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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沢田少女穿越計劃》作者:卿雲染【完結+番外】

《(綜)沢田少女穿越計劃》作者:卿雲染【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3439個瀏覽者
文案:

她有十幾歲的身體,和三十幾年的記憶。
遊離於世外的靈魂通過時間消磨空間的法則。
當十年後火箭筒能交換的不只是十年後的自己,還有你所處的世界。

刀劍亂舞:最初的記憶有可能是假的,但相處後產生的感情一定是真的。
K:有些時候,你的來去也許隻是為了一個生命的陰差陽錯。
犬夜叉:世界沒有你依然會轉,但你可以為自己而活。
家庭教師:有些時候,沒有所謂的適合不適合,重要的是看你去不去做。

請相信,你所失去的,終究會以另一種方式歸還。

本文原名,《[綜]沢田少女她戀母》

內容標簽: 綜漫 幻想空間
搜索關鍵字:主角:沢田千代 ┃ 配角:家教劇組,一期一振,其他世界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沢田千代的體質研究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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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氣晴朗,萬裡無雲,配上和母親一起精心制作的美味早餐,實在是一個安靜又美好的早晨,雖然這份安靜只存在於家裡最小的,她的弟弟醒來之前。

  沢田千代,沢田家的長女,上有一天然呆柔弱母親,下有一青春期廢材弟弟,嗯?要問父親?除了小時候的記憶以及這些年一家的生活費之外,基本可以無視這人,這種要工作不要家的精神讓千代十分感動但不能原諒,所以當母親自認為很浪漫的對弟弟說著「爸爸變成天上的星星一直看著阿綱和千代呢」這種話時,女孩兒笑眯眯的沒有多說什麼,任由自家弟弟腦補成他們的父親已經翹辮子了。

  反正等那個為了工作常年在外的父親回來阿綱就會知道自己理解錯了。少女的臉上是和自己母親如出一轍的微笑,溫暖人心。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女孩兒會在心底想著怎麼能在人回來之前盡力多坑一把自己的父親。

  男孩是慌慌張張自己從樓上摔下來的,聲音很大,聽起來也很痛,但對於這個家的兩位女性來說,這已經是生活中習以為常的一部分了。

  「痛痛痛痛痛!嗚哇又要晚了!」男孩一邊大聲抱怨著母親和姐姐沒有早點將自己叫醒,一邊慌慌張張用嘴叼著早餐的面包穿衣換鞋,與之正相反的是剛好吃完的女孩還在慢條斯理地動作。

  千代並不著急,從小到大,相比於自家弟弟那怎麼都救不起來的運動神經,她可是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了,剩下的時間足夠她平平安安到達學校,不會被他們學校的那位風紀委員長所咬殺。不過阿綱也很厲害呢,也許是被害怕激發了潛能,每天早晨無論遇見什麼狀況都總是有驚無險的很少真正遲到。

  「綱吉今天又忘帶便當就出門了啊。」眉目溫婉的母親無奈搖頭,手上拿著的便當被另一雙纖細的手掌接過。

  少女還稚嫩的面容上是和母親如出一轍的無奈縱容。「媽媽,交給我帶過去吧,阿綱是這個學期第一次忘記便當,也算有進步了。」

  跑步上學的千代想起母親似乎對那位風紀委員長有很高的好感,也笑眯眯的在心底給人發了一張好人卡,畢竟就是因為有這位橫空出世,才讓她脫離了每天早上都要將弟弟麻煩的拉扯到學校呢。要知道長大了的雖然阿綱依然可愛,但長的果然還是越來越重了,就算她剛剛新從教練那裡拿到了黑帶,但是她的空手道是技巧性的,雖然力氣比同齡人要稍微強一些,但那是從小背弟弟回家練出來的,可不是什麼天生大力呀。

  時間在學生們認真聽課的功夫很快就過去,拎著兩份便當的沢田千代和朋友說說笑笑的給弟弟送了午飯,便結伴離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母女倆都有一種迷之自信,叫做阿綱有朋友只是不帶回家……

  到了晚上,一邊監督弟弟寫作業一邊給人補習的千代看著滿篇的空白嘆氣搖頭。「這樣子可不行,期末考試怎麼辦?」

  「等之後說不得就應當給阿綱請一位家庭教師回來了。」對著弟弟的作業本發愁的千代不知道,幾個月後,自己一語成讖。

  天色漸漸暗下,千代就算再精神也頂不住自己教的人哈欠連天,無心學習。

  「算了,時間也不早了,晚安,阿綱。「女孩抱著書本,輕輕親吻了弟弟的額頭。

  「晚安,姐姐。「

  時光若流水,在不知不覺間悄然而去,當千代一回頭,就已升上中四了。

  便如昨日的弟弟還只是個撒嬌賣萌的小肉團,今日的阿綱便長的長手長腳不要姐姐一起上學接送。

  「好像稍微有些寂寞呢……」千代小大人似得感慨,被看不過去的同桌用書本輕輕敲了額頭。

  弟弟那位身形奇特真實年齡成迷的家庭教師就是在這就近時候來到他們家的,早晨收到信件的母親開開心心給阿綱說全能家教的單子,千代雖然旁聽的雲裡霧裡,但並不妨礙對此微笑幫腔,畢竟弟弟大了,管不了了。

  然而好心情停止在慢弟弟一步到達學校就被同桌砸了一臉的消息上,就算她再怎麼繼承了母親的寬心,也沒辦法相信自家膽小害羞的弟弟會作出傳聞中的事。

  只穿著內褲在校門口和校花告白什麼的。

  「不是?看錯人了吧?阿綱面對京子的時候一直害羞的仿佛他才是那個女方啊!」同桌的腦瓜崩都阻止不了千代的震驚,對她來說這就像自己一手養成的小白兔基因突變成了哥斯拉一般,超可怕。

  「別犯傻,學校裡姓沢田的學生只有你們兩姐弟的,那個叫持田的學長給你弟弟下了戰書,你要不要去看?」雖然說那口氣是肯定她會去看的。

  「當然要去!」千代的眼眸亮晶晶的,會讓看著她的熟人產生不好的預感。「給弟弟加油這種事情姐姐怎麼能不去呢?」末了還加了一句感慨。「阿綱也長大了呢。」

  ……要不要這麼老氣橫秋的說話?仿佛那不是你弟弟是你家崽兒。而且這種台詞配這麼年輕的聲音你自己聽著難道就不違和嗎?同桌在心底吐著槽,但面上依然保持緘默。

  去時是千代拽著自己的同桌飛奔去體育館的,回時是同桌死拉硬拽將人拖走的,畢竟作為風紀委員長口中「群聚」的一員,智商還在正常水平線上的人都不會往前湊。

  「等等啊清水!我還沒邀請雲雀學長來家裡做客!媽媽想當面致謝好久了!」

  「……」她的好閨蜜,怎麼說也算是高質量班草一枚的同桌,努力向學霸前進的清水,默默地用手把這人的嘴堵上了。

  雖然平常聊天很有趣但唯獨這個時候我希望你能夠乖乖跟上保持安靜。

  同桌是個笨蛋記吃不記打怎麼辦?趕緊將她拖走吧挺急的。

  珍愛生命遠離人群密集狂暴症患者風紀委員長。

  沢田千代的溫柔班花面具戴的很牢固,就像誰都無法從清水的面癱臉上讀出他有多麼復雜的內心活動,除了某種程度上來說本質和他其實極其相似的千代,當然他們誰都不會承認的,被承認的只有兩人之間互為關系奇特的異性閨蜜損友。

  總之,只有一家三口的沢田宅入住了一位據說十分厲害的小個子家庭教師,千代和媽媽對此都表示了熱烈歡迎,具體表現為因為家裡沒人喝,日積月累就壓箱底落灰了的咖啡機被千代連夜從櫃子底部翻了出來,仔細收拾干淨後正式成為廚房的一員。

  而後原本總保持安靜的沢田家就漸漸熱鬧起來了,前來借住的人越來越多,從大人到小孩,就連不怎麼說學校生活的阿綱在飯桌上也變得話多了起來,多是千代所知道的銀發轉校生,以及那位學校名人山本,還有,即使只是那麼偶爾的幾次,會抱怨起他曾經怕得要死,現在也怕的要死的那位雲雀學長來。

  每當這個時候,千代總是和母親坐在旁邊一左一右側耳傾聽著,眉目間是相似的溫柔。

  如果時間能夠停下,這一刻便是塵世間最美麗的畫卷吧。

  然而它不會為任何人而停留,就算是為世界眷顧的人也一樣,而且若是真的停滯,那或許也不是眷顧,反而是詛咒也說不定呢。

  這和樂融融的情景一直持續到千代看到弟弟新鮮出爐的成績單時,她發出了由衷的感慨。「裡包恩先生真厲害呢,阿綱的成績提升了,和媽媽說一聲,今天晚上我們來做做大餐吧。」

  當晚回家的千代心情非常好的告訴了媽媽關於弟弟的成績提升了這件事情,開開心心的母女倆迅速換好衣物,麻煩在家借宿的碧洋琪小姐看家,就挽著母親一起拎了籃子在超市中對蔬菜挑挑揀揀,為晚上的大餐做准備。

  「真好呢,如果親愛的也能看見我們家這麼熱鬧就好了。」手持一把蔬菜突然捧臉的媽媽感慨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臉頰微紅。

  像極了千代記憶中早戀時偷偷牽手又突然松開的同學,宛如正處於戀愛中的少女。

  真好呢,以後會更好的。「媽媽快點啦,要做很多很豐盛的話,再磨蹭下去我們會趕不上晚飯時間的哦,大家肯定都會餓肚子的。」女孩的聲音拖得長長,撒嬌意味十分明顯。

  「千代也餓了嗎?那我們真的要快一點了。」看著還面容年輕的母親放下臉頰的手,轉身投進由買菜的阿姨和老人們組成的大軍裡。

  看著這從小到大都熟悉的一幕,千代眨眨眼,緊隨在失蹤在人群中的母親身後一頭扎進人流裡,熟練地就像久經沙場的老手,分工合作的母女倆也滿載而歸。

  「哥哥,你在看什麼?」穿著粉色公主裙的小蘿莉萌萌噠拽拽自家突然停下不走了的哥哥的衣角。

  「沒什麼,」男孩收回視線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只是看到了認識的人。」

  「哦!」小小的孩子什麼都沒想,很快忘了這一茬向哥哥伸手要糖。

  「不——行——!忘了你的蛀牙了嗎?至少要好了才可以吃,否則免談。」

  「哥哥大壞蛋!」

  作者有話要說:

  開更!會出現我流一期一振?總之提前先打個預防針吧。


第2章

  沢田千代是在端著菜回身時被一個紫色的大圓筒當頭砸到的,背景伴隨孩子的哭鬧聲。

  於是乎,少女有些懵圈的發現,自己似乎幻看了,因為家裡是不可能出現煙霧和垃圾山的,短短數秒,她只看清楚遠方似有什麼靠近過來,但是實在太遠了,看不清晰。

  然後不過眨眼一揮間,視野又恢復了正常,千代如常般微笑著,似乎自己身上剛剛什麼都未曾發生。只是一個幻覺罷了,千代想,然後將這件事情忘在了腦後。

  但是除了不知情的奈奈媽媽,還有兩個不記事的小孩外,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直接間接的影響。

  時間撥回五分鐘前,千代正中十年後火箭筒的時候,因為裡包恩已經給眾人科普過它的作用,所以沢田綱吉雖然有些擔心,但更多的是好奇,好奇他的姐姐十年之後會是何等模樣。

  籠罩著煙霧的那一片區域在眾人的注視下漸漸散去,可直到全部消失也沒有任何身影出現。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裡包恩!」沢田綱吉慘叫一聲被裡包恩按下了頭,余光看見還在做飯的母親時才在震驚中找回了理智。小心翼翼觀察一會兒確定沒有被自己驚擾才松了口氣,不用提醒聲音也低了下去。

  就像是在和誰接頭一樣蹲在人耳邊,顫聲問。 「裡包恩,千代姐呢?」

  「……」嬰兒看過來的純黑色豆豆眼反射不來一絲光亮,他沉吟了片刻,到底還是說出了口。「十年後火箭筒交換不過來人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它所連接的十年後的未來沒有沢田千代這個人的存在。」

  「這怎麼可能?」未來的我在做些什麼?不可置信的少年雙手抓著自己無論怎麼折騰都不屈向上的頭發,直直蹲了下去。

  「做好了,千代來端一下菜。」奈奈媽媽不回頭的說到,將菜裝盤才半轉過身,就被人接了過去。「咦?碧洋琦?」

  「放心交給我吧,媽媽,只有你和千代兩個會忙不過來的不是嗎?」女人笑著說,擋住了奈奈媽媽看向桌子的視線。

  還有兩分鐘。

  「是嗎?那就麻煩碧洋琦了。」奈奈媽媽笑著,並沒有感覺什麼不對。

  滿腦子亂糟糟的沢田綱吉蹲在地上,難得沒有被自己的家庭教師抬腳踹飛。

  「吃飯了?阿綱?弟弟?你怎麼了?」是熟悉的聲音。沢田綱吉抬起頭,兩分鐘已經過去了。

  他偷偷的瞄著看起來絲毫沒有變化的少女,感覺一頭霧水,五分鐘也不短了,突然換了一個地方,姐姐的性子菜就算沒倒應當也帶不回來了才對,而且什麼反應都沒有,這根本不可能啊。

  沢田綱吉懷疑人生中。

  飯還是要吃的,天也是要聊的,當裡包恩一臉「天真可愛」的問千代剛剛怎麼突然不動彈了嚇綱吉一跳的時候,千代笑著回答了。

  「怪不得剛剛阿綱是那個表情,不過我也就,幻看了幾秒?」她說著,一邊點了點頭。

  晚飯就在飯桌上平靜無波熱熱鬧鬧的過去了。

  睡前躺在床上的沢田綱吉反倒不再糾結。「姐姐說自己幻看了應該是看呆了,所以裡包恩我們沒暴露吧,藍波那裡也要管一管不能再往外隨便丟十年後火箭筒……」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漸漸無聲。

  「啪。」泡泡破了,看似已經睡著的小嬰兒其實還醒著。

  看來阿綱是真沒發現,千代身上出現但是被飯菜氣味蓋過去的異味,還有不可能舉了五分鐘的碟子,以及被交換的,那有可能是非常短的時間。穿著睡衣的小嬰兒若有所思。

  「下次再用十年後火箭筒砸一下試試好了……」

  所以幾天後那個紫色的火箭筒在沢田綱吉阻攔不及的情況下當頭罩到沢田千代的身上時,似乎也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當沢田綱吉崩潰蹲下時,這一次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蠢綱!」黑西裝的小嬰兒飛起一腳踹在沢田綱吉的頭頂,將人踹坐在地。「你好好看看!裡面有人的。」

  「唉?!」

  煙霧漸漸散開了,露出其中淺色的裙擺,一名需要他仰頭才能對視的女性低眉淺笑,是他小看到大的弧度,這一身的家常服飾中,腰間一把華麗的刀鞘顯得格格不入,但沢田綱吉暫時沒空注意到這些事了。

  他看見面前的女子微微一怔,便化作了然,他聽見對方口中泄出一聲輕笑,她眉目彎彎的開口說。「竟然是小小的阿綱啊,有些懷念呢。」

  「初次見面,我是來自十年後,可能是平行世界的沢田千代。」

  「姐姐!」

  「可能?」

  被大了一號的自家姐姐強勢埋胸的沢田綱吉傻了,成功進入死機狀態暫時重啟不能。所以並沒有聽清裡包恩的疑問和十年後沢田千代之間的對話,雖然兩人也並不在意就是了,早晚都會知道的,不必急於一時。

  「裡包恩先生是知道平行世界理論的不是嗎?既然時間緊迫,我就長話短說了。」她笑了笑,手掌輕柔的揉過懷中少年的頭頂。

  「阿綱和我不一樣,雖然都是特殊的,但每一個平行世界裡他都會出生,因為『沢田綱吉』必須存在。可是我不一樣,我不是必須出生的,『沢田綱吉』可以擁有兄弟姐妹,但姐姐不一定是『我』,所以『沢田千代』這個個體在大多數的未來裡其實是不存在的,也因此十年後火箭筒很難交換到未來的我,而因為我自己的特殊性,中了火箭筒的現在的我則會被卷入不知名的時空中。」

  「你們的五分鐘,不一定是『我』的五分鐘啊。」十年後的沢田千代莫名感慨出聲。

  「什麼意思?」裡包恩皺眉,有一種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

  「等到『她』回來你們就會知道了……請問這是被砸的第幾次?啊,阿綱清醒了?」

  剛剛回神的少年臉蛋通紅從人懷中掙扎出了,表情慌亂。

  「這是第二次。」裡包恩扭頭,並不想看自己徒弟對他姐姐還這幅純情的樣子。

  「第二次啊,希望是個有趣的地方。」

  「什麼第二次?」沢田綱吉迷茫的問出聲,但是在場的沒有人回答他。

  「阿綱,麻煩你給現在的我帶一句話吧。」

  「就說……我從未後悔過去往他們身邊,還有,能夠活著碰到大家真的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不一樣,沢田綱吉想,經歷過十年歲月的這一位沢田千代和他的姐姐並不一樣,成熟,和母親似乎也更像,但也有危險性。有一種似有若無的感覺告訴他,姐姐腰間的那把刀很危險,絕對不是裝飾品!

  「時間到了啊,代我向媽媽問好。」女子彎身,在少年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再見,十年前的小阿綱。」我的弟弟。

  交換時間到了,煙霧再起,少年乖乖站在一旁,等待歸來的人。

  將場景撥回到五分鐘前的另一邊,沢田千代被十年後火箭筒擊中的那一刻。

  粉紅色的煙霧讓千代想起來之前認為的幻看,也是這樣,但是就算是她也知曉,不應該是這個模樣。不想深究,以為只是偶然的一次,但其實這是就在身邊的必然嗎?

  霧氣在胡思亂想間很快散去了,千代卻是一怔,和上一次不一樣,她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回去,但直到日光西下,肚子叫喚出聲,身邊的景物也絲毫未變。她的面前不是熟悉的並盛小巷,沒有站在她身前小巧可愛的弟弟,只有一眼望去無邊無際的叢林。

  夜晚的叢林是很危險的,更何況是這麼個人生地不熟,又安靜到詭異的林子,可是坐以待斃是不可能的,她得找到出路,她要回家。

  所以首先,是找到一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地方,熬過這一晚上,明天一早好出門覓食。

  千代辨別了一下方向,順著太陽光照來的方向尋過去,撥開齊人高的草叢,若非識得其中幾株日本特有的櫻樹,怕是要讓人覺得自己是被丟到了不知是哪個國度。

  林子深處有人家,再准確一點,是有一棟在外看還算光鮮亮麗的古屋。舊式的結構,和千代看習慣了的房屋截然不同,就像是有錢人建在山林中的別墅,有專人打掃的高級住宿地一樣。

  千代繞到了正面看,紅色的鳥居旁上攀爬的植物將其幾乎遮掩個全,看起來反而更似一座神社,但一眼就知道已經很多年沒有來人了。

  天色已經昏暗了,千代輕聲告罪,從鳥居走進去,天色晚成這樣,她已經沒有時間再找到下一個落腳點了,讓一個女孩孤身呆在陌生又不知道有何種危險的樹林中是不可能的,沒有野外生存經驗,只會從小開始學的空手道,可誰又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她走進了離門最近的那個房屋。

  髒,亂,滿地的塵土,不過還有蠟燭和火柴在。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她輕輕點起一根蠟燭又將燃著的火柴仔細熄滅。

  「要收拾出來一塊兒可以睡覺的地方出來呢。」千代看著面前的房間,喃喃自語。

  「好了,打起干勁兒來,不能更壞了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說起來刀劍亂舞裡面的刀似乎有不少刀鞘華麗的?

  之後會穿插著劇情但不會談戀愛系列,千代二十年後有老公。

  想去好多地方玩哦,先把千代送去哪裡呢?

  出現的人物有的有cp有的沒有,有的話我盡力描寫明顯但不露骨吧。


第3章

  天色大亮,前天因為打掃衛生加沒吃晚飯就運動過度的沢田千代早晨險些沒從床上爬起來出門覓食,但是就算起來了又哪裡能找到什麼好的?最後也只能在樹上采采野果再生個火烤幾串蘑菇寥以果腹。

  「可惜沒有鍋,」少女嘆氣。「不然就能煲湯了。」

  在人目不可及的地方,此地日漸稀薄正在消散的破碎結界裂開了一道容外界生物進入的口子。

  此時的沢田千代並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給這片空間帶來了什麼影響,她只是開開心心的為離開這裡找回家的路做准備,暫且要先准備一部分方便攜帶的食物,裝東西可以背著的包裹,到時候進入有人煙的地方還需要打工掙錢賺路費。

  仔細一想還有摸索道路准備地圖等等雜事,就略覺頭痛。「這些留下一點做晚飯,今日只先把房屋收拾出來吧。」

  准備好東西再走的話,少說也要在此住上十天半個月,所以收拾好那個房間就勢在必行了,不過最好還是將院子也打掃一番吧,畢竟借住了神靈的地方,這種靈異事件,不信神也不可能了。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我呢?

  曾經十六年的記憶與習慣早已在母親無微不至的十四年中逐漸淡化融入,才讓她成為如今的沢田千代,無數人說她和奈奈媽媽相像,但唯有千代自己知曉,她還差的很遠很遠,因為她的心太小了,小到真正在意在乎願意正目的,只有那麼幾人。

  「所以說媽媽才是媽媽,我只是姐姐啦。」蹲在小溪邊的千代看著過於清澈見底的溪水,輕輕嘆了口氣。這裡的異常太過明顯了讓人想忽略都不成啊,我這到底是被丟到什麼地方了?

  看著身邊茂盛卻毫無生機的樹林,沢田千代甚至想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人品。

  或許是命中有此一劫,但為什麼會掉到這種詭異的地方?

  第一天就在千代收拾房間和吃飯喝水間無驚無險的入了夜,順便一提她覺得這裡以前也不是什麼安全地方,因為她打掃的時候在箱子底發現一柄被布條仔仔細細纏好,開了刃的大刀。

  這可是管制刀具,雖然很新的樣子,但利是肯定的,因為千代在到處都找不到抹布的時候,用它又快又好的完成了布塊兒制作,過程是令人相當愉悅地輕松方便又快捷省力。雖說如此,她也沒有打算走的時候也要將其一並帶上。

  不相訊主人家便在此寄宿,已是十分不妥,若再拿了人家的東西,那便真就是個不請自來的惡客了。

  「不過別說獸鳴了,鳥叫都沒有,果然是奇怪啊。」希望能快點離開。

  前人的經驗無數次告訴我們,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

  當房屋門被劈開時,還在淺眠中無法安心睡眠的千代迅速就蘇醒了。為了方便,兩個晚上她都是穿著睡的,雖然質量可能就算是閉目養神,畢竟是一個人莫名其妙就進入了陌生的環境,換成是任何人都無法安心吧,這種情況下能安心休息的人大概就是屬於真的沒心沒肺了。

  那柄翻出來的刀在睡前被猶豫之中的千代放在了手邊,因為再怎麼說,身邊有一把武器總歸是能稍微讓人安心的,雖然她並不會用……也就是一個心理安慰罷了。

  但也只是個心理安慰而已。

  根本來不及拔出刀的沢田千代欲哭無淚地用刀鞘接下向自己而來的攻擊,然後,趁著第二次攻擊對方將刀插進地板正往外拔的時候,在黑影身邊繞圈圈從屋裡溜了出去。

  總感覺這個敵人好像有點傻,是現場真實感受,不騙人。

  到了屋外躲藏範圍就大了,但是想一想這人可能有同伙什麼的,她還是去外面樹林子裡躲著比較好,看樣子也不像這裡的屋主,反而更像是那些會入室搶劫的強盜。

  分外皎潔的月光照亮裸露在屋外的人,百忙之中回首的少女仿佛看見了一具行走的人體骨架,然而還在內心麻木中也沒有感覺什麼異常。

  總之跑就對了,脫身就行,爭取繞暈。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當懷抱著刀被六個似曾相識的骨頭架子圍在中間時,千代便知曉了自己之前的努力掙扎並沒有什麼卵用,頂多就是拖延了一段時間。

  當六把刀一起砍過來的時候,她腦海中飛速閃過了走馬燈般的畫面,幾十年的記憶長河如一瞬,最後定格在母親轉頭對自己微笑的模樣。

  她聽見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呼喚自己的名。「千代。」

  「媽媽……」呢喃之聲無人傾聽,唯有脖頸上父親借母親的手送來的戒指,呼應般的亮起微光,是一縷在白日不算明亮,黑夜中卻比星光亮眼的燭火之光。

  那光自被主人掛在胸口的戒指上開始,看似緩慢卻迅速的爬上不知何時起就發出沉悶的鐵器交加之聲的刀上,下一秒,櫻花散落。

  「看來我出現的不是一個好時候呢。」那是屬於一個青年男子才會擁有的聲音,他自突如其來的櫻花風暴中心出現,而後千代感覺自己懷中一空。

  刀被拿走了。

  但是心卻莫名變得安穩下來,就好像有什麼存在接過了名為「生存」的重擔。

  刀鋒低鳴,如月華皎潔,若銀河天落,插入本已無望的戰局。

  她跌坐在地,看著那人收刀歸鞘,將三尺青峰收起。

  那一身華麗的軍裝更襯得人身長如玉,背對著月光下,原是暖金色的瞳孔看起來更像深沉的暗金,一身戰場上的殺戮之氣皆融化在溫柔下來的眉眼中,卻又帶了虛無的空曠。這是一個,容貌俊美的不似人的青年。

  「我是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所作的唯一太刀。藤四郎是我的弟弟們。」她聽見那人溫順刻板的眉眼間含著笑問道。「您,就是我的審神者嗎?」

  長夜已過,初陽破曉,這已是新的一天。

  當千代被這位自稱是刀劍的付喪神的,叫一期一振的人按在主座上時,還是沒反應過來,木著一張臉聽他講解刀劍男士和時間溯行軍以及檢非違使三個勢力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恨情仇」 ……

  「那個,這個又關我什麼事情呢?」千代小心翼翼的舉手,雖然覺得不太妙但還是沒敢向不妙處多想,又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個心態九成是在自欺欺人。

  「大人,這裡是時空的夾縫,唯有用您身上的靈力激活本丸才能平安出去這裡自帶的結界。」那個自稱不是人的男子淡淡笑了笑。「結界之外是空間亂流,就算是我等付喪神都不敢隨意出入,若大人一意孤行闖進去,能否找到方向還是其次,能全須全尾從中走出都是大幸。」

  僅有兩人的空曠房間隨著雙雙閉嘴安靜下來,形成一片能夠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沢田千代松開緊攥著的雙手,手心被主人不在意下留了八道深深的月牙,只聽她若無其事的說。「那麼我要如何接手這座本丸。」

  「請到這邊來,」一期一振站起身,動作優雅的好似一國之王子。「將靈力注入在櫻花樹中,把刀帳和狐之助一同喚醒即可。」

  「我並非是政府為審神者們所選定的初始刀,有些記錯處還請大人見諒。」

  哦,明白了,業余的野路子。

  「狐之助是時之政府為各位審神者大人准備的輔助式神,基礎的東西它都知曉,因為不知道我有沒有占據初始刀的位置,如果有的話您便只能問它了。」

  庭院中間的櫻樹看著就像一根向天生長的枯枝,感覺不到它擁有生機,千代猶豫的伸手撫上凸凹不平的樹皮,思考著怎麼把那所謂靈力注入進樹身裡。

  其實千代是有懷疑過自己真的有什麼靈力的嗎,但是想一想昨晚身上無源著火卻沒有燒到衣服的場景。她反駁不能。再說還有一期一振親口做擔保。

  「如果您沒有靈力的話,昨晚是無法讓我出現的,因為這把『本體』只是主靈下放我等分靈的媒介罷了,通過它和審神者的靈力下放分靈,也就是如我一般的存在,自動簽下契約交換審神者使用我們的權利。」

  「……」莫名的高大上了,但這些設定為什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看看人發覺對方的眼底自帶火熱期盼,默默回憶之前的火是怎麼起來的,畢竟這裡怎麼看都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有了靈力還有契約這些東西,現在至少能稍微保障一下她的人身安全,敵人的天敵什麼的,更多一些就再好不過了。當然,前提是真的能夠保證安全,千代心中對此還是存疑的。

  鑒於沒有在這人身上感受到惡意,加上她本身什麼都不知道,暫且先走一步是一步,打不過,就算真的有問題的話也只能找機會偷跑了。

  嘆氣,千代閉上雙眼,在心底描繪母親的輪廓。

  胸口的戒指在主人的心緒波動間明明滅滅,一縷橙色中央夾雜了絲金的火苗以戒指為中心慢慢壯大,將枯木包裹。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內容提要想寫沢田少女被夜-=+襲的,但是擔心有敏感詞所以、、

  話說開學了還有人看新文,感動。


第4章

  你看過傳說中浴火重生時的鳳凰嗎?

  一期一振沒有見過,也不曾知曉,但不妨礙對面前的場景從心底發出連自己畏火的這件事情都遺忘了的驚嘆。

  那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奇跡,枯木在火光中重煥生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伸展枝椏,再到綠葉滿樹,不知何時,小巧的花苞後來居上,將群綠壓下,換成滿樹的紅。

  那樣絢麗灼眼的紅色只存有那麼一瞬間,便融入在衝天的火光之中,成為暖色的一部分。

  一期一振感覺的到,本丸「活」 了過來。

  接著,因為無法控制力道結果差點把自己抽干的千代眼前一黑倒下,也就沒有看見一大一小兩道向自己衝過來的身影。

  等到再度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渾身酸痛起不來床,只想安安靜靜再返回去睡個回籠覺。這種感覺就像曾經一次因為好奇繞著並盛跑圈挑戰自我,結果筋疲力盡被弟弟喊過來的清水背回家後的情況一樣,或許還要再更糟糕一些。

  「大人感覺好些了嗎?」這個聲音有點耳熟。

  「審神者大人醒了!」這個聲音有點幼還有點尖。

  等等……

  猛地睜眼,眼前的木質房梁無情的打破了回憶,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夢,她現在正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一起生活,說不定還要生活很久。

  總覺得前途昏暗要嫁不出去了,還有那個多出來的聲音是誰?

  一只大概是狐的小家伙,橙白黃還有一些紅,四色的毛發,卻並不顯得雜亂。

  大概就是,類似小型毛絨玩偶。

  「初次見面,審神者大人,」小家伙自我感覺良好地挺了挺小胸脯。「鑒於您自身的特殊性質,初始刀的位置由一期殿下頂上,但是因為很多東西他不知道所以由狐之助我親自來給大人解說。」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晃一晃的,吸引人眼球。

  「首先,請給自己定一個代號吧審神者大人!」似乎一瞬間就興奮起來了,但面上還是在裝嚴肅。

  「代號?」為什麼要用這種麻煩的東西?

  「是的!因為付喪神雖說位列八百萬神明的末尾,但終究還是神明,為了防止審神者受到神隱的傷害,所以時之政府規定審神者大人們在入職期間皆用代號,不得使用真名,直到大人們卸任之後也不會被刀劍知曉。」

  「那麼,大人您想好了嗎?」又像狗又像狐的小動物口吐人言似乎還笑眯眯的問。

  「嗯……」說道代號,果然還是那個。

  「你們就稱呼我為……」

  「『千代姬』,好了。」

  雖然說代號定下來了,但其實只有狐之助會叫一叫,一期一振基本上都直接叫大人或者主殿。狐之助說為了千代的身體考慮休息幾天再進行審神者的日課介紹,但是對沢田千代個人來說,唯一算是好消息的大概是不用光吃野果充飢了,因為整個本丸現在已經都是在她的名下,所以無論用哪裡都隨意。

  不過狐之助更傾向於她直接住進為審神者單獨准備的小樓,據說因為只能審神者和給予資格的刀劍進出很安全,但是裡面還沒收拾好根本不能住人,排除不能幫忙的狐之助只剩下一期一振還能動彈,所以在千代臥床修養的這幾天房間什麼的都是他一個人來打掃的。不干不知道,看起來明明是很會被人照顧的類型,但其實很有照顧別人的潛質,收拾整理房間,還有做飯什麼的都很快學會,雖然時間尚短還不熟練就是了。

  捧著熱乎的肉湯,雖然不知道肉是哪裡來的,但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吃到有著一絲熟悉味道的食物真的太幸福了。

  「大人!千代姬大人!您感覺身體現在怎麼樣了?」

  「感覺好多了,今早身體的乏力感也消失不見。」是可以爬十層樓的神清氣爽。

  「那太好了!大人用完午飯後我們就開始講審神者的日課吧!」

  「……好。」似乎是真的等很久了啊,這麼著急的樣子。

  說實話在聽完講解過後千代越來越有一種這像一場游戲的直視感了,無論是四種材料配比份數鍛刀,還是同樣類似方式的搓刀裝,還有等級區分,都越來越像在家玩的那些養成版本小游戲。

  說真的,時之政府的大佬們都是單機游戲發燒友吧?

  想想就好想想就好,真說出來的話可別因為不小心怎麼回事就把大佬得罪,然後資源被扣了啊,異世求生版本已經太難了,不需要再往上增加難度。

  「五十一份,三百五一份,這樣子真的可以鍛出刀?」聽起來好兒戲。

  「沒有問題的大人!」狐之助拍拍胸脯,「雖然都是二十分鐘,但是您可以用加速符讓它們現在就完成計時!」還叼過來了一張紙。

  「不,不用了,才二十分鐘而已,我們先嘗試做刀裝吧。」不要浪費東西我現在真的等同於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心好累但是看著你們的笑臉我沒法說出口。

  千代看看從鍛刀前就站在門外沒進來的一期一振,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那視線好像在躲避著什麼。是,錯覺吧?

  啊,好像不是錯覺。看著身邊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某人,千代默默選擇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做刀裝的地方就在旁邊這件事真的讓人松了口氣,但是看著手中最高銀色的刀裝,超低的成功率,還有最高等級的金刀裝一個沒有……

  仿佛感覺到了弟弟活著這十幾年的感受,世界負我。

  「大人別泄氣!您一定可以搓出金刀裝的!」狐之助進行了並沒有什麼用的安慰。

  「要不然一期殿下試一下?」它這麼建議道。

  唉?

  「不必須我來嗎?」

  「其他殿下代勞也可以的。」

  「那,一期來試試?」

  「嗯?是,主殿。」

  十個為一爐,六個金刀裝……

  所以說跑到異世的我把弟弟的霉運也帶過來了嗎?看著一期一振十蛋六金三銀一綠,再看看自己手上兩銀五綠三黑。千代撲通一聲坐在地上。

  「千代姬大人??」

  「主殿?!」

  啊,被擊沉了。「總之,以後刀裝都拜托一期了。」就這樣吧。

  「我們的資源不夠,金銀都留下,綠的暫且收起來以防萬一,先可金色的用吧。」畢竟那個聽起來最安全。

  「那邊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才二十分鐘而已。

  回程的路上,努力調整心態的千代到達鍛刀室門口時臉色總算不是太難看了,至少不會因為打擊過大而掉色。講道理今天的打擊實在是太多了,果然是因為進入異世打開了隱藏屬性嗎?感覺沒什麼比今天更能深刻的認識到我和阿綱是姐弟倆了。

  那個小小的刀匠遞給千代兩把有一點不一樣的小短刀,這麼短,真的可以召喚出和一期一振類似的存在嗎?不對,一期一振口中的那把本體也沒有人形大,就算是這麼小的刀,應該也,沒問題的,吧?

  「千代大人將靈力注入刀劍中即可。」它這麼說了。

  但是靈力這種東西,怎麼看一期一振的反應都不應該是火焰的表達形態吧?

  千代稍微用力握住刀鞘。總之死馬當活馬醫了。無風自燃的火焰沉靜,但迅速地跳動著,從雙手蔓延到兩把短刀的整體,然後,亂飛的櫻花蒙蔽了人的視線,沢田千代狹小的視野裡,被無數的粉色花瓣遮了個嚴實。

  「我,是五虎退。那個……沒有擊退。對不起。因為,老虎們很可憐啊。」

  「我是亂藤四郎喲。喂,你想和我一起亂舞嗎」

  一個剛開口就感覺快要哭起來的小弟弟,一個活潑開朗似乎哪裡不對的小弟弟,再加上一個莫名眼神開始炙熱起來的一期一振,怎麼感覺像是陷進了個修羅場。

  「狐之助,他們之間有什麼關系嗎?」我怎麼覺得一期現在的狀態有點像媽媽。

  「新來的兩位殿下是一期的弟弟。」

  「這樣啊。」那就好辦了。

  然後三把刀呆呆的看著新鮮出爐的兩把短刀和五只小老虎被他們的主殿一個不落的掛在了最大的一期一振身上,然後自己抱著小刀匠和狐之助先走了。

  講道理,明明是我們更好看吧!主殿的審美觀和正常人不一樣嗎?

  「啊,對了,」想到還沒自我介紹的沢田千代回頭。「歡迎兩位來到我的本丸,叫我千代姬就可以了。」

  「既然是一期的弟弟,那就一期來領路吧,我去吃點東西。」化悲憤為食欲。

  「本丸裡很多地方都要打掃,我們都沒去過,不要走丟了,狐之助也找不到你們。」作為新上任的主人我也不認識路,所以就不要妄想迷路的話會有人來救了。

  沢田千代正式就職審神者第一天,本丸的新成員增加三位,其中刀匠一名,短刀少年兩位,晚上刀匠做日課任務鍛的第三把刀暫時還沒召喚,不過明天應該就可以集齊一個隊了。

  「主殿,第一個練手地圖我一個就可以。」一期一振這麼說。

  「不行,滿隊伍才可以去。」堅定駁回。

  「……哦。」

  一期你人設崩了你弟弟們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自駕游加吃飯耽擱事兒發晚了果咩!

  在車上坐十幾個小時真的心塞。


第5章

  就任審神者一個星期後,從狐之助自帶的聯網功能上,沢田千代在各方面都了解到了自己現在的情況,比如外面的官方時間是幾百年後,比如審神者是一個吃香的職業,再比如,她的這種情況是多麼的特殊。

  無論是初始刀是一期一振這件事情,還是本丸中短刀泛濫這件事情。

  主殿的鍛刀爐裡只有短刀,已經是千代的本丸中大家都秘而不宣的秘密。

  但是問題是,戰場上為什麼撿到的也都是短刀?砍檢非違使甚至只掉虎徹的小弟!

  所以目前本丸的狀況就是,唯一一把太刀一期一振帶一整個本丸的短刀,千代感覺自己多了一堆「弟弟」,再加上一個保父。

  「主殿,您該休息了。」此時剛到晚上九點鐘。

  「主殿,早飯已經做好。」這才凌晨五點還是六點?

