朵。
  「因為之前答應過國光要陪他走向全國大賽的。」櫻雪下意識的回答,卻沒發現當這個在中學生網球界極出名的名字被吐出後,瞬間冷凝下來的氣氛。當然,這個『冷凝』主要要歸功於一個人。
  手塚國光,那個曾經打敗過他的男人。
  「所以櫻雪回青學是為了手塚君嘍?」幸村微笑著『循循善誘』著。
  「嗯,差不多吧。」櫻雪點頭,然後才後知後覺得看見表哥那一臉『櫻雪我真的沒法救你了』的表情。
  「那手塚君一定對櫻雪很好,對嗎?」看見櫻雪像小兔子一樣跳進陷阱,幸村更加開心的問。
  「沒有!」接收到表哥剛剛的表情後,櫻雪下意識的反駁。自己真是傻了,怎麼能在他們面前說這些?於是連忙改口,說:「國光他混蛋死了,有事沒事的就罰我跑圈或者蹲跳!有一次不過因為跟別人打賭,就罰我繞比賽場地跑了N圈!」
  櫻雪……我真的救不了你了!仁王的手覆上額頭,不忍再聽下去。
  你沒發現,你剛剛在叫那個部長的名字嗎?
  你什麼時候叫過真田和幸村的名字。
  最重要的是,那個手塚罰你幹的事,真田副部長哪一項沒罰過?
  他這樣你就說他混蛋,那真田副部長……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佔滿了仁王的身體。
  「櫻雪。」終於看不下去了的柳生開口道:「在青學,沒有人欺負你吧。」
  此刻正選們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那本校刊,然後一臉嚴肅地看著櫻雪。
  「那個叫山本的後來還有沒有欺負你?」一直沒有開口的丸井問道。
  「當然沒有,你知不知道那天我……我……你……你們怎麼知道的?」看著櫻雪的表情從驕傲變成驚恐,手指顫抖著指著問話的人,眼睛卻看向了真田。
  「是柳拿來的校刊啦!」丸井大咧咧的說。
  校刊……校刊……
  具體化的黑線和汗滴出現在櫻雪的腦袋上,接著,在下一刻——
  「副部長我知道錯了,你拿刀砍死我吧,我給你丟臉了。就我那三腳貓的劍道真的不應該去踢人家館!還有,我真的沒有想要洩露什麼,但是我怎麼知道那個社長就認識我啊,還知道我一直是偉大的副部長您親自教的啊!但是看在我沒丟太大的臉得分上,看在對那個愛慕你的社長說了你不少好話的分上,看在我答應幫她弄到你的照片的分上……」
  櫻雪,其實我們想知道的是,關於撞冰山的事情。
  弄到我的照片?
  真田弦一郎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而周圍人則是徹底絕望的看著這個抱著真田的腿哭訴著的小女孩,突然覺得前途一片黑暗。我們的訓練量又要增大了……
  幸村看見真田的胸口迅速的起伏了幾下,那表情好像真的想把抱著他的腿的人一腳踢開。可偏偏又沒有辦法一腳踢開……呵呵……今天就到這吧。剛要開口,就聽見一個詭異的鈴聲響起
  「向著南瓜咖喱,沖沖衝!」
  剛剛還如喪考妣的櫻雪迅速起身,接起電話。
  「啊,由美子姐姐∼」
  櫻雪,你眼睛裡的紅心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跟周助哥哥在一起啊。」
  周助……哥哥?
  「我今天翹部了∼在神奈川呢!反正我們部長除了罰跑和放冷氣什麼都不會,哼哼,罰跑?我早就練出來了!」
  櫻雪,我們真的沒話說了,你難道沒發現,你說的部長跟咱們副部長很像嗎?還有,你那句練出來了是什麼意思?
  「呃,好……我一會兒就告訴他。」
  櫻雪放下電話,並沒有注意到那幾個人的目光。
  不二……周助嗎?
  原來還平靜/狡詐/腹黑/冰冷的目光全部蒙上了些許的陰霾。
  而櫻雪,此刻又撥通了電話。
  「乾學長嗎?麻煩你一會兒告訴不二學長……喂……喂……不……周助……」
  「由美子姐姐讓你買菜,嗯,要南瓜洋蔥還有藍美果醬。」
  「對,我今天也去你家。」
  「我警告你,不許買芥末!也不許把芥末混到果醬裡面!」
  「你怎麼喘的這麼厲害?」
  「你不能等傷好了再跑步嗎?」
  「要是你受的傷跟我沒關係我才懶得管你!」
  吶,櫻雪。你真的知道你拼了命要回去的真正理由嗎。
  柳生推了推眼鏡,然後看了看那個唯一對小櫻的電話無動於衷的人。
  真田弦一郎,有些時候,真的不懂你呢。
  櫻雪『啪』的一聲合上了電話,然後對上了正選們神色各異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剛剛,在跟不二周助通電話?」左看看右看看,丸井終於決定挑起問問題這個重任。
  「啊,我們都在努力做回原來的青梅竹馬呢∼」櫻雪看著手機,露出了讓人看不懂的微笑,然後說:「其實很多時候所謂的『回到過去』,不過是那些無知的人的一廂情願罷了。以後會怎樣,誰知道呢?」
  破天荒的,櫻雪說了這麼多關於不二方面的話。這個話題,曾經一度在櫻雪面前被禁止。
  看著這樣的小櫻,問問題得丸井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然後看了看同樣一臉嚴肅地搭檔,發現現在似乎每個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哦!
  「櫻雪,無論你最後作出什麼樣的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你,是吧,弦一郎。」難得認真的幸村,柔聲地說道。就像每次一樣,幸村總是會在最終的最終,站在櫻雪的一邊,哪怕,對立的,會是任何人。
  可是,這一次,真田卻沒有回答。
  「呵呵,也不早了,弦一郎,你送櫻雪回去吧。」
  「為什麼?」櫻雪一下子跳了起來,讓副部長送回家,自己可不敢奢求這種待遇!說不定哪句話說錯了他一定會讓自己下車然後跑回東京的!
  「那……那個……我哥送我就行了,呵……呵呵……」
  「不行吶!我一會兒要去約會∼」很乾脆用的,仁王很欠扁得拒絕了櫻雪。
  「我和桑原也不行,說好了去吃烤肉的!」感覺到櫻雪的目光向這邊移動,丸井馬上拒絕。
  「我要回去整理筆記。」柳很乾脆得說。
  你們一個個的……櫻雪的嘴角抽搐著,最後把目光鎖定在了紳士身上。
  紳士瞭解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比呂士,從來都是你最好的!
  櫻雪的眼睛已經快擠出眼淚了!
  就在這時,柳生的電話響了起來。柳生看著電話半晌,然後接起電話。
  「好。」
  「我知道了。」
  只兩句話,柳生就掛掉了電話,然後平靜的對櫻雪說:「家裡的電話,有宴會。」
  簡單的一句話,破碎了櫻雪的全部希望!
  目光繼續移動,櫻雪看到了幸村……
  糾結……
  「那就麻煩副部長了。」櫻雪低頭,抹下了一把辛酸淚。
  跟部長比起來,還是選擇副部長吧。起碼,自己能知道是怎麼死的。
  「那走吧。」
  從進來開始就只說過一句話的真田起身,正了正帽子,率先走出門去。
  來不及跟切原告別,櫻雪也連跑帶顛的跟了出去。
  目視部員們都走向了與真田和櫻雪離開的相反方向,幸村滿意的背起網球袋,向家走去。
  弦一郎,不要說我不幫你哦∼
  某條街上。仁王與柳生勾肩搭背。
  「剛剛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柳生用難得的冰冷聲音問道。多年搭檔的默契,讓柳生在看見手機上『雅致』的名字的時候,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停下腳步,仁王轉身,面對柳生。
  「吶,比呂士,在沒有副部長的決心和勇氣的時候,不要給櫻雪造成困擾。」
  少見的嚴肅與凌厲,出現在一直以欺負櫻雪為樂的搭檔身上。
  柳生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向前走。
  仁王再一次擋在了柳生的面前。
  「小櫻,是我的妹妹。」
  帶著不可忽視的冷厲與強勢,仁王一字一句地說。
  「我知道。」
  整理了一下襯衫,柳生面無表情的說。
  無懈可擊的容貌與舉止加上反光的眼鏡,然人看不出來他的情緒。
  不過,比呂士,難道你沒發現,當你不知所措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整理襯衫嗎?
  那一刻,仁王希望自己不是那個洞察力一流的欺詐師,從沒有,看出比呂士的心事。

  副部長的禮物

  「副部長,我這段時間一點都沒有鬆懈哦。每天早晨起床都會跑步,而且也天天都會練習揮劍!」勉強跟上真田步伐的櫻雪,一臉『輕鬆自在』的說。
  「嗯……」沒有鬆懈就好。
  「副部長,我真的不是故意去找碴,真的是她們欺人太甚,而我又碰巧知道對方是劍道社的副部長所以才會跟她比試的。」櫻雪可憐巴巴的說。
  「啊……」我相信你。
  「……」自己已經這麼沒話找話的說了十分鐘了!可是回應給自己的就只有『嗯』,『啊』,『噢』等聲音,實在是,實在是……
  「副部長!」櫻雪快步走到真田面前,氣勢很盛。
  「嗯?」真田挑眉,只不過在帽子的遮掩下看不出來罷了。
  「副部長你別生氣了。」櫻雪哭喪著臉請求著。「你罰我跑圈吧,要不揮拍,要不揮劍也行呀。」能不能不要把一副我不認識你,我只是奉命送你的模樣甩給我呀。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沒生氣。」猶豫了半天,真田還是說出了口。
  為什麼要生氣,你本來就是青學的學生,回去,也是天經地義。
  真田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睜開眼睛,卻看見櫻雪難得正經的眼神,沒有嬉皮笑臉的笑容也沒有刻意討好的表情。那雙清澈的能看見底的眼睛就那樣專注的盯著自己。
  真田一愣,隨即別開目光,強迫自己不看向櫻雪的眼睛。
  可是,如果可以,自己想要一直這樣看下去。
  這樣的眼神,怕是誰都想擁有吧。
  「副部長,你知不知道,你一直不肯回我的短信息,我有多傷心?」
  淡淡的嗓音透漏著不屬於那個年齡的悵然,真田再次體會到心漏跳一拍的滋味。
  「整個立海大,誰都可以不原諒我,可是只有副部長你不可以不原諒我!」櫻雪的眼中閃動著灼人的光澤,讓此刻的真田用盡全力也無法將目光別開。
  櫻雪,這些,可是你的真心話。
  在櫻雪看不見的角度,真田的手已經緊握成拳。
  「副部長氣我,惱我,我都理解。」櫻雪習慣性的揚了楊頭髮,卻發現自己的頭髮已經變成一個小糰子固定在腦後。櫻雪愣了愣,隨即淡笑。
  「這一年來副部長的教導和培養讓我時常分不清我和赤也究竟誰才是立海大的第一新人。如果沒有副部長,我今天也不可能會有勇氣走回那所學校,面對那些人。我的成長,是跟著副部長一步一步的走過來的啊。」
  櫻雪抬頭,定定的看著真田弦一郎。
  被他看著訓練,被他懲罰,被他責罵,被他震醒,被他王者的霸氣震撼到常常不由自主地模仿他,跟隨他。
  這樣的人,在自己心目中又何嘗不是另一個手塚國光般的存在?或者,副部長會比國光更加的重要和耀眼吧。
  如果說國光是自己心疼的,憐惜的,敬仰的,崇拜的。那麼真田,就算是說成戰神一般的存在讓人敬畏和膜拜,也未嘗不可吧。
  「所以,像副部長這樣在我心裡特殊的存在,如果因為生氣不理我,不肯回我的短信息,我真的,真的……」
  櫻雪說不下去了,聲音也越來越啞,肩膀微微的抖動……
  真田必須要緊緊咬住嘴唇才能克制住擁住她的慾望。
  特殊的……存在嗎?
  沒人注意到真田嘴角百年不遇的溫柔的笑意。
  手臂有些僵硬,但是真田還是學著幸村安慰妹妹的樣子揉了揉櫻雪的頭髮,聲音依舊冷然的說到:「走吧,我送你回家。」
  這種冷然的聲音,櫻雪卻偏偏聽出了柔軟的味道。
  果然,裝可憐依舊是必勝的絕招!在真田看不見的角度,櫻雪偷偷擺了個勝利的V字,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而真田,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勾了勾嘴角。
  這丫頭……
  「副部長,話說你的劍道究竟是什麼水平?」櫻雪抬頭問真田。「為什麼她們聽說是副部長教我劍道的時候都是一臉被嚇到了的表情?」
  「中學生裡……沒有我的對手。」
  什麼叫自信,就是氣定神閒,好像話家常一樣說:「中學生沒有我的對手。」這樣。
  「中學生……」櫻雪的眉毛抽了抽,然後繼續說:「也包括高中生麼?」
  「嗯。」真田的回答,讓櫻雪瞬間有想要撞牆的衝動。可是,她接下來說的話卻更讓真田有把她一腳踢回東京的衝動!
  「副……副部長……我不用付你學費吧……」櫻雪有些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真田轉頭,露出了那張千年玄黑冰山臉。
  「我知道!我現在就跑圈!」櫻雪舉手投降,然後快步向不遠處的車站跑去。
  「那個,謝謝副部長。」櫻雪揮手,準備接過真田手上的票,卻發現真田已經拿著兩張票回來了。「那個……其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跟著真田上車,坐好,櫻雪還是不忘記勸真田回去。副部長親自送自己回家,這種殊榮,真是受不起呀……
  「沒關係。」真田看向櫻雪,然後說:「也可以知道你的地址。」
  我的地址……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櫻雪在心裡說。
  不過,這樣也很好,現在日本的『不良大叔』還真的不少呢∼
  櫻雪這樣想著,然後安然的放鬆了下來,漸漸進入夢鄉。
  這一天,還真是累人啊……
  真田看著不住『點頭』的櫻雪,輕輕地把她的頭靠到自己的肩膀上,關上車窗,然後才一動不動的坐著。不時看向櫻雪的目光完全不見白天時的清冷,如果不是被帽子擋著,那眼中柔和的神色更是一覽無遺。
  就這樣,汽車一直開到青春台。真田叫醒櫻雪,然後拉著迷迷糊糊的她下車。等真田已經拉著櫻雪走了十米的時候,櫻雪才徹底清醒過來。
  「副部長……你走反了。」從十米猶豫到二十米,櫻雪終於說。
  「……」看了櫻雪三秒鐘,真田鬆開櫻雪的手腕,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副部長,副部長,左轉,左轉∼」一臉苦兮兮的櫻雪跟著真田,真是的,明明不認識路為什麼還要一副主人的模樣啊?
  「吶,副部長……」真田看見一個小腦袋從自己右邊探出來,頭上的小糰子煞是可愛。櫻雪眼睛亮晶晶的說:「我剛剛發現,原來副部長一直帶著這個帽子呢!」
  原來一直不太敢抬頭看真田,導致自己現在才發現。
  早知道就不那麼害怕了,收了人家的禮物還怎麼好意思凶人家?
  不過,好有成就感呀!原來日後真田副部長一直帶著的那個帽子竟然真的是自己送的哎!櫻雪笑的瞇瞇眼,臉也紅潤了起來。
  「嗯。」真田正了正帽子,回答。
  「那那,禮物呢?」腦袋縮了回去,一隻小手又伸了出來。
  「來而不往非禮也呀,副部長!」臉上掛著『仁王』式的笑容,真田有些頭痛為什麼這丫頭跟她表哥越來越像。
  明明知道副部長不會準備什麼『禮物』,但是櫻雪還是習慣性的想看到副部長窘迫的表情,想當年在幸村的高壓統治下,『欺負』正直的副部長可是自己和切原最大的精神寄托,雖然,最後沒有好果子吃的一定是自己和切原,但是,這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真的很好呀。但是櫻雪沒有想到,在她說完話的時候,真田卻停下了腳步。櫻雪下意識的抱頭,準備抵擋副部長的拳頭,可是——
  「給你。」副部長不那麼冷然的聲音傳到櫻雪的耳朵裡。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副部長滿是繭子的手,和手上的一個櫻花髮夾。
  好漂亮的髮夾!
  三枚櫻花排成一排,卻又不顯呆板。紫水晶製成的花蕊,泛著淡雅的光芒,白水晶製成的花瓣,在花蕊的映照下顯出淡淡的粉色。做工精巧,水晶也鑲嵌的精緻細膩,讓人愛不釋手。
  真真真是太好看了!!!!!
  櫻雪向來淡靜的眼神中露出了本屬於這個年齡的女孩的開心的神色。
  看見櫻雪毫不掩飾的喜愛的神色,真田輕輕的出了一口氣。如果此刻不正是殘陽如血的時候,櫻雪應該會看見真田臉上掩飾不住的紅暈。
  可是櫻雪的下一句話又瞬間讓真田的臉沉了下來,並愈發得覺得這個女孩的不可救藥!
  「副部長,你不是有什麼事情要求我吧?」櫻雪抬頭,一臉詢問的說:「我是不會給你國光的資料的。」一臉的鄭重其事,讓真田名為理智的神經幾乎不受控制。
  「北川櫻雪!」
  連名帶姓的喊櫻雪的名字,是皇帝發作的前兆。可是這次真田的怒火卻沒有發洩出來,因為在不遠處的聲音讓櫻雪一瞬間變得有些僵硬。
  「小櫻?怎麼現在才回來?」
  親暱地稱呼,無間的語氣,讓真田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
  櫻雪回頭,看見背著網球袋的少年在不遠處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
  而他身邊,還有那個一直注視著自己的青學的王,手塚國光。
  感受到兩邊急劇下降的溫度,櫻雪望了望天,覺得冬天就要來了。

  不二周助的告白

  我說,沒記錯的話現在是春末夏初吧。
  我說,我今天就只穿了一件襯衫而已。
  我說,開這麼大的冷氣難道不費電嗎?
  左看看,右看看,以上那些話櫻雪還是沒敢說出口。
  一個,是現在的頂頭上司手塚國光。
  一個,是瞪自己一眼就能讓自己嚇軟的原上司真田弦一郎。
  一個,是腹黑的直逼幸村精市的不二周助。
  哪個自己都不能惹。
  好吧,他們對視他們的,都那麼『我為球狂』嘛,跟自己又沒有關係。
  櫻雪癟癟嘴,沉默不語。無視著火星兒辟里啪啦的亂閃。
  這時。
  「這段時間北川多虧手塚君照顧了。」
  打破沉默,真田率先開口道。一句話,卻讓青學的兩個人都不舒服了起來。
  他的話,很明顯的透露出『櫻雪是我們立海大的人』的意思。手塚清冷超然的面龐不由得也沉了下來。
  「哪裡,櫻雪回來以後,說過一直被立海網球部照顧。」手塚冷冷的回答。
  是『回來』,櫻雪本來就是青學的學生,不是立海大的。手塚的目光,讓真田讀到了這句話。
  目光看向櫻雪,卻發現她一臉游神天外的表情,似乎對他們的話毫無覺察,也好。
  如果這時候櫻雪注意了真田,那麼她會發現真田此刻眼神中只有在比賽時才會出現的凌厲表情,那麼她會奇怪,為什麼手塚會讓他有如臨大敵的感覺,可是櫻雪並沒有注意。
  「北川。」把目光從手塚身上收回,真田低頭看向櫻雪。
  「是,副部長!」下意識的立正站好,櫻雪一臉專著的看著真田,習慣性的等待命令。可是她卻沒有注意到她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那邊的兩個人都皺起了眉毛。
  「以後星期六去道場。」真田看著櫻雪,說到。
  「副部長,你讓我回道場了!副部長萬歲!」櫻雪開心的差點跳了起來!讓自己回道場,那就是說能吃到真田伯母做的中式點心了。看見櫻雪舔嘴唇的動作,真田完全明白櫻雪究竟在高興什麼,但她的表情卻足以讓那邊的兩個人吃味了。真田向手塚看去,目光沒有挑釁的姿態,而是一種怡然自得的自信。
  「不要鬆懈。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似是關心,又似是警告,真田低聲說。
  「Yes,sir!副部長!」櫻雪目光炯炯,就差給真田敬個軍禮了。真田拍了拍櫻雪的腦袋,然後看向手塚,說:「關東大賽再見了,如果青學不會止步都大賽的話。」
  說完,真田正了正帽子,轉身離去。
  自始至終,真田的目光都沒有再次落到那個個子偏矮卻又風華無雙的人,不二周助。
  如果對手是你,我一定不會失敗。
  真田壓了壓帽子,快步離開。
  而這邊,櫻雪還如寵物般沉浸在剛才的那一拍中。
  副部長,副部長居然拍我的頭了,這可真的是百年不遇啊!天啊,這個副部長,其實是比呂士假扮的吧?
  櫻雪摸著腦袋疑惑的想。
  就在這時。
  身後冷冽的聲音卻硬生生地將櫻雪的思緒拉回。
  「櫻雪,你就這樣頭痛腳痛屁股痛嗎?」
  手塚的溫度告訴櫻雪自己已經在懸崖邊緣徘徊,正在思考如何解決的櫻雪,突然被從剛開始就沒有作聲的不二拉起,然後聽見不二說:「手塚,姐姐已經在家等了,我們先回去了。」
  說完,就拉著櫻雪走進了不二家。
  這一次櫻雪注意到了,不二笑臉後面的肅然與怒火。
  不過,他到底在惱火什麼?
  櫻雪迷惑了。
  神奈川
  「柳,查一下不二周助受傷的原因。」——來自 真田
  就算在切原家沒怎麼說話,但是櫻雪那一句『要是你受的傷跟我沒關係我才懶得管你』卻也被真田記在了心上,而且,自己也確實看見那個少年左臂上的紗布了。
  「……我明天拿給你兩本雜誌,你看了就知道了。」——來自 柳
  櫻雪,短信剛發出去我就知道我做錯了。柳看著手機,又看了看擺在自己身邊的兩本雜誌,櫻雪在不二懷裡的那種表情……咳……希望副部長明天不會砍人吧。
  東京
  「周助,今天怎麼了?為什麼一直不說話?」由美子嘗了嘗自己的南瓜咖喱,很好吃啊,那為什麼周助今天沒有說『由美子姐姐做的咖喱越來越好吃了』?
  由美子又看了看櫻雪,見她一直喜滋滋的吃著東西,嘴邊還沾了一粒米。這個反應就很正常了,櫻雪不反常,那周助又是怎麼回事?
  「啊,沒什麼,由美子姐姐做的咖喱越來越好吃了。」不二回神,說到。
  「櫻雪啊,今天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放棄從不二口中套取情報,由美子轉向櫻雪。
  「嗯,今天去神奈川見到了以前的學長們。」櫻雪的嘴裡滿是米飯和咖喱,卻依然興奮的說。不二由美子細心的發現一直默不作聲的不二此刻抬頭看向櫻雪,而且露出了眼眸。
  呵呵,事情有趣了呢!
  「哦,看來立海大的學長們對櫻雪很好呢∼」不二由美子笑的瞇瞇了眼睛,問道。
  「呃,可能是因為表哥的關係吧,大家對我都很好。」櫻雪撓撓頭髮,說。
  因為表哥?不二把臉重新轉向面前的飯菜,嘴角向下滑落。
  那個叫真田的男人,似乎從來沒有掩藏過對你的……對你的特殊。那種特殊,連手塚都在一瞬間感受到了。那種保護的姿態和佔有的慾望,無不毫不掩飾的從他的眼睛中顯露出來。
  櫻雪,我是不是應該慶幸,你對一切還沒有覺察?
  「我吃飽了,由美子姐姐。」吃光盤子裡的飯,不二說,笑容裡,有掩飾不住的失落。
  「嗯,周助該換藥了,小櫻你幫我一下吧。」由美子沖不二眨眨眼睛,然後一臉苦惱的對櫻雪說。
  「好啊,剛好我也吃完了。」櫻雪放下勺子,跟著不二走向他的房間。
  不二的房間。
  「坐好,不要動。」
  不二坐在床上,櫻雪拿出藥箱,半跪在不二身邊。然後挽起不二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拆下紗布。縱然曾經看見過傷口,可是如今再次見到這猙獰的刀傷時,櫻雪心裡還是止不住難受。傷口依舊外翻,還有輕微的發炎。這樣的傷怎麼可能不疼?可是那時為何吭都不吭一聲?
  櫻雪咬著嘴唇,手微微有些顫抖。
  這個笨蛋不二周助,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不論怎樣都一聲不吭,平白的讓自己的債越欠越多!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櫻雪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忽然,一種冰涼的觸感出現在嘴唇處。
  抬頭,覆上櫻雪嘴唇的,竟是不二的手指!
  「別難過,真的,一點都不疼。」不二輕聲說。不知為什麼,看見這樣的櫻雪,不二剛剛的惱怒全都消失不見。
  只想好好看著眼前這個女孩。
  只想好好珍惜眼前這個女孩。
  不二湛藍色的眸子流淌著未加掩飾的溫柔,纖細的手指依舊輕輕的描繪著櫻雪的唇。摩擦的輕癢讓櫻雪幾乎失去了意識,只是呆呆的看著不二,彷彿忘記了一切。
  「吶,小櫻知道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想把小櫻藏起來,誰也不讓見呢。」
  美麗的笑容帶著抵禦不了的殺傷力,櫻雪感覺到來自內心深處控制不住地顫抖。
  「周助……哥哥……」用盡全身力氣,櫻雪才發出這樣的聲音。可是剛剛要說出的話卻被不二接下來的動作和話語驚得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不二俯身擁住櫻雪,下巴頂在櫻雪的肩膀上,櫻雪甚至感覺到那掃到自己頸處的呼吸!
  「櫻雪,正式,做我的女朋友吧。」
  這是讓櫻雪徹底短路的話,自己,從八歲開始就開始等待的話。
  沒有櫻雪的日子,我已經忍受了一年,而這一年,已是我的極限。
  多少次,自己已經站在神奈川車站。
  多少次,自己走到了立海大的校門前。
  掙扎了一年,思念卻分毫未減,甚至愈演愈烈。
  不經意間,她已經在心裡深深扎根,就算鮮血淋漓,也無法動搖星點的根基。
  那種撕裂般的痛苦,我真的不願意再忍受。
  所以
  ——裕太,哥哥答應你的,真的做不到了。
  櫻雪,是唯一不能讓我放手的。
  裕太,就讓哥哥不顧你的感受,放縱這一次,只這一次。
  至少讓我可以說,不二周助這一生認認真真為自己活過,為櫻雪,努力爭取過。
  我真的已經,沒辦法讓自己放手了。
  更加用力的擁了擁櫻雪,不二起身,直視著櫻雪微微泛紫的眼眸,沒有絲毫的不躲閃。
  「因為,我真的已經喜歡櫻雪,好久好久了。」
  櫻雪的大腦在瞬間死機。
  沒有面具般的笑容,也沒有虛假的溫柔。
  有的只有認真,和讓人無法忽略的堅定。
  不二周助深深地凝視這個曾日夜思念的女孩,然後,輕輕地吻上了櫻雪的額頭,久久沒有離開。
  那天晚上月光空靈美麗,照亮了屋子內的男孩和女孩。
  月華映在兩人身上,泛著柔和的光芒。
  就算是很多很年後,兩個人已各在天涯,卻依舊無法忘記那一夜,那個印在額頭的吻。
  帶著溫柔的憐惜,帶著熾熱的愛意。
  男孩在那時正式奉上了自己毫不設防的愛戀和柔情,去補償自己所犯下的過錯,去拚命,贏回女孩的心。
  櫻雪,我已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愛上你。

  擺脫不了的夢魘

  櫻雪忘記了自己是怎樣衝出不二家跑回隔壁——自己的家的,也忘記了不二由美子看見自己時的表情,更沒有聽見不二周助在自己身後說的那句話:「櫻雪,我等你的回答。」
  她沒聽見,她北川櫻雪什麼都沒聽見!
  不二周助你在開什麼玩笑,那時候說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的人是誰,說只把我當成妹妹的人是誰,你當真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讓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櫻雪衝進自己房間,一頭把自己扎進被子裡面,好像鴕鳥一樣一動不動。
  自己為什麼沒有推開他?為什麼就像一個傻瓜一樣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為什麼……就那樣任他……任他……吻了自己的額頭?
  櫻雪的臉漲得通紅,緊緊地閉著眼睛,拳頭不停的敲打著身下柔軟的床鋪。
  應該推開他,應該打他耳光的。
  櫻雪猛地睜開眼睛,狠狠的想。可隨即,臉卻更加的紅了。是因為他受傷了,所以才沒有推開他。櫻雪如此安慰著自己,然後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沉沉的睡了過去。
  那一夜,櫻雪夢到了從前,亂七八糟的從前……
  恍惚間自己好像回到了千葉,六歲前自己一直住的地方。
  櫻雪不由自主地向家的方向走去,卻在街心公園看到了熟悉的場景。
  「滾!媽媽說你爸爸是壞人,得了可怕的病,你們北川家不要再跟我們做鄰居了!」一群小孩子們把一個穿著粉紅色連衣裙的女孩圍在中間,讓她逃不出去,偏偏,每個小孩子又距離她很遠,並且帶著一臉厭惡的表情。
  「把她趕走!把她趕走!」一個梳著平頭的,稍微年長一些的孩子對大家說,然後帶頭向女孩擲起了石子。
  櫻雪站在不遠處,感覺到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
  那個穿著粉紅色連衣裙的女孩,不正是四歲的櫻雪?
  「你們胡說!爸爸才沒得什麼可怕的病!」櫻雪一邊躲避著石頭一邊辯解著,可是,櫻雪卻沒有那麼理直氣壯,因為,這次爸爸回來再也沒有親過自己抱過自己了。而且,爸爸再次離開之前,也一直睡在書房……
  就算櫻雪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五歲的小女孩,也知道事情不像爸爸說的那麼簡單。更何況,是如今這個櫻雪,因為爸爸和媽媽,不再對這個世界厭煩躲避的櫻雪。
  「啊!」櫻雪的臉被一塊石子的銳角劃上了,尖銳地疼痛不由得讓櫻雪驚呼了出來。這種事情,自己從來沒遇到過。要怎樣,才能讓那些比自己高大的小孩們離開?櫻雪覺得自己的心,再一次不由自主地縮回原來的角落。
  就在這時——
  一個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男孩子,滿滿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好聽的聲音卻有著嚴肅的語調。
  櫻雪永遠忘不了,永遠忘不了,那個男孩的話:
  「櫻雪跟我們一樣,不要欺負她。」
  是了,那就是櫻雪和不二的第一次相遇。不二救了她。
  可是,不二的話卻並沒有什麼效果,依舊抵擋不住孩子們集體的攻擊。堅硬的石子如雨點般向自己飛來,可是櫻雪卻幾乎沒有感覺到疼痛。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只看見自己被那個男孩子護在了懷裡,而石子,盡數打在了男孩的背上。
  也是那時,櫻雪看清了男孩的面容。栗色的頭髮,藍藍的眼眸,看起來瘦弱卻又有力的身體,嘴角噙著的淡淡的笑容……幾乎就在那一刻牢牢地印在櫻雪的心裡。
  或許這一次的印刻,就是一輩子吧。
  也許是看見不二很堅定的決定保護櫻雪,也許是到了該回家吃飯的時間,小孩子們漸漸的也就都走了,原來的人群中,就只剩一個同樣藍眼睛的男孩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和櫻雪。
  「你……沒事吧?」已經被放開的櫻雪,慌忙的想要看一看不二的後背。
  「我沒事,一點都不疼。」不二阻止了櫻雪,然後指了指櫻雪的臉,說:「這裡劃傷了,我帶你去包紮。」說著,就拉起櫻雪向自己家的方向走。
  在路過裕太身邊的時候,不二停了下來,轉頭對裕太說:「裕太,以後不要跟你的朋友一起欺負別人。」
  裕太驚恐的看著一直溫和的哥哥嚴肅的聲音,竟然驚慌得不知所措!
  「我……我一個石子都沒有扔,真的,哥哥相信我!」裕太連忙解釋。
  聞言,不二的眼睛又笑成彎彎的月牙模樣,摸了摸裕太的腦袋,說:「裕太很乖呢!」
  就那樣,不二一手牽著櫻雪,一手牽著裕太,一步一步地向家走去。
  櫻雪看著那三個身影一搖一晃的走遠,突然覺得頭暈目眩。她清楚地記得,那天自己被由美子姐姐包紮完畢,離開不二家的時候,清楚的聽見由美子姐姐的驚呼:「周助!你後背怎麼傷成這個樣子?」
  那時的小櫻雪覺得心裡有抽痛的感覺,突然發現這個世界也許並不想自己之前所認,所想的那般。
  一瞬間,櫻雪身邊的場景似乎又轉換了。看了看周圍,櫻雪發現這裡是青春學園的樹林。
  而不遠處的兩個人,正是自己和不二。
  櫻雪閉了閉眼睛,知道現在是哪一幕了。
  「周助哥哥,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臉上仍然殘留有一些OK繃得女孩拉著不二的胳膊,請求著。
  「去做交換學生是很好的事情啊,櫻雪怎麼能說是趕你走呢?」視線掠過櫻雪臉上的繃帶,不二別開眼睛,眼裡閃過一抹痛色。
  「周助哥哥!如果沒有你的同意,為什麼成績一向平平的我會成為去立海大的交換學生?」櫻雪神色悲慼,眼中卻不再如原來好像懵懂無知的模樣。
  「周助哥哥是因為害怕裕太轉學離開,所以才要讓我走的,對嗎?」
  不二微微一愣,隨即苦笑。
  「其實,櫻雪一直很聰明不是嗎?」不二的笑容彷彿洞悉一切,讓櫻雪心驚心涼。
  很早很早就已經注意到,那雙有些許紫色的眼睛中時刻閃耀著跟裕太完全不同層次的光芒。這麼輕易的就看穿自己的『伎倆』嗎,櫻雪……
  「讓你們兩個都冷靜一下,難道不好嗎?」艱難的吐出這句話,卻發現女孩的臉變得蒼白。
  「所以就要讓我離開嗎?」顫抖的聲音一下一下的撞擊著不二的胸膛,用盡了全身力氣,不二才開口說:「只是去一個月而已,櫻雪。等你回來,我會讓裕太去接你。」
  「是啊……只是去一個月。」櫻雪的眼中的光華瞬間消失殆盡。
  轉身離開,那背影蕭索的沒有半點生氣。
  不二的心,如刀絞。
  夢中驚醒。
  櫻雪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已淚流滿面。

