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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今天的花梨也是幸運E》作者:彌天大霧霧霧【完結+番外】

《(綜)今天的花梨也是幸運E》作者:彌天大霧霧霧【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1282個瀏覽者
文案:

自從不小心召喚出一隻宇智波止水
八雲花梨就覺得以前罩著她的幸運女神可能去隔壁打麻將了
原本身為天才通靈師的她在那之後一直處於幸運E的狀態

只不過……
花梨:「止水,你為什麼老是和妖怪握手言和。」

而且,她不嫌棄這只弱小的人類做她的式神也就算了
這傢伙吃她的住她的竟然還不聽她的話
花梨:「止水,蹲下。」
止水:「為什麼?」
花梨:「不聽話?那就交房租吧。」
止水:……我選擇蹲下



◇閱讀須知◇
◇男主是止水不動搖
◇日更三千有飯吃,隨機掉落雙更
◇賣萌打滾求收藏~~

內容標籤:綜漫 火影 網王 無限流
搜索關鍵字:主角:八雲花梨,宇智波止水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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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世界

第1章 幸運值-1

  學校空曠的天臺上,八雲花梨仰著頭站在那裡,有些過大的風吹著她的頭髮和衣裙翻飛著,耳邊呼嘯的風聲聽起來就像是哀嚎一般。

  如果是普通的人類看到了這個場景,大概會以為她只是在看著澄淨的天空而已,而實際上,她的對面伏著一隻巨大的鐮鼬,但是普通人無法看見它,只有像花梨這樣具有「通靈」能力的人,才能察覺到它的存在。

  「可惡,該死的小丫頭,你以為掌控了老夫的名字就能使喚老夫了嗎?」鐮鼬憤怒的朝她低吼著。

  它每說一句話都刮起一陣巨大的風,花梨臉色不變的用手攏了攏被風吹散的頭髮:「能不能使喚,你盡可以試試看。」

  看到花梨臉上的笑容,鐮鼬更加壓不住它的怒火,不甘心的抬起尖銳的利爪朝著花梨刺去,但是就在它即將刺穿花梨的那一瞬間,鐮鼬的整個身體就像被定住了一般,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眼前的花梨緩緩的勾起了嘴角。

  「傳說中的鐮鼬,也不過如此啊,」花梨的兩指豎於胸前,嘴唇微啟,「『封禁』。」

  鐮鼬一愣,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產生變化,仿佛變成了虛無的風一樣透明,而且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被她的身體所吸收。

  「你、你不是通靈師嗎?」鐮鼬驚訝的看著她,「為什麼可以使用『咒』?那不是言靈嗎……」

  「很驚訝嗎?」花梨眨了眨眼看著她眼前已經被完全封印起來的鐮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話說你竟然變成了老鼠啊,鐮鼬。」

  「你以為老夫會放過你嗎!」變成小老鼠的鐮鼬氣急敗壞的揮著它短小的前腿,聲音也變得尖細了很多,「你給我等著!」

  「好好好,我等著,」花梨毫不在意的朝它擺了擺手,眼珠轉了轉,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眯著眼笑了起來,「那再見啦,『黑』。」

  被叫出名字的鐮鼬瞬間仿佛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禁錮住了,忿忿的瞪著它綠豆般的小眼睛,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可惡!」

  花梨滿臉笑容的拉開教室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在她前面的白石藏之介發現剛才還一臉陰鬱就像誰得罪了她的後桌,在出去了一會兒之後就變得心情愉悅的樣子,忍不住好奇的問:「八雲,發生什麼了嗎?」

  「什麼都沒有。」花梨用手撐著下巴無聊的翻著課本,心裡卻在琢磨著,剛才收服的鐮鼬是第幾個了?在那本冊子裡它好像是……最後一個?

  等等,最後一個?

  花梨一愣,趕緊拍了拍白石的肩膀:「呐呐,白石,幫我請個假,就說我病了!」

  白石還沒反應過來,花梨就已經一溜煙的沖了出去,剩下一臉茫然的白石怔怔的看著已經空掉的座位,然後無奈的歎了口氣:「再這麼下去,老師真的會生氣的哦,花梨。」

  一把推開門沖進房間,花梨急匆匆的甩掉腳上的鞋子,赤著腳跑到桌子前,翻出一本已經泛黃的古老書籍,這本書的邊緣早就變得破破爛爛了,而且每一頁上面都畫著一個面目可憎的妖怪。

  快速的翻到最後面,找到了鐮鼬的圖之後,花梨的手指抖了抖,心臟有些不受控制的撲騰撲騰跳了起來,她繼續往後翻,這已經是最後一頁了,上面用端正的黑色字體寫著——

  收服圖鑒中的所有妖怪,即可召喚高級式神。

  而鐮鼬,就是這本圖鑒的最後一個!

  花梨已經快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了,她花了整整四年才完成這本妖怪圖鑒,而現在,只要她成功的召喚出高級式神,她就可以成為頂尖的通靈師!

  不,冷靜,冷靜,越是到這個時候越不能急躁。

  花梨默默在心裡暗示自己,她拿著妖怪圖鑒走到房間裡得空地上,用牙齒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紅色的血沿著手指流了下來,她蹲下身,想要畫出那個早就已經深深刻在自己心底的召喚方陣。

  然而還沒觸碰到地面,她的指尖就微微的顫抖了起來,花梨深深的呼吸了兩口,把自己的手指用力按在了地上,然後認真的按順序開始描繪基本框架,小心翼翼的在裡面填上咒文。

  複雜的咒文完成,確認無誤之後,花梨松了口氣,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然後後退了兩步閉上眼,伸出手掌正對著方陣,開始把自己的巫力灌輸到召喚方陣中。

  很快,方陣就發出了耀眼的藍光,圓盤花紋中的符文開始旋轉變化著,然後漸漸的融為一體,出現了一個泛著銀色光芒的圓形通道。

  花梨緊張的看著這個召喚通道,不知道她會召喚出一個什麼樣的式神呢?聽說有的人召喚出了強大的神明,也曾有人召喚出上古的妖獸。

  不過不管是什麼樣,高級式神只有在強大這方面是毋庸置疑的。

  沒過多久,一小戳黑髮從召喚通道的中心出現,花梨頓時更緊張了,她覺得她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耳邊甚至能聽見擂鼓般的心跳聲,她死死的盯著從召喚通道漸漸出現的頭頂,接著是奇怪的護額,然後是黑色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樑。

  「……」花梨愣愣的看著這個露出了半個臉的高級式神,忍不住開口疑惑的問,「人類?」

  怎麼會出現人類,高級式神可都是鬼神啊?

  難道是長的很像人類的神?

  花梨疑竇的後退了一步,剛才還興奮激動的心情漸漸冷卻了下來,她蹙著眉看著這個「高級式神」的整個身體都完全的出現在房間裡,銀色的光芒完全消失後,地上殘留的她的血跡也跟著一併消失了。

  房間裡除了多了一個人,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這個像人類的式神似乎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茫然地左右看了一眼,視線落在他面前臉色不太好的花梨身上,眼神裡雖然滿是警惕,語氣卻十分溫和的開口問:「請問,這裡是哪裡?」

  「……」花梨的心瞬間涼了一截,她沉下臉瞪著眼前這個人,「……你叫什麼,你是人類嗎?」

  「呃,我是宇智波止水,」這個人摸了摸後腦勺有些尷尬的笑了一聲,「不過,不是人類還能是什麼?」

  什麼!……她辛苦四年之後竟然真的召喚出了一個沒用的人類!?

  老天在跟她開玩笑嗎!

  花梨的內心一片哀嚎,她現在連一刀捅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等等,既然是高級式神召喚,萬一是個很強很逆天的式神呢?管他是不是人類,聽話就行啊。

  於是花梨清了清喉嚨,微微抬起了下巴:「那個,止水是吧,蹲下。」

  「……」止水沉默了兩秒,有些不解的看著她,「為什麼?」

  ……呵呵,完蛋,這個人根本不聽她的。

  難道是她的召喚術出了什麼問題嗎?

  花梨被這個想法一驚,趕緊拿出自己手中的妖怪圖鑒,從第一頁開始仔細的翻,每一個收服過的妖怪,她都有做記號,直到翻到第三十二頁,她才發現名為骨女的那一面是空的,沒有任何標記。

  有些難以置信的又翻了一頁,果然,在這之後的溺女又開始有了記號,再翻回來,骨女的那一頁依然是那樣,什麼都沒有。

  她竟然……漏了一個……

  花梨的腦袋頓時嗡嗡的響了起來,她像是洩憤一般想要把書狠狠的丟出去,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把書輕輕丟在了沙發上,然後撲到床上,把臉埋進了枕頭裡,發出了低低的嗚咽聲。

  止水默默的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變幻莫測的表情,直到她現在看起來像是在哭,總覺得自己就這麼站著好像不太好,只能猶豫的走過去低聲說:「那個,我會蹲的……你別哭了好不好?」

  「不好!」花梨猛地抬起頭,隨手抄了一個枕頭就朝他砸去,「你給我消失啦!」

  「呃……」止水苦笑了一聲,「可是我根本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花梨根本沒時間想他的事,在心裡碎碎念抱怨著粗心大意的自己,嘴上有些不耐的開口:「鬼知道你是從哪個時空被召喚過來的啦,我送你回去不就好了嘛。」

  說著,她從床上坐了起來,伸出一隻手指著他,抬起下巴倨傲的說:「對於身為天才通靈師的我來說,把你送回去簡直小事一樁。」

  「是嗎?」止水彎起眉眼看著她,「謝謝你。」

  花梨哼了一聲,撇了撇嘴坐好,剛想調動巫力使用時空轉換的術,臉色卻突然一變,疑惑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啊咧?怎麼回事?」

  「唉?」止水看著她臉色慌亂的在肚子上亂摸著,然後又伸出雙指在比劃著什麼,「怎麼了嗎?」

  「我的巫力……」花梨怔了怔,聲音委屈的聽起來像是快哭了,「……沒了。」


第2章 幸運值-2

  「巫力?」止水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對啊,沒有巫力的話,」花梨緊緊蹙著眉,手指不由自主的握緊,「我……什麼都做不了啊……」

  止水怔了怔,微微眯起眼問:「你所說的巫力,是來自於精神能量和身體能量嗎?」

  「……不知道,」花梨看起來煩躁而又不安,「從我記得的時候,我就能感覺到它的存在了……不,等等。」

  如果說還有誰可以給她解釋現在的情況,就只有躲在深山裡的那個老頭子了不是麼。

  說起來,告訴她高級式神的召喚方法的也是那個人,現在變成這個情況,估計只有他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看來,我得去找他一趟,」說著,花梨瞟了一眼止水,「你跟我一塊去吧,是他的話……應該可以把你送回去。」

  止水點了點頭,然後好奇的問:「他是誰?」

  「……我的爺爺,」花梨頓了頓,有些不情願的說,「老實說,不是迫不得已,我不是很想見他。」

  「為什麼?」

  沉默了一會,花梨有些鬱卒的歎了口氣:「你見到他就知道了。」

  如果要去那個老頭躲著的深山,往返怎麼都得四五天吧,在心裡默默計算著時間,花梨從書包中翻出手機,在連絡人裡面找到白石藏之介之後,她的手指靈活的在鍵盤上按動,低聲念叨著:「白石,幫我……請一周的假,就說我……生病了,ok,發送。」

  隨意的把手機丟在床上,花梨從床底下拖出許久沒用的行李箱,然後把桌子上堆著的亂七八糟的泛黃的書籍一股腦塞了進去,再從衣櫃裡找出幾件衣服,再把平時常用的東西林林總總的翻出來之後,箱子差不多也就塞滿了。

  擦了擦額頭的汗,花梨叉著腰長長的呼了口氣,正好這時手機響起了短信提示音,她立刻拿起手機,點開那條來自白石的郵件,然而顯示在螢幕上的只有一串長長的省略號。

  隔著螢幕都感受到了白石無言以對的心情。

  「……」花梨盯著手機沉默了幾秒後,果斷把手機塞進了兜裡,「不管了不管了,我現在可是處於重大危機之中啊。」

  等她回來再請白石吃飯好了。

  瞟了一眼止水奇怪的裝扮,總覺得他就這麼直接出門會超級引人注目,於是花梨問他:「你要不要換一件衣服?」

  「我嗎?」止水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如果會讓人覺得奇怪的話,那就換吧……不過,你有我能穿的衣服嗎?」

  「衣服的話,我去翻翻我爸的吧。」芽衣走到一扇關著的門前,手放在門把上猶豫了幾秒之後,她打開門走了進去。

  其實止水有點想問問她的父母現在在哪裡,需不需要跟他們說一下出門了之類的,但是他潛意識卻覺得,不要問出口比較好。

  「有了,給你找了幾件衣服,雖然對你來說可能有點大,不過也沒辦法了,」花梨把手中的襯衫和褲子塞給他,然後把他推進了房間,「你趕緊換,我還得收拾東西呢。」

  被推進房間的止水沉默的看著自己手中的衣服,低低的歎了口氣,然後伸出手摘下了頭上的護額,取下了背後的小短劍和綁在腰間的忍具包。

  衣服確實就像花梨所說的,有一點大了,止水有些不習慣的扯了扯衣角,然後把忍具包又綁了回去,藏在了衣擺下面。

  把窗戶都鎖好之後,花梨拉著行李箱的拉杆往門口走去:「好了嗎,止水?」

  「好了,」止水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木葉護額,然後拉開房門走了出去,「話說,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名字?」剛換好鞋的花梨一頓,然後站起身把門關上,「叫我八雲就好。」

  「八雲是姓吧?」止水跟上她的腳步,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只不過是被我不小心召喚出來了而已,又沒有多熟,」花梨走到離家門口不遠的公交站牌後就停下了腳步,「沒必要知道我的名字,用姓稱呼就好了。」

  「好吧,」止水溫柔的笑了起來,「八雲。」

  大概因為現在是下午的原因,街道上並沒有什麼人,有些*的陽光照耀著地面,花梨眯起眼看著對面圍牆那邊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處,用手肘戳了一下身邊的止水,朝那邊努了努嘴;「呐,看到了嗎?」

  止水也往那邊看去,然而那裡除了佈滿整個圍牆的藤蔓,什麼都沒有。

  「那裡有什麼嗎?」他不解的問。

  「……」花梨忍不住扶額,「你看不到靈?」

  如果她所說的靈是指靈魂的話……他雖然是個忍者,但是歸根到底也是個普通人類,鬼神什麼的,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了,於是止水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

  「連靈都看不到的話,不是就連普通式神都比不上麼,」花梨覺得她的運氣值已經跌倒穀底了,最後的僥倖心理也都消失貽盡,「啊啊真是的,為什麼我會把你召喚出來啊……」

  然而事到如今抱怨也沒用了,真要說的話,這個不知道從哪個世界被召喚過來的止水,一定程度上也是受害者吧。被當頭的大太陽曬著,似乎連空氣都變得沉悶了起來,花梨頓時覺得更鬱悶了。

  等了快一個鐘頭,那班公車才緩緩的從路口開了過來,因為目的地比較偏僻,車上空蕩蕩的,除了司機,只有一個長髮的女人坐在前排,她的臉上畫著濃濃的妝,長長的腿已經伸到了過道中間。

  花梨丟了兩枚硬幣,拖著行李箱走到她身邊的時候,這個女人才十分不情願的收回了腿,然後表情嫌棄的別過了頭。

  然而她的餘光瞥到跟在花梨身後的止水之後,眼睛幾乎是瞬間迸發出了光彩,連表情也變得生動嫵媚起來,然而止水卻完全沒注意她,而是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公車。

  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之後,前排的女人頻頻回頭,而止水卻在專心的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

  在他看來,雖然這個交通工具的速度並不及忍者,也遠遠比不上他瞬身的速度,但是它不需要消耗查克拉,而且普通人也可以乘坐,看來這個世界的科技果然要比他原來的世界發達很多。

  「從這裡到終點站要三個小時,然後還要走兩個多小時的山路,」花梨手撐著臉慢悠悠的歎了口氣,「你可以在車上睡一會兒。」

  「我沒關係的……」止水的話還沒說完,他身邊的花梨已經閉上了眼,呼吸也變得緩慢綿長起來,這是……已經睡著了?

  止水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然而坐在前面的那個長髮女人卻突然起身往後走來,明明穿著高跟鞋走在有些顛簸的車上,她的步伐卻非常的穩,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樣。

  在這之前,止水已經注意到她過於灼熱的視線了,然而他以為是自己的裝扮或者舉止和這裡的人不太一樣的原因,所以一直努力讓自己無視她的目光,但是直到這個女人走到了他前面的座位坐下還笑語盈盈的看著他,止水才發現,狀況有點不對。

  女人的手指纏繞著發尾,微微往前俯了俯身,妖冶的紅唇微微翹起,眼中仿佛縈著水光:「呐,你叫什麼名字?」

  「……」止水微微蹙起眉,瞥了一眼身旁還在熟睡的花梨,低聲說,「宇智波。」

  「這只是姓吧?」女人唇邊的笑意加深,「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隨便問他的名字,有經過我的同意嗎?」

  冷不丁插入的聲音讓女人一僵,她立刻看向剛才還閉著眼睡覺的花梨,花梨此刻面無表情的睜著眼,眼神清明,根本就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你……醒著?」女人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緊接著又陰惻惻的笑了起來,「哼,醒了也沒用,你們現在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止水愣了愣,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而花梨看起來卻毫不驚訝,冷冷的盯著她說:「不過是拙劣的變化術而已,上車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哦?你既然知道還上了這輛車,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嗎?」女人站起身來,臉上掛著得意的笑,然後緩緩的張開雙手,這輛公車頓時開始扭曲變化,彙聚成一根根黑色的鐵柱,然後化成了一個巨大的鐵牢,而一直沉默不語的司機則變成了一個木傀儡,毫無生氣的癱倒在地上。

  然而這只是花梨眼中的場景,在止水看來,所有的一切都在突然之間消失不見,寂靜的街道突然間就只剩下他和花梨兩個人,只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蟬鳴聲。

  然而他知道,表情凝重的花梨所看著的空無一物的前方,一定有什麼東西,在那裡。


第3章 幸運值-3

  眼前那個女人美豔的臉皮漸漸脫落,半邊臉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花梨的眼神一沉,右手不自覺的捂住了自己的腹部,那裡果然還是空空如也。

  「骨女……」花梨像是自嘲般的笑了一聲,「竟然在這種時候出現了。」

  「哦?小丫頭,你知道我?」骨女還殘留著的半張臉勾起了嘴角,看起來格外可怖,「既然知道的話,那就好說了,把你身邊的小哥給我,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哦。」

  花梨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她身邊的止水,他的身體雖然繃的緊緊的,但是幽黑的眼眸卻沒有焦點,明顯,他看不見靈態的骨女,也聽不到骨女的話。

  「他只是個普通人類而已,就算你吃了他,也得不到什麼。」說著,花梨的手已經趁她不注意偷偷伸入了口袋中,手指碰到一根細長的金屬物時,她才暗自松了口氣。

  「誰說我得不到,」骨女往她這邊走了一步,花梨立刻往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盯著她,骨女有些貪婪的看著止水,舌頭沿著嘴唇舔了一圈,「他的身上藏著力量,我能看到……那快要溢出來的力量。」

  「只要吃了他……」剛才還嫵媚婉轉的聲音瞬間變得尖銳嘶啞,骨女的眼中出現強烈的殺氣,「吃了他!那份力量就是我的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骨女快速的朝著他們沖了過來,花梨立刻把手中緊握的東西從兜中抽出,手中的東西立刻伸長,變成了一把鋒利的□□。

  她毫不猶豫的拉著止水轉身就跑,眼看就要撞上鐵牢結界的邊緣了,花梨的速度卻絲毫沒有慢下來,而是揚起手中的刀用力一砍,銳利的刀刃在碰到結界的瞬間,透明的結界頓時發出了清脆的破裂聲,然後開始漸漸瓦解消失。

  「什麼!」骨女的腳步一慢,詫異的看向花梨手中的刀,然而就在她愣神的瞬間,花梨已經拉著止水拐了個彎,跑進一條羊腸小徑中。

  「你以為你們從我手中逃掉嗎!」

  身後傳來的憤怒的嘶吼聲讓花梨變得緊張起來,她可從來沒有過從妖怪手中逃走的經歷,畢竟在這之前,她總是能順利的收服它們,連受傷這種情況,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止水見她時不時就往後看一眼,神情極度緊張,忍不住問:「剛才那個東西在追我們?」

  花梨緊抿著唇點了點頭,跑到一條岔路之後,她左右各看了一眼,當機立斷往左邊跑去,然而還沒有跑出多遠,花梨的腳步就停了下來,仰起頭看著她眼前的圍牆。

  ……這條路,竟然是死路。

  二選一的幾率都能選錯!

  花梨還沒來得及哀歎自己運氣不好,身後的骨女已經追了上來,發現他們被堵在這條巷子口之後,她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原本就只有半張臉的她看起來更猙獰了。

  花梨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背後卻抵上了堅硬冰冷的牆壁,她的眼神沉了沉,手中的刀握的更緊了。

  事已至此,只能背水一戰了。

  「哦呀,真是不錯的眼神,在狠狠的瞪著我呢~」骨女只剩骨頭的手掩著嘴吃吃的笑著,看起來卻更加毛骨悚然了,她優雅的邁著步子朝他們走過來,腳步聲仿佛跟花梨的心跳聲重合了一樣,隨著骨女的腳步越來越快,花梨也越來越緊張。

  沒有靈力的情況下,她不知道自己有幾分勝算,當時會上這個車是因為她以為會用這種拙劣的變形術的一定是低等的妖怪,那樣的話僅靠她手中的紅蓮刀就可以應付了,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骨女。

  骨女的危險程度和鐮鼬差不多,雖然在花梨有靈力的情況下,即使是骨女也不足為懼,但是現在的她卻什麼都做不了,遇到骨女簡直就是大危機。

  然而就在她咬緊牙關準備迎接一場戰鬥的時候,身邊的止水卻突然奪過了她手中的刀擋在了她的面前,然後猛地砍向骨女刺過來的手。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骨女被砍中的手骨頓時裂開一條深深的痕跡,她的臉色一變,迅速的往後退了兩步,然後驚訝的發現這個少年原本黑色的眼睛竟然變成了紅色,眼中還有三輪黑色勾玉在快速轉動,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自己,完全沒有了剛才茫然的樣子。

  「看來你能看見我了呢,」骨女眯起眼眸,掩著嘴輕笑了一聲,「還真是可口的味道,比剛才更誘人了呢。」

  花梨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疑惑的看著止水的背影問:「你不是……看不見嗎?」

  「啊,」止水皺著眉看著眼前的骨女,「但是用寫輪眼的話就可以看到的樣子。」

  「……寫輪眼?」花梨眨了眨眼,她看不見止水的眼睛發生的變化,也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管你什麼寫輪眼!」骨女周身的氣勢陡然變化,強烈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就算你看得見我,今天你也得死!」

  「你還是……不要太小看宇智波比較好。」

  止水平靜的聲音響起,下一秒,骨女就發現剛才還在她面前的止水已經消失,緊接著,她的心臟處就從背後被狠狠的捅了一刀。

  閃著寒光的刀刃貫穿了她的心臟處,止水慢慢的把刀抽了出來,卻沒有血從創口處流出來,他忍不住蹙起了眉,看向她的心臟處。

  骨女被捅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空洞,根本就沒有心臟的存在,她緩緩的轉過身看向止水,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洞,得意的表情根本掩飾不住:「雖然你的速度讓人讚賞,不過你以為靠這麼點本事就殺了我嗎?別搞錯了,我可不像你們人類那麼脆弱呢。」

  「人類……並不脆弱。」止水緊緊的盯著她的雙眼,就在這時,剛才還一臉得意的骨女突然愣住了,然後點了點頭表情呆滯的說:「……並不脆弱。」

  花梨:「……」

  這是什麼情況?她吃錯藥了?還是說是骨女的新圈套?

  「原來如此,幻術對妖怪也管用,」止水松了一口氣,「這樣的話就簡單了。」

  花梨繼續目瞪口呆中。

  這時她才注意到,止水的眼睛變成了紅色,所以……這就是他所說的寫輪眼?他到底是什麼人?

  花梨覺得她的世界觀似乎碎了……需要重組一下。

  天啦,所以她一直很嫌棄的止水其實很強?這比她當年解決鐮鼬快多了啊,這傢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難怪骨女這麼執著的要吃他。

  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花梨心中的形象已經由廢材升級為大腿的止水走過來,把手中的紅蓮遞給花梨:「她怎麼處理?」

  花梨接過刀,刀立刻縮小到只有手掌心那麼大,她隨意的把紅蓮放入口袋:「如果能知道她的名字就好說了。」

  「這個簡單,」止水勾起嘴角看向骨女,「你的名字是什麼?」

  「……」骨女沉默了一會,慢慢的張開嘴機械而僵硬的回答,「伊織。」

  「『伊織』啊,」花梨走到一動不動的骨女面前,「雖然我現在無法封印你,但是你的名字,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話說,知道了妖怪的名字能幹什麼?」止水好奇的問。

  「掌握了妖怪的名字,就可以束縛它的行動,這樣它就再也無法傷害你了,」花梨沿著她跑來的路開始往回走,「但是對我來說,更重要的用途是言靈術,被我掌握名字的妖怪不僅被我束縛,而且還可以通過『咒』控制它們的行動,當然,封印術也是『咒』的一種。」

  說到這裡,花梨低低的歎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而我現在一點巫力都沒有,別說使用『咒』了,我連束縛妖怪的能力都沒有了,如果這件事傳出去了,以前被我得到名字的妖怪說不定會找上門來,畢竟只要我死了,它們就恢復自由了。」

  止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的話信息量有點大,他一時間有點難以消化,但是有一點他明白了,花梨現在的處境並不樂觀。

  「說起來,你明明就很強啊,害我擔驚受怕,還以為要死在這裡了呢。」花梨不滿的嘟囔著。

  止水摸了摸後腦勺苦笑了一聲,「沒辦法啊,我也不知道原來開寫輪眼就可以看到靈了。」

  「說起來,寫輪眼到底是什麼?」

  「這個,有點難以解釋……」止水還在想該怎麼說明他的血繼限界的時候,身前的花梨卻突然往前跑了幾步,回到了他們剛才所在的街道。

  止水現在終於能看見街上的黑色牢籠了,而花梨的注意力卻並不在這上面,她在地面上四處搜尋了一番之後,臉色刷的就變了:「等等,我的箱子呢?!」

  大街上空蕩蕩的,剛才因為情況緊急被丟在這裡的行李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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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幸運值-4

  這條路上不僅沒什麼人路過,而且因為比較偏僻的原因,連監控都沒有,她箱子裡的那些書雖然不值錢,但是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啊!

  花梨鬱悶的蹲下來,想哭的心都有了。

  炎熱的太陽照著地面,空氣仿佛都變得粘膩了,讓人感覺呼吸不暢,遠處的蟬鳴聲一陣接著一陣,花梨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變得愈發煩躁了起來。

  止水睜著寫輪眼四處看了看,注意到一個不起眼的拐角處時,他的眼神微微一沉,低下頭看了一眼還處於低落之中的花梨,止水沉默了一會,抬腳往那個拐角處走去。

  太陽曬的她有些頭暈了,花梨才從地面上站起來,其實如果她有靈力的話,就算丟了箱子她也能輕易找到,只不過現在……

  花梨摸了摸肚子,低低的歎了口氣。

  「止水,我們還是先在附近問問吧,也許有什麼人看到了,」花梨整了整衣服看向她身後,「……止水?」

  身後什麼人都沒有,寂靜的街道上只有她一個人。

  內心的不安和孤獨感在這時迅速蔓延,她有些茫然的往前走了幾步,也沒能發現止水的身影。

  「八雲!」

  屋頂突然傳來的聲音讓花梨一愣,她下意識的抬頭,止水正站在屋頂上笑著看著她,手中還提著她的箱子。

  「……」花梨呆呆的看著他從屋頂輕鬆的跳到了地面上,立刻把那句「你是怎麼上去的」給生生咽了回去,然而心裡各種複雜的情緒卻在這時一齊湧了上來,她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了出來。

  強行把眼淚逼回眼眶,花梨一把接過他手中的箱子,不想讓他發現自己情緒不對,語氣強硬的說:「你就不怕迷路嗎?回不去了怎麼辦?」

  「這個嘛,」止水彎著眼笑了起來,「沒事,無論你在哪裡,我都能找到你。」

  花梨:「……」

  沉默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箱子,花梨疑惑的問:「你怎麼找到這個的?」

  「這個啊……」止水指了指自己紅色的眼睛,「用寫輪眼的話就可以看到查克拉……不,在你們這裡應該是被稱為靈吧。」

  花梨抬起眼眸仔細的打量著他的眼睛:「寫輪眼……到底是什麼?」

  「在我的世界,寫輪眼是一種血繼限界,」止水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眸已經變回了一片漆黑,「講起來的話很長,你要聽嗎?」

  「講吧,」花梨拉著箱子往前走去,「反正路上的時間也很長。」

  其實花梨的運動能力並不是那麼好,雖然偶爾也會和妖怪戰鬥,但是絕大多數時候她都是靠嘴,也就是言靈術,自己真刀實槍的去打架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於是才翻了半座山的花梨已經是氣喘吁吁了,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止水,休息一會吧……」

  見止水停下了腳步,花梨便找了個石頭坐了下來,用手努力的給自己扇風,試圖驅散這股炎熱,止水拿出箱子裡的礦泉水遞給她:「喝嗎?」

  花梨點了點頭接過水,瞟了一眼連呼吸都沒亂的止水:「你不累嗎?」

  明明還提著她的箱子,為什麼看起來這麼輕鬆?