  「主殿……」

  「停!」沢田千代嘆氣。「一期尼啊,我覺得你應該了解一下現代科技了。」

  「?」只是來彙報工作的一期一振,被煩躁的主殿塞了一本手提電腦後,整個推出了房門,發蔫兒的心思隨轉頭時那一個個殘影消失在拐角,化作了滿腔無奈。

  看起來他好像確實應當反思一下了。

  「一期殿下,一期殿下!」狐之助咬住了一期一振的褲腳試圖讓人理理它。

  「怎麼了?」一身運動服的一期一振彎腰,單只手將其抱起。

  「千代姬大人讓我教您怎麼用電腦上網!」趴在臂彎的狐之助整個化掉了一樣黏在上面,攤成一塊兒暖呼呼的肉餅。

  「這樣,就麻煩你了。」擼擼毛。

  一期一振是很忙的,雖然本丸的財政大權交給了博多,醫務室還有一部分文件交給了藥研,小夜帶頭和幾把短刀輪流接手了田當番,毛利還有退跟著幾把不同刀派的小短刀們照顧馬,有小幸運之名的物吉貞宗和幾個手氣好的短刀制作刀裝。

  畢竟短刀雖然看著小,但是真實年紀還是有個幾百年的,而沢田千代的年齡拿出來連他們任意一個的零頭都不到。

  面對尚且年幼還不怎麼成熟的主殿,一期一振也只能暫且先接手大部分不必須審神者親手做的工作,將其他文件手把手的教導應當如何,萬幸的是主殿的理解能力還是不差的,就是年齡小了些,這些時間相處下來後,莫名有一種不同於外表的成熟感。

  有一點像誰呢,就像,照顧弟弟的藥研?說起來主殿確實說過她有一個弟弟。

  若有所思的走在本丸內,剛從戰場上下來的一期一振身上還有未去的硝煙。正巧落在千代的眼底。

  火紅的夕陽下,容顏非人的俊秀而鋒利的青年身著華麗的軍裝,就像帶領千軍萬馬踏著勝利凱旋而歸的王子,浴血做歌。

  他真的很適合紅色。千代出神的想到。可惜的是竟然怕火。

  「主殿。」青年的眉目溫柔,眼梢的煞氣在目光流轉間已是收斂殆盡。

  「怎麼了一期?」被喚回神的千代抬看去,眼中迷離之色盡數換做平日清明。

  其實這還真不是沢田千代完全經得住美色暴擊,只是一想到一期一振年齡比她大了好幾百歲,她就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姐弟戀師生戀什麼的千代尚且沒有什麼感覺,她要真看上一期一振的話這就是爺孫戀了,還是不一般的,不僅跨年齡還要跨物種的爺孫戀。

  再說等一期一振再活個一百多歲都是這個樣子,等她老了看著這位付喪神容顏未改可自己已經是個老奶奶了是要多糟心,明明是對方老牛吃嫩草但別人一看,老牛絕對是她這顆對比起來實際年齡才是小的「嫩草」!

  更別提她對這把刀根本沒感覺,選他還不如選清水。

  「這絕對是看那群同僚聊天的後遺症,有事沒事想這些干嘛?」千代扶額。

  審神者是有自己互相之間的交流渠道的,比如審神者論壇,審神者專用的以時政為基礎連接空間夾縫的聊天軟件,千代在上面轉了幾圈,有用沒用的信息一大堆,就是沒人能告訴她自己這奇怪的怎麼換公式都只有短刀出爐,戰場上怎麼砍溯行軍檢非也依然只有短刀掉落,這個體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她的本丸除了一期一振都是短刀!各種刀派的短刀!別的刀種一個都沒有……

  短刀們都沒脾氣的認命了,每個都一口一個「一期尼」叫的可溜,就算最開始各種不情願的毛利都對其他短刀合起來的勢力低下了頭,沒辦法,弟弟們的表情太奇怪,毛利屈服了,他可不想被排到外面去,更何況一期一振知道他不願意後也沒再試圖去摸過他的頭了。嗯,最後這條當然不是毛利屈服的原因。

  還記得本丸大小事幾乎都交給一期一振管的這件事嗎?每次安排誰一起上戰場也是一期一振的工作,因為短刀不適合日戰的原因,一期一振在非夜戰戰場幾乎是每場必上的。

  雖然財政稍微寬裕了後一期一振就給千代科普了御守這一物品,並成功從小金庫撥出一筆巨款,購進六個低級御守讓上場隊員輪流佩戴後,他才能不用那麼頻繁地在戰場上和公務間往返,但一期一振還是成功的成為了本丸內第一把滿級刀劍。

  雖然滿級的這個概念讓千代更覺得這裡像她以前玩的卡片游戲了。

  這算什麼?從卡片上升到真人版的紙片游戲?

  千代沉默了半晌,將這怪異的想法從腦海中抹去了。

  他們是真實存在的,沒有人比直接接觸的沢田千代本人更為清楚,也許最初還有不適的僵硬,但日漸相處下來,除了常識性的問題,他們已經差不多了。就是,也許是因為記憶缺失的緣故,千代總覺得一期一振身上似乎還缺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比起想這些有的沒的,現在有一件事更重要。

  作為已經通過狐之助聯系上時之政府成為正式編制的審神者的沢田千代,最基礎的刀帳信息還是會顯示在本部的,比如本丸內有幾把短刀,擁有的刀劍總數是多少,是否全刀帳。就像審神者千代姬的本丸只有短刀齊了之外僅剩一把太刀的信息,時之政府專管的人員也是知道的。當然,運氣如此奇葩的本丸也就她這一個。

  「審神者大人!您准備好了嗎?」狐之助的聲音很尖銳。「時之政府就要將那位大太刀殿下送過來了,因為對方審神者因公殉職,只有那三位鑒於刀種或珍惜程度,因為千代大人本丸的特殊性,您要親自確定是否接收,退回也是可以的。」

  「畢竟您只是一位新人審神者罷了,本丸中滿級刀劍更是只有一期殿下一位。」

  「嗯,我知道,但是本丸裡只有一期一個適合日戰的人,太累了,還有處理本丸內部大部分文件,在同時還要教導我怎麼做。」千代嘆氣。「這樣下去可不行,身體會垮掉的,大太刀的資料我也看過了,一個可以打三個!一期會輕松很多。」

  一個打三個,聽上去好像有點帥的樣子,效率會很高吧,這樣子就能空出手快點將那幾位快要滿級的短刀送去極化了,或許還是等滿級了再送比較保險?

  「大人?大人!」小爪爪啪啪啪的拍在千代的小腿上。

  「大人您聽見狐之助都說了些什麼嗎?」式神小大人似得嘆氣。

  「嗯,聽見了。」大概。千代尬笑。「所以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到?我好准備一點茶水和點心。」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

  「不需要的千代大人,他們只是送刀過來,您確定是否接收就走。」

  「這樣。」那就不是母親的說法了。

  「已經快到了,請千代大人到院子中間的時空轉換器處,他們會在那裡出現,當然也會從那裡的門回去。」狐之助努力邁著胖胖的小短腿走在審神者的前方,仿佛是在給人引路。

  「門?」那裡哪來的門?

  「是時空的門,很少能用到的隱秘之處,建立在各位殿下去往歷史的夾縫之間,是整個本丸固定除了鳥居之外唯一可以進出的門,一般只有時之政府和審神者之間互相拜訪時才會使用。當然,千代大人也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設立其它門。」

  「還可以自己開後門側門什麼的嗎?」

  「當然可以,這是時之政府所默許的,為了方便審神者和各位殿下的生活,不過,因為距離遠近建造所需的時間不等就是了。」

  「這樣啊。」不知道能不能建一個直接回家的門,雖然估計希望渺茫就是了。

  從客廳到院中的距離並不遠,當千代剛在儀器的幾步之遙處站穩時,空間便如同水面一般泛起了漣漪,幾個人影從漣漪中踏出,閑庭信步,其中兩位身高稍矮的身著相似的軍裝,看著十分的眼熟。

  「這兩位是脇差,因為不算稀有而且非要在一起所以目前無人接手。」穿著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員說著又舉起了一把。「這一把是因為您本丸的特殊原因留下的,未曾被其他審神者召喚過的大太刀。」

  作者有話要說:

  確定過眼神,是確定這幾天更新時間會浮動的消息,

  今天也是要努力碼字的一天,講真習慣了手機九鍵後用鍵盤碼字真不舒服。


第6章

  千代雙手接過了大太刀,動作一僵,轉身把刀塞進了跟著的藥研懷中。

  「看來審神者大人拿不動它啊。」

  「有點重。」如果說一期的本體重量還好,那把刀的重量就要趕超上兩把了吧。

  現在比起大太刀,這兩位少年模樣的付喪神更讓千代在意,如果她沒看錯的話,身上的軍裝應該是和一期的軍裝同一系列的,和那些屬於粟田口的短刀們也是。所以,這兩位也是一期的弟弟們?

  「藥研,他們是?」

  「鯰尾和骨喰都是我的兄弟,大將。」

  果然嗎?千代上下左右瞅瞅,也沒看出這一大家子哪裡特別像,除了臉都長得很好看以外。不過看著感覺和弟弟差不多大,還有這些刀的名字果然還真是叫什麼的都有啊。

  「決定了嗎?千代大人?」

  「嗯。留下來吧,反正我們本丸除了短刀幾乎什麼都沒有。」一期不算那是大家長。

  「那我就直接回去了,期待您盡快滿刀賬。」

  「承蒙吉言。」我覺得靠我自己那是這輩子都無法完成的夢,雖然對滿刀賬沒什麼執念,不過他們都很想自己的刀派的刀,所以還是盡力吧。

  不過我靠自己真的能滿刀帳嗎?還是打打政府的主意比較靠譜的樣子。

  「大將,怎麼安排?」藥研托舉著大太刀問。

  「先把他喚醒吧,藥研你知道一期現在在哪裡做什麼嗎?」千代將手搭在了刀柄上。

  「一期尼在短刀房,大將之前不是把房間打通弄了一個大房間了嗎,我們現在除了每天的近侍之外全員都住那裡。」反正住得下,那些刀派只有自己一把的短刀都不想一個人住,干脆混住了,況且一期尼對這個安排看著每天也很開心的樣子。

  櫻花開始飄起時,千代便轉過注意力注視著那逐漸散開的中心,等待出現。

  稍微有些期待呢,簽下契約的第一個大太刀是什麼模樣。

  十分鐘之後,一期一振剛給午睡的短刀們掖好被角從房間裡出來,就接手了一個風化邊緣的審神者和她口中的三個弟弟?

  說真的,主殿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不,並沒有,你回頭看看再說有沒有人誤解你。

  時間回到十分鐘前,那個有些矮的男孩子自櫻花中出現那刻。

  「阿蘇神社的螢丸。鏘!所謂的壓軸登場呢!」

  軍裝加露腿加和短刀們身高等高,等於一期的那群弟弟們。

  回到現在,看著主殿猶如在飄一樣的步伐,一期一振四名付喪神目送人遠去。

  「主殿,是不喜歡我嗎?」超大打擊。

  「不是的螢丸殿,主殿她只是被弟弟們淹沒不知所措。」一期一振表示很尷尬。

  「是的殿下!千代姬大人只是撿到太多短刀了,螢丸殿下的身高又……」和短刀殿下們差不多。「並不是不喜歡殿下!只是把你們都交給一期殿下帶,她去緩緩。」

  「主殿叫千代姬嗎?」很熟悉的名字款式啊。

  「是的,大人說可以直接這麼叫她,不過很少有殿下用,大多數殿下都是稱呼千代姬大人為主殿,大人,或者大將的。」雖然本人似乎也不在意的樣子。

  「那我住哪裡?」背著仿佛有他本身兩倍高的本體,螢丸興致勃勃指著自己。

  「就住這裡。」

  「唉?可是這裡不是有刃住的嗎?」這個安排什麼意思?

  「事實上整個除了千代姬大人都住在這裡。」

  「咦咦咦?!」

  和那邊正震驚中的螢丸不同,在審神者失魂落魄時就和藥研通過氣的雙子顯然鎮定的多,雖然等等面對大哥幾乎被整個本丸叫一期尼的這種情況,可能會比現在的反應會更大一些吧。

  「螢丸殿剛出來,可以先休息一下,本丸已經許久未入新人了,等弟弟們看到您應該相當很開心的。」一期一振笑著,將強撐著的鯰尾攬入懷中。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狐之助會帶您了解一下本丸的。」溫熱的手掌輕輕壓下無精打采的呆毛,讓人安心的忍不住打起瞌睡。

  「沒事,我自己可以。他們?」雖然說剛顯形不久,但刀的本質還是不會忘記的。

  「沒事的,」主殿的靈力很強大。「入手室也離得很近,所以晚上再見吧,螢丸殿。」

  入手室裡,一期一振抱著少年放在床上,「別怕,可以閉上眼睛。」即便那是溫暖的火焰,可終究還是火。「哥哥在這裡。」

  有著一頭漂亮銀色短發的骨喰藤四郎被跟著過來的藥研攔在了外面。

  「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

  搖頭,少年的目光緊鎖著關上的門。

  「……一期尼,骨喰也要進去。」藥研沉默了一下,推開入手室的門。

  「骨喰?過來吧,我們在裡面這邊。」

  他走了進去,看見自己的兄弟趴在床上,將頭埋在他們的兄長懷中。以一種從未見過的脆弱的姿勢,和他們在失去主殿的本丸相依為命時完全不一樣。

  然後他看到,青年模樣的太刀付喪神向自己伸出手來,那是之前本丸裡從未見過的面容與微笑,被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兄長以相似的姿勢擁入懷中,和兄弟並排躺在一處。

  很溫暖的兩股感覺從不同的位置傳遍全身,一直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就連完全的黑暗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一期尼?「時間過的有些久了,但一直安靜無聲,等在外面的藥研輕輕推開門往屋裡看去。他著實有些擔心,那兩位新來的兄長狀態似乎不太好。

  單個人不算狹小,兩個人卻有些擠的床位上,此時卻擠了一名青年,兩名少年。

  三人之中最大的一期一振坐在床頭邊沿,雙子面對面的躺在兄長的大腿上,看樣子是已經睡著了。

  「噓。」他的聲音很輕很輕,甚至可以說是只做了一個消聲的口型。

  藥研就開著一條縫對兄長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合上門扉。

  要准備的事情還有很多,既然兄長攬下最輕松也是最麻煩的活,那他也不能松懈。

  「叩叩,叩叩。」

  「請進,是哪位?啊,」微笑。「怎麼了,退?」

  「藥、藥研尼!」害羞。「一期尼呢?起來之後大家都沒看到他。」哥哥是出門去哪裡了嗎?

  「一期尼現在在入手室,稍微有一點事情,不過應該快出來了,不用擔心。」只是抱著睡著了的弟弟而已。

  「入手室?!一期尼是受傷了嗎?」突然一驚,聲音不由得變大了。

  「什麼?一期尼受傷了?」

  「之前我們都在睡覺,沒有出陣怎麼會受傷?難道一期尼偷偷出陣了?」

  「沒睡的只有藥研尼和一期尼兩個主殿怎麼可能讓他們出陣!」

  「所以到底怎麼回事啊!我們去入手室看看一期尼吧!」

  「好啊!」

  「同意!」

  「嗯……」

  ……一片嘩然。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拍手。「一期尼沒事,是今天來了三位新人,除了一個新召喚出來的刀劍,其他兩位情況不太好,所以一期尼是陪著後面這兩位去的入手室,可能還在睡覺,要是想看一期尼要悄悄的,聽明白了嗎?」

  「是——知道啦,藥研尼!」齊聲。

  無奈嘆了口氣,小大人的短刀付喪神輕輕關上了辦公間的房門。

  遠去的短刀群中,有付喪神三三兩兩一大團湊在一起咬耳朵。

  「藥研越來越有哥哥的風範了啊。」因為很吵所以聲音小小的湊在耳邊說。

  「沒錯,原本就有的氣場現在莫名和一期尼越來越像了。」

  「不過一期尼的氣場沒問題嗎?總覺得不僅是原來那樣,還加了點變化的。」

  「嗯,一期尼的氣場面對我們的時候越來越溫和了!」

  「但是相對的……」

  「面對時間溯行軍還有檢非違使的時候……」

  「氣場似乎變得更可怕了!」黑壓壓的,但也感覺很安全就是了。

  小團隊自內部安靜了一小會兒。

  「但是,一期尼那個樣子比別的審神者家的一期尼也感覺更加帥氣了。」

  「是啊是啊,大家都這樣覺得。」點頭不停。

  「亂!秋田!你們好慢掉隊啦!」揮手。

  「來了來了!」小跑跟上。

  「真的好慢哦,你們是在後面聊什麼嗎?」我也要。

  「沒有啦,只是好奇都是誰來了。」轉移話題中。

  「確實,不過肯定不是短刀了,我們已經齊了呢。」泛濫到鏈接都堆滿了。

  「應該也是兄弟吧!不然一期尼應該不會陪這麼久?」除非還有什麼特殊狀況。

  「說道兄弟的話,就差那三位我們粟田口一期尼弟弟團就齊了!

  「哇!粟田口一期尼弟弟團是什麼奇怪的稱呼!而且現在大家都叫一期尼了。」

  「簡單直接一些不好嗎?」我覺得這個稱呼不錯啊。

  「有點難聽是真的。」不是說簡單直接不好。

  「好啦好啦,入手室快到了,大家安靜點,不可以吵到一期尼哦。」一期尼很忙很累的,如果在休息的話多休息一會兒也無妨啊。

  「知道了。」墊手墊腳的短刀乘密密麻麻看不清的趴在門縫,往入手室裡偷偷看。

  作者有話要說:

  天下短刀皆吾弟的氣場真是太棒了、、

  雖然我的一期尼看誰都是三頭版可愛幼體,不過果然還是很棒!


第7章

  短刀們趴在門口偷看的時候,一期一振和雙子依然是藥研看見的那個姿勢。

  似乎是因為精神的松懈,太過疲憊的身體讓第一次擁有人身的付喪神們陷入沉眠,以一種,不睡飽不想起的狀態。

  無人出聲,大家都莫名安靜了下來,但是或許是冥冥之中他人視線的存在感實在太過強勁,終於將在靈力火焰中間睡著的兩位喚醒。

  「鯰尾哥骨喰哥醒了!」小聲歡呼。

  然後門就被撞開了。

  兩大團人流因為中心彙聚成一大團,這就是睡了一覺後和藥研一起到的千代看到的畫面,說起來,這種場景看著好像有點微妙?一期一振鶴立在不同刀派的短刀群中,格格不入又莫名和諧。

  一期一振手上抱著小夜,背上掛著一個今劍,身上掛著一堆從粟田口到別的刀派的短刀,就連新來的螢丸……

  也被愛染國俊拉進去和短刀們完美的混為一體了。

  千代想扶額,於是順手把站在身邊的藥研一把推進短刀堆裡,完美。

  「主殿,您去哪兒?」

  「嗯?你們玩吧,到我睡覺時間了,一期起的真晚。干什麼去了?」做賊了?

  「確實不早了。」並沒有,您別想歪了。

  「明天放大家一天假,」今天隨便玩。「別太累了。」

  「您放心,我會監督大家的。」本丸最多只有低度數果酒,不用太擔心。

  「但願吧……」我有一點點不太好的預感,但願是錯覺。

  庭院裡的燈火亮了大半個夜晚,當一切嘈雜變得安靜下來,沢田千代也在被窩中睜開了雙眼。

  一天一天在本子上畫下的道道已經積累了小小的一本,工整的一時數也數不清,就像千代已經逐漸適應了在本丸的生活,除了午夜夢回時在那個小小的家裡,笑容溫暖的母親做著暖烘烘的飯菜,她輕輕喚著自己的名。

  『千代。』

  「媽媽……」

  審神者以自己的靈力支撐著供給付喪神生存的本丸,所以審神者才是主殿,身為本丸之主的審神者出事,會影響到本丸的天氣,它同時反映了付喪神及其主殿雙方的各種狀態,或許,這就是千代本丸的月亮從來都不圓滿的原因吧。

  一夜好眠過後,是遍地哀嚎,除了因為甚少飲酒而不勝酒力又從來克制的一期一振之外,無論是難得解禁的小短刀們,蹲在小短刀堆裡畫風一致的大太刀,還是最倒霉的被弟弟們和非弟弟們合伙灌酒的脇差雙子,都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哼哼唧唧。

  宿醉會頭痛欲裂,古人誠不欺我。

  「總之,你們先躺著,我去熬醒酒湯。」一期一振無奈,一期一振嘆氣,一期一振他想把本丸裡的酒都沒收或者換成陳年老醋。

  濃縮版的醒酒湯光是聞起來都帶著一股濃濃的味道,雖然不確定入口後的感覺如何,但絕對不好喝就是了。這也是一期一振所想要的,畢竟沒有可以讓他們終生難忘的教訓的話,這種場景絕對會在未來的日子中頻繁發生,這可不是他所想要的。

  「一期尼,可以不喝嗎?」聞到氣味的刀劍們都驚呆了,大家長溫柔的笑容現在看著有了肉眼可見的陰影,加上這可怕的醒酒湯,一切的一切都在顯示一件事,那就是。

  他們本丸的大家長——一期一振,真的生氣了!

  喝下醒酒湯的大廣間屍橫遍野,除了坐著的一期一振,沒有一個付喪神能起身,原本額頭抽抽的痛被下肚的醒酒湯所撫平,但是又對味蕾造成了新的傷害。

  總之,照顧完弟弟們的一期一振整裝待發繼續自己新一天的工作了。

  「主殿,主殿?」多日來已經熟悉的聲音在千代耳邊輕柔的喚著,讓她回神。

  「怎麼了?一期?」千代抬頭,露出習慣性的溫柔笑容。

  「主殿發了太久的呆,狐之助帶來了政府的消息都沒聽見。」一期一振的聲音溫柔又縱容,但也帶著千代所害怕的,那隱藏了極深的虛無與空洞,就像聲音的主人憑空缺少了什麼。那是和她的母親,和她,異常相似又截然不同的感覺。

  「它說了什麼?」不是送刀或者送錢來的話沒有興趣。

  「大阪城又開了,可以去挖寶。」那裡能找到的弟弟都齊了,可以專心挖小判。

  「!明天就組織人馬吧。」都說好了今天給你們放假的,是你自己跑過來加班的。

  「活動下周才開始。」您先聽我說完。

  千代乖乖坐好。

  「……博多會尋寶,帶上他事半功倍,地底適合短刀行動,難得有這種戰場不妨將我放在本丸,

  讓其他同僚大帶小,除了固定博多上,其他人輪流來增長戰鬥技巧,如何?」

  「嗯,那組隊分配都交給你了一期尼。」光明正大偷懶。

  「是,主殿。」

  「還有另一個消息,審神者大人。」政府派來的狐之助聲音尖銳程度比起他們本丸的那只,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愛的外表配合這幅嗓子,引起千代一陣陣的不適。

  「您附近範圍有本丸暗墮了,圍剿太慢造成漏網之魚出逃,請一定要注意安全。」

  看著對方機械的表示出事不負責的態度,千代想起那張沒有保險的合同,感慨審神者真是高危職業,無論對於人還是付喪神來說。

  審神者論壇是個好東西,有助於剛入職的新人了解職場規則,還有各種的,半隱秘半不隱秘的東西。比如說各種被開辟的特殊板塊兒,包括戀愛咨詢,包括戰績炫耀,甚至包括老資格審神者們整理出來的付喪神可能暗墮的原因。

  拜付喪神得天獨厚的容貌所賜,有人止步欣賞,有人妄圖占有。

  因為敵人太多的緣故,中間一代不挑審神者只挑能力的時之政府招進來不少心性不達標者做審神者,雖然勉強平安的渡過了戰爭頻發期,但結束後這一舉措的後遺症也顯現了出來,現在時之政府的情況,可以說是內憂外患齊發,無法填補只能鎮壓的戰力缺口也還在緩慢擴大。

  畢竟最初的審神者大多死的死傷的傷,退休的退休,戰爭頻發中期簽訂的審神者素質參差不齊,勉強用人海戰術攔住了溯行軍的腳步後很多人完全本性畢露,暗墮的刀劍可以說是直線上漲,達到時之政府創立以來的歷史最高峰。如今新的審神者還沒完全提拔起來,但是精細挑選後的審神者極少數再發生無可挽回的暗墮事件,這個新鮮出爐的政策便真的延續了下去。

  極少數,並不是完全杜絕,但有了中期的數據對比,可以說是大好。

  總之大概是政府也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更差了。

  看完的沢田千代總結出來,暗墮刀劍形成的原因不外乎就是三種。一,審神者作死,刀劍們暗墮。二,審神者做太多,刀劍們想太多。三,前面兩種因素都有。

  其中有相當一部分都是特別標注了的,審神者想要和刀劍談戀愛導致付喪神暗墮的例子。裡面甚至有多角戀,審神者扮演了或情人或情敵的角色。

  其實千代看到這些的時候還是很震驚的,因為她問過一期一振他們的年齡,每一個都是動軸就上百上千歲,全都是爺爺往上輩兒的,就算長的再好看看著再年輕,也不能無視這一個兩個都是能崩掉牙的老古董級別。

  所以你們到底是怎麼才下的去口的?

  再向別的方向想,刀劍的付喪神在塵世裡沉浮兜轉了這許多年,憑什麼喜歡上年齡零頭的丫頭小子?回憶一下你們最初簽訂的那個契約,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契約影響,審神者心裡有點數嗎?他們可是連付喪神的年齡零頭都不到。

  深切感覺到三觀不能相容的沢田千代主動退出了誤入的審神者論壇戀愛板塊,點進同僚大佬們的實戰課,那種很花工資甲州金的地方,不過大佬教的東西都是真正需要的基礎知識,內容對於小萌新審神者過於友好所以還是很值的。

  「由於每個人的靈力多少,表達形式,控制程度都不一樣,所以靈力通用基礎教給你們,後面的路只能你們自己去慢慢摸索。」

  記筆記記筆記。

  「這次我隨隊出陣,給大家演示審神者在這時能夠輔助你的刀劍們做什麼,當然為了安全這是偏低級的地圖,我順便給等級偏低的刀劍攢攢經驗。」

  一期一振是知道千代每周一次的固定學習時間的,所以一般都掐著點不打擾,畢竟,雖然說是主殿,但互相之間真的不算太熟,一期一振整天忙於工作和照顧其他刀劍之間,千代則是忙於學習和自己動手操作實踐以及對想法進行實驗。

  離奇的經歷終於把一個花季少女逼去宅家了。

  不過今天有所不同,在一期一振那裡確定了地下城安全系數很高後,一身運動裝等在羅盤前面的審神者吸引了在場所有刀劍的注意力。

  「主殿?您這是?」要和弟弟們一起去嗎?一期一振試探性的開口相詢。

  「嗯。」顯然都已經准備好了的年輕審神者點頭。「這次我和他們一起去。」

  作者有話要說:

  扒拉一下囤稿,瑟瑟發抖,想回家。


第8章

  前倆後兩邊各一將審神者護衛在中間的短刀們偷偷回頭看拎著燈籠的少女,符咒遮住了對方的容顏,但是長兄在他們的糾纏下曾稍微描述過主殿的樣貌。

  瞳孔是溫暖的棕色,眉目清秀,比起他們來說甚至可以算得上醜陋平凡。

  「主殿很愛笑啊。」那個時候的長兄微微歪著頭,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走廊裡的安靜很快就被打破了,黑暗與狹小的地方是最合適短刀的戰場,和審神者派出短刀同樣的道理,盤踞在大阪城的溯行軍從上至下也多為短刀。

  或許是因為重要程度與否,越深入敵人的力量越強,同樣等級不高的隊伍從仗著弓兵一刀一個,慢慢到開始受傷,那少的可憐的對戰經驗堪堪增加,卻很難起到質變。拿在手上的火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翻在地,只能靠著千代手上金黃色的火焰照亮,映著飛舞發絲間,仿佛有一條黃金的河在空中流動。

  「主殿您看!好多小判啊!」捧著黃金物的短刀興奮的將手往人眼皮子底下湊,得到沢田千代的一個摸頭。

  刀劍親主本是本性,更何況是被召喚並給予人形後立時契約的他們,忠誠屬性一再虛浮的人為拔高,主人的品格卻不一定能匹配的上這份忠誠。

  而作為沢田千代一直都很清楚,人性百樣,可交的人不一定是能交的人,很多時候僅僅只是可交而已。

  然而這些付喪神對她來說卻是可交,但不可深交,只因她心心念念的,並非留下,而是回家。

  心中懷抱著某一日或許還能夠歸去的希望,所以暫且還沒有崩潰,只是不安感一日又一日的加重,壓得人喘不過來氣息。

  「主殿!」驚呼聲炸起,隨著聲音落下,溫暖卻不灼眼的黃色猛然以回神的沢田千代為中心向四方擴散,彈開一擊將五虎退重傷的敵人,將在場的刀劍男士包裹。

  「回城!」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那個不算熟悉,但平日裡安靜溫和的仿佛沒脾氣的主殿發出如此利到尖銳的聲音。

  也許那些縱容,更多的是因為許久未見的弟弟。

  一邊處理文件一邊等著的一期一振被主殿的狀態嚇了一跳,重傷對刀劍來說已經是常事了,畢竟可以回城,刀劍又本是凶器,自己僅僅是器物的這個認知扭轉不過來的結果就是,戰鬥到最後如果不是過關,就是重傷後強制回城。

  「這是怎麼了?」慌慌張張從矮桌上方跨過去,一期一振接過弟弟懷中半抱在懷中的少女,一邊指揮剩下的人去入手室一邊詢問。

  弟弟很乖,非常乖,將從他們剛進洞開始到回城中間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仔細和長兄描述了一遍,雖然因為過於詳盡聽起來十分啰嗦。

  「……聽起來像是血的問題。」

  「一期尼,主殿沒事吧?」小短刀很擔心。

  「沒事,等等讓藥研再看一眼。」一期一振摸了摸弟弟,抱著懷中不再那麼劇烈顫抖的人站起身來。「我先送主殿回房間。」

  「鯰尾,骨喰,你們去叫一下藥研吧。」

  「是,一期尼我們去啦!」手拉手的雙子迅速跑走。

  自本丸真正重啟之後,一期一振還是第一次踏入審神者的專屬臥室。

  很干淨,或許說是太干淨了,根本不像一個正常女孩子的閨房。

  被褥整整齊齊疊在角落,是純色的深藍,僅有一個茶幾上是摞高的文件,小小的新衣櫃看起來裝不了兩三件衣物,占去一面牆的書櫃擺上的都是審神者必備的書,還有單獨放置的幾本靈力基礎,除了唯一上鎖的抽屜,整個房間沒有一丁點人氣。

  就好像居住在此地的人只是暫住,隨時可以不拿任何東西就即刻離開。

  她從來沒把這裡當做歸處,她只是一個偶然闖入的過客。

  一期一振動作頓了一下,輕柔的先將人放在桌前的墊子上,回身把床鋪鋪好,才抱回人來躺平。手下的枕頭一面潮濕一面干爽,他卻不動聲色的將干著的一面露在上方,仿佛剛剛手心的觸感是一場幻覺。

  因為沢田千代恐血而引發的一場小風波很快就過去了,本丸平靜如常,除了被一期一振幾句話慫恿大家回來時給千代帶各種千奇百怪的手伴外,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

  哦,非要說的話,本丸中又多了一輪月亮。

  「三日月殿又在這裡獨自喝茶了。」青年的聲音干干淨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照在臉上,眉眼處皆是是細碎的溫柔。

  三日月宗近,被稱為最美之刃,就算是人形也不愧於這個名號。精致的臉龐仿佛是出世時就被上位神靈放下贈與的恩賜,一雙深藍色的眼眸中的明黃就像大海倒映出來的兩輪彎月,美不勝收。

  一期一振看著面前不相識的故刃,恰到好處的欣賞,其他全是陌生。畢竟數百年前的那場大火加重鍛完整的毀掉了之前的記憶,雖然知曉互相之間曾為同僚,他也沒有絲毫感覺。付喪神的靈與靈之間的交情就像人與人之間的一樣,以記憶為基。

  霧氣朦朧,茶香清雅,當眼含新月的人兒回頭看來,只能看見站在走廊裡的對方眼底笑意與熟悉的欣賞,其它什麼都沒有。

  三日月宗近本是來自一個已經是全刀帳的本丸的第二把三日月宗近,要說那個本丸有什麼特殊的話,它的審神者才比千代早上任幾個月,和沢田千代這種非到畫風清奇的審神者比,那位簡直是歐到上天,不僅滿刀帳了,還時不時會有富余。

  大概是因為好的珍貴的東西用多了,便不當一回事兒了,所以和萬屋灰色地帶的商店勾搭在一起,出貨未被召喚的珍貴刀劍。若只是到此為止,倒也還算了。

  還未被審神者喚醒,與已經被喚醒的刀劍是不同的,沒有喚醒分靈時,鍛造出來的刀劍只有形似,而無靈,是一件華而不實的死物,而用靈力喚醒後就截然不同了,它是付喪神各自的主靈所下派的,是活著的,擁有七情六欲的雛形,同樣也擁有著神性。

  即使是八百萬神明的最末位,也不是人類可以隨意踐踏的。

  當因為擁有太多,又在不懷好心之人的引誘下,年輕的審神者踏入向深淵前進的第一步。隨處可得並不珍稀的短刀首當其衝,成為了邁向結局的犧牲品。

  不同的記憶是形成一個個人格的基礎,被審神者的靈力所喚醒的付喪神分靈的記憶在最初是完全相同的,因為他們本身只是一抹帶著記憶的分靈罷了,除此之外皆是一張白紙,而審神者則是外界不能躲避的畫筆,在上面留下痕跡,填補色彩。

  但是再填色也是有極限的,千百年的記憶早就予付喪神的大致性格打下基礎,再加上逐漸和記憶重疊的羈絆,被審神者們私底下譽為最容易暗墮的一期一振,首先拿起了自己的本體。

  三日月宗近的第一任,就是在審神者的本丸完全崩壞中途碎刀的。

  抱著僥幸和無所謂的心態,將低修重傷刀劍再次投入戰場致其碎刀,新手審神者才會犯下的錯誤,竟然在一個擔任了一年多審神者的人身上上演。

  然後他因為被喚醒的晚,在本丸裡有暗墮氣息的眾刃皆被查封,只剩他這一把刃送到這座快滿一年任期的本丸,這座,人員構成刀派關系有些奇怪的本丸。

  三日月宗近低頭抿了口面前付喪神親手新沏的清茶,抬眸便看到身邊原本就不老實的今劍趴在對方背上,笑容滿面,目光晶亮。和那個本丸壓抑昏暗不一樣的干淨清澈,是宛如涉世未深的孩童,被寵溺縱容,又規範作則著安全長大。

  而後他看向面前青年模樣的付喪神,暖金色的眼瞳溫柔的將身側後方的短刀注視,恍然間看到另一長相同樣貌,瞳孔卻是黑金雜混顏色的臉。

  那雙眼睛冰冷的像被寒石覆蓋,唯有看向他的弟弟們時才有曾經的流光劃過,和面前這雙截然不同。

  生物皆有趨光的本能,擁有人身的付喪神也不例外,當淺淡的記憶被寒冰包裹不似曾經,三日月宗近看著一期一振,就像發現了什麼值得探究的寶藏。

  「三日月殿?您怎麼了?」面前的一期一振暖金色的眼裡是淡淡的疏離,擔心,與不曾褪去的溫柔。賴在身邊的短刀不知何時消失了蹤影。

  「讓一期擔心了,老人家突然想到些什麼。」最美的三日月宗近的笑容足以勾得人心頭小鹿亂撞。「都已經是同僚了,一期還這麼恭敬叫真是讓老人家擔心啊。」

  沒經過這種陣仗的青年慌亂的,試圖和人說清楚自己的「習慣」,額頭上似乎有汗粒逐漸冒出,結結巴巴的話語在一雙新月溢滿笑意的注視下逐漸消音,而後臉頰的紅暈浮起,快速蔓延至而後脖頸,頭顱也逐漸低了下去。

  「哈哈哈,不用著急。」作為同僚,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是,是的。還請您多多指教。」

  作者有話要說:

  比起一期尼其他刀劍的人設可能看著比較片面,抱歉,因為我因為語c原因只仔細研究過一期一振。

  發晚了抱歉,突發情況我盡力不會有第二次。


第9章

  離別從來都猝不及防,當最後一隊去極化的短刀被送出門,千代也剛好接到政府給這一片空間區域的審神者下派的集體任務,圍剿游蕩而來的暗墮刀劍。

  拉著滿級了的三把極短兩把太刀一把大太的千代可以說是帶上了自己本丸最豪華級別的隊伍,去和其他參與圍剿的審神者彙合。

  「連大概有多少暗墮刀劍都不知道?!你們政府能不能行了!」

  「審神者大人莫要這麼激動。」

  「除了有暗墮刀劍出沒以外什麼情報都沒有,萬一遇上大軍是要我們去送死嗎?」

  「是啊是啊,現在暗墮刀劍跑去混入溯行軍的都有,政府拿什麼保證安全?」

  亂哄哄的一片,千代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到達臨時集合地點的。

  「主殿,我們要不要先在外面等等?」一期一振遲疑的看看帳篷。裡面太亂了。

  「……也好。」沢田千代探頭看了看,點頭退下了,和前面等著或者後面才來的其他審神者大眼瞪小眼,她算得上是最晚來的一波,前面的人擠擠攘攘快把帳篷撐破了。

  眼看著帳篷裡面你來我往一時半會兒都沒有要消停下來的意思,最後到的寥寥幾位審神者互相之間面面相窺後,果斷勾搭在一起交換情報去了,畢竟什麼時候開打還不知道,就眼下擠不進去的這種情況,多做點准備有備無患也好啊。

  「咳咳,我代號莫言,你們都知道什麼嗎?大家交換一下情報吧,兩眼一抹黑的感覺不是太好。」先千代一步到的男審神者咳嗽了兩聲。「我先來。」

  「我的等級比較高,時政裡面認識的人告訴我裡面最少可能有兩個小隊。」

  「妾身代號瑩姬,因為離得遠所以是盡量繞過戰場邊緣走的,路上匆匆和那邊的幾位交過手,他們辨認出裡面至少有兩把打刀和粟田口的短刀,套路都能從打法和軍服看出來。」一身粉色和服的女子廣袖遮住了小半張臉。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不過十的數很快就到了千代這裡。

  「各位前輩好,我代號千代姬,各位把能說的都說完了,我就說一下自己整合的猜測吧。」畢竟不知道什麼,就算有信息渠道也都被說出來了。「據我們的信息所知,最近附近並沒有什麼沒或是收編或是剿滅的本丸,所以他們很大可能是從其它區域偷渡過來的,而偷渡到這裡才被發現,不是之前就發現了。說明有刀劍的暗墮程度已深,失去理智,說不定不止是一把。」

  暗墮刀劍大多數最初都是可以保有神志的,而後隨著暗墮程度的加深,會逐漸產生失去理智的情況,這些時間同樣隨暗墮程度的加深而拉長,最後,神志全無,成為真正的,沒有任何理智的怪物。

  「確實,要特別小心了,不過那邊怎麼還沒討論完?」代號莫言的審神者看看依舊吵鬧不休的帳篷,十分無奈。

  「還是不要落單來得好,暗墮刀劍的攻擊力可不是正常刀劍能夠比擬的。」

  「嗯。」確實,就像是用理智換取了力量一樣。

  沢田千代抬頭看了看灰暗的天空,壓制住內心從接下任務就開始狂跳的擔憂。已經到達這裡,她是不可能也無法拒絕任務回頭了。

  但願不要真的出什麼事情才好。

  自從來到這裡,有些時候千代真的很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烏鴉嘴的潛質。

  當雪亮的刀光自另一面而來穿透帳篷,人仰馬翻中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無出意外是一直站在外面的幾人,和他們所帶著的刀劍。

  或許是暗墮後的逃亡生活讓不拘泥於時之政府劃定極限的短刀們更懂得運用自己與生俱來的天賦,潛伏等待最合適的時機,成為插入敵心最有利的一把尖刀。

  緊隨其後看著已經沒有神志的兩把太刀,其中一個分外眼熟。

  「一期一振」,因為羈絆太多,確實是付喪神裡最為容易暗墮的一把刀劍,同樣的,又因為有得必有失,暗墮之後反而更不容易失去理智,而面前這把竟然暗墮到如此程度的「一期一振」讓千代不想去猜測對方有可能都經歷了什麼。

  沒有粟田口的存在作為牽制的「一期一振」,就算是滿級刀劍也只能避其鋒芒。

  這一天,沢田千代終於直面了戰場的殘酷,在終於姍姍來遲的數十高級審神者的支援下,身上滿身不知是自己還是別人的血,她呆呆的看著一切,抱著自己重傷將斷的一期一振,被其它輕重中傷不等,卻無性命之憂的刀劍護在中間。

  少女自我封閉自我欺騙的天空被外力以決堤之勢崩塌,露出這世界的本來面目。

  審神者從來不是應當理所當然的被保護著,以一種過家家的心態面對過去與未來,他們是大將,是本丸中這數十把刀劍的帥,是兩軍對峙的領頭之人。

  那麼又是誰將他們作為靈力供應者,一個人形機器放在本丸的?