  不華麗的約會

  「對不起,河村前輩。」撞到桃城的櫻雪匆匆鞠一個躬,然後抱著球筐離去。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次。
  第一次櫻雪拿著球拍撞到了海棠,然後在海棠的『嘶嘶』聲中說:「桃城君,不好意思。」第二次撞到了手塚部長然後低聲說:「副部長不好意思。」
  如今,她又撞到了桃城,然後說:「對不起,河村前輩。」
  今天櫻雪究竟是怎麼了?
  這是盤亙在每個人心裡的問題,而更奇怪的,是青學的天才不二周助。也不知道是第幾次接發球失誤了,雖然臉上還是掛著好像跟原來一樣的笑容,可是多次睜開的眼睛卻仍然在眾人的注意下捕捉那個今天頻繁撞人的經理。
  真是,耐人尋味呀!
  終於,手塚還是忍不住了,走上前去問到:「櫻雪,你今天怎麼了?」
  「啊……有點不在狀態呀。」櫻雪揉了揉自己被撞的通紅的額頭,心想這些人怎麼都這麼耐撞呢?
  「那天,不二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猶豫再三,手塚還是問出了口。那天自己就站在不二的身邊,看著立海大的副部長眼中的寵愛和對自己的敵意。如此明顯的氣場敏感如不二不可能沒有感受到。
  聽了手塚的話,櫻雪臉上一僵。而手塚也微微的愣了一下。
  「吶,光,今天給我放假吧,我這種狀態真的不適合工作呀。」櫻雪將一瞬間的僵硬掩飾起來,嘻皮笑臉的對手塚說。
  「……好。」看著面前的女孩子,部長大人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於是,青學的經理大人又華麗麗的翹部了。
  走在東京擁擠而喧鬧的大街上,櫻雪漫無目的的遊蕩著。看了看身後的網球袋,櫻雪決定去找玉林雙打打一打網球,於是,就朝街頭網球部走去。
  街頭網球場啊,果然……
  櫻雪看著眼前的場景,嘴角又開始不受控制的抽搐了。
  果然,一共來了這街頭網球不不到五次,竟然就高命中率的讓我撞見了經典的調戲事件!
  看著在跡部手中掙扎的杏,櫻雪揉了揉眉心,還是決定走上前去。
  「我說,跡部大爺,跟了忍足君那麼久,泡妞技術怎麼能爛到這種程度呢?」閒閒涼涼的聲音從身邊傳來,跡部轉頭,看見一個黑髮,紫眸的女孩雙手環抱胸前,痞痞的看著自己。
  「櫻……櫻雪?」從沒見過如此表情的櫻雪,杏一時間竟然不敢認了。
  「啊,杏。」櫻雪轉頭,對杏嫣然一笑,竟然看得杏愣了愣,一併連剛剛要走過來的玉林雙打也愣在了那裡。
  「其實,跟著傢伙去約會也沒什麼不好的。」櫻雪用手指捲著自己的頭髮,笑著對杏說。
  「櫻雪,你不知道,這個傢伙說街頭網球是弱旅!」杏一臉義憤填膺的對櫻雪說。
  「弱旅?跡部大爺難道打贏了這裡所有的人?」雖然明知道問題的答案,但是櫻雪還是象徵性的問了一句。
  「哼,他們還不配根本大爺打網球,是樺地贏了他們。」跡部自戀的甩了甩頭髮,卻沒發現在場的『弱旅』們都已經快進入切原狀態了!
  正當櫻雪很無奈的搖頭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腕竟然被拽起來了!
  跡部,你還真是喜歡當cos流氓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你這副模樣讓你的親衛隊看見會怎麼樣啊?櫻雪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一抽再抽。
  「不過本大爺倒是很期待能跟你對戰一場啊,北川櫻雪。」女王嫵媚妖嬈的臉龐忽然湊近了櫻雪,帶著些許忍足牌的邪魅說道。
  「櫻雪,你認識這個傢伙!」玉林雙打和杏異口同聲地說道。
  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說他有興趣跟櫻雪對戰?
  這是在場每一個人下意識的反應。
  那麼這個女孩,究竟有多強?
  就在這時,桃城的大嗓門有力地傳來。
  「放開我們的經理!」
  櫻雪轉頭,看見神尾和桃城大步向自己跑過來,不能不說,看見兩個男孩的表情,櫻雪的心裡有小小的感動。
  接下來的發展就根劇情沒有什麼出入了,櫻雪靜靜的看著他們打完球,再到跡部認輸準備離開時。
  「北川櫻雪,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一個約會?」跡部挑了挑眉,雙手環抱於胸前,居高臨下的對坐在旁邊的櫻雪說。
  「嗯,我也正有此意呢!」櫻雪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淡淡的說。然後,三人就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下從容的離開了。
  「經……經理去跟那個人約……約會了。」桃城結結巴巴的說。
  「早知道這麼好約,我就約她好了。」這是街頭網球不一干人等的心聲。
  「我……不能讓這種事發生……」桃城顫顫巍巍的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東京某大廈。
  櫻雪埋頭進攻著第五份冰激凌,絲毫不去注意對面那個表情已經越來越不華麗的男生,跡部景吾。
  而當櫻雪消滅掉第五份冰激凌的時候,跡部終於忍不住了。
  「這是純正的意大利手工冰激凌,北川櫻雪,你就用這麼不華麗的吃法嗎??」
  櫻雪抬頭,看見跡部的眉角一抽一抽的樣子好笑的很。
  「這個跟我在副部長家吃的沒什麼區別啊。」櫻雪故意很不雅觀的擦了擦嘴,再看到跡部抽搐的更厲害了以後,慢悠悠地說:「盒子上面的標誌跟門口的一模一樣呢!」櫻雪指著門上的標誌,說。
  「真田家?」跡部饒有興趣的跳了條眉毛,問:「真田家會有這種甜食?」那種古板到讓人瘋狂的家庭怎麼可能會準備這樣的冰激凌,不可能的,除非……
  「開始也沒有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了。」櫻雪扯著頭髮回憶道:「不過每次都在我拿了副部長一本以後才能吃兩個味道。也不知道副部長家怎麼能有那麼多種口味。」
  跡部輕笑了一下,真是不華麗的女人。
  「對了,你還真的回青學了?」
  「啊。」櫻雪回答,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跡部看出櫻雪的目光閃了閃。隨即不屑的嘲笑道:「怎麼,沒有立海大的保護你就變成沒了爪子的貓咪了?」
  跡部再一次心甘情願的充當壞人。
  她剛剛出現在網球場的時候自己就發現她了。那眼神中失魂落魄的模樣還真讓自己感覺到不爽。冰帝學生會去年沒少跟立海大的學生會合作,在多次的接觸中跡部是承認北川的幹練和實力的。知道她不是立海大正式的學生時也曾想過要讓她轉到冰帝來,畢竟她的能力已經得到了他跡部大爺的認可。
  可是,現在她是一副什麼模樣?
  萎靡、心不在焉、怨婦般的樣子真是讓自己氣不打一處來。
  「我這叫低調,你懂不懂。」
  櫻雪躲避著跡部探照燈的目光,回答。
  「哼!低調?讓你們老師同學欺負到那個份上叫你低調?當初立海大也不是沒有找你麻煩的吧,我可聽說過你回擊的手段啊,北川經理。」跡部換了個姿勢,口氣卻比之前鋒利了不少。
  「那你就當我是沒有爪子的貓咪好了。」懶得跟他爭論,櫻雪縮進沙發裡,望向窗外。
  「北川,你可真是讓本大爺失望。當初為了一個細節跟本大爺的學生會爭的面紅耳赤不達到目的不善罷甘休的北川櫻雪哪去了?」
  那時自己,還曾經暗暗讚歎過她的口才,哼,算本大爺看人不准好了。
  「……」聽了跡部的話,櫻雪一時間不知道該拿什麼反駁,他說的沒錯,立海大那個意氣風發的北川櫻雪在青學似乎五成都沒發揮出來。
  「看你這喪家犬的模樣,你還不如趁早捲鋪蓋回到你那個溫暖的立海大網球部去呢!」跡部把桌前的咖啡杯一推,挑釁的看著怔怔的北川櫻雪。
  我這……喪家犬的模樣?

  夕陽下的重生

  喪家犬……?
  櫻雪恍惚間想起真田副部長也曾經這樣罵過自己。那好像是剛去立海大沒多久,自己對什麼都無精打采而且愛理不理。雖然在段考中拿了毫無懸念的第一名,可是仍舊對什麼都沒什麼興趣,毫無激情可言。
  「真是浪費了你的腦子 !」
  記憶力的聲音和現實中的聲音重合,櫻雪驚訝的抬起頭,那口氣竟然跟副部長那麼相像!難道說,現在的自己又像原來時那麼令人髮指了嗎?
  櫻雪苦笑,原來不二周助給自己的影響還是這麼大啊。
  「切……人類的大腦不過開發出百分之三不到,如果這麼說,似乎每個人都在浪費。」櫻雪嘴硬的辯解。
  「是嗎?原來讓忍足讚不絕口的生物和化學天才就只有這種程度,真是讓本大爺失望!」
  「化學……天才嗎?忍足這麼說不過是想要讓我學醫藥然後給他當家臣罷了。」櫻雪玩著頭髮,毫不在意的說。
  跡部真是氣急,這個女人!毫無鬥志可言也就罷了,竟然還能說出這種話!
  「北川櫻雪,你的心在哪裡?」莫名其妙的話突然衝進櫻雪的耳朵,讓櫻雪有些不知所措。
  「心……?」櫻雪有些臉紅。
  「本大爺沒有問你那些風花雪月的東西!」跡部擺擺手,然後說:「手塚為成為職業網球手努力,忍足現在已經開始接手家族管理。那麼你呢,北川櫻雪,你的心在哪裡?」
  原來聽忍足惋惜過,那樣一個女孩似乎從來不曾規劃甚至設想一下自己的未來,好像什麼都是強項,卻又好像什麼都不是她喜歡的。說她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似乎一點也不為過。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很抗拒『未來』這樣的詞彙。
  「你呢……你的目標呢?」櫻雪抬頭,問道。
  「我?本大爺自然要跡部集團在我手中變得空前絕後的強大!」跡部的頭昂揚著,肆意露出自己的鋒芒,彷彿他生來就只是為了榮耀而存在的一樣,櫻雪一瞬間覺得被晃痛了眼睛。
  看著這樣的跡部,櫻雪只覺得心裡似乎有些澎湃,好像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那種追逐自己夢想的豪邁又回來了。
  在這一世爸爸還活著的時候,櫻雪是曾經想要做一名醫生,就像爸爸一樣。成為東京大學的高才生,救死扶傷,然後成為頂尖的醫生。可是,這個夢想在爸爸去世的時候被粉碎性的毀滅了,於是櫻雪又如烏龜一般縮回了小小的殼中,對所謂的『青春』不聞不問。
  理想?
  上一世的櫻雪沒有機會,而這一世的櫻雪,則沒有勇氣。
  直到遇到不二,讓櫻雪的心中又有了小小的希望。
  這個渴望感情的女孩最大的理想,似乎就是跟眼前的人一輩子走下去,平平靜靜的生老病死。於是櫻雪開始有意的封印她從前世帶來的所有能力,也不想去學什麼才藝。只有在由美子姐姐說『彈吉他的時候手指顯得很漂亮』的時候,櫻雪才去學了這個勉強稱得上為『才藝』的東西。
  現在——
  竟然有人將這個她最見不得的詞彙□裸的搬到她的面前!
  「謝謝你的招待,我還有事,要先回去了。」不由自主地,櫻雪的臉漸漸結冰。匆忙的起身,逃一般的向門口走去。
  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洞察力超強的人。
  這是北川潛意識裡的想法。
  「原來堂堂立海大的准學生會會長就是這般模樣!看來真田弦一郎一手訓練出來的也不過就是個喪家犬,讓人失望!」
  櫻雪站定,轉身,微微泛著紫色的眸子越來越寒冷。
  櫻雪就那樣靜靜的站著,冷冷的看著面前張揚而驕傲的人。
  最終,櫻雪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沉默著轉身離開。
  副部長,又給你丟人了。
  櫻雪的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裡。
  可是我現在什麼都不能說,也沒有資格去反駁跡部什麼。
  因為,我的確不知道自己的心在哪裡。
  「手塚嗎?嗯,今天碰到櫻雪了。」
  「約會?你的消息還真靈通。」
  「你說的不錯,她現在這個樣子確實不華麗。」
  「後續問題本大爺就不管了。」
  掛掉電話,跡部輕笑著看著手機。
  櫻雪,以後的路怎麼走,就看你自己的了。
  (所以我就說,TA怎麼沒有根據?怎麼沒有根據?)
  「櫻雪,來天橋這裡的網球場。」
  「嘟嘟——」
  櫻雪愣愣的看著被掛掉的手機,垂下眼簾,然後向球場走去。
  「干……幹什麼?」
  來到網球場的櫻雪,看著手塚調試球拍,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比賽,櫻雪。我,跟你。」
  手塚轉身,面對著櫻雪,面無表情的說。
  「無所謂,比就比吧。」櫻雪從網球袋中拿出球拍,笑,打一場球似乎也不錯,至少能把從跡部那惹來的氣發洩一下。
  櫻雪拿出絲帶把頭髮紮起來,走進場地,卻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幾個身影。
  櫻雪,那天我站在橋上,很想下來阻止。因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人的比賽會把彼此推向毀滅還是重生。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明白,那一場球讓手塚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可是對於你來說,那一天卻彷彿浴火重生。
  ————大石秀一郎
  不對勁,不對勁。
  已經打完一局的櫻雪越發覺得這場比賽不對勁,因為,實在是太正式了!櫻雪已經連輸了兩局,其中包括自己的發球局。按照以往跟手塚比賽的經驗,開始的兩局都是互相試探,可是手塚的架勢分明是一上來就氣勢全開!
  一個扣殺從櫻雪的臉邊劃過。
  「手塚國光你不想要你的手了對嗎?」反應過來什麼,櫻雪沖那邊大聲地吼著。
  「認真比賽。」這是手塚給櫻雪的回答。
  3:0
  4:0
  5:0
  「櫻雪,你的極限在哪裡?」
  「櫻雪,你在為什麼而活著?」
  「櫻雪,你究竟在追求什麼?」
  「櫻雪,你的心在哪裡?」
  伴隨著櫻雪的一次又一次失分,手塚凌然的聲音一次又一次的傳到櫻雪的耳朵中,如震雷一般迴盪在櫻雪的腦中。
  我的極限在哪裡?
  我在為什麼而活著?
  我在追求什麼?
  我的心在哪裡?
  看著又一個零式削球停在自己界內,櫻雪呆呆的站在那裡。汗水,早已浸濕了頭髮和衣衫。
  眾人永遠忘不了,下一刻的情形。
  「啊——」
  向來冷靜淡然地櫻雪,仰頭大喊。
  那喊聲如同古人的長嘯,如同激流的囂鳴,如同怒雷的利喝!
  從沒見過這樣的櫻雪。
  凌厲的攻擊如同初試鋒芒的雄獅。
  拚命的防守如同被侵入領地的豹子。
  「手塚國光!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就這樣輸給你!」
  幾乎是吼出的語句,卻讓手塚的臉上浮現出不可忽略的笑意。
  那時殘陽如血,奔跑著的櫻雪彷彿奔跑在一片火焰裡。
  眩目的光芒讓人迷醉,凌厲的氣勢讓人肅然。
  鳳凰。
  浴火,然後涅磐重生。
  這是出現在眾人腦海中唯一的詞彙。
  櫻雪,也許你不知道,那一天的你,在以後的日日夜夜裡,給了我怎樣的信念和勇氣。
  ————海堂薰
  這才是,我要看見的櫻雪。
  「6:4,我輸了。」櫻雪嘴角掛著清淺的微笑,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男人。
  「櫻雪。」手塚停在攔網前,目不轉睛的盯著此刻已經快要虛脫的女孩,說道:「成為真正的北川櫻雪吧。」
  成為真正得北川櫻雪吧。
  不要刻意掩藏什麼,也不要刻意炫耀什麼。
  不要綣縮在角落,也不要強裝出冷漠。
  放開被禁錮的自己,重新勇敢的傲然面對一切。
  櫻雪,這是我手塚國光的請求。
  「吶,光,有沒有人說過,此刻的你,真是帥呆了。」
  帶著明朗笑容的少女,抬手伸向手塚,卻在指尖要觸到手塚的那一刻,身體一軟。
  櫻雪竟然暈了過去!
  「櫻雪!」
  不知這是幾個人重疊在一起的呼喚。
  手塚繞過攔網,抱起櫻雪,向櫻雪家的方向走去。
  櫻雪,那時的我說不清心中的滋味,只是覺得,手塚似乎抱著你一步一步的,離我遠去了。那時的我是那麼的拚命想抓住,你遠離的腳步。
  ————不二周助
  夜。
  漸漸清醒過來的櫻雪靠在床上,如雕像般沉思了好久,終於發出了兩條短信。
  「吶,學長。謝謝你。」
  東京的某處,手塚和跡部,都露出些許可以叫做『欣慰』的笑容。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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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惹誰別惹她

  第二天,櫻雪一如既往地背著書包悠悠然的走在校園裡的林蔭道下。
  恬淡美好的面容不時引來男生的注視,櫻雪也如平常那樣視如不見。
  櫻雪,似乎還是那個櫻雪,又或者不是了,不過,誰知道呢?
  抬頭,看見不遠處有熟悉的身影,站在已長出綠色葉子的大樹下,正經而嚴肅的提著書包,目光如海水,深沉而博大的注視著已經停下的女孩。
  「嗨,部長大人。在等我嗎?」稍微加快了一下步伐,櫻雪走向手塚,淡笑著問他。
  「啊,一起走吧。」手塚看著櫻雪的眼睛,似乎滿意的看到了什麼一樣,然後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是,部長大人∼」櫻雪笑了笑,追上手塚的腳步。
  國光,你知道嗎?
  看見你,原本想要問你的話就完全說不出口了。
  無法問你為什麼要為了我甚至不惜犧牲你的手臂。
  無法問你為什麼知道我心中的迷茫。
  無法問你為什麼將我以如此疼痛的方式從城堡中扯出來的人竟然是你!
  可是看見你的時候,我就明白了。
  這一場救贖,主角只能是你。
  無論開口說什麼,都只會成為一種褻瀆。
  我只能欣然接受。
  你亦是甘之如飴。
  國光,你知道嗎?
  你讓我,看見了,一片不一樣的天空,一片,手塚國光用他的信仰,撐起的天空。
  ————————我是很久不見的分界線————————————————————
  敲敲打打,東京都大賽就在網球部眾人的一片哀號下開始了。
  「周助。」正往入場區張望的不二,聽到櫻雪的聲音。
  「櫻雪,怎麼了?」不二轉頭,微笑的看著櫻雪。
  「今天下午,會看到裕太,對吧。」櫻雪猶豫了一下,說道。
  「啊,是啊。」不二的聲音聽起來綿遠而憂傷,似是歎息。
  「怎麼回事嘛∼今天的對手打的都是我不擅長的路線!」苦戰了一場的菊丸,一下場就不滿意的嚷嚷。
  櫻雪轉過頭,發現乾的眼鏡上有光芒一閃而過,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正是那個捲著頭髮的絕色少年。櫻雪勾了勾嘴角,輕聲說:「英二,那就讓我們不要大意訓練到沒有死角吧!」櫻雪攏了攏頭髮,笑笑的看著菊丸,然後就聽見乾說:「嗯,經理說的不錯,從明天起二倍的訓練量怎麼樣?」
  雖然是討論菊丸的訓練量,可是兩個人卻完全視那邊已經漸漸石化的貓咪於不顧,自顧自的討論著。
  「我看還是三倍比較好。」櫻雪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狀。
  「嗯,那就三倍吧。」乾點點頭,『唰唰』的在筆記本上寫著。
  大石∼他們欺負我喵,他們欺負我喵!完全不敢出聲的菊丸無聲的用眼神向大石控訴著。
  「咳,櫻雪……」終於受不住的大石剛剛打算開口,就聽見櫻雪接下來的話。
  「秀一郎剛剛也被逼得很慘,乾學長,我看副部長也三倍好了。」說完,還把頭轉向大石,笑容純真可愛的問道:「怎麼樣?大石副部長?」
  面前的人笑意盈盈,就連頭髮上的櫻花髮夾都好像在俏皮的眨著眼睛,從剛剛就開始陷入石化的大石的臉又詭異的紅了起來。
  「哦,對了,哪天再研究一下黃金雙打的新陣形,然後給他們特訓一下。」櫻雪拍了拍裙子,好像上面佔著灰塵一樣,不經意的說。
  「嗯,正有此意!」乾找到知音一般的笑了,眾人卻覺得冷了。
  大石和菊丸……咳……已經從石化直接變成風化了。
  所以我說,就算惹了部長,也不能去惹北川經理和乾……
  每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再一次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是什麼表情?櫻雪環顧四周,然後不滿意的用目光詢問乾。
  他們也許是覺得經理偏心了,乾抬了抬嘴角。
  哦,我知道了!櫻雪點點頭,接著開口說道:「乾學長,我們的青醋怎麼樣了?」
  「即將進入臨床試驗階段。」乾陰森森的笑著說。
  臨•床•實•驗!
  那試驗的對象……除了我們還能有誰?
  來自西西伯利亞的冷風毫不留情的吹著,如果此時對手學校有心思看一看青學的觀眾隊伍的話,就會發現,他們真是『死的死,傷的傷,風化的風化,變傻的變傻……』
  所以我再說,就算惹了部長,也不能去惹北川經理和乾……
  比賽結束,眾人正商量著中午要去哪家吃拉麵時——
  「這不是櫻雪小姐嗎?」彬彬有禮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回身,一個有著滄藍色頭髮的少年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
  有情況!警鐘在每個人的心中敲響!
  「原來是忍足君。」櫻雪笑了笑,然後迎上去。
  「哦?」忍足假裝剛剛看到了穿著正選服的幾個人,然後又看向櫻雪,說:「真田虐待你了嗎?怎麼跑到青學去了?」
  那口氣,即惋惜又遺憾,惋惜櫻雪為什麼要離開立海大,遺憾櫻雪怎麼不知道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
  你是害我呢吧!櫻雪翻了個白眼,不滿意的看著忍足。
  哪有哪有?忍足回給櫻雪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
  「話說忍足君怎麼到這邊來了?迷路了嗎?看來跡部部長沒有看好你呀!」櫻雪笑,眼中笑意滿滿,不由得想起冰帝新一期『冰之幻想』上的故事來。
  「事實上,我是特意來看櫻雪的。」忍足一臉誠懇,然後說:「不知道櫻雪肯不肯賞臉,跟在下一起午餐?」
  說罷,忍足還微微鞠躬,彷彿舞會上的邀舞一般。那神情,完全不把青學的孩子們放在眼裡。
  「哎……侑士,你還真是,不覺得膩啊。」櫻雪一臉『我敗給你了』的表情,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櫻雪,我可是很認真地在邀請哦∼」忍足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臉色很不好的青學正選們,然後看著櫻雪,說。
  「Sa,忍足大人,我可真的不想被你的親衛隊砍死啊。」櫻雪一臉怕怕的表情,無比的逼真。
  「咳……」一時被櫻雪的表情煞到的忍足,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下,然後收起笑容,正經地說:「是這樣的,家父……說很想見一見櫻雪小姐。」
  「啊?」這回輪到櫻雪吃驚了,話說自己跟忍足侑士的交往不過限於立海大和冰帝的友誼賽和假期的化學集訓吧。
  無論怎麼說,也不至於到『見家長』的程度啊!櫻雪的嘴角又開始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忍足侑士,你今天擺明了又是來害我!
  「忍足侑士,你又在做什麼不華麗的事情?啊?」囂張傲慢的聲音由遠及近,櫻雪看到了耀眼的水仙花……和他身後的模特團隊。
  「咳,沒什麼,跡部,跟老朋友打聲招呼而已。」忍足笑了笑,媚眼亂飛,硬是惹得路過的小女生撞上了大樹。
  跡部哼了一聲,然後看了一眼櫻雪,接著望向手塚,說:「本大爺等著跟青學的比賽。」
  「啊。」部長式的回答,卻更引得兩個部長之間的火星『辟里啪啦』的亂響。
  「忍足,走吧。」目光收回,跡部抬了抬手,冰帝一行人便跟著跡部離開了。
  「別那副妻管嚴的模樣啊,忍足君。」
  櫻雪涼涼卻滿是笑意的聲音從身後飄來,愣是讓忍足一個沒站穩,險險的踉蹌了一下!
  所以我再再說,惹了誰都不要惹了北川櫻雪啊!

  沒有資格說傷害

  下午的比賽就要開始了。
  跟著隊伍向比賽場地走去,在途中看見了橘帶領的不動峰的隊伍。
  「櫻雪!你那天怎麼跟那個傢伙去約會?」眼鏡一點都不近視的小杏一眼就看見了正準備往手塚身後躲的櫻雪。
  「約會?」不動峰除了橘隊長和那天在場的神尾外,都重複了一遍這個詞。我們的部長夫人怎麼能跟別人約會?
  「呵……呵呵……」發現自家隊員都不怎麼驚訝,櫻雪狠狠地瞪了桃城一眼,頓時讓桃城嚇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算約會,主要是我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了,呵呵……」櫻雪乾笑著說。
  「就算約會也要跟我哥……」
  「小杏!」發現杏的話有走下坡路的趨勢,橘連忙阻止妹妹繼續說下去。然後沖手塚點點頭,帶著自己的部員走開了。經過櫻雪身邊的時候,聽見有好聽的女孩子的聲音傳來。
  「對戰冰帝的時候加油嘍∼前三場的陣容真強大!」
  聽到這話,橘愣住了。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櫻雪,只見櫻雪一臉『我全都知道』的表情笑了笑,就跟著青學的隊伍走了。
  她……知道?
  橘的目光有點高深莫測了起來。
  賽場上,菊丸正在充電中,而大石則拚命的為菊丸爭取著時間。
  一切都在按照劇情進展著。
  「菊丸前輩……不是放棄了吧?」桃城摸著下巴,做柯南狀,可是話一出口,立刻收到櫻雪冷冷的一瞥。
  「把對手KO出局的傢伙不要說話!」
  隨著周圍竊笑聲音的傳來,桃城很識相得把嘴閉上了。
  因為自己把對手打暈了,海堂現在還用哀怨的目光(那是仇視好不好)看著自己。而現在,桃城又想起來自己的大嘴巴似乎惹了點麻煩……老天保佑經理把橘妹妹的話忘了吧。
  可是老天明顯是不站在桃城這邊的。
  「乾學長,桃城的控球還是不夠強,是不是該制定一個特別菜單?」櫻雪抬頭看向站在自己右邊的乾,卻猛地發現了來自聖魯道夫那道膠著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櫻雪看去,他卻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哎……
  櫻雪似乎聽到了來自身邊的一絲歎息。
  「嗯,我知道了。」乾點點頭,然後用『我救不了你』的表情看了笑容僵在臉上的桃城,又開始在筆記本上塗塗寫寫。
  「阿薰的迴旋蛇球也有待加強,等我明天把加強菜單給你。」得逞了的櫻雪甜甜的笑著,然後對海堂說。
  「嘶∼謝謝∼」海棠回答。
  「切,毒蛇,你臉紅什麼?」桃城瞟了海棠一眼,不滿意的說。都是一個年級的,同不同班的待遇就差這麼多?
  「想打架?」
  「誰怕誰?」
  「快看,菊丸前輩活過來了!」堀尾的聲音再次將眾人的注意力投向了賽場。
  第一單打結束
  龍馬已經抱著球拍走上場去,櫻雪看見觀月初對裕太交待著什麼,然後也讓裕太上了場。
  櫻雪看見那邊的觀月初滿意的捲了卷頭髮,心裡湧過一陣惱怒。
  這時,場下的隊員們都敏感的發現經理和不二的目光自從那個少年上場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裕太,你的目光,比從前堅韌了不少呢。
  今天也算是你成長的一個里程,讓櫻雪,為你見證吧。
  看著裕太,櫻雪露出了些許溫柔的笑意。
  當裕太一次又一次的使用晴空抽殺,櫻雪還是忍不住跟乾向觀月初走去。
  「呦,這一定是北川櫻雪小姐了。」觀月初捲著頭髮,笑著看著面前的女孩。
  「原來觀月經理認識我。」櫻雪冷冷冰冰的回答。
  「當然,北川小姐一定不知道,你可是一直激勵著裕太的理由啊。」知道青學的人已經知道晴空抽殺的傷害,觀月繼續說:「不然,他怎麼會一定要練那個晴空抽殺?」
  說完,觀月還嫵媚的看著櫻雪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櫻雪,你……」乾發現櫻雪的不正常,正要開口詢問,就聽見櫻雪說:
  「觀月經理,等比賽結束,跟我打一場如何?」
  「你……」觀月有些吃驚的發現女孩在臉色蒼白之後眼中流露出的凌厲的光芒,不由得一怔。剛想開口說什麼,女孩卻已經走了。
  跟我打?不自量力!
  被無視的觀月有些惱羞成怒的想。
  就算不去看,櫻雪也能感覺到身邊越來越冷厲的氣息。歎一口氣,櫻雪轉頭看著那個內心已經洶湧的不成樣子的不二周助。
  周助,當時的你,可是也把我當成了觀月初一樣的人物?
  第三單打結束。
  「手塚,」不二藍色的眼眸閃耀著不同尋常的光芒,直視著眼前冰冷的人,說:「這一次,我不會讓你有機會上場。」
  微風吹動,微微揚起不二的頭髮和衣角。
  櫻雪一時間有些癡了。
  在想些什麼?櫻雪自嘲的笑了笑,揉了揉臉頰,然後向裕太走去。
  「櫻雪。」裕太看著微笑著向自己走來的櫻雪,沒有想到還可以看見對自己微笑著的櫻雪。想到從前……鈍鈍的痛在心中蔓延開來。
  「果然,裕太也在不斷的進步呀。」強壓下心中的一抹苦澀,櫻雪笑容燦爛。
  「櫻雪……」裕太突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看比賽吧,這場比賽,會很精彩呢。」櫻雪已經把目光投向賽場,垂下眼眸,掩飾眼中的憂傷。
  「嗯……」
  1:0
  2:0
  3:0
  4:0
  5:0
  「哥哥……」裕太失神的看著場上疲於奔走的不二,心中湧上一種說不上的情緒,不知道是失落還是什麼,總之,悶悶的堵在心裡難受極了。
  「裕太,他是你的哥哥。不•二•周•助!」櫻雪一字一頓的說道,言語中帶著不可動搖的信任。眼中,帶著裕太完全看不懂的情緒,不是愛戀也不是悲傷……
  裕太,他是你的哥哥,所以在保護你的時候會把羽翼伸展到最大。所以,他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輸掉?
  交換場地的時候,不二故意問出了那句話。然後得到了觀月令人火大的回答。
  那眼神中的凌厲……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哥哥……」裕太喃喃道。
  「裕太,你哥哥對你的保護,從來都是滴水不漏。」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櫻雪輕輕的說。
  「切!誰要他保護?」裕太彆扭的把頭扭過去。
  「可是……真的很讓人羨慕……」微弱的聲音,一點一點地飄進裕太的耳朵。
  櫻雪,曾幾何時,我還埋怨過你,奪走了我的哥哥。
  比賽在觀月的哀號中結束,櫻雪轉頭笑呵呵的對裕太說:「今天我又去你們家蹭飯了,告訴由美子姐姐我要雙份的藍莓派哦∼」說著,櫻雪就轉身跑開了。
  喂∼我沒說我要回去吧。
  裕太望著櫻雪的背影,微微笑了起來。
  「那個,捲著毛的。」裕太已經跟不二坐上了公車,因為聖魯道夫離這裡不遠,所以觀月一行人打算走回去。這時,就聽見了身後的聲音。
  觀月回頭,果然是她,北川櫻雪。
  「不是說好了跟我打一場嗎?觀月經理?」櫻雪的嘴角掛著坯坯的笑容,把球拍搭在肩上,說。
  「樂意奉陪∼北川經理!」觀月咬牙切齒的說。就這樣,聖魯道夫的人跟著櫻雪走到了一個街頭網球場。
  要跟此刻的經理比賽?這個女生不想活了嗎?
  這是所有聖魯道夫隊員們的心聲。
  「吶,觀月經理最擅長數據網球隊吧!」
  讓泡在網球場的玉林雙打讓了場地,櫻雪此時左手拿拍,右手讓球一下一下的落地,然後彈起。
  「對啊,不過,我手裡可從來都沒有弱者的資料,北川經理。」觀月揚了揚眉毛,彷彿對櫻雪不屑一顧。
  弱者……?
  在場觀看比賽的人,除了聖魯道夫的隊員,無一不落下了冷汗。
  敢說北川櫻雪是弱者……你還真是……
  「這麼說,觀月經理很強了?」對觀月的挑釁不為所動,櫻雪若無其事的說:「那麼剛才為什麼一個不二的必殺技都沒有看到?」
  「你!要打就快打,本少爺沒有閒心跟你在這閒扯!」觀月氣急,拿球拍指著櫻雪說。
  「別著急……其實,我是想跟你說,我比不二周助有禮貌多了,至少……我會讓你看看我的幾個必殺技!」說著,一個狠戾的發球就已經狠狠地砸到觀月的場內!
  「15:0」裁判愣愣的說道。
  「波塞冬的怒吼,謝謝觀賞,不過,你能不能給出點反應?」看著對面呆若木雞的一群人,櫻雪輕輕地笑著說。
  第一場,就被櫻雪用四個發球得分拿下了。
  ……
  「這是我的第一重反擊,殘櫻幻景。」
  ……
  「這是我的第二重反擊,極光。」
  ……
  3:0
  櫻雪用三個必殺技輕鬆的拿下三場。
  周圍的人,早已愣住了,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那種氣勢,讓圍觀的人們覺得被某種光芒晃的睜不開眼睛。
  這就是,北川櫻雪的真實實力嗎?
  那麼那時候她還真是手下留情了!玉林雙打擦了擦汗,有些後怕的想。
  那個『波塞冬的怒吼』,只要稍微調整一下方向,就完全可以打到觀月的臉上的。這種力量,真是恐怖。
  在眾人以為那個長得很妖艷的男生一定輸了的時候,觀月卻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倒是不賴,不過,我已經收集好了資料。北川櫻雪,你等著被我觀月初破了你那些破爛必殺技吧!」觀月笑得猖狂。
  正在眾人擔心櫻雪的時候,卻發現櫻雪依舊笑得從容優雅。
  「是嗎?觀月經理果然厲害。」說著,櫻雪解下腳上,腕上的負重。
  「咚——」的一聲,櫻雪把負重扔在地上,那聲音,讓觀看比賽的人一震!
  能發出這種聲音,那是什麼重量?
  緊接著,櫻雪的動作又令眾人震驚!
  「啪!」球拍由左手換到了右手。
  「雖說用左手對右手比較有優勢,可是我還是比較習慣我的右手呀!」櫻雪笑得很無害,很純良,卻完全忽視了周圍面如死灰的地一群人。
  依舊是那三個必殺技,可是速度和力量卻又上了不止一個檔次!
  在6:0的比分報出以後,櫻雪走向再次跪倒在地的觀月,微笑著卻又眼神冰冷的說:「我真的,不喜歡看見有人傷害裕太。」
  隔了不久,觀月又聽見櫻雪喃喃的說:「雖然,我是最沒有資格這麼說的人。」