  「習慣了,」止水輕輕的笑了一聲,「我們那個世界絕大多數地方都是這樣的森林。」

  「……」花梨默默的喝了一口水,「我絕對不想去那樣的世界。」

  一路走走歇歇,在到達第三個山頂的時候,花梨終於扛不住了,精疲力盡的靠在粗壯的老樹幹上喘氣:「不行了,我覺得……我要死了。」

  止水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你願意的話,其實我可以背著你過去的。」

  花梨愣了愣,表情有些糾結,雖然自己確實累的不行了,但是他還提著自己的箱子呢,總覺得這樣不太好的樣子。

  見她的有些猶豫,止水笑了起來:「沒事的,而且我覺得,我背著你可能更快一點。」

  「……」花梨猶豫的表情頓時消失,她乾巴巴的說,「那你蹲好。」

  趴到止水的背上,花梨的內心難免還是有點糾結,然而當止水提著箱子從原地高高的跳了起來,然後靈活的踏著樹幹在森林中快速穿行時,她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腦袋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止水你怎麼不早說!

  沿著花梨指的路前進,他們沒花多久就到了一個巨大的瀑布前面,而瀑布旁邊的平地上是一個年代久遠的古宅,紅色的柱子上的油漆已經有些斑駁,卻也掩蓋不了這棟古宅散發的肅穆氣息。

  「這就是你爺爺住的地方嗎?」止水仰起頭看著這個古老的房子,「感覺很厲害啊。」

  「……」花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確實是個厲害的人,但是跟你想像的絕對不一樣。」

  穿過陳舊的木門,來到有些荒蕪的庭院裡,明明是夏天,地面上卻滿是落葉,花梨從鋪滿落葉的地面上踩過,頓時發出了清脆的斷裂聲。

  「爺爺,你在嗎?」

  聲音在略顯空曠的庭院裡回蕩著,幾隻黑色小鳥似乎被這個聲音驚到了,撲騰著翅膀從樹上飛走了。

  就在這時,屋子裡突然傳出一聲椅子倒地的聲音,緊接著傳來一個有些蒼老卻甜膩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響起:「小花梨~你終於來看爺爺了!」

  門被哐當一聲推開,一個頭髮微白的老人,也就是她的爺爺八雲昌彥從裡面沖了出來,臉上是感動到快哭的表情,他張開雙臂朝著花梨猛的撲了過來,而花梨默默的往止水那邊挪了一大步,昌彥頓時撲了個空。

  「花梨,你不愛爺爺了嗎?居然不接受爺爺愛的擁抱!」昌彥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一臉被花梨拋棄的悲慘模樣。

  「別鬧了爺爺,我是來說正經事的,」花梨歎了口氣,從箱子中翻出了一摞被包的嚴嚴實實的東西遞給他,「呐,這是禮物。」

  昌彥打開一個角偷偷瞄了一眼,立刻雙眼放光的把東西收了起來,清了清嗓子重重的咳了一聲,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連聲音也穩重起來:「你來找我,可是和這位少年有關?」

  「嗯,」花梨點了點頭,拿出那本妖怪圖鑒遞給他,「我按照你所說的方法召喚高級式神,但是我少收集了一個,結果把他召喚了出來,而且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巫力全部消失了。」

  「這樣啊……」昌彥看起來一點兒也不驚訝,他低低的歎了口氣,「你們先進來吧。」

  屋內還是比外面乾淨許多的,至少桌椅上沒什麼灰塵,花梨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單刀直入的說:「爺爺你當年跟我說,沒有搜集完整的話無法召喚出任何東西,那他是什麼情況?你在騙我嗎?」

  昌彥點了點頭:「是啊,爺爺騙你的。」

  花梨:「……」

  竟然就這麼承認了!

  「應該說,爺爺是為了你好,才騙你的,」昌彥低低的歎了口氣,「實際上,就算你只搜集了一隻妖怪,你也可以使用高級式神的召喚術,但是召喚出來的東西有可能是惡念,怨靈,甚至更加可怕的東西,與此同時,召喚者也會受到反噬,巫力會永遠消失。」

  「但是相對的,收集的妖怪越多,召喚出來的東西也就越強大,反噬的力度也會隨之變小,有的人要不了幾年就能恢復了,」說著,昌彥點燃手中的煙斗慢悠悠的吸了一口,「雖然說只有收集完全了才能真正召喚出高級式神,而且沒有副作用,但是有多少人受不了誘惑,在中途就試圖召喚的,就算是花梨,你能保證你不會因為好奇在中途就嘗試嗎?」

  花梨愣了愣,猶豫著搖了搖頭,確實,她搜集這些妖怪花了整整四年,這期間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要放棄,如果爺爺告訴她什麼時候都可以召喚的話,她可能真的等不到那一天。

  「那……我搜集了九十八個,巫力要多久才能恢復?」

  「一年左右吧,」昌彥緩緩的吐出一個煙圈,「不,是你的話,也許更快。」

  一年……花梨默默想了想,好像也不是很長,小心一點的話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啊,爺爺,還有一件事,」花梨指了指坐在她身旁的止水,「你能幫我把他送回他原來的世界嗎?」

  「小花梨,他是你召喚出來的啊,」昌彥有些好笑的看著她,「式神的召喚和遣回都是有嚴格的條件限制的,爺爺可幫不了你。」

  「誒?」花梨愣了愣,「但是我現在不能用術啊,難道要等到我恢復的那天?」

  昌彥點了點頭:「沒錯。」

  花梨:「……」

  也就是說止水還要在她這裡呆一年?

  「可是,爺爺,」止水的臉色明顯有些凝重,「原來那個世界的我就這麼憑空消失,我的族人和同伴他們……」

  「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昌彥微微眯起了眼,「你被送回去的時候,會回到最初被召喚過來的時間點,懂了嗎?」

  見止水點了點頭,昌彥又深深的吸了口煙:「只不過……」


第5章 幸運值-5

  「只不過什麼?」止水好奇地問。

  「你在這邊的記憶,會被全部抹消,」昌彥拿著煙斗在空中劃過,繚繞的煙霧形成一條白線,然後漸漸消散,「因為,時間線重合了。」

  從昌彥家離開的時候,昌彥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扒著門看著花梨遠去的背影:「真的不再多住幾天嗎?小花梨~」

  「我真的要回去啦,爺爺,請假很麻煩的,」花梨朝他揮了揮手,「下次來的時候再給你帶禮物吧。」

  昌彥的眼睛頓時亮了,然後又用那種甜膩膩的聲音喊道:「那我等著你喲~」

  止水默默收回視線,忍不住壓低聲音問:「你給他的禮物是什麼?」

  「……」花梨沉默了一會,不情願的扭開了臉小聲回答,「工口雜誌。」

  止水頓時劇烈的咳了起來。

  瞟了一眼陡峭的山坡,花梨立刻看向了止水,表情滿是期待。

  止水勾起嘴角,走到她身前微微蹲下,溫柔的開口:「好了,上來吧。」

  花梨噗的笑了一聲,然後跳上了止水的背,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這可是她來爺爺這裡最輕鬆的一次了,以前每次回家都要腰酸背痛好幾天,要是不小心崴到腳的話就更慘了。

  「話說,我終於知道八雲的名字了呢。」止水輕輕往前一躍,山間強烈的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吹起了花梨的頭髮,她切了一聲:「知道我的名字又能怎麼樣。」

  「不,我是說,」止水輕輕的笑了起來,「花梨,真是個可愛的名字啊。」

  「……」花梨愣了愣,臉微微有些泛紅,她鼓起臉頰含糊的說,「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高興的。」

  「哈哈,是嗎?」止水笑的更開心了,「花梨,放心吧,這一年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花梨一怔,表情頓時有些複雜,她默默的把臉埋入止水的肩窩,然後閉上眼不再說話了。

  回去的時間遠遠少於來的時間,既然比原計劃提前了好幾天到家,花梨也就不浪費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了,現在的她只想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覺。

  然而在進門之後,她才發現自己並不能睡,還得把止水安頓好才行。

  自家雖然有兩個房間,但是一個是她的,另一個是她的父母的,花梨猶豫了一下,在有些亂的客廳裡收拾出來一塊空地,然後給他鋪上床鋪和被子:「止水,你睡在這裡可以嗎?」

  止水點了點頭;「其實我睡在哪裡都可以的,花梨。」

  「喂,我還沒同意你叫我的名字呢,」花梨撇了撇嘴,「叫我八雲,八——雲。」

  「可是我覺得花梨比較可愛,」止水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聽起來也比較親近。」

  「!」花梨的臉頓時嘭的紅了,她一把揮開止水的手,然後迅速的跑進了房間一把關上了門,緊接著,傳來了她炸毛般的聲音,「我要睡覺了!不准吵我!」

  止水看著她緊閉的房門愣了幾秒,然後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右手不經意間碰到腰間的忍具包時,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沉默著掏出一柄苦無,止水動了一下手指,苦無頓時變成了四個,再翻轉了一下手心,又變回了一個。

  出神的看著手中的苦無,止水低低的歎了一口氣:「一年啊……」

  房間裡的花梨抱著被子在床上輾轉反側,明明已經很困也很累了,但是她卻完全睡不著,無聊的掏出手機,螢幕上顯示有一封未讀郵件,發信人是白石藏之介。

  「白石?」花梨疑惑的點開,「不會是請假失敗了吧。」

  郵件裡依然只有一句話——「老師已經不信我了。」

  「……」花梨默默的合上了手機,然後用被子蒙住了頭,「為什麼連班長的請假都不頂用了啊!」

  她已經完全忘了在這一年多裡,白石給自己請了多少次假了。

  總之……先睡一覺吧,等下午再去上學好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手機鬧鈴響了,花梨皺著眉把鬧鈴按掉,剛想翻個身繼續睡,卻突然想起來下午準備去學校來著,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迅速的開始穿衣服。

  砰的一聲打了開門,花梨差點一腳踩到止水臉上,她愣了好幾秒才想起來躺在地上的止水是誰,然後又慌慌張張的去洗漱。

  「……」止水原本睡的就不熟,被花梨這樣一鬧之後不得不清醒過來,他抓了抓有些淩亂的短髮,「你怎麼了?」

  「我要遲到了啦!」花梨急匆匆的把書塞進包裡,然後跑到玄關換鞋,「止水你就乖乖呆在家裡,冰箱裡有吃的!」

  止水摸了摸後勁,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也跟著走出來換鞋,花梨疑惑的看著他:「你幹嘛?」

  「我送你去吧,」止水勾起嘴角,「比公車快,我還是有信心的。」

  曾經體驗過止水的速度的花梨只猶豫了一秒,就果斷點了點頭:「可以!」

  趴在止水背上,遠遠的看到一個像寺廟一樣的地方以後,花梨指了指那裡說:「就是那個哦。」

  「是那裡啊……」止水從屋頂上跳了下來,穩穩地落在地面上,「真是奇怪的學校。」

  「大家都是這麼說的,」花梨毫不在意的往校門跑去,「那,我先走了!」

  止水揮了揮手,轉身準備回家時,卻突然啊了一聲回過頭,然而花梨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這下糟了,忘了要鑰匙……」

  花梨拉開教室門沖進教室剛剛坐好,上課鈴就準時響了起來,她把書包掛在桌子旁,然後拍了拍前面的白石的肩小聲問:「呐,老師怎麼說的?」

  「老師讓你自己去他辦公室解釋,」白石歎了口氣,「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呃,」花梨轉了轉眼珠,「我去打工啊……你也知道我是自己住,花錢的地方多,這幾天有個時薪很高的兼職來著。」

  「為什麼不跟老師說清楚?」白石還想繼續說,任課老師卻已經走進了教室,他只能轉過身去,過了一會之後,偷偷給花梨丟了個小紙條,上面寫著一行小字,「可以去申請獎學金」。

  「……」花梨撇了撇嘴,拿出筆跟在後面寫,「成績不好,申請不了」。

  趁老師不注意,花梨把紙條又丟給了白石,然後用手撐著下巴無聊的翻著英語書,如果她的成績像白石那麼好當然可以申請,但是她的大多數精力都放在了練習言靈術和通靈術上,學習什麼的也就馬馬虎虎不盡人意了。

  下課後花梨老實的去找老師認錯道歉了,其實老師是知道花梨的情況的,只不過是對她毫無止境的請假感到不滿,所以想警告她一下而已,所以也沒怎麼為難她,只是告誡她儘量選擇在週末做兼職。

  花梨乖乖點頭答應之後,總算是從老師那裡逃過一劫,然後回到教室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教室裡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但是白石還坐在那裡,看起來像是在等她。

  「沒事吧?」

  花梨搖了搖頭:「聽說你們網球部進入關西大賽了?」

  「啊……連你都知道了嗎?」白石無奈的笑了起來,綁著繃帶的右手支著下巴看著她,「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稍微有些緊張起來了呢。」

  「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沒輸過,」說著,花梨往外走去,目光落在等在門口的忍足謙也身上,「不過,其他人可就不一定啦,畢竟網球不是一個人的比賽嘛。」

  兩個人擦肩而過,卻沒有打招呼,忍足謙也沉默的目送她離開之後,才低聲開口:「白石,你的口味夠奇怪的。」

  白石站起身,拿上書包和謙也一起往外走去:「為什麼這麼說?」

  「那傢伙以前可是學校有名的幽靈少女啊,」謙也一臉神秘的湊近他,「每天都在說鬼怪啊幽靈什麼的,都沒人敢跟她說話呢。」

  「對了,謙也和她是同一個小學的啊,」白石把謙也靠的過近的頭推開,「但是她沒對我說過這樣的話呢,雖然還是沒什麼朋友的樣子。」

  「大概是讀初中之後收斂了一些吧,畢竟她父母在幾年前死掉了,」謙也摸著下巴說,「據說她父母死的也挺奇怪的,不過我也不是很清楚具體情況,反正那種女孩子白石你還是少接觸的好,學校裡正常又可愛的女孩子多了去了不是嗎?」

  「……嗯。」白石應了一聲,眉頭卻微不可察的皺了起來。

  花梨才走出學校門口,就看到了站在圍牆旁邊的止水,她頓時停下了腳步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在這裡?」

  止水看到她時長長的舒了口氣:「如果我說我是來接你回家,你信嗎?」

  花梨眨了眨眼,迷惑的看著他:「真的?」

  「……」止水怔了一下,然後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對,我是來接你的。」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那一瞬間花梨臉上的表情,竟然讓他無法說出實話。


第6章 幸運值-6

  走到家門口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花梨才終於反應過來:「止水你根本就是因為沒鑰匙吧!」

  「哈哈哈,」止水完全沒有被揭穿的窘迫,而是爽朗的笑了起來,「如果花梨希望的話,我每天都可以去接你哦。」

  「誰要你接啊,笨蛋!」花梨哼了一聲推開門,「我回來了。」

  跟在她身後進來的止水一愣,忍不住說:「家裡現在沒人啊。」

  「我知道,」花梨在玄關換鞋,然後走進屋,「雖然沒人,但是有別的東西在。」

  「……」止水默默的開了寫輪眼,果然就像她說的,在這個家裡的各個角落都能看到小小的靈漂浮著。

  ……這種情況,應該可以稱為鬧鬼吧。

  大概是因為花梨從小就與這些靈為伍,她一點都不害怕,但是也沒有無視它們,而是和這些靈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和平共處的狀態。

  花梨把飯煮上之後又去洗菜,在廚房忙活了半天之後終於把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了桌子,然後坐下來一臉嚴肅的說:「止水,我發現了一件很嚴重的事。」

  止水接過她遞過來的筷子:「怎麼了?」

  「家裡多個了人吃飯……」花梨煩惱的歎了口氣,「生活費又要增加了啦!」

  除了父母留給她的這個房子,花梨的學費、生活費還有平時不得不交的水電費和物業費,都是靠著她週末和放學以後的兼職支撐著,雖然爺爺偶爾會給她一些錢,但對她來說也是杯水車薪。

  如今家裡增加了一個人,開銷絕對又要增加不少,而且他還要呆一年左右呢。

  「如果是缺錢的話,我可以接任務賺錢的。」止水安慰她說。

  接任務……大概他的世界都是靠賞金任務賺錢吧。

  「……」花梨把口中的飯咽了下去,蹙著眉看著他,「一直忘了問,止水你多大了?」

  「我嗎?」止水笑了起來,「我現在十四歲。」

  「……什麼?原來你和我一樣大?」花梨驚訝的睜大眼,然後又焉了,「啊啊,這種年齡挺難找工作的。」

  她也是一直謊稱自己讀高一了,才在一個家庭餐廳找到了服務生的工作,為了不被人發現,這個餐廳離她的學校還特別遠,不過幸好時薪還算不錯,可以讓她維持自己的生活。

  「不過看起來已經像高中生了……」花梨仔細的打量著他,然後肯定的點了點頭,「感覺可以瞞過去。」

  「那個……」止水有些不太確定的問,「是什麼樣的工作?」

  「放心啦,都是普通人也能做的工作,」花梨吞下最後一口飯,「晚上跟我一起去街上看看吧。」

  止水點了點頭,然後自覺的把兩人的碗筷端到廚房去洗:「說起來,這邊的世界,看起來十分和平呢。」

  「和平啊……」花梨倚著廚房門看著他,「這裡曾經也經歷了很多戰爭,不知道多少人的犧牲才換來現在的和平,而且……還只是表面上的。」

  「即使只是表面上……」止水的動作停了一下,廚房內頓時安靜的只能聽見嘩嘩的水聲,他把洗乾淨的碗擺好,「也十分的讓人羡慕。」

  說著,止水的聲音漸漸變輕:「至少……孩子們可以開心的去學校,而不是被早早的推上戰場。」

  花梨沉默的看著他的背影,雖然只有十四歲,但是止水已經比她高出了一個頭。然而最初的時候,她並不認為止水跟她一樣大,不僅是因為他的身高,還有他非同常人的成熟和穩重。

  這不是一個十四歲的人該有的。

  會羡慕這邊這個世界的和平,也就是說,他所在的那個世界比這邊要殘酷的多,也許正處於戰亂之中,也許,他就是走上戰場的其中一人。

  止水曾經跟她提過宇智波家族,也曾解釋過寫輪眼和血繼限界,花梨知道他是一個忍者,但是似乎又和傳說中行走於黑暗中的忍者有所區別,他們那個世界的忍者聽起來更加光明正大一些,感覺更像是一種正當的職業。

  但是無論多光明正大,都逃脫不了殺人與被殺的命運,或許就像他所說的,這個世界即使只有表面和平,至少保證了絕大多數人的幸福。

  「說起來,我還沒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呢,」止水的語氣突然又開心起來,「一定有很多我們那裡沒有的東西。」

  「……」花梨撇了撇嘴轉身,「晚上的靈比白天多,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沒關係,我會保護你的。」止水彎著嘴角把碗擺好之後回頭,卻發現身後的花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他微妙的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

  把家裡的備用鑰匙給了止水一把,花梨認真的叮囑他:「別弄丟了哦,我最值錢的家當就是這個房子了。」

  止水笑著點點頭,把鑰匙放進了腰間的忍具包中。

  花梨瞥了一眼被寬大的衣服蓋住的忍具包:「你一定要帶著這個嗎?」

  「沒有的話會有點不安心,」止水下意識的低頭按住忍具包,「不可以嗎?」

  「……也不是不行,」花梨移開視線,「假設真的遇到了危險的靈,那些苦無什麼的根本碰不到它,如果你是想要防身的武器的話,我可以把紅蓮借給你。」

  「不是的,」止水苦笑著往前走去,「我只是習慣了,畢竟……我是一個忍者。」

  沒錯,他始終是一個忍者,無論這邊的世界多麼和平或者新奇,他終究還是要回到那個殘酷而充滿鬥爭的世界去的。

  夜晚果然就如同花梨所說的,靈的數量比起白天成倍增加了,外形也千奇百怪,穿過昏暗的小巷即將踏上熱鬧的主街時,花梨一把抓住了止水的手腕:「你就準備這麼出去?」

  止水不解的看向她:「怎麼了?」

  「眼睛啊,」花梨眨了眨眼,「你的寫輪眼太引人注目了,收起來吧。」

  止水聞言聽話的收了回去,眼睛變回了黑色:「一般應該是黑色嗎?」

  「至少我們國家是這樣啦,」花梨往前走去,「說起來,你想做什麼樣的工作?」

  工作啊……止水的心裡頓時冒出護送、暗殺、還有偷取機密檔。

  不不不,這個世界這麼和平,應該更多的是d級任務吧……

  然後止水猶豫著說:「大概是找寵物,照顧小孩,或者除草之類的?」

  「……」花梨默默看了他一眼,「那,時薪高的體力活,可以嗎?」

  「都可以啊。」止水笑眯眯的回答。

  說實話,除了體力活,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了。

  「真的?」花梨立刻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其實我覬覦一個兼職很久了,時薪超級高的,要不是我體力扛不住……你真的願意?」

  止水篤定的點了點頭。

  於是花梨帶著止水來到了一個建築工地上,有幾個人正推著裝滿了石磚和沙子的小推車往另一頭走,還有幾個人在用鐵鍬鏟著砂礫,帶著安全帽的工頭正借著昏暗的燈光在一個小本子上寫著什麼,抬起頭時正好看到鐵網外的花梨。

  「啊,這不是花梨嗎?」工頭大叔樂呵呵的走過來,「怎麼,決定來幹活了?」

  「不是我啦,是他,」花梨把止水往工頭眼前推了推,「體力絕對一流哦。」

  「……有點瘦啊,」工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多大了?」

  「17!」花梨趕在止水開口前說,「現在讀……呃,高二。」

  工頭沒有懷疑,點了點頭繼續問:「叫什麼名字?」

  「……」止水見花梨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才溫和的回答說,「我叫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工頭掏出一根煙點燃,「好稀有的姓啊,我都沒聽說過呢。」

  花梨有些雀躍的問:「呐呐大叔,他怎麼樣?」

  「嘛,總之,先來試試力氣吧,」工頭招了招手,叫來一個推著小推車的人,「宇智波,過來。」

  似乎對別人稱呼他宇智波不太習慣,止水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後走到推車前:「我要怎麼做?」

  「看到那邊的看板了嗎?」工頭指著這個工地的另一端,「把這個推過去。」

  止水了然的點點頭,然後推著這堆石磚往那個方向走去,他的表情一點都沒變,輕鬆的就像閒庭漫步一樣,回到這裡的時候,連呼吸都沒亂,工頭頓時驚訝的煙灰都落在了衣服上。

  「好好好,合格了!」他大力的拍了拍止水的肩,「明天晚上七點來上班,小夥子很厲害啊!」

  於是輕鬆的獲得了工作的宇智波止水快到家的時候才想起來問:「為什麼是晚上?」

  「因為你還是個高中生啊,笨蛋,白天要去學校的不是嗎?」

  「說起學校……」止水的表情很是好奇,「你們在學校裡學的什麼?」

  「你們沒有學校嗎?」花梨有些疑惑,學校裡面教的不就是知識嗎?

  「有的,但是……」止水頓了頓,然後垂下了眼眸,「是教你如何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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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幸運值-7

  「這麼好奇的話……」花梨眨了眨眼,「白天要來我們學校看看嗎?」

  「好啊。」止水笑著答應,還想說什麼時,卻發現花梨停下了腳步,蹙著眉看著她的前方:「我就知道你會來,紅葉。」

  止水一驚,立刻發動寫輪眼,發現剛才還空無一人的黑暗的小巷盡頭,此刻出現了一個穿著紅色和服的十分美豔的女人,她正笑語盈盈的看著花梨,然後用手中的摺扇掩住了半張臉:「聽說我親愛的花梨失去了巫力,我當然要過來確認一下真假咯。」

  「……」花梨的表情一變,「已經傳開了嗎?」

  「感謝我吧,小花梨,」紅葉眯起狹長的鳳眸,眼中波光流轉,「絕大多數都被處理了,夢魘做這種事別提多起勁了。」

  「是嗎……」花梨松了口氣,「謝謝。」

  止水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這個人看起來似乎……不是敵人?

  紅葉的視線微微右移,落在了止水身上,她勾起嘴角:「不是靈,還能看見我,通靈師嗎?」

  花梨和止水同時搖了搖頭。

  「啊,對了,聽說花梨一直試圖召喚高級式神,」紅葉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不會就是這位吧?」

  「……」花梨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惆悵的歎了口氣,「情況有點複雜,反正他也不算是式神啦……」

  「難道花梨失去巫力也是因為他?」紅葉輕輕的笑了一聲,「小花梨,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和夢魘處理的只是絕大多數,還是有一些妖怪知道這件事的。」

  花梨點了點頭:「我知道,沒關係的,我能應付。」

  「你還真是逞強,都到這種地步了還不願意求助我嗎?」紅葉邁著步伐款款的朝她走過來,然後伸出白潔而修長的手指托起了花梨的下巴,輕柔的聲音像是魅惑一般,「呐,小花梨,只要你說一句需要我。」

  花梨睜著大眼睛看著她,表情似乎有一點猶豫,然而她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你,紅葉。」

  「你還是介意我們,對嗎?」紅葉鬆開她的下巴,蹙起好看的眉,花梨低下頭看著地面,緊緊抿著嘴不說話。

  紅葉低低的歎了口氣,然後不再說話了,沉默的轉過身背對著他們,一陣風吹過,她的身影就隨之消失了,巷子裡頓時只剩下止水和花梨兩個人。

  這之後的一路,花梨看起來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回到家裡之後,止水還沒來得及和她說上一句話,花梨就進了房間裡,啪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徹底的把止水隔絕在了房門之外。

  止水蹙著眉站在緊閉的房門前,曲起手指想要敲門,但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收回了手,剛想轉身離開時,門卻突然從裡面被拉開了,他猝不及防的對上了花梨還有些紅的眼眶。

  「我差點忘了,」花梨看著他,聲音失去了平時的活力,聽起來有點焉焉的,「止水,能教我怎麼戰鬥嗎?」

  止水沉默了一會,然後試探性的伸出手放在了她頭頂上拍了拍:「為什麼突然想學這個?」

  花梨沒有拒絕他的動作,而是垂著眼眸看著自己的腳尖:「因為,有個妖怪,我想親手殺了它。」

  「……」止水怔了怔,然後彎著眼笑了起來,寬大的手掌在她的頭頂揉了揉,「好,我教你。」

  雖然花梨只跟著止水學了一點最基本的體術,但是對於運動能力不佳的她來說,這種強度的練習足夠讓她腰酸背痛一整天了,於是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花梨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動彈了。

  「被子把我黏住了……」被窩裡縮成一團的花梨緊緊抓著被子,「而且我全身都痛……」

  「剛開始會痛是正常的,習慣了就好了,」止水有些無奈的站在她的床邊,然後彎下腰摸了摸她的頭,「乖,快點起來,我送你去學校好不好?」

  「嗚……」花梨又往被子裡縮了縮,整個人都躲進了被子裡,悶悶的說,「我……考慮一分鐘。」

  「睡太久會更痛哦,還是活動一下比較好,」止水轉身往外走去,「快換衣服吧,我等你。」

  門被輕輕的帶上了,花梨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房門,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立刻哭喪著臉按住了自己的小腿:「痛痛痛……」

  止水也只能把花梨送到學校門口,在巷子口把她放下來之後,他擔心的問:「一個人沒關係嗎?」

  「沒事啦。」花梨隨意的往前走了兩步,臉頓時痛苦的皺成了一團。

  「放學的時候我來接你。」止水依然跟在她身後走著,花梨點了點頭往前走去:「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止水站在巷子口看著她走進大門,接著身影一閃,就從原地消失了。

  花梨艱難的挪著步子往教室走著,雖然還是很痛,但是比起早上剛起床的時候,已經要好很多了。她扶著牆挪到自己座位上時,正好響起了上課鈴,她暗自松了口氣,然後從書包裡掏出了課本。

  第一節課是她不擅長的英語,花梨乏味的翻著英語課本,腦袋裡完全是一片空白。

  為什麼她一定要學英語呢……花梨思考著這種沒結果的問題,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有些困倦的趴在了桌子上。

  窗外暖和的陽光漸漸變得炎熱起來,蟬鳴聲一陣接著一陣,時不時有風沿著大開的窗戶吹進來,卻沒有帶來涼爽的感覺,而是讓她感覺更加沉悶了。

  就在花梨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時,突然之間整個教室都變得陰冷起來,她的背脊一涼,睡意頓時全部消散。

  窗外依然是看得見的炎熱天氣,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和蟬鳴聲交替響起,陽光落在她身上,她卻渾身發冷,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蹙著眉在教室裡仔細的環視了一圈,花梨卻沒發現任何靈的存在。

  逃走了?