  火焰模樣的靈力自少女的眉心處悄然「盛放」,帶著一人一刃消失無蹤。

  「姐姐!」少年驚恐的叫出聲來,是任何人都能聽出來的顫抖,眼前的少女抱著一個穿著軍服生死不知的男人,火焰明明滅滅的覆蓋在身上,斑斑點點的紅色配上一股子能將人熏暈的鐵鏽味。不過短短的五分鐘裡,他的姐姐到底遇見了什麼?

  那道尖銳之聲不止劃破了天空,還喚來了尋人的二人。

  「十代目!」頭頂純正銀色的短發,少年的聲音歡快又開心,在看到現場時又轉換為戒備。「這是怎麼回事?!」

  「獄寺君山本君!能幫忙把這個人抬去醫院嗎?」雖然不知道這個男的哪裡來的但是姐姐看起來很在乎他。

  「是!十代目!」

  「交給我們吧阿綱,沢田姐姐她沒事嗎?」

  「得快點去醫院給她們檢查,我來背姐姐就好。」

  三個少年小心翼翼將狀態怎麼看怎麼不好的兩人帶走了,獨留下黑西裝的小嬰兒沉默站在原地,黑漆漆透不出光亮的眼睛看著五人的背影。他低頭,將被遺留下的看起來破破爛爛的長刀撿起。

  「裡包恩先生?」

  「放起來,好好保存。還有把夏馬爾叫去醫院。」

  「是。」雙手接過,人又不知道藏進哪裡去了。

  陰差陽錯,裡包恩對一期一振遠離人形的本體做了最合適的保管方式,在審神者不在身旁的情況下,少移動重傷的刀劍本體已經是最好的選擇,畢竟誰知道會不會一不小心就真斷了,所以接手的人必然要仔細對待。

  沢田千代從中午昏迷到了晚上。

  「姐!你醒了。」這次是真的把沢田綱吉嚇到了,雖然夏馬爾說人沒事血都是別人的也一樣,那種突如其來的後怕不是語言能夠形容的,他從來沒見過和母親一樣喜歡靜靜站在自己身後微笑的姐姐這個模樣。

  「阿綱,我回來了。」她伸手,抱住了自己一年多未見過的弟弟。

  「姐姐你沒事吧?」還是有一點點擔心。「你抱著的那個男的是怎麼回事?」這個很重要!雖然長得很好看但是比姐姐還好看怎麼可能安安心心當姐夫!

  「男的?」愣了。

  「對,那個頭發藍色,淺淺的,受傷很重的那個男的。」努力回憶。

  「一期也來了?」等等!「阿綱!你看到我帶過來的那把破破爛爛的刀了嗎?」那個很重要啊,不小心一期就要真斷刀然後大變活人了!

  「哎?沒注意,裡包恩……」沢田綱吉將求助的目光投在家庭教師的身上,惹得人抬手壓了壓帽檐。

  「我讓人先收起來了。」打算研究一下有沒有問題。

  「請拿過來……不,請帶我過去!」掀被子下床換鞋一氣呵成。

  「好,不過已經帶來了。」招手。

  「咦咦咦?!裡包恩你從哪兒掏出來的?」驚。

  「阿綱,你幫我看一下一期身邊現在有沒有人直接帶過來好嗎?就是那個我帶回來的那個男的。」現在感覺以前偶爾會在弟弟身上看到的火都不是錯覺了,所以直接用靈力治療一期應該也沒事。沢田千代一邊想著,一邊打開盒子仔細檢查刀身有沒有完全斷掉,要是完全斷掉分靈就等於死了,會直接記憶泯滅重回本體。

  最後一期一振沒有被搬過來,因為重傷者不能隨便移動,所以是沢田千代過去。

  醫生出門時還嚷嚷著。「都說了我不醫男人,那張臉再好看他也是個男人啊!」

  門合上了,空氣也寂靜下來,雖然只是一小會兒。

  沢田綱吉眼巴巴的看著自家姐姐,不明白對方要做什麼。

  小嬰兒看著不過五分鐘就有些陌生的沢田姐姐,漆黑的雙瞳一眨不眨。

  站在沢田綱吉身後窗邊的兩個少年不知為何開始你來我往,但有意識的不發出太大聲音。

  病房的亮度慢慢變的無可忽視,然後他們抬頭,看見了火光。

  橙黃色的火焰從少女的手掌為起點,將損毀的刀身包裹,它們跳動著,像是在歡呼,然後刀身上的創口逐漸恢復最初的干淨鋒利,就像之前要斷不斷強撐的模樣只是一個幻覺。

  仿若奇跡。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時候人世間是不可能非黑即白的,不然灰色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第一個世界不算副本,第二個才是第一個副本,其實第二個和第三個原本大綱裡是反過來的,但是寫著寫著就忘了,不過沒關系不影響。

  回家回家,休息一下再戰,畢竟馬上要指環戰了。

  這次也只寫到十年後,當然不會細寫,畢竟女主是千代少女,我已經迫不及待想放莉莉出來了!

  但是還有很遠很遠!!


第10章

  打破寂靜的是病床上發出□□之聲的青年。

  「裡包恩你對我姐姐做了什麼!」終於反應過來的沢田綱吉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發,崩潰的喊出聲。不過就是交換了五分鐘而已,怎麼可能學得會死氣之炎的運用,一定是裡包恩他偷偷教了姐姐!

  「……我沒有。」看著刺激太大顯然不過腦子了的蠢弟子,鬼畜教師開始思考以後的訓練要如何加倍加質加量了。原諒弟子犯蠢?不存在的,蠢弟子什麼的當然要好好操練,一次加量,再犯加倍啊。

  一期一振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的軍服從破爛不堪到整潔完好的只剩不屬於自己的血液,簡直就像一場眾目睽睽之下的魔術,即使超直感告訴沢田綱吉那不是。

  但是我真的很想被你告訴這是假的啊!年輕的未來首領痛苦的抱頭蹲下了。

  「?」這不是常規操作嗎?千代滿目茫然,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

  看著很迷茫樣子的沢田千代,想起那股有大空屬性但摻雜了別的屬性的火焰,裡包恩若有所思。

  在醫院陪沢田千代的一期一振很快也住進了沢田宅,因為千代沒錢,綱吉也沒錢,裡包恩倒是說可以借錢給姐弟倆租房子,但是那可怕的利息,不提也罷。

  總之一期一振是平安進了自己主殿的家門,並迅速變成了奈奈媽媽做飯的副手,偶爾兩人討論孩子的教育問題,互相之間也是和樂融融的。

  話題帶到沢田千代的身上時一期一振還拿著小本本時不時記幾筆,惹得早熟的男孩子總防賊似的將付喪神看,憂心忡忡,仿佛老丈人看女婿怎麼看都不順眼。

  可能是看多了弟弟偷看一期一振的樣子,沢田千代也不由得變得有些憂心忡忡起來,她是知道的,付喪神的容貌得天獨厚,但是它們和人類的年齡差了可不止他們最長跨度的爺孫戀啊!那才幾十年,這都百年才為底了。

  更別說付喪神的容顏不老,壽命悠長,陪伴人類的時間不過是它們漫長的存在於世裡的零頭,她怎麼能讓弟弟一頭扎進這種大坑裡!要知道千代特別清楚自家弟弟喜歡京子是怎麼的誘因以及怎麼一回事兒,一期一振基本上就是同一類型的,除了性別為男種族是付喪神之外,其它條件妥妥的在沢田綱吉的擇偶標准上。

  不行,得看住弟弟,內外因裡面更別提自己本丸中還有個空巢老人和一群嗷嗷嗷待兄的,阿綱他干不動的,這輩子都干不動的,隨便一個短刀都夠他每日夜晚不用睡就被「鬼」捉弄了。

  兄控惹不起,有一大群弟弟的弟控更惹不起,更別提弟控和兄控一般都是成對出現的。

  然後千代就去找弟弟旁敲側擊談話了。

  「阿綱啊,你覺得一期尼怎麼樣?」點出目標人物年齡比人大的事情。

  「還行?」姐姐怎麼了?

  「可是一期尼是付喪神啊。」種族不一樣盡量不談戀愛。

  「姐姐你不是說過了嗎?」你第一天就說了。

  「……阿綱你要知道,好看的人都是和好看的人在一起的。」付喪神也不例外。

  「???」沢田綱吉看著說完就飄走的姐姐,一頭霧水。

  經常不怎麼好用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他問了一定會聽到什麼不想聽見的話。

  走遠的沢田千代其實正在走神,關於刀劍的性別這個問題,她在本丸的時候私底下其實問過一期一振的,畢竟刀劍從生理上來說並沒有雌雄公母一說。

  「一期啊,你為什麼沒有妹妹?」這個世界為什麼沒有小姐姐?

  「因為所有刀劍都是以男性姿態現世的。」亂也是弟弟的,主殿。

  「不是說付喪神本來沒性別的嗎?」為什麼你們就都固定男性了啊。

  「最初確實沒有,但是主殿您要知道,自戰亂中出世,我等刀劍付喪神生來存於戰場,在不同主人手中輾轉,人類的壽命對比我們實在太過短暫。」相對的,我們的時間相當漫長。「即便是如此,作為武器的我們也多是在男性手中,很少會作為女性的佩刀存在此世,所以相比較下我們更熟悉男性的姿態,形像選擇時也就偏向男性了。」

  這個理由……沢田千代退敗,眼睜睜的看著本丸的大家長被無良老人拐去沏茶了。

  「主殿,我聯系上弟弟們了。」終於可以拿著本體一起行動的一期一振的心情還是非常好的,再加上發現了自己還是可以聯系弟弟的,就很開心地先跑來沢田千代這裡告訴這個消息。

  說起來,在千代真的接受了自己這個審神者的身份之後,有些神經兮兮的,為了杜絕審神者論壇上那些莫名奇怪的事情和各種過理解能力的付喪神暗墮原因,她只想回家給他們當上司,她長得不好看不想參與你們非人類的感情生活裡。

  結果還算是喜人的,被主殿懟了一臉的本丸精精神神進屋恍恍惚惚離開,之後的日子也算融洽,至少大家長和老爺爺都還是挺滿意的。

  「你們是拿我當主人獻上下屬的忠誠就夠了。」

  「我還是個孩子我也不想談戀愛。」

  「你們付喪神年齡這麼長還想將一個人當苦力抓到老這合適嗎?」

  「我有生我養我的父母我得回家盡孝,你們不是也有賜名的前主和刀匠嗎?」

  ……

  算不上什麼皆大歡喜的結局,但千代還是滿意的。

  「主殿?」不明所以的一期一振輕輕推人肩膀。

  「啊?一期啊,怎麼了?」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千代呆呆回頭,看著可以說近在眼前的美顏暴擊,講道理,雖然一期一振在刀劍中整體不出彩,但還是比普通人好看太多了好嗎?

  然後她伸手把眼前的臉推開了。

  一期一振倒是沒有介意,畢竟看主殿的性子大概是又沒反應過來。「我能聯系上弟弟們了。」這件才是目前最大的事。

  「能聯系上了?怎麼聯系上的?」千代一驚,連忙反問。

  「本體拿在手上後聽見的。」一期一振非常老實,主殿現在的性子挺好的,弟弟們也習慣了本丸的生活,他至少暫時不太想要改變。

  「本體拿在手上?聽見的?那他們手裡拿了什麼嗎?」

  「他們當時拿著刀帳,狐之助說通過刀帳可以和失散的刀劍聯系,但是不能定位。」

  「就像電話或者傳聲筒嗎……」若有所思。

  「主殿,這是您的家,您現在回家了。」還會和我回去繼續做我們的主殿嗎?

  「想什麼呢?你們是我的責任,至少在找到合適接手你們的審神者之前,我都不會退休的,我可不是那麼不負責任的人。」

  「嗯,我們知道的。」

  「話說我可以和他們說話嗎?」我這兒沒聲啊。

  「似乎不能,但是我可以為主殿轉達。」該是審神者使用的刀帳被留在本丸了,主殿是審神者是人類又不是付喪神,怎麼可能能夠使用付喪神的本體。

  「哦。」只是問一問的沢田千代倒是沒感覺什麼遺憾,能聯系上就是萬幸了,不應該奢求太多。

  「主殿?接下來要怎麼做?」

  「先維持現狀吧,你剛好休息一下,本丸那邊他們每天什麼隊形出陣自己決定就好,剛好打完現在那場就進入你們所說的夜戰戰場了,極短們不是都等著呢嗎?還有雙子他們,剛好短刀都極化修行完了輪到他們出門,回來也正好上戰場適應實力。」

  「我知道了,主殿還有別的吩咐嗎?」

  「本丸那邊暫時沒有,但一期你的話,我在家這段時間,你就跟著媽媽進行修行吧。」我總覺得你身上還缺了些什麼,但是媽媽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一期一振疑惑,但還是答應下來。「是,我知道了。」

  「好了沒事了,我們回去吃飯吧。」

  千代在前面走著,一期一振隔了半步跟在人身後,少女纖細的背影迎著落日之光,頂著相似的發色仿佛要融化在光裡,他攥緊了手,終究還是沒有伸出去試圖撈一下人的背影,來試探面前的人還在不在這一蠢事。

  「對了一期。」少女回過頭來,未語先做笑。「等吃過晚飯給我復述一下上次的戰場後來如何了吧,大家還好嗎?我不在本丸那些設施還能夠用嗎?」

  「主殿別急,我們本丸的情況還好,待您說好的時間後一點點問,暫時也無需著急回去,那些文件什麼的都交給三日月殿了,本丸內各種需要靈力的設施也還能夠使用,藥研說您陪上家人一兩年他們那裡暫時都無妨。」只要把他和刀帳換一下就行。

  一期一振想了想,還是沒把最後一句說出來。

  「好,那回去再說。」媽媽應該做好飯了,吃完還有餐後甜點。

  還年幼的少女輕輕笑著,同一般的同齡女孩一樣,干淨而平凡。

  「弟弟他們都回家來了嗎?」他們最近好像在特訓?

  「沒有,午飯是裡包恩先生回來取的。」剛剛出門時也沒見到人,倒是您的母親正在裝幾盒便當。

  「是嗎,希望沒出事吧。」有點擔心啊,是什麼特訓需要這麼累呢?

  「您別擔心,您的弟弟不是一般人。」裡包恩先生也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新的一天,天氣真冷啊大家小心感冒,話說這降溫怎麼降的這麼快?

  最後,以後單程超過十個小時的自駕游我都是拒絕的,沒得商量!


第11章

  失去了主人和大家長的本丸裡,小短刀們正抓著狐之助詢問怎麼審神者突然失蹤了是怎麼一回事,不僅是在戰場上失蹤,而且是在五把刀劍的眼皮子底下,帶著重傷的一期一振一起消失不見的。

  狐之助一個柔弱的小式神被晃的眼睛裡有了一個漩渦,好不容易才掙扎地用兩只前爪將短刀的手抱住,就被一只大手捏住後頸皮整個拎了起來,又短又肥的小短腿們無意識的在空中踢蹬了好多下,反應過來後整只式神都懵了。

  講道理殿下們,你們這麼做是很容易失去我的。

  正面承受下最美之劍的美顏不是狐之助能做到的,在短刀們的星星眼下,三日月宗近問什麼狐之助就答什麼,然後小巧的式神就被用過即丟了,大家一窩蜂進到審神者的辦公室翻了半天都沒翻到刀帳,還是姍姍來遲的三日月宗近伸手把被沢田千代裝飾了一番後掛在牆壁上的刀帳拿了下來,很有少女心的裝飾。

  三日月宗近對主殿的品味不予評價,刀劍可以通過契約感受到些許審神者的狀態,現在他只想知道一期一振怎麼樣 。

  刀帳上一期一振在的地方,那鮮紅的重傷刺人眼球,大家湊在一起七嘴八舌喚了好多聲,對面也無刃回應。

  「一期尼不回話,這可怎麼辦啊?」

  「難不成還是昏著的?狐之助是不是說過本體不在身邊的話一期尼也聽不見?。」

  「哪一個感覺都不是什麼好情況啊!」

  「至少通過刀帳來看一期尼暫時沒有性命之憂,這已經是好消息了。」

  「也是,但是我們怎麼辦?」短刀們面面相窺,不知所措。

  「和平日一樣如何?關於出陣的隊員選擇和戰術安排,主殿可是都交由我們自己完成的。」所以主殿暫時不在也無妨。

  「最後的文書工作……你們若是不懂,只好讓老爺爺來了。」

  刀劍身上承載了成百上千年的歷史終究不是說笑的,刀劍各司其職,本丸的各項依舊有條不紊如常日繼續,唯一例外的,大概就是一天換幾人持有的刀帳了。

  為了保證一期一振的本體回到他手上的第一時間就能聯系上,由三日月宗近和藥研藤四郎首發,雙子報名,短刀積極參與為結尾,整個本丸都被一一排序等等或正在手持刀帳。唯一的大太?他混在短刀裡了,摳都摳不出來。

  這種分配成功的在一期一振拿到本體時聯系上了付喪神,並間接聯系上了他們應該聯系不上的主殿,知道了主殿回家後本丸裡的刀劍們心情其實是很復雜的,因為主殿如何想家這件事是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的,現在人回去了,還能回來嗎?

  這是一期一振和沢田千代所不知道但是能猜到的,但是沒有人能夠理解看著柔弱溫和的沢田千代對責任有著怎樣的理解。

  雖然曾經十幾年的記憶已經在嬰兒時期的磋磨下所剩無幾,但很多東西只能增加,不能改變,就像她耿直的責任感,既然接受了作為審神者的身份,那她自然應當做到最基礎,比如至少奮鬥到付喪神人手一個御守,退休前提前物色好能夠好好接手本丸的下一任審神者。可以長的不好看,可以性格不夠好,但是人品一定要達標。

  這是她從無到有一手帶出來的本丸,即使幸運值很一言難盡,她有生之年估計是看不到滿刀帳了,不過作為家人的他們未來不一定不是嗎?付喪神的壽命是人類望不到邊的這麼長,長到會經歷不知多少任前主,長到,說不定會遇見網上所說的歐皇。

  千代沒什麼感覺,反正再非也不可能有人非成她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了。

  一期一振在沢田宅渡過了普通的數十天,每日都在門口目送千代上學直到身影消失在視線外,然後他就會回家和奈奈媽媽說說話,談論討論養孩子的技巧,在廚房試做小點心,出門買菜幫忙做家務什麼的。

  偶爾裡包恩回來看一看都覺得自己看見了兩個媽媽,一期一振的氣質正逐漸和奈奈媽媽靠攏,但又形成獨屬於他自己的氣質。

  「這是你想看到的?」黑漆漆的嬰兒某天突然對千代說。

  正在看媽媽和尼桑一起做飯的背影沢田千代一愣,然後笑了。

  「挺好的。」比那個眼神在獨刃時不自覺變得空洞的一期一振好多了。

  嬰兒點了點頭,飯桌上的兩人之間恢復了安寧。

  十幾天後的周末,學校組織的福利院活動剛好輪到千代和清水這一排的人去,提前給小朋友們挑好禮物的她大早上就出發了,完全沒有注意到上方突然多出來的陰影。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粉色煙霧炸開的時候,千代還有心情想一想她沒把一期一振帶在身邊萬一回去了本丸該怎麼辦。

  當煙霧散開的時候她就不擔心了,小巷子,商業街,日語,她四處轉一轉確定了不是並盛廳,便知道自己肯定是又換了一個地方,換沒換世界就不知道了。

  千代走在大街上,並不著急,畢竟著急是沒用的。

  早在最初交換情報的時候傻弟弟就告訴她了,這邊只過了五分鐘,那個東西也是一個只能用來和十年後的未來自己交換五分鐘的道具。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本丸呆了一年多有余,但是刀帳所謂的實時對話似乎也有些不對,時間流速上差了一倍,本丸過一天這邊兩天已過,但這個對比和五分鐘一年的差距也太大了些。

  不知道要呆多長時間,所以千代首先觀察了一下流通的貨幣,紙幣不同,但令她慶幸的是硬幣還是都一樣的,這樣她至少能撐一兩天想想辦法,雖然晚上大概要流落街頭了。畢竟誰知道她要在這世界裡活多久才能回家呢?

  幸運的是,那些店鋪外面她看見不少招工信息,長期工是不太可能了,為了不給老板太大損失還是短期零工吧。

  太陽已經下去一半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她晚上住哪兒?

  小巷子裡除了偶爾的幾滴水聲,只有千代自己的腳步聲,她走在背離身後燈紅酒綠的路上,向幽暗的深處前進,再不找到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那就只能躺大街了。

  「小姑娘,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做什麼?」一道很年輕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小巷中突忽的響起,而千代在這之前什麼都沒有聽見。

  不是人。沒有誰比和付喪神一起上戰場過的沢田千代更覺得這一幕太熟悉了,藏起來的短刀就像這樣子,突然出現,在黑暗來去自如,這是尋常人做不到的。

  還沒有經歷太多的沢田千代不知道,有些世界裡的人類是有特殊的技巧的,這種程度並不只非人類可以做到,不過面前這個確實是個非人類就是了。

  當那男人話不投機半句多直接撲上來的時候千代還是茫然的,一腳踹了出去,被人躲過,兩個不同種族的人形生物在狹小的巷子裡展開了纏鬥,後來沢田千代甚至能看見對方不正常的,紅到發光的眼睛,以及張大的口中露出來的獠牙。

  這是人類的皮子?不可能的,千代一手扣緊了對方的脖子努力向反方向推,一手拿著旁邊撿的木棍去打掉似乎失去理智亂揮的手,情急之下把腰間掛著的最大的禮物盒子塞進那東西嘴裡卡住。

  時間在僵持中慢慢過去,就在千代猶豫著要不要放火的時候,粉色的煙霧自周身憑空而起,伸直用力的手上一松,不自覺緊握成拳。

  「姐姐!」沢田綱吉從樓上跳下來,圍著喘粗氣的少女團團轉。

  她回來了。

  「我沒事,阿綱,就是需要換一下衣服。」沢田千代拉了拉多了不少褶皺和凌亂的衣物,想到失蹤在怪物口中的禮物盒嘆了口氣。

  「丟了一個,還要准備一個新禮物呢。」幸好有多的盒子,小車是來不及買新的了,換成他喜歡的人物的模型吧。

  「路上小心,姐姐。」這次也沒有十年後的姐姐出現。

  「我出門了哦。」換完衣服包好新禮物的千代恢復了精神,看不出來早上那多出來的一遭,她走在大馬路上,這一次,沒有突如其來的意外。

  不上學的清晨道路上稍顯空曠,轉過住宅區的彎道,視野開闊了許多,能看到百米遠外的街道上,玉樹蘭芝的少年站在那裡,手裡拿著大大小小的禮物盒子,就像她手上一串的禮盒一般。

  「清水!」她舉高了手向人揮舞,過膝的裙擺並沒有太過阻擋邁開的腳步,三步做兩步很快到達了人身邊,她仰著頭看個頭比自己高的少年,未語先笑。「久等了嗎?」

  「嗯,你又賴床了?」淡淡的語氣,似乎他是看到了人匆匆自床上起來的模樣。

  「出門的時候被家裡借住的熊孩子耽擱了一點時間。」她搖頭。

  一如往常的嬉笑打鬧,少年少女並肩而行,干淨的路面留不下腳印,卻有葉片打著旋在空中落下,洋洋灑灑的,停在兩人走過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不太會寫拐騙內容所以略過了,裡面的是墜落的吸血鬼,不是什麼優雅的血族哦?

  第三個世界到此一游結束,第四個世界會呆長一點,因為偶像在啊。


第12章

  沢田千代和清水在福利院和孩子們度過了相當愉快的一天,十多個少年少女陪著孩子們看書,畫畫,玩游戲,偶爾回答一下孩子們天馬行空又稚嫩的問題。

  「姐姐姐姐!」孩子們圍在身邊,就像小時候的弟弟一樣。

  「姐姐你看!是葉兒親手編的花環!」小小的女娃將手中扁圓的花環舉起,直直的看向她,光明正大的等待一個表揚。

  「真漂亮,謝謝葉兒,手真巧。」她接過花環戴在頭頂,並伸手摸了摸女童的頭發。

  得到想要的誇獎,名叫葉兒的女童鵬蹦跳跳地去一旁和小伙伴們炫耀了。

  一天的時光很快落下帷幕,大家在福利院門口揮別,一路上人群逐漸分流散去,到最後只剩下千代和清水一起走。

  「你怎麼了?」偷偷瞄了人好多眼都沒被注意到的清水開口搭話,不過一天而已,那種似有若無的空間感和疏離感,卻如同時隔多年。

  「?清水?我怎麼了嗎?」疑惑,歪頭向人看過去,千代覺得莫名其妙。

  「沒事,我想多了吧。」

  「我到了,清水明天見。」揮手。

  「明天見。」

  夕陽西下,兩人在十字路口分道揚鑣。

  「姐姐回來了!「以防萬一特地跑到門口接人的沢田綱吉跑了過來。

  姐姐一丟一年這可真的把他嚇到了,雖然說沢田千代自己是沒什麼感覺,但他們這些只覺得人失蹤五分鐘,而她實實在在出去了一年,小段的時間的大變化。

  澤田綱吉坐在餐桌旁偷偷看在廚房忙碌的姐姐,又感覺其實什麼都沒變。

  「阿綱?」將餅干放進烤爐的沢田千代回頭,就看見弟弟在身後傻笑。

  「阿姐怎麼了?」回神,睜大一雙眼睛。

  「等等給你們送上去,先回房間吧,裡包恩先生剛剛不是叫過你了嗎?」用手指輕輕點人額頭。

  看著超速上樓被絆了還往上爬的弟弟,千代搖頭。

  「哐!」情緒不穩關門的動作稍微有些用力,沒辦法,眼前的房間比起前段時間看起來實在太過正式了,非常干淨,一看就是被家裡的兩個女性打掃過,小茶幾端端正正放在空地中間,相對的側面各擺了一張墊子。

  一身黑西裝的裡包恩正盤腿坐在其一上,雙手捧著還冒霧氣的咖啡,另一邊明顯是在等人入座,等的是誰也是,一眼就能看出,專屬於澤田綱吉的杯子正灌滿了溫熱的牛奶,卻不像咖啡一樣往外冒熱氣。顯而易見,他的家庭教師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怎麼了,裡包恩?」揉了揉耳朵,少年疑惑的向自己的家庭教師看過去。

  「先坐。」列恩化作綠色的手杖,被情緒寧靜到詭異的主人用來勾弟子的脖子。

  「嗚啊啊!?裡包恩你做什麼?」喉嚨被壓住的少年難受地發出驚呼,倒在坐墊上咳嗽,又止不住的發出了幾聲干嘔。

  「我什麼都沒做。」是你來晚了。眨著一雙屬於小嬰兒的豆豆眼,他很無辜。

  最開始的大聲抱怨在家庭教師的目光下漸漸消音,沢田綱吉在座位上慫成了一團。

  「好了,說正經事情。」對於安靜下來這件事情滿意點頭。「你姐姐的那件事情,有什麼想法嗎?」

  「姐姐…… 吶,裡包恩,我姐姐的情況是唯一的例外嗎?」

  「是的,她是十年後火箭筒自開始使用以來從未有過的情況,就算加上出現故障的情況也是唯一的不可控性。」

  「沒有辦法避免嗎?」沢田綱吉的表情是不在死氣狀態下難得的認真。

  「你知道的,沒有先例。」她自己就是先例。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悄悄握緊雙手。

  「餅干好了,可以吃了。」少女的聲音自門外傳來,伴隨的是幾下敲門聲。

  「請進。」搶在沢田綱吉之前,裡包恩先開口了,並讓列恩不知從哪兒拖出來一個墊子,擺在門口。

  「打擾了。」放下碟子的沢田千代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墊子上坐好。

  「正好有事要和阿綱說呀,裡包恩先生,我占用一下時間可以嗎?」微笑。

  「剛好在說,千代先來。」紳士點頭。

  「阿綱,我決定學習一下軍體術,裡包恩先生說要幫我介紹老師了。」

  「哎?怎麼這麼突然?」

  「不突然啊,上回阿綱你知道我碰到什麼東西了嗎?是吸血鬼哦!」嚴肅。「還是那種看起來不剩什麼理智的,太危險了,我還是多學點什麼防狼術軍體術跆拳道什麼的啊,不然怎麼保護自己?」

  「我看好藍波……」說不下去了。

  「但是阿綱你從來沒看好過吧?」

  「……」被戳了痛點,反駁無能,委屈。

  「好了,阿綱不用擔心的,姐姐我怎麼說也是學了空手道近十年的。」揉人頭。

  「頭發要亂了。」帶了點郁悶的抱怨。

  「沒有啦,裡包恩先生還有事吧,你們先忙,我先出去了。」再揉了兩把。「阿綱要乖乖的聽老師話哦。」

  「哢嗒」門被關上了,隨後是漸漸消失的腳步聲。

  房間很安靜,安靜的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姐姐不會有事的,對吧,裡包恩。」

  「不會,她很強。」拉爾可不是一般人,有她作為老師的話,足夠了。

  「是嗎……那就好。」

  時間在姐弟倆分開訓練中的紛紛擾擾度過,就連一期一振白日也見不到幾面沢田千代的人,當然,給她和那個老師送飯的活還是他來的。

  「主殿……」一身普通家居服飾的青年站在樹上,看向和小嬰兒對打的少女。

  「呦,少年,做什麼呢?偷窺我的女兒練習?」

  「誰?!」猛然回頭,一身工人裝的男人仿佛是突然出現的,和環境格格不入。

  「只是一個石油工人罷了。」男人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哈哈大笑。

  「您說笑了。」這實力怎麼看也不可能是個普通人。

  「哈哈哈,小伙子說什麼呢……」裝傻。

  「您是主殿的父親?那想必知道我的身份了。」微笑。「主殿從未提過您,您是來找我聊聊的嗎?」

  「小伙子看起來很懂啊,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喝酒了。」

  「淺酌兩杯尚可。」

  兩道身影相攜離去,分外的不協調。

  樹林裡,喝令少女休息一會兒再繼續的小嬰兒似乎感覺到什麼似的抬頭,因為個頭緣故只能入目滿眼翠綠,沒有感覺到惡意便也未曾深究。

  「拉爾老師?」

  「繼續訓練。」

  「是!」

  月升日落,日升月落,時間安然,在沢田千代訓練一段時間有成效後,在老師的首肯下被裡包恩先生用十年後火箭筒有目的性的砸了。

  「裡包恩你在干什麼啊!」被家庭教師包扎成蟬蛹好不容易把嘴掙脫出來的沢田綱吉眼看阻止不成,不由發出了哀嚎。

  「怎麼?」之前不是都已經說好了嗎?「這是千代自己的決定。」

  「可是……可是……」

  「嗯?」

  「可是這也太快了啊!」

  「蠢綱,這不是在玩游戲,你防的了一時,難道還防的了一輩子嗎?你以為你是誰?」

  「我只是想讓姐姐她們都能平平安安的,我根本不想當什麼首領啊!」

  「……千代比你看的明白多了。」至少現在是這樣。

  兩人爭吵間霧氣已經散去,這一次依然無人出現。

  被解開了的沢田綱吉氣悶的雙手抱著自己,面對牆壁蹲著。

  因為和沢田媽媽一起出門錯過主殿第一次有計劃穿越的一期一振現在還在路上,於各種貨架中往返,思考晚上做些什麼犒勞人,畢竟那邊是真的不是很安全。

  「一期君,選好了嗎?」奈奈媽媽遠遠的喚人。

  「已經選好了,伯母呢?」將手裡的東西放進推車。

  「等等,我再去拿一份兒雞蛋!」努力將手臂伸長。

  「您別急,還早。」擠到人旁邊護住。

  「今天人好多,果然大特價會吸引很多人呢。」

  「是的,確實很多。」就像戰場一樣,只是和人命無關,而戰利品是物件。

  「我的已經好了,一期君我們去付款吧。多虧了一期君在,可以拿更多東西了。」

  輕輕松松拎著大包小包的一期一振跟在人身後乖巧點頭。

  這個時間主殿應該已經出發了,不知道去了哪裡,上次有吸血鬼應該不是回去本丸或者時政口中的現世,那裡是沒有這種生物的。據說我們那邊一年多這裡才過五分鐘,人類壽命那麼短,如果哪個世界呆太久主殿會不會直接變成老婆婆了?

  我應該和主殿一起去的……

  「一期君?一期君?」沢田奈奈伸手到人眼前搖晃。

  「伯母?」怎麼了嗎?

  「要拐彎了呀 ,一期君想什麼呢?再這麼直愣愣的往前,一期君可就直接上道了。」雖然數量少但並盛還是有車的,萬一撞到了怎麼辦?

  「抱歉伯母,我不應該邊走路邊想事情。」

  「知道就好了,一期君不會再有下一次的,對吧?」

  「是的,不會有下一次。」畢竟主殿已經出發,再怎麼想也是無用。

  「晚飯做什麼回去再想吧,一期君拿的東西是想給大家做下午茶點嗎?」

  「是的。」用來犒勞不知道會如何的主殿。

  「離飯點還有時間,一起吧,剛好和隔壁太太新學了些小食的做法。」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世界都很費腦啊,千代辛苦了,下一個世界去聰明人身邊好好休息一下腦子吧!

  讓我研究研究人物。


第13章

  煙霧升起的瞬間,沢田千代就覺得自己腳下一空。

  「咦?咦咦咦咦咦——!」

  從空中掉下去了,如果什麼都不做,會死的。

  身體裡的火焰隨心而動,橙金色的空心火球將身影包裹,然後,有什麼透明的東西在身旁四濺開,再接著,是滿目的青。

  偷襲的子彈在王的領域中被分解,耀目的火球順著領域的弧度滾落在地,被感覺到安全的沢田千代主動解除。

  「這裡是……哪兒?」

  被帶到權外者專屬監獄的時候,千代還是發愣的,這世上的陰差陽錯哪裡說的清?誤入城管執法現場,也只能跟著警車走一趟了。

  「那個,你好?」據說是受她所救的青年。「不管原因是什麼,您終究還是間接救了我的,我覺得我應該過來看看。」

  「我只是剛好那個時間掉下來而已。」並不是救了你。

  「算了,副長讓我來帶您過去,室長大人要見您。」但我也絕對不會忘記兩位對我的救命之恩的。啊,說起來室長大人是第二次了。

  這是一個很大的建築,帶到這裡的時候沢田千代就知道了,現在從窗口往外看,又覺得除此之外還很高,在見到那個男人之前,也只能這樣放松一下了。

  宗像禮司,青的第四王權者,正坐在辦公桌後拿著一份資料,關於空中掉落的那個人除了當時到現在根本就是一片空白,真的是相當奇怪。

  「淡島君,你覺得這世上,真的能夠有人突然出現又完全沒有成長的痕跡嗎?」

  「回室長,不可能。」

  「那你說這個 ,是怎麼逃脫搜查的呢?」

  「不知,或許可以讓伏見再查一次?也許有什麼遺漏……」

  「哦呀?這話,淡島君自己都不信吧?」將短短幾行資料扔在桌面上。

  「……」和人穿著類似制服的女性閉上了嘴,看著上司的側臉。

  「或許,等一下就有答案了。」男人斜靠在椅背上,單手撐臉,露出饒有興致的輕笑。

  沢田千代被安排在了正對著辦公桌的沙發上,抬眼就是那個讓她想要昂首挺胸乖乖坐直的男人,那是她在其他人身上從未感覺到過的上位者氣場。

  直覺告訴她,不能反抗眼前的人。

  「這位沢田小姐,你的經歷非常有趣,那麼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找不到關於你出現那天之前都沒有社會記錄的原因嗎。」就像憑空在那裡出現一樣。

  漫長的解釋時間,時不時的打斷讓原本打算只說出殘缺真相的千代不知不覺間將底透了個徹底,待到快要結束才反應過來自己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倒了,干脆痛痛快快說了個干淨。也不再管什麼有的沒的,順從安心的直覺走了。

  等沢田千代說完,男人已經換了個姿勢,雙手手指交叉擋住下半張臉龐,背對著窗戶本應照不見光亮的眼鏡不科學的反光,讓正對著的少女看不清表情,雖然本身也沒有就是了,連站在身側的下屬也只能看見那雙平靜無比的紫羅蘭色雙眼。

  她被另一個表情煩躁的人送回了監牢,那個溫柔帶笑的小哥哥大概是去工作了吧,至於眼前這位,一看就是不好惹,還,要不要搭話?

  「哪個……請問,各位都應該怎麼稱呼啊?」莫名的好慌。「您不會說話嗎?」

  「您……」

  「嘖,閉嘴,你好吵。」瞟過來的一眼仿佛在瞪人。我很忙的室長為什麼要我來送權外者,就算找不到資料也有可能是能力的原因,我還要去偶遇美咲……

  總覺得他走神了?

  接下來的路程誰都沒說話,兩個人保持安靜,千代又被關進了牢房。

  「沒辦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等著好了,總不能切片吧?」嘆氣。

  「室長,您覺得她是在說謊嗎?」

  「嗯?淡島君你覺得呢?」

  「一定是騙人的吧!異世界什麼的,沒有這種先例!」

  「淡島君,我們王權者本身在石板被發現前也沒有先例,而權外者的力量更是不盡相同,那個顏色的火焰,明天讓伏見君將那位沢田小姐帶去吠舞羅看看。」

  「是,室長。」鞠躬。

  退出去的女人將辦公室的門輕輕帶上了,獨留被稱作王的男人留在屋內。

  時間漸漸流逝,太陽落下,向地平線靠近,將一切都染上了紅光,男人安安靜靜的站在窗前,仿佛一座不會動的雕像,良久,待星光伴隨月亮出現在蒼穹,他在無光的房間中突然開了口,磁性的聲音只入了主人耳畔,他僅僅只是在自言自語罷了。

  「意料之外的人,似乎有趣起來了。」

  「呵,那個野蠻人明日會是什麼表情呢?」一聲笑敲擊在莫名寒涼的空氣中,代表秩序的青色王權者,仿佛一個成功惡作劇的大人,愉悅而克制。

  「真期待啊,可惜了,只能讓伏見君轉述第二現場。」

  「真的,想看一看啊……」

  宗像禮司心心念念的現場中,沢田千代卻在透過紅色玻璃珠看自己的小女孩面前坐立不安,那種從裡到外都被看的透透的感覺,還是陌生人,誰都不會很喜歡。

  「怎麼回事?」揉著一頭紅色頭發一臉頹廢的男人從樓上下來,那個發型卻讓千代感覺到一絲絲的親切,那是比弟弟的還要亂又更加不屈的頭發,再加上前面顯然是特地留出來的兩縷,眉間皺起的紋路,讓少女第一反應和前面這位可能是父女?