  直搗心底的撞擊

  「我回來了!」
  痛痛快快地打完一場比賽,櫻雪心情很好的敲開了不二家的大門。南瓜咖喱的香味已經要把櫻雪的靈魂勾出竅了。
  「誰要是能娶到不二姐姐,簡直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櫻雪化身小狗,竄到由美子的身邊,鼻翼微微的煽動,可愛極了。
  「切,跟你比我姐姐當然好。」幫忙擺桌子的裕太對櫻雪的話嗤之以鼻。「藍莓派都做不好的人當然比不過姐姐!」
  「不二裕太你又在叫囂對不對?」櫻雪氣惱惱的,臉也微微紅了起來。幹什麼,每次一提到廚藝就要來諷刺自己,不就是做不好點心,有罪嗎?
  不知不覺間,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兩個小孩子因為一點小事就吵得不可開交,爭姐姐然後爭哥哥,最後連電視和沙發都要爭。
  「呵呵。」由美子姐姐笑了起來,然後說:「家裡總算又熱鬧起來了。」
  這句話說出來,餐廳一下子靜了下來。
  三人心中都苦笑了一陣,是啊,這種最尋常的玩樂笑鬧,已經消失多久了?
  彼此相互對望,又快速的避開目光,最後只好悶頭吃飯,誰也不說話。
  或者說,無話可說。
  果然,就連假象都維持不長久。
  「櫻雪,跟我來一下。有東西要給你。」快速的消滅掉自己面前的飯菜,不二裕太擦擦嘴,然後對櫻雪說。
  「禮物嗎?裕太你什麼時候轉性了?」櫻雪隨口說道,但還是跟著裕太去了他的房間。
  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盡頭,不二姐弟都露出了不同尋常的表情。
  「姐姐還是每天都會整理我的房間。」不二裕太看著乾淨的地板和書桌,說道。
  「前兩天,我還在你的房間住過一個晚上呢。」櫻雪不顧裕太瞬間變紅的臉,說道。「噥,這是我放在你枕頭底下的,是我跟立海大網球部去箱根的時候買回來的。」櫻雪轉過身,手裡掛著一個鑰匙圈,鑰匙圈上是一個小朋友抱著一個大大的網球拍,傻傻的笑著。
  「看到這個只會傻笑的小子我就一下子想到你了。」柔和的燈光下,櫻雪淡淡的笑著,一如小時候一般單純快樂的模樣。
  單純快樂,至少裕太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櫻雪……」裕太的聲音有些沙啞。
  「嗯?」
  「這一年,你過的……好嗎?」裕太看著櫻雪,眼神中帶著暖人的關心和一絲擔憂。
  「你說在立海大嗎?我表哥在那裡很受歡迎,所以大家對我也蠻好。」櫻雪笑了笑,安慰著裕太。「我表哥對我很好呢,還讓我加入了他在的社團。」
  除了每次在外校惹了桃花都會推我出去說我是他『正式女朋友』外,應該也許大概算是對我很好吧。
  「那就好……」裕太低頭,掩飾著眼中的神色。「櫻雪,你……哥哥……」
  「我跟周助哥哥是學長和學妹,僅此而已。」櫻雪的笑容漸漸隱去,平靜的陳述著。「那時候我太不懂事了,裕太,其實一直很想,很想跟你道歉。」
  背在背後的手握緊,為什麼不承認呢?不論不二周助怎麼樣,裕太被你傷害了卻是真真切切的事實啊。
  「櫻雪……」裕太臉上的紅潤退去,變得有些許的蒼白,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其實那個時候……是我逼著哥哥要他不理你的……」
  簡單的一句話,卻如同炸雷一般響在我的腦海中。
  裕太告白的那天。
  周助追著跑開的裕太到了三人經常玩耍的小公園。
  鞦韆旁,裕太狠狠地用腳踢著腳下的石子,賭氣地不肯搭理不二。
  「裕太……」不二剛剛開口,就被裕太打斷了。
  「哥,你答應我,不可以喜歡櫻雪!」裕太回過頭,眼中帶著不可思議的激動對不二說。
  「……我……」不二的笑容漸漸地變淡最後消失。「裕太,這是什麼意思?」
  「哥,我很早以前就喜歡櫻雪了!所以你不可以喜歡櫻雪!」裕太走近不二,很大聲很大聲地宣佈。
  「現在櫻雪可能有點喜歡你,但是我會讓她喜歡我的。」
  「你在學校那麼受歡迎,遲早會害了櫻雪的!」
  「以後你不許再接近櫻雪!」
  「就算她來找你也不可以理她!」
  「櫻雪是我的,我會保護她!」
  ……
  ……
  ……
  裕太一口氣說完很多很多,然後看著已經好久一言不發的不二,等待著他的回答。
  「裕太……真的能保護好櫻雪嗎?」沉默良久,不二問。
  「當……當然!」裕太挺起胸膛,傲然地說道。
  「那……我答應你……」不二再次瞇起眼睛,微微笑了起來。將眼中的神色掩飾的很徹底。
  「我們回家吧,由美子姐姐該著急了。」不二拉起裕太,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今天的腳步異常的沉重。
  「櫻雪,你……不要再怪哥哥了。那時候,哥哥都是……我逼著的。」雖然艱難,可是裕太還是一字一句的說。
  「裕太……如今,為什麼還要跟我說這些?」櫻雪覺得自己的手在顫抖,馬上就要控制不住。
  「櫻雪,其實……那次……你被學姐們教訓的時候,也是我不讓哥哥過去的。」裕太低著頭,緊閉著眼睛,一口氣說到。
  「裕太,我剛剛看到北川被二年級和三年級的學姐帶走了!」櫻雪班級的田中班長氣喘吁吁的跑來找裕太,卻沒發現,裕太身邊那個一聽到北川兩字就開始僵硬的人。
  「什麼?她們去了哪裡?」裕太馬上急得跳了起來,一副要找人拚命的架勢。
  「樹……林……那邊。」田中剛剛指了一個方向,就看見兩個人影快速的衝了出去。
  天啊,那個……那個是不二學長嗎?田中看著跑在裕太前面的身影,看得傻了。
  等兩人剛跑到樹林,就聽見一片女生的辱罵的聲音傳來。
  「你不要過去!這不都是你害得?」裕太回頭狠狠地瞪了不二一眼,然後快速的向人群衝了過去。只留下不二一個人腳如同生根了一樣,再沒法前進一步。
  那天,二年級和三年級的學姐發現不二殿的弟弟居然像一個小野獸一樣瘋狂。
  那天,大石秀一郎覺得自己是一個懦夫。
  那天,青學的學姐們知道了裕太有多喜歡櫻雪。
  那天,櫻雪和裕太抱在一起大聲地哭泣。
  那天,亞久津第一次有想要痛扁那些女生的慾望。
  那天,卻沒有人發現不二周助在不遠處的櫻花樹下,緊緊扣著樹幹的手,已經磨得鮮血淋漓,也沒人發現,他眼中的傷痛。
  「櫻雪。哥哥有錯,卻……卻都是被我逼的。」裕太直視著櫻雪的眼睛,沒有一絲的閃躲,然後說:「所以……」所以你可以像原來一樣喜歡哥哥。
  沒有回答,櫻雪不知道此時此刻應該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大腦中混亂的如同一片糨糊。
  「其實……我發現,我好像也沒有自己想的那樣喜歡櫻雪。」裕太扯開嘴笑了笑,然後又說:「可能……真的是別人說的叫什麼『青春期的朦朧』?呵呵。」勉強自己笑出了聲,裕太借此掩飾自己的虛弱。
  「所以,櫻雪以後完全不用顧及我,我知道,櫻雪是……是喜歡哥哥的。」
  櫻雪。
  這一年我想了很多次,也許都是因為我,才會讓我們走到這一步的。
  櫻雪。
  我不會再像原來那般難為你,難為哥哥。
  櫻雪。
  也許看著你快樂,我會更快樂。
  櫻雪。
  由美子姐姐說的對,愛,並不意味著執著糾纏一生,才叫做珍貴。
  櫻雪……
  最後在心裡說一次。
  我喜歡你。

  走向沒有你的天空

  從裕太的房間中走出來時,客廳裡已經沒有人了。櫻雪走向門口,剛想穿上鞋子,就被不二拉住了。
  胳膊被一點一點地握緊,櫻雪看著面前已不再微笑的人,輕輕說:「去你房間吧,剛好,有話想要對你說。」
  不二的手滑向櫻雪的手,拉著她走向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間的門,不二順勢站在櫻雪的面前。兩人的距離很近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氣體,近到兩人的心跳都能影響到對方。不二一言不發,只是深深的看著櫻雪。
  沉默大概持續的三分鐘。櫻雪不再與不二對視,低下頭,問道:「周助,那天你對我說的話,還記得嗎?」
  那天,你抱著我,說喜歡我好久。你,還記得嗎?
  「櫻雪……」
  「周助……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櫻雪抬頭,眼中一片清澈,看著不二說:「在立海大的一年,每次想起你和裕太,我都會後悔,當初我是做了什麼蠢事。」
  「櫻雪,你沒有……」
  「周助,我也曾站在你的角度考慮過這件事,卻每次都會發現也許當時你的處理是最好的方法。我常常覺得裕太幼稚,可是我自己何嘗不是幼稚的可笑呢?那時我明明有很多條路可以走,可是卻偏偏在餐廳那裡跟你表白,是我,親手將我們三個的關係推到了萬劫不復的地步。」
  不二看著面前的女孩,靜靜地敘述著彷彿跟自己無關的事情,明明近在咫尺,可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她早已遠在天涯?
  「周助,我也怨過你,為什麼要傷害我,可是捫心自問,我又何嘗不是在傷害裕太?現在回想起來,很多事情根本是對我的懲罰,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最後讓我去立海大,名義上好像是趕我走,可是不也是想要保護我,離開這個是非圈子嗎?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那時的我和裕太,真的都需要冷靜。」
  「以前一直都被天才的周助哥哥保護的太好了,所以越來越自私而且為所欲為,現在想來,真的有點可笑。」
  「所以,周助,真正覺得內疚的人應該是我,你也不需要補償我什麼,感情的事情,與同情或是內疚都沒有關係的。」
  終於把想說的說出來了,櫻雪抬頭,卻發現不二似是沉痛的目光。
  「原來,櫻雪覺得我只是想要補償你。」不二慘笑道。
  「難道……不是嗎?」櫻雪看著退後著的不二,心裡一陣疼痛。
  「難道,我真的不被信任了,就連說喜歡,都要被誤解成內疚了?」不二依舊慘笑著,卻不肯讓眼睛流露出他的情緒。
  「那麼說……周助是真的喜歡我?」櫻雪看著不二,突然有些不希望他回答。
  「其實,裕太也跟你說了那些話吧,周助。」沒有給不二說話的機會,櫻雪接著說,可是這次她的語氣卻不復原來的平靜,而是有些顫抖。「他也跟你說過吧,說他不是真的喜歡我,只是小孩子任性衝動而已?」
  不二怔在了那裡,他的表情卻毫不留情的把櫻雪推向深淵。
  「因為……裕太這樣說了,所以你才會說喜歡我,要跟我在一起,對嗎?」很輕,很輕的一句話,卻好像打破了所有的偽裝,將真實拖向表面。
  「如果裕太說他還是喜歡我,那麼偉大的周助哥哥……一定還會躲在完美的面具下,疏遠我,對嗎?」一滴眼淚從櫻雪的眼中滴下,嘀嗒一聲,在地面撞的粉碎。
  櫻雪的眼淚,彷彿一劑毒藥,讓不二顫抖了起來。幾乎是下意識的,不二上前抱住櫻雪,低聲說:「不是的,櫻雪,不是的。」
  「不是嗎?周助。」櫻雪輕輕推開不二,看著他的眼睛,說:「若是我對你說,裕太還是喜歡我呢?你又要怎樣做?」
  感受到不二身體的僵硬,櫻雪發覺此刻的自己是多麼的殘忍。
  「裕太他說……」不二喃喃的說:「他說他不……」
  「周助哥哥也喜歡自欺欺人了,裕太何時能騙過你什麼?」
  聽了櫻雪的話,不二的臉瞬間變得蒼白了起來。沉默了好久,不二苦笑著開口道:
  「櫻雪,你又何苦要說穿……」
  就讓我可以這樣騙這我自己,讓我可以不愧疚的去愛你,寵你,就像小時候一樣。
  你……為什麼要說穿。
  「如果,有朝一日裕太和我要你重新面臨選擇,你又會怎麼做?」櫻雪問道,可是在看見不二已經光澤不在的雙眼時,心中的空洞卻越來越大。
  「答案我們都清楚,不是嗎?」櫻雪自嘲的笑了,輕輕的推下不二仍然僅僅的攥住自己胳膊的手,說:「我真的不想,再次等著被選擇。」櫻雪拉開房間的門,背對著不二,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無法止住的眼淚,勉強用平靜的聲音說:「我們終究,只能越走越遠。」
  房間的門被輕輕關上,那輕輕扣上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撞擊著不二的胸膛。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
  櫻雪。
  請你幸福。
  眼淚滴落,擊碎了幾個人的心。
  回到自己的房間,櫻雪坐在房間的角落,把臉埋在膝蓋間,長長的頭髮遮住了臉,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不二周助,國光說的對,因為你,我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心。因為你,我已經放棄了我自己的未來。因為你,我甚至不願意做真正的北川櫻雪。
  不二周助,我的朋友費盡心機讓我看到了那片遼闊的天空,我如何能辜負他的期望?
  不二周助,我會做最最驕傲耀眼的北川櫻雪。
  不二周助,我不會再讓你,佔滿我的天空。

  立海大的交換生

  「嘶∼」剛剛走到座位,看見鄰座面紅耳赤的跟自己打招呼。
  「今天有什麼測試啊?阿薰?」櫻雪笑著把書包甩到座位上,撩了一下頭髮,櫻花髮夾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日本近代史,嘶∼」海堂艱難的說,看見櫻雪臉色一僵,海棠繼續說:「上次中島老師說如果你再拒答測試卷,期末就不讓你合格。」身為歷史科目代表的海棠盡職盡責的傳達著老師的思想。
  「你跟中島老頭說,等學到世界史的時候,我次次給他達到優秀。」櫻雪笑著說,真是的,那個老頭講課倒是挺有趣,上課也是旁徵博引內容豐富,實在不想不給他面子,只是自己實在寫不出那些什麼『大東亞共榮圈』之類的話。話說如果自己寫『南京大屠殺』,會不會把中島老頭氣得吐白沫?還是算了吧,櫻雪搖搖頭,苦笑著。
  「哇塞!北川桑你好帥啊!說達到優秀就達到優秀喔!」
  眉尖瞬間皺成一個川字,櫻雪迅速調整好一個表情。
  轉身,毫不意外的看見那個戴著黑色框框眼睛的男生,那個自己曾經不小心就下來的小禍害,淺倉雄。自從上次救下他以後,他就經常在學校跟在自己後面說這說那,直到部活的時候才戀戀不捨的去他自己的社團,活活的一個跟屁蟲子。令櫻雪很驚訝的是,這個小蟲子居然會對海棠的恐嚇毫不在意,好像一眼就看穿了海棠善良的內心一樣,一點畏懼的表情都沒有。更加令人驚訝的是,每天早晨他打開自己櫃子的時候竟然會掉出很多情書和禮物!這個看起來眉清目秀但是膽子小小的男生那麼受歡迎?
  「我說,淺倉君。」櫻雪深呼吸,然後第N+1次對這個男生說:「麻煩不要忽然出現在別人的背後然後這麼大聲的說話。」
  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然後,櫻雪預料到的局面第N+1次出現。淺倉雄立刻眼淚汪汪的說:「北川桑,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給你惹麻煩了?」
  「我……」眼角已經瞄到不遠處的幾個女生開始虎視眈眈的看著這裡了,櫻雪開始頭痛無比,真的不知道這個男生天天死纏爛打的究竟要幹什麼!
  說他喜歡自己?可是他跟曾經向自己告過白的男生眼神完全不一樣,眼神很清澈,還帶著一絲興味。但是等到櫻雪想要深究的時候,他的眼神又馬上變成了通常的那種拘謹甚至有些怯懦的眼神了。
  「今天又怎麼了?是校刊上又出現了關於我的報道還是歷史老師又在辦公室裡面痛罵我了?」櫻雪揉了揉眉毛,頭痛的問道。
  「都不是!」淺倉笑得很開心,然後說:「立海大的交換生今天來報道!而且據說指明了要來我們班!」
  「立海大?!」
  幾個人的聲音重疊了起來,其中不少包括同班的同學們。接下來,目光就全部投注到了北川櫻雪的身上。
  這個立海大的交換生,又會是怎樣的神聖?
  不由自主地,每個人又回想起了前陣子的『立海大交換名額』的爭奪戰。青學三大校刊可謂是爭相報道,各刊記者為了知道最新動態搶獨家都掙破了頭,惹得學習部部長幾乎想要向手塚辭職,不當這個部長了。對比起去年隨隨便便指派名額的情況,今天的學習部部長真的是恨死那個叫北川櫻雪的女生了!
  「等下上課,那個交換生就要來咱們班了!」淺倉的話音剛落,上課的鈴聲就響了起來,所有的同學都趕快坐好,伸長著脖子等著那個交換生。
  哇!
  小帥哥一枚!
  這是全班女生包括北川櫻雪在內對這個交換生的第一印象。
  不過跟立海大網球部的幾位相比就差多了。
  這是北川櫻雪的想法。
  交換生的名字叫做鈴木明,在那個男生介紹完自己,女生們都沉浸在他優雅的舉止和嗓音的時候,他接下來的話卻擊碎了不止一個人的幻想。
  「老師,我能不能坐在北川大人的旁邊?」
  鈴木明純潔無辜的指著坐在最後一排的北川,說道。
  又是北川櫻雪!!!
  班級的女生憤憤地想。
  有陰謀!
  櫻雪看著那個男生呆呆的想。
  等到了下午部活的時間,青學關於交換生的傳言已經上升到這個版本了:立海大的鈴木明,因為太過崇拜北川櫻雪,而追隨著『北川大人』的腳步千里迢迢從神奈川來到東京。其情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當櫻雪走到網球部的時候,已經可以自動屏蔽掉那些八卦男的竊竊私語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個鈴木明和淺倉雄。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造了什麼孽了?如果不是周圍有人看著,櫻雪真的想問問老天,為什麼呀!
  馬上,部活的時間開始了。
  正打算召集眾人集合,就聽見可怕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根據多普勒效應,櫻雪不用回頭也大概知道他正在快速的向自己跑過來。
  「北川大人,這是我的入部通知書,在青學我的社團就事男子網球部了!」鈴木開心的揮舞著手裡的單子,上面寫著什麼『校長特批』。
  如果不是今天櫻雪梳著辮子,眾人一定會錯以為櫻雪臉上的黑線就是頭髮。
  「去站隊。」手塚及時出現幫櫻雪解圍,鈴木愣愣的看著手塚,然後聽話的走到隊伍裡站好。
  看著鈴木聽話的表現,櫻雪微微瞇起了眼睛。看來也是一個在立海大飽受副部長壓迫的孩子,不然不會對手塚的冷然的聲音這麼敏感!
  算了,不多想了。
  櫻雪的目光重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眾人,微笑了一下,然後開口。
  「從今天開始,我會陪部分正選進行一些比賽。咳,說白了就是陪練。」櫻雪笑了笑,繼續以一副正經的經理派頭說:「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也對正選的優缺點有了比較細緻的瞭解了。所以會針對每個正選進行不同程度的對打,然後發現並且調整在比賽中會出現的弊端,比如,體力不足。」說完,櫻雪的目光若有若無的瞄向菊丸,嚇得菊丸立刻躲到大石的後面。
  「當然,」下一秒,櫻雪『正經的經理派頭』瞬間消失,把球拍扛到肩上,壞壞的笑容在臉上漾開,說:「既然是比賽,就有輸贏,如果不能贏過我或者打成平局,可是有懲罰的哦∼」然後,櫻雪的手指就指向了不遠處的休息處,那個大大的保溫瓶,上面寫著——乾。
  冷汗!打死我都不要去跟她比賽!
  「好了,現在有什麼問題?」櫻雪問。
  「這裡!」桃城舉手,然後問:「如果是櫻雪你輸了要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行嗎?」櫻雪眼睛亮晶晶的問,在場的男生一半都呆住了。「跟你們一樣,喝乾汁唄!不滿意?要不戴著兔耳朵繞著網球場蛙跳也可以。」櫻雪挑了挑眉毛,露出思索狀。
  戴著兔耳朵蛙跳?這下另一半男生也臉紅了。
  加油!一定要打敗北川經理!
  「哦,對了,我不跟部長比賽,其餘的想要挑戰還是什麼請自便。」櫻雪想了想,說。
  「為什麼不跟部長比賽?」菊丸問。
  「因為我實在不想戴著兔耳朵蛙跳啊!」櫻雪看了手塚一眼,然後笑著說。
  我知道,你不想再以任何方式加重我的負擔。
  我知道,你真的在竭盡全力的幫我提高他們的水平。
  手塚看著巧笑嫣然的櫻雪,想起了那天收到的短信息:
  「國光,我很難受但是我拒絕了。國光,我要開始完全屬於我自己的人生了。國光,我要做回真正的北川了。國光,謝謝你。」
  有些語無倫次,有些雜亂無章,可是手塚國光,卻奇異的,全都看懂了。
  該祝賀她吧,該祝福她吧,當第二天看到她明亮的眼神時,手塚就知道,她不需要他的祝福與祝賀,她都明瞭。自己的苦心。
  「切!經理耍賴!」眾正選們不滿意!除了部長不二和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不點,正選們還真的沒有太大的信心打敗櫻雪。
  「那那,那就不二跟櫻雪打一場吧!」菊丸笑呵呵的提議到,卻沒察覺到場上氣氛的一凝。
  鈴木的目光快速的來回掃視,最後目光固定在一個笑的好像面癱的男生身上。
  他就是不二周助。那麼那個跟真田學長有一拼的部長一定就是手塚了!鈴木暗中點了點頭。嗯,確定目標了。
  「呵呵,我也很想跟經理打一場比賽呢。」沉默了片刻,不二以他慣常的笑容回答道。櫻雪低下頭,不想正對他的笑容。
  「北川大人,你先跟我打一場吧!」鈴木馬上舉手,大聲說。
  「鈴木君,那個,我說過,我跟正選們比賽。」櫻雪勉強壓下嘴角的抽搐,盡量『溫柔』的笑著,畢竟他也是立海大的。
  「是這樣啊……」鈴木委屈的把聲音低了下去,接著,聲音又馬上高昂了起來:「沒關係,我看著北川大人打網球也行!」
  我、暈!
  有沒有這樣的?立海大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部長,這個……」
  「北川大人……」
  「國光……你看他……」
  「北川大人……」
  「手塚,我覺得……」
  「北川大人……」
  當鈴木第N+1次打斷櫻雪和手塚的對話的時候,櫻雪神情有些呆滯的看著鈴木明,喃喃的說: 「難道真田副部長、柳生學長和柳學長的勢力已經大到可以決定誰當交換學生了?」在看見鈴木瞬間僵硬的臉時,櫻雪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鈴木明!是學長們派你來的!你……你是網球部的!難怪我看你那麼眼熟!」櫻雪的手指指著鈴木明,顫抖著。
  「沒有沒有!是我一直很仰慕北川同學……」鈴木連忙擺手,滿頭大汗的辯解著。
  「好啊!不承認對吧!」櫻雪似乎冷靜下來了,鈴木看到了櫻雪露出熟悉的幸村式聖潔的笑容,溫柔的說:「鈴木同學,如果我說鈴木同學跟我說要跟我交往,他們會是什麼反應呢?」
  鈴木的臉出現了死灰的顏色。
  手塚在心底為這個同學默哀。
  「我是告訴我的表哥,還是告訴赤也呢?要不,告訴柳生學長?還是算了,這種事情還是稟告給副部長吧……」櫻雪如是說著,然後拿起了手機。
  「北川,我錯了。我跟你說實話還不行嗎?」鈴木哭喪著臉對北川說。
  「這才對嘛!怎麼說我也跟浸淫腹黑之術很多年,還有幸得幸村部長的教導,你早就應該小心才是。」櫻雪滿意的笑了笑,準備收起手機。可是,手機鈴聲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副部長?」櫻雪狐疑的看了鈴木一眼,然後接起電話。
  「幸村暈倒了……在東京醫院……」
  一向冷靜沉著的聲音此刻向櫻雪傳達著不同尋常的慌張,櫻雪瞬間明白了真田想要告訴他什麼。
  幸村發病了!
  櫻雪的臉頓時失去血色,只是對手塚說了聲『請假』,就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跌跌撞撞的快步走了出去,最後,快走轉變成快跑,櫻雪以難以置信的速度衝出了眾人的視線。