  不,不對,它還藏在這裡。

  自己看不見靈,也就是說它附在了誰身上,是怨靈嗎?

  花梨想要看清現在教室內每個人的表情,但是她坐在教室的後排,絕大多數人都背對著她,根本無法分辨出誰有問題。

  更糟糕的是,她現在沒有巫力,也不能在教室裡戰鬥,只能要找出那個被附身的人,再考慮怎麼解決。

  上課時間無法隨意行動,花梨只有耐心的等待下課鈴響,然後緊緊的盯著教室裡的每一個人的動作和表情。

  有去走廊閒聊的,還有在教室裡嬉笑打鬧的,大家看起來都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只有坐在教室中間的平井由美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站了起來,然後緊緊抱著自己的書包往外走去。

  現在還沒放學,她帶著書包去哪裡?

  她疑惑的看著由美拉開教室門,卻不小心撞到了剛好要進門的一群男孩子,由美趕緊低頭道歉,然後有些慌張的跑了出去。

  握緊口袋裡的紅蓮,花梨果斷站起來跟了上去。

  一路偷偷的跟著由美來到了學校偏僻的後山上,花梨躲在樹幹後面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看到由美跪坐在草體上,把書包中的東西拿了出來,但是不是課本,而是一個精緻的和式人偶。

  把人偶擺在地上,由美雙手合十表情虔誠的在對那個人偶低聲說話,但是隔的太遠,花梨也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雖然聽不到,花梨也大概能猜到問題出在那個人偶身上,這種和式人偶本來就容易寄生魂魄,如果有人對它祈求的話,招來附近的怨靈也不奇怪。

  但是現在的她無法使用封印術,就算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對這種狀況束手無策,花梨再次從樹後面探出頭往由美那邊看時,她似乎準備離開了,正在把這個人偶放回書包裡。

  花梨眯起眼仔細打量著由美手中的那個黑髮黑眼面容精緻的人偶,然而就在那一瞬間,人偶漆黑的眼珠卻突然轉向了她這邊,花梨的心猛地一跳,然後迅速收回了視線,冷汗已經從她的額頭流了下來。

  後背緊緊的貼著樹幹不敢有什麼動作,她劇烈的心跳過了好一會兒才緩和下來,不妙,剛才那種程度的惡念……附在那個人偶身上的絕對不是普通的怨靈。

  回到教室的時候,花梨下意識的看向坐在前方的由美,她的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正在和另一個女孩子說話。

  花梨和由美的接觸並不多,印象中她就是個文靜而且有些內向的女孩子,平時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實在想像不出她會做出向人偶祈求這種事。

  怨靈的強弱取決於對它祈求的人類願望有多強烈,由美……到底在對它祈求什麼?


第8章 幸運值-8

  到了放學時間,花梨故意慢吞吞的收拾著東西,看到由美走出教室之後她才跟上,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她發現止水就站在學校大門旁邊,這才想起來止水早上送她來的時候,說晚上會來接她來著。

  其實花梨的腿已經不痛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被折騰了一番,現在好像反而比平時輕快了不少。

  門口的止水發現花梨從學校裡走了出來,剛想跟她打招呼,卻發現花梨的注意力似乎在她前面的女孩子身上,他愣了愣,站在原地不動聲色的看著這個女孩子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畢竟沒用寫輪眼,他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是花梨會用那種警惕又防備的眼神一直盯著,那孩子應該是有什麼問題沒錯。

  走到止水身邊時,花梨的視線還黏在由美身上,止水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把花梨的注意力強行拉了回來:「腿還疼嗎?」

  花梨有些心不在焉的搖了搖頭:「已經沒事了。」

  說完,她又看向由美離開的方向,在人群中尋找著她的身影。

  「……」止水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然而那個女孩子已經被人群淹沒了,「那孩子怎麼了?」

  「她被怨靈纏上了,」沒能找到由美的身影,花梨有些失望的收回了視線,然後鼓起了臉,「而且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感覺……啊啊,好憋屈。」

  「……」止水只能摸摸她的頭安慰她,「被怨靈纏上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嗎?」

  「後果啊……」花梨蹙著眉往前走去,「身體會越來越虛弱,壽命也會相應減短。」

  「而且最關鍵的是,就算我封印了這個怨靈,只要她繼續向人偶祈禱,還是會有怨靈被她招惹過來的,」說著,花梨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樣的話根本就沒完沒了。」

  沒錯,最關鍵的是,要讓她停止這種行為才行。

  「花梨,」止水低下頭看著她,「我可以用幻術強行轉變她的意志。」

  「……」花梨沉默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我先試著接觸她看看吧。」

  原本花梨在心裡策劃了一個先接近由美,等成為好朋友之後再慢慢套她的話這樣的計畫,畢竟會對人偶祈禱的話,說明她一定有著什麼強烈的卻又無法實現的願望。

  然而這個計畫實行的時候就變成了——

  「那個,由美,中午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班裡公認沉默寡言而且性格奇怪的的八雲花梨站在由美面前,表情十分窘迫的對她說。

  「……」由美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然後尷尬的笑了笑,「可是,我已經和優子約好了,那個,花梨不介意的話,我們三個可以一起哦。」

  「呃,好的……」花梨更尷尬了,幾乎是逃一樣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見她回來了,白石轉過身趴在椅背上,勾起嘴角笑看著她:「怎麼突然去找她了?我記得你們以前沒說過什麼話。」

  「我、我現在想和她做朋友不行嗎?」花梨有些羞惱的拿起書本豎在自己面前,擋住了白石的視線。

  兩隻修長的手指搭在了她的書上,輕易地把擋著他的書按了下來,白石戲謔的表情消失,認真的看著她:「發生什麼事了嗎?」

  「什麼都沒有啦,」花梨把書卷起來敲了一下他的手臂,「趕緊轉過去,要上課了。」

  白石沉默著沒有繼續問下去,見他轉過身之後,花梨才松了口氣,在心裡默默反思她是不是做的太明顯了,連白石都看出來不對勁了,果然這種搭訕方式挺差勁的吧。

  不過話都說出口了,就這樣吧……反正也算是勾搭上了,中午趁這個機會好好打理關係,最好能一蹴而就變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雖然……可能性並不大。

  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其他朋友的認識過程,花梨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除了主動接近她的白石,她貌似根本就……沒、朋、友!

  啊,這可真是讓人悲傷的現實。

  到了午飯時間,花梨從書包裡掏出止水給她準備的便當,偷偷瞄了一眼由美,她也正在從書包裡拿便當盒,打開書包蓋的瞬間,花梨的視線就和藏在書包裡的那個人偶對上了。

  雖然那個人偶的眼睛沒有像上次一樣動,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花梨覺得它正在看著自己。

  「花梨,跟我們一起吧。」由美笑眯眯的朝她揮著手。

  「啊啊,好的。」花梨立刻起身跟上她們,出教室的時候,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由美掛在桌子旁的書包,然而剛才被由美蓋上的書包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掀開了,那個人偶伸出了半個頭,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那對毫無生氣的黑色眼珠正死死地盯著她。

  花梨的腳步頓時僵在了那裡,這時的教室裡面還有很多人,但是沒有一個人對這個從書包裡露出的人偶表現出質疑,大家像是同時選擇了視而不見一樣,仿佛只有花梨一個人能看到這個詭異的人偶。

  然而,花梨還是高估了自己的交際能力,整個吃飯過程中,由美都在和優子開心的聊天,而她全程插不進去一句話,畢竟她是個對美食衣服化妝品都毫無興趣的人。

  花梨,14歲,興趣是練習通靈術和言靈術。

  這讓她怎麼跟普通女孩子愉快的聊天!

  「啊,花梨的便當看起來真好吃呢,」由美突然轉過頭跟她搭話,「是自己做的嗎?」

  「呃,不,」花梨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麼回應,乾巴巴的說,「是我的……哥哥做的。」

  「誒,花梨有哥哥啊,」由美仿佛來了興趣一般,「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和花梨像嗎?」

  突如其來的熱情讓花梨有些招架不住,她有些心虛的回答:「不是很像啦,他是個,呃,溫柔的人。」

  「溫柔啊,真好,」由美的表情有些羡慕,「我也想有個溫柔的哥哥。」

  她不會是向人偶許願想要哥哥吧?

  花梨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迅速推翻了這個想法,雖然這勉強也算是無法實現的願望,但是一般人哪會為了這種事特意去向人偶祈禱。

  結果這頓飯就這麼平靜的結束了,花梨什麼情報都沒打聽到,除了知道由美想有個哥哥以外。

  晚上回家吃飯的時候,止水笑著聽她抱怨著,然後開口說:「明天試試和她談一點你的願望吧。」

  「我的願望?」花梨眨了眨眼,「想要殺死那只妖怪的事?怎麼可能說出來啊。」

  「……」止水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所以啊,是普通人會有的願望。」

  ……普通人?

  類似學業有成或者身體健康之類的願望嗎?

  花梨每年都能看到很多人去寺廟祭拜祈福,然而她清楚的知道,寺廟中根本沒有神存在,與其說是祈福,其實更多的人只是懷著一個美好的祝願而已。

  但是這種願望一旦變得強烈,而且是對著那種有靈性的道具祈求的話,反而會被惡靈反噬。

  止水在廚房打開水龍頭開始洗碗的時候,花梨終於從走神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她這才發現,家裡的家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止水承包了,難怪她感覺最近怎麼這麼輕鬆。

  「呐,說起來,止水的願望是什麼呢?」花梨托著腮好奇的問。

  「我嗎?」止水猶豫了一下,垂下眼眸低聲說,「大概是……和平吧,而且看到這個世界之後更加堅定了我的想法,原來,沒有無謂犧牲的和平世界也是存在的,人與人之間並不一定非要相互爭鬥不可。」

  「但是實際上,每天也有很多人死在你不知道的角落,」花梨撇撇嘴,「才沒有絕對的和平,我們現在能維持表面的和平狀態,更多的應該是受到道德和法律的禁錮吧。」

  「道德和法律啊……」止水輕輕笑了起來,「嗯,我記住了。」

  「……」花梨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就隨口一說,別當真啊喂!」

  「我知道,」止水從廚房走出來,曲起食指敲了一下她的頭,「我也是開玩笑的,笨蛋。」

  「……」花梨頓時鼓起了臉頰,很是不滿的看著他,「止水,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商討一下主人和式神之間的階級問題。」

  「你之前不是說我不算式神嗎?」止水沒有在意她的話,走到玄關坐下換鞋準備出門。

  「我不管!」花梨也跟著他跑到玄關處,「你是我召喚出來的,就是我的!」

  「好,我是你的,」止水站起身來,然後彎下腰湊近花梨,黑眸認真的注視著她,溫柔的低聲說著,「我都聽你的,好嗎?」

  花梨的心突的跳了一下,愣愣的點了點頭,止水滿意的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轉身往外走去:「那我去工作了,花梨。」


第9章 幸運值-9

  按照止水給的建議,花梨在和由美一起吃飯的時候,假裝不經意的提到了自己的「願望」,說希望自己的成績能夠更好一點,但是無論怎麼努力似乎都還是不行的樣子,不知道祈求神明會不會有用。

  「當然有用啊!」由美幾乎是立刻給出了回答,「只要誠心,神明就會聽到你的祈禱,也會幫助你的。」

  djob止水!

  花梨壓住心中的激動,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維持著好奇:「那個,由美有受到幫助嗎?」

  「這……」由美下意識的左右看了一眼,然後附在花梨耳邊低聲說,「我告訴你,你不要跟別人說。」

  花梨立刻點了點頭。

  「其實,我知道一個特別靈的辦法,」由美的聲音壓的更低了,「那就是……對人偶許願。」

  雖然花梨早就知道由美在對人偶許願,但是她在這時還是擺出了驚訝的表情,佯裝不解的問:「人偶嗎?難道會比寺廟的神明更有用?」

  「當然了!」由美一臉篤定,「就連我覺得不可能實現的事,對它許願之後也實現了呢。」

  實現了?花梨心裡一驚:「由美……許了什麼願望?」

  「這個就不能告訴你啦,」由美低聲笑了起來,「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讓你看看我的人偶哦。」

  ……那種嚇死人的人偶,花梨並不想看,但是她說出口就變成了:「我……我很有興趣……」

  扯著嘴角乾笑了兩聲,花梨試圖繼續套她的話,「那個,由美也是學習的煩惱嗎?」

  「才不是啦,」由美掩著嘴噗嗤笑了出來,「是戀愛煩惱啦,戀愛。」

  戀愛?也就是說,由美是對人偶許願讓她喜歡的那個人喜歡上她?

  人偶是不可能幫她實現願望的,花梨心裡很清楚,即使由美說願望實現了,這也應該是本來就可以達成的事,和人偶根本沒有關係。

  既然實現了,那為什麼她還在對人偶許願?

  花梨按下心底的疑惑,跟著由美回教室,看她把裝著娃娃的書包拿了出來,然後帶著她來到了後山上。

  「說起來,花梨有喜歡的人嗎?」由美把黑髮黑眼的人偶從書包裡拿出來擺在了地上。

  看到這個沒有表情的人偶,花梨忍不住抖了抖,感覺有些毛骨悚然,她僵硬的搖了搖頭說:「我沒有……」

  「是嗎,真遺憾,」由美垂著頭細心的打理著人偶糾纏在一起的黑色髮絲,「看來花梨並不能體會到我的感覺呢。」

  「……」花梨愣了愣,有些疑惑的問,「那個,由美的願望不是已經實現了嗎?」

  「對啊,就快要實現了,」由美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怪異扭曲,看起來有些可怖,她把人偶擺在草地上,端正的跪坐在這個人偶前,然後十分正式的磕了一個頭,「那麼,請幫我殺了她吧,菊大人。」

  她的話音剛落,這個人偶的上方瞬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靈,漆黑的及地長髮,身上是華麗的和服,精緻的臉和這個人偶一模一樣,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表情僵硬的花梨,聲音:「就是她嗎?」

  「是的,菊大人。」由美依然伏在地上,保持著磕頭的姿勢,聲音冰冷的一點起伏都沒有。

  花梨在這時終於反應了過來,她蹙著眉看著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由美:「你想殺我?為什麼?」

  「理由?」由美冷笑了一聲,緩緩的直起腰來,看向她的眼中帶著深深的憎恨,「因為,那個人的眼中只有你,他一直在看著你……從來都沒有看過我一眼!」

  「……」花梨沉默了幾秒,然後扶著額頭伸出手制止她繼續說下去,「等等,你在說誰,我怎麼不知道?」

  「別裝傻了!」由美的表情變得瘋狂,聲音已經近乎歇斯裡底,「只要你死了!你死了!他就會看到我!我喜歡他那麼久!為什麼他不願意看我一眼!」

  聲音越來越憤怒,由美的手漸漸握緊,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菊大人,請幫我殺了她!」

  這算什麼?花梨的內心一片哀嚎,她都沒搞清楚由美喜歡的人是誰,就要被迫背鍋?

  然而由美不再跟她廢話,眼中殺意陡生,人偶怨靈仿佛感應到由美的殺意一般,瞬間朝她沖了過來,手指化為尖銳的刀刃,朝著她的心臟處猛地刺去!

  花梨幾乎是瞬間拔出了紅蓮,在最後一刻擋住了怨靈近在咫尺的的利爪,巨大的力量讓她的手有些顫抖,心中也開始焦急起來,她現在無法封印怨靈,這麼對戰下去,處於不利地位的肯定是她自己。

  早知道就應該聽止水的話,讓他直接用寫輪眼解決就好了,不然也不會扯出這麼多破事,然而現在後悔也沒用了,花梨趁著怨靈被她擊退的瞬間當機立斷拔腿就跑,不再繼續和它纏鬥。

  「別讓她跑了!殺了她!」

  身後傳來的近乎癲狂的聲音讓她更緊張了,花梨慌不擇路的沿著山路往下跑,混亂之中,她的腳踢到了一塊石頭,慣性讓她的身體一歪,失去平衡的花梨瞬間摔在了地上,然後順勢滾了下去,地面的沙石讓她的速度越來越快,然而這塊斜坡的盡頭是峭壁懸崖!

  花梨努力的想抓住什麼東西來減緩自己下滑的速度,卻什麼也抓不住,不管是藤蔓還是野草,都無法幫助她。

  自己不會是要死在這裡了吧?

  就在她的內心已經近乎絕望的時候,腰卻狠狠的撞到了一棵枯老的樹幹上,然後卡在了懸崖邊上,沒有掉下去。

  腰上傳來的痛讓她忍不住呲牙咧嘴,但是還沒來得及爬起來,身後的怨靈已經追了上來,卻停在了她的面前,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只要我動一下指頭,你就會掉下去,」怨靈伸出一根小指頭,眼神裡滿是嘲諷,「弱小的人類啊。」

  「人類……」花梨咬緊牙關,把手中的紅蓮朝她丟去,「並不弱小!」

  怨靈漫不經心的偏了偏頭,紅蓮就擦著她的髮絲飛了過去,她鄙視的瞥了一眼花梨:「可笑,死到臨頭了還在說大話,所以說我才討厭人類,自以為是。」

  花梨感覺到卡著她的枯樹發出了清脆的裂聲,她的腿頓時有些發軟,但是花梨依然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既然討厭,為什麼聽由美的話?」

  「你好像搞錯了什麼,」怨靈勾起嘴角,「不是我聽她的,而是我——讓她產生了殺你的想法。」

  「……你說什麼?」花梨睜大眼。

  「不久前,我就發現你的靈力很強,吃了你正好可以讓我變的更為強大,但是你的警惕心太重,我一靠近你你就注意到了,」說著,怨靈的表情有些得意,「正好那個愚蠢的傢伙在對人偶許願,我順利的附身到人偶身上,然後引導著她,讓這傢伙的願望從讓白石喜歡上她,變成了,殺了八雲花梨。」

  花梨一愣,白石?由美喜歡白石?

  似乎對花梨驚訝的表情感到十分滿意,怨靈看起來更加得意了:「沒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了門,倒是給我免去了一些麻煩,而現在,你已經無路可逃了,就讓我來慢慢的享用你吧,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她的笑聲卻突然像卡住了一般戛然而止,怨靈慢慢的低下頭看著從自己胸口穿透的紅蓮,表情有些難以置信:「怎、怎麼回事?」

  「你還是……不要太小看人類比較好。」怨靈背後傳出的熟悉聲音讓花梨一愣,已經瀕臨絕望的內心頓時被喜悅充滿,是他來了!

  「可惡!是誰!」怨靈憤怒的轉身,似乎想攻擊身後那個人,然而她卻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一雙鮮紅奪目的雙眼,眼眸中還有三輪黑色勾玉在緩緩轉動,就在那一瞬間,怨靈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動彈,意識也變成一片空白。

  止水越過呆滯的怨靈,慢慢走到花梨身邊,然後蹲下身攔腰抱起了卡在樹上渾身是傷很是狼狽的她:「沒事吧?」

  「……有事,」花梨撇撇嘴,有些無力的摟著止水的脖子,熟悉的溫暖氣息讓她徹底安下心來,「全身都痛,還差點就死了,這回是真的要請病假了。」

  遠在教室的白石頓時打了個噴嚏。

  「話說,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花梨好奇的問。

  「我不是說過了麼,」止水彎起嘴角,「無論你在哪裡,我都能找到你的。」

  「喂,」花梨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我是在認真的問你誒。」

  「哈哈哈,」止水爽朗的笑了起來,「其實是因為我擔心你會出事,所以一直呆在學校裡而已。」

  「你、你一直呆在學校裡?」花梨詫異的瞪大眼,「你藏在哪裡啊?」

  「唔,你教室窗外的那棵樹上。」

  她窗外那棵樹?天啦,那她上課走神打瞌睡還有答不出問題的窘迫模樣豈不是都被止水看到了!

  花梨頓時惱羞成怒:「變態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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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幸運值-10

  止水愣了愣,然後低聲的笑了起來,花梨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不滿的抬起頭瞪著他:「幹嘛,你居然還笑!」

  「不,只是覺得,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麼狼狽的樣子,」止水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還挺可愛的。」

  「……」花梨一愣,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只能像鴕鳥一樣把臉埋入了他的肩窩,嘟囔著說,「你好煩啊,趕緊送我去醫院啦,我的腰要痛死了,萬一骨折了怎麼辦啊。」

  「好,去醫院。」止水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他輕鬆的從原地躍起,落到高高的樹梢上,然後快速的離開了學校後山,往醫院趕去。

  風有些猛烈的吹著花梨的頭髮,她突然想起來:「啊,由美怎麼辦?」

  「那個女孩子嗎?」止水抱著她在屋頂上跳躍著,「我對她用了幻術,沒事了,今天發生的事,還有人偶的事,她都不記得了。」

  「是嗎……」花梨松了口氣,從危機中脫離後,強烈的困倦感侵襲著她,她有些撐不住的閉上了眼,意識漸漸沉入黑暗中。

  再醒來的時候,入眼處是熟悉的天花板,她呆滯的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現在是在自己的房間裡。

  後腰的傷處似乎塗了藥,還綁上了繃帶,灼灼發熱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動了動,傷處刹那間傳來鑽心的疼痛,花梨頓時吃痛的悶哼了一聲。

  「醒了嗎?」止水從房間外走進來,「不要亂動哦,花梨,醫生說你傷到骨頭了,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才行。」

  「居然沒骨折,簡直是萬幸,」花梨費力的動了動手指,「要這樣躺多久啊?」

  「醫生說至少三天才能下床活動,」止水坐到她床邊,「不過,是你的話大概一天就沒事了。」

  「總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

  「花梨的爺爺也說過哦,」止水輕輕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臂抬到了她的面前,「發現了嗎?」

  花梨眨了眨眼看著自己光滑白皙的手臂:「發現什麼?」

  「……」止水的表情頓時有些無奈,「花梨,你的皮外傷都癒合了。」

  花梨嗯了一聲,表情看起來並不驚訝:「從小我的傷就好的挺快的。」

  「不,不止是快,」止水把她的手放回原位,「我把你送到醫院的時候,你身上的傷已經全部癒合了,只有脊椎有些挫傷。」

  「就在短短十分鐘內。」

  「……」花梨眨了眨眼,「止水,在我睡著的情況下你居然找到醫院還掛到了號?你好厲害!」

  止水被噎的無言以對,然後低低的歎了口氣:「重點是這個嗎?花梨,你的愈合速度可不是普通人會有的。」

  花梨鼓起臉有些不滿:「怎麼不是重點了,我在誇止水很厲害呐。」

  「……」止水沉默了一會,伸出手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頭,「好好休息吧,學校那邊我也幫你請了假。」

  「誒誒誒,學校?」花梨頓時驚訝的睜大了眼,「止水,你是怎麼跟老師說的?」

  「如實說,我把病歷給你老師看了,」止水勾起嘴角,眼中帶上了一絲戲謔,「然後我說,我是花梨的哥哥。」

  「……」花梨的腦中嘭的一聲瞬間炸了,止水居然連她和由美的對話都聽到了?!也對,怎麼可能聽不到,因為她和由美就在那棵樹下面吃飯啊!

  「原來花梨覺得我是個溫柔的人,」止水笑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我很開心。」

  花梨立刻抄起床邊的娃娃使勁朝他丟去,臉色漲的通紅:「笨蛋!變態!偷窺狂!」

  後腰立刻傳來刺骨般強烈的痛,花梨呲牙咧嘴的倒回床上,嗚咽了一聲,然後再也不敢亂動了。

  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大半天,晚上醒來的時候,花梨的傷處已經不怎麼痛了,屋外的燈雖然亮著,卻安靜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止水,在嗎?」花梨等了一會,沒有聽到回應,猜測著這個時間點止水應該是去工作了,她只能自己嘗試著動了動,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的餘光瞥了一眼牆上的鐘,現在是晚上九點,而止水一般是十一點回來,看來還有兩個小時啊……

  扶著腰慢慢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花梨咕嚕咕嚕的喝著的時候,門外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不會是止水忘了帶鑰匙吧?

  慢慢走到玄關,花梨卻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從貓眼往外看著,站在門外的人讓她有些意想不到,是白石。

  哢噠一聲打開了門,花梨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白石:「你怎麼知道我家的?」

  「我問老師要了地址,」白石笑著把手上寫著地址的紙條遞給她,「聽說你受傷了,所以過來看看你。」

  「其實也不是很嚴重啦……」花梨漫不經心的說著,「進來坐一會嗎?」

  白石點了點頭:「那就打擾了。」

  艱難的坐了下來,花梨指了指放在廚房的水壺:「我的腰受傷了,就不給你倒茶啦,想喝的話自己動手。」

  「你是怎麼受傷的?」白石蹙著眉看著她。

  「……」花梨移開和他對視的視線,「嘛,不小心在後山摔了一跤而已。」

  總不能說由美覺得白石喜歡自己,還想要殺了自己,才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吧。

  雖然花梨並不覺得白石喜歡她。

  白石的視線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然後用手支著下巴歪著頭看著她:「怎麼不去醫院住?家裡又沒人照顧你。」

  「有人照顧啊,」花梨眨了眨眼,「我哥哥。」

  「哥哥?」白石疑惑的問,「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啊,比較遠的親戚啦,」花梨面不改色的繼續說著,「他到大阪生活一年左右吧,正好我這裡有空房間,就在我這裡住了。」

  白石對她突然冒出來的哥哥似乎不太放心:「沒關係吧?」

  「當然沒關係……」

  花梨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大門傳來鑰匙插|入的聲音,緊接著是哢噠一聲輕響,止水的聲音傳來:「花梨,我回來了。」

  花梨下意識的看向牆上的鐘,現在才九點半,止水怎麼回來這麼早?

  生怕止水說錯話,花梨趕緊扯著嗓子大喊:「歡迎回來,哥哥!」

  哥哥?剛進門的止水愣了愣,一眼就看到玄關處擺著一雙沒見過的球鞋,他有些疑惑的蹙起眉,卻一句話都沒說,而是快速的換了鞋往客廳走去。

  花梨的對面坐著一個淺棕色頭髮的少年,止水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沖他點了點頭:「你好。」

  「你好,」白石笑了起來,「我是八雲的同學,白石藏之介。」

  ……這傢伙就是那個由美喜歡的人麼。

  止水心裡已經有了底,臉上卻揚起了笑容:「我是花梨的哥哥,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白石微微眯起眼,「很少見的姓呢。」

  「啊,大家都是這麼說的,」止水瞟了一眼白石面前空蕩蕩的桌子,「抱歉,花梨受傷了行動不方便,我去給你倒茶吧。」

  「不,不用了,」白石站起身來,「我就是過來看看八雲,既然她沒事,我就先走了。」

  「那好吧,我去送你,」止水也跟著站起來往外走去,「花梨在學校麻煩你照顧了。」

  「不,應該的,我們是同學嘛,」走到門口的白石看了眼止水的身後,花梨並沒有跟著出來,他的眼中不由得浮上一絲失望,「那……我就先走了。」

  「請慢走。」注意到白石的眼神,止水什麼都沒說,直到他的背影走遠之後,止水一把關上了門,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淡去了。

  花梨看到止水回來以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剛才演的還挺像的。」

  「腰不疼了嗎?」止水無視她的話走到她身邊,伸出手把她攔腰抱了起來,花梨立刻順勢纏住了他的脖子,笑的更開心了:「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止水真的很像哥哥。」

  「之前你還說我變態來著,」止水把她抱到床上放下,然後幫她蓋好了被子,「而且不是跟你說了不要亂動嗎?」

  「因為很無聊啊,」花梨扯住準備離開的止水的衣角,「呐,陪我聊聊天嘛。」

  見止水有些猶豫,花梨頓時不滿的鼓起了臉頰:「不是說什麼都聽我的嗎?」

  止水愣了愣,眼中的笑意彌漫開來:「好,我聽你的。」

  說著,他在花梨床邊坐下,表情有些糾結的開口:「所以,剛才那個白石就是……由美覺得他喜歡你是嗎?」

  花梨眨著眼看著他,然後躲在被子裡吃吃的笑了起來:「止水你知道嗎?你現在看起來真的很像亂吃飛醋的笨蛋哥哥誒。」

  止水:「……」


第11章 幸運值-11

  花梨的傷果然沒過幾天就好的差不多了,回到學校之後,除了要補一堆學習筆記外,學校的生活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成不變。

  由美似乎真的忘記了一切,儘管她看起來和從前毫無區別,然而花梨對她藏著人偶的書包已經產生了心理陰影,再也不敢往那邊多看一眼。

  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源白石,卻在這時開始頻頻消失,她這才從別人那裡知道網球部在這週六就要進行關西大賽的決賽了。

  由於四天寶寺之前的的比賽成績相當好,其實就算最後這一場輸了,他們也能毫無懸念的進入全國大賽。不過大概沒有人會想輸,所以網球部的訓練似乎比以前更嚴苛了。

  炎熱的夏天讓她有些困倦,網球部練習的聲音和加油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遠方傳入她的耳中,花梨無聊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心裡卻突然想起了止水的話,她立刻警惕的看向窗外那棵大樹。

  止水不會還躲在這裡吧?