  說起來這一身的氣勢和和昨天見到的那位大人好像啊,頭頭嗎?

  「尊。」銀色頭發紅色雙眼的女孩向人跑了過去。

  「King,醒了嗎?」從進門起就幾乎一直只在微笑看著的人也迎了上去。

  「尊,青王派人來了。」比起店主更像酒保的,一直在擦杯子的墨鏡男也停了手。

  「尊哥!」「尊哥醒了!」……

  原本只有兩人吵架幾人說話的安靜酒吧突然變成亂哄哄的一團。

  千代下意識看向帶自己過來的人,對方滿眼煩躁不堪,若沒看錯的話,他盯著那個一進屋就和他吵起來,現在一臉崇拜看別人的後腦勺發出「嘖」的一聲,雖然實際上聲音被淹沒了。

  總覺得這人物關系有點亂啊?

  沢田千代式乖巧,保持安靜轉移到椅子上坐著。

  因為那個男人下來就直愣愣衝著沙發過來,萬眾矚目,而不想成為目光焦點的千代果斷轉移到角落的椅子上,出不出去是肯定的,但能躲一時是一時,太多人關注簡直就是心肌梗塞的感覺。

  但是沒有人會忘記她這麼一個大活人的存在。

  「尊,她不一樣。」

  「嗯?」

  「安娜能看見,比紅色更淡又明亮的顏色。」

  「哦?草薙。」看。

  「是那位大人送過來的,應該連帶了資料吧?」聳肩。

  「小伏見,有資料嗎?」

  「嘖,有。」室長他想干什麼?將輕飄飄的檔案袋遞到人手上。

  抽出裡面唯一的紙張給人遞過去,卻沒想先看一眼。「King。」

  「……這個,是什麼?」吐出口中叼著的煙,直接在空中用能力完全燒掉,周防尊放下紙張,看向因為被十束多多良拉著說話而扭頭的伏見猿比古。

  「不知道,查不到。」

  「安娜。」

  「尊。」

  看著人沉吟半晌。「如何?」

  「火焰,很漂亮,很溫暖,但不是紅色,也不是尊的。」

  「那麼這位小小姐,可以將火放出來給大家看看嗎?」不知何時走到角落的十束多多良將雙臂搭在了椅背上,以一種放松的姿勢微笑著低頭看她。

  沢田千代不可抑止的感受到了一抹驚訝,雖然他人不說,但被警戒的感覺一直都在,來到這個世界,這個人是第一個敢這麼毫無防備的靠這麼近,雖然這份自信是源於他人。

  千代看了眼沙發上的紅發男人,點點頭。「好的。」

  她舉起右手,攤開掌心,趨近金色的火焰從小小的一縷火苗,很快漲大成一團火球,它安穩的在主人掌心燃燒著,火舌偶爾會向上跳動幾下,很快歸於平靜。

  它看起來是那麼的穩定又安寧,和像征破壞的赤之焰完全不同。

  「它是什麼顏色的?」小女孩問。

  「是金色的哦,安娜。」仗著近處的十束多多良湊的很近,甚至膽大妄為的伸手似乎想上去摸那火一把,被嚇到了的吧台老板捉住了手。

  「十束!」男人皺著眉底呵一聲,並非不滿,而是全然的擔心。

  在兩人眼皮子底下走過來的女孩反而是第一個摸上沢田千代的火焰的。

  「安娜!」眾人驚呼,伸手就要將人拉開來。

  「沒事,不傷人。」女孩,櫛名安娜搖頭。

  「它是兩朵重疊的火焰,有重影。」

  沢田千代愣了。

  「安娜看到了,」那雙大大的紅色眼睛直視著她,空洞無光,「你的身體裡,有兩股不盡相同的火焰,糾纏在一起。」她說著話,就像說著一個冰冷的真理。

  但沢田千代卻笑了。「兩股嗎……確實……」她抬起另一只手,掌心上的火焰像是受到了召喚般瘋狂跳動起來,逐漸分開變成兩束,分別停在兩個手心。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世界是K~

  寫不出來室長大人萬分之一的帥氣。

  本文的室長大人是偏腹黑理智的那一款。

  救了小天使,不知道為什麼看了很多都只救十束的,雖然和小天使不熟但還是想救,室長大人的王座底下,希望盡量沒有屬於下屬們的屍體。


第14章

  左手是澄淨又溫暖的橙色,右手是明亮又耀目的金色。

  「是兩個顏色的,」千代的笑容很放松。「因為分開放似乎很麻煩作用又差不多所以一直是混用的。」

  赤紅色的火焰在少女的視角中鋪天蓋地的襲來,撲向了少女雙手的火焰,形成兩條火焰的河流。

  眾目睽睽下,金色的火焰被少女收回體內,而左手的橙色開始暴漲,將赤色的火焰包裹,融合,毫發無損的任其重新回到自己主人的手上。

  「變穩定了。」紅發的男人看著手心的火焰,用一種事不關己的口氣說。

  「這位沢田千代小姐,可以稍微解釋一下嗎?」恍惚是不屬於自己的聲音,十束多多良開了口。

  「橙色的火焰是名為大空的火焰,最具包容性的存在,存在著亞種和不同的特性,當然也有偏向破壞的大空火焰。金色的死氣之炎是晴之炎,據說是逆境之中照亮一切的特性,其它還有五個屬性的死氣之炎,我身上沒有它們的波動。」

  「因為只有我能夠交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這兩個就夠了吧?說到底只是不同世界裡力量的表現形式不同,這個世界中的力量也是有不同的特性不是嗎?」

  「是。」女孩攥住玻璃球。

  「力量本身是無罪的,有罪的是身為力量的主人,用力量做了什麼。就算是毒藥,不是也有以毒攻毒的效用嗎?」

  「你會在這裡多久?」

  「不知道,第一次的時候只是短短幾秒,第二次我呆了整整一年還多,第三次不到一天,第四次就是這裡了。」

  「你,有隱瞞的東西。」

  「是啊,但,我並不是犯罪吧,需要將所有的過程說出?」

  「……安娜知道了。」穿著紅裙子的女孩跑走了,叫住注意力都在另一個人身上的,帶千代過來的人。

  「猿比古。」

  「嗯?怎麼了?」

  「她,留下?」

  「啊啊,室長說了如果你們有用的話就留下一段時間。」說話的時候很自信的樣子。

  然後千代就在旁邊的旅店安頓下來了。

  「畢竟不能讓女孩子和我們這一群大男人睡一起吧?安娜的房間也不夠兩個人一起睡的。」名為草薙出雲的吧台老板是這麼說的。

  「雖然美化了說辭,但其實只是不能相信我吧。」畢竟是剛認識的人呢。

  「不過,總算能睡到軟乎乎的床了!」撲到被褥上。

  「至於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沢田千代在酒吧呆了將近一個星期了,每天都在低效率的對赤之焰進行「淨化」,說實話,很累。

  「抱歉,能讓我休息一下嗎?」快撐不住了。

  「嗯。」

  躺倒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沢田千代並不知曉身後事。

  「安娜看到什麼了?」時不時就拿出酒杯擦的吧台老板抬頭,而作為被「淨化」的主要人物還閉著眼睛安安靜靜靠在沙發上。

  「那個火焰,是生命力。」如果一直這樣不節不休的消耗,可能會死的。

  「這樣啊……嗯?尊?你要去哪兒?」

  「出去一趟。」推門。

  「晚上記得早點回來。」

  「啊。」

  「叮鈴、叮。」

  「尊,不是很開心。」

  「沒事的,安娜,那可是我們的王啊。」

  不同於酒吧內部的溫暖安靜,外部的世界喧囂又帶著寒風,但這些對於身體裡常年存著烈焰的人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比起來,夏天時會更加煩悶。

  他逆流而行,在人群中,又格格不入。

  這塵世的凡人沒有什麼不一樣的,不一樣的存在只有王,王裡面,對立的青王卻是完全不同,不同到,遙遙看去,透過再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能一眼看到。

  側前方的身影就像被什麼吸引了一樣回頭,兩相對視,這就碰到了。

  「嗯?」挑眉。

  「哈?」聳肩。

  「哦呀?不愧是無所事事的野蠻人,怎麼,被下屬趕出來了,大晚上的無家可歸?」

  「那是你吧,開個年會最後都無人參加,我只是出來喝酒。」

  「呵,明明自己住著的就是酒吧,還出來喝酒。」

  「怎麼?偶爾也想嘗嘗別人家的酒,難不成你們還管這種閑事嗎,Scepter 4的宗像禮司。」莫名的愉悅感,就像在進行一場暢快淋漓的戰鬥,而對像只有特定的一人。

  「閣下想多了,我只是擔心你喝多了後控制不住,萬一一不小心毀了哪裡,就又給我增加工作量,吠舞羅的周防尊。」什麼都沒想,只是輕笑回擊。

  結伴而行,雖然距離咫尺不進前,但氣場意外的融洽。

  明明是一片嘈雜而群魔亂舞的酒吧,這兩人的周圍卻自然而然空出一片,無人上前。

  「那位小姐怎麼樣?」

  「很努力。」

  「哦?你有救了?」

  「沒有。」

  「那就好好控制自己。」

  「呵,在掉劍之前,你會把我斬殺的,不是嗎?」

  「哦呀,我可不想看到島上再被轟出來一個大坑。」喝口酒咽下。「當然,也不想為野蠻人收拾留下的爛攤子。」

  「到時候可由不得你。」

  「……哼。」

  「哈……」

  兩人安靜下來,默默喝著自己杯中的酒,但滋味如何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時間回到周防尊剛剛出門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走,天還大亮的時候。

  十束多多良就是在這個點推開酒吧的大門的。

  「咦?King不在?」青年先探了個頭進來張望,因為沒看見想著的人驚訝的探進了半個身子。

  「他出門了,十束,安娜還在,外面冷,你快把門關上。」草薙出雲放下來手中的杯子。

  「嗨嗨,草薙哥真賢惠啊。」從善如流的乖乖進來關上門,坐到吧台前正對人放著的椅子上。

  「瞎說什麼呢。」看起來比人成熟不少的草薙出雲伸手狠狠揉了好幾把人頭頂。

  「疼疼疼,草薙哥輕點啊。」一邊笑一邊無奈皺著眉,卻沒推開人手。

  「那就長點記性,不要再做危險的事情!八田再晚點找到你的話,你可又要被人打了。」狡辯無用他都告訴我了。松開手掌屈指敲人腦門。

  「是是,草薙哥不用這麼擔心的,我可不是小孩子了。」雙手抱頭投降。

  「那就做點能讓我安心的事兒啊。」無奈。

  青年環視了一圈酒吧內部,沒看到一個人影,有些奇怪的開了口。「今天那位冰雪女王沒來嗎?」這幾天明明天天都來草薙哥你這裡報道喝酒的。

  「小世理現在還沒下班,等下班才到,不過現在也快了。」抬頭看了眼鐘表。

  「這樣啊,那草薙哥好好准備我先帶安娜出門走走了。」揮手。

  「帶上八田出門,早點送安娜回來睡覺。」她人為宵禁了。

  「是,是。」抱起小公主溜了溜了。

  被抱著的女孩兒安安靜靜的舉著自己的紅色玻璃球看染成一片紅色的世界,那是她的世界中唯一的色彩。

  「多多良。」她伸手,指向街道的另一邊。

  「嗯?」跟著動作回頭的青年,順著女孩的手臂看到那道和他人並肩而行的熟悉背影。

  「尊。」要過去嗎?「尊看著,很開心。」

  「那我們就不過去了吧安娜,那位青王大人也在,不會有事的。」那兩位可都是王啊,就算King現在失控,也一定會被青王攔下,不需要擔心的。

  「……好。」點頭。

  「走嘍走嘍,小八田還在前面等我們呢。」

  「嗯。」

  一個普通的十字路口,王與他的族人兩相背對,岔路而馳。

  酒吧的門被今晚的第一個客人推開了,一位身著便服,面帶禮貌淺笑不達眼底,款款而來的冰雪系美人。

  「紅豆馬提尼一杯?」從容舉起手中的酒杯,吧台老板的笑容欣喜中夾雜了幾分無奈。

  「嗯,老樣子。」長長的風衣外套被主人輕輕搭在椅背,單手撐臉姿態放松的坐在了對頭二把手的正方。

  「也就只有你來我這裡會點紅豆泥了。」笑著搖頭,草薙出雲轉過身開始准備。

  「不歡迎?」

  「當然歡迎,如果小世理是單純的想喝我調配的酒而來就更好了。」

  「這段時間暫時是不可能的,等那位離開之後吧。」

  「那這次小世理來是想交換什麼情報?」甩調酒杯子。

  「室長將她的存在幾天前就已經報告給了黃金之王,兔子們發現她的周身有奇怪的力量慢慢凝聚,據他們計算等我們這裡的空間承受不住至少要幾年,屬實的話你們可以不用太著急慢慢想辦法。」微微仰頭和人對視,進入冷靜地工作狀態。

  「是嗎,那就試試吧,現在這方法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強行在以命換命。」

  「以命換命?」

  「嗯,安娜說那個名為死氣之炎的火焰一直持續不斷使用的話可能損壽,別說別人了,尊是肯定不願意的。」這種只是再多拖延一點時間不治標治本的方法,能有什麼用呢?

  「那位小姐自己知道嗎?」若有所思。

  「不,她好像只是用多了會覺得累,就想休息。」並沒有那張自己面臨生死攸關的那種緊迫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想要不要把千代塞進赤組,多一種保障。

  寫不出來室長大人萬分之一好的我廢了。


第15章

  「好了,小世理你要的紅豆馬提尼。」調酒完畢,將紅豆泥團子放進去三個,插好攪拌棍後彎腰放到人手邊。

  小巧的鐵棍穿過紅豆團子輕輕撞上杯壁,發出有節奏的脆響。然而做著這些事情的主人正若有所思的在走神,眉峰微皺。

  「今天她也放假,小世理最近這麼忙不妨趁著下班好好休息一下?」

  「確實,權外者事件突然多了起來,反倒是你們因為赤王在忙的緣故少生了很多事。」

  「額,這時候我是不是應該說什麼保證?」

  「算了,等到赤王好些了你再保證什麼不遲。」

  「小世理自從跟了你家那位大人就越來越有女王範兒了。」笑著搖頭。

  「丁零當啷——」酒吧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草薙哥!我送安娜和十束哥回來了!」少年的聲音元氣滿滿,吸引人看過去,唯一不好的是因為外因直接轉化成驚恐。「女,女人!這個點怎麼會在這兒?」

  「小八田還是這麼怕女人啊,哎?冰山女王來了?」

  「……是淡島世理,不是冰山女王。」莫名的無奈湧上心頭。「也不早了,我先走了,關於那位,沒有什麼要說的了吧。」

  「沒有了,路上小心世理醬,有新情報的話會和你說的。」

  「嗯,但願能解決赤王的問題,也算去了我們室長的一個心病。」揮手。「對了,馬提尼不錯。」

  「丁鈴鈴鈴。」

  看著人關門離去的背影,還有那個快要躲著和恨不得與牆貼合的人,十束多多良忍不住笑出了聲。「噗!小八田這麼多年這點真是一點兒沒變。對了草薙哥,那個小姑娘怎麼樣?King他能做到嗎?」擔心。

  「……」草薙出雲擦酒杯的手停了下來。「別擔心,就算不成,尊他也能輕松一下,更何況不是還有我們呢嗎?我們可是,他的鎖與劍啊。」

  這群人相互零碎的談話後沒過多少天,兩三個月後青王又派人來確定了沢田千代作為無害的權外者這一定位,圍觀了赤王收氏族的握手儀式後,徹底將人計入吠舞羅的成員。

  成為在王的無所謂下,被小公主和兩大巨頭的贊同和推薦下握住赤王的手,正式成為吠舞羅的一員後,沢田千代的生活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除了每天幫王「淨化」一部分的火焰這一必修課之外,就是鍛煉和熟悉身體中新的力量,萬幸的是三種火焰的相性一直都不錯,成為了氏族後「淨化」所費的力氣也更輕松了一些。

  到此為止也都還算是好消息,但「淨化」一點新進展都沒有,就有些讓吠舞羅的其他人躁動了。

  「千代,沒有辦法嗎?」女孩兒秀氣的眉毛皺著,小手攥緊了裙擺。

  「我的火焰對王之炎雖然有效果,但終究只是一時的,我在想,如果能讓王他自己將代表大空的火焰喚醒的話,說不定可以做到我們之前預想的,讓赤王代表破壞的這個悲傷輪回結束。」王他身上是有代表大空所必需的包容性的。

  「不是一個世界的力量,真的可以嗎?」那是看到渺茫希望卻無力進行的不安。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行?」沢田千代心中一邊思考自己是怎麼放出火的,一邊屈指輕敲桌面,有節奏的脆響讓頭腦的思路更加清晰。

  「尊……很累了。」

  「我知道的,安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王能和那位大人長長久久的較量,我也會帶著吠舞羅的印記回到家人的身邊。」她伸手揉了揉女孩的銀發,就像每一次被媽媽揉頭那樣。「王是王啊,只是力量體系不一樣,但這些能力最終都是殊途同歸,我能做到的,王他也一定可以!」

  「我有五成把握,安娜,」雙手抓住人肩膀,少女的表情無比認真。「我去的第二個世界裡,這個火焰是被說成靈力的。而且我當時可以學習那個世界的術法,之前不想讓你們空歡喜所以偷偷試過了,現在在這個世界也可以放出來。」

  「所以相信我安娜,我們能做到的,就算中途回去了,也一定會找到方法回來。」

  「我們的王,一定不會有事的。」她單手舉起,鄭重的留下誓言。

  時間在日復一日的「淨化」中慢慢的過,沢田千代也習慣了和周防尊身上最具破壞力的王之炎近距離接觸。

  房間中的赤炎宛如大海分支出的小小河流,洶湧的波濤被主人壓抑,但依然能看到其中原本狂躁的影子,同源的赤炎包裹著橙色的大空火焰將其送入其中,盡可能減少不必要的消耗,但得到的成果依然只是杯水車薪。

  沢田千代在不為周防尊「淨化」火焰的時候也經常將自己的火放出來讓王觀看把玩,了解特性,為以後對方覺醒自己的火焰做准備。

  「砰!」紅色的火焰纏繞在棒球棍上,打掉了小混混手中的鐵管。

  掌心綠色的電流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試圖纏繞到人的身上去,卻被警覺的對手躲開。

  相比漲的老高的同色紅炎,另一道在人身後出現的火焰卻是柔順的靜靜燃燒,然後輕輕巧巧地將被消音的子彈吞沒。

  沢田千代拉著他們吠舞羅的小公主站在稍遠的地方,伸出的手放下,紅炎也自然而然的被收回了體內,而隨著來犯的人被其他人一一制服,乖乖跟在氏族中僅有的兩位女性身邊的十束多多良也放松上前,蹲在地上躺著□□像頭頭的人身邊。

  青年的表情是恰到好處的溫柔,但在此時的場景裡卻顯得有些看著可怖了。

  「那麼,我有點好奇,是誰給你們的膽子來吠舞羅的地盤兒鬧事呢?」

  眼看著二把手也走到旁邊要對人踩下去,千代將身邊的安娜一拉抱在懷中,遮住了人的眼睛。

  「安娜不看,不能學他們。」隨後想了想又道。「以後換高跟鞋後可以試一試。」那東西踩人挺痛的,做些別的也合適。

  被抱住的女孩閉上雙目,任由人抱著,乖乖點頭。

  回程的路上除了兩三把手都只是沒心沒肺的拖著那些權外者,吵吵鬧鬧。

  「草薙哥,最近權外者是不是暴動了?」怎麼起了這麼多回事故。

  「小世理上次來也說了最近他們事情很多。」還直白的叫我們少給他們惹事。

  「那位女王殿下已經有一個星期沒來了?還是兩個星期。」聽起來是真忙。

  「十束,你有時間想這些,不妨幫忙想想這些人怎麼問如何?」正好你擅長這事兒。

  「好吧好吧,草薙哥你好好休息。」最後還是要丟給青組?

  「我們吠舞羅沒有什麼空閑地方供給別人,也沒有那麼多的飯錢。」都給王他們收拾爛攤子用了,上回尊的欠條還沒還完。

  「真是辛苦了,草薙哥。」拍肩膀,有一點點感慨。

  「……你知道就好。」草薙出雲差點抬手忍不住抹把臉,幸好及時控制住了,只是將口中叼著的煙取了下來呼出口氣。

  「不過接下來怎麼辦?」有一點點糾結。

  「先回去,問問尊打算怎麼辦吧。」無所謂的聳肩。

  「這可不像草薙哥你平時會說的話啊。」有些驚訝的瞪了瞪眼。

  「小世理的那位大人暫時都還沒什麼對策,尊也不表態,我先想這麼多做什麼?」很累的,讓我這段時間少動腦吧。

  「說起來,千代和大家融合的似乎挺好呢。」十束多多良望了望被圍起來的兩人。

  「畢竟一群大男人裡只有兩個女娃娃,人設也不重。」草薙出雲隨意說道。

  「千代似乎很會照顧人,之前還教了我一些新式小點心的做法。」成品味道不錯,會做法,一看就是老手。

  「她說過自己有個雙胞胎弟弟,家裡還寄宿了別人家的不省心的小孩子。」之前有說過不過你好像剛好出門了,沒人告訴你嗎?

  「是嗎,我不知道呢。」沒有人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根本沒人在意啊。

  伴隨少年們吵吵鬧鬧的聲音,大家元氣滿滿的回了HOMRA酒吧。

  十束多多良趁著大家打鬧的時候溜到了溫柔注視著他們的沢田千代身邊。

  他總是覺得沢田千代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包容性,和小八田他們說的他倆很像不同,沢田千代流露出來的溫柔更似面對不聽話的淘氣弟弟,還有需要好好引導的孩子,就像一個身兼照顧大任的姐姐一樣,但還有一分稚嫩和不成熟。

  不過鑒於年齡,稚嫩和不成熟都是正常的,畢竟才是十幾歲的少女嘛,雖然她堅持自己已是快要二十幾的人了,但從容貌上怎麼看都挺小的,說起來,這段時間她無論五官還是頭發長度是不是都從未變過?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重要的是八卦還有八卦,畢竟千代她有時候的那氣質怎麼都不像未經風雨的那些嬌嬌女,風吹就折。

  「千代!」神神秘秘地湊到人身邊。

  「十束哥?怎麼了嗎?」少女眨眨眼,很是疑惑。

  「聽草薙哥說你有個雙胞胎弟弟?」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草薙他很愁組織經費,大概是因為某一次的賬單。

  最後我還是把千代送到赤組了,因為雖然真的喜歡室長大人,但是千代也是真的不合適青組。

  下一章特別喜歡沢田家光的可以跳著看,謝謝,不然我擔心引起不適,因為千代是站在不了解爸爸什麼工作的家人的身份,無法理解采石油幾年不回來的爸爸是怎麼一回事兒。

  寫著寫著我就有點想快進了,因為要是仔細寫千代怎麼融入赤組的話就容易變成流水賬。


第16章

  「是的,我確實有一個可愛的雙胞胎弟弟。」沢田千代的眉眼在說道弟弟時自然而然地彎了一個溫柔至極的弧度。

  「哎?是什麼樣子的人呢?」有一點點好奇,關於照顧安娜的動作太熟練了這件事。

  「阿綱他啊,小時後是一個小奶團子,喜歡被我抱著也喜歡搶媽媽,不喜歡爸爸用胡子扎他,當然我也不喜歡。」

  「他啊,性子太軟了,會平地摔,每次玩累了都是我背他回家。怕狗,遇見了會當我是杆子拼命爬,最後還是我將狗趕走的。」

  「運動神經一直都有些糟糕,學習最近倒是上心了,能請來裡包恩先生給阿綱做家庭教師……」現在我真的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總之我們一家三口過的很好,後來裡包恩先生帶來很多人借住在家,媽媽看家裡變熱鬧了也很開心,我也因為其他事情認識了朋友。」總之我們對這種生活很滿意。

  「一家三口?」十束多多良敏感的抓住有些不對的量詞。「不是雙胞胎嗎?」

  「是的,我和阿綱是雙胞胎。」點頭。「那個一家三口指的是我們姐弟和媽媽,不算爸爸,他好幾年沒回家了,雖然現在稍微有些猜到了他做的是什麼工作,但是這和因為他常年不回家我們把他忘了沒什麼必要聯系。」

  「千代的怨念好大啊。」拍拍胸口,有一點點怕怕。

  「沒辦法啊十束哥,」嘆氣。「他忙於工作,在我們記事還模糊的時候就常年不回家了,家裡也沒擺他的照片啊什麼的,過了這些年我和弟弟都已經熟悉了只有媽媽的在家的生活,雖然我記事早還有比較清晰的印像,但……」

  「孩子的話語是最傷人的,弟弟的性格軟弱又溫柔,被欺負了不會告狀只會哭,母親也是溫柔的人,家裡有些事情上只有我能護著她們倆啦。」

  「他或許是上司的好下屬,是下屬的好上司,但他絕對不是合格的一家之主。」

  「母親獨自拉扯我們長大時從未出現過,只有打給我們足夠的生活費,弟弟因為母親和他自認為浪漫的話多年一直都以為他死了,雖然我知道他還活著不過從沒糾正弟弟的想法,現在因為他的緣故,更是將弟弟卷入了危險之中。」

  「十束哥,我們那邊的科技沒有這個世界的發達,一直住著的家鄉,名為並盛的小鎮更是因為擁有守護者大多數時間都安寧祥和,偶爾出現的小混混們因為雲雀學長也翻不起什麼大風浪,如果生活像前十幾年繼續這樣普普通通的過去,帶我過來的那個超自然東西本應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我的生命中的。」

  「我的弟弟會普普通通的長大,因為不算好的成績,也許只會是一家小企業的普通員工,但他也會幫母親扛起生活的重擔,而我則可能成為像母親一樣的生活主婦,也有可能找一份工作幫忙養家,最後嫁給有好感的朋友或是追求者。」

  「那位因為父親而來的裡包恩先生,從那時開始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我的弟弟開始身上帶傷,甚至去解決連雲雀學長都做不到的事情。」

  「而我被那所謂的十年後火箭筒擊中,去往新的地方,認識陌生的人。」

  「現在,來到這裡。」她笑了,略有水汽的目光像是雨過天晴的濕潤天空。

  十束多多良摸了摸人的頭。「辛苦了。」

  「不辛苦哦十束哥,來到這裡雖然並非我自願,甚至為了以防萬一去學了很多防身的方法,但是來到這裡,認識安娜,成為家人這件事情,我從未後悔。」

  「那就太好了。」

  「是的,再好不過了。」

  「說起來千代你之前打流氓的時候用的是什麼?」看起來姿勢干脆利落還挺帥的。

  「是軍體術,裡包恩先生介紹的他熟人,還是一個小嬰兒哦。」可神奇了,也只有媽媽那麼粗大的神經才會覺得很正常,何況上面再加上了爸爸的作保。

  「小嬰兒??」十束多多良徹底震驚了。

  「我們世界的小嬰兒有幾位特別神奇,不僅會流利的說話還能喝咖啡還會做紳士,上能給國中生補習功課,下能教學生打軍體拳,而且我打不過他們。」沢田千代的表情有一點點因為熟悉了打擊而產生的木然。

  無法用常理所判斷的世界。

  「這可真是,相當神奇。」青年驚訝的睜大了雙眼,突然感覺自己的世界是多麼的正常,至少沒有神奇小嬰兒的出現,沒有違背人類的自然定律。

  「所以說明白了世界的法則之後我一直覺得,雖然這裡有王這樣的存在,但確實太正常了,而且我們那邊也有類似於王的家族首領這種職業,裡包恩先生說我弟弟好像未來就要繼承一個名為教父的位置,也是家族首領。」

  「教父?你家這位是哪裡的人?」感覺有一點點不對勁兒。

  「應該是意大利的,裡包恩先生有說過自己是意大利的紳士。」確實很禮貌。

  「意大利?」突然一驚。

  「怎麼了十束哥?」我有說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嗎?十分疑惑,從不多想。

  「沒事沒事,只是沒去過。」不會吧……

  「?時間不早了,十束哥你們先忙,我去給安娜准備一份兒下午茶點。」

  「好,去吧。」十束多多良目送少女的背影消失在小廚房的門後,壓低聲音火急火燎的叫喚場外援助。「草薙哥快來!有情況!」

  「嗯?怎麼了十束?」已經問完只等著青組來人領走權外者的草薙出雲心情不錯,正站在平日的位置在吧台後面擦著高腳杯,就差哼出歌來了。

  「草薙哥我問你,首領、意大利、教父,這三個詞連起來你想到了什麼?」十束多多良笑眯眯的,誰也看不出來他開口之前的緊張。

  「意大利的黑手黨教父?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又跟我們沒什麼關系。」草薙出雲一臉的莫名其妙。

  「以前沒有,現在可能有了。」還是和異世界的黑手黨。

  「什麼?」徹底懵了。

  「剛剛我和千代聊了聊她家嗎,發現她弟弟可能有點問題。」她爸肯定有很大問題。

  「和黑手黨有關?」皺眉。

  十束多多良將重要的部分和人復述了一遍,才開始說自己的想法。「從千代透露出來的信息裡可以判斷,那個家庭教師應該不是什麼簡單人物,軍體術這種東西明顯應當是軍隊中人使用的技巧,而千代所擁有的火焰,也不是一般的東西。」

  「黑手黨很危險,千代的性格並不合適深入。」草薙出雲想了想,怎麼都想像不出來沢田千代長大後穿著黑西裝拿著槍的模樣。

  「嗯,至少要能自保。」所以才會教軍體術嗎?「他們在保證千代不會拖她弟弟或許還有其他人的後腿。」

  「那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做點什麼了?」

  「其實這次千代做的很好。」

  「多鍛煉一下有好處的,以後出去打架砸場子盡量帶著千代吧。」她適合保後善後。

  「那就這樣?」不需要再叮囑點什麼嗎?

  「嗯……她很清楚,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應該做些什麼,過幾天我再找她說說別的。」

  「也好,畢竟是姐姐,很認真的想要保護自己的弟弟呢。」

  「嘛,單論心智要比八田可靠。」大概就是大後方的後勤人員加守護者。

  「聽見這個評價小八田會不開心吧,他可是很尊敬草薙哥的。」當然最尊敬的是King。

  「沒有辦法,缺點太明顯了,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很多。」自從伏見去了青王那裡之後就開始有點變了,不過變化最大的果然還是他倆之間的相處方式和關系。

  「這個大概可以聽成誇獎,不過小八田這個樣子也很好,小伏見的話,不會真的傷害他的,他們只是自己身在局中看不清。」而小伏見的性子確實不合適也融不進來吠舞羅的氛圍,他們兩個和千代的情況也都不一樣。

  「他們都不一樣,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千代是最適合做家人的人選,因為她能為自己在乎的存在傾盡所有的潛力,但又不會用傷害到其他在乎的方式進行。不過相比尊對於困境直接往前暴力解決,千代會選擇先研究再用最安全的方法繼續吧。」就算過程再繁瑣,也不願意有傷害到在意的可能。

  這幾個月的相處下來,雖然不至於方方面面都了解,但草薙出雲看沢田千代為尊放火「淨化」的方式一次次改變,至少到找到目前對於雙方臨界點所能想到的最優解,已經耗費了相當的精力,但她還在有計劃的鍛煉自己的三種火焰。

  她是一個很勤快,又對自己的時間規劃有主意的人。

  「草薙哥?想什麼呢?」

  「想怎麼和安娜說。」皺眉。「最近小心點,動靜不太對,你不許自己一個人到處亂跑,尤其是自己帶著安娜亂跑,你們兩個身邊至少有一兩個人。」

  「怎麼突然扯我身上來了?等等我自己沒事的!」

  你的火量能不能保護好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作者有話要說:

  孩子的話語最為傷人,而那些話往往天真的可怖,他們對於生命沒有多少正確的認知,往往長大後也是如此。

  要知道,千百年前,恐龍也曾是世界的霸主。


第17章

  草薙出雲挑來和沢田千代交代事情的時間是幾日後一個氣溫稍稍回暖的下午。

  「千代,你過來,我這兒有事情要拜托你一下。」招手。

  「我來了,草薙哥有什麼事兒?」少女一邊應了人,一邊將手伸到後背解開圍裙,轉身順手就掛在牆鉤子上。

  酒吧後面的燈光昏暗,少女淺笑嫣然,一步步向亮光處走來,就像是從黑暗中走向黃昏,卻停留下不再前進,久久的遙望陽光,而固執地留在原地。

  說起來,她似乎一點都沒有變。恍然中,草薙出雲發現了這件事情。

  眼前的少女依然就像當初作為權外者來到吠舞羅時,帶著淺淺淡淡的笑停落,仿佛在告訴他人,她只屬於現在,但不屬於這裡。而今,這只淺色的安靜小鳥已經在他們這裡長久的停歇。

  晃神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草薙出雲眨了眨眼就已經恢復了清明。

  「千代,雖然尊因為你的努力情況平穩了一些,但還是受到本身屬性的影響,不可能長期恢復穩定,而安娜喜歡粘著尊,當尊在做事的時候麻煩你跟著安娜,看顧她,以防出事,作為能力者我們習慣了使用火焰,偶爾可能會對槍有疏忽,之前也有人用槍支偷襲王,雖然沒有成功。」越說越擔心的草薙出雲忍不住皺眉。

  「草薙哥,」眼見著面前的人逐漸陷入煩躁狀態,千代適時在短暫的停頓間開口將氛圍打散。

  「我會照顧好安娜,王也不會有事的。」她的聲音緩慢而鄭重,帶著一股子斬釘截鐵的立誓感,能夠輕而易舉的打散別人的不安。

  草薙出雲抬手,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身後,一身紅色小洋裙的女孩扒著幾近肩膀的樓梯,看向他們。

  「出雲,千代。」她開口喚人,清冷中帶了孩子的酥軟。

  「安娜醒了?下來坐會兒嗎?」男人仰頭,面龐是孩子也會欣賞的俊朗。

  「要吃些點心嗎安娜?我剛好做了些小點心可以當下午茶點。」少女上前,輕輕牽起小公主的一只小手,身體不自覺的就做出了保護的姿態,是積年累月的自然。

  安娜點了點頭。「尊還在上面睡。」難得的很安穩。

  「謝謝,千代。」面無表情的小臉勾起一抹難得的笑容,她蒼白的就像上好的瓷器,易碎。但千代很清楚,面前的女孩骨子裡是和自己相似的堅韌。

  「我去拿點心過來,安娜想喝些什麼?草莓汁可以嗎?」

  「好。」草莓也是紅色的。

  小巧的雙人桌上,一大一小兩名女性相對而坐,昏黃溫暖的光線落了畫面中人兒的小半個身,就像一家人的縮影。兩人中大一些的微微前傾,雙手托穩自己的頭,指縫露出的眉眼間,寵溺自然的傾瀉,流露出不符合歲月的痕跡,仿佛她真的是一個可以依靠的高大長輩,而非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姐姐。小一些的則一頭銀發耀耀生輝,表情認真的手持勺子挖向盤子中的小點心。

  相機在主人的手心發出幾聲「哢嚓」輕響,將這短暫的畫面定格。

  多年後的某日,清理手機的人翻到這張舊日午後的照片,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做點心的人不在,就算做法相同,也再吃不到那個味道。

  相比於對家青組官方蓋章的白,吠舞羅更傾向灰線交界處的黑。也因此,和各種槍支彈藥的聯系密不可分,成員大多都懂得辨認槍支彈藥,作為吠舞羅的一員的沢田千代當然也得學學。

  「嘿咻!」將最後一摞關於槍支彈藥的書放下,十束多多良撐在桌子上大喘氣好一會兒,直到人從屋裡出來才開口打招呼。「千代這邊。」

  「十束哥?怎麼了嗎?」千代放輕動作將門帶上,才滿目疑惑的走到人身邊。「這些是……」她探頭看了看花花綠綠但標題清晰的封面,眨了眨眼。

  「這些都是關於槍支彈藥的書,你大致看一下,我們經常和這東西打交道,你以後肯定用得上。」十束多多良依然笑眯眯的,還順手拍了拍身旁的一摞。

  這肯定用得上啊,不光在我們這裡,你那弟弟那邊的世界估計也能用得上,如果我們從你話語裡的蛛絲馬跡中得到的猜測是正確的話。

  「那我晚上拿回去看。」千代拿起一本書隨手翻了翻,又放下了。

  「嗯,千代你先進屋吧,等等叫小八田他們幫忙給你搬過去。」

  「八田君?」我沒看到他人啊。

  「千代你也知道,小八田他怕女人嗎。」躲外面呢,雖然你按年齡看也只是少女,但氣場太成熟了,他還是怕。

  「那就麻煩十束哥和八田君他們了。」懂了,我等等再去做點小餅干謝謝幫忙。

  「King那邊現在怎麼樣?」現在還是這個最重要。

  「尊哥的話,雖然成為氏族後效率增加,但能梳理到的力量依然九牛一毛,回去他體內平分後連個響都沒有,大概只有等他自己燃起火焰才可根治,我來的話暫且只能積少成多。盡力平復,它自己也是有容忍限度的。」就像活物一般。

  「這樣嗎,能讓他舒服一些已經很不錯了,King現在偶爾也能睡個好覺。」真的太好了,但是依然忍不住奢求更多的,比如更加長久的歲月。

  赤王多早逝,已經是裡世界中眾所皆知卻不會述之以口的事情。

  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就是赤之王使用力量的代價,但不使用時卻也依然承受著內部焚燒般的痛苦,唯有釋放出來才可緩解,形成了一個無解的輪回。

  唯有屬性相克的青王,總是作為注定的宿敵出現,成為赤王在氏族外的另一個保障。

  或許,青王自存在起就擔上了一個,名為赤王的重擔。

  「十束哥?怎麼了?不舒服嗎?突然發起呆來。」憂慮、擔心、困惑。

  「沒事沒事,你快去吧,King還等著呢。」推。

  「……嗯。」被推上樓梯。

  不屬於他自己的橙色火焰在男人的手心中跳動,仿佛有生命般試圖從中逃脫,卻逃不開赤炎的囚禁。

  「好吵。」周防尊漫不經心地又逗弄了幾下手心的火焰,而後放手,任由其回去少女的身邊落在雙手中間。

  「尊哥最近有什麼感覺嗎?」沢田千代動作輕柔的捧著自己的火,仿佛在安撫。

  「好多了。」狀態比那時候平穩一些,劍的裂痕似乎也有愈合。

  「那就太好了。」像是被光明點亮的星火,少女的笑容勾起,比平常大了許多。

  「啊。」疲憊的王閉上了眼睛。

  今年過年前後的三四個月似乎是權外者的高峰期,帶著安娜的千代因為權外者發動了密集的混戰,時常會被妄圖翻牌或者抓人質從而卷入其中。

  「安娜,在這兒呆著別動。」少女將女孩護在自己身後。

  「小心,千代。」女孩松開了攥緊人衣擺的小手。

  「沒事的,王他們馬上解決那些。」然後就會來看你了,所以。「只要一會兒就好。」

  並不活躍的赤炎覆蓋了少女的雙手,通過碰觸燒到敵人的衣服上,遠程的攻擊被時不時竄起的火牆燒掉,沢田千代精准的控制住體外的火焰,不會讓火傷到人表皮,也足以自保。

  然而雖然千代不想傷人,卻無法阻止發現這件事的敵人對此加以利用。

  「快上!她不真的傷人!」衝在前面已經被打回去的第一波人是最先發現的。

  「抓住她們!」站在後方頭頭模樣的人迅速下令。

  那些人試探著合身衝了上來,但是千代並沒有撤回火焰的意思。盡量不傷無辜之人是她有了力量後自己的底線,但為此堅守到傷害自己和身邊的人是不可能的,若別人將到刀架在脖頸了還不進行回擊,與傻瓜何異?