  又被不認路的送回家

  連滾帶爬的衝到真田副部長告訴自己的那個病房前時,發現應該在房內的真田卻站在門口。
  被汗水沾濕的頭髮擋在眼前,手緊緊地握著那頂黑色的帽子,一聲不吭。
  「究竟是怎麼回事?」櫻雪望了望病房裡面,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仍然圍著幸村,並向一個年邁的老人交待著什麼。
  「精市他……突然摔倒,然後,就失去了知覺。」真田的腦子裡現在滿是幸村看著那好像不受控制的手的驚恐的表情,在看到幸村進搶救室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撥通了櫻雪的電話。
  「急性神經根炎……」櫻雪小聲地說道,然後起頭,看著面前難得露出慌張神色的人,沉默不語。
  「醫生的意思,好像是,不能打網球了。」真田看著自己捏著帽子的手,再次回想起幸村那只好像是失去了知覺的手臂。
  副部長現在的表情,讓人看著很難受。
  在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櫻雪就已經緊緊地攥住真田的手,彷彿那樣能傳給他力量和勇氣一樣。
  「副部長,沒事的。精市他,一定會沒事的。」櫻雪緩緩卻又堅定的說。
  輕柔的聲音,卻莫名的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真田只覺得從剛開始就一直極度不安的心,似乎又變得沉穩下來了。
  半分鐘後,兩人沉默,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
  三分鐘後,兩人沉默,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
  五分鐘後……
  回過神來的真田,目光怔怔的落在自己被緊握著的手上。自己佈滿厚繭的手上撫著白皙細膩的手……
  櫻雪!
  迅速的抽回自己的手,然後兩手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樣,最終,真田將帽子重新戴好,正了一遍又一遍。
  可是帽子終究擋不住真田已經紅透了的臉。
  好在櫻雪一直望著病房裡面,而沒有注意到真田的異樣。就算注意到了,櫻雪也一定會認為真田是太擔心幸村了,臉才會急的通紅。
  大約又過了一刻鐘,病房裡的醫生和那個年邁的老人都走了出來。醫生又囑咐了兩句什麼然後就走開了,這時,那個老人的目光才落到一直守在門口的兩個年輕人。
  「弦一郎,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老人看著真田,慈愛的臉上卻掩飾不住擔憂的神色。
  「沒關係的,奶奶,精市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已經恢復冷靜沉著的真田,看著老人,同樣關心的問道。
  「醫生還沒有最後確診,但是似乎是神經方面的疾病。啊……這位是……」目光轉向真田旁邊的女孩,卻發現她也一臉認真地在聽。那神情,是最真切的關心,這一點,老人還是能看出來的。
  「北川櫻雪,網球部的經理。」櫻雪禮貌的笑了笑,很明智的忽略了經理前面的限定詞。
  真田瞥了櫻雪一眼。
  「謝謝你們送精市來,天色不早了,你們也快回去吧。」老人親切的看著真田和櫻雪,說到:「精市已經睡下了,等過些天再來看他吧。」
  「好,過些天我會帶部員來看精市,打擾了。」真田微微鞠躬。
  「打擾了。」櫻雪也學著真田的樣子,鞠躬,然後跟著真田離開。臨走之前,又瞧了瞧安靜的躺在病房裡面的人。
  反正是在東京住院,自己有的是時間來看,不是嗎?
  如此想著,櫻雪便快步跟真田離開了。
  站在醫院的大門口,櫻雪跟真田僵持著。
  「我送你回家。」
  「我說了不用了,這是我的地盤,我又丟不了。」
  「走吧。」不理會櫻雪的抵抗,真田直接向他覺得正確的方向走去。
  「那邊……反了。」弱弱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話說,副部長?」好不容易穩定的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可是真田卻一直緊鎖著眉毛,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嗯?」
  「精市一定會沒事的。」櫻雪重重的點頭,無比堅定的說。
  「嗯!」
  「所以你再這樣皺著眉頭就真成大叔了!」櫻雪無奈的看著真田,然後說:「精市的病會治好,副部長該擔心的怎麼管你那些野孩子們吶!」櫻雪把雙手墊在腦後,閒閒散散的說。
  什麼叫,我的那些野孩子們?
  真田如炬的目光刺向櫻雪。
  別裝糊塗啊,媽媽病了,爸爸當然要肩負起重擔了!
  櫻雪笑瞇瞇的擋開了真田的眼刀。
  東京可是我的地盤啊,小心我把你領到迷路哦∼
  櫻雪不怕死的繼續用眼神傳達著自己的心聲。
  終於——
  「北川櫻雪!揮拍200下!」澎湃的聲音迴盪在東京某條安靜的街道上。
  真田副部長根本不需要安慰,直接把他惹怒就好了,然後副部長就又充滿活力……咳……正氣浩然了。
  ——櫻雪和赤也闖禍心得第七條
  「……」副部長你就不會換點別的嗎?櫻雪癟癟嘴,委屈的看著真田,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馬上又開心的跳了起來,說:「副部長,副部長,我記得你的手機像素超高的,對吧。」
  你又要幹什麼?
  真田疑惑得看著櫻雪,但是還是下意識的掏出了手機。
  搶過真田的手機,然後調出照相系統,擺好姿勢,『卡嚓』。
  一張櫻雪的上身照就出現在真田的手機裡。
  櫻雪美美的看著手機裡面的照片,然後笑著對真田說:「之前就想讓你們看看我戴這個髮夾的樣子,副部長好眼光哦,田中班長都說超可愛的!」
  櫻雪說話時眼睛亮晶晶的,幾乎比得上戴在頭髮上的紫色水晶。真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知道淡淡的喜悅取代了剛剛籠罩在自己心頭的陰霾。
  「副部長你的手機能發彩信吧,應該把照片發給紳士和赤也他們看看的。」沒注意到真田下沉的臉色和降低的溫度,櫻雪繼續說:「免得他們總說我不像女孩子,喂喂……電話……」
  真田拿回手機,看了看馬上就要發出的彩信,按下刪除鍵,然後若無其事的把手機裝回書包。在櫻雪明顯表示『我不滿意』的眼神下,欲蓋彌彰的咳嗽一聲,然後說:「臭美!」
  臭美?
  櫻雪愣了一下,然後申手去掐真田的臉。
  「表哥,是你吧?」櫻雪又拽了一下,問。「真田副部長怎麼可能用這種語氣說這種詞彙?他應該說『不要鬆懈』才對啊!」
  「咳……不要鬆懈!」
  「果然,這才是副部長!」櫻雪安心的拍了拍胸膛,卻沒看見真田臉上可疑的紅暈。
  「……」
  「我說,副部長。」
  「嗯?」
  「你剛剛轉彎轉錯了∼」
  「……」
  之後的某年某月某日。
  「副部長,借我一下手機可以嗎?忘記告訴姐姐今天不回家吃晚飯了。」切原看著自己已經自動關機的手機,著急的跑到真田那裡去。
  「咳……沒電了……」真田正了正帽子,貌似波瀾不驚的說。
  嗯?
  霎時間,真田身上集聚了很多道目光。
  真田的手機有三塊備用電池。(就是為了防止手機沒電的狀況)
  真田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誰叫某人抽風的時候總會三更半夜打來電話)
  真田的手機處處是密碼。(原來是信箱後來是圖片庫現在連用都不能用了?)
  幸村開始散發著聖潔的榮光。
  柳的筆記本開始嘩嘩的作響。
  仁王的笑容又變的邪魅難當。
  柳生的眼鏡又開始散發光芒。
  ……
  「弦一郎,你來一下。」幸村招手。
  真田走去,柳仁王柳生三人迅速衝向真田的櫃子拿出手機翻開翻蓋——
  壁紙上的女孩笑靨如花,小虎牙俏皮的露著,發間的櫻花與紫色的眼眸交相輝映,夕陽的光芒讓臉頰打上淡金的顏色……
  副•部•長!
  三個人的表情,各自意味深長著……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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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雪也會裝模作樣

  「越前,你的臉究竟是怎麼回事?」大石副部長化身姆媽,叉著腰,皺著眉頭問到。
  「摔的。」小屁孩拽拽的回答,說完,還壓了壓帽子。
  小鬼(你跟他一樣大吧……),你這個『我要報仇』的眼神啊,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了。
  櫻雪抱著雙臂站在他們旁邊一言不發,發現真的應該找那個師父好好玩玩了。
  去青學挑釁完的第二天
  推開優紀老太婆咖啡店的門,亞久津就聽見了老太婆開心的笑聲。
  又怎麼了?亞久津皺著眉頭,卻看見了坐在吧檯上的櫻雪,正回頭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
  亞久津這才想起來昨天自己好像幹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呢。
  「阿仁,回來啦,看,小櫻來了呢!」優紀在吧檯裡忙著,栗子蛋糕的香味四散開來。
  我自己有眼睛。亞久津翻了翻白眼,卻很明智的沒有出聲。
  「師父!這麼長時間才來看你,你沒生我氣吧。」櫻雪笑瞇瞇的跳下椅子,衝自己揮揮手,然後走了過來。
  「話說,上次跟你在一起的那兩個『人』怎麼沒來?」櫻雪在人字上加重了語氣,笑眼中有亞久津熟悉的光芒一閃而過。
  「還有,師父昨天又來我們學校了吧,怎麼都不告訴櫻雪,讓櫻雪帶你好好逛逛我們學校呢?」笑容更加燦爛,櫻雪一步步走近亞久津。
  「不要命令我,女人!」亞久津後退,然後坐在靠近落地窗的座位上,大聲吼道。
  「阿仁!你怎麼能對女孩子這種態度!」優紀柔柔的聲音響起。
  「優紀姐,沒事,我都習慣了。」聲音帶著一些哽咽,但是面對這亞久津的臉上,依舊瀰漫著笑意。
  「阿仁!」優紀不滿的說。
  「煩死了,女人,給我拿塊栗子蛋糕。」亞久津揮揮手,然後把臉轉向一邊。
  又是這種色厲內荏的模樣,櫻雪在心裡偷笑,然後向吧檯走去。
  亞久津說完那句話就後悔了,因為他突然想起來,在這個世界上唯獨不能管櫻雪要吃的!
  亞久津開始頭痛了,果然……
  再睜開眼睛的亞久津看見櫻雪托著盤子笑呵呵的向自己走來,盤子上,是一坨……什麼什麼……
  「我要的是蛋糕!你這一坨是什麼東西!」想起曾經自己數次被黑掉的經歷,亞久津惱羞成怒的沖櫻雪喊。
  「師……師父……這是我做的……栗子蛋糕……」櫻雪委屈的看著自己,有液體在她泛著紫色的眸子中閃爍,嘴唇被輕輕的咬著,肩膀還微微的抖動……
  又來了!
  亞久津在心中默數,3、2、1……
  「阿仁!!!!!」優紀老太婆終於爆發了。
  「優紀姐,你別生氣。」長髮擋住了櫻雪的臉,她的肩膀抖動的更厲害了,聲音,又變得哽咽。「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做的東西太難吃,難怪師父不喜歡吃。」
  亞久津抬眼皮,看見他家的老太婆放下手中的活走了過來。
  「人家櫻雪過來就是為了給你做栗子蛋糕的!阿仁!」
  「優紀姐,是我做的實在太不好了,還浪費了你的原料,真是對不起。」抖動,抖動。亞久津就要受不了了。
  「真是囉嗦,誰說我不吃了!」亞久津的拳頭『光』的打在桌子上,一字一句的說。
  「我就知道師父最疼我了不會不吃徒弟親手做的東西的師父你一定不要大意的把這些蛋糕一點不剩的都吃掉哦不然櫻雪會難受的!」
  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串以後,櫻雪就跑開幫忙招呼客人去了。只留下亞久津一個人對這面前的一坨……發呆。
  知道亞久津最苦手的是什麼嗎?
  答案是他那個『徒弟』和她做的蛋糕!
  就算是現在,亞久津還是可以很清晰的記憶起跟那個小魔星的相遇。
  應該是兩年前吧,自己剛剛收拾完一堆過來叫囂的混蛋們,正準備離開他們堵截自己的小胡同,就看見一個穿這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在胡同口怔怔的望著自己。
  該死,亞久津一瞬間有些懊惱。但事後亞久津想起那時候的情景,卻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懊惱什麼。是討厭看到女孩清澈見底的目光還是生氣自己又嚇到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丫頭。
  正打算凶她離開,亞久津卻意外地發現已經回過神來的女孩的眼中,並沒有害怕和厭惡的神色,相反,她眼中倒是滿滿的裝著興奮與期待。
  期待。亞久津很意外自己竟然會想到這個詞彙,畢竟,這樣的詞似乎離自己很遠。
  搖搖頭,拋棄去嚇一嚇小女孩的念頭,亞久津只想快點離開,可是這時——
  「你好厲害!教我空手道好不好?」自己混著汗和泥的胳膊被兩隻軟軟的手捉住,亞久津低下頭,看見小女孩毫無懼色的看著自己,心裡湧過一陣奇怪的感覺。
  「滾開。」依舊是惡言惡語,可是亞久津揮開的手卻不帶一點力度,相反,好像是害怕傷到抱著自己胳膊的小女孩一樣。
  「當我師父吧!」小女孩沒有害怕的走開,反倒露出甜甜得笑容,亞久津不由得一怔。
  「不要命令我!」亞久津馬上恢復過來,想要擺出凶神惡煞的模樣。奇怪,平時那種樣子根本不用自己特意去擺的!
  「哇!你答應了!」亞久津覺得這個小女孩的語言系統似乎跟自己知道的不一樣,只見小女孩開心的拍手,然後跳起來轉了幾圈。飛起的裙邊如同白色的蓮花,不染纖塵。
  驀的,亞久津發現自己準備好的話似乎說不出來了。
  「我叫北川櫻雪,師傅可以叫我小櫻或者櫻雪哦!師父叫什麼名字?」小女孩笑的眼睛亮的好像夜空裡的星星,讓亞久津的回答未經大腦就脫口而出。
  「亞久津仁。」
  「亞久津……仁,仁,仁……」小女孩低頭喃喃的念了幾遍自己的名字,亞久津這才發現她的聲音也這麼好聽。她叫自己名字的時候,讓自己想起了優紀老太婆。
  真是的,剛見一面的小丫頭怎麼能跟優紀老太婆相比?
  亞久津暗暗的唾罵自己。
  那次,就是第一次的相遇吧。自那以後,自己算是甩不掉這個小鬼頭了。
  雖然說她總是叫自己師父,卻並沒有怎麼正經跟自己學過幾招幾式。丫頭似乎更加喜歡跟優紀老太婆學習怎麼做點心,然後再想方設法讓自己把她做出來的叫做『蛋糕』的東西吃得一點都不剩。
  如果不吃,亞久津會看到那個死丫頭委屈的面孔和老太婆眼淚汪汪的眼睛……真是……煩死了!
  除了做蛋糕,櫻雪更喜歡的就是在亞久津準備跟別人打架的時候突然竄出來,然後興奮的上躥下跳的說:
  「師父,你好帥呀!以後櫻雪就要像師父這樣!打遍青春台無敵手!」那天真的模樣,每次都讓亞久津聚好的戰意消失的無影無蹤。
  亞久津從來沒希望過櫻雪有朝一日能成為『打遍青春台無敵手』的小太妹。
  無奈之下,只好吼她一聲,然後扔下身後的人,帶她回老太婆的店裡吃蛋糕。
  在老太婆的店裡,沉默的看著櫻雪笑呵呵的跟老太婆說笑,亞久津都會恍惚感受到了那個好像是被稱為『家』的感覺。
  媽媽,妹妹。似乎家也可以就這樣完整。
  後來有一天,當亞久津推開門,卻意外地沒有聽見櫻雪的說笑聲。
  相反,卻看見優紀坐在沙發上,聽聲音,似乎哭了。再看向老太婆的對面,正是平時嬉皮笑臉的逗優紀開心的櫻雪。
  可是……可是……
  原本光潔白皙的臉蛋上此刻竟然滿是繃帶!已經許久不曾給人包紮的優紀正往櫻雪的胳膊上上著藥水,可以看見,優紀的手在發抖。
  而櫻雪,則緊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怎麼回事?」亞久津覺得自己的聲音像一隻發怒了的獅子,怒吼毫無顧忌的衝口而出。
  櫻雪抬頭,想要咧嘴笑一下,卻因為牽動了傷口而使表情變得扭曲。
  認識櫻雪一年了,亞久津再一次有了想要殺人的衝動。
  而櫻雪似乎在瞬間就看透了亞久津心中所想,她苦笑著開口,說:「都是女生,師父還能把她們怎樣?」
  亞久津怔住,打女人,確實是自己不屑之事。可是若是為了櫻雪……亞久津的眼睛瞇了起來。
  就在這時——
  「師父,教我……空手道吧。」
  淡淡柔柔的聲音響起,亞久津看見櫻雪的眼中有那麼濃重的悲哀卻又堅定的神色。
  那天起,亞久津仁和北川櫻雪,似乎成了真正的師徒。
  後來,櫻雪去了神奈川,而自己,不知怎的,竟開始留意起在神奈川舉行的機車比賽。於是,那個不太熟悉的縣一年裡已經被自己跑的很熟。而這一年裡,櫻雪也可以跟自己對上很多招,偶爾,櫻雪還會加上一些據她說是『劍道』上的招式。如果不是身體和力量上有優勢,亞久津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贏她。
  而現在。
  亞久津挖起一塊蛋糕塞進嘴裡。
  呃……這蛋糕……似乎,有點進步了。
  亞久津自我催眠著。

  幸村部長被寒到了

  最近,東京醫院三樓病房內的患者們紛紛感歎著護士們服務的態度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來打吊瓶或是查體溫的時候經常眼睛亮亮的,臉蛋紅紅的,而且說話也是軟軟糯糯的,煞是可愛。
  當然,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是307號病房住進了一個美少年,名叫幸村精市。
  每天,在三樓執勤的護士們為了爭著去給幸村精市量體溫,幾乎都搶破了頭,無奈之下,護士長只好每天讓幸村早中晚各三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的被量體溫。(當然,這裡面有一次還是護士長親自去測的)
  而幸村每次也都是臉上掛著謙和有禮的微笑,不惱,也不與護士搭話。只是靜靜的望著窗外或是看著門口。
  可就算幸村只是這樣,也足夠小護士們臉紅心跳了。
  其實護士們也是很嫉妒的,尤其是那一隊帥氣的男孩子過來時,或是那個『勉強算是可愛』的女孩子過來的時候。因為那個時候她們能真切地感受到幸村的開心,看到幸村毫無芥蒂的笑容,聽到幸村溫柔的說話的聲音。
  根據異性相吸同性相斥的原則定理,護士們決定集體討厭那個女孩子!!
  這不——
  「精市精市,我又來啦!」風風火火的聲音一路小跑的身影,給每天都上演著生死戲劇的醫院帶來些許的生氣。幸村把目光從窗台收回,看向奔進房間的身影,笑容擴大。
  用這麼著急嗎?剛剛從窗口就看見她在醫院門口略微駐足,然後一路狂奔的身影,愈發覺得有趣。
  「怎麼喘的這麼厲害?」幸村拿起水壺,到了杯水遞給櫻雪。
  「哇!你不知道啊精市,要是稍稍慢一點被三樓的姐姐們認出來,我可就來不了了!」天知道那些白衣神仙姐姐們哪裡有那麼多借口,今天幸村在治療明天幸村在睡覺後天乾脆有個護士說自己發燒了要給自己打吊瓶!
  忍住笑意,幸村轉移話題說:「今天又拿了什麼過來?」
  「噹噹噹噹∼」櫻雪一臉興奮,抬起手中透明的塑料袋。幸村看過去,裡面竟然有兩隻小金魚在游得暢快。那種無盡的生命力讓幸村一瞬間感到些黯然,不過,又被很快的掩飾過去。
  「我這裡沒有魚缸。」幸村依然笑著,提醒著櫻雪。
  「沒關係,魚缸我在路上買了一個。」櫻雪笑著打開書包,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透明的魚缸。把塑料袋小心的塞到幸村的手裡,櫻雪又從書包裡翻出了水草、魚食甚至五顆漂亮的雨花石!
  幸村驚訝的看著櫻雪,眼中有微弱的光芒閃動。
  一切收拾停當,櫻雪和幸村的腦袋都趴在魚缸邊上看兩條小金魚快樂的游動。
  「它們兩個叫真田和幸村哦∼」櫻雪笑嘻嘻的說:「是我原來養的金魚的寶寶們中的兩個。我可是選了最茁壯的兩個送過來的!」櫻雪撒了一點魚食進去,說道。
  「真田和幸村?」幸村露出聖潔的微笑,瞄向兩隻金魚的目光明顯沒有原來那麼善良了。
  「對啊,真田和幸村總是在一起玩耍,而且明顯是那些魚的頭兒……你們要努力哦,再給我生一窩小寶寶!」
  櫻雪鼓勵著那兩尾漂亮的小金魚,卻沒有發現幸村越來越白的臉色。
  弦一郎,我知道你為什麼說有時候真想掐死這個丫頭了。
  真田和幸村……生一窩小寶寶?
  幸村的身體猛地顫了顫。
  現在幸村的病房完全不像病房,倒像是一個養生園了。窗台上一盆盆綠油油植物生機盎然的進行著光合作用和呼吸作用,其中幾盆開了花的還在不停的散發清香以招蜂引蝶。今天,這病房裡竟然又多了一個魚缸!
  每次真田帶著隊員們來看望幸村的時候,切原和丸井都會仔細的查看幸村的病房裡面多出了一些什麼然後再感歎『哎,今天又沒碰到櫻雪』,每當這時,真田副部長的目光就會略微的黯了一黯。
  幸村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盡量細緻的訴說櫻雪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哎……好歹也算解一下某人的X思之苦啊。
  不可否認的是,每當幸村環顧著病房裡的茁壯生長著的動植物……們,都會覺得,陽光似乎燦爛了一些,戰勝疾病的信心,也一點一點地累積,從原來的星火,到後來的燎原。
  後來的某一天,櫻雪一邊挖著巧克力聖代,一邊看著幸村進行復健時不經意的說。剛剛知道自己病情的時候自己散發的氣息太過絕望,再加上醫院的空氣本來就不好,所以櫻雪想要盡量去改善一下,於是就送了盆仙人掌過來。仙人掌這種東西怎麼折騰都死不了,吸收一下醫院腐敗的氣息,應該能帶給自己一些好心情吧。後來,等櫻雪覺得病房裡的空氣潔淨了一些的時候,又拿了一盆蘆薈來。這種植物比仙人掌嬌貴一些,但總的來說也是耐寒耐旱的,不至於被弄死增加自己的負面情緒。就這樣,櫻雪每過幾天就會那一盆植物過來,雖然看上去沒什麼不同,但實際上都是越來越挑剔但是美麗的植物,直到最後連蘭花都能在那裡存活了,櫻雪就想到了把自己的金魚拿過來兩尾,畢竟,不停游動的生靈似乎更有生命力。
  那時櫻雪說的毫不在意,彷彿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在幸村聽來卻足以震撼自生病以來就愈發敏感的心。
  一直都以為櫻雪只是哪天興起了才會拿一些什麼東西過來,卻從來沒想過每一個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植物或動物,都是經過櫻雪反覆思考以後才決定下來的。那以後,就算已經出院了,那一盆盆植物,都仍舊被幸村極悉心的呵護著。
  「如果不是你決定手術的日期早早的定下來,我還想把裕太的小烏龜偷來呢!」櫻雪挖了大大的一勺冰激凌,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像《最後一片籐葉》裡那個老畫家一樣偉大?」不滿意於幸村的沉默,櫻雪很謙虛的自誇起來。
  不要瞎說,櫻雪,《最後一片籐葉》裡的畫家,最後可是死掉了。幸村涼涼的瞥了一眼櫻雪,決定告訴真田,這個小丫頭最近又欠教訓了。
  「話說,精市,奶奶去哪裡了?為什麼總是看不見她?」
  來了好多次了,就算碰見了,幸村的奶奶也總是出去買這買那,其實櫻雪很不好意思讓老人家去買東西的,可是每次櫻雪剛剛想說讓我去買吧的時候,奶奶已經出去了。
  幸村苦笑,難道要告訴她奶奶說她很高興有女孩子跟他交往?
  「對了,來了這麼多次,也沒看見精市的爸爸媽媽呀。」櫻雪把目光從金魚上移開,看著幸村問道。
  幸村的眼神瞬間黯然了一下,隨即又笑起,淡然地說:「爸爸在京都的本家處理一些生意,媽媽在法國進修。」
  櫻雪怔了一下,令幸村意外的是,櫻雪沒有露出什麼憐憫的神色,反倒一臉平常的說:「這樣啊,我媽媽也不在我的身邊呢。」
  「哦,那櫻雪的爸爸呢?」不經意的開口,卻足足令幸村後悔了好久好久。
  「我爸爸?已經去世了,在我四歲的時候。」彷彿一臉的不在意,可是幸村似乎還是透過櫻雪下垂的眼簾,看到了她的難過。
  「對不起。」此時的幸村,除了這句蒼白的話,確實不知道該怎樣說了。
  「沒什麼的,反正爸爸還是住在這裡的。」櫻雪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笑容燦爛的說。
  那一刻,幸村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心口鈍鈍的疼痛。
  「今天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櫻雪看了看表,說。「精市要好好照顧真田和幸村呀!等他們有了寶寶們就把寶寶們送給真田副部長好了。」
  幸村的臉頰隱隱的抽動著,勉強支撐出一絲笑容。
  很好啊,櫻雪,真的想看看自己把這話告訴弦一郎時他的表情。
  幸村笑的傾國傾城,無比燦爛。
  不告訴弦一郎,怎麼對得起你天天來看望我的情誼呢?是吧,櫻雪。
  已經走到門外的櫻雪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明明已經初夏了呀,櫻雪困惑的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疑惑的想到。
  「呀,是櫻雪小姐。」魅惑的笑容展開,電倒護士一片。
  「呀,是忍足先生。」櫻雪笑著招手,笑話,跟幸村部長混了這麼久,再被你煞到實在有失我們立海大的臉面。
  「櫻雪小姐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父親很想見見櫻雪小姐?」忍足推推眼鏡,問。要不是立海大那個幸村死活不給自己電話號碼,他也不用守株待兔的天天徘徊的醫院,真是,浪費了自己多少次約會的機會?
  「呃……」太詭異了「……這個……改天吧!」櫻雪擺擺手,準備開溜。
  「擇日不如撞日,父親剛好在辦公室,來吧,櫻雪小姐。」忍足拉起櫻雪的手腕,走向電梯。
  「呃……好……」
  櫻雪滿臉冷汗,但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最最痛楚的過往

  「我說……忍足君,那個……忍足先生為什麼要見我?」電梯裡,櫻雪終於受不了繼續沉默下去,於是開口問道。
  這種事情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奇怪,就好比你今天跟你一個異性同學稍稍說笑了一下,明天就有老師來找你談話說男生女生還是不要交往過密比較好等等。(當然,是針對櫻雪前世的世界而言的)
  她不過跟忍足聊過幾次天,參加一個集訓營,不至於就到了見家長的程度吧?這個忍足先生也太……
  「呵呵,原來櫻雪小姐也好奇啊。」忍足笑的一派優雅。
  「聽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你父親要見我的原因?」敏感的察覺到他的用詞,櫻雪問。
  「是這樣的。」忍足收起笑容,一臉正色的說:「集訓營結束以後,父親問我覺得怎麼樣,我說除了認識了一個化學天才以外,都沒什麼意思。」
  櫻雪曾經在集訓營跟忍足在課上聊過天,自然知道他所謂的天才是怎樣的含義。他並不欣賞那些只一心研究一門科目的書獃子,他說這個集訓營裡就只有櫻雪和自己算是正常人。聽了他的話,櫻雪唯有苦笑,自己這所謂的『天賦』,是自己在前世用什麼代價換來的呀。所以忍足的『天才』,用在櫻雪身上讓櫻雪著實覺得是繆讚了。
  「這麼說,還是你跟你父親提我了?」櫻雪還是很疑惑,只是提一句也不至於就到了見面的程度。
  「父親聽了我的話,說是什麼人能讓侑士覺得天才。我回答說她叫北川櫻雪,是個女孩子。」說到這,忍足聽了下來,看了看櫻雪,然後說:「父親在聽到你的名字的時候楞住了,然後重複了一遍你的名字,接著就讓我帶你來見他。」
  「就這樣?」
  「就這樣。」
  「好像還是很不可思議。」櫻雪皺眉,實在想不出自己的名字怎麼就讓那位先生感興趣了。
  「我父親會不會認識你的父母?」忍足猜測道:「父親好像對你的姓氏比較敏感。」
  「我父母……都不在日本。」櫻雪沉吟,然後說:「算了,見了面再問不就好了?」
  這個時候電梯『叮』的一聲,然後門緩緩地打開。櫻雪便跟著忍足向忍足先生的辦公室走去。
  氣氛還是有點詭異。
  回想剛才,忍足剛剛帶櫻雪進辦公室還沒有告訴忍足先生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忍足先生看自己就已經看呆了。
  同忍足一樣的桃花眼就那麼愣愣的看了自己足足三分鐘,那眼神中帶著不少的震撼、驚喜、回憶與懷念。
  三分鐘後,忍足輕咳,忍足先生這才似乎回過神來,招呼櫻雪請她坐下,然後又叫秘書送飲料進來。當秘書小姐問櫻雪想要什麼飲料的時候,忍足先生已經先一步說:「牛奶。」接著,又溫和的看著櫻雪問道:「你的胃不好吧,就喝牛奶吧。」說完,就對秘書點點頭。忍足和櫻雪均驚訝的面面相覷。
  自己的胃確實不好,一生出來就是如此,可是,這個人怎麼可能知道?
  櫻雪看向忍足先生的目光帶著迷惑。
  一時間,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沉默持續了一分鐘,忍足先生終於開口,說:「你……長的很像你的母親,眼睛,很像你的父親。」
  僅一句話,就令櫻雪的大腦轟轟作響!
  他,認識爸媽!
  那他,一定知道爸爸的事情!
  「你的父親……」忍足先生剛剛開口,就看見櫻雪變得僵硬的臉和開始帶著戒備的眼神。忍足先生的心一沉,這個孩子,難道這麼忌諱提起她的父親嗎?若是這樣,你又怎麼配做侑藏的孩子?
  想到此處,忍足先生的臉也冷了下來。
  「你爸爸他當年……」
  「夠了!」櫻雪霍地站了起來,聲音冰冷地說:「無論我父親怎樣,他已經去世了。為什麼不能讓他安安心心的離開,一定要加注這麼多是非在他身上?在我心裡,他永遠都是我的父親,他用他的靈魂去完成他的理想,又為了我和媽媽而離開。就算父親被你們說的再不堪,他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單純的人,他,是我的驕傲!」
  此刻櫻雪劍拔弩張的模樣就好像小時候對著那些辱罵她父親的孩子或者大嬸時一樣。
  忍足驚呆了,他從來沒想過這個笑容總是很頑劣的女生竟然會露出這種……這種表情。同時忍足也發現,自己爸爸顯然也驚呆了,只是爸爸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不止一點的疼惜。
  兩人互相對視著,僵持著,半晌,忍足先生苦笑著說:「看了,這些年你不少受苦。」
  看著忍足先生,櫻雪的戒備一點也沒有減少。如果,如果你敢說爸爸什麼,我,我管你是不是這家醫院的院長,我管你是不是忍足的父親……
  「侑藏,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忍足先生深深的看著櫻雪,眼裡湧過一絲讚賞。
  最好的朋友?櫻雪眼中的敵對有些鬆動。爸爸……最好的朋友?
  「聽到消息以後我就去千葉你們家那裡了,可是鄰居說你們已經搬走了。」忍足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後來我也想盡了辦法,可是還是聯繫不上你媽媽。你們,這些年過的……好嗎?」忍足先生看著櫻雪,眼中竟然帶著忍足侑士所不熟悉的小心翼翼和心疼!
  爸爸的朋友……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是爸爸朋友。
  櫻雪覺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爸爸你看,果然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和媽媽,還是有人認可你的。櫻雪的眼眶微紅,但是她又迅速讓自己鎮定下來。剛剛那頓亂吼,真是失禮了。
  「媽媽去了德國,這些年,應該過的還好。」櫻雪有些不確定的說。每年爸爸的忌日媽媽都會回國,給自己帶很多很多的禮物,然後帶著自己去爸爸的墓地靜靜的坐一整天,然後呆不到一星期就又回德國了。
  「什麼?你媽媽在德國?留你,一個人在日本?」
  「嗯,媽媽,現在是德國一家運動康復醫院的醫師。」櫻雪收到了忍足先生驚訝的眼神,明白忍足先生露出這種神色的原因。
  「媽媽,也只是害怕呆在這個有爸爸氣息存在的地方罷了。到一個新的地方,更容易開始新的生活。」
  但是,這麼多年了,櫻雪並沒有發現媽媽有一絲半點的忘掉了爸爸,相反,那種濃重的相思就算是自己都可以感受得到。所以,櫻雪並不確定,媽媽在德國,過得究竟好不好。
  「可是理佳怎麼能留你一個人在日本?」看見櫻雪復又變得沉靜的面龐,忍足先生在心底歎息。這個孩子,竟然對她的母親沒有一點怨恨,反而在別人的面前維護她。理佳那個性子,自己再瞭解不過了,她應該也是害怕自己的情緒會一直影響孩子吧。
  「媽媽一直想要把我接到德國,是我自己捨不得走。」對上忍足先生的眼睛,櫻雪甜甜的一笑。忍足侑士鬆了口氣,櫻雪應該已經進入正常狀態了。
  接下來的氣氛就變得越來越好了,忍足侑士觀察著正在聊天的兩個人。櫻雪專注的神情,爸爸那自己幾乎沒見過的慈愛的笑容……
  爸爸的稱呼已經從櫻雪變成小櫻而櫻雪的稱呼也從忍足先生變成了忍足叔叔。
  「怎麼可能?我……我是您?」櫻雪的臉漲得通紅,有些吐字不清了。
  「怎麼不可能?你媽媽生你的時候是剖腹產,刀還是我開的呢!」忍足先生一連驕傲的回憶著,說到:「出了手術室,我還跟侑藏炫耀說我是第一個接小櫻雪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人,氣得你爸爸讓我趕快再要一個孩子,然後他當給孩子接生。可是……侑藏居然不守信用……」說著,忍足先生的眼眶竟然也紅了。
  「忍足叔叔……」
  「呵呵,我沒事。」忍足先生趕忙擺擺手,真是,自己四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不如一個孩子。「侑藏去世後,我就給給他改名叫『侑士』了。」忍足先生指著忍足,勉強笑著說道。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知道,自己叫這名字的原因。
  忍足看著自己的爸爸,如是想著。
  「對了,小櫻知不知道,你爸爸可是已經把你許了人家了。」忍足笑著眨眨眼睛,對櫻雪說。
  「嗯,我在爸爸的日記上看到過,叔叔知道是誰嗎?」櫻雪的臉微微泛紅,但還是很感興趣的問,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讓爸爸這麼心甘情願的把自己女兒賣掉。
  「小櫻猜呢?」
  「我又不認識爸爸的朋友,怎麼猜呀。」櫻雪有些埋怨的看著忍足先生,說。
  「怎麼,難道我不是你爸爸的朋友嗎?」忍足拍拍自己的胸脯,然後又看了看忍足侑士,說:「還是說侑士太不濟,櫻雪看不上呀?」忍足先生眼睛後面的桃花眼一閃一閃的,哎……也可以算得上師奶殺手了。
  明白過來忍足叔叔在暗示自己爸爸那個『許了人家』很有可能就是許了忍足家,櫻雪的眉角很明顯的抽搐著,措了半天辭,終於開口道:「如果爸爸真的少年時代就認識叔叔了,那麼根據遺傳學定律,他一定不會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那個某些特性百分之九十都會很像叔叔的男生的。」說完,櫻雪瞟了一眼臉色有些僵硬侑士,補充了一句:「也許還是青出於藍呢,忍足君的桃花可不是一般的旺啊……」
  「哈哈哈哈!」聽了櫻雪的話,忍足先生一愣,隨即大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說:「果真是侑藏的女兒,果然是侑藏的女兒,連口氣都一模一樣……」那時,櫻雪清楚地看見一些透明的液體順著忍足叔叔的眼角流淌了出來。
  心,又開始痛了起來,卻又奇異的,覺得溫暖。
  「你的那個未婚夫家,可是遠在關西啊,說起來,阿成也在一直找你啊。」
  帶著歎息的聲音,聽起來莫名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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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忍足侑士,你就不要再笑了!」奉命送櫻雪回家的忍足,從出了辦公室的門就一直看著櫻雪鬼氣森森的笑。現在已經走到醫院的大廳了,他還在不停的看著自己怪笑,真是,真是……不可原諒。
  「沒有,小櫻。」忍足收了聲,正了正臉色,說:「只是覺得緣分這種東西真的很巧妙。」
  「有什麼巧妙的?」櫻雪沒好氣的瞪了忍足一眼,看他那一幅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真是……不爽。
  「這……」面對這走廊樓梯的忍足瞄到一隊土黃色的身影,嘴角勾起魅笑,輕佻的捲起櫻雪一縷頭髮,問道:「話說回來,難道在下真的比不上你的那個未婚夫嗎?」說著,臉上竟然還擠出一絲委屈!
  櫻雪一陣惡寒,剛要回擊,就聽見身後兩個大驚小怪的聲音:「哇!櫻雪,什麼未婚夫?你竟然有未婚夫?」
  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用回頭,就知道圍上來的一左一右就是立海大的那兩隻。
  還有,隨即而來的一股冷氣流……
  忍足侑士,你成心的吧。
  認命的回頭……
  「副部長柳紳士桑原表哥文太赤也,呵呵,大家好啊∼」
  「櫻雪,你還沒回答我呢,什麼未婚夫啊?」切原開口,問出了一隊人的疑惑。
  「這個……」櫻雪沉吟了一下,然後說:「爸爸以前似乎給我定了一個娃娃親……」雖然是回答,但是這個回答是對這仁王說的。
  仁王一愣,隨即點點頭。奇怪的,這次仁王臉上沒有絲毫邪魅的笑容。
  「苦手的是,據說我的『公公』直到現在還認定了這門親事,不贊同他的兒子交往女朋友。」立海大的各位漸漸察覺到櫻雪口氣中的嚴肅,還沒來的幾反映什麼,就聽見櫻雪鬱悶的快哭了的聲音說:「更加苦手的是,那個人我們,都認識!」
  一個魚雷扔到了魚塘裡……
  「什麼?我們認識?」
  眾人異口同聲。
  還沒等眾人回過勁兒來,櫻雪就快速的鞠躬,說:「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完,就逃一樣的溜走了,忍足無奈的笑笑,追了出去。
  「雅致,櫻雪為什麼說……這種事情苦手……?」
  不是豪門之間的聯姻,若只是好朋友之間約定,似乎沒有那麼重要。
  「比呂士……如果,那真的是姨父的……遺願……而那家人又不反對……那麼她或許會照做……」
  說完,仁王的目光從身邊的柳生,飄向了不知何時已經拳頭緊握的真田身上。
  副部長明白的,仁王知道,除了比副部長知道多一些櫻雪的過去,自己很多時候並不會比副部長更加瞭解櫻雪。
  從剛剛櫻雪的話櫻雪的表情,真田副部長就應該已經體會出櫻雪話裡的含義。
  如果,那真的是姨父的遺願……
  半小時前。
  立海大一行人來看望幸村,卻發現幸村微蹙著眉。
  「雅致,為什麼你從來沒說過,櫻雪沒有父親?」
  輕輕的一句話,立刻使仁王雅致這裡成為眾矢之的,而來自副部長和柳生的目光尤為冷冽!
  不是熱衷的想要知道櫻雪的隱私,只是,如果知道……那麼之前說話的時候也可以更注意一些。
  「啊……不是有意瞞你們……小櫻的父親對於她來說,是一個禁忌……」沒有笑容、沒有戲謔、沒有半點的吊兒郎當。仁王的眼神變得沉重,幽幽的似乎看向了眾人看不見的遠方。
  「禁忌……?」
  「北川侑藏,我的姨父,是她北川櫻雪的……信仰啊……」
  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卻讓每個人再發不出任何聲響了。