  越想越覺得不自在,花梨乾脆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窗臺邊仔細的看著那棵樹,連身體也微微探了出去。

  突然之間,綠油油的茂密枝葉傳來一陣騷動,花梨一愣,卻發現一隻黃色的虎斑貓從茂密的樹葉中竄了出來,再從樹幹上跳了下去,它靈巧的在空中翻了個身,然後穩穩的落在了地上,迅速的從她的視野中消失。

  ……原來是貓啊。

  大概止水不在了吧,也有可能是換了個地方繼續埋伏著?

  花梨撐著下巴無聊的看向遠處被嚴嚴實實圍起來的網球場,那邊的人正在熱火朝天的訓練著,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練習的白石。

  就算在人群中,他似乎也能輕易的成為眾人的焦點,時不時的還會引起圍觀者的一陣尖叫聲,一看就知道他是個很受歡迎的人。

  花梨很少主動接觸陌生人,和同學的交流也不多,相比起來,白石似乎和誰的關係都挺不錯,他們兩個之所以會成為朋友,也不過是因為白石主動接近她而已。

  但是正因為白石對誰都很溫柔,花梨完全不覺得自己和其他人相比有什麼不一樣。

  『那個人的眼中只有你……他一直在看著你……』

  由美帶著恨意的話陡然在她腦海中響起,花梨一怔,然後乏味的歎了口氣,大概是由美想太多了吧。

  放學的時候,花梨收拾好東西剛準備走,就被白石叫住了:「等一下,八雲。」

  花梨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怎麼了?」

  「那個,」白石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忐忑,連語氣都有些猶豫不定,「這週六是關西大賽的決賽……」

  花梨噗的笑了一聲:「我已經知道啦,要加油啊,白石。」

  「不是,我是說……」白石猶豫了一下低聲問她,「那個,你會來看比賽嗎?」

  網球比賽?可是她不是很懂網球啊……不過作為朋友好像是應該去看看吧。

  在內心斟酌了一番,花梨點了點頭:「到時候我會去給你加油的啦。」

  白石頓時露出了笑容:「我會努力贏的。」

  「沒關係的,畢竟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沒輸過呢,」花梨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後匆匆的朝他揮了揮手,「我真的得走了,晚上還有工作呢,再見啦白石。」

  白石還想說什麼,花梨已經一溜煙的跑遠了。

  直到她跑出了學校門,花梨才突然意識到白石剛才的邀請似乎有些不對頭,畢竟和白石關係不錯的朋友多了去了,也沒見他個個都叫上。

  她驚訝的睜大眼:「我的天,白石他……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這個問題一直纏繞著她,直到晚上回到家裡,花梨還在琢磨這件事,而且越想越不對勁,從前看來平淡無奇的言語和行為,現在卻怎麼想都覺得有問題了。

  止水到家的時候,就看到坐在客廳裡碎碎念的花梨,他走到花梨旁邊坐下,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花梨才回過神來:「啊列,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止水把裝著甜甜圈的紙袋放在她面前,「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看到甜甜圈,花梨的雙眼瞬間迸發出了光彩,然而聽到止水的後半截話之後,她一下就焉了下來:「那個,止水,要是你發現你的好朋友好像喜歡你,你怎麼辦?」

  「……」止水沉默了一會,語氣了然的問,「白石?」

  花梨愁眉苦臉的歎了口氣:「是啊,我之前還覺得是由美想多了,然後今天他問我去不去看他的比賽,我答應去,可是後來回家的路上仔細想了想,突然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止水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其實白石對她的喜歡表現的再明顯不過了,雖然他們只見過一面,但是白石的視線就像由美所說的,從頭到尾都在花梨身上。

  「那,花梨喜歡他嗎?」他好奇的問。

  「……不知道,」花梨老實的搖了搖頭,「其實我不是很清楚怎樣叫做喜歡……」

  「喜歡啊,」止水支著下巴歪著頭看著她,「等你真的喜歡上什麼人了,你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花梨眨了眨眼,然後一點一點的挪到他旁邊一臉揶揄的看著他:「止水有喜歡的人嗎?」

  止水按住她湊過來的頭,往後推了推,無視她閃亮閃亮的好奇的雙眼:「不告訴你。」

  「……」花梨撇了撇嘴縮了回去,「切,小氣鬼。」

  止水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然後從紙袋中拿出一個塗滿了巧克力醬的甜甜圈:「甜甜圈不吃嗎?不吃我吃了哦——」

  「啊等等!」花梨立刻湊上來咬住了他手上的甜甜圈,一口下去,止水手中頓時只剩下半個。

  一臉得意的嚼著口中香甜鬆軟的甜甜圈,花梨卻發現止水怔怔的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半個甜甜圈,表情似乎有點不對勁,她咀嚼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不會吧,不會因為自己吃了他半個就生氣了吧。

  越想越覺得食不知味,花梨有些艱難的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默默的從紙袋又拿出了一個遞給他:「好嘛,是我不對,我不搶你的了。」

  「……」止水沉默著沒有接,然後突然低聲笑了起來,「花梨,我好像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什、什麼啊……」花梨小心翼翼的問。

  止水像逗小貓一般的朝她招了招手:「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花梨立刻往後退了一大步,使勁的搖了搖頭:「不不不不不,堅決不過去,你肯定想對我做什麼。」

  「……」止水噗哧一聲,然後開心的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怎麼知道的?」

  花梨翻了個白眼,拿起桌子上的紙袋快速的跑回房間關上了門,止水還沒反應過來,卻發現門又被打開了,花梨從門縫裡露出半張臉看著他:「我決定一個都不給你了,甜甜圈全是我的!」

  說完,門又被砰的一聲關上了。

  止水沉默了幾秒,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而笑著笑著,臉色卻漸漸變得沉重起來,他蹙起眉看著自己手中的半個甜甜圈,試探性的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著。

  「太甜了啊……」

  屋子裡響起一聲長長的歎息,然後漸漸融入夜色中,又歸於寂靜。

  白石的比賽是在週六上午,所以花梨一大早就起來了,然而她發現止水永遠起來的比她更早,要不是止水白天都沒睡覺,她簡直懷疑他晚上也沒睡。

  「白石的比賽啊,」止水似乎連思考都沒有就點了點頭,「我去。」

  「真的?」花梨雀躍的跳了起來,「我還以為你對網球不感興趣呢。」

  止水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不能放著我家花梨一個人啊,會有妖怪趁機找上門的。」

  確實,這種事已經發生了好幾次了,聽說花梨失去巫力的妖怪一個接一個找上門來,要不是止水就潛伏在學校暗處,她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不過今天是個大晴天,晴朗到走在街上的花梨能夠直接感受到太陽的*程度,她眯起眼看著前方被熱浪扭曲的街道:「我後悔了,我不該出來的。」

  「畢竟你答應他了,」止水在她面前微微蹲下,「我背你?」

  花梨就等著這句話呢,止水一說她就迫不及待的跳到了他的後背上,然後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止水果然很方便啊,我都想把你一直留在身邊了。」

  止水愣了愣,微微垂下眼眸說:「花梨,我始終是要回去的。」

  「……我知道,」花梨鼓起臉趴在止水肩上,「還早著呢,你就這麼想離開我啊?」

  「怎麼會,」止水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如果可以的話其實……不,不行。」

  「不行?」花梨好奇的問,「什麼不行?」

  止水沉默著沒有回答,眉頭卻忍不住蹙了起來。

  剛才那一瞬間,他竟然覺得留在這裡也不錯。

  不可以,木葉還在等著他,宇智波一族也在等著他。

  他……必須要回去。


第12章 幸運值-12

  來看比賽的人比她想像的要多得多,花梨好不容易才在觀眾席上找到兩個空位,比賽已經開始了。

  雖然她看不懂網球,也不懂優勢劣勢,但是她還是能看懂比分的,從剛才開始,四天寶寺就在不斷拿分,沒過多久就變成了6:2,拿下了第一場雙打。

  花梨戳了戳身邊的止水,開心的說:「呐,怎麼樣,我們學校很厲害吧?」

  「我不太懂這種運動,」止水的寫輪眼一閃而逝,看著場中的比賽說,「但是,感覺這些打球的人都很厲害。」

  某種程度上來說,止水覺得他們的打球方式就像使用了忍術一樣,超過了普通人可以達到的運動極限,讓人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然而花梨似乎沒有想那麼多,而是贊同的點了點頭:「當然厲害啦,他們這次贏了就能進全國……」

  話語戛然而止,花梨猛地眯起眼盯著場中謙也的對手野島亮,他的後背上似乎有一團黑色的氣,突然又消失不見,然而沒過多久又再次出現了。

  花梨疑惑的蹙起眉,揉了揉眼睛再睜開,那團黑色的氣又消失了。

  ……怎麼回事?她看錯了嗎?

  周圍的人還在熱烈的給他們學校鼓氣加油,花梨扯了扯止水的衣袖,湊近他耳邊低聲說:「呐,你幫我看看對面那個野島。」

  「他怎麼了?」止水剛想開寫輪眼去看,旁邊卻冷不丁插|進了一個聲音。

  「你果然也注意到了啊,八雲。」

  花梨一愣,下意識看向她左邊,那裡坐著一個戴著黑色眼鏡的少年,他的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斜睨了花梨一眼,這個少年漠然的收回了視線:「不用這麼努力思考,你並不認識我。」

  「……」花梨扯了扯嘴角,「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少年抬起眼眸看向她,然後嗤笑了一聲:「裝什麼傻,我是什麼意思,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花梨沉默了一會,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少年挑眉,「我知道,你是八雲昌彥的孫女。」

  他竟然知道自己的爺爺?

  花梨的臉色更疑惑了,但是她卻緊緊抿著嘴,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算了,」少年站起身來,「這裡人多嘴雜,我有事跟你說,跟我來。」

  說完,他也沒等花梨回答,自顧自的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外走去了。

  花梨猶豫的詢問身旁的止水:「怎麼辦?」

  「……」止水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然後伸出手摸了摸花梨的頭,「去吧,別擔心,有我在呢。」

  兩個人跟上去的時候,那個少年已經在一棵大樹下等了很久了。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少年說,「我是野島的同學,古川健。」

  花梨的眼神隱隱有些防備:「你怎麼知道我的?」

  古川聞言,低低的笑了起來:「八雲小姐,你收服妖怪的時候動靜那麼大,能裝作看不見才困難呢。」

  她收服妖怪動靜大?她都是跑到沒人的地方才敢有所動作好不好!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也就是說,」花梨認真的看著他,「你也是通靈師?」

  「算是吧,一點樂趣而已,」古川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既然互相認識了,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我這次來,是想找你幫忙。」

  「找我幫忙?」花梨蹙起眉,「幫什麼忙?」

  「我的同學,野島的情況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古川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事情有點棘手,纏上他的這個靈和普通的靈有點不一樣,它可以控制自身的存在,也就是說它可以憑自己的意志隨意出現或者消失,我無法封印它,才想要找你幫忙。」

  ……她連封印術都用不了,能幫上什麼忙啊。

  於是花梨果斷的搖了搖頭:「這個,我也幫不了你。」

  「……」古川一愣,語氣有些焦躁起來,「喂,你可是八雲昌彥的孫女,你居然放著他不管?」

  「不是我不管,是現在的我幫不了你,」花梨撇了撇嘴轉身準備離開,「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等等!」古川立刻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然而還沒碰到她,他的手就被另一個人攔在了空中,古川抬起頭,是剛才站在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止水。

  「你是誰?」古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些不滿的抽回自己的手,然後繼續試圖說服花梨,「八雲,你好歹也是通靈師吧,就這麼眼睜睜的看別人有生命危險?」

  「……」花梨停下腳步,沉默的背對著他,然後緩緩轉過身來,「我不想再說第三次了,古川,我幫不了你。」

  「哼,幫不了?」古川冷笑一聲,「頂著八雲的姓,居然也能說的出這種話來?」

  這句話一出,花梨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眼神複雜的盯著他:「頂著八雲的姓怎麼了?難道名為八雲就一定是通靈師不可?」

  『花梨,身為八雲家的孩子,你也一定會是個厲害的通靈師的!』

  「難道名為八雲就一定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幫助別人?」

  『花梨,我們的職責就是斬斷這世上一切不該存在的邪惡。』

  「難道名為八雲!就該明知死路一條還要往裡面闖嗎!」

  『花梨,爸爸這次可能回不來了。』

  古手愣愣的看著一步步逼近著他的花梨,被她咄咄逼人的氣勢嚇到,一時間竟然無法說出話來。

  花梨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眼中幾乎燃起了火焰,酸澀感不斷的從心臟處蔓延至喉嚨,她卻生生把想哭的*壓了下去,直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時,痛疼感才讓她的理智稍微回來了一些。

  有些急促的喘著氣,花梨試圖讓自己激烈的情緒平靜下來,等到呼吸平緩之後,她垂下眼眸,輕輕開口:「抱歉。」

  看著匆匆離開的花梨,古川愣愣的站在那裡,表情有些震驚,也沒有繼續再追上去。

  直到走到一片僻靜的樹林裡,花梨的腳步才慢下來,她低著頭看著地上繁茂的青草,卻感覺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眼中的淚終於控制不住,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然後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跟過來的止水走到她身側,剛想問是怎麼回事,發現花梨在哭之後,到嘴邊的疑問又被他吞了回去,然後默默地從花梨兜中掏出紙巾幫她擦眼淚。

  還沒碰到她的眼眶,花梨就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紙巾,然後把頭靠在了止水胸前,剛才還十分壓抑的哭泣聲漸漸變成了低低的抽泣。

  止水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的伸出手摟住她,見花梨沒有抗拒,他松了口氣,把她抱入懷中,一遍又一遍的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

  胸前的衣服被染濕了一大片,花梨的抽噎聲變的斷斷續續,她緊緊攥著止水的衣服,死死地把頭埋在他的懷裡,直到遠處傳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時,她才微微抬起頭,眼眶紅紅的看著他,聲音還帶著濃濃的哭腔:「一定是我們學校贏了……」

  「嗯,」止水微微勾起嘴角,「一定是你們贏了。」

  花梨又低下頭,撇著嘴抽噎的說:「等會兒……要跟白石說一聲祝賀才行……」

  「啊,等會去找他。」

  「……」花梨在他懷裡蹭了蹭,把眼淚都糊在他胸前的衣服上,然後鬆開他後退了幾步,有些勉強的在臉上扯出一個笑容,「我的眼睛是不是腫了?」

  「是啊,紅通通的,」止水看著她因為濕潤而顯得亮晶晶的雙眼,眼中露出一絲笑意,「很可愛哦。」

  「可愛個鬼啦,明明就是腫了,」花梨眨了眨眼,然後輕輕歎了口氣,「止水,謝謝你。」

  謝謝你……什麼都不問。

  「沒事的,花梨,」止水伸出手,用手指擦去她眼角殘留的眼淚,然後托起她的臉頰,認真的注視著她,「我就在這裡,一直都在這裡。」

  「說謊,」花梨立刻戳穿他,「明明只有一年而已。」

  「啊哈哈……」止水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笑聲聽起來卻有些苦澀,「花梨,即使只有一年……只要你需要,我就在這裡。」

  等到花梨眼睛的紅腫消退的時候,止水才帶著她回來,然而比賽場地的人群已經散的差不多了,花梨在稀稀拉拉的人群中掃了一眼,沒有發現白石的身影,她的表情頓時有些微妙起來:「不妙,白石會不會以為我其實沒來?」

  「沒關係,等會解釋一下就行了,」止水四處觀望了一眼,「應該是回學校了,我們回學校去看看嗎?」

  「……」花梨搖了搖頭,「不,不去了,今天……我的心情也算不上好,也沒法很開心的給他慶祝。」

  「那就下次吧,」止水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正好上次去你爺爺家的時候,你還說請他吃飯補償他的,正好一塊。」

  花梨:「……」

  她完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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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幸運值-13

  給白石發了一條「今晚請你吃飯」的郵件,花梨的手機還沒放下,白石的回信就已經來了。

  『說吧,要我幫你什麼忙。』

  「……」花梨沉默了幾秒之後,決定無視他的話,繼續給他發郵件。

  『晚上七點,百葉街的圓盤餐館。』

  從她身後路過的止水瞟了一眼手機上的內容:「看來你經常找他幫忙啊。」

  「哪有!」花梨不滿的反駁,「也就……幫我請了幾次假。」

  ……不,等等。

  仔細想想好像真的不止請假,她每次缺勤的課堂筆記是白石做的,期末重點是白石劃的,就連平時偶爾會因為錢不夠吃不上飯的時候,也是白石在接濟她,給她買一些麵包什麼的。

  之前她一直忙於收集妖怪,完全沒注意到白石給她做了這麼多事。

  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花梨歎了口氣,決定晚上還是跟他好好道個謝好了。

  「對了,晚上止水休息嗎?」

  「晚上要工作,」止水摸了摸花梨的頭,「自己去吧,小心一點。」

  花梨沒有說話,卻開始在心裡琢磨著,她是不是應該給止水買個手機了?聯繫方便的話,止水也不用一天到晚蹲在學校了。

  自從止水開始工作之後,他們家的經濟已經寬裕了很多,畢竟體力活的時薪不是一般的高,止水已經攢了一些錢,拿出一部分買個手機應該也是綽綽有餘的。

  到了邀約的時間,花梨剛抵達那家餐館,就發現白石已經到了,他正斜倚在牆邊看著手機,發現花梨來了之後,白石直起身子朝她揮了揮手,視線不經意的飄向她身後,沒有第二個人。

  「你哥哥沒來嗎?」

  「哥哥?」花梨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大概是止水,「啊,哥哥他……去工作了。」

  「這樣啊,」白石內心暗自松了口氣,「進去吧。」

  這家餐館是一個普通的家庭餐館,正好是吃飯時間,店裡面十分熱鬧。找了個角落的座位,和服務生點了幾個菜之後,花梨從包中掏出一個禦守遞給白石:「呐,這是禮物。」

  「還有禮物?」白石接過她手中紅色的禦守,翻到背面一看,上面寫著「勝利」兩個字。

  「希望你全國大賽也能順利贏下來啦,」花梨有些得意的笑著,「我的禦守可是比寺廟求來的有用哦。」

  「謝謝你,八雲,我會好好珍惜的,」白石把禦守放進了口袋裡,然後伸出手支著下巴看著她,「說吧,又要找我幫什麼忙。」

  「什麼啊,難道我來找你就一定是找你幫忙?」花梨撇了撇嘴,心裡卻突然想起了古川的話,她蹙起眉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開口,「其實,還真有一件事想問一下你,白石,你認識野島亮嗎?」

  「野島?」白石想了想,「謙也的對手嗎?」

  「對對對,就是他。」花梨篤定的點了點頭。

  「算是認識,但是不是特別熟,」白石好奇地問,「他怎麼了?」

  花梨左右看了一眼,湊近白石壓低聲音說:「那個人最近有沒有受過什麼打擊?比如考砸了或者失戀了之類的。」

  「他的事,我也不太瞭解,」白石的眼神微微一沉,「八雲對他……很感興趣?」

  「……嘛,一點點吧。」花梨垂下眼眸,表情有點沉重,其實她原本對野島背後的靈就有些好奇,但是昨天古川的話把她深藏在心底的陰暗又挖了出來,所以她才會變的那麼情緒激動。

  結果,說到底,她果然還是八雲家的人,無法對這種事視而不見。

  簡直是心甘情願給自己套上了一個枷鎖。

  「這樣啊,」白石的臉上雖然笑著,眼中卻一點笑意都沒有,「如果八雲這麼感興趣的話,我就去幫你打聽一下吧。」

  ……她說錯什麼了嗎?為什麼白石的表情看起來這麼奇怪?

  花梨歪著頭想了想,卻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不對的話,難道是因為自己又要找他幫忙,所以白石不高興了?

  「那個……」花梨試圖解釋,「我請你吃飯真的是為了謝謝你,不是因為要找你幫忙啦,那個你要是不願意的話……」

  「不,我願意,」白石打斷花梨的話,表情認真的注視著她,「只要是八雲的願望,我……」

  「抱歉打擾了,這是你們的菜。」服務生突兀的聲音讓白石一愣,他頓時有些不自在的別過了臉,避開了和花梨對視的視線,「啊,謝謝。」

  花梨僵硬的看著服務生把菜一盤盤放在桌子上,藏在桌下的手心已經微微滲出了汗,就算她再遲鈍,她也察覺到白石過於灼熱的視線了,更何況白石還說了那樣的話。

  朋友和戀人畢竟是不一樣的,她無法回應白石的感情,也無法說出任何話來。

  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兩個人卻陷入有些尷尬的沉默氣氛中,花梨不說話,而白石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匆匆結束這頓氣氛極度壓抑的飯,花梨跟在白石後面走出去時,她突然覺得這樣沉默下去不行,必須得說一點什麼才行。

  「那個,白石,」見白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還沒想好說什麼的花梨越發糾結了,也不敢抬頭看他的雙眼,只能盯著身旁的一個盆栽說,「其實,其實白石是個很厲害的人啊,朋友也多,也很受女生歡迎,還是網球部的部長……」

  「……」白石沉默著沒有開口,眼中的情緒有些晦澀難懂,直到花梨有些不知所措的偷瞄了她一眼時,白石才低低了歎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花梨一愣,他知道自己是什麼意思?

  「八雲,如果你喜歡野島,」白石頓了頓,語氣低沉的開口,「我會幫你的。」

  花梨:「……」

  這傢伙根本就沒明白!而且——

  「誰說我喜歡野島了喂!」

  「呃?」白石愣了愣,「八雲不是說,對他感興趣嗎?」

  花梨頓時有些氣急敗壞:「那是因為他身邊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我感到好奇而已!」

  「……」白石呆滯了幾秒,然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抱歉抱歉,是我誤會了。」

  看著白石的笑,花梨的心裡卻五味陳雜,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止水說過,如果她喜歡上什麼人了,她自然而然就會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可是她在面對白石的時候卻沒有產生這樣的想法。

  她對白石,大概也不是那種感情吧。

  到家的時候,止水已經回來了,花梨在玄關換著鞋,卻突然聽到屋裡傳來了嘎嘎的叫聲。

  ……什麼情況,家裡進了烏鴉?

  花梨疑惑的走進客廳裡,卻發現止水正在冰箱裡找什麼,而他的肩上,蹲著一隻黑色的烏鴉。

  「……」花梨面無表情的開口,「哪來的烏鴉?」

  止水和烏鴉的視線同時看向她,兩人一鳥面面相覷了幾秒後,烏鴉撲騰著翅膀飛了起來,然後迅速從窗戶逃走了。

  「花梨不喜歡烏鴉嗎?」止水笑著關上了冰箱門,卻發現花梨一點反應都沒有,而是怏怏的趴在了沙發上,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和白石吃飯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

  「呐,止水,」花梨把臉埋在臂彎裡,不願意抬起頭來,「總覺得……我已經無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和白石說話了。」

  止水的眼神微微一沉,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可是我也不敢說破,」花梨坐直身體,眼中滿是困惑,「怎麼辦啊,止水。」

  「……」止水移開目光,「既然他沒有對你說明,應該是想和你維持現狀吧。」

  說什麼維持現狀……止水在心底嘲諷著自己,明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白石根本就處於同一立場。

  想要維持現狀的那個人,是他才對。

  「可是我已經無法把他當成普通朋友了,」花梨苦惱的捂住臉,「他說了那樣的話,我……」

  止水蹙起眉問:「他說了什麼?」

  花梨咬著下唇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說出口:「他說,只要是我的願望,他都會……幫我實現。」

  止水:「……」

  這種話他不是也經常對她說嗎?為什麼花梨從來沒對他多想過?

  難道是自己說的太多,花梨已經對他免疫了?

  結果陷入煩惱中的人從花梨變成了止水。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幾天,從學校回家的路上,花梨終於憋不住了,她疑竇的扯了扯止水的衣角:「止水,你最近有點奇怪誒。」

  止水一怔,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有嗎?」

  「當然有了!」花梨果斷回答,然後一本正經的扳著指頭跟他數著,「你看,你不摸我的頭了,也不怎麼笑了,動不動就走神,還打破了兩個盤子。」

  止水:「……」

  被她這麼一說,原本覺得沒什麼的止水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了。


第14章 幸運值-14

  「啊,說起來,白石今天跟我提起那個野島的事了,」花梨伸出手抓住止水的衣袖,「他說,野島的哥哥不久前自殺了,而且他哥哥還是網球方面的天才。」

  止水的餘光瞥了一眼花梨緊抓自己衣袖的手,在心底暗自歎了口氣,花梨一點兒都不排斥和他的接觸,但是也完全不會多想。

  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呐,止水,」花梨鼓起臉扯了扯他的衣袖,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你有在聽我說嗎?」

  「聽著呢,」止水點了點頭,「然後呢?」

  「你還記得上次出現在他背後的那團黑色的氣嗎?」花梨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我回去仔細查了一下,其實那是還沒成型的怨靈——怨氣。」

  「對這個世界抱有強烈的不滿、恨意,或是這樣的負面情緒時,就會產生怨氣,但是因為怨氣沒有成形,所以才無法被封印。」

  「解決方法有兩個,一是就讓他這樣惡化下去,放著不管的話,它就會變成怨靈,可以直接被封印,二是讓這個人解開心結,怨氣自然也就隨之消散了。」

  說完,花梨得意的揚起笑容:「真不愧是我啊~」

  「那,你準備用哪種方法解決?」止水問她。

  「可以的話當然是盡可能的用第二種了,」花梨蹙起眉說,「第一種方法太冒險了,孵化出來的怨靈的力量取決於野島的負面情緒到底有多強烈,如果怨靈太強不就適得其反了嗎?」

  但是第二種方法……由於上次由美的事件,花梨根本不敢隨便接近他,更別說解開心結了,萬一不小心又把她自己搭進去怎麼辦。

  無論哪個方法都有些棘手的樣子。

  「不如和古川溝通一下?」止水建議她說。

  花梨頓時翻了個白眼:「不知道為什麼,根本不想看到他。」

  上次那些話徹底的把她心底的陰暗挖了出來,花梨一點都不想回憶起那些想要被她忘卻的東西。

  「那,我去和他談談吧,」止水勾起嘴角,「正好他和野島比較熟,他應該知道怎麼更好的解決。」

  「……」花梨猶豫了一會,還是答應了,「好,拜託你了,止水。」

  止水點了點頭,緊接著身影就從原地消失了,花梨長長的松了口氣,轉身剛想回去,卻迎面撞上了一個人,大片的鮮豔紅色頓時映入她的眼簾。

  「……」花梨默默抬起頭,面前的正是笑的嫵媚的紅葉,「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有事告訴你才來嘛,」紅葉眯起狹長的鳳眸,微微彎下腰湊近她,壓低聲音說,「花梨,我們得到那傢伙的消息了。」

  花梨的瞳孔猛地一縮,手不自覺的握的緊緊的,她低著頭死死地咬著牙關,半響才洩氣般的按住自己的額頭,眼神有些黯然:「現在的我……什麼都做不了,就算得到那傢伙的消息也沒用。」

  沒有巫力的她,根本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別洩氣啊小花梨,」紅葉用摺扇掩著嘴低聲笑了起來,「總之,先告訴你那傢伙的消息吧。」

  「昨天,它在東京塔出現了,」紅葉用柔媚婉轉的聲音說著,「聽說,它在尋找一個人。」

  「一個……擁有血紅色眼睛的人類。」

  花梨一驚,詫異的瞪大眼抬頭:「你說什麼?!血紅色眼睛?」

  「你的心中應該有底了吧,」紅葉的眼神沉了下來,「我是趁著止水不在,才來告訴你這件事的,要不要讓他知道,花梨自己決定哦。」

  「但、但是,為什麼?」花梨有些慌張的抓住紅葉的手,「為什麼他會被盯上,他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啊!」

  「具體理由我也不清楚,不過現在的情況是,就算花梨不找它,它也會自己出現在你面前的,」紅葉收起臉上的笑,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花梨,你現在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在那傢伙發現止水之前,建議他不要再使用那雙眼睛比較好。」

  「……」花梨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她低下頭死死的咬著下唇,半響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紅葉伸出手覆上花梨的側臉,輕輕撫摸著:「我知道你恨它,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花梨的手握的死緊,指甲已經深深陷入掌心,身體卻已經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

  「……我知道,」花梨眼中的憤怒和恨意幾乎遙溢出來,咬牙切齒的說,「我知道的,我會……克制自己。」

  「那麼,我先走了,」紅葉戀戀不捨的收回她的手,「沒恢復巫力前,千萬要克制自己啊,小花梨。」

  花梨劇烈起伏的胸脯漸漸平穩了下來,她篤定的點了點頭:「別擔心。」

  「……」紅葉的眉微微蹙了起來,「花梨,接下來我也會幫你繼續打聽它的消息的,有什麼新動靜了就來告訴你。」

  「嗯,」花梨有些勉強的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謝謝。」

  紅葉見狀,低低的歎了口氣,然後打開摺扇晃了晃。很快就有一陣風吹過,紅葉就從花梨面前消失了,花梨低下頭呆呆的看著地面,耳邊的風聲和樹葉摩擦的沙沙聲交替著,緊接著啪嗒一聲,一滴水落在了地上。

  她下意識的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卻發現眼眶是乾澀的,抬起頭看向陰沉沉的天空,越來越多的雨水落在地上,很快,整個地面都變得濕了。

  花梨怔怔的看著天空,低喃道:「沒帶傘啊……」

  那天,也是下著這樣的雨,她的爸爸神色匆匆的準備出門,連傘都沒有拿。

  「爸爸,」年幼的花梨拿著傘跟出來,仰起頭說,「你忘了帶傘啦。」

  「不拿了,不方便,」男人摸了摸花梨的頭,蹲下身平視著她,「花梨,爸爸這次可能回不來了,萬一不能回來,花梨記得要乖乖聽爺爺的話,好嗎?」

  「爸爸要去哪裡?」花梨眨了眨眼,不解的問,「為什麼不回來?爸爸不喜歡花梨了嗎?」

  「爸爸怎麼可能不喜歡你啊,」男人溫柔的笑了起來,「只不過,還有更需要爸爸的地方,爸爸要保護的人不僅僅只有花梨一個啊。」

  「再見,花梨。」

  淅淅瀝瀝的雨落在花梨身上,她的眼眶變得通紅,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不斷從臉頰上流下來,嘈雜的雨聲中隱隱能聽到她小聲的啜泣,然後漸漸變成了嚎啕大哭。

  渾身濕透的花梨掏出鑰匙打開大門的時候,止水還沒回來,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的粘膩感難受的要命,花梨扯了扯身上還滴著水的衣服,低低的歎了口氣往浴室走去。

  地板上留下了長長的一條水漬,花梨打開開關沖澡的時候,聽到大門哢噠一聲響了,猜想應該是止水回來了。

  『它在尋找……一個擁有血紅色眼睛的人類。』

  就在這時,花梨腦中陡的響起紅葉和她說的話,她緊緊蹙起眉,關掉淋浴開關後草草的擦乾身體,套了個睡裙打開門走了出去。

  止水也沒有帶傘,所以此刻他正坐在沙發上用幹毛巾擦頭髮,看到花梨從浴室出來後,他指了指廚房說:「我燒了熱水,別感冒了。」

  花梨默默點了點頭,抬腳往廚房走去,然而剛走了一步她就被止水用力抓住了手腕。

  「發生什麼事了嗎?」止水直直的看著她的雙眼,語氣篤定的問。

  「……」花梨垂下眼眸,然後慢慢走到止水身邊坐下,聲音低啞的說,「那個啊,止水最近儘量不要用寫輪眼吧,萬一要用也一定要注意不要被任何人看見。」

  止水雖然疑惑,但是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聽到止水的承諾後,花梨緊抿著嘴沉默下來,室內頓時變得十分安靜,只能聽到窗外的雨打到玻璃上的聲音。

  「止水,你來這邊多久了?」花梨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二個月吧,」止水想到沒想就給出了答案。

  是嗎?他竟然已經來了二個月了,可是過了這麼久了,她的的巫力卻完全沒有恢復的跡象。

  當初爺爺說的是她的話不需要等一年那麼久,可是到底還需要等多久呢?