  終於,瘋狂燃燒的火球從天而降,帶著他們的王來到這一對多的戰場。

  「就是你們,想對安娜她們兩個動手?」鎏金色的雙眸被染成比火焰更濃重的赤色,就像趴著的野獸突然出籠,狂躁的火焰瞬間席卷了這一片天地。

  無人能逃脫。

  數百裡外,青組專門用來測量赤王威茲曼偏差值的機器在時隔將近半年的今天第一次像半年前那樣直線攀升,達到達摩克裡斯之劍出鞘的臨界點。

  「室長!赤王的偏差值突然達到臨界點出鞘了!」

  「我看到了。」並沒有看被下屬因為著急而撞開的辦公室門,宗像禮司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那把不能再眼熟的劍,和上一次微有不同,劍身上的碎片似乎少了些。

  「淡島君,召集隊員,我們去看看。」

  「是!」高跟鞋和瓷磚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很快遠去。

  男人並沒有率先動作,而是繼續在窗前看了一會兒。「周防……」

  對於紀律嚴明的青組來說,集合是很快就能完成的事情,當作為王的宗像禮司從樓上下來,時間掐的剛剛好,所以他直接鑽進了辦公車內,閉眼等待,思考那邊都已經發生了什麼,讓他久違的這麼大火氣。

  「室長,那邊的消息傳過來了,您請過目。」

  作者有話要說:

  據說這個題外話只顯示開頭把後面隱藏了?

  真的嗎?


第18章

  宗像禮司伸手,接過了記錄的紙張。

  被精簡的寥寥數語將全局勾畫,讓人對此時的局勢一目了然。

  想抓櫛名小姐她們做人質嗎?「怪不得……」這麼大火氣,之前的修養不會全白費了吧。

  「嘩啦。」因為極速行駛產生的風從大開的車門灌入車內。

  「室長?」「室長您這是要做什麼?!」

  「你們繼續坐車,不用跟著我,到了之後即刻疏散四周人群。」青王之力在空中構築成可供踩踏的落腳點,宗像禮司在空中快速以王劍為目標直線前進,他是王,只有王可以阻止王。

  「室長他先走了!」

  「各小隊注意,全速前進保證安全駕駛,謹記疏散赤王周圍的人群為第一要務,盡量減少不必要衝突!」

  「是!」

  王暫時離隊,氏族的行動依然井然有序,這就是以制度,紀律等存在於世的第四王權者,青之王的氏族。

  「周防,停下!」兩點一線永遠是最短路途的最優解,當宗像禮司從天而降,青組的車還在城市外圍,青色的力量硬生生在火海中開辟出一方天地,並迅速以此擴張,撞上赤色的王炎,將地盤侵占,最終形成勢均力敵的分庭抗禮之勢。

  「哈,來的倒是挺快。」

  「你的達摩克裡斯之劍都出鞘了,難不成還以為我會在辦公室坐著等結果嗎?」

  「那是你的事情,剛好,這裡結束了。」

  「嗯?」

  「既然你來了,就陪我打一架吧!」話音才起,已然舉起拳頭向對方攻過去。

  「你這個……野蠻人!」早有准備的用劍鞘擋住這一擊,和人僵持一會兒,身體便因為雙方的力道一同向後退開。

  「哦?那你是正經人,少廢話。」腳下用力,又向對方衝去。

  「!」真是野蠻。「宗像,拔刀!」天狼星出鞘。

  紅色和藍色的人影撞在一起,又分開,在各自的領域中衝撞。

  和主人相同,赤炎也與新入場的青色火焰糾纏在一起。

  呈現在沢田千代面前的,就是這樣一副紅青共舞的場景。

  「沒事了。」尊現在很開心。櫛名安娜蹲在千代旁邊一起看著說。

  「是嗎?安娜有嚇到沒?」把人抱過來查看。

  「安娜沒事。」乖巧的伸出雙手給看。

  「安娜!千代!」吠舞羅的人終於頂著兩個王的壓力趕到了。

  「這裡!」揮手。

  眾人彙合到一起後,看著打起來的兩位王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青衣服的其他人呢?怎麼沒來?」我路上也沒看見猴子。

  「宗像先生自己先趕過來的吧,剛剛他從天而降。」嚇人一跳,不愧是王,從那麼高跳下來都沒事,正常人已經摔死了。

  「我們要不要先把這些人綁回去?」他們還在那嚇傻了一樣的坐著,等等反應過來該跑了,還得去抓。

  「那就抓走?」不然還圍觀尊哥和青王打架嗎?

  「回去吧,正好我好好給安娜檢查一下。」千代將女孩背了起來。

  「好。」

  「可以嗎?要不要我來?」

  「沒事的,我啊,從小就背著弟弟來來回回,早就習慣了。」習慣了身上有另一個人的重量。

  沢田千代走的很穩,女子的肩膀並不寬厚,甚至可以稱得上單薄,卻和那些她曾經趴過的臂膀一樣,讓她有一種安全感。而後在有韻律的搖晃中,櫛名安娜在人的背上漸漸睡了過去,什麼時候回家的也不知道。

  等到她再醒過來,紅色的夕光透過窗子將房間照的火紅,身上的小洋裙被換成舒服睡覺的紅裙睡衣,而外面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因為和青王打完架心情十分舒爽的赤王乖乖被捕主動將自己關進小黑屋平復,也許有一半原因是逃避因為破壞公物造成的賬單。

  就算他是王也有可能被暴怒的軍師扒下一層皮下來,更何況這次幾乎全是他一人造成的,對比念念碎和牢房,他選擇牢房。

  「閣下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宗像禮司皮笑肉不笑,甚至用力扯了扯手銬。

  「沒有。」難得打的暢快淋漓渾身舒適還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憋屈。

  「哦?是嗎。」公式化假笑,瀟灑的將人帶走了。

  「室長,赤王要關在哪個牢房?」冷冰冰的副長看著她的王,目不斜視。

  「當然是最裡面的牢房。」好好關上幾天。宗像禮司推了推眼鏡,笑的春暖花開。

  「是,室長。」淡島世理站在院中一臉嚴肅,正准備把人帶走。

  「對了,淡島君,」宗像禮司保持著笑容開口。「周防的三餐也拜托你送了。」

  三餐紅豆泥什麼的,你也好好感受一下如何?周防 。

  這個時候並沒有什麼表示的周防尊一直到幾天後,知道牢房頓頓都是紅豆泥拌別的的飯食後,終於明白了宗像禮司為什麼笑成那個模樣,他感覺自己不過短短幾天已經要被吃成紅豆泥的顏色了。

  「室長,赤王要關多久?」抱著文件的淡島世理站在辦公桌前面,肩膀挺直,滿目認真的開口。

  「等他的罰款交上來就放。」省的他們旁敲側擊從你那邊問。

  「是,我知道了。」

  下班後夜晚的HOMRA燈光昏暗,也沒有多少人氣。唯一一位客人坐在老板正前方的貴賓位,手裡拿著的卻是一卷賬單。

  「這就是上次的賬單?麻煩小世理親自送來了,還是要老樣子?」草薙出雲接過那張賬單粗略的看了看,便放下了。

  「不了,今天我不便多呆,下次再說。」

  「那,小世理一個人路上小心。」

  目送人自門口出去,草薙出雲沒有回頭,只是嘆了口氣。「好了,這下放心了吧?」

  「哎呀,草薙哥說笑了,只是總看不見King不太習慣而已。」十束多多良摸著頭從藏身處走了出來。「畢竟我沒辦法像千代那樣每天都能固定來去嘛。」

  「哎,你也知道,千代是特殊的。」草薙出雲伸出手指,用力地戳了戳人額頭。

  「我知道啊……」雙手護住額頭的青年忍不住呢喃。

  自從幾日前宗像禮司把周防尊關進監獄後,青組就專門派人來接送沢田千代,讓周防尊能夠繼續「淨化」不要停,然後由技術人員收集赤王現在的身體狀況和數據。

  也就是說,整個吠舞羅只有沢田千代每天都能看到他們的王。

  幾天後青組收集完赤王足夠的數據後,宗像禮司爽快的收下賠款,將人放了。

  然而出獄的第一時間,周防尊只想吃一頓正常的飯菜。

  雖然他並不挑食,但每一頓牢飯都只有紅豆泥做配料真的吃夠了。

  這件未解之謎直到某一天草薙出雲從淡島世理口中得知自家大將的牢飯都是她送的才解開,平心而論,紅豆泥確實是不錯的食材,但是照一天三頓的吃還是太過了。

  時間在每一日都不落的「淨化」中漸漸過去了,沢田千代也慢慢完美的融入其中。

  當某一日翻照片時安娜才發覺,自己與身邊這人的身高差在慢慢縮小,不是因為對方長的慢自己抽的快,而是因為對方沒變而自己在長。

  「千代。」心有不安的女孩叫住了人,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嗯?怎麼了安娜?」她微笑著,撫平別人心頭所有的不安。

  「沒事……」只是突然就想喚你了。她攥緊自己的手,眸光閃爍明滅不定。

  「我在,安娜。」所以現在只要看著我就好了,不要去想有的沒的。

  若說千代到來這個世界撞到的是一個時不時綿綿不絕的雨季,離別時便剛巧碰上那年的第一場雪,前一天剛剛慶祝完小公主的生日,夜晚便下下來一場皚皚白雪,剛剛用新雪做好的雪兔正和糯米兔子擺放到一起,她悄悄就消失在這麼一個早晨。

  沒有告別和預兆,離別是悄悄的。

  「哈啊——嗯?千代呢?不是說要給安娜做早點的嗎?」打著哈欠的十束多多良還沒能意識到不過一夜的時間發生了什麼。

  「她走了。」安娜將擺好的小碟子親手端出,雪白的兔子上是番茄做的紅色外衣,紅果子的眼睛大小相似,被整整齊齊鑲嵌在上面,可愛無比中可見用心。

  「……是嗎。」緩緩將內容消化,十束多多良似乎沒受什麼影響的在專注著看小兔子的安娜身邊坐下,揉了揉女孩與雪同色的頭發。

  「安娜,沒來得及告別。」有些沮喪。

  「沒有哦,安娜,她是帶著你送的禮物離開的。」他笑。

  「?」她疑惑的抬頭。

  「千代她啊,說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回去了,所以從安娜將玻璃珠送給她起,就一直將其帶在身邊哦,為了不會突然將值得紀念的禮物落在哪裡。」

  「是嗎……」

  「她還會回來的,相信她,她答應過我們的。」會將King的,赤王的宿命解除。

  「嗯!她會回來的,一定會。」女孩用力點著頭,目光裡滿是堅定。

  「所以,我們等著她回來就好,好不好?」

  「好。」

  陽光落在窗邊兩人的身上,為他們的輪廓鍍上燦爛的金邊。

  作者有話要說:

  劇場版那裡室長大人從天而降真的帥呆了!

  就是畫面裡不停旋轉的H好出戲XD


第19章

  剛剛擺好盤的沢田千代看著身邊的粉色煙霧,稍稍感到有些遺憾,她還沒看見那個孩子揚起那張精致的小臉說她喜歡,還沒來得及和大家一一告別,就回來了。

  如果不是手中盤子上還有幾個多出來的小兔子,就好像那將近兩年的時光是一場夢。

  煙霧散去時她的第一反應不是和弟弟他們打招呼,而是去找鏡子,吠舞羅的圖騰印在左耳根後又占據了小塊兒脖頸,它好端端的留在那裡,像是告訴她之前所經歷的一切都不是一場虛幻的夢。

  「姐姐?你沒事吧?」那個紋身是怎麼一回事?

  「砰!」綠色的錘子從上砸落在沢田綱吉的頭上。

  「好痛好痛好痛!」驚呼的少年抱頭蹲下。「裡包恩你又做什麼啊!?」

  小嬰兒無視了弟子的控訴,落在沢田千代面前的桌子上。「你在那裡呆了多久?」

  「將近兩年。」緩過來的千代輕輕捏著手腕處的鏈子,認真回答。

  「……嗯。」他若有所思的離開了,貼心地給千代留下平復的時間。

  「姐姐?」沢田綱吉從地上爬了起來。

  「阿綱啊,我想安靜一會兒。」千代面色無異的笑著,輕輕開了口。

  「那我先出去了,姐姐好好睡一覺,等媽媽他們做完飯我再叫你。」沢田綱吉一邊說著一邊挪到房門旁邊,慢慢將門合上,到只容眼睛的一小縫後,從中停頓了好一會兒只能看到背影才關好門。

  時靈時不靈的直覺告訴他,他不能打擾現在的姐姐,所以他離開了,留下對方一個人。

  「阿綱?千代呢?」沢田奈奈疑惑的問。

  「媽媽,姐姐這段時間特訓好像有些累,還在躺著。」

  「哎?那要好好休息呢!」

  「是啊是啊!」

  「一期君,我們做些高熱量的食物吧,千代很喜歡小點心的。」自己做的也很好。

  歡聲笑語和安寧寂靜僅有一牆之隔,透過門窗,沢田千代還能隱隱聽出幾分,明明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之感。

  被捧著護著的小兔子已經涼了,她並不在意,只是一個個珍而貴之的放進口中,輪到最後一個,怎麼也下不去嘴。

  「最後一個了,要不然,留著做紀念吧。」其實只是不舍而已。

  收拾好心情的沢田千代在弟弟上來叫自己之前下樓了,雖然依然沒有被媽媽允許幫忙。

  溫柔的母親親了親她的額頭,動作略帶強勢的將人按在了椅子上。

  「伯母?」一期一振看了看似乎沒什麼不對的主殿,選擇湊到女人身邊詢問一二。「千代怎麼了嗎?」

  沢田奈奈正在剁碎末,聞言動作絲毫未停。「千代她從小就很懂事,能爬的時候只喜歡呆呆看弟弟,能走了後更是護著,跟看著自己眼珠子似的,有時候我都會覺得自己和綱吉在千代的眼裡是不是差不多啊,都是她要護著的人。」

  女人的唇角含著一抹淺笑,這張臉上並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跡,時光仿佛眷顧著這個丈夫常年不歸,獨自養育了一雙兒女的女人。「千代她啊,自懂事起就開始學著跟我做家務了,後來踩著個小板凳想要給我做飯做小食,好說歹說這樣很危險,最後反倒是她將我勸的一愣一愣答應了。」

  「一期君,雖然千代她從來不說,但是我知道的,她對老公常年不在家有怨言,只是不肯對著我說讓我傷心而已,可我哪裡又是那麼珍貴怕磕碰的人兒啊。」

  「她學空手道的時候我也沒想過她能堅持多久,一直到現在,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呢?或許都有吧,她總覺得自己應該做這個家的頂梁柱,然後真的硬生生的抗了下來,讓人驕傲,也讓人感慨。」

  「千代她永遠都有自己的主張和主意,也無意中總是說我們家是一家三口,親愛的再不回來的話,我覺得他們兩姐弟真的就要將他忘了。」女人到此時才終於停下來了一回,表情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最終只是搖了搖頭。

  「一期君可不要和千代說我說了什麼哦,作為秘密放下吧,現在就很好了,並不需要平添波瀾。」女人再次露出自己常慣的溫柔笑容,她語氣歡快的說。「哎呀,千代的臉色看起來真的不太好呢,馬上做點好吃的好好犒勞一下胃吧。」

  「一期君,我再教你幾個合適孩子,一般他們也喜歡吃的小點心吧。」

  「好,謝謝伯母。」一想到還留在本丸等待的弟弟們就心都化了的一期一振立刻一口答應下來,將之前的話題壓在心底,至少是暫時性的不見天日。

  「首先呢,我們要這樣……」沢田奈奈拿起雞蛋開始現場給人演示起來。

  晚飯的時候大家和樂融融,千代也不再有懨懨的氣息,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咦?千代去買新手鏈了嗎?看著是純手工制作的,很漂亮呢。」沢田奈奈看了看女兒手上的鏈子,笑著說,沒能注意到兒子的表情有一瞬間十分慌亂。

  沢田千代在使用十年後火箭筒前是除了有可能用得上的錢包什麼都沒帶在身上的,五分鐘內突然出現的東西顯然是從另一個世界帶回來的東西,比如那一疊的兔子點心,比如身上的紋身,再比如這顯眼的手鏈。

  手鏈的整體是漸變的紅色,由淺至深,顏色最深處的絲線中間編出來了一個小小的僅能容納一顆小珠子的囚籠。紅色的玻璃珠子老老實實被困其中,沒有穿線,沒有損傷,透亮的色澤可以看出主人對其的珍而重之,哪怕看著可能只是一個在地攤上隨手買來的小玩意。

  「一個小朋友送的。」安娜的年紀確實比我小?不過只有那個珠子是她送的就是了。

  「那可要好好保存呢。」既然是朋友送的。

  「晚上找個盒子放絨布,平常訓練的時候我就不帶它了。」千代撫了撫那顆紅色的玻璃珠子,動作輕柔。

  接下來的時光,是千代這段時間難得的平靜,但平靜是用來打破的,自從裡包恩先生的到來開始就是常態,莫名其妙的動蕩感某一日似水蕩開來,衝刷在少女的身上,那種險些無法抵抗的吸引力,讓她突然有了緊迫感。

  「裡包恩先生,我有事想請教您,可以嗎?」從沢田千代開口起,崩塌就不可挽回了。

  「你想要知道死氣之炎如何以外界方式激發?」

  「是的,我需要方法,去救一個人。」只要王有大空之炎的話,總能找到方法的,我需要一把可以開啟大門的鑰匙。

  「有,我用在蠢綱身上的就是這種方法,但是,我為何要告訴你?」

  「……裡包恩先生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嗯?你身上可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可以用來交換。」

  「如果真的沒有的話,裡包恩先生就不會反問我一句為何要告訴我了。」所以您有什麼話直說不好嗎?猜來猜去,我已經沒有那些個時間揮霍了。

  「我想要你……」明明只是一個小嬰兒,卻輕而易舉從地上跳到了人肩膀,附在耳邊說話。

  「好,成交。」攥緊手心。

  時間似乎又過得快了,萬籟俱寂的夜晚,靜靜燃燒的赤炎幾乎讓人看不出來最初來自狂躁的源頭。

  「王,安娜,等我回去,再等等……」

  周末。

  「這是什麼?」沢田千代雙手將比小嬰兒還大的盒子接下。

  「是你要的東西。」裡包恩從手感上確保千代已經接過了盒子,便收手壓了壓帽檐。

  「我知道了,答應的事會做到的。」將東西抱在懷中,一直飄飄悠悠的心終於落下了。

  「那麼再等幾天,這幾日我們要訓練,拉爾也有事不會過來。」他從窗口一躍而下。「你記得給蠢綱他們請假。」

  「等等!總共要幾天?」

  「最短一周多,按這個請。」

  「啊,走了。」千代撐著窗沿,看那個黑色的身影越走越遠。

  「千代,裡包恩先生,吃水果……咦?裡包恩先生呢?」

  「裡包恩先生說要給阿綱補課,可能晚點回來?」

  「這樣啊,裡包恩先生和綱吉真是辛苦了,晚上給大家做些好吃的吧。」

  「好,我也來幫忙。」千代舉起手接話。

  「那就更要多做些了。」

  母女倆相視一笑,沢田奈奈將水果放下,蓋上罩子。

  「我去換衣服,千代趕得及的話叫上一期君吧。」不然只有我們的話拿不動就糟糕了。

  「好,剛好天冷了,媽媽多穿些。」微笑。

  明明只是平凡的日常,下方卻暗潮洶湧,祥和的小鎮迎來格格不入的另一群人,從未進入過那個世界的千代也不知曉,自己何時就會打過擦邊球,和未來相識之人擦肩而過。但平凡人,還是過好自己的日子就算了。

  在兩位女性安睡的夜晚中,少年們在各自艱苦的訓練,去迎接各自屬於自己的戰場,這些,沢田千代都不曾知曉全部,僅能從弟弟和裡包恩先生不同尋常的舉動中猜測一二。

  「千代?怎麼還不睡?」披著外套的媽媽探進房間半個身子。

  「馬上就睡了,媽媽晚安。」關上燈後,又是一個安靜的夜晚。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過了很久,但其實家教裡的時間進行的很慢,下一章才會到雷戰。

  想去犬夜叉帶走一個靈魂養,不過犬夜叉裡不會太影響原著的。

  裡面有一個我有點殘念的人物忍不住圓夢吧。


第20章

  沢田千代是剛剛將手鏈取下放到盒子中時突然被換位的。

  憑空出現的煙霧出現的一瞬間,腳下的觸感就變了,外界還泛起隱隱約約的白光,類似心跳的聲音響起,她鬼使神差般伸出手將那顆隱隱約約的珠子握在手中,而後周身還未散去的煙霧猛地又是一濃不見五指。

  夜晚的並盛中此時已經被改造成戰場,雷電時不時從天落下,小小的孩童通過十年後火箭筒交換為少年,而後少年又一次使用它成為青年,然而時不待人,戰鬥輸了。

  第二次交換正是千代身邊煙霧再濃之時。

  「這是哪兒……」所落之地一片荒涼,沢田千代環顧四周,突然想起剛到本丸世界的時候,就是類似這樣的地方,不同的是此地擁有生機。

  「吱吱!」被奇怪的物種包圍了。

  看著面前模樣像老鼠,尾巴上卻有藤蔓一樣的植物,千代下意識放了赤炎並沒有收斂力道,圍過來的小東西一觸即滅,化作飛灰,留下一地的灰和其中小小的圓珠。

  等了一會兒,確定沒什麼動靜了千代才上前查看,她蹲下來將小小的晶體圓珠撿了起來,將單獨的一粒留在手心點燃大空之炎,晶體的顏色似乎變得更剔透了。

  「這是……」什麼東西?

  「總之先慢慢探索一下吧,還有這個也不知道是什麼。」想打自己手欠的那只。

  沢田千代帶著小球球在深山老林裡晃蕩來晃蕩去,數十天後總算是晃蕩出來了,除了天天野味野果什麼都沒有,可以說是非常想要個鍋。

  下山了一趟的千代只是看了看又回到了山上,她的衣服與下面格格不入,還是多觀察觀察為好。

  數月後,一個小小的茶水攤在山腳下搭了起來。

  「嘿!千姐兒,再來一碗!」在山間走貨的大漢們舉起大海碗。

  「來啦!」千代轉身,抱著水壺,身上已經換了一件對這邊十分正常的衣服。

  「千姐兒這茶水攤不錯啊,有沒有流氓走過?我們都給你打回去!」大漢將水一飲而盡,看起來心情十分好。

  「哈哈哈哈哈,真有哪裡輪得到你來打啊!我們千姐兒可厲害了是不是啊大伙。」另一個看起來瘦弱精裝些的男人笑道。

  「也是也是,我們千姐兒本事大著呢。」大漢摸著頭附和。

  「這道中途沒什麼人家,以前也沒人敢開店,畢竟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這麼多年了也就千姐兒敢啊。真是造福我們這些路上走的了,不然少帶水了的話中途不進山根本接不著水。」另一個喝著酒的大聲嚷嚷。

  「也虧的千姐兒敢還有實力啊!」

  「說實話要不是千姐兒怎麼看都只是一個農家小姑娘,這麼厲害我差點以為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子了。」占了整整一條凳子的男人抹了把臉。

  「那群仙子高來高去的,哪有我們的千姐兒懂?」大漢不屑道。

  「算了,仙人的事情不是我們能說的,何況他們哪裡在乎我們這些人的命哦。」

  「掃興掃興,朝廷都管不了的事情,行了都不說了。」

  「千姐兒,我們休息夠了,錢放桌子上了數一數收一下。」有一小撥人站起身。

  千代「哎哎」的答應了,回頭數都沒數直接揣進兜。

  「哎喲,千姐兒你怎麼不數數啊,也不怕哥幾個坑你?」站起來的人還沒完全走出去等小老板結賬呢,一看這幕都笑了。

  「嗨,大哥說什麼呢,都是這條路上謀生的,都知道價格,還怕你黑我幾個錢?」

  「千姐兒真爽快,這麼信任我們啊。」

  「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事說不定還得互幫互助一下,我怕你啥子呦?」

  哄堂大笑中,要走的心情愉悅地走了,剩下的人似乎什麼也沒變,只是話題轉變成了家長裡短。

  一片嘈雜聲中,唯有那個安靜的角落顯得格格不入,偏偏所有人都將那裡忽略了。

  角落裡只有兩個衣衫整潔,全身看著纖塵不染,與小茶攤格格不入的兩人。

  「師兄,那個女孩兒的頭發我看著總覺得怪怪的。」小一些的很疑惑。

  「她染色了,師弟。」不知道原本是什麼顏色。年長些的抿了口茶。

  小茶棚中,千代早在最開始就根據暗中觀察出來的情報把自己的頭發染成了這個世界不顯眼而爛大街的黑色,也把眼睛用黑紗蒙了起來。

  就像一個獨自求生但手腳麻利的盲女。

  事實證明這是非常對的行為,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五顏六色的頭發,最常見的是黑色和深棕色,其他色彩都是被外因所影響,尤其是修士中甚至有門派專收有彩色頭發的人,不是別的顏色不要,當然,他們的世界也離普通人很遠。

  據說世間的人都是擁有不同資質的,這些名為資質的存在決定了人能不能真正踏入修仙之路,然而真正的這種存在永遠都是少數,百萬人中難見其一,為了發展當然也會引入一些名為假資質的存在,比尋常人好一些,比最低等的修仙資質差一些,若有機遇說不定也能進入大門,可惜的是少之又少,但已足夠後人飛蛾撲火。

  千代不敢去賭那所謂的可能,她最重要的是回家,不是增長壽元,也不想活太長。

  眼看著朋友一個個離去會有多痛苦,她並不想知道那些。

  所以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茶攤的跑堂和小老板娘。

  千代聽說過天命之子的這種說法,但那個稱呼只是在修士那裡存在,對平凡的老百姓們來說,他們是災星,是行走的禍害。他們路過的地方總是會出現一堆又一堆的爛攤子,他們身邊總是伴隨了天災人禍,他們的成功,永遠是由他人的犧牲和死亡鑄造的。

  縱然知曉,沢田千代也沒有想過就那麼巧合的,名為災禍的存在會來到身邊。

  昔日熱鬧的小茶攤只有人出沒有人回的時候她終於意識到今日似乎有哪裡不對,然後就是直覺在警告她不要往城鎮走。

  可她去了,那個小小的茶攤已經沒有了客人,又留在這裡做什麼呢?

  曾經歡聲笑語還在耳畔,此刻魔物滿城不見人還。

  赤炎燒掉包裹著發絲黑色的染料,露出暖棕色的發,她走在空寂的街道上,一步一步前進,去找尋一點生還可能。

  「哈哈哈哈,天之驕子?我用一座城來給你陪葬,如何?且能安息了吧!」是誰在猖狂的大笑。

  「傳送符?!為什麼他連這個都給你准備了!」是誰又在彷徨悲傷。

  「咳咳!為什麼我的幾百年就偏偏比不上你的一年!哈哈,哈咳咳咳,本命法寶,就連這個……」

  「哈哈,哈哈咳哈……」

  已經結束了。

  在這個完全沉寂的城市中,所有都落了幕。

  已經沒有別人了,直覺這麼告訴她。

  修者的世界現在流傳著一個傳聞,有大能燒了一個城做墓碑。

  那天沢田千代只是打算將屍體燒了埋起來的,但是最後發現整個城都有一股詭異的陰氣,只好放火燒城給那一片消毒,在這期間發現一具怎麼都燒不壞的狐狸屍體,就收拾完可能爆發瘟疫的城然後順手帶走了。

  試了試用火燒身,結果赤炎和大空之炎都沒反應,最後只得用金色的晴之焰,畢竟不知道為什麼這具身體裡就是有源源不斷紫色的血流出來,似乎還有腐蝕性。

  晴之炎最主要的功能是治療,用完之後的結果是那具狐狸從破破爛爛的狐狸屍體變成完完整整還帶了點熱仿佛才剛死的狐狸屍體了,不過不再流血了就是好現像。

  折騰了一天只想睡覺的沢田千代沒有發現,她手欠帶過來的珠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融進了狐狸的身體,而屍體也在被完全融入時有了呼吸。

  第二天的千代是在呼吸不暢中醒來的,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趴在她臉上,惹得她迷迷糊糊摸索了一陣才想明白把東西拿了下來,是昨天那具狐狸屍體,而且小腹有規律的起伏著,它活了。

  她她她她知道晴之炎可以恢復傷口啊!但是怎麼還帶復活效果的?!

  小狐狸在她驚悚的目光下醒來,化作一個光溜溜的小娃娃,奶聲奶氣的開口喚道。

  「媽媽。」

  突然有了一個娃,還是個妖怪娃娃,沢田千代的思維徹底停擺了。

  幾個月後,每天身後都有一個奶團子跟來跟去的千代終於接受了自己喜當媽的事實,雖然這個娃的身體和她沒什麼關系,靈魂更是沒什麼太大關系。

  因為發現那顆珠子不見了的千代漫山遍野都找不到,後來問小娃娃的時候得到了關於白珠子意料之外的情報。

  「那就是我啊,在媽媽身邊睡了很久呢。」

  很好,破案了。沢田千代面無表情,這次是真的狠狠打了自己欠了的那只手,拿什麼不好拿個新生的魂兒,還放在身邊那麼就結果就被誤會是他媽了。

  沢田千代心裡苦,但是對著小娃娃干干淨淨的目光說不出來。

  算了,養就養吧,總歸是她造出來的孽,跪著也得養好了才能放心還回去。

  「你有名字嗎?」千代思考著自己一直都沒給起名,不知道這個自帶不。

  「有的媽媽。」小娃娃挺乖巧的。

  「叫什麼?」

  「奈落。」

  作者有話要說:

  一功將成萬骨枯其實我不是很喜歡,雖然大家都認同,可是那些作為所謂天之驕子的存在真的沒有感覺自己背負著無數人的生命嗎?還是僅僅不去想?

  成就他一個,會有多少人死去呢?我們不知曉,作者可能想都沒想過,只是覺得心痛和可惜而已。

  千代是一個旅行者,我做不到讓奈奈媽媽去親眼看那些事情,所以才有了千代。

  奈奈媽媽她啊,只要站在所有人的背後,為大家守護住信念就夠了。

  犬夜叉的殘念是奈落,猜對沒獎,反正也莫得人評論。


第21章

  「等等,你再說一遍自己叫什麼?」我聽錯了吧?

  「奈落。」小娃娃奶聲奶氣的又重復了一遍。

  「這個名字不太吉利……」所以咱們能不能換個?

  「是我自己取的。」

  這沒法說。

  往後的日子裡,千代也不再隱藏自己的發色,反而帶著奈落開始滿世界的跟著直覺跑。

  挖來仙草喂奈落,找到靈藥喂奈落,弄到法寶給奈落,只要是天靈地寶功法什麼的奈落能用上的都留下,在本丸時黑掉的幸運值仿佛一下子反彈了,但她總覺得自己還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沒找到,所以依然四處游走。

  這四處漂泊不定的日子,直到某一日踏入修士的交易集市,那股莫名其妙的直覺才順著冥冥之中的指引,讓她筆直向一個攤位走去,只是來來往往的人流實在太多了,倒是沒有被看出來目的性。

  她在一個無人問津的小攤上停了下來,攤主很安靜,和她一樣披著一身黑袍子,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在雕刻一塊兒石頭。

  買家和賣家一致無聲,四周就像被什麼蒙住了,無限弱化了存在感。

  千代翻了翻攤子上的東西,最後在一塊兒方形的水晶上停下游移的手指。

  「這個,怎麼賣?」她壓低了聲音詢問。

  「那是可以橫跨三千界的通訊石,換兩顆千年份的靈草,花也行。」

  千代點了點頭,沉默的從行囊中掏出兩個玉盒子,交到對方伸出來的手上,對方只是瞟了一眼就收下了,然後在人站起身時漫不經心的開口。「自動綁在靈魂上的不可能丟失,只需滴血認主即可。」

  「多謝。」轉身離開。

  一群身著亮麗的大門派弟子簇擁著兩個人,和千代隔著一條街擦身而過。

  沢田千代將自己的真名告訴了奈落,然後換購足夠的物資再找了一個普通的深山老林作為定居地,為了防止突如其來的離別,千代用幾乎全部身家買來的鐵鏈將他們兩個綁了起來,能夠活動的只有互相周身大約半米的距離。

  「媽媽,為什麼?」已經從奶娃娃長到小少年的眼眶中聚集了一汪生理鹽水,可憐兮兮的模樣,就算知道只是裝的,千代也忍不住的心軟。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去,萬一把你落在這個世界就不好了。」摸頭。

  「那千代我們去做飯吧。」怪不得這裡和那些記憶力的世界不太一樣。知道情報後奈落的眼淚說收就收。

  「……」我明明有教陽光向上為什麼他長的黑了咕咚的,到底怎麼回事?

  千代和奈落在這個世界生活了數十年的歲月,奈落自從身體化作少年後就不再長了,力量也到達了一個臨界點,卻怎麼也觸碰不到那層突破的契機。

  時間在少女的身上停止了流逝,讓她比任何妖怪更像一只妖,但她所做的只有帶著一只真正的妖物過真正普通人的生活。

  她教它做飯,教它種菜,教它識文斷字。

  她誇獎它第一次做出來的超鹹飯菜,她糾正它做錯的每一個步驟。

  她引導它應當如何與人相處,去尋找自己的目標,也去明白生命的意義。

  「雖然我不明白奈落你為什麼總是將未來想的那麼肮髒又可怕,但是你更要明白他們的生命和你本質上並無不同,只有一次。你要知曉,這世間善惡分兩半,不同人的選擇持有造成的結果不同,你也是一樣。」

  「善念不一定帶來善果,惡念也不一定帶來惡終,最重要的是你選擇做了什麼,成為什麼樣的存在,並為此付出努力,當你看遍世間善惡了就要知曉。」

  「每一個生靈都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當你對他們的性命毫不在意肆意踐踏的時候,你的性命又憑什麼讓他們放在心上?」

  說著那些話語的時候,千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揉搓著小狐狸的毛發。

  千代帶它串流在市井中,見識形形色色的人,去看他們的故事,去了解他們的選擇,學會觀賞普通人的春夏秋冬,享受美景和美食,認識朋友,再分別。

  直到某一日那種馬上要分離的感覺突然開始叫囂,千代下意識的將身旁的小狐狸抱進了懷中,粉色的煙霧未曾散去,她便覺得腳下一軟,回來了。

  清冷的月牙掛在天上,千代自從換世界後就緊繃了多年的精神一松,把身上的外套一脫,團吧團吧懷中的小狐狸,鐵鏈都沒解就躺下睡了。

  這也讓早上來叫人起床的碧洋琪對此受到了一點點的驚嚇。

  「你是說,昨天沒有被火箭筒砸中就穿越了?」黑漆漆小嬰兒的聲音聽起來不辨喜怒。

  「是的。」千代點了點頭。「我還懷疑自己穿了兩次,掉進了不同的世界。」

  「哦?有什麼根據嗎?」

  「奈落的記憶,他最初誕生時只是一個靈魂,可他堅稱自己是一個妖怪,剛剛擁有身體記憶裡就有各種關於不同妖怪的記憶,和我長期呆的那個世界的常識格格不入。」千代皺眉。「我感覺他不像是正常誕生的生命體。」

  相處數十年,千代早就將奈落皮子底下不說干干淨淨,至少扒了有七七八八了。

  它整個堪稱是各種陰暗情緒的結合體,如果沒有一個好環境做引導絕對會走向報社的道路,幸好她截了胡,雖然也不知道另一個世界奈落本應使用的身體怎麼樣了。

  「那你想怎麼辦?」你弄出來的事情自己解決。

  「我知道,也想好了。」不用提醒我。「以後我會把需要的東西都貼身放著以防萬一的。」雖然總體來說只有死氣彈和□□,但還是要以防萬一的。

  千代將那個據說很厲害可以跨界通訊的法寶拿了出來,這東西十年可以復制出一個□□與本體通訊,她在那個世界攢了六個,正好給奈落一個,弟弟手裡也留下一個,剩下的就放起來以後送給別的世界的朋友們。

  回到家的第二天,奈落就以沢田家遠房表親沢田奈落的身份登場了。

  「一期尼!」背對著母親,千代的表情十分鄭重,讓一期一振也忍不住嚴肅了起來。

  「是,主殿。」他站的筆直,仿佛在接受領導訓話。

  「奈落的教育問題就拜托你了!」請把他當做弟弟一樣疼愛,不求能完全掰正,只求未來不會長成一個不順心便去報社的歪苗子。

  「咦?是,是的!」一期一振有點懵,但看著面前少年的外表,點頭應下了。

  雖然不知道主殿這麼做有什麼深意,不過作為家臣,能為主殿分憂是好事情不是嗎?

  一期一振握著自己本體的刀柄,耳邊是弟弟們活力滿滿的聲音,眼前是主殿托付下來的少年,他當然看出來了面前的這位並不是一個普通人,身上也沒有糾纏人命的妖魔墜落的氣息,想來是主殿有好好的帶過了,但自我覺得缺了些什麼才送到自己面前,至於為什麼不叮囑奈奈媽媽……

  她什麼都不知道就好,現在的模樣最是讓他們安心,何況奈奈媽媽她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也是這個家裡唯一一個普通人。

  「什麼?藍波住院了?!」在我休息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啊!