  本天才是北川櫻雪

  公車上。
  櫻雪斜著眼睛看著忍足侑士,說:「真沒想到忍足君竟然願意陪我坐公車。」剛剛匆忙的從立海大眾人面前跑開,好不容易一路狂奔到車站,一轉身竟然就看見了奉命送自己回家的忍足侑士。
  「呵呵,半途而廢不符合紳士的行為準則。」忍足推推眼鏡,一本正經得說。
  「那還真是麻煩忍足君了。」櫻雪咬牙說道。
  「不麻煩,如果不是爸爸一會兒要開會,我看他是想親自送你的。」更重要的是,爸爸好像是想讓自己和櫻雪有多一些的時間相處。想起剛剛自己『調戲』櫻雪時落到自己身上那幾道想殺人的目光,忍足苦笑,就算自己有這種想法,怕是也再沒機會接近櫻雪吧。
  真田弦一郎啊,一直在一步步的清除身邊的障礙,慢慢的編出一個甕讓櫻雪一點點走進去,跟他比起來,自己才算不上什麼陰謀家。
  「忍足君,忍足叔叔對你,還真的是很好。」若有所思地神情,櫻雪淡淡地說。
  還在辦公室的時候。
  「櫻雪,我可覺得侑士比阿成家的那個小子優秀多啦。」一向嚴肅的院長大人此刻一臉媒婆的表情,讓忍足侑士和櫻雪冷汗一陣一陣的流。
  「呵呵,忍足叔叔開玩笑吧,忍足君以後不是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嗎?」如果不是這樣,忍足用得著現在就這麼瘋狂的約會嗎?還不是跟花樣男子裡西門總二郎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卻令忍足先生面色一僵。
  「……忍足花花以後的妻子可會是名門的大家閨秀啊,好羨慕啊,是不是,侑藏……」
  「……忍足花花啊,好可憐啊,居然都不敢真的去喜歡什麼人……」
  「……花花啊,你要是想逃婚,我跟侑藏會收留你的……」
  昔日裡的那些笑顏,依然能輕易的在腦海的最深處浮現出來,忍足先生心中一痛
  那個唯一能讓我逃婚的人,已經跟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那麼要娶的女人是高是矮是美是醜是可追溯到平安時代的世家還是二戰後崛起的望族,又有什麼關係?
  在看到櫻雪的那一刻,忍足先生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年少的時光,彷彿自己又變成了那個帥氣囂張的關西少年,向理佳侑藏和阿成炫耀著『女朋友』做的點心,然後理佳就會一臉鄙視的一邊嘲笑自己一邊食指大動,毫不客氣地消滅所有的點心。
  記得那時理佳總是不喜歡她自己煙色的眼睛,然後對著侑藏紫色的眼睛流口水……
  記得有一次理佳說一定要讓自己的孩子有紫色的眼睛,然後侑藏的臉紅了……
  記得那時……
  無限的回憶,最終只化作心底的一抹歎息,忍足先生看了看櫻雪和忍足說:「我不會讓侑士走那樣的路。」
  我不會,讓侑士走上我的老路。
  他的幸福,只能在他自己的手中。
  「啊……是啊。」忍足似乎有些漫不經心,淡然回應道。
  十分鐘後,兩人已經從青春台站走向櫻雪家了。櫻雪看著與自己保持適當距離並且在路口時總會用眼神詢問自己的忍足,不由得想到了送過自己兩次的副部長。
  同樣都是送我,為什麼副部長就能那麼理直氣壯地走錯路呢?
  難道,跟自己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副部長會緊張的智商下降嗎?
  這樣一個想法踴躍的顯示在櫻雪的大腦中。
  「光光!!!」忍足回頭,就看見櫻雪在不停的砸著自己的腦袋,嘴裡還唸唸有詞。
  「太不像話了,居然有這種猥瑣的想法,北川櫻雪,你真是被你表哥帶壞了!」
  真田副部長是什麼人,那是立海大高高在上的學生會社團聯合會會長,是立海大網球部副部長,是立海大的皇帝!!
  自己居然會有這種想法,真是……真是在褻瀆副部長!
  櫻雪恨不得揪光自己的頭髮,然後把那個已經接近正確答案的想法封印到大腦的最深處……
  所以我說,真田弦一郎。你未來的路,也不比別人好走呀。
  「櫻雪!這個臭男人是誰?!」尖利的不那麼優雅的卻那麼熟悉的聲音,讓櫻雪下了一跳。抬頭,眼前的正是剛剛從車裡來的不二由美子姐姐。
  這個……臭男人?
  櫻雪和忍足都四處瞅了瞅,然後無奈的發現附近唯一的男性生物只有忍足侑士一個人。
  「忍足君……送我回家……」聲音弱弱的從喉嚨中傳出來,一向牙尖爪利的小狐狸瞬間變成了乖乖的小貓咪。
  「那麼謝謝你了,這位同學。」由美子姐姐瞄了一眼他的校服,然後一把把櫻雪拉上車,嗖的一下就把車開走了,其間,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櫻雪。
  不到兩分鐘就到家了,櫻雪被由美子瞪了一眼,然後認命的跟著由美子走進了不二家……進了客廳,櫻雪看了看一臉驚訝的不二周助,又瞄了瞄去換衣服準備做晚餐的由美子姐姐……最後還是乖乖坐在沙發上,等著。
  「怎麼了,櫻雪?」隨意的調著台的不二問到。
  沒想到不二會主動跟自己說話,櫻雪一愣,然後說:「被由美子姐姐撞見我跟男生在一起。」
  正在更換的頻道停頓了一下,接著又換了。
  「跟男生?」
  「去醫院看同學的時候碰見了忍足侑士,他送我回家。」不知不覺間,就把情況全盤說出。
  「原來是這樣,不過忍足侑士,似乎不適合櫻雪去交往啊。」
  話一出口,兩個人一同怔住了。
  這種熟悉的,關心的語氣……周助……我以為那天起自己就已不在你不二周助認可的人裡面了。
  那天的話有多決絕,我是清楚的。
  那天的話有多傷人,我也是清楚的。
  否定你、漠視你、逃避你,我把曾經自己受到的都統統還給了你。
  卑鄙的連我自己都會鄙視我自己,你又如何,到現在還能給我這種關心?
  飯桌上。
  「由美子姐姐,其實他真的只是送我回家。」
  受不了餐桌上的低氣壓,櫻雪解釋著。
  「哼,那種男生我見得多了,櫻雪你快跟他分手!」
  「我……」櫻雪哭笑不得。「我真的沒有跟他交往!」
  「那他為什麼送你回家?」由美子不依不饒。
  「他父親……是我爸爸的好朋友。」咬了咬嘴唇,櫻雪決定告訴由美子姐姐真話。「在醫院碰到了,所以忍足叔叔讓他送我回來。」
  「就這樣?」由美子挑眉。
  「就這樣!」櫻雪點頭。
  「這還差不多,那個男生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由美子看了櫻雪一眼,忿忿不平的說。
  其實,你只是看不慣有人比你還要招風吧……由美子姐姐。
  櫻雪腦後流下大大的一滴冷汗。這個表面優雅美麗實際水仙的跟跡部差不多的女人,自己很多年前就領教過了。不過好在,她只有在自己家人面前展現出這一面。
  「那位忍足君花的跟由美子姐姐一樣,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往嘴裡塞了一塊魚,櫻雪一本正經的說。
  「我就說……櫻雪你什麼意思?姐姐我哪裡花了?」由美子光的一聲用飯勺敲櫻雪的腦袋,不滿意的問。
  由美子姐姐,你的勺子上,還有飯粒呢……
  於是,晚餐就在這種『友好』的氣氛下進行下去了。
  「吶,櫻雪,跟我來一下。」幫姐姐收拾完桌子,不二把櫻雪叫上了樓。
  「嗯?有什麼事?」跟著不二到了他的房間,櫻雪問。
  「這些,櫻雪你看一下。」不二把一個紙箱子推到櫻雪的面前,說道:「這些,都是櫻雪送給我的東西,你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
  「周……助……這是……什麼意思?」看著紙箱裡滿滿噹噹的東西,是自己從五歲到十一歲送給或落到不二這裡的東西。從仙人掌到蝴蝶結,從照片到筆記本……
  「自然是,把這些都還給櫻雪。」不二周助笑著,雲淡風輕的說。
  都還給我……
  櫻雪咬著嘴唇,大略的看了一眼箱子裡的東西,然後說:「嗯,沒……少什麼。」 說完,就伸手想把箱子抱起來拿回家去,可是這時,櫻雪發現自己的動作頓住了,因為,自己的手被穩穩的捉住。
  「幹什麼?」
  還要幹什麼?就算做不成普通的朋友,也不用如此吧。這算什麼,一切算清楚?以後兩不相欠?那我用不用把你送給我的東西也都盡數歸還?
  「這個……」不二周助收回手,定定的看著櫻雪,然後再一次伸出手。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叫不二周助,請多多指教。」
  「這位可愛的小妹妹,我叫不二周助,請多多指教。」
  「我……我叫北川櫻雪……不……不二君。」
  「喂,我叫不二裕太∼」
  那是在不二家給不二上藥時,發生的對話。
  不二沒有帶著面具般的微笑,湛藍色的眼眸中有的只是溫柔。
  那抹湛藍彷彿很深很深的沉到櫻雪的心裡。
  那抹湛藍讓櫻雪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很卑微。
  嘴角勾起微笑,櫻雪學著不二往常的樣子瞇瞇著眼睛,說:
  「本天才是北川櫻雪,很高興認識你。」
  微微昂著頭,臉上掛著自信略有些張揚的微笑,完全沒有當年怯懦的模樣。
  櫻雪把手送到不二的手裡,輕輕相握。
  能從零開始,也不是不好。
  櫻雪看著一臉滿足的不二,如是想。
  「吶,櫻雪小姐,這箱東西,送給我好不好?」

  一個女孩的故事

  糾結……
  盤繞在櫻雪頭上的小黑雲上清楚的顯示著這兩個字。
  這真的怪不得櫻雪,昨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很多。
  而一直縈繞在櫻雪腦子裡揮散不去的,不是不二周助,而是,那個未•婚•夫!
  還記得昨天晚上紳士發來的短信。
  「櫻雪,未婚夫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來自 比呂士
  雖然只是短信息,但是櫻雪還是看出了他口氣之凌厲。
  「嗯,簡單的說只是爸爸想把我『許』給他好朋友的兒子。而那個好朋友很認真,爸爸去世以後還念念不忘那個不知道是不是玩笑的約定。」——來自 櫻雪
  「荒唐!」——來自 比呂士
  「……你不是紳士吧……」——來自 櫻雪
  果然啊果然啊,這種事情人誰聽來都荒唐的不得了。可是,如果自己不是真的認識那個人,如果自己不是真的聽說過他的爸爸反對他跟女生交往而且自己還拍著他的肩膀說希望你的未婚妻會是個溫柔賢淑的美嬌娘,自己可能也會一笑置之。
  這事,真是太糾結了。
  又不是什麼豪門的大家閨秀,怎麼就真的出來一個未婚夫?
  揉了揉額角,櫻雪猛地趴到桌子上。台上的歷史老師,眉角狠狠地抽了幾下。
  部活結束,櫻雪照例走上去醫院的路。路上還想著要不要買個蛋糕過去偷偷給幸村改善一下飲食。
  還是算了吧,讓副部長知道的話,怕他會氣的讓自己繞著醫院跑圈了。
  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剛走到病房,就聽見幸村痛苦的呻吟聲從病房中傳出來。
  「忍著點,過一會兒就好了。」那是主治醫生的聲音。
  「精……精市……」某個小護士囁嚅。
  衝進病房,就看見幸村部長咬著嘴唇,冷汗已經沾濕了藍紫色的發,一縷頭髮就那樣貼在額頭上,櫻雪的心頭一跳。
  記得切原有一次向部長挑戰的時候,就曾用不規則發球狠狠的砸過幸村部長,領教過切原發球的櫻雪自然是知道那一球的厲害,可是被擊到的幸村卻雲淡風輕彷彿是被輕碰了一下毫不在意。
  如果那種疼痛幸村都不在意,那麼現在讓部長呻吟的,又會是怎樣的疼痛?
  如果不是今天部活結束的早了些,是不是自己還是看不見幸村作治療的過程?
  因為原來看動畫的時候醫院中的幸村也總是從容淡然的,所以如今櫻雪就自然而然的忽略了這些理所當然的痛苦。
  北川櫻雪,你自詡是他們的朋友,可你又有沒有真正的用心關心過他們?
  主治醫生所謂的『一會兒』,足足拖延了半個小時,而最初被櫻雪所看到的,也不過是最輕微的一部分。
  沒有作聲,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櫻雪知道此刻的自己臉色蒼白的不比幸村好多少,櫻雪知道此刻自己必須要靠著牆壁才能穩穩的站住。
  為什麼,不是只要做手術就可以好的嗎?
  為什麼,要在精神上和肉體上都給他這麼大的痛苦?
  為什麼,自己在這之前竟然毫無覺察?
  為什麼,他還可以在自己和真田他們來看他時笑的那麼開懷?
  一絲腥氣漫延在櫻雪的口腔中,櫻雪這才發現原來嘴唇已經被咬破。而自己對那痛覺,竟毫無感覺。再痛,又能怎樣。能比得上部長所承受的一分一毫嗎?
  結束治療的幸村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就是那個靠在門口臉上毫無血色的人。
  眼神微黯,一直不想,讓他們看見自己的這副模樣。
  「過來,櫻雪。」在護士的幫助下躺回床上的幸村,對依舊死死的盯著自己的櫻雪說。
  櫻雪怔了怔,然後走了過去。
  「傻孩子,這是治療,有什麼可哭的?」很想要抬手幫她擦一下眼淚,可是此刻雙臂提不起一絲力氣。
  「精市……」櫻雪的聲音哽咽,努力平復了好久,櫻雪再次開口說:「老天,真的從來不曾公道過。」
  「啊?」幸村微愣,然後淡淡一笑:「你不是說過,這也可以算是磨礪?」
  「什麼磨礪?都是我說的混帳話!」櫻雪的眼淚一下子更多的湧了出來。「我根本什麼都不懂,也不配,不配……」
  幸村看著抱頭痛哭的櫻雪,不明白她說的不配是指什麼。
  良久,櫻雪把頭抬起,看著幸村,說:「精市,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啊……好啊。」隱約覺得這個故事似乎會很不尋常,幸村猶豫一下才回答。
  沉默了一下,櫻雪慢慢地說道:
  「有一個女孩子,出生在與這裡隔著一片海的東方國家。女孩的父母,是那個國家的國家科學院的院士,父親是航天方面的帶頭人,母親是生物化學領域的領頭人,所以在那棟住滿科學家的家屬樓裡,女孩子從出生就備受大家的關注。」
  櫻雪頓了頓,目光幽幽的望向了幸村無法觸及的遠方,然後繼續說:「那對熱愛科學的夫妻,也決定把女兒培養成國家下一代的棟樑,所以在女孩出生之前就已經制定好了一套完備的教育方案。他們沒有讓女兒去學校,而是自己教育女兒。三歲的時候,在別的孩子話還說不清楚的時候,女孩就已經開始做算術了。五歲的時候,在別的孩子在院子裡面玩泥巴的時候,女孩就已經用一個一個的公式和定律算數學題了。七歲的時候,在別的孩子剛剛上學的時候,女孩就已開始做競賽的題目了,而且元素週期表,她也可以倒背如流。九歲的時候,女孩去參加一所初中的入學考試,得到認可後,又在家開始了中學的課程,四年以後,十三歲的女孩,參加了高考。十三歲的女孩考進了那個國家最頂尖的大學,你永遠不知道這在那個國家造成了多大的轟動。各個教育機構紛紛來請女孩子和她的父母去做演講,她的父母因為覺得耽誤時間兒推辭掉了,而女孩也在暗自慶幸,因為她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說。難道要讓她說,自己從來沒上過音樂課和美術課,沒玩過丟手絹捉迷藏,沒跳過皮筋沒看過動畫片,自己的生活中除了實驗就只有演算,哦,還有英語,因為自己要能看懂國外的論文……」
  看著櫻雪無神的雙眼,幸村很想開口阻止櫻雪繼續說下去,可是嘴開開合合,卻終沒有發出聲音。
  「在選擇專業的時候,女孩的父母給了她兩個選擇,一個是專攻物理和航天,另一個是專攻生物和化學。不用說,這是讓她選擇以後是跟著爸爸還是跟著媽媽。女孩想了想,決定選擇比較強項的生物和化學。女孩的父母給女孩三年的時間完成獲得這兩個學科的學士學位,這對女孩來說,著實很輕鬆。在念大學的時候,寢室裡的姐姐們總是很照顧女孩,那時女孩並沒有發現,那些姐姐眼神中的溫柔和憐憫。因為不再住在父母的身邊,女孩偶爾也可以放縱一下,看一看新聞或者關注一下從沒接觸過的八卦,有一次,她很偶然的看了一部動畫片,裡面有一個情節,一個網球部的部長為了一個目標,甚至不惜犧牲了自己的手臂……」
  眼淚一滴一滴的滴落,彷彿那眼睛,那眼淚都不是櫻雪自己的一樣。
  那一滴一滴的眼淚,彷彿打在幸村的心上。
  「女孩突然就哭了,在宿舍裡哭得一塌糊塗。那時她突然明白了宿舍裡姐姐們眼裡的神色,她根本只是在走著她父母走過的路,只是加快了些節奏罷了,她的人生不過是一個複製品,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人生!在室友的鼓勵下,她嘗試著去找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後來她發覺自己對股票很有興趣,然後讀了很多經濟金融方面的書,也試著買了一些股票,不過,這一切都是瞞著父母進行的。三年後,16歲時女孩獲得雙學士學位,19歲時女孩獲得生物和化學的碩士學位,然後她進了母親所在的研究所,自己的博士導師,就是自己的母親。穿著白大褂穿梭在一個個大自己十好幾歲的人中間,女孩總是靜靜的測數據,然後完成自己的研究,彷彿與世隔絕一般。只有在回家時,從床底翻出那些經濟投資類的書籍,或是打開電腦看著那些紅綠指數的時候,女孩才會稍稍的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
  幸村看著櫻雪,猛然想起了那時學校宣佈櫻雪入選了化學國家集訓隊的時候,櫻雪臉上那種嘲笑的甚至帶些絕望的表情。
  「21歲時,女孩的父母也許覺得女兒應該考慮一下個人的問題,於是就選了一個跟女孩在一個研究所的人,介紹給女孩。那個男生大女孩6歲,27歲就進了媽媽的研究所,也是一個有前途的未來科學家。女孩在看到父母的神情時,就知道,坐在自己對面的男生就是自己未來的丈夫了。第一次見面,那個男生對自己很靦腆的笑,女孩並不反感,於是就跟他白開水般的相處下來。交往了一年,男生吻了女孩,女孩生澀的接受,不敢推開他,後來他放開的女孩,揉了揉女孩的頭髮,歎了一口氣,那以後,他再沒碰過女孩。24歲的時候,女孩的父母開始張羅女孩的婚事,女孩沒有什麼反應,只是依舊做她的實驗,玩她的股票。不是沒看過愛情電影,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不正常,只是,她實在不知道兩個就算在約會的人心裡還都想著沒有完成的課題,這樣的愛情要怎麼經營下去……婚禮的前夜,女孩莫名其妙的來到了男生的家,拿出鑰匙進去,卻在臥房看見了交頸纏綿的兩個人。連帶顏色的小說都沒看過的女孩頓時就呆住了,不僅是因為香艷刺激的場面,更是因為那個被壓在下面的,正是跟自己在一棟樓裡長大的女生,一直比不過自己的女生卻活得自由自在讓自己羨慕的女生。看見自己,那女生沒有慌亂,反而帶這些得意與嫉恨的看著女孩。」
  第一次,第一次扒開傷口的最底層,許久不見陽光的膿液四散開來,散發出難聞的味道。
  「慌亂中,女孩衝出房門,跑了出去。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女孩已經站在新房裡面了。女孩的一生都是在計算與實驗中度過的,從未浪漫過,因此女孩那時做了一個決定,就是,一定要死得很浪漫。她照著電視上看到的情節,打開浴室的龍頭,放出溫水,然後從廚房去一把刀子,割開了自己的動脈。可笑的是,就算是割腕,女孩腦中還是浮現了人體的肌肉組織,甚至想到要怎麼割才能讓血流得更多。這是多麼悲哀軟弱無能的一個人啊。」
  幸村的被子已經濕了一片,心痛作一團。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那個女孩,居然軟弱到選擇自殺。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但是她也知道,這是她這一輩子做的最硬氣的一件事了。也許她死後別人會以為她為情所傷,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她這一生24年裡唯一反抗,對她父母的反抗。在意識模糊的時候,女孩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個人影,可笑的是,那個人影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她的未婚夫,而是那個令女孩大哭一場的動畫裡面的人物。那時女孩覺得很開心,因為她知道她終於擺脫一直傅著她的一切了。可是,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又睜開了眼睛。那時的女孩發現,她竟然……轉世重生了。她,有了再世為人的機會……」
  櫻雪的目光從悠遠處拉回,注視著幸村,問道:「精市,她如何配得到再世為人的機會。她如何配,得到後一世那樣好的父母。她自己放棄了做人的權利與資格,她軟弱的只能用死這種逃避的方式去進行她所謂的反抗,她甚至不敢勇敢的對她的父母說我不要這種生活,她甚至不敢責問她的男朋友。這個世界中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信念努力的活著,與不可抗爭的命運奮力拚搏著,她,又怎麼有資格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生而為人,她不配呀……」
  女孩咬著嘴唇,輕輕顫抖。手臂恢復些力氣的幸村,拉過櫻雪,把她攬在懷裡。手臂縮緊,用力。
  「櫻雪不要這麼說。既然能重生,就代表上天也是憐惜那個女孩的,或者說,是再給女孩一個機會。那一世不勇敢,那麼就在這一世加倍勇敢好了。那一世給不出愛,那麼就在這一世加倍去愛好了。一點點去嘗試去努力,她總會發現她存在的意義。一點點去體會去感受,她總會發現這世界的美好。沒有那麼多條款規定著什麼配不配有沒有資格,哪怕只當這一世是上天的懲罰,加倍努力完成這一生就無憾了。是不是,櫻雪。」
  淚水一點一點滲透幸村的病號服,櫻雪的五臟混亂的絞在一起。
  加倍努力……
  加倍勇敢……
  加倍去愛……
  就好了……
  那些話迴盪在櫻雪的腦中,讓櫻雪又漸漸清明了起來。
  轟——
  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麼?!自己竟然,竟然……
  櫻雪慌亂,不知所措。而幸村只是溫柔的笑著,安撫般拍著櫻雪的背,體貼的不再說話。過一會兒,又問起學校的狀況,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只是他們兩個人都不知道,門外,一直站著一個人。
  因為想要看到某人而早早的趕到的人。
  定定地站在門外,那女孩的一字一句,就彷彿一根根細小的針,狠狠地紮在心上。
  手掌已被指甲摳出鮮血,而不自知……
  櫻雪……
  你還想要讓我,心痛到怎樣的程度……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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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世的回憶之一