  心心念念想要手刃的敵人出現了,她已經快等不下去了。

  「說起來,你不是去和古川說野島的事了嗎?」花梨乾笑了一聲岔開話題,「結果怎麼樣?」

  「啊,關於這個,我正想和你說來著,」止水蹙起眉說,「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你跟我說他的哥哥是自殺,但是野島好像堅持認為他哥哥是被謀殺的,而且兇手就是他哥哥的同學。」

  「……什麼,謀殺?」

  是謀殺的話就有點不妙了,假如是自殺,頂多只是對哥哥抱有強烈的留念之心,才會產生怨氣,這種也比較容易開導他讓他的怨氣消散。

  但是,如果他堅信他哥哥是被謀殺的,那麼在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之前,野島的怨氣不可能消散。

  事情又變的棘手了。


第15章 幸運值-15

  到第二天午休的時候,花梨還是決定,去和野島見一面。

  把白石和止水兩個人提供的資訊綜合起來,大致就是,野島和他的哥哥是雙胞胎,他們兩個人都是從小就開始打網球,在網球方面的才能同樣出類拔萃,所以進入初中之後,兩人一同加入了網球部,並且都成為了正選隊員。

  一周前,野島的哥哥從學校天臺墜落死亡,警方斷定為自殺,但是野島卻突然在前兩天宣稱他的哥哥不是自殺,而是他殺,至於為什麼過了好幾天才提出他的觀點,原因不明。

  野島所在的學校是一所從小學到高中都有的直升學校,位於初中部的野島在教室裡做筆記時,一個男生拍了拍他的肩,往後豎了一下大拇指,語氣調侃的說:「有人找你哦。」

  「……」野島往門外看去,是一個陌生的女孩子,穿的制服也不是他們學校的,他雖然有些疑惑,還是站起身往外走去。

  花梨微微眯起眼打量著野島背後縈繞的黑氣,然後對停在她面前的野島說:「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換一個地方吧。」

  野島回頭瞟了一眼捂著嘴偷笑的同學,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她沿著樓梯往上走去,推開通往天臺的門後,他停下腳步:「說吧。」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花梨抬起眼眸看著他,「我叫八雲花梨,是一個通靈師。」

  野島的臉色變了變,然後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哦?通靈師?像古川那樣一天到晚念叨著我背後有鬼的那種嗎?」

  「雖然我不喜歡你拿我和他作比較,」花梨微微抬起下巴,「不過,他說的沒錯,你背後確實有東西。」

  「……」野島的眼神下意識的往後移了一下,然後又被他強行收了回來,像是為了掩飾剛才的動作,他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一分,「別胡扯了,我根本不信那種東西。」

  「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花梨毫不在意的攤開手,「我今天來,不是逼你相信這些東西,而是想要問一下,你哥哥的事。」

  提到哥哥,野島的臉色迅速沉了下來:「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解決一些疑問而已,」花梨勾起嘴角,「聽說,你不認為你的哥哥是自殺?」

  「當然了!他怎麼可能自殺!」野島的語氣頓時有些激動,「他在死之前的晚上還跟我說,想要成為職業選手,他怎麼可能自殺!」

  「……」花梨認真的點了點頭,「除此之外呢?你還有別的根據嗎?」

  「除此之外……」野島愣了愣,聲音漸漸變低,「我……我哥哥根本不是那種人,他一直都很積極樂觀……」

  也就是說他並沒有任何證據,只是憑藉日常所見來推斷?

  花梨蹙起眉思索著,假裝不經意的問:「那,不是自殺的話,難道你哥哥是被人殺死的嗎?」

  「沒錯!」野島毫不猶豫的肯定,「而且,我知道兇手是誰。」

  ……他知道?

  花梨壓低聲音問:「是誰?」

  「……」野島斜睨了一眼有些緊張的花梨,眼神變得防備起來,「你打聽他的事幹什麼?」

  花梨默默在心裡琢磨著,如果直接告訴他因為他不相信他哥哥的死而產生了怨氣,而且很有可能轉化成危險的怨靈,這傢伙根本不會相信她的話吧。

  必須想個讓他容易接受的說法才行。

  「那個,其實是這樣的,」花梨的視線落在他身後的黑氣上,「你哥哥的死似乎有疑問,這導致他的靈魂無法轉生,在現實飄蕩。」

  野島愣了愣,表情有些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沒錯,他就在你身後哦,」花梨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一本正經,「嘛,如果能夠調查出事實真相的話,你哥哥應該就能順利轉生了,你也不希望他的靈魂一直在人界飄蕩吧。」

  「……呃,是、是啊。」野島不由得回頭看了身後,臉色有些古怪,「他……真的在?」

  「對啊,」花梨勾起嘴角,「怎麼,你害怕了嗎?」

  「我根本就不信那些東西!」野島立刻反駁,「我、我怎麼可能害怕!」

  花梨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傢伙,明明連說話都結巴了還不承認呢。

  「不想他一直遊蕩的話,」花梨雙手懷胸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我會幫你調查出事情真相的。」

  「……」野島明顯不如剛才沉得住氣了,眼神時不時的往身後亂瞟著,他有些沒底氣的再次開口問,「……他真的在這裡?」

  ……這傢伙膽子這麼小嗎?不會適得其反了吧。

  花梨苦惱的用手指卷著自己的頭髮,還在考慮她應該怎麼編的時候,野島的語氣卻突然變得從容起來:「話說,既然你能看到幽靈,那直接問我哥哥是誰殺了他不就好了,其實,你根本就看不見吧。」

  見花梨明顯有些愣怔,野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哼,你在騙我。」

  「……」花梨扯了扯嘴角,「沒騙你哦,你的哥哥跟你長的一模一樣,不仔細看的話,都要分不清你們誰才是本人了。」

  「可笑,整個學校的人都知道我們是雙胞胎,你以為你能隨便糊弄過去嗎?」野島頓了頓,手已經慢慢握緊成拳,「你到底是什麼目的?」

  「不是你說你哥哥是他殺嗎?」花梨蹙起眉,語氣已經隱隱帶上了些不耐煩,「我可是好心來幫你……」

  「不需要!」野島狠聲打斷她的話,咬著牙說,「我哥哥的事,我自然會調查清楚,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瞎摻合!」

  「……」花梨長長的歎了口氣,「好吧,實話告訴你吧,其實呢,我已經有一個懷疑人選了,就在你哥哥跳樓自殺的時候,他也在天臺上。」

  都編到這種地步了,他要真有什麼懷疑,也該說出來了吧。

  聽完她的話之後,野島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僵硬,他的手微微顫抖著,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猶豫的問:「你說的是……是長島嗎?」

  長島?

  花梨迅速在心中記下這個名字,然後點了點頭:「對,就是他,你也對他抱有懷疑嗎?」

  「……啊,」野島眼中的情緒有些看不分明,「我所說的兇手,就是他。」

  花梨蹙起眉:「你有確鑿的證據嗎?」

  「那天,我看到了,」野島頓了頓,臉變得有些扭曲,眼中滿是狠戾,「他從天臺的樓梯走下來。」

  ……不會吧,她就隨口一說,竟然一語成讖了?

  「呃,這個,你跟員警提過沒?」

  「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有懷疑他,」野島深呼吸了兩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就在前兩天,他竟然和我哥哥的女朋友在一起了。」

  「你哥哥的……女朋友?」

  這是什麼神展開?他哥哥才去世幾天?

  「沒錯,」野島篤定的點了點頭,「長島原本和我哥哥是很好的朋友,可是我哥哥死了沒幾天,長島就和他的女朋友在一起了,再聯想到那天他從天臺下來,你讓我怎麼不產生懷疑?」

  花梨默默點了點頭,雖說證據不充分,還停留在懷疑的層面,但是長島和野島哥哥的女朋友在一起這一點,就很值得商榷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繼續調查這件事的,」花梨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我差不多該走了,如果還有什麼問題,我再過來找你。」

  「……好。」野島低低的應了一聲。

  「那我就先回去了。」花梨越過他走向門那邊,然後拉開門沿著樓梯往下走去,看來她還得調查這個叫長島的人才行。

  天臺上只剩下野島一個人,不算大的風刮的他衣衫翻飛,野島緩緩垂下眼眸,然後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花梨回學校的時候又差點遲到,趕在鈴聲響起的前一秒進了教室,氣喘吁吁的拉開椅子坐下來時,白石轉過身來好奇的問:「你中午去哪了?」

  「野島那裡,」花梨努力讓自己急促的呼吸平穩下來,「問出了一些有趣的事,下課了再跟你說吧。」

  見白石轉過身去,花梨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從抽屜裡翻出一張草稿紙,把剛才野島所說的話全部寫了下來,她怕她過了一會就全忘了。

  等晚上回去問問止水好了。

  其實現在止水應該也是躲在學校的哪個角落裡,只不過花梨找不到他,他也從來不出現而已。

  但是從紅葉那裡得知止水被盯上以後,花梨越發覺得,需要給止水買一個手機了。

  等週末和他去商場轉轉吧,止水打工的錢已經足夠他買十個手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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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幸運值-16

  止水把她寫的那一大張紙仔細的看了一遍之後,有些忍俊不禁:「這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展開啊。」

  「我也覺得,」花梨撇了撇嘴,「不過,他哥哥還不一定真的是他殺呢,野島的話也不能完全相信。」

  「其實這件事還是挺容易查出來的,」止水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我直接用幻術讓他們說出實話就好。」

  「……」花梨眨了眨眼,然後乏味的倒在沙發上,小聲吐槽說,「自帶外掛的止水。」

  說著,花梨的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那裡依然是空空如也,她長長的歎了口氣,然後有些困倦的閉上了雙眼。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各種各樣的事壓在她的心底,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花梨的眼皮已經沉重的睜不開,睡意像是潮水般襲來,意識就這麼漸漸沉入黑暗中。

  迷糊中像是有誰在叫她,花梨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想要把這個吵她睡覺的人趕走,但是耳邊卻一直有嗡嗡的聲音縈繞著她,她忍不住蹙起眉,啪的一聲把那個蚊子給拍死,世界清靜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按掉鬧鐘的花梨盯著天花板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她自己的房間。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總算想起來她昨天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應該是被止水弄到床上的吧。

  掀開被子下床,花梨往門口走了兩步,路過穿衣鏡時,她的腳步一僵,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鏡子中整齊的穿著睡衣的自己。

  她可不記得昨天換衣服了喂!

  不會是止水給她換的吧!

  花梨的臉頓時漲的通紅,哢噠一聲拉開了門瞪著正在廚房煎雞蛋的止水:「止水!」

  「啊,醒來了嗎?」止水背對著她,專心的低頭看著平底鍋裡「嗞嗞」作響的雞蛋,「快去洗吧,洗了來吃早飯。」

  「……」花梨不滿的鼓起臉頰噔噔噔的走到止水面前,「我的衣服……」

  她才說了半句話就呆在了那裡,愣愣的看著止水的右臉上明顯的紅色巴掌印:「你……你的臉怎麼了?」

  「……」止水沉默了一會,然後輕笑了一聲,「沒什麼,被蚊子咬了一口而已。」

  花梨卻在這時突然想起來,她昨晚好像拍死了一個很吵的蚊子。

  不知道為什麼,她莫名的變得有些心虛起來,花梨乾笑了一聲,有些結結巴巴的說:「是、是嗎?這個蚊子挺厲害的……腫了那麼大一塊。」

  止水微微偏過頭看向她,眼中的笑意更濃了:「嗯,是挺厲害的。」

  「……啊哈哈,」花梨訕笑了一聲,轉身往浴室走去,剛走了兩步她就想起來自己本來的目的,氣鼓鼓的又走到止水身邊,「喂,昨天是你幫我換的衣服嗎?」

  「……」止水眼中浮現一絲迷惑,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眼她身上的睡衣,「花梨,昨晚的事,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花梨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防備的盯著他,他這個曖昧的語氣是怎麼回事?昨晚不會發生了什麼吧?

  「……噗,」注意到花梨的反應,止水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花梨,昨晚你把我關在門外了哦,衣服大概是你自己換的吧。」

  「我、我自己?」花梨傻眼,為什麼她什麼都不記得?難道她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已經能完成換衣服睡覺這樣的高難度動作了?

  止水把平底鍋裡面的煎蛋盛到盤子裡,然後端著兩個盤子往桌子那邊走去,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還呆在這裡幹嘛,快去洗吧。」

  「啊……恩。」花梨用力的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然後往浴室走去。

  在去找野島之前,花梨決定先帶著止水去買手機,在那之前,她一直沒有詳細問過止水到底賺了多少錢,直到他拿出一遝又一遝厚厚的錢,花梨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這……一共有多少?」

  「大概……」止水想了想,「五十萬日元吧。」

  「……」花梨沉默了,然後一語不發的跑進房裡,過了一會又跑了出來,把一本雜誌攤在止水面前,興奮的說,「說吧!你想買哪個都可以!」

  止水在各種炫酷的手機圖上草草掃了一眼,然後笑著看向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嗯……你這種就好。」

  「我這種?」花梨瞟了一眼自己已經過時的老舊款手機,儘管當時買的時候價格也不算貴,但是她也是猶豫了好久才咬咬牙買下來的。

  「你可以買更好的啊,」花梨指了指雜誌上的圖,「你看,這個,還有這個,都挺好的啊。」

  「不用了,」止水笑著揉了揉她的頭,溫柔的說,「跟你一樣的就好。」

  「……」花梨愣了愣,低下頭看著自己因為用了太久連外殼的漆都有些脫落的手機,「不,那個,其實我的這種手機……已經停產了,就算你想買也……」

  止水:「……」

  沉默了一會,止水無奈的笑出聲:「那就買兩個吧,花梨喜歡哪種,就買哪種。」

  沒有什麼比買買買更讓花梨感到愉悅了,於是她果斷指向肖想了很久的新款手機:「我想要這個!」

  從商場裡走出來,花梨拿過止水的手機,把自己的號碼輸了進去,然後又把自己的郵寄地址輸了進去:「以後無論止水在哪裡,我都能找到你啦,不准不接我電話哦。」

  「唔,接電話啊,」止水露出微微苦惱的表情,「我還不是很熟悉手機的使用方法呢。」

  「誒?你們那個世界沒有手機嗎?」花梨驚訝的看著他,「可是你對家裡的電器都很熟啊?」

  「因為這些電器在我們那邊也有,至於手機……」止水撓了撓頭,笑著問,「無線電算嗎?」

  「……」花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時候,我真是搞不懂你們那邊的科技發展,感覺就跟科技樹點歪了一樣。」

  「等我們迎來真正的和平,科技發展應該會快起來了,」止水有些感慨的環視著熱鬧的大街,「到時候我們的世界也會越來越接近這個世界吧,手機,網路,都會有的。」

  「也有可能你們到時候歪的更厲害了呢,」花梨彎著眼笑了起來,「而且……」

  說著,她的話卻突然停住沒了下文,止水疑惑的看向她:「而且什麼?」

  「先跟我來!」花梨壓低聲音拉著他往一條小巷拐去,在快要接近另一條街道的出口時,她驀的停住了腳步,然後小心翼翼的從牆角探出頭。

  止水從她的腦袋上方跟著伸出頭,意外的發現前方不遠處是野島,而他正勾著另一個看起來稍顯瘦弱的男生的脖子,幾乎是半強迫的把這個男生往前拖著。

  「那個人……」花梨眯起眼想要看清楚,卻陡的睜大了眼,「長島?」

  那天她在離開野島的學校之前,有調查過長島的資料,雖然登記照和本人有些差別,但是明顯能看出來是長島沒錯。

  「長島?」止水疑惑的重複了一遍,然後突然想起來,「啊,就是那個野島認定的兇手嗎?」

  「是不是真的還不一定呢,」花梨蹙起眉盯著不遠處兩個人拉拉扯扯,似乎還在小聲的爭論著什麼,「好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啊……」

  「想聽?」止水勾起嘴角笑著,眼中的寫輪眼發動,「雖然我聽不見,但是我能看到。」

  仔細看著野島和長島拉扯之間一張一合的嘴唇,止水低下頭覆在花梨耳邊小聲的重複著他所看到的話——

  「想必我的哥哥,也很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你說呢?」

  「但是當時……」

  「你能說這件事和你毫無關係嗎?難道不是因為你一時失手才會變成這樣的嗎?」

  「確實是我的錯,但是和你也脫不了干係啊!」

  「如果你想把我捅出去,我們網球部可就完了,承認是你失手幹的,不過也就在少管所待一段時間而已。」

  野島說完這句話的瞬間,長島瞪大眼,然後像洩氣的皮球一般垂下了頭,任由野島把他帶著往前走去。

  止水停止了他的實況轉播,目光移向近在咫尺的花梨,她似乎完全沒察覺到兩人現在維持著如此近的距離,而是緊緊蹙著眉看著野島和長島離去的背影,搭在牆上的手指死死的摳著牆壁,簡直像是要把牆壁挖出一個洞來。

  「果然有問題……」花梨磨了磨牙根,臉色有些難看,「野島既然知道真相,怎麼還會產生這麼重的怨氣?如果不是因為想要幫他哥哥找出真相而產生的,那到底是為什麼……」

  總覺得……她好像忽略了一個關鍵的線索……

  「啊,我知道了!」花梨猛地抬起頭,「女朋友!」


第17章 幸運值-17

  「花梨如果想知道事情真相的話,我可以用寫輪眼把真相套出來。」止水低下頭看向糾結的咬著自己手指的花梨,她卻果斷的搖了搖頭。

  「重點不是這個,」花梨死死的蹙著眉,「現在的情況是,野島的哥哥大概是因為他們兩人的原因而死亡,原本想把這件事瞞下去的野島看到長島和他哥哥的女朋友在一起之後,憤怒之下就把長島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想要讓他背鍋,承擔失手殺人的罪名。」

  說著,花梨又忍不住有些疑惑起來,就算是他哥哥的女朋友跟別人在一起了,也不至於會產生那麼可怕的怨氣啊,而且長島最後的那個表情怎麼感覺像是妥協了一樣?

  「說起來,野島是網球部的部長呢,」止水靠在牆上說著,「所以他才會說,如果把他捅出去的話,網球部就完了這種話吧。」

  「……同為網球才能出眾的人,當上部長的居然是弟弟嗎?」花梨低低的歎了口氣,「感覺很容易出現矛盾啊。」

  止水摸了摸花梨的頭:「現在怎麼辦?」

  花梨果斷開口:「繼續跟上去吧。」

  野島和長島走的不算快,因為長島一直還在試圖掙扎,但是每當野島對他說了什麼之後,他就會露出無比矛盾的表情,掙扎也隨之變弱了。

  「野島在威脅他,」止水認真的注視著他們,「花梨,等他們走到沒人的地方,我就動手。」

  花梨點了點頭,繼續偷偷摸摸的跟在他們後面,直到野島拖著長島拐入一條僻靜的小巷時,身旁的止水瞬間消失了,花梨愣了愣,然後趕緊往那天小巷跑去。

  小巷裡只有三個人,止水站在他們倆的對面,紅色的寫輪眼中的黑色勾玉還在緩緩轉動,花梨慢慢走近他們,然後聽到長島正在機械而僵硬的說著——

  「那天,我看到他們在天臺大打出手,原本想上去勸架,沒想到混亂之中野島哥哥從天臺上摔了下去,而且還死掉了,野島和我對警方隱瞞了這件事,所以警方認定為自殺。」

  止水的眼神動了動,看向一旁的野島:「為什麼向警方提出你哥哥是他殺?這件事明明和你也脫不了干係,你不怕長島說出來嗎?」

  野島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因為,長島搶了我的女朋友,我不甘心。」

  ……他的女朋友?到底是誰的女朋友?

  花梨頓時有些傻眼,為什麼感覺事情更複雜了?

  「……你到底是誰?」止水蹙起眉問他。

  「我是……」野島的眼中閃過一絲迷惑,然後低聲回答,「現在的我,是野島亮。」

  止水的眼神一凜,眼中的勾玉轉的更快了,野島的眼神立刻失去了光彩,變得呆滯起來,一字一句的緩慢回答:「我是……野島光。」

  花梨呆了呆,有些沒反應過來:「野島光……野島的哥哥?他不是死了嗎?」

  「原來如此,雙胞胎嗎,」止水微微垂下眼眸,「看來真正死掉的人,是弟弟啊。」

  真正死掉的人是野島亮,而哥哥則是頂替了弟弟的身份活了下來。

  被這個意外的結果所震驚,花梨一時間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這麼做?」止水看著他繼續問。

  「因為……從小到大,他什麼都很優秀,」野島的目光毫無焦點的看著前方,面無表情的說著,「無論怎麼努力,就算達到了和他一樣的成就,大家也只會誇獎他,原本我也以他為榮,但是進入初中之後,一切都變了!」

  說著,野島的語氣竟然變得憤怒起來,背後的黑氣也開始漸漸膨脹:「明明是一起進的網球部,他卻成了部長!明明是我的女朋友,卻對我說真正喜歡的人是他!」

  「就算他已經死了!我也無法真正代替他!每個人的眼神都在告訴我!我不如他!就連那個可惡的女人,寧願跟長島在一起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為什麼!」

  隨著他的表情越來越猙獰扭曲,他背後那團黑氣也開始產生劇烈的變化,不斷的翻騰湧動著,然後迅速擠壓縮小,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色的球體。

  撲面而來的冰冷的感覺讓花梨忍不住蹙起眉,而野島完全不知道他身後的變化,依然在激動的控訴著他的不滿。

  就在這時,小小的黑色球體突然迸發出了刺眼的光芒,花梨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用手臂擋住了射來的光線,她隱約看到耀眼的白光後面,一個巨大的黑色的東西在慢慢出現。

  「……變成怨靈了?」花梨的心中無端的產生了一絲恐慌,她抓住止水的手腕轉身就要跑,止水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沒關係的,花梨,」止水把她的手從他手腕上拉了下來,「你快走吧,我來對付它。」

  花梨內心一陣恍惚,卻突然覺得止水的背影漸漸和她爸爸重合了。

  ……又來了。

  小巷裡突然傳來一聲爆炸聲,引的過往行人都駐足觀望,然後又歸於寂靜。花梨站在巷口外,聽到小巷裡傳來離她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直到視野中出現了一個人,她壓下胸口的酸澀感,然後抬起頭看向停在他面前的止水:「沒事吧?」

  止水的臉上多了一條淺淺的傷口,除此之外似乎沒什麼其他的傷了,他看到花梨時愣了一下,然後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哭什麼,我又沒事。」

  「我才沒哭!」花梨用袖子胡亂的擦了一把滿是眼淚的臉,「笨蛋止水!」

  「好,我是笨蛋,」止水彎下腰,用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花梨,你在擔心我嗎?」

  「……」花梨怔了幾秒,抬起眼眸看向他,視線落在他側臉的傷口上,「……你受傷了。」

  止水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口,指尖傳來粘膩的感覺:「小傷而已,不礙事。」

  「說不定會留疤呢,」花梨朝他的腰間摸去,找到他藏在衣服下的忍具包之後,熟練的從裡面掏出了一個創口貼,「先用這個吧,總比感染了好。」

  止水一愣,然後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什麼時候塞進去的?」

  「你猜啊,」花梨幫他把創口貼貼好,然後長長的松了口氣,「那兩個人怎麼樣了?」

  「我把幻術解除了,」止水忍不住摸了一下臉上貼著創口貼的地方,「不過這次的事涉及的記憶太多,沒辦法完全抹除,後續的事只能他們自己解決了。」

  花梨臉上的淚乾涸之後,整個臉都變得有點僵,她艱難的朝止水扯出一個笑:「啊啊,真是的,再也不想多管閒事了。」

  「每次都這麼說,最後還不是……」止水還沒說完就受到花梨的怒目而視,他及時的扭轉了話頭,「……呃,沒錯,我們家花梨再也不多管閒事了。」

  花梨輕哼了一聲,摸了摸口袋裡的新手機,滿意的往回家路上走去。

  止水跟在她後面慢慢走著,眉卻慢慢蹙了起來,在他問花梨是不是擔心他的時候,她當時轉移了話題,那到底是真的關注到了他的傷口,還是……故意的?

  花梨察覺到了他的想法嗎?