  「晚上我們一起去看藍波吧千代,」沢田奈奈憂心忡忡的說道,看新來的少年滿眼歉意。「明明奈落君難得來一下在家裡住幾天,按理說我應該做家庭宴會的,但是現在實在沒有心情,十分抱歉。」

  「伯母不用掛心,孩子更重要。」我不重要,忽略就好。奈落笑的禮貌,但千代看著那紅色的眼睛感覺惡意滿滿都快溢出來了。

  一期一振敏銳的感覺到身邊奈落散發著不舒服的氣息,便拉了它一把。「沒事的,伯母先去吧,我晚上接班照顧他,到時候您再做一頓再招待也不晚。」

  無論發生了什麼,奈落總算是在沢田宅短暫的定居了。

  或許是因為十年後火箭筒的主人一直躺在病床上,又或許是沢田綱吉參與的戰鬥過於危險了,裡包恩始終沒有在千代面前太多露面,他來去匆匆,就算在家也老見不到人影。

  而暫住的奈落,似乎因為網絡上的信息,在千代他們沒注意的時候又養歪了一點。

  當某一日沢田千代提前回家結果聽見奈落剖析陰謀詭計,說一段還會整理這裡那裡他的話會如何如何做。

  「……」老母親心很塞,不想和熊孩子說話並衝你丟了一只狗。

  百般無奈的千代最後還是抽了慶功宴後,裡包恩先生給的休息時間前的一個周末和奈落談了談。

  「怎麼了嗎媽媽?」小少年表現的乖乖巧巧的。

  「奈落啊,有些時候想得多了就放不下了,很多東西擁有了可能反而更痛苦,還有一些東西你明明已經擁有了卻視而不見,真正珍貴的存在,不是一句世俗價值就能衡量的。」

  「母親曾經給過我們姐弟一句話,現在我說給你吧。」

  「我只希望你能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要知曉,活著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作者有話要說:

  奈落吧,我覺得他最初是自惡意中誕生的,後來才漲的智商,畢竟鬼蜘蛛是被壓制在體內,而他自己又是一群低級妖物的集合體,最開始思維裡應該沒有什麼陰謀詭計的概念。

  計謀是為了活下去學習的技能,變強變純血妖怪是活下去的執念。

  沒有誰教過他信任是多美好的感覺,也沒誰能給予他信任,他是孤獨體。

  我不覺得他愛桔梗,也不覺得他會對自己造成的殺虐感到愧疚,能在惡中向善的人終究是少數,我不相信沒有遇見過善的存在能夠理解善,我只是有一點點心疼而已,一個剛誕生的幼崽究竟是遭遇了什麼才會成為奈落那個樣子呢?

  我只是想有個人可以在最初的時候告訴他,他的生命可以更精彩的。


第22章

  日子和平常一樣的過,很快便到了說好的一月之期。

  「休息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剛好一期一振被媽媽放出來,這次你們兩個一起走。」嬰兒小巧的身體舉著大自己兩倍有余的鐵筒,正常人會以為自己幻看,然而現場這些都是已經看麻木的,沒什麼反應。

  沢田千代懷裡抱著一期一振的本體,而人形的一期一振已經散去靈力重回了本體。

  「理論上說這樣更安全一些,這次你想帶的東西都帶著吧。」

  「准備好了嗎?」盤坐著的小嬰兒就像個洋娃娃。

  千代將手鏈戴上往袖子裡收了收,確定不會容易掉出去後點頭。「准備好了。」

  拿起火箭筒毫不猶豫砸了下去,煙霧中慢慢出現了一個將長條物放置在膝蓋上跪坐著的人影,聲音比現在的她更為自然的輕柔,更易讓人親近,也更像媽媽。

  「哎呀?真難得,還能回來看看。」十年後的沢田千代看著面前的小嬰兒,露出一個帶著懷念氣息的笑容。「許久不見了,裡包恩先生。」

  抱著太刀的沢田千代這次落在了一群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幸運的是或許是因為大家都在往上看往前擠,似乎並沒有人看見她。

  總之……溜了溜了。

  尋了個沒人沒監控器的小巷子,千代把一期一振放了出來。

  「主殿,這個世界如何?」一期一振雙手接過了自己的本體別在腰間。

  「錢幣不能用,我們得去打工,把你的本體藏一藏吧,我覺得這次也會等一等再走。」

  最後兩個服務員的工資,為了省錢只在旅店開了一個單人間。

  「主殿接下來要做什麼?」回到房間就又出來的一期一振看著人,稍微明白操作了。

  「接下來啊,要看看這個世界有沒有超自然的力量。」沢田千代坐在窗邊,仰頭看向天上還殘缺的橢圓月亮,有些晃神。

  不知道這次會呆多久,已經開始想念媽媽了,如果我有媽媽的那種親和力的話,就不會養不好奈落了吧,每次跑出來家裡只過了五分鐘真是太好了,好孩子可不能讓媽媽過於擔心啊。

  在胡思亂想中睡去的千代,並不知道有人為她蓋了被子。

  「唔,天亮了,有什麼東西硌硌的?」迷迷糊糊將手伸進被窩中摸索,碰到一個圓溜溜的東西直接拿了出來。「讓我看看……」

  「一期尼,我確定了,這個世界有超自然的力量。」

  「嗯?怎麼了?」你好像都沒出屋。

  「我是不可能生蛋的,還是這種帶圖案一看就有毒的蛋。」何況我根本沒感覺。

  兩人圍起來研究了一下蛋,什麼都沒看出來。

  還是千代最先暫時放棄直接站起來的。「算了,我們還有時間,先去上班吧,第一天就遲到可不行。」反正還有時間慢慢來知道。

  「好。」一期一振點頭,回到了本體中,任由自己被裝進包裹裡。

  一個星期過去,一人一刀還是沒有搞明白那個突如其來的蛋。

  底層是素淨的白,從底部生長出來一朵白色的花,中間花蕊上的圖案是三束不同顏色的火焰,剛好和千代擁有的對上,整體的畫風還算漂亮。

  「咦?要填些甜點種類嗎?還有冰點?」千代翻著新換的單子,有些驚訝,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呆的這個店裡的吃食有這麼多花樣。

  「是啊,孩子們要放假了,趁這個時間我們能多賺點,店主也又新推出了不少產品,正好看看反響,好的留下來,不受歡迎的那些就算了可以撤掉。」

  「這樣啊。」感覺會有什麼收獲呢。

  千代將那顆蛋揣進了懷裡,天天帶著。

  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安安靜靜的過,直到夏日的某一天夜晚,偶爾抬頭看見劃破天際的一大群黑色蛋蛋,還有追在它們身後的一群奇裝異服的孩子們。

  「……有人能告訴我這都是什麼嗎?」這個世界的力量是美少女戰士變身嗎!

  幾天後,那顆讓沢田千代懷疑人生的蛋蛋被裡面的小人頂裂開了。

  「你們好,我是媽媽。」巴掌大的小人笑著說,臉上的笑容和奈奈媽媽的極其相似。

  「你是什麼東西?」千代靈魂發問。

  「這是心靈之蛋,我是你理想中的自己。」小人的笑容絲毫未變。

  「這個世界的力量看起來就是這個了,名為心靈之蛋的存在,變成自己理想的模樣。」

  「聽起來是一個相當單純的世界呢,主殿。」

  「再看看吧。」誰知道會有什麼規則。

  知道了觀察目標後,千代就帶著一期一振偶爾圍觀一下那些孩子的一舉一動,逐漸摸清楚這些力量大多只有孩子們能夠使用,便繼續安安靜靜的過日子,知道回去的時機來臨,辭職單子早就上交了,所以無牽無掛,抱著蛋和刀回歸。

  時間調回主世界五分鐘前,沢田千代剛因為十年後火箭筒離開的時候。

  十年後長大了的沢田千代其實正在保養刀具,因為彭格列剛和另一個家族撕破了臉氣氛緊張,她這種家族成員家屬的生命安全也受到了威脅,幸好她因為自己身上的奇特有自保能力,還可以到處走動幫弟弟的忙。

  唯有十年後火箭筒才有機會看到死去的人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長大了的沢田千代是有些感慨的。

  「看來您是在研究我的體質了。」眼眸裡的波濤被壓下,她露出笑容來。

  「是的,你要說什麼嗎?」裡包恩是無所謂的,面前人的氣息太過干淨了,顯然沒有進入黑手黨

  的世界,她的手上沒有人命,這也和他的想法一致。

  作了沢田綱吉這麼久的老師,裡包恩很清楚對他那個弟子來說有什麼是絕對不能妥協的,比如不讓奈奈媽媽和他的姐姐卷入,如果不是因為沢田千代自身的特殊性,他連自己現在做的事情都不會同意,現在的情況也不過是為了他姐姐的安全而妥協的結果。

  但唯有一點不曾改變,沢田綱吉絕對不允許他將自己的兩位家人卷入他們的世界,家光不算,是他的緣故才會發生那些事情,而他對他的這個父親心中有怨,對他來講,父親的這個角色也許是姐姐一力承擔了下來,因為他們才是作為「一家三口」生活了這麼多年啊。

  「那麼,我來讓她少走些彎路吧。」將我身上的經驗告訴你們,省的錯過一些事情。

  「我的跳躍是有跡可循的,如果從另一個世界帶回了東西,下一次只帶著那樣物件就有很大程度上可能再回到那個世界去,當然吃過的東西和身體中的東西不算。」

  「世界之間時間的流速是不同的,帶東西來回時最好只帶同一個世界的,同時帶不同世界的東西很有可能被拉扯到新的世界,而不會去她想去的。」

  「裡包恩先生,麻煩您告訴她,什麼都不是無限的,就算這個無力的體質也是,所以不要有太多猶豫,該做的事情快去做吧,別留下無可挽回的後悔和悲傷,別總想著還有時間,可以再等一等。」

  「有很多你不經意間就會錯過的東西,無可挽回。」

  「不要心懷僥幸,而是要去拼盡全力。」女人的眉目間有著哀傷。

  「就像是現在的你一樣?」從上一句話後就一直沒開口的小嬰兒突然問道。

  「是的,不能就像我一樣。」她微微一怔,表情舒緩的輕輕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會告訴她的。

  說完想說的就回去的十年後沢田千代看著旅館的廉價單人間,笑著笑著就哭了。

  我祝願你的人生不會有遺憾,我祝願你不會面臨和我相似的情形。

  「千代姐,我們該走了。」

  「嗯,走吧。」風衣的衣尾被帶在空中,發出凌厲的破空聲。

  若是裡包恩看到這一幕,便不會覺得她一點都不適合黑手黨的世界了吧。

  另一邊的世界中,還是少女的沢田千代剛剛回到家就被告知了十年後自己的到來。

  「所以,她是這麼說的?」少女一愣,感到一絲悲哀。

  「你打算怎麼做?」裡包恩悠閑的喝茶。「不過,為什麼我覺得這裡有什麼東西?」

  「啊,那個啊,是我這次去的那個世界的力量。」千代看著那個圍著小嬰兒試圖和人說喝咖啡不好的小小人,感覺到了無力。「是屬於孩子的力量,長大了就會消失。」

  「所以,裡包恩先生果然不是一個正常孩子呢。」她笑。

  「哦?我只是一個小嬰兒罷了。」他眨著一雙豆豆眼,看起來十分無辜。

  「先生說笑了,明明就沒打算掩飾不是嗎?」千代站起身來。「我先去休息了,明天試試回去第四次的世界,那裡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完成。」

  「好。」得到了允諾,千代才離開,一期一振對裡包恩行了一禮也跟了上去。

  「抱歉啊一期尼,」前面走著的人突然開了口。「你很想回去看他們吧。」

  「無法的主殿,雖然我很想親眼看看他們,但還有刀帳連接可以緩解。」一期一振誠實道。「何況主人這麼選擇一定有更為緊急的原因,我們付喪神的生命這麼長,再等您一等還是辦得到的。」所以請不用擔心,去做您認為必須去做的事吧。

  「……一期尼,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這裡,預定出現的世界已經全部走過了,最後這個新世界只是為了讓千代直面而強調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雖然畫風有點不對,當然上一個世界的畫風更不統一,因為原本預定的是全息網游裡的道具,後來一想沒有合適的還得編個統一畫風的道具出來,干脆就直接可以說是私設也可以說是太多有影子的世界出來。

  接下來會回去三個沒有做完事的世界,十年後千代的事情不會詳細寫,大概知道怎麼回事就好,她就是出來交代一些事情,一個得到be結局的世界線。

  會抽空修改名字和文案,祝我自己成功。


第23章

  沢田千代戴上紅玻璃珠手鏈走在大街上,感覺和離開時候的街道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非要說變化的話,也許只有外放大屏幕上的廣告了吧。

  她推開了HOMRA酒吧的門。

  「歡迎光臨,請問客人……」吧台後的老板愣住了,手上一松。

  「啪。」是玻璃高腳杯落地的聲音。

  「草薙哥,我回來看你們了。」門外多年未變的少女笑道。

  今天的HOMRA掛上了休息的牌子,當然只是對於客人來說,裡面還是很熱鬧的。

  為了慶祝他們的同伴,沢田千代的回歸。

  「千代看起來一點都沒變。」大家拿出之前的照片對比。

  「本來就沒變啊,在我的世界裡,現在可能一分鐘都沒到。」她喝了口果汁。

  「那時間差太多了吧?」驚訝。

  「對了,尊哥他那裡,有辦法了嗎?」猶豫的問出口,還是最擔心這個。

  氣氛突然一片沉默,形成一種濃重的窒息感,似乎只要一聲就會決堤。

  千代輕輕放下了杯子。

  「辦法,是有的。」她說著。「但是,現在不能告訴你們。」

  「有辦法就好!千代需要什麼幫助要說啊!」

  只要他們的王能夠繼續帶領他們。

  一層熱鬧的聲音,透過木板傳進樓上人的耳朵。

  沢田千代回到這個世界時作為王的周防尊其實是第一個知道的,畢竟她往自己的火焰中摻雜了大量對方的火,那種突如其來的歡呼雀躍,再明顯不過。

  但是安娜還在睡覺,他不便移動,反正人都已經回來了,再等等也無妨,而幾個月後安娜的生日,他們吠舞羅這次就不會有人缺席了。

  熱鬧過後就到了談正事的時候,除了草薙出雲和中途趕到的十束多多良以外,其他人都被派出去,大家也明白剩下的人有事要談,便沒有過多糾纏。

  「看來尊哥王劍的問題果然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可惡!」一拳頭用力錘上牆壁。

  「八田哥,至少千代他們有方法了,這是好消息。你別激動。」但是估計有什麼條件讓她覺得不告訴我們比較好,不然應該直接說出來才對。

  「但我還是不甘心啊!明明有救尊哥的方法了卻將我們排除在外,我也想幫尊哥做點什麼,但是有草薙哥和十束哥他們在,再判斷我們最好不出現我就認了。」我不是什麼聰明人,但他們是,為了尊哥,就算不能問我也就忍了。

  「可惡!」為什麼我會被千代她判斷幫不上忙啊!

  「八田哥……」糟糕他超生氣的啊。

  「走了!」八田美咲抓著外套往肩膀上一丟,率先往前走去。

  「哎?是,八田哥。」努力邁動兩條胖腿呼哧呼哧跟上了。

  那裡我幫不上,別的地方總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尊哥交給草薙哥安娜他們,一定沒事的,現在,我得去做我能做到的事情。

  HOMRA酒吧裡。

  草薙出雲和十束多多良一站一坐,看著沢田千代從背包中掏出一把無產地的□□,以及一盒子彈,不明所以地等待這些的解釋。

  「這個子彈是我們那裡特制的,名為死氣彈,□□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專門為這個子彈制作的。」沢田千代指了指□□,又指了指裝著子彈的盒子。

  「我的弟弟最初就是用這種子彈將火焰激發,後來逐漸能夠自己掌握了才稍微脫離了這種子彈的輔助,我看到的特殊彈很多,不過只有這種正符合需要。」

  千代從中取出了一顆,點燃澄淨的大空之炎,子彈沒什麼反應。

  「使用這個是有什麼特殊限制嗎?」需要我們把他們支開。

  「它的特殊限制是使用者要心中後悔,不然就是真死,無法點燃火焰。」所以平常情況不行,普通情況也不行,不然真的會死就得不償失了。

  「這還真是……」有些難辦的條件,讓王後悔?就尊那個性格?

  「至少有希望了,千代還有別的方法嗎?」不抱希望的開口問一問。

  「有一個,感覺更難。」少女從兜裡拿出一枚鑲嵌了橙色寶石的戒指。「讓尊哥自己用信念點燃它,人的身體裡是有波動的,但是因為不是同一個世界,你們並沒有這種能量運行的方法,而我的波動是自己本身自帶的。」

  「確實,之前一年多都沒讓King自己點起來。」加上個戒指也很難吧。

  「所以現在只能在等待時機的同時,讓王嘗試通過戒指點火了。」

  「暫且這樣吧,安娜也快醒了,尊陪她在上面躺著呢。」草薙出雲嘆了口氣站起身。

  「我也許久未見到安娜了,這次還有東西想送給她。」

  「哦?為什麼我們沒有……」

  「是通訊器,還沒試驗過也不知道真的有沒有用,如果能夠通話就再好不過了。」雖然號稱三千界皆可通訊,修士也很神奇,但沒有真實例子實在無法放心。

  「聽著是很神奇的物件呢。」伸手戳了戳。

  「畢竟是十年才有一個復品的。」想批發送出去是不可能的。

  吠舞羅的地盤不去細究其實還是很平靜的,比如千代帶著安娜出門的時候大家還算安心,就是有兩個人輪流陪著,最後做了可有可無的拎包人。

  雖然沢田千代最喜歡做的事情,還是做點心投喂他們吠舞羅的小公主。

  洗干淨兩個人的手,千代將面調好後帶著女孩的手揉弄一點一點加草莓汁調好的面,變成粉紅色的半成品,放在一邊醒發。轉身去熱平底鍋,大概到一百五十度左右也差不多有二十分鐘過去了。把發好的面糊塞進裱花袋裡,把著安娜的手將米糊在平底鍋上擠成了一個個不粘連的小圓餅。

  千代示範了幾下,就放手讓似乎饒有興趣的安娜自己來。

  「千代和安娜的相性還是這麼好。」一直在吧台後看著的草薙出雲笑道。

  「安娜是個好孩子。」沢田千代看著小廚房中忙碌的身影,臉上的笑容已經隱隱約約有了媽媽的影子。

  一段溫馨又安安靜靜的時光,千代幾乎可以什麼都不用去想,只要窩在HOMRA裡每天給王「淨化」一下,研究研究投喂給安娜的新式樣甜點,然後在看書寫畫中度過一整天。

  「呼,今年的第一場要雪下了。」從外面進屋的人說道,而自己整個裹在了衣服裡。

  「那安娜的生日也快到了。」十束多多良舉起手中的相機說道。

  「這次要怎麼給我們吠舞羅的小公主過生日呢?」吧台老板的眼中都是笑意。

  「當然要給安娜一個驚喜了!大家都要准備好禮物啊!」

  「安娜的生日蛋糕就交給我們吧。」一直微笑坐著看他們的沢田千代開了口。「我會做的很大的,絕對夠你們吃。」畫上我們吠舞羅的全家福,或者插小人也不錯。

  「還有彩帶什麼的,不能用草薙哥的錢,我們自己出去打工!」

  「沒錯,總不能讓草薙哥出錢幫我們買安娜的生日禮物吧?」

  「想得美啊,草薙哥每次付賠償單都想打我們的好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貼切!造作過頭尊哥都想跑。」

  樓上坐著的安娜聽著大家說話,乖巧地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安娜。」那雙鎏金色的眼睛睜開了。

  「尊。」女孩乖巧的應聲。

  「你都知道了,不告訴他們嗎?」還有驚喜嗎?

  「他們這樣很開心,安娜也很期待。」此時的女孩特別像一個真正的孩子。

  「啊……」你喜歡就好。

  和禮物無關,最重要的是收下的心意。銀發的女孩穿著一身看著十分溫暖的火紅色小洋裙,面上帶了些微的笑意,將雙手抱在胸前。

  然後的幾日,天空下雪了。

  「明天就是安娜的生日了啊,時間過的真是快呢。」千代感慨。「今天晚上小廚房就借給我可以嗎,草薙哥?」要做蛋糕,准備工作很費功夫呢。

  「當然可以,我不會偷看的,八田還有十束呢?還不回去?」

  「我要去一個好地方拍攝星星,給安娜做生日禮物哦。」

  「啊,草薙哥我等等再回去,把這個忙完的。」

  「那我就自己先走了。」已經穿戴好的十束多多良揮手,推開了酒吧的門。「哇,風有點大。」氣溫也還有點冷。

  「路上小心,早點回去。」

  「哦!十束哥明天見!」

  「十束哥路上小心。」

  掛在門上的鈴鐺發出悅耳的脆響,這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夜晚,大家各忙各的,氣氛卻是溫馨而愉快。

  這樣的氛圍一直持續到那個手機鈴響起之後,在那個人的抱歉聲中,三道人影衝進夜色。

  那一夜,璀璨耀目的金黃色火光點亮了小塊兒的天空,最後成為無法再續的奇跡。

  被告知的王攜帶雷霆之怒到來,急救車的尖叫劃破原本清冷的街道,女孩的誕生日被人為的染上血色,然後,屬於吠舞羅的戰鬥,開始了。

  同時,三個人一直想要等到的那個時機不合時宜的來臨。忠心的氏族對自己的王舉起了槍口。

  脫軌的一切,被卷入的眾人只能無法回頭的走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回去了,高潮應該能寫出來,說起來我一直感覺石板可能是有生命的,不然王是怎麼選出來的?

  接下來都是劇情高潮了,除了家教世界?不對那邊也是高潮,就是姐弟倆時間線不同。

  好了,看過原著動漫的應該都知道是要打精分狐狸了。


第24章

  那通電話打來的時候,沢田千代正將做好的模型從模具中取出來,耳聽得客廳中草薙哥的聲音變得不對,緊跟著人跑了出去。

  出事了,不然他不會這麼著急。

  「草薙哥,去哪兒!告訴我!」她緊緊跟著人,顧不得身旁寒風喊出聲。

  「樓頂!那棟樓!」男人一邊狂奔一邊向前指去,話音未落,身後跟著的兩道人影都越過了他,一前一後往前衝。

  少女是飛上去的,顧不得管那麼多,金黃色的火焰不要命般從人的身體中湧出,覆蓋上那道躺著的人影,或許敏感的直覺已經感到氣息的潰散,或許是不想一同渙散,同源的赤炎首先脫離了人的身體,回到赤的王座上。

  「十束哥!」爬樓上來的八田美咲第二個到達。

  「十束!」緊跟其後的是同樣方式上來的草薙出雲。「千代!十束怎麼樣?!」

  「草薙哥,快叫救護車。」幾乎將火焰揮霍一空的千代看著不放也燃燒的猛烈的晴之炎,跪坐下來。「我暫且穩住了十束哥的生機,可是子彈還在他身體裡,不許取出來不然沒有辦法愈合傷口,剩下的只能看醫生的了。」我可不會取子彈。

  「我先打電話叫急救車然後告訴尊。」冷靜了一點掏開始手機打電話。

  「等等,草薙哥。」等第一通電話打完,千代伸手將人攔住。「先等等聽我說。」

  「怎麼了千代?」疑惑的暫且沒動,看著人不解。

  「十束哥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只要等子彈取出來就沒有問題了。」

  「那不就更應該告訴給尊哥了!」一臉憤怒的八田開口。

  「聽我說完。」沢田千代推了推八田美咲。「草薙哥,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用那個的條件嗎?」不後悔就真的會死的那個。

  「你是說……」關心則亂的心情松懈下來,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人一眼,確定十束是真的沒事了,畢竟若真有事,她可沒心情想這些。

  「草薙哥,你們在說什麼?」是現場唯一一個狀況外的人。

  「嗚哇嗚哇嗚哇——」由遠到近越發大的聲音。

  「八田,十束就交給你了,我們要去辦件事。」草薙出雲撿起了相機。

  「還要給尊哥報信。」沢田千代說。「十束哥的火焰因為主人涉死所以回去了。」

  「那十束哥不就要從新握一次尊哥的手了嗎?」

  「到時候十束取完子彈,八田君給草薙哥打個電話吧,商量一下轉院的事情。」火焰雖然已經隱匿了,但為了以防萬一還得把人帶回來養著。「我可不想被科學怪人盯上呢。」

  「十束做完取子彈的手術後八田直接辦轉院,我們換到異能者的醫院去。」

  「明白了草薙哥!我辦事你放心。」

  「嗯,」草薙出雲點了點頭。「走吧千代。」

  HOMRA二樓,屬於赤之王的房間裡。

  一片漆黑的房間中,那雙鎏金色的眼睛仿佛自帶兩團烈火,成為房間中唯二的光亮。

  有一縷火焰回到他身體裡,有人殺死了他的氏族,是誰?

  手機發出嗡嗡的震動聲,標注草薙的電話屏幕成為房間中第三個光源。

  「尊,十束出事了。」以呼嘯的風聲為背影,男人的聲音自手機中遙遙傳來。

  平靜沉寂了許久的赤炎第一次因為另一個人沸騰,很快又被主人所壓制。

  被激怒的雄獅閉上了眼睛。

  十分鐘後,草薙出雲帶著沢田千代回來,開門就看見他們的王坐在對門的沙發上,在等他們。

  「尊。」男人上前,將攝像機舉起。「在現場發現的,這是十束的東西。」

  「怎麼弄?」周防尊看著明顯被人為破壞了的機器,沉聲詢問。

  「內存卡還在,可以把錄像導出來看。」草薙出雲在機身上摸索幾下,抽出來一張卡。

  搗鼓了一下,草薙出雲從中調出了一段模糊不清的新錄像,傷人凶手特地錄下來的挑釁錄像,即使知道目的,也忍不住怒火中燒。

  「尊哥,十束哥本來不應該一個人的,你後悔嗎?」看了許久的沢田千代突忽開口。

  「……啊,准備吧,找到他。」他沒說,卻閉上了波濤洶湧的眼睛。

  「砰!」是槍響。

  其他剛被八田美咲通知的人匆匆而來,聽見聲音後直接闖門而入。

  屋裡是向周防尊舉著槍的草薙出雲,和皺著眉頭閉眼的王。

  「草薙哥?!」眾人都驚呆了。

  被幾乎所有人忽略的沢田千代倒是很淡定,干脆蹲到周防尊的身邊仔細觀察了。

  就在三撥人僵持間,草薙出雲早就將□□放下緊緊看著仿佛睡著了的王。

  橙更偏紅色的火焰在周防尊身上燃起,迅速擴張了領地,甚至連男人身上的衣物皆被引燃,幸而只有那麼一瞬便潮水般收了回去。

  「尊?」女孩有些猶豫的聲音,自樓梯間響起。

  「安娜,沒事。」赤色的王睜開了雙眼。

  「呼,成功了啊。」草薙出雲的腿不由得一陣酥軟,坐到身後的沙發上。

  「嗯,成功了。」眼看到火焰的沢田千代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轉過身背對王。

  「你們兩個。」大概明白了什麼的王心情很復雜。

  然後從守著十束多多良的八田美咲那裡得到人已經沒事了的眾人松了一口氣,而沢田千代沒良心的將草薙出雲一個人留下,跑去給病人烤身子去了。

  被單獨留下面對王和吠舞羅眾人的草薙出雲。「……」

  千代你的良心呢?

  結果,吠舞羅的核心成員,除了還在床單上躺著的十束多多良,去充當半個醫生的沢田千代,暫且給上面兩個人轉職做臨時保鏢的八田美咲之外,都聚集在酒吧裡了。

  「千代回來那天除了帶來那枚戒指,」坐在人群中間直面王的草薙出雲冷靜伸手指了指被櫛名安娜拿著的那枚橙色寶石戒指,又示意桌子上的□□。「還有一盒名為死氣彈的特制子彈,以及配套的這一把槍。」

  「她特地交代過,使用這個必須要心頭有悔,不然就死,不過我們有加工過彈殼,弄薄了減小威力,為了保證它最多沒用不能致死,可惜我們沒人懂科研這方面,所以出去拉了外援。」

  「青之王答應研究,雖然還沒什麼太大進展,我使用的就是半成品,功效沒變。」

  沒人想到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那三位竟然准備了那麼多,不告訴大家的事情也差不多都明白了,無非是怕消息從他們那裡走漏,橫生變數,便干脆一切如常沒有說,畢竟誰也不能保證,或許只是空歡喜一場。

  「千代確定?」這東西有用?

  「她的弟弟就是被人用這種方法激發火焰的。」草薙出雲點了點頭。

  「可是為什麼不在我們這邊找非要和青王合作啊!」有人不經大腦的憤憤不平。

  「我們這邊有技術流嗎?」有的話我不去也行。

  「……」想要跟著憤憤不平的其他人沉默。扎心了草薙哥!

  「總之十束沒事真的太好了。」心情有點累。「我申請休息。」

  「嗯。」看著草薙出雲的背景消失在了樓梯上,周防尊轉頭看向剛剛從床上面爬下來的安娜。「安娜,也去睡吧。」

  「小心,晚安。」女孩回頭擔憂地看了看聚在一起的眾人,還是回去了。

  「這個人,找出來。」坐在沙發上的王猶如坐在自己的王座上,他將草薙出雲之前用來查錄像的電腦向族人們丟過去,被穩穩地接住了。

  「是,尊哥。」雖然憤怒,還是忍了下來,沒有大聲喊。

  吠舞羅整個都轉了起來,那個視頻在各大屏幕上屠屏,務必讓所有人知曉。

  被影響的不只是普通民眾,作為監督者的Scepter 4的影響會更大一些。

  「室長!吠舞羅他們是瘋了嗎!」

  「不,這確實是他可能會有的舉動。」相比生氣的下屬,按下回看的宗像禮司十分冷靜,他在思考對方接下來有可能的舉動。

  「淡島君,」坐著的王抬了頭。「沢田千代那邊聯系一下,外面那些都撤下,我們也去抓人,無論如何,權外者對人下殺手都在我們的管轄範圍,吠舞羅那裡你去交涉,至於赤王那裡……」

  「我來。」既然只有王可以阻止王,我必須去。

  「是!室長!」女人退下了。

  「那麼現在,你想做什麼呢,周防?」青色的王閉上雙眼,思緒飄到千裡之外的人身上,雖然對方不知曉,但也差不多能猜到了。

  幾乎所有人員都出門尋人和尋找線索的吠舞羅聚集地,王和他的劍安安靜靜呆在同一個空間,作為小公主的安娜一早就被千代帶走看望受傷人士了。

  「尊,你打算怎麼做?」草薙出雲首先打破沉寂。

  「我需要一個絕對安全,足夠抵擋這火的地方。」赤色的王攥了攥拳頭,介於憤怒之炎和正常大空之炎的火焰在男人的手心中不規則的跳動,散發著類似常年使用的赤炎的暴躁氣息,卻又比那平穩很多。

  「有一個地方很合適。」宗像專門為管權外者建造的牢房。

  作者有話要說:

  平穩許久的赤之焰第一次為別人沸騰主要是因為尊哥他因為「淨化」偏差值稍微可以多克制些了,雖然那一年多沒有根除。

  看過家庭教師的應該知道大空之炎和大空之炎之間因為主人的性格問題有所不同吧。

  尊哥的火焰我設定的是處於綱吉的火和X爹的憤怒之炎中間,具有正常大空之炎的包容性,又因為常年壓抑自己有些暴躁,關於結局我覺得我可以努力一下把尊哥救下來,所以等安娜真的要接任的時候應該也有屬於自己天平另一端的青之王了。

  是的我一直都覺得只有尊哥和宗像先生才是對立的天平,換誰都不行!


第25章

  打架拆房威脅人自首一套流程下來,周防尊成功將自己作進了Scepter 4的□□室。

  「周防,你到底想做什麼?」只剩下兩個人的室內,宗像禮司面無表情的開口。

  「借用一下你的地方。」他說著,向人伸出手。

  青色的王愣住了,他時常能看到這雙手覆蓋上赤色的火焰,眼前這種橙金色卻是第一次見,和那位女性的火焰極其相似,又有所不同。

  「哦呀……這火焰,你們成功了?」漂亮的紫羅蘭自眼鏡後一閃而逝,被反光的鏡片遮了個嚴實,宗像禮司的表情緩和了些許。

  「嗯,那天晚上成功的。」雖然成功了但依然不是很爽。

  「看來要加緊研究了,出去的時候不許動我的下屬。」我知道他們攔不住你。

  「麻煩。」偏過頭 ,但沒有拒絕,就是應下了。

  宗像禮司的心情更好了些,轉身離開,順便把這個房間的監控權限要到手。

  在兩個王相安無事中,外面的尋人行動迅速展開,赤青兩族辦著同一件事卻並不協力也是常見了,不過地毯式的搜素因為城市過大暫時沒什麼消息也正常,剛好給了周防尊嘗試融合火焰的時間。

  大空之炎是最具包容性的火焰是沒錯,但它的包容性並不體現在火焰融合上,像沢田千代那樣和暴躁的赤之焰都相性不錯的終究還是少數,就算同一個主人也是一樣。

  幸好的是周防尊的赤之焰中已經因為「淨化」摻雜了不少大空之炎的火苗苗,給周防尊的融合行為增了不少緩衝,沒有直接就完蛋,但也被自己的火炸了個灰頭土臉 ,讓密切關注他的宗像禮司因此保持心情愉悅了好多天。

  直到白銀之王的飛船被青之王帶人迫降,和兔子交涉後青組的氛圍才有恢復正常情況的趨勢。

  除了分配搜索範圍的草薙出雲和安撫人心的櫛名安娜密切配合,躺在床上養傷順便裝死的十束多多良和被綁定在屋裡照顧人的沢田千代外,吠舞羅其他人都被指使的團團轉,全方位的被上面的人糊弄過去,給王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一直到罪魁禍首通過青王特地留下的漏洞,去激怒被關著的赤王。

  狐狸的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那個……你們都要去也就算了,為什麼把我一個留在這兒?」

  十束多多良的笑容很尷尬,雖然這裡環境好,等級高,但這裡雖然不是青王名下的醫院,卻是Scepter 4名下的病房啊?把他一個赤組的一個丟這裡好嗎?

  「十束哥放心,這次作為同一陣線,他們絕對不會敲悶棍的。」真有人想來這兒敲悶棍也應當是咱們自家人,那群人怎麼看都是做不出來那種事情的。

  「……」有一種風評被害的既視感,不是錯覺。

  離開醫院的沢田千代並沒有先去和吠舞羅的人彙合,畢竟自家王炸了青王的牢房和下屬這件事還是很尷尬的,估計等青王騰出手來就要送巨額賬單了。她選擇先去消息傳來的學園島,雖然不知道人還在不在,但總歸能找到些線索。

  說實話,如果不是擔心十束多多良的身體承受不住大量的晴之炎,她本來應當早早就去配合草薙出雲的派遣出去找人了,然而十束多多良還活著的事情暫時不宜暴露,所以她只能在這裡看著人重點是解悶防止人偷跑,現在終於解放了。

  兜兜轉了一圈的千代看八田美咲和貓女的追逐戰看的眼睛要瞎掉,唯一能夠慶幸的是旁邊沒什麼男性。

  「好好穿衣服不好嗎?」腦殼兒疼。

  最終沒得到什麼消息的沢田千代和草薙出雲通信後,安安心心在島上等著大部隊的到來,天上的陰雲一直不散。

  「是要下雪了嗎?」少女暗自嘀咕,全然沒注意身旁的人在旁邊偷看。

  其實只是一個猜測而已,但彙合後的夜晚真的開始下了雪。

  「尊,有人找你。」遙遙而來的草薙出雲露出一絲無奈和戲謔的笑。

  這個時間,能來到島內的人也只有那位大人了,畢竟那位早在幾個小時前就帶人將整個學園島封鎖了起來,無論進出都不行。而能讓吠舞羅的二把手親自做跑腿的傳話筒給王送消息的,也不過寥寥幾人。

  已知的一位困守東京塔,另一位此時正站在島內的小亭子裡。

  眼看著王離開的背影,沢田千代直接帶著櫛名安娜尋著路轉移到了廣播室中,畢竟遲早都要占的,這種天氣別一不小心讓安娜著涼了才是正經。

  「千代,謝謝。」背對著少女任由人給自己梳頭的女孩突然開口,讓聽著的對像一愣。

  「不是說是家人的嗎,安娜。」所以不需要對我說謝謝,只要記得我就好。

  「嗯,安娜知道。」女孩點了點頭,又安靜了下來。

  這邊的氛圍安靜了下來,另一邊兩位大人物的氛圍倒是說不上好和不好。

  不,與其說是氛圍,不如說是兩個幼稚園兒童在吵架。

  「怎麼?那個無色是把你吃了嗎?這麼大火氣。」他在生氣。

  「我會賠償的。」理虧所以苦悶的兩根須須都耷拉下來了。

  赤之王最後會逃獄這件事宗像禮司和周防尊都心裡清楚,但睿智的青王唯一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把自己的監獄整個都炸了,趁亂逃出去不少的權外者,還打傷了守著駐地的下屬。

  這些都讓宗像禮司冷笑著露出債主一樣的眼神,眼中的寒光就像要將人大卸八塊。

  唯一在場的罪魁禍首表情更苦悶了,雖然得到了一張保命符,但才幾天還不熟練如何運用,結果本就暴躁的赤之焰和偏向暴躁的大空之炎互相之間一混合,收手?不存在的,整個監獄都和被熔岩洗禮過了一遍一樣。

  等周防尊冷靜下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每次和宗像禮司打架後開出來的天價賬單。

  不用算,這回肯定是真的「天價」了。

  然而大方的青之王這次只是宣泄一下情緒,假笑著暫且大方的放過了縱火犯。

  比起他的監獄賠償,現在要合伙抓的這位無色之王顯然更重要。

  畢竟一個弄不好就可能是一個伽具都大坑 ,他們承受不起這個損失。

  互相老老實實交換情報的兩位王最後也沒打上一架,但對於暴躁狀態上又疊加了一層短暫的暴躁buff的周防尊來說,可能更讓人心塞?

  和平是不能存在太久的,宗像禮司意思意思圍了半天一夜,等到雪剛停就帶隊闖進了學園島,按理來說這還不至於直接打起來,但不知誰嚎了一嗓子「安娜出事了」,現場就被帶衝動地打了起來。

  宗像禮司就是在兩族打成一團的情況下到場的,還接住了一個吠舞羅的成員,反被救下的人捅了一刀。

  這一下子更讓他確定是那個所謂的新一任無色之王搗的鬼,他們兩個氏族雖然說打是打,但絕對不會使用這種偷襲手段,更何況這還是吠舞羅的中心成員,不是不懂規矩的外圍成員,但是怎麼做到的?

  附身?奪軀?催眠?