  東京都大賽,決賽。
  櫻雪站在場地外,靜靜的看著比賽的進行。可是思緒,卻還盤旋在昨天傍晚。
  也許事情真的就這麼巧,自己剛剛擦乾眼淚,真田副部長就進門了。櫻雪趕緊低下頭去,眼角瞄見真田副部長拎著一個袋子,看不清裡面是什麼。
  倒是幸村瞄到了真田微微紊亂的氣息和臉上的汗珠。怕是,跑著去買了什麼吧。
  接過袋子,看見裡面是幾杯冰激凌。正是櫻雪最喜歡的那個牌子。
  幸村愣了一下,然後瞭然的一笑。
  弦一郎,這樣就巴巴的買了冰激凌過來,不是太唐突了嗎?
  察覺到幸村眼中的深意,真田也是一僵。
  其實……待到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付款了。
  她哭了,哭得那麼遙遠,那麼不可觸摸。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自己根本就冷靜不下來,大腦無法思考,他不知道櫻雪的話意味著什麼。
  他在她的話裡聽到了那麼深切的悲傷和……真切地絕望……
  「真是麻煩你了,弦一郎,我現在又不想吃冰激凌了,櫻雪,給你吧。」把袋子送到櫻雪那兒。
  「哦……謝謝……副部長……」
  櫻雪接過袋子,看裡面的味道,然後不經意地說:「原來部長跟我的口味是一樣的呀!」
  櫻雪沒有抬頭,所以她沒有看見真田漲紅的臉。
  幸村狀似哀怨的瞟了一眼真田弦一郎,用眼神控訴:到底是誰住院了呀?
  真田的嘴角抽了抽,躲避著幸村的目光。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櫻雪就只是努力的挖著冰激凌,聽真田和幸村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著接下來的訓練計劃。
  如果是往常,櫻雪一定會興致勃勃地參與進來,然後想出一條又一條毒計來禍害網球部那些人們,但是今天,櫻雪真的不敢抬頭,就算現在眼睛還沒有腫起來,也一定是紅透了。自己沒有膽量面對真田副部長一向銳利的目光。
  幸運的是,副部長今天沒有堅持要送自己,幸村部長也沒有要求。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櫻雪就拎著沒吃完的冰激凌回家了。
  在櫻雪走後。
  「為什麼沒送她?」幸村挑眉。
  「她現在……大概不希望我在她身邊。」真田歎息了一下,透過窗子看見外面櫻雪蕭索的背影,勉強控制住衝出去的衝動。如果此刻在她身邊,會讓她侷促不安,那麼自己就假裝什麼都沒有覺察好了。
  她,也是不想讓自己擔心吧。
  「你都……聽到了?」如果是平時,看見櫻雪這副萎頓的模樣,肯定早就一巴掌拍過去了。不過,下手會很輕就是了,但絕不會像今天這般,不聞不問。
  「……嗯……」視線裡已經沒有櫻雪的身影,可是真田仍然沒有回過頭來。
  「那你……相信嗎?」吐字艱難,幸村的語氣不再如往日那麼怡然。
  「能……不相信嗎?」真田聲音苦澀。卓越的頭腦,流利的中文,連學校的老師都甘拜下風的理科學識。這……怎麼可能是一個普通國二女生能擁有的?
  還有那掩藏得很深的悲涼……
  真田的瞳孔驀的縮緊。
  「可是……她終歸還是我們的櫻雪。」幸村閉上眼睛,眉宇中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只是我們的櫻雪。」
  沉默良久,真田說到。
  她是我們的櫻雪,只能是,我們的櫻雪。
  於是,今天的一切,只成了黃粱一夢,在今後的歲歲年年,再沒有人提起。
  此刻,已經快要到家了的櫻雪猛地想起了一個問題。
  幸村部長,不是從來不吃冰激凌的嗎?
  「打完比賽我們要去哪裡慶功呢?」陰惻惻的聲音猛地在耳邊響起,櫻雪下了一跳。回頭,看見乾正站在自己的身邊。
  「秀一郎和英二陷入了苦戰,乾學長你還真是有信心呀。」櫻雪涼涼的說著,看著奮戰著的大石,眉頭緊鎖。
  「嗯,這種自信是從經理這學來的。」乾點點頭,然後又在筆記本上寫了什麼,接著說:「難道櫻雪覺得我們贏不了?」
  「能∼當然能贏!」櫻雪好笑的瞟了正注意自己談話的手塚,如果說不能,明天青春學園的大事小情的頭版就要寫著:青學網球部經理被其部長手刃於比賽場地了。
  「話說,部長大人。」櫻雪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手塚,說:「今天比完賽的慶功宴我就不去了。」
  乾的眼睛一亮,隨即開口問:「哦?櫻雪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手塚轉過頭,也露出詢問的目光,一般來說,去河村家的壽司店的時候,櫻雪都是一馬當先的。搶食手法連桃城都自歎不如。
  「今天啊,有約會呢∼」櫻雪的目光望向了遠方,綿遠而悠長。
  不二看著櫻雪,微微垂首。
  又露出這種神情,那櫻雪一定是要去那個地方了。
  「精市嗎?今天不能去看你了。」
  「啊,天天對著你我自卑呀,怎麼說我也是一個青春美少女來著,在你面前完全就被比沒了!」
  「所以我說,我要撫慰一下我少女的情懷呀∼」
  「約會?那是不可能的!我怎麼可能跟別人約會呢?我是要去看親人,看親人∼」
  「喂喂……你別掛電話,我真的不是要去約會!」
  桃城等人一臉黑線,這個,為人經理的……
  「請問經理剛剛是在跟立海大的幸村精市通電話嗎?」乾推推眼鏡,準備繼續記數據。
  「無可奉告呀無可奉告∼」櫻雪看都沒看乾一眼,繼續認真地看比賽。
  越前的比賽馬上就要結束了,櫻雪背起包,靜靜的走開。
  如果有心,會發現櫻雪今天沒有穿青學的青菜裝,而是穿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腰間繫了一條紫色的絲帶,頭髮也用紫色的絲帶捆了起來。
  比賽結束,亞久津四下搜索那一道白色的身影,不顧結束後兩隊的握手,逕自離開。
  「亞久津前輩!」太一以為亞久津要放棄網球,慌慌張張的追了過去。
  馬上就要追到前面的亞久津前輩了,卻發現前輩一臉柔和的走向了那個漂亮的青學經理!
  亞久津前輩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倒是那個經理看見了自己,笑笑的跟亞久津前輩說了什麼,亞久津前輩這才轉過頭,瞧了自己一眼。
  「那個越前龍馬,才是你應該學習的目標。」
  冷冷的說完這句話,亞久津就追上了已經走出了幾步的經理。
  那是……亞久津(前輩)嗎?
  呆住的,還有一同出來的青學眾。
  「我說,為什麼跟經理約會的人都這麼奇怪。就不能,有正常點的嗎?」桃城摸著下巴問道。
  「嘶∼要你多管閒事?」不過,他也很好奇,也……有點擔心。
  「我們跟過去看看吧。」乾提議,卻難得的沒有遭到部長的反對,因為他們也很不放心櫻雪跟那個人出去。
  不二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這……不是約會嗎?怎麼能讓女孩子買花?」菊丸回頭問道。
  「是啊,太奇怪了。」桃城呼應。
  「切,北川學姐還是Mada mada dane!」龍馬說。
  事情是這樣子的,眾人一直跟著櫻雪和亞久津,發現他們在路過花店的時候,櫻雪停下買了一大束馬蹄蓮,捧在懷裡。
  花映著那容顏,襯得櫻雪面容更加姣好。只是不二的眼神在這時變得黯然,終於開口道:「不要再跟著了。」
  「為什麼?」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不二皺著眉頭,卻沒有回答。
  「這……上了山上不就是……」菊丸的臉有些蒼白,再把目光投向所有人,臉色也沒比菊丸好到哪裡去。
  「怎麼回事!?」每個人的目光都看向不二周助,一副你不說我們不會放過你的架勢。
  不二歎了口氣,說:「櫻雪,是去看她的爸爸。」
  沒錯,山上是一塊價格昂貴的墓地。櫻雪的爸爸就被葬在那裡。
  「不二,你是說,櫻雪的父親……」手塚臉色凝重,眉頭緊鎖。瞥了一眼乾,發現他的筆和筆記本早已收起來了。
  「櫻雪的父親已經去世了,在櫻雪四歲的時候。」不二閃躲這眾人的目光,說道。
  「再過一陣子櫻雪的母親就會回國,櫻雪一般都會在這個時候好好清掃一下她父親的墓地。」
  不二閉起眼睛,不再說話。
  而沉默,就這樣漫延在幾個少年週遭。
  那樣的櫻雪,強悍的讓人覺得她接近完美。
  那樣的櫻雪,常常淡然的好像什麼都不在意。
  那樣的櫻雪,總是以她自己的方式幫助我們進步。
  從未想過她竟然有這樣的身世。
  卻從未想過她的父母都不在身邊,甚至連一個給她做早飯的人都沒有。
  那樣的櫻雪……不曾憤世嫉俗也不曾哀婉自戀。
  她以那樣淡靜的方式站在眾人面前,卻又燦若星辰。
  好久以後,不知是誰終於開口,說:「我們回去吧。」
  不約而同地點點頭,眾人仍然沒有作聲,只是在轉身離開前,再深深的向著碧色的山上望一眼,彷彿看見了那抹純白的身影,裙袂與髮絲迎風飄揚。
  ——————————又要開始回憶的分界線———————————————————
  亞久津靜靜地跟著櫻雪走向山上的墓地,靜靜地看著櫻雪從平日裡的嬉皮笑臉變得肅穆,靜靜地走在她的外側,幫她小心著前面的路和後面的車。
  「爸爸,今年我又長高了,已經突破一米六了,在日本人裡真可謂是奇跡了吧。」輕輕的把馬蹄蓮放在墓碑前,櫻雪笑的很開心。
  墓碑上的照片裡,是一個眼睛大大笑的開懷的男人——北川侑藏,櫻雪的父親。雖然是黑白的照片,可是亞久津卻彷彿能看見那眼中閃耀的光澤,和那笑容中了透露的執著。
  亞久津正了正衣領,然後深深的鞠了一躬。
  北川叔叔,又來拜訪你了。
  「女人,為什麼總是阻止我打假?」
  又一次被櫻雪從『戰場』上拉了下來,亞久津有些不爽。
  再這樣下去,他亞久津成什麼了?任憑別人辱罵的膽小鬼?還是一個被女人牽著鼻子走的懦夫?
  「沒有父親又怎麼樣?何苦那麼在意別人說的?」不像平時那樣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櫻雪的聲音很輕也很鎮靜。
  亞久津一愣,然後用力甩開櫻雪的手。
  櫻雪回頭,眸子裡透出淡淡的不滿意。
  「你知道些什麼!」亞久津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大聲喊了,如果是別人,自己肯定早就一拳揍過去了。可偏偏她是櫻雪!
  櫻雪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這種無所謂的表情進一步的激怒了亞久津。
  一把揪住櫻雪的衣領,亞久津灰色的眸子露出野獸般的光亮,怒聲說道:「你知道什麼,從小就在父母保護下長大的小不點!你沒有感受過自己的母親被一群大嬸指指點點諷刺嘲笑是什麼滋味,你不知道從小就要被人罵成『雜種』和『野種』的感覺。被人欺負了就躲到父母懷裡哭泣的小公主,快滾回你自己那個溫暖的窩去吧!」
  說完,亞久津就重重的推開了櫻雪,然後快步的逃一般的走掉了。
  你懂什麼?哼。亞久津緊握著拳頭,努力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回頭再看一眼。
  後來亞久津知道,如果那時他回頭了,會看見櫻雪蕭索而落寞的身影。
  第二天,亞久津有些忐忑的坐在優紀老太婆的店裡,眼睛還時不時地看向門口。
  直到——
  「優紀姐,師父今天借我一下哦∼」
  熟悉的身影推門而入,不同的是,今天的她的懷中捧著一束潔白的馬蹄蓮。
  還沒等亞久津出聲,就已經被櫻雪拉出了咖啡廳。
  一路上,亞久津一直保持著沉默。櫻雪也沒有多看亞久津一眼,只是拉著他坐車,然後上山。
  看著正走著的路,亞久津心中湧出些奇怪的感覺。
  這條路的終點……似乎是一片貴得要死的墓地。
  櫻雪帶他來這裡幹什麼?
  不久以後,亞久津發現他們停在了一個墓碑旁邊。
  「爸爸,我又給您買馬蹄蓮了。」櫻雪把馬蹄蓮放在墓碑前面,溫柔地說。彷彿她面前的不是冰冷的墓碑,而是她的戀人。
  亞久津覺得手腳變得僵硬,就連聲音都很難發出來。
  櫻雪的父親……已經去世了……?那昨天自己……
  亞久津覺得現在呼吸都很困難了,從小到大,從未體會到過的感覺……
  「我四歲的時候,爸爸吃了整整兩瓶的安定,死在了他的老頭椅上。」還未變聲的女孩的聲音輕細柔美,那語調,彷彿在向亞久津講述著一個童話故事。
  「如果說誰還能再長大後仍然單純的堅持著最初的夢想,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我的爸爸了。」櫻雪輕輕撫著墓碑上的照片,說:「爸爸是日本第一個參加無國界醫生組織的人,在我剛滿四歲的時候爸爸離開日本去了非洲中部支援那裡的紅十字會。不到八個月,爸爸就回來了。而回來以後,爸爸就一直在我的房間睡,從不親近媽媽,也不再抱我了。過了三個月,爸爸處理好所有的他認為重要的事情以後,就自殺了。而在他去世以後,我和媽媽才通過爸爸所在的醫院知道,爸爸感染了艾滋病。」
  「院方並不知道爸爸得病的原因,反倒是很『負責』的把這件事情變相的公佈了出去。一時間,就連左鄰右舍都知道了北川家那個『道貌岸然』的醫生得了艾滋病,然後自殺了。『活該』是掛在他們口中的詞彙。而我和媽媽,則被徹底的孤立,就連走路他們都會遠遠的避開我和媽媽。」
  櫻雪的口氣平淡如常,彷彿那根本就不是在說她自己的事情。而亞久津的拳頭,早已握緊。
  「那段時間媽媽幾乎崩潰,跟她說話也不理只是坐在爸爸的老頭椅上,抱著爸爸常常穿的一件西裝流淚。我自己拿錢出去買東西,卻總會在路上被一群小孩子圍起來然後向我扔石子。」
  這時,櫻雪回過頭來對著亞久津輕輕一笑,說:「可是不管怎樣,我和媽媽都相信爸爸一定不是別人說的那樣不堪。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乾淨的人了,乾淨的到了而立之年卻還是那樣的單純和陽光。也是因為他這種單純的心性,才能讓他心無旁貸的在醫學的領域裡面順利地前行,把別人遠遠的甩在後面,又能毫無顧忌的拋開已有的成就,跑到非洲去支援紅十字會。」
  聽著櫻雪輕描淡寫的描述,亞久津卻覺得心上彷彿被打了一拳又一拳一樣。很想咬下自己的舌頭,昨天自己究竟說了什麼混帳話!
  「你知道爸爸死前都做了什麼嗎?他寫了厚厚的十五個本子,每一個本子的第一頁都寫著『櫻雪,X歲時翻開。』五歲的那個本子,第二頁只寫了一句話。師父,你知道寫了什麼嗎?爸爸在那頁寫了大大的幾個字——櫻雪,要做個快樂的人。」
  看見櫻雪的眼中滾出一滴眼淚,然後在墓碑上面撞碎。
  「他生命的最後三個月,都用來給我和媽媽寫遺言了。好長好長的遺言,讓我們可以看一輩子。你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我和媽媽就是憑著一個個的本子撐下來的。」
  「後來,世界醫生組織的工作人員找到我們,告訴我們爸爸染病的原因。是因為手術中一個護士的失誤,刀子劃破了爸爸的手套和手,而那個被手術的患者,正是一個患有艾滋病的病人。聽到那個叔叔的話,我又絕望了。生平第一次對理想這種東西有了期待,我是真的想要像爸爸一樣成為一名醫生,我一心一意地把它定為我的夢想然後想要努力。可是卻被人告知追夢的結局是黑暗深淵而不是碧藍的蒼穹……」
  頓了頓,櫻雪又笑了起來,說:「爸爸告訴我說,要快樂,要勇敢,要有夢想,要照顧媽媽。我很想照著爸爸的要求做,可是,我卻找不到給我勇氣的源泉……因為他已經被他的理想奪去了生命,奪取了名譽。爸爸,你告訴我,我要怎樣勇敢?」
  櫻雪依舊淡笑著,溫柔的問著冰冷石碑上,那個笑容燦爛的男人。
  櫻雪……
  「爸爸,我要怎樣勇敢?」
  「我要怎樣勇敢的像你一樣堅持著自己的信念?我甚至不知道要怎樣勇敢的去給自己一個信念,爸爸,為什麼你要這樣不負責任的摧毀親手為我建立起來的希望和勇氣。」
  櫻雪輕輕的問話,卻一字一句的撞擊在亞久津的身上,心上。
  櫻雪,那時的我就想要告訴你,你很勇敢。至少,比我要勇敢的多。如果是我,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將這樣的過去坦誠的對別人講起。我所會的,就只有用暴力去抵抗一切。
  ——亞久津仁
  「後來媽媽把房子賣掉,帶著我搬來了東京。我六歲的時候,媽媽把我托給鄰居家照顧,將所有的錢留給我,自己去了德國。所以六歲以後,我幾乎成了半個不二家的小孩。」
  六歲?自己的六歲在做什麼?亞久津自己問著自己,似乎每天都在被小朋友們欺負以後暗地裡埋怨媽媽為什麼不讓我有一個爸爸吧。
  「不二媽媽曾經問過我,有沒有怨過媽媽丟下這麼小的我一個人離開這個傷心地。我記得那時我很天真的笑著說不怨媽媽因為每次媽媽回來都會給我買好多好吃的。那時候,似乎除了裕太所有人都看出了我的強顏歡笑。其實我也很想怨恨她,但是做不到呀。這片土地上,到處都是她跟爸爸留下的回憶,我又怎麼忍心,拖累她留在這樣一個地方。爸爸要我照顧媽媽,我想,努力的照顧好自己,就算照顧好媽媽了吧。」
  望著墓碑上面的照片,櫻雪的眼中露出了訊問的神色。而北川侑藏,依舊燦然的笑著,仿若一個無憂的少年。
  「爸爸,你看,這位是我空手道的師父哦,平時很照顧我的。」語氣轉變了一下,櫻雪欠了欠身子,把一直站在櫻雪身後的亞久津讓了出來。猛地對上那俊朗不凡的容顏時,亞久津覺得手足無措了起來。就算被一群大嬸指指點點,被十幾個小孩子圍起來嘲笑的時候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無所適從,對,就是無所適從。那清透的眸子,使亞久津認為自己身上滿是鉛塵,似乎根本不配站在這樣的人面前。
  手臂僵硬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把扣在頭上的帽子摘下來。亞久津深深的在這墓碑前鞠躬。
  北川叔叔,您好。
  我會幫您,保護好櫻雪。
  我會,真正的勇敢的生活下去,就如櫻雪希望的那樣。
  「爸爸,我前兩天碰到忍足叔叔了哦,他說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很好奇啊,你怎麼可能跟那樣的叔叔成為好朋友呢?我不是在說忍足叔叔的壞話,只是覺得奇怪。想到你們少年時曾經形影不離,我就彷彿想到了紳士跟忍足侑士勾肩搭背一樣,詭異的不得了呀!」
  靠在墓碑前面,櫻雪話家常一般的說著。
  「還有啊,爸,你知不知道你給我留下了多大的麻煩?那位忍足叔叔還嚇唬我說要通知關係的那位叔叔說找到我了。你說你這都交了什麼朋友呀!」
  「最惡劣的是,我很不巧的認識我的那位『未婚夫』,而且我還知道他對他那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妻有多麼深惡痛絕,要是知道我就是他的未婚妻,他說不定馬上就會跟我絕交然後把我送去火星!」
  「怎麼辦呀,之前cos他的網球cos的那麼開心,這下好了,讓我怎麼好意思見人家?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他爸爸都不讓他跟女孩子交往,結果弄成了他現在喜歡欺負小孩子的性格。真是作孽呀,爸爸。」
  「爸爸,媽媽現在也是小有名氣的康復治療師了,之前她還給我弄到很多世界級運動員的簽名呢,哪天拿來給你看看。」
  「爸爸,媽媽真的在很認真很努力的活得幸福,只是她在看著我這對兒酷似你的眼睛的時候還是會失神,會眼色朦朧。爸,你知道了是會覺得幸福還是會歎息?」
  亞久津看著面前抱膝坐在地上的女孩,巧笑嫣然。完全不見了當日那迷茫哀戚的模樣。眼神中閃耀著的神采,讓亞久津彷彿看到了一隻準備振翅的鵬鳥,隨時可能在碧空中翱翔。
  櫻雪,你一直在讓人震驚的速度,成長著。
  ————————————我是不再虐了的分界線—————————————————
  「北川櫻雪!你明知道今天上午歷史測驗,你是故意的吧!」歷史老頭在講台上歇斯底里的衝著不小心遲到了的櫻雪大吼著,坐在前排的同學已經把耳朵捂了起來。
  中島老師對北川櫻雪真的是又愛又恨,愛的是她交上來的歷史小論文每次都會把歷史事件的起因與結果等分析的頭頭是道,可以看出這孩子厚實的基礎和獨到的眼光。可是她偏偏就是不給他好好考試!前兩天的段考,她每科都是第一名,唯獨歷史,他教的歷史,考了一個那麼差的分數!知不知道這讓他在教研室裡又多沒面子?啊?多沒面子!!
  北川櫻雪,你厲害,這回還敢在我的測驗上遲到!
  「給我到走廊裡站著去!」七八個粉筆頭爭先恐後的在櫻雪的頭髮上著陸。這下好了,真成了發如雪了。
  完全被老師的『威嚴』震懾住的櫻雪,看著中島老頭愣愣的想。
  算了,先把由美子姐姐給自己準備的便當吃掉好了。
  靠在牆上的櫻雪美滋滋的拆開便當,一時間,烤鰻魚的香味勾引得班內的饞貓們根本無心答卷。
  「北川櫻雪!抱著你的便當,站到教研室門口!你看這便當要是少了一粒米的!」
  幸虧中島老師是男性,不然一定會更年期提前。
  看著中島老頭已經快掉光的頭髮,櫻雪抱著便當向老師辦公室走去。
  第一堂課下課以後,北川櫻雪捧著便當罰站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青學的各個年級。
  「我說,你們不用特地來看我的笑話吧。」依舊捧著便當,櫻雪翻著白眼,看著一個個人臉上比自己還苦大仇深的表情。
  「櫻雪,這個紅豆麵包,給你吃吧。」大石副部長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櫻雪最喜歡的麵包房裡面出售的紅豆麵包,遞給櫻雪。
  「秀一郎……」櫻雪立刻眼淚汪汪的看著大石副部長,口水馬上就要流出來了。
  「牛奶。」部長言簡意賅的說著,然後遞給櫻雪一瓶居然還是溫熱著的牛奶。
  有些呆滯的接過麵包和牛奶,櫻雪狐疑的看著把自己圍成一圈的眾人。
  他們的眼神,真的是溫柔的可以呀!
  一直以來被自己『壓搾』的他們,怎麼會有這種表情?
  在櫻雪清澈的目光下,所有人都彆扭的把頭扭到一邊,包括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貓王子。
  「你們,昨天跟蹤我了吧。」
  炸雷一般的一句話,把這些少年們的臉不是炸紅,就是炸白。
  「對……對不起,櫻雪。」河村隆最先敗下陣來,摸著腦袋承認道。
  「是啊……我們開始只是好奇……對不起喵。」帶著一袋子好吃的糖果過來的菊丸,也不好意思的說。
  「對不起!」網球部的所有正選此刻齊齊的鞠躬,道歉的聲音響徹走廊,把剛剛駐足觀望著這邊的學生們嚇了一大跳。
  「……有什麼可道歉的?」櫻雪有些茫然的聲音響起。
  「要是有心瞞你們,怎麼可能那麼大張旗鼓的說要去約會?」發現櫻雪確實沒有覺得難堪或者生氣,正選們的心漸漸回落。
  都是你,表現得這麼明顯!
  幾個人互相用眼神鄙視著對方。
  「哎呀,別這副表情了,我是很瞭解你們的八卦水平的。」櫻雪擺擺手,滿不在意的說。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實在沒必要有什麼隱瞞。
  她的爸爸,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人。
  他可是,她的驕傲和信仰吶!
  櫻雪用牙齒咬開牛奶的錫紙封口,淺淺的喝了一口,心中一片清明與透徹。
  「北川櫻雪!不讓你吃飯你就把鰻魚都吃掉了?給我繼續站著!」
  中島老頭快要崩潰的聲音從櫻雪的左邊傳來。

  八卦進行時

  「什麼?桃城學長又沒來訓練?」堀尾聒噪的聲音再次迴盪在青學男網部的訓練區。櫻雪淡淡地把目光掃過去,堀尾立刻嚇的熄了聲音。
  「白癡堀尾,你吵到北川學姐了!」朋香一拳打上堀尾,生氣的說。
  北川學姐在場邊環抱著雙臂,長長的頭髮垂至腰間,眉頭微微蹙著,那風情,那臉蛋,那身材……嘖嘖……崇拜的看著場內的北川櫻雪,朋香的口水就要流出來了。(你確定這是朋香不是千石清純嗎?)
  三天,就因為失去正選資格桃城就翹了三天的部活,我還沒有這麼囂張呢!
  這就是那個微蹙著眉,身姿美好的經理此刻心中的想法。
  沒記錯的話,今天桃城會去街頭網球部吧。櫻雪努力的回憶著那個不怎麼重要的情節,然後拿起書包就離開網球部了。(你這是在幹什麼,還好意思說桃城。)
  等櫻雪走到街頭網球部,剛好看見桃城在跟杏打球。入樽式扣殺精氣神十足,嗯,看來已經恢復過來了。
  而龍馬也成功地挑釁了冰帝那一隊男模裡的老大了,該演的戲也都演完了。
  櫻雪決定悄悄走開,可是偏偏有人不原意如她的意。
  「青學的經理,看見自己的部員,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打算走?」
  跡部景吾款款的走到櫻雪的面前,無視櫻雪嘴角的抽搐。
  這棵,該死的水仙。
  「啊,越前,桃城,好。」迅速調整出部長的表情,櫻雪面無表情的衝著那兩個很驚訝看到自己的人點了點頭。然後,又吊出兩顆死魚眼,看著跡部景吾。
  「那是什麼表情?嗯?北川櫻雪?」跡部不滿的看著櫻雪,看到隨後走來的忍足時,跡部馬上又笑的明媚。
  「我剛剛才聽忍足說,北川你還有未婚夫啊∼」不大不小的聲音,卻剛剛好讓青學的那兩隻聽見。
  「櫻雪有未婚夫?」桃城和杏異常默契的開口,越前也盯著櫻雪半晌,然後『切』了一聲。
  眉頭不停的跳動,跳動。
  不就是多吃了你兩盒冰激凌嗎?你至於這麼報復我嗎?
  櫻雪死死的盯著跡部,用眼神傳遞著這樣的信息。
  本大爺會那麼不華麗嗎?
  跡部挑眉,對著櫻雪放電。
  跡部大爺,小悠姐說得沒錯,您果然時時刻刻都在賣騷放電……
  櫻雪認輸,然後說:「跡部大爺,我錯了,您走好,小的不送。」說完,還做出恭送的姿勢。待櫻雪以為冰帝的都離開了以後,剛抬起頭,卻看見忍足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忍足侑士,你這個長舌婦!」咬牙切齒的看著忍足,櫻雪此刻真的很頭痛一會兒要怎麼跟青學的那兩位解釋。立海大的那邊貌似自己還沒去解釋呢……
  想到這,櫻雪更頭痛了。
  「櫻雪這樣認為嗎?我好傷心呀。」平光鏡後面的桃花眼閃爍著狐狸般的光芒,忍足還嫌刺激得不夠,又繼續說:「說到長舌,我似乎應該給堂弟打一個電話,怎麼說也要讓他知會你未婚夫一下他的未婚妻出現了不是?」
  「我錯了!」櫻雪再次認輸,今天出門果然沒有看皇歷。
  「不跟你開玩笑了,櫻雪。」忍足收起剛剛的戲謔,正了正臉色,說:「爸爸那天忘了跟你說,他想要跟北川伯母聯繫,讓你搬到我們家住。」
  「去你們家?為什麼?」
  「嗯,爸爸想要照顧你。沒及時找到你們,爸爸似乎覺得很愧對北川叔叔。爸爸好像還想幫你轉到冰帝來……」
  「打住!」櫻雪抬手,一個一個都這麼喜歡挖牆腳,咳,雖然自己似乎沒什麼被挖的價值。「忍足叔叔那邊我找時間跟他解釋,我覺得,媽媽走的時候沒有找忍足叔叔或者……呃……阿成叔叔應該有她自己的想法。這些年我過的也很好,而且,我在青學呆的也很好。」從忍足叔叔對自己的態度來看,要是當年媽媽把自己放在他家或者關西那裡,怕自己會被從小寵到大吧,換成個普通小孩,自己現在一定已經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大小姐了。
  「櫻雪的意思我明白了,不過,櫻雪真的那麼不想跟我一個學校嗎?」忍足狀似哀怨的說。
  「沒有,其實我是很希望能跟忍足君做同學的,可是天意作弄,我當初為什麼去了青學呀!」說著,櫻雪還擺出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樣。那表情,那動作,嚇得越前桃城和小杏一愣一愣的。
  櫻雪,這是在耍寶嗎?
  終於,眉角抽搐的變成了忍足侑士。
  ……抽搐著的分界線……
  第二天,櫻雪依舊在場邊環抱著雙臂,長長的頭髮垂至腰間,眉頭微微蹙著,那風情,那臉蛋,那身材……
  桃城武你這個不折不扣地大混蛋!
  這就是那個微蹙著眉,身姿美好的經理此刻心中的想法。
  你聽聽,耳邊的那些都是些什麼聲音?
  「不可能吧,櫻雪怎麼可能有未婚夫?」
  「阿武一定是在開玩笑的!」
  「對啊,有未婚夫又怎麼可能去跟冰帝的忍足侑士同居?」
  「同居?好強啊!」
  「聽說還是忍足侑士的爸爸讓經理去的呢!」
  「忍足侑士的爸爸還想要讓櫻雪轉去冰帝呢。」
  「不過好在被我們經理嚴辭拒絕了!」
  ……
  ……
  這時,翹了部活三天的某人來到了部長的面前。櫻雪笑的好溫柔燦爛美好,簡直可以與幸村精市的聖母微笑媲美。
  聽完桃城的認錯,手塚還沒來得及懲罰,就聽見櫻雪陰森的聲音說道:「桃城武,繞場,100圈!!!」
  「Hai……Hai!!」桃城一愣,在看到部長無意為他翻案以後,苦兮兮的跑開了。
  剛剛在討論『經理趣聞』的某些人,全都乖乖的閉了嘴。
  果然,果然……
  惹誰都不能惹經理的。
  關東大賽前。
  「老闆,太郎它這兩天過的好不好?吃的多不多?」
  「我要香橙味的牙膏喵∼」
  「嘶∼還要再跑三公里!」
  「這些還不夠啊,還不夠呢。」
  「數據顯示,明天會是苦戰的幾率為99.5%」
  「老頭,再陪我打一場。」
  「爸爸,明天要準備多少星鰻?」
  「這個仙人球果然活下來了,姐姐。」
  每個人的心中都在不停的積蓄著昂揚的戰意。
  而此時,手塚和櫻雪就站在海堂常常練習的地方,看著粼粼的河水反射著夕陽的金輝。
  風把櫻雪的頭髮吹得飛舞了起來。
  手塚脫下運動服,把它披到了櫻雪肩上。
  「不要擔心。」
  在櫻雪開口前,手塚就如是說。
  櫻雪轉過頭,看著手塚,微不可察的歎息了一聲。然後在臉上掛上最明媚的笑容。
  「國光,你是中學網球中的第一人呀,我為什麼要擔心你?」
  櫻雪沒心沒肺的笑著,用拳頭輕輕的錘了一下手塚的胸膛,然後說:「明天要是敢輸了,我可是會罰你喝剛研發出來的青醋的哦!」
  笑容無懈可擊,可是大概只有櫻雪知道,那只背在身後的手,已經被指甲扣得不像樣子了吧。
  「我以為,那個是你為了不二才弄出來的。」手塚嘴唇微抿,眼底露出一些笑意。
  「周助自然是逃不過的,但是難道你不覺得如果如果我們偉大的部長臉上能呈現出七彩的美麗的光芒,會更讓人覺得愉悅嗎?」
  「我不覺得。」手塚一臉嚴肅地說,可是略彎起來的眼角,洩露了心底的情緒。
  櫻雪從來就不很柔順的頭髮此刻更是因為風而四下飛舞,手塚一瞬間有想要幫櫻雪把髮絲別到耳後的衝動。手已經抬起了一半,他頓了一下,終還是拍了拍櫻雪的肩膀,說:「走吧,送你回家。」
  「國光。」已經一腳踏進了自家的花園,櫻雪猛地回頭叫住了手塚。
  「啊。」手塚停下,然後轉身看著櫻雪。
  「明天……要加油呀。」
  「嗯。」
  「今天……早點休息。」
  「知道了。」
  國光,明天,讓我看到一場精彩的比賽吧。
  讓我看到那場,賭上了你所有的驕傲和信念的比賽。
  國光,要……加油啊
  神奈川,立海大,網球部。
  「明天所有比賽限時在二十分鐘以內。」真田看著眾正選們,說道。
  「是!」立海大的諸位也是鬥志昂揚。
  「比賽結束後第一雙打去六角的比賽場地,第二雙打去山吹的比賽場地。切原和柳……跟我去青學和冰帝那裡。」
  真田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閃爍,接著,復又如往昔般堅定的迎上部員們的目光。
  「是!」正選們再次異口同聲地回答,已經多久了,早已習慣了服從面前這個男人的命令。
  手塚,我真的想要看看,當年打敗了我的你,如今,已經走到了什麼程度。
  真田的拳頭握緊,忽然覺得熱血沸騰。
  「今年的比賽肯定也很好看啊。」
  「對啊,青學的手塚傷癒復出,又出了一個黑馬不動峰。」
  「冰帝還有那個跡部景吾呢,去年的夏令營也看見了,那傢伙也不是一般的強呀!」
  「還有王者立海大!不知道今年的亞軍能把王者立海大逼到什麼程度?」
  「嘿嘿,肯定還是三比零啦!」
  興奮的交談聲此起彼伏。
  關東大賽,開始!