  ……果然應該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了啊。

  止水沉默的垂下眼眸,完全沒注意到他前方的花梨,耳根已經變得通紅。

  野島的事情沒有鬧大,似乎就這麼不了了之了,花梨並不關心警方最後給出的結果是自殺還是他殺,她更關心的是,期末考試要來了。

  對於成績不佳的她來說,每次考試都是一場大災難,雖然沒有父母來批評她的成績,但是老是被老師數落也是她很不樂意見到的。

  然而一翻開課本,明明記得老師好像講過這些東西,但是這些知識仿佛就在她腦子裡留了到此一遊四個字,然後就離開了,花梨根本什麼也沒記住。

  「啊啊啊……期末考。」乏力的趴在桌子上,花梨的心情和窗外的天氣一樣陰鬱,「看不懂,看不進去,不想看,真是讓人絕望的學習生涯。」

  明明她已經可以直接去做專業通靈師了,卻不得不每天坐在教室裡聽課,去記住那些她並不感興趣的公式和重點,而且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好幾年。

  「看你一臉鬱悶的樣子,我用手指頭都能猜到你在想什麼,」白石把一本筆記丟在她桌上,「拿去看吧,不用謝。」

  花梨拿過本子隨手翻了翻,上面全部是寫的整整齊齊的各種重點和考點,還有各種白石自己歸納的解題技巧。

  「白石!謝謝你!」花梨興奮的說。

  「都說了不用謝了……」白石頓了頓,勾起嘴角看著她,「不如這樣,暑假和我一起去海邊吧。」


第18章 幸運值-18

  「海邊?」花梨眨了眨眼,她在大阪生活了十四年,還從來沒有去過海邊,不得不說,她有一點點心動。

  但是白石的心思她也很清楚,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和他去海邊也不是花梨的性格,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暑假可能要去工作,不一定有時間誒。」

  「工作……」聽她這樣說,白石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然後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不過在這之前,期末考試才是最重要的。」

  「對啊……」花梨長長的歎了口氣,然後振作精神開始抄白石的筆記。

  因為要迎接考試,花梨再家庭餐館的打工也停了,專心在家裡看書做題,止水從她身後路過時,餘光瞟了一眼花梨的課本,然後搖了搖頭:「看來,不管是哪個世界都有考試這種東西啊。」

  「你們也有?」花梨抬起頭好奇的問,「怎麼考?考戰鬥技巧之類的嗎?」

  「差不多吧,」止水拉開冰箱門拿出一盒牛奶,「不過,我們的考試比你們要殘酷的多,很多實力不濟的人可能就這麼死在了考試中。」

  「……」花梨抽了抽嘴角,「你們那個世界太危險了,感覺隨時都能死的樣子。」

  「所以必須要足夠強大才行啊,」止水喝了一口牛奶,見花梨還在目瞪口呆中,有些好笑的揉了揉她的頭,「乖乖看書吧。」

  「不要老是摸我的頭啦,」花梨鼓起臉頰不滿的說,「會長不高的,我現在都比你矮那麼多了。」

  「你是女孩子,不用跟我比的,」止水把空掉的牛奶盒丟進垃圾桶,往門外走去,「而且,我覺得花梨小小的也很可愛啊。」

  花梨一愣,白皙的臉頰頓時染上了一絲緋紅,她不自在的收回視線假裝低頭看書的樣子:「趕緊去工作啦,笨蛋。」

  止水低低的笑了一聲,推開門往外走去:「那我走了,花梨。」

  「嗯……」花梨強行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書上不去看他,直到門被合上,傳來哢噠一聲輕響時,花梨才松了口氣,然後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的翻著筆記本。

  海邊啊……

  要是和止水一起的話,她還真的挺想去的。

  完成了今天的工作額,止水數了數剛拿到的薪水,心情很好的回到家中,剛推開門,花梨就一個熊抱撲入了他的懷中。

  「止水!」花梨仰著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話語中是掩藏不住的興奮,「等暑假到了,我們去海邊玩吧!」

  「……玩?」止水反手把門關上,「好啊,為什麼突然想去海邊?」

  「因為……」花梨癟了癟嘴,「我還沒見過海呢。」

  止水愣了愣:「海的話,我倒是見過不少次……」

  不過基本都是他出任務的時候,處於那種緊張的氛圍下,他所注意的,都是水下有沒有潛伏著敵人,從來都沒心情注意別的。

  「止水不感興趣嗎?」花梨的表情顯然有些失望。

  「不,我想去,」止水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去海邊玩,我也是第一次呢。」

  「真的?」花梨開心的幾乎要蹦起來,「我要去翻翻我的泳衣~」

  ……泳衣。

  止水詭異的沉默了一下,然後頗不自在的收回了視線,腦中卻不由得想像了一下……穿泳衣的花梨。

  十四歲的他還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浮想聯翩,聽到房間裡傳出花梨興奮的說她找到了的聲音,止水已經有些手足無措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選哪一個好呢……」花梨在右手中的粉色泳衣和左手中的白色泳衣間猶豫著,然後跑出房間舉起手上的兩件衣服,「呐,止水,你覺得哪個好看?」

  坐在客廳喝茶的止水頓時嗆了一下,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花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走到他面前坐下,再次舉起手中的兩件泳衣:「別喝那麼快啊,快幫我看看,哪一件好看?」

  「……」止水立刻別開了頭,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都、都好看。」

  「你都沒看呢,」花梨疑惑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止水,轉過來啦。」

  止水慢慢轉過頭,瞟了一眼她手中的衣服,又迅速移開視線:「……粉色好看。」

  「粉色嗎?」花梨彎起眼笑了起來,「其實我也比較喜歡粉色啦。」

  說著,她站起身往房間走去,止水剛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花梨卻突然折了回來,在他旁邊跪坐下來,歪著頭好奇的打量著他有些泛紅的臉:「止水,你是不是害羞了?」

  「……」止水沉默了一會,然後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花梨,我好歹……也是個男的啊。」

  花梨眨了眨眼,捂著嘴低低的笑了一聲,然後心情很好的站起身來,一蹦一跳的往房間走去:「我要學習啦,不要打擾我哦。」

  「去吧,」止水的餘光瞥見她歡快的身影,隨手拿過桌上的一本雜誌翻看著,翻到一頁插圖是海灘上人們嬉戲的場景時,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忡怔,「海邊啊……和我們那邊,應該是不一樣的吧……」

  期末考試在花梨臨時抱佛腳的奮戰中來臨了,有白石的筆記buff加持,花梨感覺這次似乎比初一發揮的還要好一點,不過既然已經考完了,她也就完全不在意結果了。

  班上的同學已經紛紛開始討論暑假怎麼玩耍,而花梨也不例外,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止水一起去海邊了,不過當老師告訴他們不及格的人要留下來補習時,花梨頓時變得提心吊膽了起來。

  她不會是被留下的那個吧?

  仔細想想她考的還算不錯吧?起碼卷子都被她填滿了啊。

  就在花梨忐忑不安的等待結果時,窗外的樹葉傳來沙沙的響動,她下意識的向那棵樹看去,正好看到止水抱著那只虎斑貓,一個躍步跳到了樹杈上。

  察覺到她的視線時,止水勾起嘴角,伸出食指朝她比了個「噓」的手勢。

  花梨立刻轉回頭,假裝自己什麼也沒看見。

  「還有,八雲花梨。」老師突然念到她的名字,嚇的花梨一個激靈,瞬間坐直了身體:「到!」

  她這是要被留下補習了嗎……花梨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你這次考的不錯啊,」老師難得溫和的朝她笑了笑,「進步很大,這次補習就免了。」

  ……老師你別嚇唬人啊喂!

  短短幾秒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花梨的心情有些難以言喻,再次向窗外看去時,止水和那只虎斑貓已經都不見了。

  「那棵樹上有什麼嗎?」

  白石的話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花梨笑著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啦。」

  老師宣佈放學的時候,班上的人頓時歡呼著向外沖去,花梨的東西也早就收拾好了,跟著人群一起擠了出去,直到走到學校大門口時,她才想起來她不知道止水在那裡。

  「這種時候,手機就能派上用場了!」花梨從書包中掏出手機,給止水發了第一封郵件——

  『你在哪裡?我在學校門口。』

  按下發送鍵之後,花梨左右看了看,沒發現他的身影。然而還沒過幾秒,一道黑影快速從大門上方掠過,花梨再次看向四周時,止水已經站在對面街道朝她揮手了。

  穿過馬路走到他面前,止水笑著問她:「考試怎麼樣?」

  「反正老師誇我了,」花梨現在的心情簡直不能更好,「不用補習真是太好了,我們可以去海邊了!」

  止水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什麼時候出發?」

  「今晚,或者明天?」花梨嘿嘿一笑,「今晚吧。」

  在止水「都聽你的」的寵溺模式下,花梨一到家就開始收拾行李,然後和止水一起趕往車站,坐上了最後一班通往沖繩的列車。

  「這個速度比公車快呢,」止水有些感概的說著,「而且還有建在半空的部分,好厲害啊,花梨……花梨?」

  一直沒有得到回復的止水轉過頭,才發現花梨閉著眼,已經靠著他的胳膊睡著了。

  「哈哈,睡的好快。」止水垂下眼眸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卻突然想起他剛來這裡的第一天,花梨帶著他去坐公車,那天的她也是像現在這樣,沒過一會就睡著了。

  大概她喜歡在交通工具上打瞌睡吧。

  止水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軟軟的臉頰,指尖傳來的觸感柔軟細膩,他猶豫了一下,又伸出一根指頭,捏了捏她的臉。

  「別鬧……」睡眠中的花梨蹙起眉嘟囔著,然後緊緊抱住了他的手臂,睡的更沉了。

  最後一班車開了很久才到終點站,列車的提示音響起時,花梨猛然驚醒,抬起頭茫然的左右看了看:「到了嗎?」

  「到了,」止水活動了一下有些酸澀的手臂,提起她放在地上的行李,「天還沒亮呢。」

  花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無精打采的跟在止水後面走著:「好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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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幸運值-19

  從車站走出去的時候,天已經濛濛亮了,花梨抓著止水的衣角跟在他後面,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很困嗎?」止水微微屈膝,然後向後伸出雙手,「上來吧。」

  花梨迷迷糊糊的趴到了止水背上:「海呢……」

  「別急,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吧。」止水無奈的笑著,背起身後的花梨,身影瞬間就從原地消失了。

  來到沿海處一家安靜的旅館,止水背著花梨走了進去,看到坐在櫃檯後的老闆娘,他開口問:「打擾了,請問還有房間嗎?」

  「有啊,」老闆娘抬起眼眸看向他,視線落在他背後的花梨身上,「這個小姑娘是……」

  「呃,她是我的妹妹,」止水笑了笑,「路上比較累,所以睡著了。」

  「妹妹……」老闆娘疑竇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光中顯然還有些懷疑,「兩間房嗎?」

  「一個雙人間就好,」止水見老闆娘的眼神似乎不對,便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我得照顧我妹妹。」

  「……」老闆娘沒有說話,而是蹙著眉低下頭在紙上刷刷的寫著什麼,然後抬起頭朝他伸出手,「付錢吧。」

  止水點了點頭,一手托住背後熟睡的花梨,另一隻手翻出錢包把錢遞給她,老闆娘數了數,才從抽屜中拿出鑰匙丟給他:「鑰匙別丟了。」

  「我知道了,謝謝。」止水提起行李往裡面走去,找到自己的那間房後,他用鑰匙打開門,把花梨輕輕放在了床鋪上,然後盤腿坐在她旁邊,從包中拿出了花梨之前買的旅遊指南。

  窗簾擋住了有些刺眼的陽光,天已經大亮了,花梨不安的翻了個身,接著緩緩睜開了眼,入眼的環境完全是陌生的,她頓時驚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醒了?」止水抬眸看向還有些懵的花梨。

  看到止水,她才想過來昨晚自己一激動,直接坐車到海邊來了。

  ……勉強算是說走就走的旅行了吧。

  「肚子有點餓……」花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剛想起床找點吃的,卻愣在了那裡,她清晰的感覺,空蕩了許久的腹部竟然出現了一小股巫力。

  她的巫力……開始恢復了?

  見花梨表情有些不對,止水低下頭看向她:「怎麼了?很餓嗎?」

  「……是、是啊,」花梨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那個,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

  怎麼回事,才過了三個月就開始恢復了?

  花梨的腦中有些混亂,卻又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自己,她在想什麼呢,巫力開始恢復了不是好事嗎,這不是她一直盼望的事嗎?

  她到底在慌什麼?

  「花梨,別忘了帽子,」止水把她的棒球帽拿出來戴在她頭上,然後笑著拍了拍她的頭,「記性這麼差,我走了以後怎麼辦?」

  花梨頓時僵在了那裡,是啊,止水大概是一心想著回去的吧,她應該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才對。

  ……可是,她說不出口。

  她自私的想要把止水多留一段時間,習慣了兩個人的生活,她已經不想回到曾經孤獨的時光了。

  儘管內心清楚的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是她卻……

  總之,先瞞著他吧。

  在心裡做出了決定,花梨忍不住偷偷瞄了止水一眼,他似乎沒發現自己的異常,大概是真的覺得她餓了,止水目標明確的帶著她往一家餐館走去:「我看到旅遊指南上推薦了這家店,應該還行。」

  「旅遊指南什麼的……」花梨撇撇嘴,「有時候挺坑的。」

  事實證明,確實挺坑的。

  花梨默默放下筷子:「止水,我吃不下去了。」

  「……我還好。」止水乾笑了一聲,畢竟面前看起來精緻無比的料理還是比兵糧丸要來的好吃,只不過現在不是在出任務,在出來玩的情況下吃到這麼難以下嚥的東西,止水的內心是崩潰的。

  結果還是花梨在街邊買了兩個可麗餅,和止水一人一個,才算是解決了已經餓的咕咕叫的肚子。

  「止水,我覺得你還是太不瞭解這個充滿了謊言和欺騙的世界,」花梨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再多呆一段時間吧。」

  再多呆一段時間吧,她也在內心這樣祈求著。

  然而無論她怎麼隱瞞,到了一年之際,止水還是會離開的,而到時候的她也許更加難以接受現實吧……

  「花梨,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止水彎下腰看著她,眼中是滿滿的關切,「怎麼了,沒吃飽嗎?還是沒睡好?」

  不要對她這麼溫柔啊……這樣只會更讓她離不開不是嗎。

  「那個啊,止水,」花梨的手指蹂|躪著衣角,低著頭死死的看著地面,「如果……如果我現在恢復了巫力,我是說如果哦!」

  說著,她緩緩抬起頭,目光複雜的看著他:「……你想回去嗎?」

  「……」止水愣了愣,緊抿著嘴站直身體,蹙起眉看著她,眼神有些晦暗不明,被他這樣注視著,花梨沒來由的感覺一陣心慌,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

  沒有聽到回答,止水也沒有動作,花梨有些承受不住周遭壓抑的氛圍,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我、我就是隨口一問,你不要當真啊,我的巫力沒有恢復哦!」

  蒼白無力的解釋,越發顯得她有些欲蓋彌彰了。

  止水依然沒有任何回應,花梨想抬頭看看他是什麼表情,卻覺得腦袋沉重無比,完全抬不起來。

  周圍嘈雜的聲音仿佛被同時遮罩了一般,她什麼都聽不見,只能聽到自己越來越清晰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仿佛在她耳邊跳動著,過於強烈的心跳讓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喂……說點什麼啊……」

  「……」止水的眼眸微微一動,他朝花梨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樣摸摸她的頭安慰她,然而手還沒碰到她,止水卻驀的收回了手,低聲說,「對不起,花梨,我是……木葉的忍者。」

  花梨經常會聽他說起忍界、五大國,還有木葉的事,她甚至一點都不驚訝止水會給出這樣的答案,因為每次止水說起木葉的時候,他的眼睛都熠熠生輝,表情也是止不住的神采飛揚。

  他是那樣的愛著木葉,花梨心裡很清楚。

  可是胸口卻悶的讓她有些難以呼吸了。

  「啊哈哈,你別這麼認真啊,」花梨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努力讓自己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現在就算你想回去,也回去不了啊。」

  止水永遠都是溫柔的笑著的臉此刻難得的嚴肅著,他認真的點了點頭:「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花梨的心中幾乎是瞬間蹦出了這樣的話,她緊咬著牙長長的呼吸了一口,試圖讓自己混亂不堪的心平靜下來:「走啦,回去換衣服,我們去海邊玩吧!」

  「好,」止水的臉上終於露出一個淺笑,「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回到旅館的花梨從行李中翻出她帶來的泳衣,然後把隔間的門拉上準備換衣服,雖然這還是她讀小學的時候,學校開了游泳課才特地買的泳衣,不過她的個頭也沒怎麼長高,應該還是可以穿進去的吧?

  猶豫著把泳衣穿在身上,花梨低下頭打量了一下依舊合身的泳衣,忍不住低低的歎了口氣,這是在變相的告訴她這一年多她的身體完全沒有成長嗎?

  真是讓人心碎的現實……

  「止水,我換好啦,」花梨興奮的拉開隔間的門,看向坐在外室的止水,在他面前轉了個圈,「呐,你覺得怎麼樣?」

  其實花梨的這件粉色的泳衣十分保守,除了修長的腿和手臂,其他地方一點都沒露出來。不過緊致的泳衣卻將她的身線完美的勾勒了出來,恰到好處的荷葉邊俏皮的垂在腿際,明明就是一件非常幼稚的泳衣,止水卻覺得他的臉都開始發燙了。

  「……很可愛。」

  不,是非常可愛,可愛到他忍不住想要把她抱入懷中了。

  壓下心中的衝動,止水覺得他根本無法從花梨身上挪開視線,內心中萌生的強烈的佔有欲在迅速蔓延,他……一點都不想這樣的花梨被別人看見。

  然而止水完全忽視了現在的花梨毫無身材可言,大概也就對他,啊,或許還有白石,還有一點吸引力吧。

  「那個,花梨就這麼出去嗎?」止水有些擔心的問。

  「怎麼可能,」花梨翻了個白眼,「我才不要被當成異類,當然要穿外套了。」

  說完,她從行李中翻出兩件衣服,套上連帽外套後把拉鍊一拉到底,又穿了件短裙,果然,這樣就完全看不出來她裡面穿了泳衣了,只不過——

  「花梨,你不熱嗎?」


第20章 幸運值-20

  這個世界的海邊確實和止水的世界不一樣,先不說他那裡沒有這麼多人會特意到海邊來玩,而且海邊也是除了沙灘和怪石也就什麼都不剩了。

  而這邊的海岸線上全部是風格各異的冷飲店和海鮮店,還有各種娛樂設施,不遠處湛藍的海水中有很多人在游泳,而岸邊的人要麼是在涼椅上休息,要麼是在玩沙灘排球。

  即使只是看到這樣熱鬧的場景,也已經足夠讓人心情愉快了。

  「呐呐,止水,你會游泳嗎?」花梨興奮的問。

  「……當然會。」

  游泳潛水簡直是忍者的基本技能,不然敵人一個水遁他豈不是要被淹死。

  「不過比起游泳,」止水叉著腰笑了起來,「我更擅長在水上行走。」

  「……」花梨不由得抽了抽眼角,「別鬧。」

  止水看向她:「怎麼,花梨不相信我嗎?」

  「不……不是不信,只是那種違反物理法則的東西……」花梨說著,卻突然意識到,止水的很多能力已經違反了所謂的物理法則,比如他的瞬身術,花梨可不覺得這是人類可以做到的。

  止水有跟她解釋過那是使用了查克拉的緣故,對於他來說,查克拉的重要性大概和花梨的巫力差不多,沒了它就什麼都幹不了了。

  「那,我來演示給你看吧,」止水拉著花梨的手腕往海邊走,「跟我來。」

  花梨沒有他走的快,細瘦的手腕和他溫熱的的掌心摩擦著,然後漸漸往後滑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止水輕輕握著她的手。

  手心的溫度漸漸升高,花梨還在出神的看著他們緊牽的手的時候,止水卻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鬆開了她:「不能被別人看到,只能跑遠一點了。」

  手上驟降的溫度讓花梨有些失落,她抬起頭看了看四周這發現,他們竟然已經離人群很遠了,止水帶著她走到了一片偏僻的區域,附近沒有一個人在,熱鬧而喧囂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和水浪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然後漸漸消失在耳畔。

  止水彎起嘴角往水中踩去,腳沒有像花梨預想之中的陷入水中,而是真的仿佛踩在平地上一般,只在水面浮起了一陣淡淡的漣漪。

  「真的可以……」花梨眨了眨眼,忍不住也向水面踩去,然後一個重心不穩踩入水中,激起一陣水花,「切,我果然不行,這個也是因為那個查克拉?」

  止水點了點頭:「其實查克拉的用途遠比我展現出來的要多,除了我經常使用的幻術之外,還有體術和忍術,而且忍術也分為很多種類的。」

  「我們宇智波一族最擅長的就是火遁,」說著,止水突然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開始結印,「火遁,鳳仙花之術!」

  憑空出現的幾團火焰快速的射向水中,碰到水之後迅速熄滅,響起一陣「嗞嗞」的響聲。

  「……」花梨默默看著還在冒白煙的水面,「止水,你這樣好像在玩雜技。」

  「雜技?」止水愣了愣,沒有過多糾結這個詞,而是摸了摸她的頭,「這只是最基本最簡單的,還有很多範圍大傷害也高的忍術呢,只不過不能在這個世界隨便用。」

  「……啊,我大概想像到了,」花梨有些黑線的扯了扯嘴角,「反正我又不去你們那個世界,我們這裡安全的很。」

  「明明經常遇到危險嘛,」止水忍不住笑了起來,扳著指頭一個一個給她數著,「你看,像上次那個野島,還有上上次那個怨靈人偶。」

  「……」花梨頓時鼓起了臉頰有些不滿,「那是因為我沒有巫力啦,有巫力的話那些小怪分分鐘收拾掉好嘛!」

  「是~」止水有些忍俊不禁,摸了摸她的頭,「我家花梨最厲害了。」

  「誰是你家的?」花梨冷哼了一聲揮開他的手,「應該說你是我家的才對。」

  「……有什麼不一樣嗎?」止水見花梨瞪了她一眼,立刻改口,「好好好,你家的。」

  「這還差不多,」花梨瞟了一眼還浮在水面上的止水,「我去游泳啦,你去嗎?」

  止水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對游泳這種事實在感受不到什麼樂趣,也無法理解為什麼這麼多人喜歡泡在海裡,相比起來,他更喜歡泡在浴缸裡。

  「那你幫我拿著衣服吧。」花梨利索的把外套和短裙脫了下來遞給止水,噗通一聲跳入水中,然後往人群密集的水域慢慢遊去。

  止水笑著看她越遊越遠,拿著她的衣服沿著海岸線慢慢走著,餘光瞥到那邊有人在玩沙灘排球,他記得旅遊指南上有說起過這項運動,據說是海邊非常受歡迎的一項娛樂活動。

  他忍不住好奇的往那邊走了兩步,想要弄懂這種球類運動的規則,但是還沒靠近球場,止水就眼尖的發現正在比賽的人裡面有白石。

  雖然他們在面對面的情況下只見過一次,但是止水在學校守著花梨的時候,他經常看到坐在花梨前面的白石回頭找她聊天。

  所以他是怎麼都不可能認錯的,白石居然也來了海邊?

  止水幾乎是下意識轉頭在海水中的人群中尋找花梨,然而他還沒找到花梨,就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你是……」白石蹙著眉想了想,有些不太確定的問,「八雲的哥哥,對嗎?」

  止水沉默了一下,公式化的回答著:「是的,好久不見。」

  「你還記得我啊,」白石似乎有些驚訝,然後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來我不用再自我介紹了一次了,那個……八雲沒來嗎?」

  止水很想說她沒來,他一點都不想看到白石和花梨接觸,但是花梨就在他身後這片海中游泳,估計也瞞不了。

  於是止水點了點頭:「她來了,在游泳。」

  「她真的來了?」白石臉上浮現一絲驚喜,「我放假前約她來海邊,還以為她拒絕我了呢,沒想到八雲竟然真的來了!」

  ……什麼,他約了花梨?

  止水的內心頓時變得有些複雜,一股難言的酸澀情緒在他心中蔓延著,花梨從來沒有和他提過白石約了她的事,她對自己說的是——

  『我還沒見過海呢……』

  『我們今晚就出發吧!』

  她這麼急著來海邊,是為了來見白石嗎……

  「說起來,宇智波怎麼不去游泳?」白石把手搭在額前,眯起眼看向那片海域,「啊,八雲過來了。」

  止水愣了愣,回頭往海那邊看去,正好看到花梨笑著往這邊跑來,對上止水的視線後,她幾乎是同時注意到了站在止水身後的白石,臉上的笑頓時凝固了。

  表情怪異的挪到止水面前,花梨有些尷尬的跟白石打著招呼:「喲……你也來了啊。」

  儘管她的臉上一片平靜,內心卻已經是波濤洶湧了——

  怎麼回事!白石怎麼會來!白石怎麼遇到止水的!

  只瞟了眼花梨有些怪異的表情,止水頓時就明白了目前的狀況,看來這一切都是巧合,花梨並沒有答應他的邀請,不然……她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一副見了鬼表情。

  「正好我們社團的都想來海邊,我就帶著他們連夜坐車過來了,」白石指了指身後正在熱烈的打著沙灘排球的數十個中學生,「你們要不要來一起玩?」

  花梨立刻搖了搖頭:「不不不,我不會。」

  「好啊。」

  熟悉的溫和的聲音響起,花梨有些疑惑的看向止水,語氣中是掩不住的驚訝:「你想玩?」

  「正好有點興趣,」止水勾起嘴角笑了笑,「還要麻煩白石給我講一下規則了。」

  花梨:「……」

  這傢伙上場根本就是開掛吧,白石他們怎麼可能比得過忍者啊喂!

  然而止水似乎完全沒覺得他是實力碾壓,而是認真的聽白石講規則去了。

  應該說止水的天賦特別好還是領悟能力強,白石簡單的說了一遍,花梨還沒搞清楚怎麼才算犯規的時候,止水就點了點頭:「我懂了,開始吧。」

  「啊,好,」白石招呼著他社團的隊員,「我們先練習一下,讓宇智波熟悉一下規則。」

  「不用了,」止水拿著排球在手上一下一下拋著,眼中是信心滿滿的笑,「直接比賽吧。」

  「這……」白石和他的隊友交換了個眼神,然後點頭答應了,「好吧,那我們來抽籤分隊。」

  沙灘排球是一種非常消耗體力的運動,因為在沙灘上,不管是跳或者跑都需要耗費比平時更大的力氣。因為抽籤結果是白石那隊先發球,考慮到止水還是新手,白石發了個非常容易接到的球,而且方向不偏不倚的正朝著止水飛去。

  說時遲那時快,止水的眼神一凜,一個躍步從沙灘上跳了起來,然後狠狠的把這個球拍向了對面的死角,白石還沒反應過來,球已經嘭的一聲砸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個淺淺的凹痕。

  「……」止水輕巧的落在地上,抬起眼眸看向白石,「還是不要對我放水比較好,不然,你可是會輸的。」


第21章 幸運值-21

  作為網球部部長,白石覺得他的動態視力相比一般人已經很出色了,然而剛才他竟然都沒看清球的軌道,止水就直接得分了。

  剛才那一球,怎麼看都不像新手啊……

  白石眯起眼,眼神變得認真起來,他沖身後的隊友使了個眼色,兩個人立刻站到了同一直線上。

  微微彎下腰,白石緊緊的盯著止水手裡的球,當他跳起來把球打過來時,白石眼疾手快的用手臂去接這個球,然而他的手臂在觸碰到球的一瞬間,白石整個身體都往下沉了一分。

  球上帶上了高速的旋轉,而且還附帶著強勁的力量,白石咬緊牙關把這個重的像鉛球一般的球回過了網,卻發現剛才還在球場另一端的止水已經瞬間出現在網對面,然後高高的跳了起來。

  陰影逐漸把白石覆蓋了,他抬起頭驚訝的看著半空中的止水,身體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想要去接止水這個殺球,然而止水卻突然勾起嘴角,手指在球上輕輕一撥,球立刻斜著飛向另外半邊的球場,然後輕輕落在了地面上。

  非常常見的假動作,可是他卻沒有反應過來。

  如果說忍足謙也是「浪速之星」,那麼止水的速度應該還要在他之上。

  比賽結果簡直是一邊倒,直到接近賽末點的時候,止水拿著球沉默了一會,目光微微偏移,看向站在球場邊正呆呆看著他的花梨。

  止水緩緩的收回視線,又看向網對面微微喘著氣的白石,他的眼神早已不是一開始的輕鬆愉悅,現在正緊張而專注的盯著自己,汗水一滴一滴的從他額頭流下來,然後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止水垂下眼眸,然後直起身體,把球輕輕的丟給了對面的白石,「我犯規,是我輸了。」

  「呃?」白石愣愣的接住球,不明白止水說的犯規是什麼意思,「你沒有犯規啊?」

  「……我有,你不知道而已。」說完,止水低低的歎了口氣,他為了贏下來,竟然連瞬身術都用上了,這對於這個世界的普通人來說,太不公平了。

  花梨眼神複雜的看著他,從一開始止水就應該知道對他們是不公平的,那他為什麼還要同意比賽?