  不,不可能是最後一種,所以只能是前面的兩種了。

  可惜,就算想深究現在也沒這個時間了,因為興奮起來的周防尊已經攥著拳頭向他衝了過來。

  赤色的火焰和青色的火撞在一起,邊緣處隱隱因為重疊形成紫炎。

  即使被石板授予王位,王的身體終究只是普通人,巨大的能量衝擊將僵持著的雙方震開,而後,兩個人不約而同很有默契地跳起離開原地,向樹林子衝去。

  地面上剛出現的皚皚白雪給兩人減去衝擊,同樣也帶來無可避免的滑力,像征青王的佩劍天狼星和裹著赤炎的拳頭相交時發出鐵器的碰撞聲,鋒利的刀刃甚至無法輕易在人身上留下痕跡。

  僵持的中途,宗像禮司把礙事的眼鏡取下了,相比因為鏡片蒙上白霧幾乎完全看不清的視野,還不如取下鏡子的模糊,至少能夠看見輪廓。

  周防尊看著對手,沒有趁這個時候動作。

  他們之間是什麼關系呢?對手?宿敵?知己?不,應該不是那麼簡單相加而顯得膚淺的存在,應該是更深刻又糾結的,無法用普通的言語來形容的關系。

  宗像禮司輕笑著,難得真心。

  而後兩個人又開始了短兵相交,纏繞著青王之炎的劍和被包裹了赤王之炎的拳頭,赤青色的火焰隨著他們的動作接觸又分離,簡單粗暴的看上去沒有多少技巧,他們或許只是單純的共舞而已。

  但衝突並不是假的,只是太了解對方,反而很難真正打到互相的身上。

  赤青雙王的王位是天平的兩邊,也像征著破壞和秩序,多數人看著合不來,其實同一時期的王又會過於理解對方。

  但理解並不意味著接受,相對也不代表不能合作。

  當某些特殊情況出現,他們也會適時地成為同謀者,為了同樣或相似的目標。比如為了抓捕這一位,擾亂秩序,謀害性命的,所謂新一任無色之王。

  作者有話要說:

  尊哥和禮司的關系實在是太難把握了,說是對手,也真是對手,說是討厭,也真是討厭。但我覺得這對手裡帶了一種認同,討厭中混合著欣賞。

  他們互相理解,也互相不讓,他們的出發點一樣,卻是背道同行,他們是互相的理解者,同時又是互相想要打破的立場。

  講真,中和一下會更好,破後需要新的秩序,新的秩序前後都是破壞,他們所堅持的都是世界的一個階段,而不是全部,可惜了。


第26章

  隨攻擊四散飛舞的王焰對建築物造成了不少的傷害,讓留在學校的學生們瑟瑟發抖,幸好的是來了外援。

  傷人凶手和青王的二把手這個組合實在是太過驚人,讓沢田千代來不及細想。她上前一步,和草薙出雲一起將小公主擋在身後。

  「出雲,千代。」女孩伸手拽了拽兩人衣角示意。

  「我真的是來幫忙的,我需要各位的幫助。」白色頭發的少年這樣說。

  「不是他。」拿著紅色玻璃珠的女孩說。

  「既然安娜這樣說了,那你來這裡是想做什麼?」草薙出雲首先站了出來。

  他將交涉的事情自己攬下,身後是他們吠舞羅唯二的兩位女性。

  「別太近了,安娜。」千代小心的將女孩抱進懷裡,警惕不知何時可能會來的危險。

  不過幸好的是那個好像瘋了一樣的無色之王的目標只是三位王,倒是沒來廣播室,反倒那個不知道是什麼存在的人先走了。

  「不知道尊那邊怎麼樣。」草薙出雲站在窗前,點起煙剛吸了一口,回頭就被沢田千代譴責的目光盯了舉起雙手。「好了好了,我出去抽,不會給安娜聞到的。」

  雖然氏族間的戰鬥熱鬧,但主戰場還是百米外的兩位王。

  其實宗像禮司倒是想在打架中途再和周防尊說些什麼,然而許久沒打的暢快淋漓的赤王並沒有閑聊的意圖,一邊打架一邊說活這個浪費體力的行為只有他一個人做實在太不劃算,他只能遺憾的劃掉了。

  如果說和青王打架是令赤王愉悅的非日常項目,那麼打架中途被人打斷,就像是將干勁兒嘩啦啦潑了一盆冷水,又讓周防尊向失望還暴躁的憋屈發展了。

  站在兩個王中間的白發男孩,以自己的身體為牢籠將罪魁禍首關起來,請求一死。

  倘若周防尊真的處於隨時掉劍的邊緣,或許還真的直接轟上去了,然而現在的他正因為氏族的努力得到了一線生機,未來尚且可期,又怎麼會為了一個殺人未逐的凶手獻上生命?

  所以正在等死准備英勇就義的男孩等到的不是鋪天蓋地的赤色火焰,而是青王用力量構築出的牢籠。

  「兩位,你們被捕了。」天狼星優雅的在空中劃過軌跡,露出美麗眼睛的青王說道。

  一點都不想管爛攤子的宗像禮司把疑似白銀之王和無色之王合體的少年送去了黃金之王那裡,連能不能把白狐狸從人腦子裡摳出來都不想嘗試。

  同時被一起送走的還有一只貓咪,和一只黑犬。

  這次明面上驚動了四位王的事件至此才終於塵埃落定。

  然而余波還在,比如依然被吠舞羅的眾人壓著躺在病床上養傷的十束多多良,還在重建中的Scepter 4的牢房,以及——讓草薙出雲持續心情不好的賬單。而吠舞羅很多成員都忙著去給王收拾爛攤子,晝夜不息的追著線索幫青組將逃走的權外者抓回來。

  對比下來可以算是和樂融融的期間王也不消停,因為周防尊想泄火,結果讓青王無辜遭殃,導致那邊送來的賬單繼續加長中。

  「丁零當啷——」酒吧的大門被推開了。

  「歡迎光……臨……」頂著一張笑臉轉過身,卻在看清楚是誰的時候逐漸崩解成一幅要哭不哭的模樣,男人嘆了口氣。「小世理今天是來做什麼的呢?」

  「這種表情,你這裡還有客人嗎?」門外是青王的副手,淡島世理,也是Scepter 4的副長,不過此時穿的不是他們統一的制服,而是一身便裝。

  「當然是有的,還是老樣子?如果今天可以沒有賬單就更好了。」嘆氣,這幾天每次都是這位來送賬單,他都要條件反射的頭痛了。

  「今天沒有,赤王剛剛一下班就不知道把室長拐到哪裡去了。」女人在吧台前坐了下來,單手托腮,帶著無奈和笑意。

  「哦?今天竟然是直接出手拐你們那位大人嗎?」太好了,今天沒有賬單。

  淡島世理沒接話,而是慢慢的攪動著杯子中的紅豆泥。

  而被兩位副手叨念著的王,再一次卷入了莫名其妙且幼稚的勝負欲中,坐在正常應當是孩子或情侶們來的店鋪中。

  「真是沒想到呢,堂堂赤王竟然會帶我來這裡。」宗像禮司看著桌面上裝滿果汁卻插了兩個吸管的大杯子,冷靜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嘖。」周防尊不自然地將臉扭向另一邊,被躺在床上還想著搞事的十束多多良給騙了,這哪裡是適合說話的地方,這明明是最不適合他們倆來的地方,不過。他抬頭看了看對桌子上的飲品饒有興趣的宗像禮司,放下燒桌走人的想法。

  他敢保證,再弄出來幾張巨額賬單的話,草薙出雲暴怒之下能將他活撕了。

  「哦呀?閣下怎麼了?」觀察了幾眼飲料的宗像禮司抬頭,笑容中帶著讓周防尊渾身不舒服的戲謔,引來向這邊看的女性們的小小驚呼。

  宗像禮司很招人這件事,周防尊早就知道了。

  又要了一杯飲料,兩人總算是喝上,但看著對面人稍微有些遺憾的表情,周防尊有一點點胃痛。

  說實話如果不是他知道宗像禮司的性格,一定會覺得這人是故意的,然而正因為知道性格,周防尊明白這人是真的遺憾,但這一認知更讓他心塞。

  他的對家本身就黑了咕咚,無意識時候的反應貌似比有意識的時候更黑,正是周防尊最不喜歡的類型,而他們卻又偏偏互相欣賞,即使某些事情的選擇上無法理解,也不能接受,但又可以完全加以信任,因為宗像禮司這個人,值得信任。

  所以他們能夠合作,卻也保持對立關系。

  所以在草薙出雲說私下與宗像合作的時候他才能沒有異議。

  只因這世上有且只有一個宗像禮司。

  兩位王在公認的情侶店中進行不和氛圍的談話時,千代在帶著櫛名安娜壓馬路。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她挑出來幾個主紅色的衣服,將女孩推進更衣室一件一件換,今天輪到八田美咲看著十束多多良,她就干脆跑出來打扮小公主了。

  結果現在就是幾個男人跟著兩位女性,看沢田千代給他們吠舞羅的小公主買衣服,將女孩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後他們在後面拎包,幸虧沒買多少,就是太能逛了。

  「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去看十束哥順便換個班。」

  「嗯,帶禮物。」安娜拽了拽交握的手。

  「帶水果籃子吧,到地方給你們切小兔子。」摸摸頭。

  「好。」女孩在人手下乖巧點頭。

  一行人買了看望病人的水果籃子後又浩浩蕩蕩的回去了。

  無色之王的事情結束不歸赤青兩族後,兩邊的成員之間倒是安歇了不少,只有赤王還在堅持不懈的對青王進行持之以恆的約戰騷擾,而且經常性不達目的不罷休,除非對方實在忙,才肯放人。

  惹得知道周防尊把他們室長騙到奇怪地方的青組其他成員眼神詭異。

  十束多多良被允許放下床的時候外面已經快要夏天了,簡直是迫不及待就往外面衝,然後被媽媽桑一樣的草薙出雲攔下來換衣服才真的被放出去。

  八田美咲急急忙忙跟上了,因為愛操心的草薙出雲還是擔心人沒好利索。

  只是看人出院的沢田千代一看,將櫛名安娜也交到終於自由了的十束多多良的手上,這樣對方怎麼說都會顧慮些小公主不會作死。

  其實相比起來在外面時長東跑西跑,千代更喜歡窩在窩裡不經常外出,因為她個人本不是很喜歡被稱為男孩子們的活動的大部分運動,最喜歡的是制作讓親朋好友吃著舒心,感覺幸福的點心,幸好的是這方面她遺傳了媽媽的天賦,手藝不錯。

  夏天的話,她扒拉了幾下錢包,尋思買個刨冰機來,給安娜他們制作冰點嘗嘗,還有什麼炒冰淇淋啊,味道加對了會很不錯,就是不能吃太多,容易肚子疼,尤其是安娜還小,不宜多吃這些。

  想著想著,突然想起上次走之前給安娜做的雪兔子,不知道女孩喜不喜歡。而且夏天也容易食欲不振,果凍什麼的也是好選擇,紅色的用番茄味道估計不會多好,得注意有沒有櫻桃草莓桃子紅心西瓜市場上有沒有賣的,新鮮的雖然貴一些,不過安娜能夠喜歡的話就是最好了。

  不過……

  「我還能在這裡呆多久呢?」少女的眼眸有一絲絲的迷茫。

  她在這裡有一個家,但終究只是世界的過客,而另一邊的歸所也在等待她的回歸。

  心中的溫暖本不會被距離所阻擋,就像她和媽媽弟弟,就像一期一振和他的弟弟們。

  正因為不會被阻擋,這些情感才顯得更為珍貴,成為互相之間永遠不會褪色的動力。

  她終究還是要回去的,就像一期一振也終有一天會回去那個本丸。

  「希望這一次,我能提前和安娜他們說再見呢。」而不是那麼倉促的離別。

  作者有話要說:

  啊,日常沉迷禮司的盛世美顏。

  原著具體的話其實忘得差不多了,而且不必要所以我沒寫太多,重點都寫的原創部分。

  最初只是喜歡並不想讓大家死而已,也不想讓禮司承受掉劍邊緣的痛苦,那是我心中強大到幾乎完美無缺的人啊,雖然並沒有真的完美無缺就是了。

  前任的赤青我不熟,但周防尊和宗像禮司是各自天平的兩端不接受反駁,安娜是後輩,如果真的要接過赤王的擔子也得幾十年後長大了再說,我真的希望他們能退位給後人這個設定,如果有緣的話我番外或者結尾叨念幾句。


第27章

  小巷子中傳來凌亂的腳步聲,速度很快向四面八方散去,又幾乎在同一時間停了下來。

  「這邊!」話語剛出口,說話的人就眼睜睜看到路口被人擋住了。「糟糕。」

  「你們是吠舞羅的,為什麼非要和我們過不去?」這也是其他出來後暫時沒犯事的權外者所疑惑的。「你們明明也和Scepter 4是對立關系吧!」

  「啊啊,你說那群青衣服的啊。」常年一身運動裝的八田美咲將棒球棍抗在肩膀上,站在木箱子上居高臨下看著面前被他們圍住的人。「現在我們暫時是還債關系。」

  其實吠舞羅最開始收到的本來只是淡島世理送過來的賬單,五天之後才是青王示意下面整理出來的權外者名單,還有這些人為什麼還關在牢房裡登記了但沒放出去的原因,厚厚一疊子,而重點非常詳細,光看就能想像得到一段時間的潛伏期後會有什麼後果。

  最後的結果就是吠舞羅的人和Scepter 4的人一起任勞任怨抓人,畢竟老大是干出的後果,作為下屬他們也必須買單,而且沒看見王都領頭抓呢嗎?

  日常敵對的雙方聯合起來時還是很快適應了的,正因為時常是敵對,互相之間可能要比本人還了解對方,更知道什麼時候會做出什麼下意識的選擇,又應該如何應對。

  效率很高是很高,就是兩個王經常會打到一起,基本上這邊赤王衝上去了,被青王一邊躲一邊打一通說教,再被赤王打斷說教,有些時候一起爆一爆劍,等打完後開始了幼稚園低智商吵架,被已經辦完事停下來的氏族成員們圍觀。

  不過也因此,宗像禮司發現了一件讓他能心平氣和的事情,赤王原本殘破不堪的王劍周身的碎片越來越少,劍身也修復了不少,就是別人經常看沒有感覺出來多少變化,而作為知道大空之炎日常擔心狀況的他非常注意。

  「你的劍狀態似乎好多了。」那你呢?打完架又在酒吧遇見的宗像禮司率先開口。

  「感覺比以前輕松很多。」舒舒服服打一架的周防尊很好說話。

  「希望這次你能看好自己的劍。」昏黃的光影下,燈光給男人的面上打了一層陰影,他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歪頭看過去,液體將唇瓣染得一片晶亮水澤,紫羅蘭色的眼睛似是蒙上了細碎的霧氣,露在外面的指尖和臉龐皆是恍若白玉的瑩潤。

  也許除了好看,沒有什麼能吐出來的形容詞了。

  「……啊。」我會的。

  喧鬧的酒吧中,只有兩個人的小角落在一起安安靜靜的喝酒,酒液慢慢的下降,兩個人也一前一後離開了這個酒吧,開始相攜而行,最後相背而去。

  時間在八田美咲帶著吠舞羅其他人滿巷子竄著抓人中,幾個月的時光就平平穩穩消逝了。

  不過後面兩族因為權外者而起的衝突似乎也越發的頻繁。

  但這些都和沢田千代沒有太多關系,畢竟她不是戰鬥人員,而是後勤,每次兩位王帶頭打架時都是和十束多多良還有櫛名安娜一起旁觀的,從高處看下去,赤青雙色的火焰就像是一朵朵在城市中爆炸的雙色煙花,美麗又危險。

  「尊哥和宗像先生的關系很好呢。」觀戰的千代突然笑了。

  「哎?看著確實很好。」就是兩位的交流方式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尊很開心。」和禮司在一起的時候大多數都很開心。

  「真好啊。」少女感慨,雖然不能理解,但不妨礙祝福和羨慕。

  「看起來還要打很久,不如我們先去逛個街?」青年舉起手提議。

  「安娜想等尊。」不想逛街,不想被千代打扮成洋娃娃。

  「那我去買些吃的回來吧,之前似乎在那邊看到了賣可麗餅的小店。」千代想了想道。

  「那我和安娜呢?」青年一臉無辜舉起了手。

  女孩還趴在欄杆上遠遠看那邊太過遙遠模糊不清的戰場。

  「在這裡等我吧,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他們還是會顧及到你們的,我就不一樣了,八田君會跑。」少女說著也很是無奈,不過比起最開始的反應還是好多了。

  「哈哈哈,小八田他還是沒習慣和你近距離說話啊。」笑出眼淚。

  「恐女不是那麼容易治好的。」千代搖了搖頭。「我去了。」

  「千代小心。」女孩抬起他頭,目光中卻有些隱憂。

  「沒事的安娜,我覺得我還能在這邊呆上幾個月。」千代揉了揉女孩的頭,微笑。

  得到了對方的點頭,沢田千代獨自一個人走在街道旁,還能時不時看見在小巷子中,路中央,天上,馬路中打架著的兩族成員。

  她輕輕松松自旁邊路過,有種自己是來看特效大片的感覺,不由得偷偷笑出聲。

  賣可麗餅的小鋪子還在之前看到的地方,前面也沒排多少人,千代站在隊尾,看前面人的速度算自己等不了多久,便去研究等等要點什麼味道的可麗餅。

  幸好旁邊有些配了圖片,倒是好選了許多,比如安娜喜歡的紅色,就有草莓制品味道的,等到了前面,干脆給三人各自選了三種不一樣的味道。

  「看起來很好吃呢。」她帶著可麗餅爬回了十束多多良以及櫛名安娜所在的頂樓,王和氏族各自之間的戰鬥還未結束,他們說不定能吃完可麗餅再回去。

  等到終於打完,安娜已經窩進十束多多良的懷裡打哈欠了。

  「King呢?」青年左右瞅瞅沒有看到人,疑惑發問。

  「尊哥打完就不見了。」青衣服那邊的王好像也不見了,不過似乎給了信。

  「大概是找小世理家的那位大人去了。」草薙出雲好笑地聳肩。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直接回去不用等King了?」反正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嗯,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揮揮手互相道了再見就都四散走了。

  很快的,大家三三兩兩離開,就剩下三個人還原地站著,窩在懷裡快睡著女孩的被另一個人接過抱在懷裡,沢田千代看著他們動作,手裡還拿著沒吃完的可麗餅。

  「千代你也和我們回去吧。」草薙出雲放輕了聲音。

  「不了,我想等一等再去買一個,味道不錯,正好也有點餓。」三口做兩口將最後一點吃進肚,千代迅速答道。

  「好,那我們先走了。」男人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沢田千代一個人在路上慢慢走著,她很喜歡觀察這個城市,因為知道自己並不能呆多久,就想將另一個安家之所牢牢記在腦海。

  不過她還是沒有在這種心境下走多遠,畢竟天色已晚,大半夜一個人摸回去還是有一些危險的,不過……

  為什麼尊哥還有據說被尊哥帶走的宗像先生都在這個小小的可麗餅店門口?

  少女沉默的看了兩位王一會兒,果斷遁走了。

  並沒有買到可麗餅的沢田千代半路稍微拐的遠了些,去冷飲店順了一份冰點回去,不論是何種原因,她都需要冷靜冷靜。

  如果不算那些正常的小摩擦,兩族之間可以說是相安無事了挺久,畢竟Scepter 4還是挺忙的,那些權外者可不管他們有沒有休息時間,都是無規律的胡亂來。

  除了因為對手太忙只能無所事事的赤王,偶遇休息中的青王的次數開始直線上升。

  日復一日的平靜日常中,千代幾乎每月都能跟著安娜看到一兩次自己的王和對面的宗像先生並肩而行,等一個季節過去,就徹底習慣並加以無視了。

  等著等著,安娜的生日又近了。

  「上回出事了沒有好好給安娜過生日,這回可要好好的弄!要是這回還有人鬧事,就揍扁!」一腳踩在桌椅上的八田美咲氣勢洶洶的握拳。

  「十束哥那邊我們每天輪流分幾個人過去吧,萬一又有人向十束哥動手就糟了。」

  「行,還有兩個多月,我們輪流來,草薙哥也同意了。」

  「你什麼時候去問的草薙哥啊?尊哥問了嗎?」

  「就剛剛啊,不過尊哥沒問,他現在在沙發上睡覺來的。」

  「哦哦,那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八田哥你來分人吧!」

  「我們按跑得快的配合身手不錯的搭配,一定要保護好十束哥。」

  一幫子熱血小青年莫名帶了點邪教聚會的意味,看的吧台後面的草薙出雲止不住微笑。

  千代也看著,安娜暫時被十束多多良帶出去玩了,沒有幾個小時不會回來。

  「草薙哥你使壞啊。」少女眼底含著笑意笑聲說道。

  「怎麼會?十束確實地好好看管一下了。」滿臉正直。

  可是十束哥他最愛自己亂跑啊!

  千代回頭看了看後面熱血沸騰的男孩們,閉上了嘴。

  還是偷偷看戲來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

  贊美禮司的強大和顏值。

  預計兩章之內回去,十年後副本前還有兩個副本要過。

  女主正文肯定不談對像,她沒時間,頂多曖昧,母上不要問我了。


第28章

  到了櫛名安娜生日這天,吠舞羅核心這部分會做飯的人都下了廚,最後更是花時間搭建了一塊兒比當事人還高的大蛋糕,中間一層剛好讓安娜平視。

  坐在椅子上頭戴小王冠的「櫛名安娜」,站在小安娜身後的「周防尊」,椅子的兩邊各自站著「草薙出雲」和「十束多多良」,再向兩邊看,就是現在在這屋裡一個不落的其他人了。小人並沒有完全和對應的人物相同,但主要的標志還是很明顯的,所以能輕而易舉的看出來誰是誰。

  蛋糕是在宴會中途被十束多多良和草薙出雲一起推出來的,因為實在是太大,還挺重的,那麼高,一個人受力不均塌了怎麼辦?最後派誰推都不放心的兩位自己上了。

  沢田千代是等到其他人說完祝福,才拿著禮物上前的。「生日快樂,安娜。」她笑著將手中和小安娜頭上十分相似,卻更為精巧的小王冠戴到人頭上,紅色的寶石在光線下耀眼的不可思議,雖然裡面其實是鏤空的,用靈力技巧封著千代的火。

  不過這些火可以等明天再告訴安娜本人,並不急。

  熱熱鬧鬧到了大半夜,能站著的就剩下沢田千代和有意識克制的草薙出雲了,剩下的人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因為搬不動所以兩人分頭給睡著的大家蓋上被子,作為主角的安娜則是輕松被草薙出雲抱回她自己的房間。

  「那草薙哥我先回去了。」千代揮揮手,小聲說。

  「嗯,你回去吧,路上小心,至於這些……等明天他們醒了再說。」

  離開酒吧的少女身上穿的很厚實,她是租的房子,畢竟長時間住賓館的話還是太浪費了,一口氣就租了兩年,現在快要到時間,所以過段時間還得續幾個月的租。

  因為她感覺自己呆不到安娜的下一次生日了。

  千代睡了一個好覺,夢裡似乎遇見了很多很多人,她很開心,但卻一直往前走,最後回到最初的地方,因為有人在等她。

  等到少女睡醒睜開眼來,窗外的陽光早就透過簾子灑了她滿臉,已經快要中午了。

  才注意到自己睡了好久的千代一驚,收拾收拾東西又吃了不知道是早飯還是午飯的一餐,便直接向HOMRA趕,怎麼能讓安娜和草薙出雲兩個人照顧那麼多個醉鬼?

  不過她顯然是高估了又熬夜又喝多的醉鬼們,就連草薙出雲自己都是沒醒多久才起的樣子,只有千代自己起的最早來幫忙。

  渡過了一個堪稱混亂的早晨,沢田千代總算是能坐下休息了。

  「安娜,吃完飯我有事告訴你。」

  「好。」女孩抬頭看看少女,又低下頭安靜用餐。

  專注於一件事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千代左看右看,發現自己做的小人們已經被細心的十束多多良擦干淨,再由草薙出雲抱上樓大概是要放到小公主的房間裡。

  「千代,吃完了。」女孩突然開口,將人的注意力拉回來。

  「嗯,知道啦。」千代伸手將碗筷收拾到一邊,那邊陸陸續續醒過來的人正在吃飯,酒吧配備的廚房又太小了,現在進去的話還挺擁擠的,等等再收拾就好。

  「安娜是不是已經看出來什麼了?」她問。

  「寶石,有問題。」櫛名安娜開口。

  「嗯,為了以防萬一我把自己的晴之炎和大空之炎分開封進去了。」千代點點頭。

  「千代,什麼時候?」女孩看著面前的少女,突然問出口。

  「咦?還有幾個月呢,安娜不用擔心。」揉揉發頂。「我說過了,會提前告訴你的。」

  「……嗯。」點頭。「安娜會好好保管的。」

  酒吧外的陽光正燦爛,等冬天過去,春天將馬上到來。

  接下來的時間除了每個成員的生日之外,都是些安靜日子,到了王的生日那天,千代眼睜睜的看著吠舞羅的其他人將自己灌醉,只剩下她和安娜兩個女性,王在大家喝的爛醉的半路跑了出去,千代估計他是去找宗像先生了。

  「千代?」女孩蹲在仰躺著時不時嘟囔著自己還能喝的八田美咲身邊,戳了戳人臉。

  「我們把租房時間增長讓他們在這兒睡一晚好了。」反正搬不動的。跟著蹲下來的沢田千代學著小公主的動作也戳了戳人的娃娃臉,被睡夢中的人不耐煩地揮手拍開。

  結果今天只有兩個人手拉手回家。

  第二天包廂裡的眾人被兩位提早來的女性一個個捏著鼻子灌下醒酒湯,都被味道弄得半死不活。

  「安娜,下回再這樣你就放辣椒,不過要注意量。」千代如此囑咐道。

  「嗯!」女孩認真點頭。

  一月後的某一日,千代正陪著安娜買新衣,突然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

  自己的離開就在這幾天了。

  「安娜。」千代停下來,聲音很平穩。「我快走了。」

  因為拉著的人停下也回過頭的女孩瞳孔一縮。「什麼時候?」

  「大概就這兩天吧。」已經不是很快了,也幸好,我想做的事情都已經完成。

  「還會回來嗎?」女孩仰著頭問,沒有多少表情的臉上有了些許的焦躁。

  「會的,只要我還能回來。」

  在三天後,千代帶著大家提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回家了。

  沢田千代在煙霧中慢慢睜開雙眼,因為這次穿越回去的特殊性緣故,不止裡包恩先生在,一期一振也等在屋裡。

  看著人回來,付喪神有些抑制不住激動地站起身。「主殿?到目的地了嗎?」看到希望後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親眼看到弟弟們,和奈奈媽媽在一起久了,有些方面就會不自覺的和對方看齊,無論是提起的話題還是無意識中的聊天,一期一振的思緒總被對方無意中就引去到本丸的弟弟們身上,也就會越發的下意識去關注他們。

  現在的一期一振比起剛來到這裡時,大概多了幾分名為母性的氣質。

  「看著媽媽和一期尼一起出現時我越來越容易以為自己看到了兩個媽媽。」沢田綱吉事後和沢田千代偷偷吐槽說。

  不過現在的千代還不知道,正直面處於期盼狀態的一期一振。

  「嗯,我回去了。」少女點了點頭,將懷裡的禮物放在了桌子上。

  「太好了。」一期一振舒了一口氣。

  「讓我休息幾天,下次就動身帶一期走。」千代轉過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小嬰兒。

  「你在那邊呆了多久?」裡包恩終於開口問。

  「兩年快三了,比上回長些。」在心中大概算了算,千代回道。

  「嗯,休息半個月,把心態調回來,還有那個東西你已經試過了嗎?」

  「還沒,我先收拾一下東西然後等下試試。」千代搖頭,雖然很激動但她還是想先把東西放好平復一下心情,萬一沒用不至於太過失望。

  黑漆漆的嬰兒點了點頭,出去了。

  冷靜下來的一期一振看了看,也跟著出去給千代留下自己的空間。

  只有一個人的房間裡又空曠了下來,除了其他物體的摩擦聲,很是安靜。

  過了將近半個小時,沢田千代的心情終於暫時安穩了下來,她攤開一手掌心,藍色的結晶體由無變有,有小自大,仿佛是一眨眼就出現在手心上面。

  她深呼了口氣,開始連接送給安娜的水晶。

  「叮——」

  水晶上出現了一個安娜模樣的立體小人。

  「千代?」小人就像真人一樣,露出震驚困惑混和著驚喜的表情。

  「安娜!」緊繃的神經終於放松,沢田千代整個人都洋溢著開心的氣息。

  這確實是一個能夠跨世界使用的通訊物品,再沒有什麼比它對她來說更實用了。

  「安娜,你們那邊過了多久。」千代定了定神。

  小人轉過頭似乎是再問誰,等了一會兒才看回來回復千代。「十多分鐘。」

  「哎?我這裡都半個小時過去了。」千代驚訝道,然後又想起來本丸那邊和這邊的兩倍的時間差。

  「千代,水晶變成紅色了。」櫛名安娜的聲音很平靜,但千代還是能聽出其中的迷茫。

  「應該是那個世界的能量對於安娜來講是紅色的吧。」千代倒是很淡定。「復制出去的那些是按照使用者注入其中的靈力變色的,最開始只是使用的時候會變色,安娜用久了它就會完全變成紅色的。」

  兩位女性又聊了聊,千代和吠舞羅其他人也隔著安娜互相說說話,時間便過去了,直到千代聽見母親的召喚兩人才意猶未盡的停下。

  「真好,這樣就不用擔心某天過去的時候大家都沒了。」

  比起十年後火箭筒五分鐘兩年多的操作,這個時間換算還是可以接受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講真我現在看一期一振就覺得他以後一定是和奈奈媽媽是同一系別的boss。

  事實上我文裡的已經是走上不歸路的了。

  一期尼一路走好。

  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叫這本書我才寫了一半,第一次寫這麼長的連載有點興奮,不過下一本預定篇幅好像是這個的幾倍哦、、


第29章

  半個月的休息時間,大概是兩個星期,算是千代從嘗試穿越後開始比較長的休息時間了,不過這次在另一邊也算休息了許久,大概也就用以調整心態。當然,各種鍛煉也是不能落下的。

  雖然對世界有了疏離感,但千代裝的很好,至少除了清水之外幾乎沒誰覺得有什麼不對,就算感到一點點違和,也在三言兩語中被打消。

  沢田千代在和班級中其他女孩子講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清水幾次看向她,表情糾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說到底,清水和沢田千代只是關系好的同學,稍微親密的損友冤家,但也沒有達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程度,因為互相都清楚,誰都沒有那個分量窺視隱私。

  沢田千代的校園生活還是很平穩的,除了沢田綱吉偶爾被家庭教師捉弄導致的救場之外,沒什麼值得一說的事情,不過一般來講弟弟能夠自己應付,實在不行還有幾個下屬朋友,再不濟還有裡包恩先生,千代頂多是去湊個熱鬧。

  這也導致了千代開始看自家弟弟倒霉來緩解心情,而且非常有效?

  周末的時候家裡的孩子都被沢田綱吉和一期一振帶出去玩了,千代翻了翻家裡的糖果管子,發現幾乎空了。

  「媽媽,他們這麼能吃糖嗎?牙會不會有問題?」少女很驚訝。

  「我每次還有睡覺前都有監督他們刷牙的。」

  「這樣啊,我自己做一點吧,小孩總吃外面的添加劑吃多了可不好。」

  「也好,模具都在上面的櫃子裡,千代你能夠到吧。」

  「我去搬個椅子,媽媽你等等小心些別碰到我。」

  沒有加東西的食物肯定是放不了多久的,所以千代也沒打算多做,收拾收拾家裡的新鮮水果,分別去皮去核搗成泥等等准備拿來用,翻出來牛奶和白糖,又加上小罐的麥芽糖,配不同的分量倒進不粘鍋攪拌均勻後大火煮開,再小火熬到粘稠,最後倒進家裡的模具中放涼後再放進冰箱裡。

  每種做了大大小小十幾根,用碟子裝起來,現在天氣已經進入夏季,便都放進冰箱。

  「千代越來越熟練了。」在餐廳坐著的沢田奈奈取了幾根,有點感慨。

  「小的時候弟弟也很喜歡呢。」總覺得很久沒給阿綱做過了。少女有些恍惚的想。

  「一期君他們應該也快回來了,收拾收拾准備午飯吧。」

  「好的媽媽,我這就收拾一下做飯。」

  等到出門的人回來,家裡已將開始擺熱乎乎的飯菜,一期一振伸手拉住小孩伸向盤子的手,將兩個孩子都帶去洗手了。

  「阿綱回來啦?准備准備洗個手就吃飯吧。」千代一手舉著一個盤子,笑道。

  「好的姐姐。」少年很乖巧的應了。

  「啊,對了阿綱,我之前做了些小零食,吃完飯可以吃哦,飯後甜點會另做的。」

  喧囂吵鬧的一頓飯,自從有人開始住進沢田宅後,每次的飯桌上就越發的混亂了。

  「這些全部都是藍波大人的!」小奶牛裝的孩子拉著碟子往自己面前拽。

  「藍波!不可以,這是大家的,」眯著眼睛的女娃娃上去阻止。

  這也算是沢田宅的日常項目之一了。

  飯後的收拾殘局肯定是用不到他們的,早就習慣做家務的千代一個人就能將桌子收拾的又快又好,留下幫忙的三位也很快收拾好手頭的東西出去了,幾乎只留下沢田千代一個人在廚房,嗯,靠在門框上的碧洋琪算是半個吧。

  之前的牛奶和白糖並沒有用完,所以千代想了想只拿出來了七八個雞蛋,准備做幾個布丁來給大家當飯後甜點,而且沢田綱吉飯後直接去學習堅持了這麼久,也該給學習的人和教學的人都犒勞犒勞,注意勞逸結合。

  白糖和清水不加油,小火攪拌至焦黃色,然後將液體分別倒進一個個小碗中放著,轉身便拿起雞蛋都打進一個大碗中,加入牛奶和一些白糖,攪拌均勻後繼續再攪上一會兒。從掛鉤上摘下過濾篩,將這次的液體過濾兩次,因為要做的數量有些多,碗又不夠大,所以之後還要再做一碗出來。

  千代小心的把液體一一倒進之前的焦糖水小碗中,蓋上一層保鮮膜,又用牙簽扎了幾個洞,重復幾次後將做好前置的小碗都上鍋大火煮上十分鐘。

  「很簡單嘛。」門口的碧洋琪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上來看千代的手法。

  「是啊,不過還是自己做才放心。」這樣他們就會少買點保質期很長的東西了。

  一邊和人說著話,沢田千代一邊用小刀在做好的布丁邊緣劃上一圈,再將小碗倒扣進小巧的碟子裡,一個一個有條不絮,只有一個不小心傷到的。

  「這是碧洋琪小姐的,嘗嘗吧。」少女笑著,將勺子和一個小碟塞進人手裡。

  「不需要我幫忙嗎?」女人看了看桌面上剩下幾個碟子。

  「不用的,一期尼就行。」千代一邊說,一邊將碟子給走過來的一期一振遞了兩。

  開玩笑,要是讓你去送不就變成不能食用物品了嗎?

  客廳裡的孩子們就算嘴裡吃著東西也安靜不下來,跑來跑去吵鬧的樣子讓眾人只是看著,便忍不住露出微笑。

  另一個時空中,千代所簽訂的本丸裡,短刀們正圍著一把大太,這是他們自從接手了審神者的日常後鍛出來的第一把不是短刀的刀,不過他們似乎沒人認識這位。

  「這是小烏丸殿下。」好不容易擠進來的狐之助尖聲嚷嚷。

  「哎?」圍著的付喪神們齊聲。

  兵荒馬亂了一陣,目前在本丸裡暫時管事的唯一一把太刀姍姍來遲。

  「三日月殿!」一把來自粟田口的小短刀一溜煙過來將三日月宗近拉進到了人群最裡面。「您看,這個怎麼辦?」

  三日月宗近拿起刀來看了看,現在審神者不在本丸,雖然他們的靈力契約依然在,但本丸中的靈力濃度能不能契約刀劍誰都不知道,而濃度最大的地方,應該是審神者的專屬辦公室了,畢竟代表本丸所有權的刀帳放在那裡。

  「放到主殿的辦公室吧,那裡還有可能將他喚醒。」他將刀交給了離自己最近的小短刀手裡,讓他慢慢走過去就算了,短刀們的速度可比他快多了。

  「知道了!」說完就擠進人堆裡沒影了。

  「好了,大家先都散了吧。」就算是會議室那邊的靈力濃度能夠喚醒那把太刀,也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行,審神者不在本丸,就等於本丸的靈力濃度達不到審神者身上十分之一,而他們本丸的審神者已經十分強大了,而且還在繼續成長。

  本丸中靈力濃度的多寡體現在方方面面,比如看農作物的靈力含量,不過這個只有入口才能感受到,再比如樹木花草的壽命以及長的是否茂盛,包括空氣清新程度等等。

  作為以審神者的靈力召喚才能肉身現世的付喪神的他們來說,最舒服的地方就是召喚簽訂他們的審神者的靈力裡,再次就是那些無主的高濃度靈力地界。不過後者數量太少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三日月宗近站在走廊往外看,樹木翠綠的枝丫盛放般向天舒展,富有生機。

  「我們的主殿啊,在靈力多少方面也算得上是審神者中的佼佼者了。」新月笑著說。

  太刀才剛走,已經還算安靜的短刀群就炸了窩。

  「三日月殿果然還是好漂亮,就是平常的衣服很爺爺。」

  「話說上一次一期尼說他們要回來了,還有多久啊?」

  「好像還有小半個月,一期尼之前還說和主殿的媽媽學習了很多點心做法回來做給我們嘗嘗呢!」

  「對啊對啊!一期尼也說了主殿也會做點心,主殿的媽媽做飯很好吃。」

  「主殿的媽媽是□□吧,不知道一期尼能不能帶照片回來,好想被□□摸摸頭。」

  「哇,包丁你別想了,主殿是不會同意的,頂多給我們帶食物回來。」

  「相比主殿的媽媽我比較想嘗嘗主殿的手藝。」

  「羨慕一期尼可以被主殿投喂,據說主殿做的東西都很好吃。」

  「能不能求主殿也給我們做點吃的?就算只是普通的小餅干也行啊。」

  「說不定呢!一期尼說主殿好像不喜歡買太多外面買的保質期太長的食物。」

  「雖然我們年紀長,但是我們長得小,可以試試撒嬌?」

  「一期尼上回也說過主殿性格吃軟不吃硬,有些時候涉及原則就軟硬不吃了。」

  大家聚在一起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熱火朝天的討論如何在審神者手下獲取點心的一百零八式,惹得沒參與其中的三位哥哥圍觀,但是不久藥研就被退和亂卷了進去,鯰尾也被其他刃拉到裡面一起想,只有骨喰因為性格原因幸免於難。可惜沒幾分鐘就被兄弟一起拽進人群中央。

  本丸中一邊安靜一邊吵鬧,也算是一種常態了,但站在中間的付喪神不在,不然就會是另一片和諧風景。

  整個本丸都在期待那兩位的回歸,被放置在會議室的太刀發出清脆的刀鳴,可惜無人有緣一聽。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自己好幾章都忘了說,前面被和諧的兩個框框是手木倉,應該能猜出來?

  不過還是抱歉。


第30章

  沢田千代帶一期一振回到本丸時,迎接他們的多了一把頭發看起來比沢田綱吉還要神奇的太刀,很年輕,非常年輕,然而自稱為所有刀劍之父。

  「吾名乃小烏丸。出戰外敵乃吾之使命,千年不改。」

  小烏丸出現的時候作為審神者的千代不在,所以直到現在才說出入手詞。

  「你好,我是這座本丸的審神者,可以叫我千代姬。」

  目前沢田千代的真名還是只有一期一振知曉,雖然寵愛弟弟們,但他還是沒有將這個名字告訴給別的付喪神。當然,弟弟們也很乖巧,沒有一個來問的。

  本丸的網絡不止連接了審神者,數以海記的付喪神們也是有賬號的,而且比起審神者們,刀劍付喪神的數量要多得多,這些的裡面還要加上一些因為審神者出現各種各樣的差錯導致廢棄的本丸。

  廢棄本丸和黑暗本丸還不同,前者並沒有刀劍暗墮,是審神者正常卸職或者中途死亡才出現的,只能靠出陣從敵人身上掠奪靈力,或者用物資交換靈力球才能維持顯形,實際上他們的基數對比起來還不算多。

  黑暗本丸的形成多半是因為審神者的私欲,作為付喪神,哪怕是末位神明,都是擁有神性的,因此一般情況下並不會產生負面情緒,但是有了人身又是分靈就不一樣,他們的七情六欲會被放大,分靈即便有主靈的記憶本質上也不過是新生的一抹靈魂,比起本靈的親身經歷,他們更像是看了一場沒有什麼代入感的第一視角歷史電影。

  審神者像是一根畫筆,在已經帶了色彩的紙張上塗抹,倘若不安好心,最後的成品往往不盡如意。畢竟刀劍付喪神暗墮的原因多半是因為刺激七情六欲上腦。面對出現暗墮傾向的刀劍付喪神時的審神者多半無力反抗,很多時候就是因為他們大意,習慣了對方的不作為,但並不明白他們面對的是妖魔化的神明。

  說到底,造成暗墮的原因絕大多數是雙方的問題,因為擁有契約所以過於愚忠消極反抗的刀劍付喪神,和因為沒有得到拒絕從而逐漸變本加厲的審神者。歸根結底還是生命本身自帶的劣根性,無論是人還是神都有。

  很多事情歸根尋底後根本無法評判對錯,畢竟不是真正的參與者,也無法要求他人一定要善惡分明,惡因種善花,那是極其微小的奇跡,因為對惡人以善也不一定擁有善報啊。若真以善了,對善人又要如何以報呢?