  櫻雪的決意

  「秀一郎你看,因為沒有你,英二認真的承擔起了秀一郎你原來的責任。」看著努力為桃城掩護的菊丸,櫻雪淡笑著,看著大石。
  「是啊。英二,他成長了。」大石看著場內的菊丸,眼中滿是驕傲。
  「失去了你的保護,所以被迫的逼著自己成長。看來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呀!」櫻雪揉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說道。
  「哦?」大石把目光從賽場上轉移,看著櫻雪,朗聲問道:「櫻雪又是因為失去了誰的保護,所以才長大的呢?」大石目光如炬,全不似往日的柔和。
  聽到他說的話,櫻雪失笑。
  秀一郎,你的明知故問代表著什麼?
  你是,要我感謝他嗎?
  「或許,那個收回保護的人是有意為之也不是不可能呀。」大石有所指的看著不遠處的一個人。櫻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看見那人萬年不變笑容。
  「啊,如果是那樣的話,還真要好好說聲謝謝呢。」櫻雪勉強敷衍了一句。
  「大∼石!」菊丸很大聲很大聲地喊著:「我們贏了喵∼」
  這場三個人的雙打,我們贏的很徹底哦!
  那一刻的陽光,乾淨的看不見一點塵埃。
  縱然心中怎樣的抗拒著,比賽既然按照櫻雪所記得的劇情一點一點地進展著。
  乾和海堂輸了比賽,河村受了傷……
  「櫻雪,我帶阿隆去醫院看看,你幫我坐會兒教練席。」龍崎老師拉著剛剛做完簡單處理的河村,對櫻雪說。
  「嗯……請先等等。」櫻雪點頭,然後跑到冰帝那邊,對神監督說:「請樺地同學跟我們老師一同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神監督點了點頭,然後櫻雪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樺地拉到了青學這邊。
  真的是眾目睽睽,因為所有來比賽的運動員和來觀看比賽的人此刻都安靜的盯著這個青學的經理。
  龍崎老師讚許的對櫻雪笑了一下,然後就帶著兩個不要命的去醫院了。
  櫻雪用手撐了一下圍欄,利落的跳到了場地裡。
  「真是不華麗,吶,樺地。」跡部嘲笑般的說話,卻立刻在下一秒想起樺地並不在自己的身後,臉色立刻變得非常難看。
  「越前,給我買一罐冰的咖啡,我就允許你跟我坐在一起。」櫻雪回頭,對越前眨了眨眼睛。
  「越前,給她買一罐溫的牛奶就行了,今天很熱,她不能喝太涼的。」不二微笑著說,然後也學著櫻雪的模樣跳進了場內。越前『切』了一聲,轉身買牛奶去了。
  櫻雪瞪著不二,而不二卻只是雲淡風輕的微笑著。
  走進場地,拿起河村留下的球拍,睜開眼睛。
  「今天,有很好的風呢。」
  「吶,櫻雪,今天好好讓你看一看我的必殺技吧。」看著櫻雪的時候,不二又變成微微笑著的模樣。
  「切!」櫻雪把頭一甩,髮絲跟著飛舞。
  「你哪個必殺技我沒見過?」
  櫻雪揚著下巴,笑容卻沒有那麼自然。
  她感受到了一股濃厚的戰意,這種戰意若置於士兵的身上,可以稱之為殺氣。
  他的對手,就是在復活賽中輕鬆打敗裕太的慈郎吧。
  吶,周助,有的時候,還真的是很羨慕裕太呢。
  至少我不知道,你何時因我而出現過這樣的情緒。
  陽光下,櫻雪咧嘴笑了。
  輕鬆而暢快。
  一個消失的發球,讓慈郎終於徹底的醒了過來。
  「跡部跡部,他是誰,他好厲害喔!」芥川慈郎興奮的像一個小火車頭一樣來回亂竄。
  「不二周助!比賽之前不是告訴你要打起精神嗎?」跡部無語,接著又無奈的笑著說。
  「不二周助?」慈郎興奮的笑容凝固了一下,隨即哇的一聲大喊:「他就是不二周助呀!我說呢,文太有一次跟我嘮叨這個名字嘮叨了不下半個小時呢!」
  文太?
  櫻雪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跡部跡部,青學的經理在哪?文太說就是那個不二周助撬走了他們的經理。看來不二果然很厲害呀!」
  跡部愣了一下,然後笑的花枝亂顫,同時還不忘把手指向櫻雪坐的地方。
  「你就是櫻雪吧!」慈郎『嗖』的一下躥到櫻雪面前,笑得無比陽光燦爛。「你跟我打一場吧,文太說你破了他的走鋼絲!跟我打一場吧,我跟他打了這麼多年球都沒贏過他!」
  慈郎拉著櫻雪的手,蹦蹦跳跳。完全無視來自青學的刺骨目光。
  跡部大爺……你就是這麼管教你們家小綿羊的嗎?
  嘴角抽著筋,櫻雪哀怨的看著跡部。
  「芥川……同學,你還是先比賽吧。」櫻雪虛弱的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冰帝拉拉隊員們,有些結巴的說。
  「是哦!我要先贏了不二周助!文太說要是能贏了不二,說不定櫻雪一高興就能回去了呢。」說完,慈郎就一臉滿足的回到自己的場地,留下櫻雪一個人在這裡糾結。
  文太……你真是害人不淺……
  身在山吹比賽場地的丸井,突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怨念。
  「原來櫻雪是這樣想的。」
  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櫻雪卻聽出了幾許冷意。
  「沒……沒有這回事。」
  偷偷瞄了一眼青學這幫小孩們,每個人的眼神似乎都明白地寫著——通敵叛國!
  不知道為什麼,不二接下來真的是一個必殺技接著一個必殺技的用。燕回閃、巨熊回擊、白鯨……
  「不論你又怎樣的目標,此刻的我還是只想要超越哥哥。」櫻雪聽見裕太這樣對越前說。明亮的眼中,帶著釋然的笑意。
  「有這樣一個人可以追逐,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呀,裕太。」凝視著場上的身影,櫻雪說。
  比賽結束,慈郎笑嘻嘻的走到櫻雪這,惋惜地說:「可惜了,今天沒能贏過不二。」
  此時教練席處就只有不二和櫻雪兩個人,越前已經被手塚拉去熱身了。
  「沒什麼,本來在親自打贏他之前,我也沒打算把他讓給誰。」櫻雪笑得很囂張。
  「不打算把我讓給別人嗎?」
  不二此刻正拿著毛巾擦汗,隱約露出的鎖骨和汗滴,顯得整個人性感異常。
  櫻雪一時有些失神。
  「呵呵,我很開心呢。」
  笑眼彎彎,不二開心地說道。
  「喂∼喂!沒有你這樣斷章取義的好不好?」
  櫻雪氣急,跺著腳說到。
  「冰帝!冰帝!」
  「跡部!跡部!」
  跡部還沒上場,加油聲就已經此起彼伏。
  「這傢伙的人氣,怎麼好像比部長還高?」站在遠處的切原,看到冰帝女生們瘋狂的喊聲,奇怪的說道。
  「冰帝的學生會會長,學科的全能冠軍,200人網球部的部長。」柳沒有看筆記本,說出的這些就已經讓切原瞠目結舌。
  「球技一流,人品下流。」看著死死的盯著跡部的櫻雪,真田副部長貌似『中肯』的評價著。(人家櫻雪盯著他,是因為知道他一會兒的行徑,不是拜倒在他的運動褲下了……)
  「學生會幹部、學科全能、球技一流、人品下流……」切原重複著學長們的話,然後猛地一拍腦袋,說:「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跟櫻雪一樣啊!」
  聞言,真田冷冷的掃了切原一眼。
  柳歎氣,說:「切原回去訓練量加一倍。」
  「為什麼!」切原眼淚汪汪的問。
  為什麼?柳在心裡再次歎息,要是讓副部長開口,就不是一倍了。
  還人品下流……
  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櫻雪的身上,此刻,她正抱著雙臂,筆直的站在手塚旁邊,看著手塚拿出合適的球拍。
  「國光……」聲音中有微弱得覺察不到的顫抖,櫻雪盡量表現如常。
  「啊。」
  「要加油呀。」手指暗地裡狠狠的掐著自己,櫻雪微笑著,說到。
  「嗯。」手塚點了點頭,然後走向場中,看著跡部左右開弓的指揮著拉拉隊。
  「勝的人是——」
  一個指響,全場寂靜。
  「是青學才對吧。」
  清脆好聽的聲音,出現在那個空檔上。
  「我的神!」切原赤也捂著頭無奈的說:「果然是一類人,誰也沒比誰好到哪裡去呀!」
  「玩夠了嗎?」
  「啊,有點小小的遺憾吶!」
  跡部一邊猖狂的看著櫻雪笑著,一邊回答手塚。
  雙部之戰,正式開始!
  「就憑那樣的手腕,你以為你能贏了我嗎?」跡部不懷好意的盯著手塚,說道。
  「手塚手肘上的傷分明已經好了!」大石失聲說道。
  「啊,原來是手肘。」跡部笑的很滿意,然後若有若無的瞄了櫻雪一眼。
  「我……我……」大石侷促的看著場上的手塚,拳頭握緊。
  「不要在意,秀一郎。」在教練席前站著的櫻雪回頭,嚴肅地對大石說。
  跟秀一郎沒有什麼關係。結局早已注定,在跡部問出那句話的同時,他就已經決定以拉鋸戰一決勝負。他就已經決定……拖垮手塚的左臂。
  櫻雪強迫著自己鎮定下來,可是緊握著噴霧劑的手卻仍止不住地顫抖著。
  「櫻雪……她的狀況很奇怪。」分出了一點精力觀察櫻雪的柳立刻發現他們經理的反常。
  「啊。」真田的眉頭緊皺在一起,目光移向手塚國光。
  她是在,擔心那個人。
  真田忽然有些不想再看下去了。
  「咚——」
  Game 手塚VS跡部 4:3
  「咚——」
  Game 手塚VS跡部5:3
  ……
  在此刻青學的正選們看來,他們的部長已經一定可以穩穩的拿下這局比賽了。所以他們也就理解了為什麼他們的經理的頭微微低下好像並沒有太仔細地看著比賽。
  櫻雪此刻很慶幸,別人現在看不見她的臉……
  「櫻雪哭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真田開口說道。
  她……哭了。
  每次,也只有她在哭的時候才會任由頭髮擋在眼前。雖然櫻雪此刻背對著他,可是真田分明還是看見了櫻雪滿是淚水的臉龐。
  「怎麼可能?青學的部長不是打得挺好的嗎?」切原不解。
  「手塚的情況,很不妙呀。」
  看著真田凝重的表情,柳開口解釋。
  真的,看不下去了。
  櫻雪緊緊的抱著自己的手臂,不讓自己顫抖得太過厲害。
  她都看見了,她都聽見了,他的肌肉在掙扎著嘶吼著!
  國光,你很殘忍。
  盡情揮灑著你的青春和勇氣,卻留一道道癒合不了的傷疤給我。
  那一天,你接了我多少個『波塞冬的怒吼』?
  那一天,你用了多少個零式削球?
  那一天,你究竟抱了怎樣的決心與我比賽?
  我也是剛剛才明白,那一天,你便已經賭上你的手臂了。
  此刻的你,已經決定接受拉鋸戰的你,那眼神,與我那日所見到的,竟是那樣的相似!
  只為了讓我清醒,只為了讓我清楚心之所向。
  國光,越前與我的差距我心中明瞭,所以我清楚那場我拼盡全力的比賽帶給了你什麼。
  十幾年前初見你的時候,我何曾想過,那個把你推向傷痛的,竟然就是我!
  淚水一滴一滴的打碎在地上,然後被炎熱的太陽照耀,消失得無影無蹤。
  「部長!」
  驚痛的呼聲震醒了櫻雪,抬起頭,透過模糊的淚眼,櫻雪看見手塚抱著左臂跪倒在地上。
  「都回去!」手塚依然威嚴的聲音響起,斥退了衝上來的部員們。
  此刻,唯有櫻雪穩穩地站在原地,腰挺得筆直。真田看著這樣的櫻雪,心中一陣一陣的疼痛。
  雙手抱臂,一如原來淡定平靜的模樣。
  天知道,她有多想一把拉回他!
  「都回來吧,這是……屬於我們部長的比賽……」櫻雪鎮定的聲音安撫下了一顆顆躁動不安的心。
  「櫻雪……為什麼,不去阻止手塚?」
  大石緊鎖的眉頭有不可忽略的凝重。
  你可以阻止的,就算我們不可以,你都是那個可以阻止手塚的人,櫻雪。
  「秀一郎……有些話,一開口,便是褻瀆。」
  蒼白的唇上已沾染了鮮紅的血,櫻雪輕聲說。
  搶七局前,雙方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手塚坐在教練席上,活動著肩膀。櫻雪則用早已握在手中的噴霧劑,噴在了手塚的肩膀上。好長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把一縷頭髮別到耳後,櫻雪幫著手塚簡單的按摩肩膀。唇上的鮮紅色驚人的刺目。
  「滴答——」
  某種鹹澀的液體滴到手塚的嘴角,抬頭,映入眼簾的是櫻雪蒼白的臉。
  緩緩地抬起右手,手塚用指尖輕輕擦去櫻雪臉上的眼淚。
  真田的指甲早已深深的陷進皮肉裡。
  「副部長……其實……你介懷的男人,一直都是他吧。」
  合上筆記本,柳問道。
  當然是他,也只能是他。
  不二周助,早已失去了與他爭奪的資格。他不相信櫻雪會與他回到曾經毫無間隙的歲月。但是手塚……
  在提到手塚的時候櫻雪眼中總會有一閃而過的恍惚的神色。
  櫻雪是為了與他的約定而不顧一切地回去。
  這一點一直如同一根硬刺一樣插在真田的心上,無論怎樣,都無法祓除。
  櫻雪,你可曾發現,你看著他的目光帶有怎樣的疼痛與憐惜?那種溫柔,我……何時擁有過……
  櫻雪,你又可曾發現,那個早已將清冷融進了骨子裡的男人,在看著你的時候透露出了怎樣的柔和與溫暖。
  你在他的心裡,早已經不是普普通通的存在。
  真田閉上眼睛,輕聲歎息。
  「櫻雪,我沒……」
  「國光!」迅速打斷了手塚的話,櫻雪一抬手擦乾了眼淚,目不轉睛的盯著手塚,說:「還記不記得……你曾經問我心在哪裡?」
  「啊。記得。」手塚回答。
  「剛剛,我的心告訴我。」櫻雪直起腰,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然後說:「原來我現在的理想,就是幫國光完成他的理想!」
  陽光下櫻雪的笑容明媚而亮麗,手塚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不論國光是要走向全國大賽,還是四大公開賽,北川櫻雪都會盡她所能幫助你。不管是美國、法國、還是澳大利亞,北川櫻雪都跟定你了!」
  眼角的淚水和眸子中閃耀的光芒晃的手塚睜不開眼睛。
  「國光,這,可是我們的約定!」
  櫻雪帶著燦爛有孩子氣的微笑,語氣堅定的說。
  眩目的光暈環繞在兩人的周圍,那一刻的契合,任世上任何人都無法比擬。
  手塚站起身來,用右手把櫻雪的頭按到懷裡,寂靜了十秒鐘後,櫻雪聽到上方傳來聲音。
  「嗯,不可以,反悔。」溫柔的不像手塚平日裡肅然的聲音,櫻雪有些恍惚。
  下一刻,臉頰所抵著的溫暖消失,手塚重新走回了賽場。
  吶,國光。
  看著場上那個耀眼的男人,櫻雪平靜的想。
  原來只要是心之所向,就算一路上再苦,便也不覺得了。
  被風揚起的發,混亂的絞在了多少人的心上。
  第一部•完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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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不倫不類的緒論

  那一年的陽光燦爛而美好。
  那一年的空氣清爽而透徹。
  那一年的少男少女……都在盡情的享受著錦繡的年華。
  星期天。
  神奈川、立海大、網球部。
  丸井拉著桑原躲在更衣室後面的灌木叢中,看著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的『好戲』。(你看,這是典型的時間地點人物事件……真是標準的開頭啊標準的開頭)
  「真……真田學長……這是給你……的……」一個穿著短裙的少女紅著臉捧著一個紮著粉紅色絲帶的紙盒,舉到從國一開始就已經是副部長的真田面前。
  「……」真田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女生,不說話也不離開。
  「真田學長……我……我……我……」少女的臉越來越紅,聲音越來越小。
  依舊皺著眉頭,真田在禮貌的等著少女把話說完。
  可是最終少女的話並沒有說完,就像之前的六十七個少女一樣,只是看著真田沒有表情的冷臉,然後『哇』的一聲哭著跑開了。
  丸井強行把目光從那被女生失手扔到地上的散著蛋糕香味的盒子上移開,拉著桑原悄悄地離開,回到部長那裡去了。
  哎,第六十八朵花骨朵,就這樣被摧殘了。
  丸井搖搖頭,那神情頗有些真田看著新入部的切原小學弟一般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又哭著跑了?」披著運動服,目不轉睛的看著某位國三年級的正選與柳生比呂士的比賽的立海大網球部部長,操著動聽的聲音問道。
  「告白失敗的概率是……百分之百,被嚇哭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七。」柳連筆記本都沒翻開,就準確的報出極其精確的數據。真的不知道,這個數據會不會一直保持下去……已經與真田相交多年的柳,忽然對這位老友有些頭痛。
  是了,從國一剛入學開始到國二開學,除去早已堆積如山的情書(雖然從來沒看過)和禮物(雖然從來沒拆過),已經前後有六十七個勇敢的女生來當面向真田告白,可是,結果幾乎都是話還沒說完就因為真田一直沒變的冷臉嚇的氣的羞的難過的失望的哭了出來,然後轉身跑掉。
  好歹你也把糕點接過來呀?(這個只是丸井文太的想法)
  一點都不紳士。(這個是仁王和柳生的想法)
  日本的女孩子好脆弱(這個是桑原的想法)
  其實真田弦一郎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想要聽她們把話說完而已。
  可是真田每次聽到的話不過就是「你……你……我……我……」而已。
  叫他想拒絕都無從開口。當然,那時的他並沒有想到拒絕,是因為他根本沒想到那就是傳說中的告白。
  曾幾何時,真田弦一郎也是個不解風情的人啊。(這個只是滄海暮夜的想法)
  過了一分鐘,眾人看著他們的副部長邁著穩健的步伐掛著正義盎然的面孔向他們走來,那波瀾不驚的表情,那沉穩綿長的氣息……
  「弦一郎。」幸村輕輕歎息了一聲,終於把視線從柳生身上轉向了真田。
  「嗯。」真田回應。
  「如果你再這樣下去,有一天,你心愛的女孩子一定會因為你這表情而打死都不敢相信你喜歡她的……」
  幸村語氣幽幽,彷彿看透了一切。
  心愛的女孩子?眾人看著真田,忽然哆嗦了一下。真田副部長的世界裡會存在這種生物嗎?大概也只有他們驚天地泣鬼神的部長才會想到用這種詞彙吧!
  那一刻丸井覺得部長的語氣好像神棍,還在暗自覺地好笑。
  可是某一天,他們卻發現,一切的一切,竟然沒有絲毫偏差的按照部長所說的進行著。
  當不解風情的想讓更不解風情的愛上那個不解風情的時候……那就只有變得解風情了。
  這是幸村復健時,聽到隊員們手舞足蹈的描述以後,總結性的發言。
  心愛的女孩子?
  真田都沒有稍稍讓這個詞組在自己腦中再多停留一秒,輕哼一聲,然後嚴肅的問道:「仁王為什麼沒來?」
  「哦,雅致今天請假,說是家裡有親戚要來,去接站(汽車站算不算)。」紳士完成了球賽,一邊優雅的拿出手絹擦汗,一邊說道。
  他也不是很理解,不過是去車站接人,至於要隆重的翹掉部活嗎?翹部的結果是什麼,大家都清楚的很。
  後來的某天,在家中看著從東京寄過來的『東方快車殺人案』英文版的柳生,突然悵惘了起來。那時的他們都沒有想過,那位『仁王的親戚』,究竟給他們的青春帶來了什麼。
  「柳,下周的訓練量給他加倍。」真田皺眉,思考著加倍是不是有點太少。事實證明,他已經把剛剛的『告白插曲』拋到了太空垃圾站,而幸村的『心愛女孩論』也讓真田把它與『雷』和『陰』一同封印了起來。
  後來的某天,坐在兩人常常練習劍道的場地,緊握著從東京寄來的黑色帽子的真田忽然間想到,原來自己用了一年的時間,跳進了一個人無意間設下的陷阱中,就算窮極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掙脫。
  偏偏這種狀況,自己還心滿意足的享受著。
  真田不知道,為什麼單單只是看見每天發過來的短信就可以讓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氣憤瞬間消失不見。
  為什麼握在手裡的不過一個普通的帽子卻會讓自己視若珍寶。
  為什麼『睹物思人』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會真真切切的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其實在很久以前真田就已經承認,這種不可理喻的感覺,被人稱之為愛情。
  世界忽然間變得那樣的混亂。

  究竟誰才是真正的腹黑

  立海大附中的女生們沸騰了!
  不為別的,就因為她們的仁王殿下今天的單車的後座居然載了一個女生!
  雖然在立海大前前後後有十數個女生或正式或非正式的『貌似』跟仁王雅治交往過,但是卻從沒有一個人成功地坐上了仁王的單車!
  「我騎車經常會不自覺地飆速度,把你甩下去就不好了。」
  這是每次有女孩子提出讓仁王載她的時候,仁王或嚴肅或玩笑的回答。
  而今天,居然有女生坐上了仁王的單車!
  那天,校醫很想讓防疫站的紅眼病專家來瞧瞧學校的這些女生們。
  「其實這個並不是讓她們氣憤的最主要原因。」部活開始前的十幾分鐘,柳翻著筆記本對幸村丸井他們說:「我同桌說最可惡的是那個女生居然一直緊緊的樓著仁王的腰,直到車停下來還一動不動。」
  丸井張大嘴吧看著桑原,而幸村則笑的很美麗。
  仁王是什麼樣的人他們自然是清楚的,有著欺詐師稱號的他向來同真田弦一郎不同,他會用他完美的演技來掩飾他毫不遜色於真田的疏離。如果說整個網球部裡面出了幸村還有誰最看不透,那就要數仁王雅治了。
  「呃……」柳生推了推眼鏡,開口說:「早晨在校門口我看到雅治了,其實那個女孩子,是睡著了。」
  是真的睡著了,那個女孩子起身的時候自己很清楚的看見了她朦朧的睡眼和雅致背後的一攤液體。
  很不淑女的睡像。
  這是柳生給她的第一個評價。
  「睡著了?」丸井的泡泡啪的一聲破了。怎麼可能,那麼難得的機會居然就叫她睡過去了?
  「資料顯示,她是青學今年派過來的交換生,但是具體的資料還沒有調查。」柳無視丸井的驚訝,繼續報告說。
  「交……交換生?」切原猛地發出聲響,引得眾人都看了過來。「我們班今天來了一個交換生,是青學的。」切原嚥了口吐沫,然後說:「老師讓她坐我旁邊了,這一天她幾乎都在睡覺。」
  「哦?有趣的孩子。」幸村溫柔的笑著問:「她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叫北川櫻雪還是芥川櫻雪……記不清了。」切原頭痛的抓著自己的海帶頭髮,努力回憶著。
  好不容易自己有了同桌,本來想好好跟她交流溝通一下,可是她竟然眼睛都沒睜開過,一直趴在桌子上睡睡睡,連午飯時間都被她睡過去了!
  「呵呵……不論怎樣,能坐上仁王的單車,都是很厲害的女生呢。」此刻浮現在幸村眼前的,就是一個美麗明艷但是有些潑辣和任性的女孩。
  「哇∼那不是仁王學長?」
  「怎麼那個女生還跟著他?」
  一聲聲驚呼吸引了剛剛在討論著仁王和『那個女生』的網球部員們。極目望去,看見那一頭標誌性的白毛正往室外球場這邊走,而他的右手,正牽著一個正左搖右晃明顯沒有睡醒的小女生。
  「那個,就是北川櫻雪。」切原發現新大陸一般的指著櫻雪說。
  除了早上已經與櫻雪有過一面之緣的柳生,所有人包括幸村都露出驚訝的神色。這個跟妖艷性感張揚等等的詞彙完全沾不上邊女生就是那個成功的坐上仁王單車的人?
  長長的頭髮安靜的披在肩山,眼睛半閉著,睫毛很長,有些卷。嘴唇好像因為不開心而微微的撅著,臉頰泛著粉紅色,就如同櫻花林裡的櫻花一樣。
  「原來仁王喜歡這種類型的。」柳唰唰的在筆記本上記著什麼。
  這時仁王已經拉著那個女孩走到了網球場外,仁王好像跟那個女孩說了什麼,女孩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然後抱著書包靠在網球場邊的櫻花樹下繼續睡她的覺。
  「她怎麼那麼能睡呀,仁王學長!」仁王已走進來,切原就哇哇的開說了。「我是她同桌耶,她居然看都沒看我一眼,一直埋頭睡覺,午飯都沒吃!」
  「沒吃午飯?」一直淡淡地聽著切原抱怨的仁王終於做出了一點反應,柳生很真切地在他的搭檔眼中看見了毫不掩飾的關心。
  「還不是睡覺睡過去了?」切原一翻白眼,說道。
  「呵呵,她自小就很認床的,剛來神奈川一定很受不了。」仁王瞭然地笑著說,這一笑,卻足以讓一直站在場外注視著仁王的女生們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種溫柔的笑容……原來一向邪魅俊逸的仁王雅致溫柔起來,竟然也絲毫不輸給柳生比呂士呀!
  而切原,愣神的時候手已經伸到了仁王的臉上,然後使勁的拉扯。
  「柳生學長,你不是一直不喜歡跟他換裝嗎?」切原瞪著大大的眼睛問道。
  「你們在幹什麼!?」不怒自威的聲音響徹網球場,部員們立刻下意識的立正站好,表情肅然。
  「仁王雅治,繞場五十圈,這周訓練量二倍,其他人,去做基礎練習!」帶著不容人反抗的威嚴,真田說道。
  「是!!!」
  生機盎然的春天,國家未來的棟樑今天的小苗們,也生機盎然的開始訓練了。
  為了全國大賽的冠軍,衝!
  就這樣,三天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這三天櫻雪一直睡的很舒心,不知道為什麼,躺在床上的時候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可是一看見那張課桌,眼睛就立刻睜不開了。昏睡的這些天,連同桌是誰都不知道。
  三天裡,還沒有任何女生來找櫻雪的麻煩。也許是因為看出來仁王對她太過重視而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也許是因為櫻雪一直以來都在睡覺根本就沒有其他惹人生氣的舉動,拉著仁王完全只是怕撞到大樹或者摔跤而已,所以立海大的仁王崇拜者們也就遲遲沒有任何的動作。
  再睡最後一個下午就能恢復過來了吧,櫻雪熟門熟路的摸到網球場外面的櫻花樹下,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翻出一本書扣在臉上,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網球部的部員們這三天一直很糾結。
  糾結的原因就是那個這三天來一直睡得香甜的女生。
  好,那些崇拜者們的歡呼你聽不見,從你身邊跑過帶起的風你感受不到,那幸村部長和真田副部長打球時陰冷和火熱的氣息你總能感覺到吧!
  「你究竟是在cos睡美人還是只是一頭豬呀啊啊啊啊!」
  實在很有挫敗感的切原終於在某天中午對著口水都已經蔓延到了自己桌子上的某人大吼大叫了起來。不過,他在下一刻就被來找櫻雪的仁王一拳打在了頭上。
  「她其實是一個弱智兒吧。」第三天部活結束後在更衣室裡,丸井偷偷的問切原。
  切原一愣,然後很嚴肅的點了點頭,說:「原來是這樣!」
  說實話,一向不會怎麼注意女生的真田這兩天也沒有比他的部員們少糾結。
  據說她是仁王雅治的女朋友,可是從不見他對仁王的比賽有什麼過多的關注,事實上,她對誰的比賽都沒有哪怕一丁點的關注。她每天只是蜷縮在網球場對面的櫻花樹下睡的安靜,而那棵櫻花樹正好是正對著每次真田打練習賽用的場地,只要稍稍抬眼,就能看見那個女生。睡姿、睡容無不全部展現。
  是個很率性的女生,沒有別人的矯揉造作。
  這是真田對她最初的印象。不過這個可以稱得上好的印象馬上就要被顛覆了。
  完成了今天的訓練任務,網球部的一干隊員們終於壓不下好奇心跟著仁王一同去叫醒那個北川櫻雪。
  櫻花樹下,少女將自己蜷成蝦米的模樣,好像是覺得冷,抱著雙臂,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潔白的小腿在草叢中若隱若現,原本扣在臉上的本子此刻掉在地上。
  「咦?」本來只是好奇的撿起本子隨意翻看得切原卻驚訝的喊出聲來。
  「怎麼了赤也?」幸村把目光收回,看著切原問道。
  「這……有我們的名字……」切原指著櫻雪的本子,手指顫抖。
  「哦?」聞言,所有人的腦袋都湊了過去。
  只見本子上用簡筆畫勾勒出一個仁王和一個小狐狸,中間用等號連接。
  十句話裡面有九句話是假的,剩下的那句話是編的。球場上的老千,可以預測出對手接下來的動作,觀察力一等。與柳生比呂士的雙打……無懈可擊。
  「哈哈,怎麼你的小女朋友對你的評價是這樣的?」在丸井嘲笑著櫻雪所寫的那句「十句話裡面有九句話是假的,剩下的那句話是編的。」的時候,立海大的三巨頭卻已經沉思了起來。
  簡單的幾句話卻清楚的描述出了仁王的球風。這個女生,竟然這麼瞭解仁王……
  見大家看完了,切原翻到下一頁,筆記本上出現了一個穿這西服帶著眼睛的紳士。
  柳生比呂士,標準的紳士。發球和截擊型選手,疑似將高爾夫球動作融入網球,常常與仁王互換球風,會在人無法覺察的情況下打出詭異旋轉球……強。很好奇為什麼他會跟仁王雅治那傢伙那麼好,疑似偽紳士。
  「哈……哈哈!太經典了。偽紳士,柳生,你的紳士風度完全被無視了!」丸井和切原哈哈大笑,只留柳生一個人在那裡無奈的微笑仁王氣的咬牙切齒。
  看出了柳生的高爾夫式網球?真田的臉色凝重了些,用眼神催促著切原往後翻。
  下一頁畫著一隻胖胖的可愛的小豬,丸井一看,立刻笑不出聲。
  丸井文太,雙打網前截擊型選手,絕技——走鋼絲,鐵柱撞擊。話說走鋼絲這種有這麼大的破綻的網球居然被稱為天才技術……真是令人無語。體力常常不足,(其實可以比賽之前吃一個蛋糕的)真是太鬆懈了!
  「比賽之前吃蛋糕?我怎麼沒想到?」丸井把泡泡吸回口中,恍然大悟的說道。
  真是太鬆懈了?
  不要告訴我這個女生也是副部長的崇拜者。
  切原瞄了一眼臉色越來越好的部長和臉色越來越不好的副部長,猛然間覺得把本子拿起來翻看是一件很不正確的事情。
  「繼續。」真田副部長說道。
  「是,副部長。」
  胡狼桑原,反擊型選手,體力超級棒。縱觀立海大的網球部,也就只有胡狼桑原一個好人了。
  囧……
  切原看著兩位部長的臉色,有些不忍心接著看下去了。
  再翻一頁,切原驚訝地看見自己的名字出現在筆記本上!自己明明還不是正選,而且還經常被其它不是正選們的學長恥笑自己的屢戰屢敗。看見的自己的名字,切原有一點感動,終於,遇到一個認可自己實力的人了!可是,那一團海帶是怎麼回事?
  切原赤也,單細胞海藻,底線攻擊型選手,拿手的不規則發球,會給對手造成傷害。得失心太重,無法在與立海三變態的比賽中體會到網球的快樂,以至於扭曲了身心。好好練習和引導,會成為一個左右手通吃的王牌。
  立海大的三變態……柳生『欣慰』的覺得剛剛這個小丫頭對自己的評價實在是太好了。仁王此刻也顧不上生氣了,只想趕快叫醒櫻雪,可聲音卻在幸村異常溫柔的注視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蓮二,孤傲的高手,有著[高手]之稱、具備如手藝工匠執著的高技術行家。根據資料可以正確計算比賽的走向,而這似乎也構成了賦予對手異常壓迫感的主因。有機會想要體驗一下,數據網球究竟有多厲害。不過,柳蓮二的眼睛在哪裡??
  體驗?眾人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仁王,這個女孩她,會打網球?
  豈止是會打?仁王苦笑。
  按照規律,下面的應該就是真田副部長和幸村部長的了,大家本著對這個女孩生命的尊重,真的不敢再看下去了。
  真田弦一郎,黑面皇帝、債主臉、暴力因子異常發達、冰山不美型……
  切原的心臟咚咚咚的亂跳,他現在已經看不清副部長的五官了,全部黑成了一團……
  全面型選手,風林火陰山雷再加上看不見的引拍,將武士道精神融入網球,很強大。看不見的引拍暫無破解對動態視力會造成太大的負擔,風和火的破解方法理論上成立……此人為人太過正直,堪稱典範。
  看到這裡,切原稍稍的鬆了一口氣,看來寫副部長的這篇是欲揚先抑,不過……黑面皇帝……真的很貼切呀!切原在心中悄悄地說。
  最後一頁,眾人看向部長,又看向切原,只見切原哆哆嗦嗦的翻到了下一頁。
  下一頁上,畫著一個漂亮的小人,身後有天使的翅膀頭上有天使的光環,同時,發間還有象徵著惡魔的犄角,畫的下面寫著——貌似是聖母瑪利亞的墮天使撒旦,幸村精市!
  1、不能接近,見面要繞行。
  2、不能交談,只能裝花癡。
  3、不能叫他女神,不能跟他打網球,堅決不要被滅五感。
  讀到這,幾人心驚得看見幸村笑的越發溫柔如水,那溫柔,還真的有聖母瑪利亞的味道。這,絕對是部長要發飆的前兆!
  切原顫顫巍巍的把本子放回去,心裡再一次向這位很可愛的新同桌道歉。他切原赤也,這輩子真的沒覺得對不起過什麼人,唯獨這次……
  就在這時,一直熟睡的女孩終於在身邊一陣又一陣強烈的氣場下自動醒了過來。纖細的小手虛握成拳揉著眼睛,嘴巴撅著好像在表示她的不滿,睡意朦朧的慵懶模樣讓在場的人心中一跳,包括幸村,包括真田。不得不說,她的筆記本之前給人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
  「哥,我就說不用你翹部去接我,你們那個黑臉副部長不罰死你才怪呢。」帶著明顯幸災樂禍的口氣,眾人發現原來這個女生的內心和表面完全是不相符合的。
  她叫仁王什麼?哥哥?
  那麼那天仁王去接的『親戚』就是她嘍?
  原來不是仁王的女朋友。柳暗自點點頭,然後把前兩天記上的數據劃了下去。
  不過,這位仁王的妹妹,還真的是不簡單……
  柳想著剛剛那些看起來荒唐實則客觀的評價,目光深邃了些。(有什麼不簡單的,不就是之前看過漫畫然後看過百度百科嘛……)
  「北川同學?」柔柔的聲音在空氣中飄散開來,部員們看見女孩愣了愣,然後一直半閉的眼睛在下一秒霍的睜大!
  好漂亮的眼睛!
  切原看著同桌紫色的眸子,呆呆的想。
  此刻大家好像想到了女孩剛剛本子中寫的話,不由得嘴角抽搐。
  「學……學長。」不是說要裝花癡嗎?她怎麼一副被虐待了的小媳婦的模樣?
  「北川同學還沒有加入社團吧。」幸村的眼中滿是『溫柔可人』的笑意。
  「我不會加入男子網球部的!」櫻雪腦袋迅速一轉,下意識地回答。
  「北川同學誤會了。」幸村繼續微笑著說:「也許北川同學不知道,立海大今年去青學的交換生原來就是網球部的。」
  「啊……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櫻雪的臉上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我只是通知北川同學你已經翹了三天的部活了,根據立海大的規定,交換生是要進入原立海學生所在的部門的,如果是異性類別的社團,那麼就做經理。是吧,柳。」
  幸村把頭微微的偏向了柳那邊,笑意盈盈的問。
  「嗯……立海大校規第三章第十九款規定的。」柳快速的翻動著筆記,『一板一眼』的說。
  社團聯合會的會長似乎是真田吧,幸村為什麼要問柳呢?
  櫻雪的腦袋以奔四的速度運轉,難道說有陰謀?幸村精市啊,不要以為能蒙到我!櫻雪的心中有些小得意,還好原來就知道你的為人!
  緊接著,櫻雪便把目光投向了一直在散發著冷氣的真田那裡,如果是正直的皇帝說的話,就一定沒錯了。
  「真田學長,是這樣嗎?」北川櫻雪作出了這個她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後悔的決定。
  ……場面越來越冷。
  ……幸村的笑容越來越有讓人想要逃跑的衝動。
  ……切原的嘴巴越長越大。
  黑面皇帝、債主臉、冰山不美型……
  一個一個詞彙在真田腦海中叫囂著閃過……我沒有在意……真田對自己說。
  「……是的!」沉默片刻,真田貌似底氣十足實則色厲內荏的回答。
  「原來是這樣,那麼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了。」再沒有絲毫的懷疑,櫻雪努力展現出一個單純可愛的笑容,然後俏皮的向眾人敬禮。
  櫻雪不知道,今天她的行為讓幸村摸清了一個黑掉櫻雪的行為準則,那就是,由他幸村精市提出一個與他期望相反的提議,然後讓真田替他表達出他實際的想法,那麼這位小經理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目不斜視的衝進陷阱而不自知。
  果然,前世的印象會害死人的。(滄海的總結)
  如果不是看到了她的那個本子,自己一定會被她這副模樣騙過去,以為她不過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女孩。
  眾人心中如是想,然後在心中對這位得罪了幸村精市而毫無覺察的女孩報以最深切的同情。
  當天,真田會長去了校長辦公室,強行在校規第三章中加了第十九款。