  而且就算是她也看到了,比賽過程中,止水眼中灼灼的光彩。

  他是真的想贏。

  「差不多該去吃午飯了,」止水把衣服和包拿上,朝花梨招了招手,「我們走吧。」

  「啊,好的。」花梨點了點頭,然後跟上止水的腳步。

  「那個,請等一下,」白石從後面追上來,叫住了止水,「能不能冒昧問一下,宇智波有參加什麼運動社團嗎?」

  「運動社團?」止水重複了一遍,眼中浮現一絲迷惑。

  「呃,就是足球,籃球,或者網球之類的,」白石似乎沒有發現什麼不對,還以為是他說的不夠準確。

  「那個,我哥哥已經工作了!」花梨趕緊站出來幫止水解釋,「他也不怎麼參與那些運動……」

  「工作?」白石愣了愣,「啊,抱歉,因為宇智波看起來比較年輕,所以下意識的以為……」

  「你別看他看起來挺年輕的,」花梨踮起腳拍了拍止水的肩,「其實他已經二十了哦,看不出來吧。」

  莫名其妙又多了三歲的止水:「……」

  「這、這樣啊……」白石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髮,「這麼出色的運動能力,感覺去做職業選手也綽綽有餘呢。」

  「額,如果有機會的話……」花梨偷偷打量了一眼臉色不變的止水,心中卻陡然變得失落了起來。

  就算在這個世界,其實止水也可以靠他自己過的很好,但是他卻不願意留下來。

  只要自己告訴他巫力已經開始恢復了,他一定迫不及待想要離開了吧。

  被止水帶到海岸附近的一家參觀,花梨才接過菜單,卻冷不丁的感覺背後一涼,她警覺的回頭四處張望著,然而一眼望去似乎全是普通人的樣子,大家的表情看起來都沒什麼異常。

  但是她知道,有什麼人在暗中盯著她。

  注意到花梨突然的回頭,而且表情看起來有些不對,止水忍不住問她:「怎麼了?」

  「不……」花梨收回視線,翻了翻手中有些花哨的功能表,「只是感覺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既然她說東西,止水蹙起眉:「不是人類?」

  「嗯,」花梨篤定的點了點頭,「我感覺到它對我散發的殺意了,想要殺我的話,應該不是人類。」

  「沒關係,我會保護你的。」止水笑著伸出手,試圖隔著桌子拍拍坐在對面的花梨,手卻陡的停在了半空中,他尷尬的發現他夠不到她。

  「……」花梨抬起眼眸瞟了一眼僵在那裡的止水,噗的笑了一聲,又迅速收起笑容,「笨蛋。」

  默默的收回手,止水幽幽的歎了口氣:「耍帥失敗啊……」

  「不用耍你也挺帥的,」花梨有些調侃的說,「你沒發現很多女孩子都在偷看你嗎?」

  「偷看我?」止水往四周掃了一眼,頓時有好幾個女孩子有些慌張的收回了視線。

  「在我們這邊,止水還是很受歡迎的哦,」花梨漫不盡心的瞟了他一眼,輕飄飄的問,「怎麼樣,有沒有想過留下來?」

  「……」止水用手支著側臉,認真的看著她,眼中帶上了些探究,「花梨,你今天有點反常。」

  花梨愣了愣,有些不自在的乾笑了兩聲:「……有嗎?」

  「有,」止水的語氣是不容懷疑的篤定,「你今天不止一次提到我留下來的事,早上還問我說假如你的巫力回來了我怎麼辦。」

  說著,止水微微眯起眼,心中有個答案在隱隱浮現:「花梨,你是不是……」

  「不是!」

  過大的音量引來店內其他客人的側目,坐在他對面的止水也嚇了一跳,花梨低垂著頭不看他,額前長長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眼睛,止水什麼都看不分明。

  「……什麼都沒有啦,」長長的呼了口氣,花梨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和往常一般,看不出來任何異樣,她勾起嘴角甜甜的一笑,「止水想太多了,怎麼可能那麼快,爺爺不是都說了一年嘛。」

  「……」止水沉默了幾秒,臉上漸漸化開一個溫暖的笑,他點了點頭,「是啊,一年。」

  一年對於他來說,短暫而又漫長。

  吃完這頓飯,被人盯梢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花梨忍不住頻頻回頭,卻什麼都沒發現,她忍不住問止水:「呐,你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嗎?」

  止水一愣,壓低聲音問她:「還是覺得有人在跟著你?」

  花梨用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然後蹙著眉收回視線:「那傢伙的越來越明目張膽了,但是我還沒發現到底是誰……不會是偽裝成人類了吧?」

  「偽裝?」止水雖然在跟花梨說話,警惕心卻已經開始上升了,「和骨女一樣幻化成人類?」

  「差不多吧,足夠強大的妖怪都具有這樣的能力,但是骨女的那個變化術挺拙劣的,很容易就被我看破了,這個可不一樣……要不是它對我放出殺氣,我甚至都沒有察覺到。」說著,花梨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的巫力恢復了一小半,已經可以使用一些簡單的術了。

  注意到花梨的小動作,止水的眼神微微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兩人的腳步卻越來越快,花梨跟著止水快速的走了一段路之後,身後被盯著的感覺卻在人煙漸漸稀少時陡然消失了。

  是不想暴露自己嗎?還是說不想發生衝突?

  花梨停下腳步看向身後,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從馬路上穿過,她忍不住蹙起眉:「到底是誰……」

  話還沒說完,她的面前突然出現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男人,嚇的花梨往後退了一大步,看清他的臉時才拍著胸松了口氣:「什麼啊……是夢魘啊。」

  「花梨小姐,情況不妙!」高大的夢魘被黑色兜帽蓋住了大半張臉,但是語氣裡面的焦急卻顯而易見,「紅葉的情報出了問題,九尾它現在就在沖繩!」

  九尾?止水頓時想起了他們那個世界裡,被封印在鳴人身上的尾獸——九尾。

  花梨愣了愣,幾乎是立刻想起了剛才那股殺意,她抬起頭緊張的問:「為什麼它會在這裡?」

  「應該是循著這個少年來的,」夢魘頓了頓,拉下了黑色的兜帽,下面露出來的是一張極度滄桑的臉,額頭右邊還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他皺著眉說,「花梨小姐,快離開這裡吧!」

  ……要離開嗎?

  紅葉和夢魘在發生了那件事之後,過了四年才得到九尾的消息,更何況她的巫力也開始恢復了,這對她來說,可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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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幸運值-22

  自從四年前她變成了孤身一人,她所有的努力,包括向她爺爺請教召喚高級式神的方法,都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然後找到妖怪九尾,殺了它。

  她一點都不想放棄這個復仇的機會,可是花梨心裡卻很清楚,一旦她暴露了自己的巫力已經開

  始恢復的事實,她就留不住止水了。

  見她眼神有些遊移不定,夢魘忍不住提高音量:「花梨小姐!」

  「我、我考慮一下,」花梨偷偷瞟了止水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聲音也萎靡了很多,「夢魘,給我一晚的時間好嗎?」

  「但是這裡已經不安全了,花梨小姐不儘快離開的話,隨時都有可能陷入危險之中啊。」

  「沒關係,」花梨垂下眼眸看著地面,然後低低歎了口氣,「我不會有事的,而且,止水也在呢。」

  「……啊,我聽紅葉說了,他救了你好幾次,我也知道他實力很強,」夢魘看了止水一眼,手指漸漸攥緊,發出了咯咯的令人牙酸的聲音,「但是,這次的敵人不同以往,九尾是百鬼中最強的妖怪,連昌浩大人都……」

  說著,夢魘的臉色卻突然一變,有些懊悔的垂下了頭:「抱歉,我不該提的。」

  「……沒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花梨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笑容,「相信我吧,夢魘,我不會白白送命的。」

  「……」夢魘沉默了好一會,才低聲開口,「花梨小姐,這四年來,我和紅葉都很相信你。」

  「如果是紅葉站在這裡,她也一定會說相信你吧,」夢魘的眼中浮現一絲無奈,「但是我不行,四年前,我和紅葉也正是因為相信著昌浩大人,才沒有過多勸阻他,才會發生了那樣的事……那件事對紅葉造成了很大的打擊,我已經不想再一次看到她傷心哭泣了。」

  「我和紅葉,作為八雲家代代相傳的式神,看著昌浩大人長大結婚,然後有了花梨小姐,現在昌浩大人已經提前離開人世,我們……是絕對不想看到花梨小姐也走上同樣的道路的。」

  一向寡言少語的夢魘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花梨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她的手漸漸握緊,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讓她有些混亂的大腦奇跡般的冷靜了下來。

  「我做出決定了,」花梨垂著頭看著地面,半響才有些艱難的擠出第二句話,「……我要留下。」

  「但是……」

  夢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花梨打斷了,她表情複雜的笑了起來:「其實,我的巫力已經快恢復了。」

  夢魘一愣,表情有些難以置信:「……這麼快?」

  「沒錯,今天早上開始的,」花梨佯裝冷靜的解釋著,努力抑制自己不去看止水的表情,「大概,明天就能恢復到正常水準了,所以夢魘,你不用擔心。」

  「……是嗎,我知道了,」夢魘恭敬的頷首,「我會如實向紅葉說明的,既然花梨小姐的巫力已經恢復了,在需要我們説明的時候,請隨時召喚我們。」

  見夢魘的身體開始漸漸消散,花梨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會的。」

  夢魘完全消失之後,周圍就徹底安靜了下來,這種沉默的氛圍讓花梨覺得很不自在,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止水大概會怪她吧……畢竟自己對他隱瞞了這麼重要的事。

  「原來真的恢復了啊,」止水充滿笑意的聲音響起,「我還以為我想錯了。」

  「是、是啊,」花梨有些不安的左看右看就是不敢抬頭對上他的視線,有些緊張的想要解釋,「那是因為……因為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就沒告訴止水……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我知道。」

  溫柔的聲音像是蘊含了信賴的力量,花梨鼻子突然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她明明就準備欺騙他的。

  「明天……我的巫力就完全恢復了,」花梨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能夠提起勇氣抬起頭看向他,然後淺淺的笑了起來,「明天,我就把你送回去。」

  「明天?」止水顯然愣住了,「為什麼?」

  「你問為什麼……」花梨頓時也有些傻眼,「不是你說要回木葉嗎?」

  「啊……我是這麼說過,」止水笑了起來,寬大的手掌在她頭頂揉了揉,「但是不是現在,還是說,花梨已經不再想和我在一起了?」

  「怎麼會!」花梨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我可是很希望止水能永遠留下來的啊!」

  「噗……」止水頓時笑出了聲,見花梨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他才微微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一本正經,然而喜悅和苦澀卻在同一時刻湧上了心頭。

  「那個,止水,」花梨的腳尖在地上劃著圈,有些忐忑的問,「你是不是,早就發現我的巫力已經恢復了?」

  「差不多吧,花梨還是太不會撒謊了,」止水的手指從她的頭頂滑下,落在她光滑細膩的臉頰上,指尖在她側臉輕輕摩挲著,眼中浮現一絲笑意,「不告訴我,是害怕我選擇離開嗎?」

  「……」花梨沉默的垂著頭,沒有後退也沒有臉紅,而是軟軟的「嗯」了一聲。

  難得她這麼坦白,止水反而怔住了,臉不可抑制的變得有些燙,心也「噗通噗通」的快速跳動了起來,他的手指無意識的下移著,停在了她的唇上,指腹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嘴唇,幽黑的眼眸中滿是藏不住的迷戀,然後他俯下身緩緩湊近了她。

  察覺到止水的意圖之後,花梨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連後退一步都做不到,腦中也嗡嗡的變得一片空白。

  原本寂靜的小巷仿佛突然變得嘈雜,鳥撲騰翅膀的聲音,腳步聲,蟲鳴聲,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各種聲音交匯在一起,在她的耳中被無限放大。

  空氣的流動瞬間慢了下來,連帶著仿佛連時間都停滯了,一分一秒流逝的緩慢無比,她可以清晰的看到近在咫尺的止水幽黑而專注的眼眸,還有眼尾過長而微微上挑的睫毛。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熾熱的氣息也漸漸交織在一起,止水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微微上抬,只需要再近一分,就能觸碰到她了。

  然而就在這一刻,止水卻突然停了下來,剛才還滿是迷戀的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清明,他直起身體看向還呆呆的睜著眼看著他的花梨,眼中的懊惱一閃而過:「……抱歉。」

  「……」花梨眨了眨眼,心中卻陡然泛起一陣失落,話也不經意間脫口而出,「為什麼?」

  被花梨這樣問,止水反而像是被噎住了一樣,有些說不出話了,猶豫了許久才苦笑了一聲:「……因為,對你不公平。」

  花梨忍不住蹙起眉,然後突然伸手出抓住止水的衣領往下使勁一扯,止水則不得不配合的彎下腰,卻沒想到她在這時快速的湊了過來,止水瞬間感覺到唇角處傳來了柔軟而又溫熱的觸感,癢癢的感覺一轉而逝。

  事情發生的太快,他還沒反應過來,花梨就迅速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和他拉開了距離,她轉過身用手捂住已然紅透的臉,然後像是羞惱般的使勁的跺了跺腳。

  下意識的摸了摸嘴角,止水愣愣的看向還背對著他不願意看她的人:「那個,花梨……」

  「你別說話讓我靜靜,」花梨長長的深呼吸了一口,感覺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漸漸平息下來,才轉過身來看向他,「什麼啊,幹嘛露出那種表情,你剛才不是也想對我這麼做麼,我只是把你沒做完的事完成而已啊。」

  花梨的表情看起來無比正經,就好像她剛才做的事並沒有任何旖旎的成份一樣。

  「……」止水沉默了一會,然後低低的歎了口氣,「花梨,你應該要徹底拒絕我才對。」

  他內心的矛盾已經愈演愈烈,原本已經被他強壓下去的留下來的想法,已經悄悄的突破了土壤,緊傍著那棵名為木葉的大樹開始生根發芽。

  「才不要,」花梨抬起下巴輕哼了一聲,「我喜歡你,所以親吻你,有什麼不對嗎?」

  一向彆扭的花梨突如其來的直白讓止水完全僵住了,他表情複雜的看了她半響,然後輕聲笑了起來:「沒有,花梨說的都對。」

  沒有結果的愛戀,充斥著絕望的甜蜜,即使是這樣,他也甘之如飴。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海邊的浪潮聲不斷響起,止水牽著她在海邊慢慢走著,時不時有冰涼的海水濺到她的腿上,花梨卻渾然不覺,她的注意力幾乎全在身邊的止水身上。

  「呐,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止水的手下意識的握緊又漸漸鬆開,「我……」

  他發現,他已經不想離開了。


第23章 幸運值-23

  「我……實現花梨的願望以後,再走。」

  那如果她的願望永遠都沒有實現,止水是不是就會永遠留在她身邊了?

  可是花梨卻沒能問出口,只有輕輕的點了點頭。

  往前走了幾步,花梨突然停下腳步,蹙起眉看向她前方,一層透明的東西擋在她的面前,是結界。

  見花梨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她眼前的空氣,止水想用寫輪眼看她面前是什麼,手卻被花梨用力握緊:「別用。」

  她猶豫了一下,鬆開了止水的手,從口袋中掏出紅蓮,紅蓮在手中幻化成長長的□□之後,花梨握緊刀柄咬了咬牙,用力的朝這個結界砍了下去,然而鋒利的刀刃在觸碰到結界的瞬間,仿佛砍到了堅硬的金屬一般,「噔」的一聲往後彈去,震的她有些手指發麻。

  「這種程度的結界,絕對不是一般的妖怪,」花梨低聲自言自語著,「……不會這麼快吧?」

  她心裡隱隱預測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確定,如果說這真的是九尾幹的,不是沖著她來的,就是沖著止水來的。

  結界外不遠處有兩個女孩子有說有笑的向他們這個方向走來,花梨一愣,用手拍了拍那層結界,然後又隔著結界朝那兩個人使勁揮手,然而她們卻仿佛沒看見一樣,沿著結界的邊緣就這麼走了過去。

  「……」花梨沉默著收回手,然後鬱卒的歎了口氣,「看來這個結界完全封閉了我們和外界的交流啊。」

  她和止水被關在了這個半圓形的結界裡面,而且不斷有人從他們面前走過,但是沒有一個察覺到這裡的異樣,紛紛目不斜視的從旁邊走過去了。

  「原來如此,臉長的和昌浩還真像呢。」

  上空中陡然傳來的柔媚女聲讓花梨一僵,心臟瞬間劇烈的跳動了起來,是九尾!

  花梨身體的顫抖有些抑制不住,她說不清現在的自己到底是興奮還是恐懼,各種複雜的感覺幾乎讓她呼吸困難。

  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之後,她的腦中開始分析,既然第一句話提到了自己的爸爸,說明九尾是沖著她來的,也就是說,它還沒發現止水就是那個擁有血紅色眼睛的人。

  顫抖著伸出手抓住止水的衣角,花梨的聲音因為情緒亢奮而有些變調了:「……呐,是九尾。」

  止水不算驚訝的點了點頭,他的眼中什麼都沒有,耳中也沒聽到什麼異常,其實他很想用寫輪眼確定一下眼下是什麼狀況,但是花梨說別用,他也只能在心中強壓下這個念頭,壓低聲音問:「在哪裡?」

  「我看不見,」花梨快速的在四周掃了一圈,依然沒發現任何蹤跡,「我現在只能聽到它的聲音。」

  「就算看到了也無濟於事呢~」

  耳畔近在咫尺的嫵媚聲音讓花梨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反應過來的她握緊手中的刀順勢往後捅去,卻捅了個空。同一時間,花梨的面前憑空出現了一個銀白色長髮的極度美豔的女人,她的頭上有著銀白色的狐狸耳朵,身後還有數條倒豎著的毛茸茸的銀色的尾巴,在她背後緩緩搖曳著:「別這麼慌嘛,小傢伙。」

  「九尾……」花梨咬緊牙關,聲音中的憤怒和恨意幾乎快要溢出來了。

  「啊拉,這麼激動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九尾掩著唇有些嘲諷的笑了起來,「不過我今天來,倒是有一件事想要問你呢,如果你能給我提供正確答案的話,我可以考慮讓你死的不像昌浩那麼悲慘,如果說了謊話的話……」

  她狹長的金色眼眸微微眯了起來:「死無全屍,怎麼樣?」

  「該死的人是你才對!」花梨眼神一沉,將雙指豎於胸前,「『鐮鼬』!」

  一隻巨大的鐮鼬隨著她的召喚術而出現,瞟了一眼臉色陰沉的花梨,鐮鼬不屑的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會替你賣命嗎?想得美!」

  花梨冷笑一聲,並不理會鐮鼬的話,而是咬破食指在空中劃了個印:「『黑』!」

  鐮鼬剛才還有些兇狠的眼神頓時失去了光彩,然後面無表情的朝九尾沖了過去。

  「果然還是這種讓人厭煩的戰鬥方式呢,」九尾勾起嘴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要躲避的意思,「所謂的通靈師,卻要依靠控制我們妖怪來戰鬥麼,真是可笑啊。」

  鐮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到九尾面前,舉起銳利的爪子朝著九尾揮了過去,然而九尾身後的一條尾巴卻突然變長,在鐮鼬碰到九尾之前,那條銀色的尾巴纏住了它的前爪,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它強勁的攻擊。

  「既然你也自稱通靈師,你應該很清楚吧,這傢伙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九尾身後的那根尾巴輕巧的一撥,比她大上數倍的鐮鼬就這麼被懸空舉了起來,然後狠狠地向沙灘上的一尊雕塑丟去,嘭的一聲巨響撞在了上面,這尊雕塑應聲而碎。

  「我可是擁有最強妖怪之稱的九尾妖狐呢,小傢伙,拿出點真本事來吧,不然我就沒有樂趣了~」九尾又古怪的笑了起來,笑聲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她身後的又一條尾巴在這時突然豎起,朝著花梨的方向輕輕的一掃,空中瞬間出現了一團巨大的火球快速的朝著花梨飛了過去!

  花梨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止水拉著往旁邊跑去,火球迅猛的落到她剛才所站的地方,然後轟隆一聲爆炸開來。

  「躲得過第一次,接下來要怎麼辦呢?」九尾得意的笑聲變得尖銳刺耳,身後的五條銀色尾巴同時豎起,輕輕的晃了晃之後,地面仿佛感受到共鳴一般突然開始強烈的震動起來,然後漸漸裂開了一條又一條巨大的縫隙。

  「什麼?地震?」花梨愣了愣,卻立刻發現了不對,震動的只有結界裡面的這一塊土地而已,這也是那傢伙的能力?

  然而還沒等她驚訝完,數十個火球再一次朝她襲來,由於混上了風的原因,火球的威力似乎比剛才更大了,她的退路被完全封鎖,花梨眼神一凜,豎起雙指喊道:「『溺女』!」

  一個渾身濕答答的女人瞬間出現,她抬起無神的眼眸茫然的望了一下四周,看到飛過來的熊熊火焰時,溺女乏味的打了個哈欠,隨意的揮了揮手,大量的水從她腳下湧出,朝著火焰奔騰而去,火焰瞬間就被熄滅了。

  「原來如此,溺女啊……」九尾嗤笑了一聲,「那這樣,你怎麼辦呢?」

  隨著九尾的話音落下,比剛才溺女招來的水還要大量的水從她背後噴出來,高高飛起的水卷著浪花眼看就要朝他們撲下來的時候,溺女卻突然蹲下身嗚嗚的哭了起來:「不……不要……水……」

  「可惡,溺女怕水……」花梨雖然不甘,卻也只能讓溺女消失,而鋪天蓋地的水卻在這瞬間混上了電流,藍色的刺眼光芒轉瞬即逝,和水交織在一起,發出讓人恐懼的嗞嗞聲,分秒間吞沒了兩人。

  「哼,不過如此啊,」九尾勾起嘴角不屑的笑著,然而很快,她臉上的笑完全消失了,而是被疑竇所取代:「怎麼回事……沒死?」

  身後突如其來的殺氣讓九尾臉色一變,她長長的尾巴飛快的一揮,幾個手裡劍叮叮噹當的掉落在地上。

  九尾的眼神剛移到地上那些沒見過的武器,卻聽到她身側響起了花梨清脆的聲音——

  「封禁。」

  九尾立刻想要襲擊花梨,卻發現她的身體仿佛石化了一般,竟然無法做出任何動作,更別說使用尾巴了。

  「我跟我爸爸不一樣,」花梨從她身側走到她面前,眼神冰冷的看著她,「我還會一樣,他不會的東西。」

  「呵,區區言靈術,你以為你憑這個能困的住我嗎?」九尾冷笑著,她的尾巴也開始使力,花梨立刻感覺到加持在九尾身上的束縛出現了裂痕。

  「怎麼會……」花梨有些難以置信的退了一步,她的言靈術至今沒出現過任何問題,怎麼會這樣?

  「對了,在你死之前,還有件事呢,」九尾的眼中滿是陰戾,手指也漸漸握緊,在被束縛的情況下,聲音依然充滿了可怕的威懾力,「說,擁有血紅色眼睛的少年,在哪裡?」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花梨語氣嘲諷的說,眼角的餘光卻下意識的看向了結界另一端的森林,剛才止水用瞬身術把自己救出來之後,為了不讓九尾發現他,花梨讓他在那裡呆著不要出來,但是以止水的性格,她根本不覺得止水會乖乖呆在那裡。

  一步一步的往後退著,她心裡突然響起了弦繃斷的聲音,花梨立刻意識到,九尾已經掙脫了她的束縛。然而就在她準備逃跑的時候,九尾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近在咫尺的臉嚇的花梨的心猛地一縮,站立不穩的往後摔到了地上。

  緊接著,花梨就被九尾狠狠的掐住了脖子,直接從地上強行提了起來。

  「言靈術啊……你說,要是掐斷你的脖子的話,哼,你就再也無法用言靈術了吧。」


第24章 幸運值-24

  花梨被緊緊掐住了喉嚨,呼吸困難的她臉色漲的通紅,雙腿半吊在空中無力的亂蹬著,她用手死命的按著九尾的手,試圖讓自己還有呼吸的空隙。

  手指上的傷口還在溢出血來,沿著指尖慢慢流淌,然後滴答一聲掉落在地上——就在這一瞬間,血跡濺開的地方迸發出刺眼的光芒,就在花梨欣喜的想要豎起手指時,九尾的臉色完全陰沉了下來,一條銀色的尾巴快速的纏繞上了她的手臂,然後用力往反方向一扳,清脆的響聲伴隨著花梨痛苦的慘叫聲響起,被鬆開的手臂軟軟的垂在她的身側,再也抬不起來,而另一根手臂——也如法炮製的被應聲折斷。

  ……不妙。

  比起手臂劇烈的痛疼,花梨內心的恐慌讓她幾乎要陷入絕望中。

  她用不了言靈術,但是雙手被折斷的她如今連通靈術都用不了了。

  一條銀色尾巴卷住花梨的腰,把她高高舉起來之後,像是丟垃圾一般把她朝地上狠狠地丟了出去,如同風中殘葉的花梨在即將落地的一瞬間,被突然出現的一個人影接住,巨大的慣性讓他的腳在地上磨出了長長的痕跡,速度才減緩到讓他們停下來。

  「呆在這裡不要動。」止水死死地蹙著眉看著花梨軟綿綿的手,還有脖頸上暗紅色的一圈淤痕,眼中殺意陡生,他已經……不想再繼續旁觀了。

  「不行,」花梨在他懷中掙扎著站起來,艱難的大口呼吸著,「絕對不能讓她發現……」

  然而花梨的話還沒說完,九尾就在瞬間出現在她的眼前,眼中滿是暴戾的情緒,她揮出拳頭重重的擊中花梨的腹部,躲閃不及的花梨頓時重心不穩的踉蹌了幾步摔到了地上,她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劇烈的疼痛讓她的整個身體都蜷縮了起來,鑽心剜骨的疼傳到四肢,仿佛滲透到她的每一根神經,喉嚨突然傳來一陣腥甜感,她猛地咳了一大口血出來。

  「不聽話的孩子就該殺掉呢,不過,怎麼能那麼簡單的讓你死呢,」九尾一步一步緩緩地走近她,眼中充滿了嗜血的殺意,冰冷的話語一字一句的像是敲打在她的心上,「是啊,讓你跟昌浩用同樣的樣子死去怎麼樣,被砍斷手腳,再用火燒成灰燼,是不是聽起來就覺得很美妙呢?」

  「閉嘴!」花梨狠狠咬著牙,但是雙手都被折斷的她別說反抗了,連從地上站起來都做不到。

  九尾微微眯起狹長的金眸,有些得意的勾起了嘴角:「告訴我那個擁有血紅色眼睛的人在哪裡,我可以考慮讓你痛快的死去哦~」

  花梨冷笑了一聲:「死也不會告訴你的!」

  「……」九尾的臉色漸漸變冷,然後抬起了下巴蔑視的看著她,「哦?你以為我會讓你輕易死去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方法我可是多得很呢。」

  說著,她往前邁了一步,卻突然停了下來,不屑的哼了一聲:「你以為用這種方法可以殺了我?」

  「殺不殺的了,你可以試試看。」止水面無表情的站在她背後,然後緩緩把紅蓮從她心臟處抽了出來。

  「有意思,不過是個普通的人類小鬼,口氣還真是狂妄呢,」九尾勾起嘴角轉過頭,卻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愣住了,怔怔的盯著他血紅色的寫輪眼,「血紅色眼睛……居然是你!」

  花梨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而九尾的表情漸漸變得癲狂:「哈,沒想到你居然主動出現在我面前!」

  「止水……」花梨掙扎著想要從地上起來,但是她渾身都疼得像是快要散架了一般,聲音也隱隱帶上了哭腔,「為什麼要出來啊……」

  止水卻在這時微微皺起了眉,他分明對九尾用了幻術,九尾在剛才也確確實實的看到了他的眼睛,但是她為什麼沒有中幻術?甚至可以說是看起來一點影響都沒有?

  他蹙著眉再次發動幻術,然而九尾卻只是近乎癡迷的盯著他的雙眼:「宇智波……」

  這句話一出,別說止水,連花梨都愣住了,她分明記得自己沒提過宇智波這三個字啊,九尾是怎麼知道的?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九尾的表情激動的像是快哭了,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她表情懷念的伸出雙手想要撫上他的側臉,就在即將碰到他的那一刻,止水立刻往後退了一大步,離開了她能夠觸碰到的範圍。

  「……」九尾的雙手僵在半空中,臉色迅速陰沉了下來,「不對,你不是他,他從來不會拒絕我……可惡,你到底是誰!」

  止水沒有回答她,而是下意識看向一邊的花梨,雖然他的寫輪眼對九尾沒用,但是花梨的目標就是殺死九尾,那她應該是知道解決九尾的方法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止水轉移了九尾的注意力的原因,她現在已經完全忘了癱倒在地上的花梨,而是死死地盯著止水的眼睛:「沒錯,只要這雙眼睛就夠了啊……挖下來吧!」

  無比溫柔的語氣,內容卻讓人不寒而慄,止水再次看向花梨,而花梨在這時也察覺到止水那邊應該是出了什麼問題,不然他不可能不使用幻術。

  見止水頻頻向她看來,花梨張了張嘴,用口型說著——尾巴。

  尾巴?弱點竟然是尾巴嗎?