  以暈倒作為結局的醒悟

  「北川,去B場地記錄。」
  「……是……」
  「北川,水和毛巾。」
  「……知道了……」
  「北川,調快發球機的速度。」
  「……嗯……」
  「北川!太鬆懈了!繞場,三十圈!」
  「啊……啊?」
  「立刻!」
  「……是!」
  這是立海大這個經理上任五天來,每天都在出演的節目。其實立海大其他的部員對北川同學還是蠻有好感,一是因為她是正選仁王雅治的妹妹,二是因為她一直很本分的做著她的工作,雖然無功,但是也無過。最重要的是,她沒有因為她是仁王的妹妹而在學校作威作福,也沒有今天摸摸這個的頭髮明天摸摸那個的臉,如果不是前兩天剛剛發表的段考成績和偶爾露出的可愛笑容,她幾乎就成功地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毫無存在感的人了。
  但是這也只限於立海大的其他部員,不包括他們的真田副部長。
  不知道為什麼,真田好像一直對她很有意見。一直不停的給她分派工作,做完了這個馬上就再去幹那個,如果有一點懈怠,馬上跑圈和揮拍就幾十次的罰過來了。
  真田副部長,她還是一個不到一米六據說只有十一歲的小妹妹哎∼
  非正選之間一直流傳著這樣的說法,那就是小姑娘給真田起了很有趣的外號,導致難得記仇的真田副部長很討厭她,所以一直在找她麻煩讓她退部。
  「話說,我可是今天才注意到校規第三章第十九款哦。」
  「唉呀,不管怎麼說,我們的副部長不是那樣的人啦!」
  「那可說不定,你沒發現北川這些天被罰的圈數一天比一天多?」
  「也對啊……」
  竊竊私語在某個角落小聲的進行著,而櫻雪則吊著最後一口氣向著夕陽奔跑。
  真田看著場外要死不活的櫻雪,眼睛微微的瞇著。
  「真田。」剛剛完成訓練任務的柳生來到真田旁邊,說:「你是不是,很討厭櫻雪?」
  前兩天柳生和真田去真田家的道場切磋一下,仁王自然而然的拉著櫻雪跟著過去了。那時真田瞟了一眼擺弄手機的櫻雪,眼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然後扔給櫻雪一把竹劍,說:「揮劍兩百下。」說完,還給櫻雪示範了一下動作,然後就再沒有看櫻雪一眼。櫻雪愣愣的看著真田說完演示完到開始與柳生練習,最終還是嘟著嘴開始揮劍。邊揮劍還會一邊生氣的瞪著真田。
  柳生很奇怪,真田雖然平時冷清嚴肅,可是從小同自己一樣身受世家教育的他骨子裡也是個貴族公子,何曾因為不滿意誰而這樣明顯的針對一個人。就算起了那樣的外號,可是按照柳生的理解也應該一笑置之,畢竟對方不過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孩,比自己小了整整三歲。更何況,她還是正選的妹妹,怎麼說也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當然,柳生也很坦然得承認,今天他回來問真田這個問題,也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小丫頭確實很可愛(柳生不否認這裡的可愛是因為他很高興能看見有人跟他的搭檔掐架掐的不分勝負),不然怎麼沒看見雅治對他自己的親弟弟這麼好?
  聞言,真田看了看問話的柳生,又看了看那邊已經快要四腳著地的北川,說:「應該沒有。」說罷,真田就去查看切原和丸井的練習賽了。
  柳生比呂士愣在了原地。
  記憶回到了三天前,段考成績發榜的那天。
  真田在去辦公室的路上路過了國一的大榜那裡,聽到了一個最近剛剛出現在自己生活中的名字。
  「北川櫻雪?她是誰呀,居然是第一名!」
  「聽說是從青學過來的交換生,不賴嘛!」
  「這叫不賴?很強吧!她可整整比第二名高出十五分啊,接近總分滿分,這是什麼概念?」
  真田轉頭,看向了大榜,北川櫻雪的名字赫然出現在第一個位置,再看向後面的分數,只扣了五分。
  真田的眉頭皺了起來,腦中浮現出北川櫻雪的影像。他實在很難想像那個一直沒精打采對什麼都興趣缺缺只是一天到晚盯著手機看的女生竟然會擊敗立海大的學生成為年段第一名!其實真田這兩天是有點失望的,因為這個女生當了經理以後完全沒有表現出她在筆記本中所顯示出的那種犀利與透徹。
  當天部活的時候,真田來到網球場,看見北川被一群人圍起來問東問西,而她也是一直心不在焉的回答。
  其中的問題不外乎是她的成績怎麼那麼好而她就回答蒙的蒙的,純屬靠運氣。一邊回答,還一邊看著她的那個手機,好像下一秒就會有電話打來一樣。
  其實,那時真田不知道,櫻雪真的是在期待著下一秒有電話打來。
  「北川,整理昨天記錄的資料。」
  在真田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一閃而過的不滿情緒時,話就已經脫口而出。面前的部員們作鳥獸散,只留下櫻雪愣愣的看了真田一下,然後說了聲『是』。
  「柳前輩,真田副部長真的那麼不喜歡櫻雪嗎?」休息的時候切原不怕死的問。
  「這個……數據不足。」柳把臉轉向櫻雪那邊,難得沒有報出數據。
  「真田副部長好小氣呀,不就是被叫了外號嘛!我都被說成是海帶了都沒生氣!」切原『哼』了一聲。(不過,你這麼說難道不是因為今天櫻雪在老師提問的時候幫了你嗎?)
  「我看真田副部長一定是在公報私仇!」喝完水,切原總結性的說,卻沒有看見柳略微變得僵硬的臉。
  「切原,部活時間閒聊,繞場五十圈!」令人打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切原下意識的立正站好,呆愣了片刻,就立刻加入櫻雪的跑圈大計了。
  後來的一年裡,兩個一年級的小鬼一前一後手腳並用的跑圈,就成了王者立海大的一道靚麗的風景,不過,這是後話。
  這才叫公報私仇,切原。
  柳看著真田,歎了口氣,就像切原說的,難道他真的那麼不喜歡那個女孩子嗎?不應該的,據他所知,北川櫻雪是一年級的年段第一名,立海大一向以強者為尊。就算之前她再怎麼放肆的給他們起外號,至少當面上都是很符合禮數的,副部長的行為,確實有待考究。
  第二天放學以後,櫻雪看著連一個短信都沒來過的手機,終於忍不住撥通了那個在腦海中出現了無數遍的電話號碼。
  「嘟——嘟——」
  「你好。」
  「周……周助哥哥嗎?」這些天日思夜想的聲音終於聽到,櫻雪覺得剛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都沒有了。
  電話的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有溫柔的聲音傳來:「啊,是小櫻啊。」
  「周助哥哥……嗯,由美子姐姐和裕太還好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是不管說什麼,櫻雪都知道她最想說的那些都沒辦法說出口。
  她的思念,她的眷戀,都已經成為禁忌的話題了吧。
  「啊,還好。小櫻,我這裡還有事,改天再給你打電話。」不二說話的語速比以往要快一些,就在不二掛掉電話的那一個瞬間,櫻雪聽見一個柔和的女聲傳入自己的耳朵:「周助,今天要去哪裡約會?」
  ……是……那個夏子,周助哥哥的……『女朋友』……
  手機裡傳來『嘟嘟』的聲音,北川櫻雪一瞬間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瓜一樣。
  每天瞪著手機期待著他的電話,可是他,卻在自己滿是希望的等待的時候……
  其實,櫻雪並不知道,那一天,不二周助是準備跟夏子說分手。
  櫻雪已經不在這裡,戲,自然不用再演下去。
  可是櫻雪並不知道。
  她只知道,原來周助哥哥是真的有了女朋友了。
  「你在幹什麼?偷懶發呆,繞場三十五圈!」這些天一直折磨著她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震的櫻雪的耳朵嗡嗡的響。
  櫻雪慢慢的轉頭,目光無神的看了真田一眼,然後又慢慢的轉了回去,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真田的思維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他看見了北川櫻雪眼中的已經凝聚起來的淚水。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真田一直沉穩的心出現了一些波瀾,緊接著,怒氣大漲。
  「北川,繞場四十圈。」不像往常一樣平靜的聲音,驚得三三兩兩走到網球場的正選們都一愣,然後快速的向真田和櫻雪這裡走來。
  「怎麼了?」察覺到氣氛不太對,仁王快速的走到櫻雪的身邊。
  可是仁王沒有得到櫻雪的回答,只看見她盯著真田副部長一字一頓的說:「YA∼DA!」
  語氣之強硬,是眾人從未聽到過的。
  幾個年級較低的已經屏住了呼吸,她……這是在跟真田副部長說話呀!
  「五十圈!」真田面色不改,可是有些抬高的聲音讓幸村等幾個人覺察到了真田的怒火。
  「我說不要!」沒有被真田的口氣嚇住,櫻雪彷彿豁出去了一樣,把剛剛撿起來落到地上的網球重重的砸到真田的臉上。眾人包括幸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不過是個交換生,在立海大呆滿一個月就會離開,你有閒心就去管你那些部員,少來管我!」拿著手機的那隻手還在顫抖,櫻雪的臉色蒼白,眼底有掩飾不住的脆弱。
  「啪——!」
  真田一個巴掌打在了櫻雪的臉上。
  眾人徹底驚呆了。
  「你看看你像什麼?看看你這種喪家犬的模樣,原來青學的學生就是這種生活狀態!」
  喪家犬?
  櫻雪瞪大了眼睛,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著。
  「真田弦一郎!青學的學生什麼樣的狀態跟你有什麼關係?收起你那可笑的優越感吧,我被你說的這麼不堪還考了你們立海大的第一名,我是喪家犬,那你們立海大的豈不是連喪家犬都不如?」
  櫻雪像頭髮了瘋的小獸,剛剛捂著臉的手又從兜裡掏出了什麼扔到了真田的臉上。
  待眾人反應過來以後,只看見滴滴乳白色的液體掛在真田的臉上發上,地上,有個破碎的牛奶袋子。
  「啪——」
  又一個巴掌甩到櫻雪的臉上。真田彷彿毫不在意身上的牛奶,擦都沒有擦一下,只是盯著櫻雪說:「這些天你什麼樣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你覺得一個頹唐的喪家犬遠勝過立海大的學生,我也沒有意見。只是……」真田看著櫻雪,冷哼了一聲,說:「到是浪費了你的腦子,我相信它放到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比放在你身上合適!快滾回青學算了!」
  每個人的嘴裡都可以塞下五六個雞蛋了。
  櫻雪往副部長臉上先扔網球再扔牛奶,副部長居然打了女生,還是兩次。
  櫻雪那麼大聲那麼囂張的貶損立海大,副部長刻薄的教訓櫻雪,幾乎稱得上辱罵。
  「你!」
  兩次都是打在同一個地方,櫻雪的臉現在火辣辣的燒著。
  「你懂什麼!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你知道被自己最在乎的人趕出學校的滋味嗎?你以為我想來這個立海大當交換生看你這張黑臉?」
  被趕出學校?
  在旁邊的幾個人都愣了一下,仁王低下頭,躲避幾個人看過來的目光。
  真田沉默了一會兒,就在眾人以為真田已經不打算再同櫻雪講什麼話的時候,真田忽然一上步,拽起櫻雪,向校門走去!幾人相互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混蛋!你放開我!」
  櫻雪狠狠的咬著拽著自己手腕的大手,可是手的主人卻彷彿一點都沒有感受到。
  等真田停下來的時候,眾人發現已經到了真田家的道場。
  「不是想打我嗎?給你!」真田扔給櫻雪一把竹劍,面無表情地說:「之前教過你幾個動作,北川,打倒我!你說你不是喪家犬,證明給我看!」
  「這可是你說的!」櫻雪抬手紮起頭髮,拿起竹劍想都沒想就用盡全力向真田劈過去!
  「啊!」真田一躲,然後再一擊,櫻雪捂著肋骨倒在墊子上。
  仁王見狀,想上前扶起櫻雪,可是被幸村攔住了。
  難得的,這次幸村的臉上沒有笑容。
  「弦一郎做的事情,必然會有他的道理。」柔柔的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仁王握成的拳頭,就只有無力的放開。
  「櫻雪說的那個什麼趕她走是什麼意思?」切原不忍看著櫻雪一次次摔到在墊子上的樣子,轉過頭,問仁王。
  「北川櫻雪,據說是因為喜歡青學的天才不二周助而被女生排擠,被學生會的女生弄成了來立海大的交換生。」柳翻開筆記,念著他從青梅竹馬那裡弄來的資料。
  「櫻雪……喜歡她那個青梅竹馬好久了。」仁王終於開口,輕歎了一聲,然後再次開口:「其實副部長說得一點都沒有錯,這次再見到櫻雪,根本感覺不到任何活力和生氣,整個人死氣沉沉的對什麼都沒有興趣。每天,就只是盯著手機發呆,好像在等著誰打電話來。」
  仁王看著面前再一次爬起來的櫻雪,眼中沒有一絲一毫往日的戲謔神色。
  「副部長形容的很貼切,櫻雪真的,如同喪家犬一樣。」
  不過,有一點仁王並沒有說,那就是為什麼一直成績平平的櫻雪能突然考出年級第一名的成績。也許,只是因為受了刺激而發奮讀書的緣故吧,仁王對自己說。
  「北川,站起來,這樣就不行了?」
  「北川,拿出剛才的氣勢來!」
  「北川,不是要打倒我嗎?」
  ……
  真田用他面無表情的臉無情的嘲笑著北川櫻雪,對她渾身濕透頭髮貼在臉上的狼狽模樣無動於衷,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用言語激著她。
  「光——」真田又一次當下櫻雪的全力一擊,櫻雪再次摔倒在地。
  這次,櫻雪彷彿已經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再也站不起來。
  真田走到櫻雪身邊,俯視著她說:「北川,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是至少我知道有很多事情比每天自哀自憐要有意義得多!北川,站起來!」
  真田的把手中的劍抵在櫻雪早已滿是汗水的臉上,強迫她站起來。
  櫻雪咬著嘴唇,拄著劍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搖搖晃晃的抬起劍,指著真田,那同時,櫻雪咧開嘴笑了。那笑容掛在滿是汗水的疲憊的臉上,可是卻明麗的讓天地為之失色。
  那是在女生臉上很少見的充斥著青春的氣息和高昂的鬥志的笑容,那樣昂揚著叫囂著的驕傲,讓幾個少年的心久久地被震撼。
  「真田弦一郎,總有一天我會徹底的打敗你!」
  櫻雪的眼神明亮,沒有一點點的不透徹,那通透的紫色就那樣囂張的盯著真田,沒有一絲躲閃。
  「我拭目以待。」真田週身的溫度穩步回升,讓在一旁已經出了一身冷汗的切原鬆了一口氣。
  真田剛說完,就看見面前的女孩身子一軟,然後直直的暈倒在了自己的懷裡。渾身像火一樣滾燙的女孩,一下子燒到了那個十四歲少年的皮膚。
  後來有一次櫻雪在德國,跟治療手臂的手塚閒談時還說過,自己的兩次醒悟都是以暈倒作為結束的。說這話時,櫻雪臉上掛著婉然的笑容,神色溫柔。
  「是累暈過去了。」幸村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櫻雪,似笑非笑的看了真田一眼,然後對很擔心的大家說。
  仁王猛地起身,一拳重重的打在真田臉上,真田後退了幾步。仁王臉上毫無懼色地說:「這是幫我妹妹打回來的!」正當眾人目瞪口呆的時候,仁王又九十度的在真田面前鞠躬,大聲說:「謝謝副部長!」
  說完,就把櫻雪打橫抱起,離開了道場。
  「在想什麼?」同柳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幸村又笑著問。
  「沒什麼,只是突然發現,真田今天說的話比他這個月除了罰跑以外說的話都多。」柳邊說著,邊往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嗯,春天,果然來了。」幸村望著遠方,笑容美麗。

  可以繼承幸村衣缽的人

  「雅治,有你的同學找你!」剛剛幫櫻雪蓋好被子,仁王就聽見樓下媽媽的喊聲。撫了撫櫻雪的頭髮和紅腫的臉,仁王轉身跑下樓。
  「啊……是真田副部長。」快速跑到樓下的仁王,看見真田副部長站在玄關那裡,鎮定自若。他轉身走進花園,仁王快步跟了過去。
  站在仁王家的花園裡,真田好半天沒有說話。正跟副部長處於『賭氣』階段的仁王自然也不會主動開口。
  「這個……給她塗上,每三小時一次,一天就能消腫。」真田面向仁王,伸出手,一個古樸的小木盒躺在真田的手掌中。
  仁王一愣,記得柳生說過,武術世家的真田家也有從平安時代流傳下來的跌打聖藥,所謂聖藥,就是不論你是傷了筋了還是動了骨了,用了真田家的藥,都能讓傷以比原來快上幾倍的速度康復。
  那麼眼前的這個,就是真田家秘製的傷藥嗎?
  仁王抬頭,狐狸般狡詐的眼神中帶上了一些不一樣的審視。真田的眼睛此刻正專注的看著仁王家花園裡面的花草,而沒有與仁王對視。
  「咳……畢竟是女孩子。」真田輕輕咳嗽了一下,解釋說。然後,又極其認真地欣賞起仁王伯母打理的花園起來。
  副部長此刻氣息不是很穩,額頭上有一層薄汗。烏黑的頭髮上還有正選服上還有隱約的牛奶的痕跡,臉上因為櫻雪用力扔的網球和自己那全力的一擊而微腫了起來。
  「我說不要!」櫻雪竭盡全力把網球擲到了真田的臉上。
  「我不過是個交換生,在立海大呆滿一個月就會離開,你有閒心就去管你那些部員,少來管我!」拿著手機的那隻手還在顫抖,櫻雪的臉色蒼白,眼底有掩飾不住的脆弱。
  「啪——!」
  真田一個巴掌打在了櫻雪的臉上。
  「你看看你像什麼?像你這種喪家犬的模樣,原來青學的學生就是這種生活狀態!」
  「真田弦一郎!青學的學生什麼樣的狀態跟你有什麼關係?收起你那可笑的優越感吧,我被你說的這麼不堪還考了你們立海大的第一名,我是喪家犬,那你們立海大的豈不是連喪家犬都不如?」
  櫻雪像頭髮了瘋的小獸,剛剛捂著臉的手又從兜裡掏出了一袋牛奶朝著真田的臉扔去。
  「你懂什麼!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你知道被自己最在乎的人趕出學校的滋味嗎?你以為我想來這個立海大當交換生看你這張黑臉?」
  仁王皺著眉頭回憶著下午發生的事情,一直在心中責怪真田副部長的行為太過粗暴,畢竟櫻雪只是一個女孩子,不像切原的抗打擊能力那麼強,禁不住副部長這樣的『愛的教育』,可是再仔細回想一下櫻雪下午的行為,又何嘗不是在肆意的踐踏著立海大高高在上的皇帝的尊嚴?哪怕是學生會長跟真田副部長說話時都是禮貌周到不帶有一絲一毫的倨傲,可是櫻雪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著皇帝的極限。
  「副部長……」
  躊躇了一下,仁王站到了真田的面前,直視著真田的眼睛問到:「就像櫻雪說的,她不過是一個交換生,副部長又為什麼偏偏要以這種方式去敲醒一個不相干的人?」
  真田就是那種對於不喜歡或是不欣賞的人可以做到直接漠視的人,對於不在意的人完全可以視作空氣,也只有對於他人可的人才會出言或者出手加以引導和教導,就像那個很有潛力的新生切原一樣。
  可是櫻雪,終究還是要回到青學的,真田副部長又何苦頂著威嚴掃地的局面來教導這個對於立海大不會有任何貢獻的人?
  看到仁王鄭重而疑惑的目光,真田沒有再看著花園裡的花花草草,而是以他以往淡定而堅韌的目光注視著仁王,淡然地說:「她是個好苗子,如果她願意,能力不會在幸村和我之下。」看著仁王驚訝的眼神,真田頓了頓又說:「實在不甘,看她那麼好的腦子就這樣被她的頹廢荒廢掉了。」難得一口氣說超過三十個字的副部長,嚴肅而正義的對仁王解釋道。
  看了她對網球部的評價,心裡難得對這樣一個看人和事都很清明透徹的人有了期待,所以不能容忍她帶給自己的失望。看著她沮喪而落寞的盯著手機的表情,真田當時只覺得應該狠狠的教訓這個自甘墮落的小孩。直到那柔軟的身子跌倒在了自己的懷裡,真田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性別和年齡,於是連衣服都沒換就拿著藥急匆匆地跑到了仁王家裡。
  聽了真田解釋的仁王久久的沒有說話,心裡莫名的湧上了一種愧疚。
  他也說不清楚那種愧疚究竟是因為什麼,是因為氣自己沒能像真田副部長一樣發現櫻雪的消沉還是氣櫻雪用那樣的言語和行為侮辱了立海大高高在上的皇帝亦或是氣真田副部長為什麼偏偏要以那樣激烈的方式要櫻雪振作。
  也許,每個原因都有,又或許,都沒有吧,誰知道呢?
  將小木盒緊緊的握在手裡,仁王低聲說了聲謝謝。
  在真田就要走出大門的時候,仁王突然開口問道:「副部長,你……怪櫻雪嗎?」
  真田站定,沒有回頭。只是平靜而沉穩的回答仁王說:「沒有。但是我沒有後悔用這種方法打醒她,即便她是女孩子。」
  說完,真田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仁王的眼睛瞇起,閃過一些釋然的笑意。
  「還疼嗎?」晚上,仁王坐在櫻雪床邊,給櫻雪第二次上藥。
  櫻雪搖搖頭,沒有說話。
  「櫻雪,不要埋怨副部長。」均勻的將藥膏塗在臉上,仁王滿意的看著明顯不那麼紅腫的臉龐,說到。
  「埋怨?」櫻雪的目光露出些許的不解,櫻雪笑了笑,說:「怎麼可能埋怨他呢?他說的,哪句不是事實?我所做的,又哪裡顧全了他學長的顏面?」
  櫻雪輕輕的觸碰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臉頰,說:「夠疼了,也讓我夠清醒了。」
  仁王看著眼底帶著一些笑意的櫻雪,驚訝她居然會比自己想得更開,都說當局者迷,看來,櫻雪現在已經可以跳出那個迷圈了。
  「不過,好歹我也是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女孩子,他怎麼下的去手?他就不怕一不小心把我這祖國的花骨朵兒給打殘了?」
  換上一副自戀的表情,櫻雪略帶嗔怪的抱怨著。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仁王一怔,然後重新掛上痞痞的笑容,說:「這位貌比潘安的小姐,有沒有興趣跟我約會呀?」
  「貌比潘安是形容男生的,白癡,你的古文課應該好好學學了。」斜了仁王一眼,櫻雪用不屑的口氣涼涼的說。
  「呃……」呆了一秒鐘,仁王迅速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筆記本,記了下來,嘴裡還一邊叨念著:「看來下次不用比呂士替我考古文了……」
  囧……
  第二天早上,櫻雪剛剛坐上自行車的後座,就看見柳生家的車停在了自家的門口。
  「櫻雪,這兩天臉不適合吹風,我送你去學校吧。」柳生在櫻雪面前站定,說到。
  「呃……不用麻煩柳生學長了吧。」櫻雪拒絕,可是就在自己說完的下一秒,就被仁王甩下了車。
  「有便車就趕快坐,你自己多沉知不知道?別死賴著非讓我載你!」仁王鄙視的看著櫻雪,好像她真的有多重似的。
  「你是不是我哥呀,一點也不為我的人身安全著想!」櫻雪怒斥著仁王的無情無義。
  「這個……咳……」柳生輕咳一下打斷了櫻雪和仁王的大眼瞪小眼,說:「我家的司機有駕照,應該不會有什麼人身安全。」
  「我說的不是這個啦,被柳生學長這種高人氣的人送到學校,我怕我會被我們班同學五馬分屍。」櫻雪小心翼翼的措辭,試圖讓柳生明白這種狀況。
  柳生一愣,明顯沒考慮過這種情況。還沒想好怎麼回答,仁王就開口說:「怕什麼,我仁王雅治的妹妹就是比呂士的妹妹,送自己妹妹上學有什麼的?」說完,仁王還看著柳生,而柳生則一臉『就是這個樣子』得點著頭。
  「知道啦,不就是想讓別人知道你們是一家的嗎?」櫻雪瞟了仁王一眼,然後在他把書包丟過來之前趕快上了車。
  在車上,櫻雪衝著在後面乾生氣的仁王做鬼臉,卻因為牽動了臉上的疼痛而變成了呲牙咧嘴,柳生看著櫻雪的樣子,笑著推了推眼鏡。然後又作出一本正經的臉色問道:「原來都是雅治衝著別人做鬼臉的。」
  看了一眼端坐的柳生,櫻雪乖乖的做好,然後偏過頭,眼中帶著一些好奇的光芒,問:「那個別人是柳生學長吧。」
  柳生的眼鏡一閃,然後點了點頭說:「嗯,如果一定要這麼說。」
  「可是我覺得同表哥這種欺詐師比起來,那種偽裝成紳士的腹黑實際上會更可怕一些吧。」櫻雪的表情認真而嚴肅,好像在背什麼公式定理一樣,同時還專注的看著面前的人的表情。
  柳生頓了一下,然後整了整衣領,說:「是啊。」
  「呵呵,看來我讓柳生學長覺得窘迫了。」臉上重新掛滿天真可愛的笑容,櫻雪瞇瞇著眼睛,擋住了自己的眼神。
  「嗯?何以見得?」柳生又推了推眼鏡,問。
  「衣服已經那麼平整了,為什麼還要那麼正式的整理?從心理學角度上講,這叫什麼來著?」櫻雪一手支著腦袋,狀似回憶著,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心理學有沒有類似這樣的表徵。
  看著櫻雪,柳生說:「我有些理解了真田副部長的做法了。」
  昨天跟雅治通電話的時候,他說到了副部長對於櫻雪的評價。那時柳生是有些驚訝的,一如仁王剛剛從副部長嘴裡聽到時一樣。
  「如果她願意,能力不會在幸村和我之下……」
  是什麼樣的人,能讓站在立海大頂峰的男人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在看到柳生家車的一瞬間,仁王就明白了柳生那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於是毫不猶豫地把櫻雪甩下車。
  沉默了幾秒鐘,櫻雪把頭一甩,幾縷黑色的頭髮拂過柳生的臉。
  「哼,副部長又沒需要你們理解,我理解就可以了!」
  看著櫻雪,想起自己那個對自己總是誠惶誠恐的妹妹,柳生忽然有些羨慕起仁王來了。
  「副部長!」正走向網球場準備開始今天的晨練的真田,聽見了身後傳來的輕細的聲音。回過頭,看見櫻雪一路小跑著來到自己的面前。
  「……」平靜而冷漠的看著櫻雪,真田沒有出聲。
  「這個副部長可以幫我保存嗎?」攤開手掌,一個小巧的銀灰色手機出現在真田的眼中,那一刻,真田沒有否認他有些動容。
  「等我回青學的時候副部長再把它還給我好了。」憨憨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櫻雪笑著,接著又補充了一句:「麻煩真田副部長了。」說完,就飛快地跑開了,跑出十米左右,櫻雪又回過頭來喊:「副部長,再站著晨練就要遲到了,會被罰的!」
  聽了她的話,真田的表情有那麼一刻有些鬆動,搖了搖頭,真田穩步向網球場走去。
  是個懂事的孩子,可塑之材。
  這是真田對櫻雪的第二個評價。
  事實證明,真田副部長還是太單純。
  中午午餐的時候,仁王領著櫻雪到了他們常常聚餐的地方——社團聯合會會長真田的辦公室。
  「哇,櫻雪來啦!」丸井看到櫻雪,立刻站起來表示歡迎。能在真田副部長的鐵蹄下站起來的人,值得尊敬呀!
  「嗯。」甜甜的一笑,屋裡靜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先前的喧鬧。
  櫻雪的眼睛閃了閃,然後從袋子裡面拿出一個便當盒,遞到了真田的面前。眾人停止交談,看著櫻雪,並且都意識到這是第八十個將禮物當面逞到真田面前的人。只見櫻雪流利而順暢地說道:「昨天是我失禮了,請副部長收下。」
  真田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接過了便當盒。
  丸井的下巴差點掉了,這……真田學長這麼輕易的就接受了女生的禮物?看來,還是之前的那些女生太膽小了,不然哪可能告白不成功?
  打開盒子,五個賣相很好的點心靜靜的躺在裡面。
  「我早晨四點就起來了,就是為了烘烤點心。」櫻雪指了指點心,笑著說:「副部長不賞臉嘗嘗嗎?」
  拿起一塊點心,真田咬下一口。本來應該咀嚼的嘴有一瞬間的停頓,然後又面色如常的嚼了起來。直到一個點心吃完,真田都一句話沒說,一個表情都沒有。
  此時,切原和丸井早就忍不住了,一左一右快速的拿出一個然後塞進嘴裡,下一刻,兩個人就已經倒在地上作昏倒狀。
  你……你在點心裡放了什麼?
  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目光問著櫻雪。
  「切原、丸井前輩,你們怎麼了?」櫻雪一臉驚恐的問著倒在地上的兩個人。
  幸村似笑非笑的看了仁王一眼,剛才就覺得奇怪,一直以來在搶食方面一點都不輸丸井的仁王這次怎麼可能這麼老實。果然……
  「你們怎麼能這樣呢!」櫻雪委屈的說:「為了做這個點心,我把我覺得好吃的都加進去了!草莓醬、番茄醬、巧克力醬、奶酪、煉乳、椰蓉、芥末、醬汁、白醋……」櫻雪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掰著,認真地為眾人細數。
  而眾人的臉色也越來越僵,臉上黑線越來越多。
  「你們看,這該多有營養呀!」把手一攤,櫻雪總結道。此時,唯有還清醒的幸村和柳生注意到了櫻雪是用了『有營養』而不是『好吃』來形容,這就是說,她是故意的。
  真是難為你了,弦一郎。
  幸村偏過頭,掩飾著嘴角的笑容。
  不過,我似乎找到可傳衣缽的人了。
  「真田副部長,還有兩個呢,你怎麼不吃了?」櫻雪指著那已經被視為潘多拉之盒的便當盒說道。清透的紫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真田,一臉讓人不忍傷害的天真。
  真田目光如炬的看著櫻雪,沒有動,也沒有說話。而櫻雪也一臉天真加期待的與真田副部長對視著。
  就在這時——
  「櫻雪,臉上還痛不痛,一會兒該上藥了。」仁王強忍著笑,決定幫自己妹妹一把。
  「怎麼能不痛呢?我昨天都沒敢側身睡覺。」說罷,還捂著臉做嬌小狀。
  真田暗暗歎了口氣,然後又拿起了一塊點心,平靜的吃了起來。
  那天中午,真田把三塊點心吃的幹幹靜靜。
  精市,我看錯人了。
  下午部活的時候,真田看著那個活蹦亂跳的身影,在心底說著。
  在很久以後的後來……
  「副部長,我還想吃一個甜筒。」
  「不行……」
  「就一個!」
  「忘了上次胃疼的感覺了?」
  「忘了!我都已經養了很長時間了,不會再疼了!」
  「不行……」
  「哎呀……怎麼我突然覺得臉上好疼?」
  「……」
  「哎……你說我一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女孩子,臉就那樣的腫了好幾天,慘狀歷歷在目呀!」
  「……」
  「哎……我會不會找不到婆家呀,女孩子的臉可是最寶……」
  「巧克力味的?」
  「果然真田副部長最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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