  止水心裡有了底,立刻握緊了手中的紅蓮,然後緩緩地勾起一抹笑容,九尾還沒反應過來,止水的身影就這樣嗖的從她眼前消失了,緊接著「哢嚓」一聲,她的一條尾巴被砍斷,掉落在地上後,銀白色的斷尾迅速化為了灰燼。

  「我的……尾巴……啊啊啊!!!」她淒厲的尖叫聲震的整個地面都搖晃了起來,九尾顫抖著手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已經消失的尾巴,原本美豔的臉竟然開始漸漸變化,完全變成了狐狸的模樣,身體卻還是人類的樣子。

  「可惡的小鬼!」她裂開長長的嘴巴,露出裡面尖利的閃著寒光的牙齒,「居然敢動我的尾巴!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止水蹙著眉看著她的身影陡的從原地消失,眼中的寫輪眼飛快的轉動了起來,就在這時,九尾尾巴一動,一個巨大的火球朝他撲了過來,他眼神一凜,雙手開始迅速結印:「火遁,豪火球之術!」

  兩個巨大的火球碰撞在一起,滾燙的火苗不斷發出嘶嘶的響聲,兩股力量在半空中僵持的時候,火焰中突然飛出來數個透明的風刃,直直的朝著止水襲來。

  躲在火焰後面的九尾還想要再繼續發動偷襲時,一道黑影從她背後閃過,又是「哢嚓」一聲,兩條尾巴應聲而斷,掉到地上之後消失。

  「啊啊啊啊啊可惡的小鬼!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又失去兩條尾巴的九尾的臉變得猙獰無比,鋒利的一排尖牙在月光下閃著森森的寒光,她身後的尾巴一晃,地面頓時開始瓦解,一塊塊巨大的岩石慢慢從地面升騰起來,然後猛地朝著止水砸去,「死吧!」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止水的身影從岩石的落處消失,直接出現在九尾面前,他眼中已經不再是黑色三勾玉,而是變化成類似手裡劍的形狀,九尾剛和他對上視線,就僵硬的愣在了那裡。

  黏膩的溫熱液體從眼角流出來,止水下意識的用手抹了一下,手上立刻染上一片猩紅,他瞟了一眼眼神呆滯的九尾,然後長長的松了口氣。

  「應該是,結束了吧。」

  走到花梨身邊,止水蹲下身把她扶起來解釋說:「她中了我的幻術,沒事了。」

  花梨眨了眨眼,看向他還殘留著血跡的眼角:「不是沒效嗎?」

  「啊,普通的幻術是沒效,」止水仰起頭,表情也有些茫然,「但是,我用的不是普通的幻術。」

  「還分普通和不普通的啊……」花梨撇撇嘴,「幫我把她尾巴都砍了吧,九尾的力量都寄宿在尾巴上,砍了就沒事了。」

  止水一愣,眼中浮現一絲笑意:「不是說要殺了她嗎?」

  「……」花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把她的力量奪走就夠了,殺了她的話,不就變得跟她一樣了嗎。」

  「好,聽你的。」止水勾起嘴角走到一動不動的九尾身邊,手起刀落,剩下的尾巴也全部被砍斷,然後一併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去力量的緣故,九尾已經變成狐狸模樣的臉也開始漸漸褪化,變成了最初的人類模樣,而結界也漸漸開始消失了。

  「這樣的話,她就只是個普通的小妖怪了,」花梨低下頭看了眼自己因為麻木失去痛覺的雙手:「幸好放暑假,不然我這樣,又得跟學校請假了啊。」

  「正好在家好好休息,」止水摸了摸她的頭,「我先送你去醫院。」

  「嗯,」花梨配合止水被他橫抱起來,「明明順利報仇了,為什麼我感覺心裡空蕩蕩的呢,我還以為我會特別興奮,或者喜極而泣呢。」

  「因為,仇恨就是這樣的東西啊,」止水垂下眼眸看向她,「心中滿是仇恨的人,復仇之後就什麼都不剩了,花梨,你呢?」

  「……我?」花梨沉默了幾秒,然後果斷的搖了搖頭,「不,我又有了新目標。」

  「是嗎,」止水溫柔的笑了起來,「太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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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幸運值-25

  一般骨折的人起碼也得在醫院躺上兩個星期,然而花梨強大的癒合力讓她在進醫院三天之後,就把夾板拆了,醫生說她可以回家靜養也可以繼續住院,於是花梨果斷選擇了回家。

  雙手都斷掉的花梨行動還是很不方便的,比如換衣服,比如吃飯,比如……洗澡。

  家裡只有止水這個異性,照顧起來還是很不方便的,於是紅葉就做起了臨時保姆,止水不方便插手的事,全部被她一手包了。

  「不過沒想到啊,那個強大的九尾居然真的被花梨解決了,」紅葉耐心的幫她扣上扣子,「是我太小看你了嗎?」

  「不……其實主要是止水解決的啦,」花梨有些鬱悶的歎了口氣,「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肯定會死在那裡的。」

  「那個止水小哥這麼厲害?」紅葉明顯有些驚訝,「花梨,就算你真的召喚出高級式神,其實也不一定有把握能打敗九尾呢。」

  沉默的揉著手中的泡沫,花梨的心思明顯有些飄忽了。

  「啊,比起這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花梨蹙起眉,「和九尾戰鬥的時候,她好像知道宇智波……就是止水他們那一族,明明他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啊。」

  「止水沒有跟你說嗎?」紅葉勾起嘴角,「他好像得到了九尾的記憶呢,很多年以前,九尾也遇到了一個宇智波族人,而且還愛上他了,但是後來這個男人卻突然消失,從那之後,九尾就開始變得瘋狂和神經質,然後不知道是哪個妖怪通風報信,讓九尾知道了止水的存在,她就開始到處找人了。」

  「……」花梨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黯然的低下頭,壓下心頭異樣的酸楚感,低聲回應,「……這樣啊。」

  因為骨折,花梨的兼職就完全停了下來,本來想趁暑假好好大賺一筆的她現在只能每天蹲在家裡種蘑菇,然後懨懨的看向正在廚房做飯的止水:「呐,我覺得我的手已經沒事了。」

  止水回頭瞟了一眼她還綁著繃帶的雙手,有些好笑的收回視線,然後專注的盯著鍋裡的湯:「安分一點吧,傷了骨頭可不是那麼容易好的。」

  「但是我的傷一向好的很快你是知道的啊,」花梨有些不滿的鼓起臉嘟囔著說,「而且我會很小心的,一直呆在家裡要長黴啦,難得的暑假我才不要一直呆在家裡呢。」

  止水笑著搖了搖頭,把熬好的湯倒到碗裡:「好吧,吃完飯帶你出去走走。」

  聽到這句話,花梨的眼中瞬間迸發出了光彩,有些興奮的問:「真的?」

  「啊,但是你要乖乖的把飯吃完才行,」止水把特意給她做的營養餐推到她面前,「吃吧。」

  「……」花梨上揚的嘴角瞬間耷拉了下來,沉默的看著盤中色彩鮮豔的食物,抬起眼眸看向他,「肉呢?我需要蛋白質,我需要能量。」

  「有雞湯。」止水指了指那一大碗湯。

  「……」已經吃了好幾天蔬菜的花梨覺得自己現在的臉色都變成菜色了,她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咬緊牙夾起一塊胡籮蔔一口吞了進去,然後整個臉都皺成了一團。

  「這麼討厭蔬菜嗎?」止水見花梨的表情像是要哭了,停下手中的筷子,「你受傷的時候都沒這麼難過。」

  「這是不一樣的,」花梨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然後趕緊喝了口水,「滿足度不一樣啊,跟九尾打的時候不死就很滿足了,但是肉湯是不能代替肉的!」

  「說起來,我早上看到東路開了一家新的甜甜圈店,」止水彎起眼,笑眯眯的看著她,「排隊的人挺多的,一定很好吃。」

  「……」花梨沉默了一會,妥協的夾了一塊塞進口裡,「你這是威逼利誘。」

  見她老實的把盤中的食物一點點消滅了,止水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你有用就行。」

  結果,花梨還是興沖沖的奔向了那家甜甜圈店,止水去幫她排隊了,而她則坐在街邊的長椅上安靜的等待著。

  大概是止水的容貌太過於出色,站在那裡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引得好多女孩子頻頻回頭,偷偷拍照的也不在少數,而他本人仿佛對這一切毫無察覺一般,臉色如常的買到了甜甜圈之後徑直朝花梨走去,等他拿出一個甜甜圈遞到花梨嘴邊時,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失望的歎息聲。

  花梨默默的咬了一口,甜膩的味道在口中融化開來,她有些滿足的閉上了眼。

  其實這樣和止水出來玩,真的就像是在約會一樣,但是他們目前的關係實在有些微妙,說是戀人吧,止水還沒表明過他的態度,說不是,兩人之間的氣氛又那麼的曖昧不清。

  然而他們兩人都沒有試圖再進一步了,仿佛都在小心翼翼的照顧著對方的想法一般,維持著這種現狀。

  花梨蹙著眉咬下止水手中的最後一小塊甜甜圈,她習慣性的伸出舌頭舔了舔指尖,心裡卻突然反應過來,那不是她的手,這是止水的!

  尷尬的坐直身體,花梨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呃,挺好吃的。」

  「嗯,是挺好吃的,」止水的語氣還是和往常一樣,低下頭又從袋子裡掏了一個甜甜圈,在她眼前晃了晃,「還吃嗎?」

  花梨猶豫了一下,想吃的*迅速蓋過了她的羞恥心:「吃!」

  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多久,花梨再一次去醫院複查時,醫生告訴她已經沒事了之後,她就迫不及待的拆了手臂上纏繞的繃帶,回歸了正常人的生活。

  直到暑假結束的前兩天,花梨才意識到,她的作業還沒動。

  地獄般的趕作業生涯對於花梨來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準確的說她是年年如此,但是今年有止水在就快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老是蹲在樹上聽課的緣故,他把花梨不會做的題目也填的差不多了,而且連筆跡都和花梨一模一樣。

  「……簡直是作弊利器啊,止水,」花梨忍不住搖頭歎息,「我也好想有你那樣的眼睛誒。」

  「笨蛋,把寫輪眼用在抄作業上可是很浪費的。」止水有些好笑的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頭,花梨吃痛的哼了一聲,臉卻漸漸變紅了。

  「啊,打擾你們很抱歉,」突如其來的柔媚女聲在花梨背後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紅葉有些狹促的眯起眼眸看著他們,「雖然你們氣氛很好,但是我還是要插一句哦,昌彥大人托我傳話,讓你儘快把止水送回原來的世界。」

  「……」花梨愣了愣,下意識的看向止水,「為什麼?」

  「具體我也不清楚,」紅葉手中的摺扇掩住紅唇,眼中波光流轉,「話我已經帶到了,花梨想問清楚的話,還是親自去見他一趟吧。」

  「……是嗎,我知道了,」花梨扯了扯嘴角,卻覺得臉已經變得有些僵硬了,連笑容都擠不出來,「謝謝你,紅葉。」

  「花梨,我就多嘴提醒你一句吧,」紅葉彎下腰摸了摸她的頭,軟軟的髮絲蹭著她的手心,「不要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

  說完,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止水:「我能說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紅葉的身影消失之後,兩人頓時陷入長久的沉默中,止水拿著筆的手握緊又鬆開,然後慢慢站起身:「我們走吧。」

  花梨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儘管她表面看起來什麼都沒有,實際上花梨的內心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連冷靜思考都快要做不到了。

  趴在止水的背上往她爺爺家趕去,原本應該無比漫長的旅程卻在這時顯得格外短暫,花梨第一次不想要有這麼快的速度,她寧願和最初一樣,和止水慢慢走過去。

  房子和她上次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依然是破舊斑駁的模樣,院子裡厚厚的落葉也仍然堆積著,沒有人來清掃。

  花梨踩上那些殘枝落葉,清脆的斷裂聲在有些空曠的院落裡迴響著,她掃了眼緊閉的大門,開口喊了一聲:「爺爺?」

  其中一個房間立刻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猛地推開,昌彥從房間內飛奔了出來:「我可愛的花梨你終於願意來看我了啊!」

  默默往旁邊挪了一步,昌彥又撲了個空,他一臉心碎的捂住胸口:「花梨你不愛爺爺了嗎?」

  止水:「……」

  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似的可怕啊。

  「別鬧了爺爺,我是來問正事的,」花梨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紅葉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啊……那個啊,」昌彥剛才還一臉委屈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正經,「進來吧,我慢慢跟你們說。」

  依然是上次那個房間,花梨和止水剛剛坐下,昌彥就抬起煙斗指向花梨:「乖孫女,你喜歡上這小子了對吧?」

  花梨被這直白的問題噎了一下,臉漸漸不爭氣的紅了,有些窘迫的點了點頭。

  昌彥把手中的煙斗移向旁邊的止水:「你也喜歡上我們家花梨了,對吧?」


第26章 幸運值-26

  花梨立刻看向止水,雖然說她心中隱隱有了答案,但是看到他認真的點了點頭之後,心裡的感覺卻複雜無比,不知道是甜蜜還是酸澀。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昌彥吸了口煙,然後長長的歎了口氣,「我之前不覺得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從來沒跟花梨提起過,實際上,身為通靈師的我們,是絕對不能喜歡上和我們締結了血之契約的式神的,這畢竟是一條很古老的約束了,花梨不知道也不奇怪。」

  「但是現在事情已經變成這樣,只能先把你送回原來的世界,送回去之後血之契約自然就解除了,也就不會出什麼問題了。」

  花梨咬著下唇,下意識的攥緊衣服:「如果不回去,會怎麼樣?」

  「……」昌彥慢悠悠的吐了個煙圈,煙斗在桌子上重重的敲了一下,「通靈師和式神,雙方都會死。」

  ……雙方都會死。

  沒有什麼比這個結果更殘酷了。

  「儘快把他送走吧,花梨。」

  昌彥的話像是一記重錘敲入花梨的心底,她原本還在想著讓止水永遠留下來這種事……看來,已經無法實現了。

  回到家裡的時候,天才剛剛黑下來,打開房間裡的燈,桌子上還攤著花梨的暑假作業。

  就在不久前,她和止水還在為這個作業而奮鬥,現在的她卻再也提不起一點精神去寫了。

  止水把手放在門把上,卻沒有動作,頭頂的燈光在他身前投下一塊陰影,他盯著那塊陰影沉默了許久,才下定決心推開了門。然而當他看到怏怏的趴在桌子上的花梨時,準備好的話卻像是全部堵在了喉嚨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花梨用餘光看了他一眼,然後閉上眼把臉埋入了臂彎:「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想讓我現在就送你回去,對吧。」

  止水沒有回答,而是垂下眼眸走近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頭,手還沒碰到她時,花梨卻突然抬起頭來,快速的拉開右邊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東西「啪」的拍在了桌子上,語氣有些氣衝衝的:「這是你的。」

  是他的木葉護額。

  「還有你的衣服,我去拿來給你。」花梨直接站起身來,椅子和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她越過止水往外走去,卻被止水一把抓住了手腕。

  「花梨,我……」止水下意識的叫出聲,卻愣在了那裡,他發現她的肩膀在輕輕顫抖,手中的力道不自覺的輕了些,花梨迅速的掙脫了他的手跑到門外,嘭的一聲把房間門給關上了。

  從櫃子裡翻出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時,花梨的視野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她恨恨的用手背抹了一下,看著手中深藍色的衣服,悶悶的吐槽道:「真醜。」

  止水猶豫了好久才走到房門口準備出去,可是手還沒碰到門把手,門把手就自己扭動了一下,從外面被打開了,門後眼眶通紅的花梨把手中的衣服一把塞入他手中:「趕緊換吧!」

  說完,她又立馬關上了門。

  「……」止水低下頭看向手中本應無比熟悉的衣服,此刻看上去竟然有些陌生,恍惚間感覺他穿著這身衣服好像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然而實際上,也就過了四個月不到而已。

  他還在木葉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長期任務,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是因為這是另一個世界,還是因為……花梨的緣故?

  換上最初的衣服,然後把護額綁在頭上,止水從房間裡走出來時,花梨已經蹲在地上畫傳送陣了,殷紅的血液不斷從她手指上的傷口流出來,她專注而認真的描繪著方陣中複雜的古老符文,仿佛對自己不斷流失的血液毫無察覺。

  「你回去之後,會回到最初被我召喚過來的時間點,」似乎是完成了方陣的繪製,花梨長長的呼了口氣,抬起眼眸看向他,「到時候,你會忘了這裡的一切。」

  止水點了點頭:「啊,我知道。」

  「……」花梨沉默了一會,佯裝輕鬆的站起身,「好了,你站到那裡面去吧。」

  止水蹙起眉看著那個血紅的傳送陣,卻沒有走進去,他的手指握的死緊,指關節隱隱泛白,許久才鬆開手,低低的歎了口氣:「花梨,其實,我從很早以前就對你……」

  「別說了,」花梨緊緊抿著嘴看著地上的傳送陣,固執的不肯對上他的視線,「你走吧。」

  「……好。」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句話之後,已經把眼淚逼回去的花梨卻突然感覺鼻頭一酸,眼淚又快掉下來。

  明明已經做出決定了,明明已經那樣的暗示過自己了,為什麼還是覺得不甘心呢?為什麼還是會想要攔住他離開的腳步呢?

  還以為她可以理智又冷靜的處理這件事……什麼啊,根本就做不到不是嗎……

  看到止水站到了傳送陣中間,花梨的火氣卻莫名的變大了。

  他一定很想回去吧,所以才看起來一點都不傷心,一定期望很久了吧。

  越想越覺得傷心又憤怒,花梨忿忿的朝他伸出手:「手給我,要你的血。」

  止水聽話的伸出手,被花梨抓住之後,她眼神幽幽的盯著這個手看了好一會,突然張開口狠狠的咬了下去,止水立刻感到一陣刺痛從手背上傳來,他很想提醒花梨這樣是很難咬出血的,可是看到她有些紅腫的眼框之後,這句話又被他咽了回去。

  花梨咬的越來越用力,有些鋒利的牙齒深深地陷入手背中,已經開始有血珠從皮膚滲透出來。

  止水垂下眼眸看著她,任憑她咬著自己,另一隻手放到了她頭頂,然後溫柔的撫摸著她柔軟的發頂,就像是在給一隻炸毛的小動物順毛一般。

  手上的傷口越來越深,已經開始有血沿著手背往下流了,花梨依然緊緊抓著止水的手,卻終於忍不住嗚咽著哭了出來,儘管她還咬著沒有鬆口,但是力道已經小了很多。

  花梨哭的格外傷心,眼淚把他的整個手背都染濕了,一直以來,止水也看到她哭了不少次了,但是大多數時候她都是強忍著淚水,連聲音都不會發出來,還有的時候,他只能看見她通紅的眼眶。

  「別哭了……花梨……」止水俯下身幫她擦去臉上的眼淚,剛擦掉卻有又有眼淚湧出眼眶,然後沿著臉頰流到了他的手掌上,怎麼擦也擦不完。

  越是安慰,花梨卻哭的越來越傷心,抽噎的也越來越厲害,止水心裡一痛,手指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他慢慢覆上她的臉頰,然後把他被咬住的那只手抽了出來,花梨立刻抬起頭露出了控訴的眼神,止水卻在這時低下頭湊近她,吻上了她還殘留著淡淡血腥味的唇。

  大概是被驚到了,花梨一時間竟然停止了抽噎,瞪大眼有些震驚的看著他,唇上溫熱柔軟的觸感並不陌生,可是她卻感到無比心酸,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感覺到她又開始抽泣,止水安撫性的摸著她的頭,伸出舌尖輕輕的舔舐著她的唇瓣,嘗到的卻是鹹鹹的味道,他有些難過的低低歎息了一聲,然後按住她的後腦勺,漸漸加深了這個吻。

  混合著血液和眼淚的這個吻味道並不好,就連親吻都只能讓人感到心痛,止水鬆開她,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幫她擦眼淚,直到她的抽噎漸漸平息下來,止水才捏了捏她已經有些僵硬的臉:「別哭了,好不好?」

  「好……」花梨癟了癟嘴,聲音小的快要聽不清了,「最後還對我做這種事,太過分了……」

  「你不喜歡嗎?」止水笑眯眯低下頭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花梨愣了愣,臉頓時變紅了。

  他往後退了一步,回到了傳送方陣內,花梨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已經準備好要走了。

  「把你的血滴上去,傳送陣就能發動了,」花梨瞟了眼止水手背上已經結痂的傷口,「果然應該咬手指才對嗎?」

  止水有些無奈的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傷口,他怎麼覺得花梨像是故意咬手背的?

  「你走了以後,就不記得我了。」花梨又對他說了一遍,大睜著濕漉漉的眼睛有些不甘心的看著他,「可是我還記得你。」

  「不會的,」止水溫柔的笑了起來,「花梨,我還有最後一份禮物送給你。」

  「禮物?」花梨愣了愣,卻看到止水的眼睛卻突然開始變化,而且在變成紅色的三勾玉寫輪眼之後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轉動融合著,變成了一個她沒見過的形狀,就在這一瞬間,花梨的意識已經陷入一片空白。

  止水咬破自己的手指,然後垂到身側,紅色的血液沿著手指流下,啪嗒一聲滴落在方陣中,血液繪製的圖案立刻迸發出銀色的光芒來,他靜靜的看著面前的花梨,然後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再見了,花梨。」

  銀色光芒從房間內消失的時候,花梨的眼神恢復了清明,她疑惑的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臉:「……怎麼回事?」

  怎麼感覺她剛才好像哭過?眼睛也腫的挺厲害的……

  花梨納悶的推開自己房間的門,看到桌子上的暑假作業時嚇了一跳,完了,她的暑假作業還沒寫完!不會又要通宵趕作業吧!

  沖到桌子前快速的翻著自己的作業,花梨想看看自己還有多少沒寫,卻沒想到基本上已經被填滿了,而且看筆跡確實是她自己寫的沒錯。

  「哇哦,今年的我好像格外努力誒。」


第27章 幸運值-27

  花梨感覺她周圍的一切都很不對勁,尤其是暑假結束回到學校以後,白石問她:「你的哥哥最近怎麼樣?」

  她什麼時候有了哥哥?

  花梨完全無法理解白石為什麼這麼問,有些疑惑的蹙起眉:「你記錯了吧,我沒哥哥的。」

  「呃?」白石明顯愣住了,「但是他之前不是還和你住在一起嗎?」

  「白石,你在說什麼啊,」花梨撇了撇嘴,「我可是一直一個人住的。」

  她的語氣十分堅定,堅定到讓白石覺得是不是他記錯了,但是那些記憶太過於真實,怎麼看都不像是他在做夢,就連他的名字,白石也記得一清二楚——

  「我還記得,他的名字叫做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止水?」花梨眨了眨眼,莫名的覺得這個名字好像挺熟悉的,「可是我從來沒聽說過宇智波這個姓啊。」

  「……」白石的表情變得有些茫然,他還想繼續問什麼,老師卻已經拉開門走了進來,他不得不轉過身去,打開課本專心聽課。

  這節課是英語,花梨乏味的翻著英語書,視線卻不經意的飄向了窗外,停在了那棵大樹上,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那棵樹上應該有什麼東西在。

  風拂過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一隻虎斑貓從樹枝間竄出來,靈活的從樹幹上跳了下去,然後一溜煙的跑走了。

  原來是貓啊……

  花梨百無聊賴的收回視線,看著講臺上的英語老師在黑板上寫板書,天氣漸漸轉涼,最炎熱的夏天已經差不多要結束了。

  她已經成功復仇了,九尾也已經失去了力量,可是現在的她卻反而不知道該幹什麼好了,心裡就像是缺失了什麼一般,莫名的讓她感覺迷惘而且不安。

  回到家裡,花梨把書包丟在沙發上,然後去衛生間洗了把臉,餘光卻瞥到洗臉臺上放著兩個漱口的杯子。

  她的手頓了頓,趕緊用毛巾把臉擦乾往外跑去,果然,廚房的碗筷變多了,家裡還多了幾雙男生的鞋,壁櫥裡的被子有用過的痕跡,整個家裡的不對勁都在告訴她,這裡曾經有第二個人住過。

  宇智波……止水?

  花梨立刻從包中翻出自己的手機,然後打開連絡人列表,一個一個往下翻,終於在快到尾頁的時候,她看到了清晰的五個大字——宇智波止水。

  這個人真的存在過?為什麼她完全不記得?

  郵箱裡面沒有收到過他的郵件,但是卻有他的手機號碼,花梨蹙著眉猶豫了許久,咬了咬牙按下了通話鍵,隨著手機裡「嘟——嘟——」的聲音響起,她的房間裡也開始傳來有些歡快的鈴聲,花梨愣了愣,拿著手機推開房間的門,然後循著聲音停在了桌子前。

  小心翼翼的拉開桌子的抽屜,裡面赫然是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手機,花梨的目光落在顯示幕上,上面顯示著「花梨」兩個字。

  果斷掛斷電話,花梨沉默著拿起那個手機翻看,連絡人裡面只有她一個人,通話記錄也全部是她,就連相冊裡也全部都是她的照片,睡覺的、吃飯的、各種時候的照片,就像這個人一直只關注著她一個人一樣。

  蹙著眉翻完照片,花梨咬了咬牙點開垃圾箱,她沒記錯的話,這個手機的照片刪除之後是不會立刻沒有的,還會在垃圾箱保存一段時間之後才會自動清除。

  垃圾箱裡面只有一張照片,花梨怔了怔,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她只要按下去就能點開這張照片了,可是手指卻微微顫抖起來。

  「你在害怕什麼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花梨鼓起勇氣按了下去,顯示在螢幕上的是一張合照,裡面的她笑容滿面,正親昵的摟著一個黑色短髮少年的脖子,兩個人的臉湊的很近,少年的表情無奈而寵溺,她卻對這個人的臉沒有任何印象。

  這個人就是宇智波止水嗎?

  白石說是她的哥哥,還和她住在一起,但是花梨清楚的知道自己除了爺爺以外沒有任何親人,所謂的「哥哥」一定是自己編造出來騙他的。

  也就是說,她記憶中這個人的存在,被人為抹除了,修改記憶的術並不是沒有,比如說夢魘就特別擅長這方面的事,但是他也只能修改一些旁枝末端的記憶,也就是改變「某一件事」的記憶。

  要完全抹去一個人的存在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說他可能還跟自己在一起生活過,曾經的點點滴滴全部要篡改成她一個人的假像,就算是夢魘大概也做不到。

  仔細想想,現在她的記憶中確實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說她明明是試圖召喚高級式神的,這之後的記憶卻突然沒有了,就好像她突然停止了搜集妖怪的行動一樣,再比如說以她現在的實力應該是贏不了九尾的,記憶中她卻贏了,而且代價只是兩隻手骨折而已。

  像這樣的不合理的地方還有很多,花梨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她大概是被篡改了大量記憶,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不爽卻又無能為力,因為她不知道把這個人從她記憶裡抹去的目的是什麼,更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下的手。

  等等,既然連白石都還知道他的存在,如果他曾經和自己這麼親密的話,紅葉和夢魘一定也知道他的存在才對啊。

  幾乎是立刻的,花梨咬破手指豎於胸前:「紅葉,夢魘。」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穿著一襲大紅色和服的紅葉出現在她身邊,她的視線落在花梨手中的手機螢幕上,眼眸微微一動,然後迅速移開了視線,用手中的摺扇掩住她半張臉:「花梨特意找我,有什麼事嗎?」

  花梨並沒有錯過紅葉的小動作,她的心中幾乎篤定了,紅葉絕對認識止水。

  臉色不變把手機收了起來,花梨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問:「夢魘呢,我有事找他。」

  「他……大概有事吧,」紅葉垂下眼眸看向花梨,「怎麼了?」

  「……不,沒什麼,」花梨隨手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說起來,家裡好像突然多了很多東西,可是我卻不記得我買過。」

  「是嗎?」紅葉眯了眯眼,「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傷還沒完全好吧?」

  「不,我好的差不多了,」花梨活動了一下手臂給她看,像是突然想起來的問,「啊,對了,你們知道我是怎麼贏九尾的嗎?我好像有點記不清了呢。」

  「這個……」紅葉握著摺扇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你戰鬥的時候沒有召喚我們,我也不是很清楚具體的情況。」

  「這樣啊……」意料之中的回答,花梨甚至沒感到驚訝,看來紅葉並不打算告訴她止水的事,也就是說所有的人都會故意瞞著她,如果不是白石提起,她大概也不會在意這些小細節。

  這個人就會漸漸的徹底的從她生活中消失。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已經知道了這個人的存在,一向不怎麼喜歡與人接觸的她,竟然會那麼親密的摟著另一個人,這個人一定對她很重要。

  花梨感覺她從紅葉這裡已經挖不出什麼資訊了,便擺了擺手說:「我沒什麼事啦,紅葉你先回去吧。」

  「……」紅葉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臉色猶豫了好一會之後,輕輕點了點頭,「好,我先回去了。」

  紅葉的身影從她面前消失之後,花梨立刻站起身,開始滿屋子尋找所有的不協調的東西,與她記憶中不相符的地方,就是記憶被篡改的地方。

  花梨一邊翻一邊在紙上記著,然後借著記憶推導出來,止水出現的時間應該是四個月前,她即將完成高級式神召喚的準備工作的時候。

  想到這裡,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止水很可能就是被她召喚出來的高級式神,不然以她的能力不可能贏過九尾。

  可是為什麼要把他的存在抹消?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依據現實所能推斷的也就到這裡為止了,花梨再也找不到別的突破口,更不用說弄清她和止水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雖然很鬱悶,但是花梨到學校之後,卻突然想起了一個不會隱瞞她的人——白石。

  如果止水真的是被她召喚出來的,那她隱瞞白石說這是她哥哥真的再正常不過了,但是白石一定知道他們曾經發生過的事。

  「你和宇智波?」白石用右手撐著臉,「其實我和他也就見過兩次面,第一次是在你的家裡,你受傷了我去看你,他正好結束工作回來,第二次是在沖繩的海邊,我遇到你們,還和他打了一場沙灘排球。」

  沖繩,海邊?

  花梨頓時睜大了眼。

  她記憶中九尾就是在沖繩和她起衝突的,那時候止水果然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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