  審神者賦予刀劍的靈力多半分為三種,第一種是契約刀劍太多,而審神者的靈力相對較少,導致手下的刀劍本身都不夠用,所以排序頻繁出陣維持身形;第二種是契約刀劍所需的靈力和審神者自帶的靈力幾乎能夠保持一致,並不需要付喪神們頻繁出陣但也沒什麼富余;第三種則契約刀劍數量遠遠達不到審神者能夠契約的上限,不過這種人一般是靈力量大佬不懼消耗,或者是手下的簽約刀劍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數量沒有達到能力上的飽和。

  不過刀劍簽訂和審神者契約時所需的靈力也不盡相同,通常體型越發龐大的刀種需要更多靈力,此外還有刀劍等級和身體數據總量越高越需要審神者供給更多靈力。

  沢田千代就是第三種,因為奇怪的運氣簽訂了一群不用消耗太多靈力的短刀,再加上六把其它刀種,根本構不成負擔,畢竟靈力儲量最差的審神者也能集滿官方大半個刀帳。

  其實千代對小烏丸的來歷還是很好奇的,畢竟她也知道,自己的運氣想要集滿刀劍大概是有生之年,不過沒滿也有沒滿的好處,考察出來的指定接任者可以召喚不少自己的刀劍。不過最好的是對方沒有屬於自己的另一個本丸,畢竟短刀很多都是常見的。

  在想離開本丸那段時,千代有詳細的問過狐之助關於本丸繼任者的事情,時之政府對此是有相關的明文規定的,只要雙方互相願意即可,他們隨時可以幫忙辦理手續。

  回到本丸的第二天,沢田千代把狐之助交給了短刀們,然後把這段時間一直做頂梁柱管事的三日月宗近叫走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回來千代總覺得狐之助有些時候氣息莫名的不對,時不時還有被什麼盯著的感覺,和一種若有若無的危機感。

  不過那些暫且放後,還是眼前的事情要更重要一些。

  「說起來上次事件的後續,三日月知道嗎?」還是很在意。

  「除了那幾個失去理智徹底墮化的,似乎很多都跑了。」老爺爺不急不緩。

  很多都跑了?也就是說那麼多審神者除了徹底失去理智對待暗墮刀劍外有可能其他所有的都被放走了,排除有一部分審神者消極對戰的因素,暗墮刀劍的力量果然比正常刀劍要高很多,怪不得大量的黑暗本丸都被時之政府留下來了。

  千代對黑暗本丸還是有些了解的,畢竟暗墮刀劍如果砍殺審神者的話可以將審神者靈力的一部分據為己有,這一部分大多是根據審神者本身持有的靈力量,而且從審神者那裡得到的靈力像審神者本身一樣消耗後可以恢復。

  事實上,弒主的刀劍比起本丸外游蕩的暗墮刀劍從審神者那裡得到的靈力比例會更多些,不過時之政府是不會計算這個的,反而是暗墮刀劍大多知道這件事,但同樣也有代價,弒主暗墮刀劍的墮化是不可逆的,也比其他暗墮刀劍更容易失去理智。

  而在各種類型的暗墮刀劍中,以一期一振為最,是弒主數量最多的存在,但墮化對他們的理智影響卻也最少,當然那種弟弟都沒了的另算,完全失控後這位的實力暴漲的也是更可怕的,或許是因為有心自毀的緣故,他們很容易不顧自身先殺敵。

  不過時之政府就算知道一期一振容易暗墮也無法避免,只能偷偷調低掉率,畢竟禍福相依,真算下來短刀也是會弒主的,暗墮對短刀來說加成更大,更猝不及防。算下來的話,短刀暗墮弒主的數量加起來比一期一振要更多。

  畢竟短刀是所有刀種裡面最適合暗殺的,也是數量最多的本丸主力,而粟田口更是一大家子除了五位全是短刀,據說短刀總數共有三百多把。

  雖然沒找到那麼多,時之政府卻也不敢做太多事情,畢竟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可能沒有那麼多危險,反而是流落在外不可控因素更可怕。

  「他們的隊伍除了幾把太刀和兩把大太基本上都是短刀。」三日月宗近還是解釋了一下,實力方面還是不要太多誤解了,不劃算。

  雖然是老爺爺但是只想偷懶並不想被審神者當易碎品的太刀實力拒絕。

  半年左右的時間已經足夠這位智商高的老刀摸清楚一些小姑娘的性子了,如果他表現的不堪一擊一點,對方絕對不會有什麼異議的將他供起來,可是作為刀劍,就算是刀身脆弱的都會渴望戰場,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為此而生的兵器。

  將一把刀當做易碎品永遠束之高閣,絕對是刀劍最不喜歡的方式,所以他絕對不會在小姑娘的面前示弱,就算滿級了也絕不。

  「這樣啊……」千代若有所思。

  看到審神者的反應,三日月宗近倒也不急,他慢悠悠的喝著桌子上的茶水,過於熟悉的味道甚至能品出是誰的沏茶手法。

  「那麼以後三日月你就和一期一起管理本丸的事物吧,我看你在我們不在這段時間管的挺好的。」千代突然開口,丟下對面前的付喪神宛如重磅炸彈的決定。

  「等等?主殿?」堪稱完美的笑容有破碎的痕跡,他沒想到審神者回來第一個決定竟然是這個?一期一振都回來了為什麼他這個老人家還要頂上去?是不是哪裡不對?

  「我這就去告訴一期尼這個好消息!」沢田千代說著,一溜煙跑出門,不知道哪裡去了,只能從語言上聽出來是要去找一期一振。

  眼睜睜看著人出門的三日月宗近還沒來得及伸手攔,只能平心靜氣打算到時候多在一期手下偷點懶,畢竟剛剛唯一的機會已經沒了,想讓主殿收回成命的話,也要等下一次再說。

  三日月宗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只得倒茶灌自己,冷靜冷靜。

  「哎……動腦筋的事情,就不能交給年輕人嗎?」他嘆道。

  「哦?相比為父,你才是年輕人吧。」看完全程的小烏丸開口。

  「哈哈哈,父親大人說笑了,雖然您的年紀比我大,但我也有千年的歷史,在刀劍中也算得上是老爺爺啦。」比起審神者更是不知道要差上多少輩分。

  最美的刀劍和最初的刀對上視線,兩個神性都不弱的付喪神,誰也不知道對方都在想些什麼,三日月宗近勾起的唇角更是完美的像在假笑。

  作者有話要說:

  刀劍亂舞的世界我有很大的私設,前面這幾章會有很多情報摻雜在正文裡,會是一個完整的世界觀,不過不會全都直接說出來,裡面還有boss級的人物,但不一定會打架,玩心眼也比較輕微,因為咱也不知道大佬們都在想些什麼。


第31章

  無論如何,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協同管理本丸事物已成定局,看著聞訊而來的青年太刀一臉如釋重負的欣喜,新月覺得,算了吧,正好近距離觀察,順便偷懶。

  一個人的變化,若是天天在一起反而並不容易發現,離開一段時間再回頭看就明顯的想視而不見都不行,一期一振就是這樣的。

  審神者還沒醒的清晨,安靜的本丸中,幾十把短刀們五六成群聚在一起說悄悄話,睡在隔壁的一期一振早就起來去給眾人做早飯了。

  「感覺一期尼這次回來變化好大啊,做的小點心什麼的更是好多花樣。」

  「昨天做的是雞蛋布丁,不知道今天晚上的餐後甜點會做什麼。」

  「一期尼昨天說三日月殿和父親大人的下午茶點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他今天做點。」

  「感覺主殿對一期尼這種行為特別贊賞,好像以前也不喜歡我們吃外面買的。」

  「上次我問過主殿了,她說那些保質期比較長的食品大多都有添加劑?」

  「主殿這還是將我們當成孩子對待,不過我覺得挺好的。」

  「我有點想吃一期尼前天做的炸蘋果。」舉手。

  「哎?我更想吃水果糯米滋。」

  話題成功被引到了爭論哪種點心最好吃的方向去,吵吵嚷嚷的。

  沢田千代去往辦公室時路過聽見,感覺一期一振這段時間養成的這個習慣很不錯。

  雖然是因為被媽媽強行科普了添加劑的害處,說起人類制造的毒對付喪神有影響嗎?

  不知道,也不想嘗試,所以自制果然還是最好的了。

  「早安,一期尼,今天的早飯是什麼呢?」我很期待,不遜色於媽媽的手藝。

  「今天買到一點魚卵,據說做出來會很好吃。」章魚卵也是魚卵。

  吃過美味的早飯後,又是辦公忙碌的時間,這次千代的辦公室又多加了一把刃,而被眾刃拿下來的刀帳也三兩下安回牆上,其實少女原本早在回來的第一天就打算將一個水晶交給一期一振的,但是作為刀劍付喪神的分靈又無法自己產生靈力,只能罷休。

  一人兩刃工作的進度比起有段時間沒做的沢田千代跟一期一振效率高多了,雖然三日月宗近時不時想借累了想喝下午茶的名義偷懶,但都被太刀青年天然愧疚的解釋說自己暫時騰不出手堵了回去。

  「真抱歉,三日月殿,只能麻煩您自己沏茶了,茶點還沒做,從萬屋訂的話,這個時候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所以主殿拎出來的這些我不弄完您今天注定沒有茶點吃。

  最後堪堪在天還沒完全完全黑掉前完成了一份抹茶蛋糕,作為辛苦工作大半天的三日月宗近的下午茶點,晚上也不需要熬夜完成了。

  因為千代自身的特殊性,這段時間落下來不少的工作但也沒到讓人絕望的程度,每天在必要工作後完成一部分,之後慢慢追趕上來即可。

  「對了,主殿,您能做一些靈力球嗎?」看到看書的審神者,一期一振敲開門問。

  「靈力球?可以啊,怎麼了嗎?」合上書本,沢田千代坐了起來,有些疑惑。

  「稍微有些在意某些事情,想要做些准備。」青年回復。

  「好的,麻煩一期尼准備一個箱子放到這裡,晚上上我這兒來取就是了。」因為物資問題一直沒有購買小箱子,所以少女根本搬不動。

  「庫房很近,您稍等。」但願不是想錯了,不過未雨綢繆比較好吧。一期一振想著這段時間發現的狐之助的異動,十分擔憂。如果出事了,我們會保護好主殿的。

  千代獨自坐在在屋子中,將靈力濃縮成一個個乒乓球大小的小球,隨手放在箱子中,確定凝聚每一個需要的大致靈力量後,就拿起書一邊看一邊進行濃縮的行為,這種類似於微操的技能,早在作為氏族時就已經可以完美掌握了,尤其是這種定量的使用。

  暫時不屬於本丸使用區的,中間的一個小房子裡,還算干淨,因為一期一振將這裡收拾出來暫用了,為了因為狐之助怪異舉動產生的不安感。

  「一期尼,怎麼了?」突然把我叫來這裡。藥研藤四郎是從陰影處走出的。

  「藥研,等一等有些事情想拜托你去做。」你是最合適的選擇。

  「我會辦到的,一期尼。」小聲的交談後,他離開了。

  「但願我的擔心真的是多余的。」青年神色有些憂郁的想著。

  靈力球算是審神者制作的,屬於刀劍付喪神們之間特有的消耗品,主要是用來和遺棄本丸與黑暗本丸做交易用的東西,稍微少的一部分是被野生刀劍所交換的,畢竟野生刀劍沒有本丸,也就沒有能夠上網的地方。基本只有有編號的本丸才能夠上網,因為時之政府可以將本丸聯通的官方網絡開啟和關閉,當然凡事都有例外。

  作為老古董的刀劍付喪神大多都是人類口中的「天才」,可是正因為如此,更加的招人記恨,在明白很多事情,學習了很多知識之後,也更容易變成更厲害的存在,但首先,接受是他們最難跨越的一道坎。

  只有被給予身份的刀劍才能進入的論壇也是有的,作為情報的點,去搜集有價值的東西,裡面也有很小的一部分可能混入審神者,不過數量非常少。

  這種只屬於刀劍的特殊論壇其實很少,但偽裝的特殊論壇卻有很多。裡面的刀種非要說的話,太刀基本上以一期一振、三日月宗近、江雪左文字這三把刀的分靈為最,鶴丸國永次之。短刀裡粟田口的大基數就不用說了,占據總體的六七成。

  作為情報的中心點,只有一把刀劍,然而幾乎沒有付喪神真正知道對方身份,也許只除了對方的直屬嫡系吧,更不要提互相之間的情報線人更是數不勝數。

  一旦外部的威脅停止就會有人爭權奪利,人類的劣根性,甚至有拎不清的人還會在危急時刻拖後腿,這樣子的存在太多了,就算是最初以保護歷史為名存在的時之政府也是如此,偌大的領導和工作人員之間漸漸主要分作三派。

  一派依然以守護歷史為主要目的培養審神者,對於個人的人品十分看重,並不喜歡且比較排斥讓刀劍暗墮的人。一派以控制審神者為必要手段謀取更多的權利,只要強大即可,不關注心性,不將刀劍付喪神作為伙伴而是單純的工具,導致手下弒主的暗墮刀劍頻出,不過新加入的審神者太多,也讓他們不是很在意。

  最後一排尋求的是人類審神者與刀劍付喪神之間的共存,其中也有審神者與刀劍付喪神互相愛慕的存在,有一部分人知道第二派的情況,卻依然保持觀望狀態。

  三個派系中細分下來還有各種各樣的小派系,彙合而成的三種主要被戲稱為□□、□□和中立。其中□□最為混亂,人數也是最多的,但是良莠不齊,派系內部也會因為各自的理念或利益互相爭鬥,經常有審神者或是刀劍付喪神卷入這種無妄之災。

  比如上一次的圍剿暗墮付喪神事件,明明有比較詳細的情報,卻因為裡面各方鬥法,導致被召集的審神者只得到了有暗墮付喪神的消息。

  比較幸運的是沒有出現傷亡情況,也算是不幸被卷入中的大幸了吧。

  「一期,你來了?」千代聽見開門聲回頭,看見的卻不是自己想的人。「咦?」

  蹲坐在門口的狐之助很不一樣,動作有些機械和僵硬。「你好,編號C1950667本丸的審神者。」並不是聽習慣了略帶尖細的叫聲,而是有些低沉又不舒服的男音。

  面前的這只內在不是他們狐之助。沢田千代皺起了眉。

  那是一種自命不凡,自認為高高在上的語氣,話語中透露著對刀劍付喪神的不屑與不以為意,是一種聽著讓千代非常不適的,帶著厭惡和惡心,讓她想起了差點殺死十束哥的那個莫名東西。

  「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考慮加不加入我們,當然,加入之後稀有刀劍任你挑。」那個聲音中很明顯的,認為她不會拒絕。

  看來對方很了解她的刀帳。少女看著恢復正常的狐之助,將其拎起丟給了跑過來尋的短刀們,看著被帶走的背影,然後關上門陷入沉思。

  暫時還是先不要告訴大家好了,萬一引起什麼不必要的恐慌,容易被狐之助發現。

  「主殿,我來取東西了。」一期一振屈指,輕輕敲了兩下屋門。

  「進來吧,喏,箱子,應該夠用一段時間了。」沢田千代從書中抬頭。「對了,一期尼,之後能多買點食材嗎?我有了一點新想法。」

  「當然沒問題,明天我會和藥研說說的。」青年微笑著答應。

  「嗯,暫時先這樣吧。」少女點點頭。屯點物資,我記得之前狐之助正常的時候說過危急情況下審神者可以將本丸封閉,不主動出去聯絡的話能夠不讓任何勢力找到。

  作者有話要說:

  啊,對了,之前寫的做點心是真能做,不過我沒寫詳細食譜。

  女主的心思前一個世界已經從解決完早回家轉變了,應該能看出來吧?

  不過最終目的還是回家做家庭主婦?

  刀劍亂舞世界的這段劇情介紹有伏筆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出來。


第32章

  在不完全相同的線索下,沢田千代和一期一振分頭避開對方開始了各自的行動。

  沢田千代借著做新甜點之名囤積食物,而一期一振借交換物資之名和時之政府的中立方與另一股隱藏的勢力搭上了線,雖然暫時不知道是好是壞,但他下意識的覺得同為刀劍的勢力更加安全。

  說起來,還在沢田宅的時候,千代做主給一期一振准備了很多各國的兵書,還有各種棋譜,都只是因為覺得他會需要,畢竟誰都有可能看走眼,雖然她自己有近乎作弊一樣的直覺,可人是會變的,為了更好的在戰場活下來,為了預防未來可能的萬一,沢田千代一股腦的將這些都丟給了他自己研究。

  雖然說是為了預防萬一,現在看來,馬上就要派上用場了。

  第二十天後,沢田千代毫無預兆的切斷了本丸和時之政府的聯系,並第一時間控制住狐之助把它關了。

  「主殿,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忠實執行了審神者命令的一期一振皺眉,感覺更不安了。危險臨近的感覺實在是難以言喻。

  「一期,將大家集合到院子裡,我有事要說。」早就做好准備的千代看起來很沉穩。

  「是。」提前審神者一步到院子裡搖響刀靈的一期一振看著越來越擠的院子,心情平靜。似乎在那種危險真的降臨時,懸掛著的心反而莫名輕松了一下。

  「主殿,出什麼事情了嗎?」突然召集我們。

  沢田千代站在屋檐下,看著本丸的成員完全到齊才開口。「諸位,我有要緊事情要告訴大家,關乎我們本丸的未來存亡。」

  院中一片嘩然。

  「安靜,我已經將我們的本丸完全封閉了,現在首先最重要的是利用時間差將時之政府可能來的追兵堵在外面,事態緊急,各位有什麼建議嗎?」

  「主殿,狐之助和刀匠的問題就由我來吧。」一期一振首先上前一步。

  「那老爺爺也來幫幫忙好了,將傳送器上多余的裝置拆下來。」明月難得失去了笑意。

  「本丸暫且廢棄的那部分的內部搜索交給我們吧!」短刀們舉手。

  「作為兄長可不能這樣被弟弟們落下啊兄弟,使用中的鍛刀室等地方交給我們兄弟倆沒問題的,主殿。」鯰尾墊腳舉手,頭上的呆毛比手臂更高。

  「哦?只剩下為父和螢丸了?」剛來的太刀一怔。

  「勞煩父親大人和螢丸殿看護一下糧倉,萬一被他們發現,通過別的地方提前來,我等有主殿的靈力暫時是無妨,但主殿自己本身只是普通人類罷了。」

  「也好。」小烏丸點頭。

  眼看著工作就在眼前一刃一句分配完,沢田千代倒是挺高興的,因為這樣高效率沒有先尋根問底的行為本身就是一種信任的行為。

  「那麼辦公室和審神者專屬臥室就交給我自己吧。」

  人流主動散開分頭行動,時間不等人。

  作為人造式神,狐之助本身是由術式創造的有一點靈魂的機器人偶,而這種批量生產的工具,在生產之前,也是最容易做手腳的存在。刀匠也是同理。

  所以一期一振干脆將它們整個拆開檢查,去尋找有可能被動了手腳的地方,如果不能收拾出來,直接扔掉其實也是最好的選擇,畢竟丁點風險都有可能萬劫不復。

  房間裡,沢田千代正在卸台燈,當初前一任的東西都被收拾走了,只剩下這個和那間房風格格格不入的燈,因為太沉難以挪動所以就暫時放著。

  「嗯……果然還是太重。」但縱觀整個房間只有這個最為可疑。伸手一推。

  「啪!」落在地上碎成幾塊兒。

  完全看不懂。「……我錯了,直接把覺得可疑的東西都扔掉就好了,這根線也□□,網關掉,在能從別的地方無痕跡黑上網之前都不要開。」希望一期能學會。

  「總覺得刀帳也要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先關了吧。」

  審神者和刀劍付喪神的契約是直接作用在互相的靈魂之上的,卻由本丸作為靈力的中轉站,因為刀主殺戮,很少有人能夠直面承受那種壓力,何況大多身嬌體弱的審神者。而且不同刀劍能夠接受的靈力並不一樣,作為簽約的審神者的靈力天生自帶屬性,會對適合的一部分做到「偏愛」,也會對不適合的進行「壓制」導致無法發揮全部實力。

  但沢田千代不一樣,大空之炎的屬性本質就是溫和的,另一種程度上可以視為所有屬性的出發點,它具有自己獨特的包容性,可以做到不偏不倚。而晴之炎是作為專注生命和治療的屬性,從最開始開始就不可能為一出世就注定主殺戮的刀劍所用。

  而赤之焰是不能用以契約的,除非本就是火焰之主,但作為刀劍付喪神的他們明顯不是,刀劍誕生於火,也懼怕於火,只因僅僅是凡火就能斷送他們的一生。他們生於火也毀於火,只一次便會成為終身不忘的夢魔。

  一個上午,大概是因為生命在死神的刀尖上起舞,完成了一遍,下午又被千代催著大家各自互相交換了一波再查,只為了沒有遺漏。

  「不管如何,暫時不能掉以輕心,互相交換之前檢查過的地方,看看有沒有疏漏,總之,除了狐之助和刀匠盡量不要丟,剩下的可疑物件我們扔出本丸。」

  「不要怕浪費!我們大家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必要的時候狐之助和刀匠也放了吧。

  等到眾刃終於停下來歇息,本丸上空已是月上中天的景像。

  雖然知道是假的景像,但還是會隨著它感到不同。

  每一個本丸的外圍都是結界,看著很大的一塊兒被群山環繞的土地,有海洋河流,有沙灘樹林,但卻沒有鳥雀昆蟲,花每年都會開的,可因沒有生物授粉,其實幾乎沒有樹木能夠結果繁衍。所以本丸中一直保持著一種平衡,難以打破。

  四周圍著的群山是翻不過去的,最上端其實是本丸的結界,完美的將山巒分割。天上的星辰日月,飄雲風雪,皆是按照天氣模擬,耗費的是審神者的靈力,也只有擁有審神者的本丸才能模擬的如此出色。

  一切都是為了讓審神者安心生活在為他們建造的「桃源鄉」。

  結界上很難做手腳,因為審神者的靈力或許會探索出什麼不對,而且有些靈力屬性天生狂暴的會將儀器儀器毀滅,就像千代所擁有的赤之焰一樣,哪怕在主人的手上再如何聽話,一旦撲向敵人,還是毀滅本質。

  沢田千代所擁有的三種火焰中,赤之焰是其中最適合用以戰鬥的。

  「大家吃些東西早點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都累了,好好睡一覺。

  「是!」

  雖然晚餐只有提前准備好的面包和果汁果醬,不過因為累了一整天還是吃的很香。

  時之政府的大樓,管轄本丸的資料室中,迎來一片小範圍騷亂,突然出現自我封閉的本丸,而且還是□□盯上的新審神者,雖然實力不高,但有特殊性。

  「怎麼回事?這麼突然?狐之助呢?」

  「大人,狐之助似乎關機了,其他的東西我們有些收到了信息,正派人去看。」

  「這人是上面讓我去拉攏,可別出什麼意外。」

  「我想她沒有那個膽子,除非想自己餓死在本丸。」

  「如果她有足夠的田地就不會餓死,你忘了之前的教訓了麼?」

  「抱歉,大人,我立刻去辦。」

  這邊的人在一時騷亂中度過一夜,那邊千代和刀劍們剛剛起床。

  「大家早。」暫且安全了吃著美味早餐的千代心情十分愉悅。

  不過要解釋的還是躲不過的。

  「就是這樣,而且是用狐之助傳話而不是親自來,說明這比起來他覺得自己的身份比我高,我一定會乖乖聽話,其他態度很奇怪,時之政府內部,大概是有派系存在的復雜地方吧。」萬一卷進去粉身碎骨怎麼辦?

  「說起來一期你也感覺到了不對是嗎?表情比起恍然大悟偏向憂心忡忡更多呢。」

  「是的,因為有些在意,所以麻煩藥研去用靈力球做了些事情。」一期一振點頭。

  「這樣……比起那些,我們什麼時候能用別的方式連上網?一期尼,我送你的那些編程書有用嗎?」我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審神者,需要情報來源啊。

  「我教給博多一起研究了。」這種可以掙錢的技巧博多他們比我學得快。

  「那博多?」學會了嗎學會了嗎?我還需要一盞床頭燈,和各種廚房用具。

  「我才學了一半,主殿放心,我很快的。」

  「加油。」莫名覺得這頭發都是金色的孩子眼睛裡都是小判呢。

  「好了各位,」拍手。「日課出陣都先停一停,這段時間我們要先將狐之助和刀匠重啟,再把昨天為了檢查翻出來的那些無關物品都整理回去。」網暫時肯定連不上的,不過那個現在不是重點。

  「一期,你現在還能聯絡本丸外的刀劍嗎?」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填補上的世界觀比較完整導致碰到一些詞彙需要寫好多解釋。

  我想看一期尼和三日月殿或者別的一期尼進行對手戲啊。

  還有一期尼好可愛,這兩天夢裡各種抱毛絨絨的一期尼。


第33章

  干淨的天空,看著不像是一個黑暗本丸所能擁有的情景。

  本就是暗色的軍裝在上面其他的顏色也黯淡下來後,變得和那頭淡淡的水藍色頭發格格不入,原本的暖金色瞳孔因為暗墮變成更為明亮的鎏金色,雜混了分明的黑。

  帶著那樣溫柔的笑容,驚鴻一瞥下怕是誰都不會注意到這是一振因弒主而暗墮的刀。

  暗墮刀劍之間也是有不同的,不管是能力上還是外表上。

  普通的暗墮刀劍眼睛是如同將近干涸的血液一般的猩紅色,一旦受傷,流出來的血液也會隨著暗墮程度的加深變得更為深邃粘稠,與此同時外表也會發生變化。全身都有可能長出的骨刺一根一根冒出,長長的骨尾在理智時也有可能作為兵器。

  因為弒主而暗墮的刀劍則不盡相同,他們的瞳孔顏色多數會更為明亮,其中宛如沉澱著點點的黑色,審神者靈力就像是永遠擺脫不掉的詛咒,無時無刻誘惑著所有者失去理智,如果不進行殺戮,身上的氣息時不時就會在體內暴走,長出畸形的骨刺和比起普通暗墮刀劍要根據刀劍性質或長長或粗壯的骨尾。

  只要是暗墮刀劍,身邊環繞著的氣息多半不詳,幾乎不可能擁有祥和的氣場。

  但是這個本丸的一期一振是萬中無一的。

  「哦?一期在這裡啊,可讓老爺爺一頓好找。」是一輪和這座本丸的天空相得益彰的皎皎明月,自側面的走廊緩緩行來,身上也是出陣裝。

  「三日月殿?此時尋我是有什麼事情嗎?」青年微笑著,手臂自然垂下,落在身邊放著的本體刀鞘上,他的身邊圍著一圈一般不應出現在此的毛茸動物。

  「哈哈哈,要尋一期的可不是老爺爺吶,藥研看不見你就很擔心的帶著粟田口的刀們到處找,不過,也應該快到這邊了。」那位的表情可是很驚慌。三日月宗近悠悠然走到刃旁邊坐下了,也陷入毛茸茸的包圍中。

  話音未落,斜對面的屋頂躍上一把短刀,顯然是看到了這邊兩位,但沒打招呼就轉過身又跳了下去,這回再上就是兩個了。一期一振含笑看過去,輕輕點頭示意。

  「是弟弟們太擔心我以至於勞煩到三日月殿了。」水藍色的青年目送他們消失,又回過頭來將泡好的茶倒在兩個杯子裡。「您請。」

  「不麻煩不麻煩,本丸中也就一期這裡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閑,不過真奇怪啊,為什麼感覺粟田口和整個本丸都格格不入呢?明明……」大家一樣都暗墮了。自稱老爺爺的太刀捧起茶杯,杯中的茶泡的手法剛剛好,他輕輕側頭看向身旁的青年,目光明亮。

  「您說笑了,左右不過心底有怨,弟弟們和小叔叔都在我這邊,這一點點排斥又何妨呢?而且並不會造成困擾,我們粟田口有專屬的廚房,我也有學做飯。」一期一振表情很認真的回復道,卻讓身旁的三日月動作一頓。

  三日月宗近快速的瞥了對方一眼,有些拿不准他是認真的還是假裝不知。

  「是嗎,說起來藥研似乎帶回來一些信件?一期不去看一下嗎?」萬一是什麼重要的情報之類的,看晚了怕是會錯失良機吧。他又抿了一口茶。真不錯啊,不得不說一期一振的手藝是頂好的,如果真的沒有問題,這座本丸不失為一個養老的好地方。

  「藥研回來了?太好了,那麼換來的點心譜子和靈力球應該都取回來了。」一期一振眼睛亮了,手指不知何時撫上了懷中貓咪的皮毛。

  「一期真是個好哥哥。」分不清楚情緒的感慨。

  「怎麼會?明明他們才最好的,是我為之驕傲的弟弟們。」青年將貓咪進懷裡,自己也順勢站了起來。「如今天色不早,我先告辭回去給他們做晚飯了。」

  有審神者所領導的本丸,就算是普通種下的植物也會或多或少帶著一些靈力,可以被刀劍付喪神所吸收,填補存在於世所需要消耗的靈力,而暗墮了的刀劍付喪神往往擁有比正常刀劍付喪神更加強大的力量,也就是說同樣的時間裡,他們能做的更多,收獲更多資源,用以和其他本丸的刀劍付喪神交換。

  而這些食物的價格,則是由其本身帶有的靈力量定位的,不過只有刀劍付喪神之間才會進行交易,審神者的話,因為雖然大多數變成無主刀劍的他們的審神者有著這樣那樣的原因,不過多數付喪神不信任他們也是無法爭議的事實。

  所賣的東西在價格表上都是固定的,除非私下交易,否則只能依照平台的規矩來,也因此付喪神都比較信服,尤其是最初建立並留存下來的幾個老平台。它們的交易保證互相安全,也因此得到了信用度,所以那些新興的平台無論是偏向哪一邊都無法與之匹敵。沒有口碑再加上幾次貨物丟失,就足以讓它們被遺忘到茫茫網絡中了。

  青年走了,原本不少的毛茸茸一下子散去大半,還有幾只跟著人走了。

  「……」三日月宗近沉默看著手邊除了茶具空無一物的走廊,將視線落在院子伸懶腰的小動物們身上,跟回過頭的一只對上了眼,然後貓叫了一聲,帶著其它毛茸茸跑了。

  「哎呦!笑死我了,三日月你一點都不討它們喜歡啊!」一團灰色從樹上跌落。

  「鶴丸嗎……我記得它們對你永遠都願意保持距離三尺?」那種無害又美麗的笑容,能讓看到的所有人窒息,卻不包括那些早已看習慣了的付喪神們。

  「是嗎?沒有吧。」不承認,堅決不承認。

  「或許。」微微揚首將喝了茶杯中的液體喝光,明月笑道。

  「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的嘲笑。」灰色偏黑的鶴坐下了,自覺自動地拿起一個空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正好口渴,唔,這茶……?」有些熟悉的味道讓他愣住,隨後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復雜,又很快恢復正常。

  不過是一瞬間的變化而已,被一直注意暗中觀察的三日月宗近盡收眼底。

  「是一期泡的,他剛走,鶴你沒看到?」這句問話毫無誠意,如果換一張平凡的笑臉或許會感覺十分虛偽,但配上這張被譽為最美的,便似乎如何都能原諒。

  「這個味道確實是一期泡的。」沒有什麼反應,他只是心不在蔫意義不明的回了這一句,便不再說話了,整把刃看起來都陷入到一種別的氛圍中。

  「說起來,我一直都想知道,你們本丸,為什麼除了短刀之外似乎都不太和粟田□□流?那些短刀還莫名的都很親一期。」這是他來到這裡第二個月之前就疑惑的。

  被碰觸到什麼傷口般迅速抬頭,鶴猩紅的眼睛對上澄淨的新月,他依然是笑著回答他的,即使那笑容不達眼底。「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啊,三日月。」

  「不要越界了。」擦身而過傳來的低語,是警告,也是提醒。

  院子又恢復到一個人的空曠狀態,三日月宗近漫漫地喝著手中最後一杯茶水。

  「不要越界嗎?可惜,老爺爺我啊,可好奇的緊。」

  眼含新月的男人站起身,庭院裡又恢復成空無一人。

  去短刀最多的地方總能找到一期一振這件事情,本丸裡所有刀都知曉,所以大多數其它刀種的付喪神會選擇提前繞開那裡,只為了不要遇見。

  這件事一直都引起著三日月宗近的好奇心,畢竟一期一振這把刀的性子,或許不會過於親近,卻也不應當招致多少厭惡,當然是在付喪神的角度中來說的。

  當三日月宗近抱著放茶具的盤子站在門外時,回頭的一期一振眼裡明顯的劃過了一縷意外,大概是新月的懶散性格太過深入刃心了。

  「您放在那裡就好了,之後我會回去將它們收回房的。」一期一振伸出雙手將之接過。

  「哈哈哈,明明是我這個老爺爺占了一期的茶具,而且吃了一期親手泡的茶,哪有讓主人家再跑一趟的道理?」他低低的笑著,聲音莫名讓空氣粘粘了起來。

  「茶能入得了您的眼算是它們的榮幸了。」一期一振的笑容是和黏膩不同的陽光,坦坦蕩蕩將身邊奇怪的氛圍驅散。

  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三日月宗近笑著對上人的雙眸,那雙眼睛中蕩著名為溫柔的漣漪,不曾間斷,卻讓他感覺異樣,只因為太平穩了。

  一個有感情的存在,怎麼可能一直對他人維持著同一種量度的情感呢?哪怕是曾經面對並肩作戰,如今卻仿佛形同陌路的同僚們,也是如此,絲毫不見受傷的情緒。

  無論如何,真的是相當有趣,這座本丸在審神者被刀劍弒主之後也迎來過時之政府下派的其他審神者,可是他們一旦在本丸中遇見一期一振,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一期的手藝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不知道老爺爺可否蹭個座嗎?」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收藏過50了,開心,大概說明我文筆還能入眼吧!

  這個本丸在世界關裡很重要,不過本文的話和女主沒什麼正面關系,我主要是想炫耀一下自家兒子?

  開玩笑的,設定很重要,線索是之後要用的。

  有興趣可以猜一猜都是什麼隱藏身份?


第34章

  「如果是不拘於網絡的渠道還能聯絡到。」聽到沢田千代的問話,一期一振反應快速的回復道。雖然很少,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如果可以並不想動用。

  「一期尼有什麼為難的嗎?」看到人因為在想著什麼而無意識間皺起的眉峰,千代有些擔心的發問。

  「不,只是,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盡量少聯系的比較好。」青年屈指揉了揉額頭。

  『如果有些事情讓你很為難的話,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將原因和大家說明白比較好哦,因為很多時候,誤會這件事情是可以在最初就並不存在的。』

  『你要知道,在出事後才解釋沒有任何用處,即使相信,也會留下裂痕,再牢固的感情也經不起過多磋磨,因為會太累,累到不想去維持互相的關系。』

  『很多時候明明可以避免的情況會惡化,只不過是因為那些人想抗下太多,本身卻沒有那個實力罷了。這算是活該吧?你說呢?』

  雖然不想承認,但那個人的話語中確實有正確的部分。

  「主殿,您應該已經猜到了,時之政府裡面有著不止一股勢力,可是除了那些表面上存在的勢力,據我所知至少還有一種藏著的,不是站在他們那邊的勢力,我所接觸到的就是這一種。」一期一振找來一張紙,打算說不清的話等等畫圖來解釋。

  「買賣的時候接觸過幾次,他應該是故意透露的。」不然的話我不可能看出來。

  「好像小說裡很厲害的那種反派的設定。」就是這種既視感。千代沒有忍住插嘴。

  「他說他們只是間諜而已。」看著貌似聯想到什麼的主殿,一期一振開口補充。

  「啊,一期尼不用在意我的話,繼續說詳細一點就好。」

  「我能確定的是對面經常和我聯系的是一振同振,但是不確定他至今為止弒了多少審神者,偶爾的言語中有透露過這些信息,除了一些意義不明的話語,還有試探。」

  時之政府的陰影裡,有一個直接名為間諜的組織,他們是由大量的刀劍和一部分審神者組成的,高到時之政府的兩派高層,低到被新手審神者二次喚醒的刀劍,都有他們的存在,沒有練度卻被斷了契約的刀劍雖然會恢復本體,但同時也會殘留之前被召喚出的記憶。他們通過隱藏深的同伴那裡獲取審神者刀帳的情報,將這種刀劍送過去。

  他們將在各個本丸中通過日積月累考察審神者的實力、態度和心性,如果三項過關,便會不著痕跡的將時之政府的齷齪掀開,讓對方先自己抗戰,尋找擁有同樣志向的隊友,再讓他們自己通過不同的門路找上組織。

  但是本丸中的問題刀劍絕對不會與之相認,除了保證自身與組織的安全,也為了防止人類的善變,事實上,有不少審神者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後悔而因此栽了的。

  當然這些事情審神者從頭到尾都是不知曉的,因為這是作為間諜最頂尖的無冠之王的嫡系親自下場,事實上那些刀也都是由嫡系教導後才能送去別處,只為了存活率。

  不過即使千挑萬選也會有差錯,畢竟只是些一級的刀劍,能夠存活下來七八成已經是很高的幾率,只因為大多數刀劍並不稀有,而那位的嫡系應該也不過數十。

  但能成為一個組織的頂端,並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創造者,而是因為他有這個實力。

  他曾經如此囑咐過那些刀劍,以一種諷刺的口吻。『必要的時候,可以引誘一期一振的個體去弒主暗墮,除此之外,只要能保護住一把粟田口的短刀就可以,他舍不得的,失去理智讓他的弟弟獨自承擔風雨,所以他一定會努力保持理智,這樣子的一期一振是什麼都殺不死的,哪怕那把短刀是能讓他放心的藥研。』

  『因為一期一振的分靈就是這種刀啊,會因為記憶的缺失而迷茫,然後需要什麼東西作為支撐,僅僅得到是不可能理解失去的,必須去懂得慢了的意義。因為只有他不可以停下,他必須去做到,哪怕為此去做讓他感到痛苦的事情。』

  那是只有嫡系才知道的隱秘之事,雖然這麼說,但其實分布在各種本丸的這種刀劍活下來的還算不少,頂多不會往外說罷了。

  「我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在那個組織中的地位一定不低。」一期一振如此斷言。

  「聽起來很棘手,但對我們來說不一定是壞事。」

  「主殿?」

  「我知道很危險,可是我們現在對外界沒有情報來源,就這麼自閉封著,可能會更危險。要知道,這樣繼續下去,有沒有被那些人發現都不知道,那就死的好冤。」

  「可是……我無法確定他們可信嗎。」這才是重中之重。

  「已經不能再注意這個得失了,我遲早都會將你們交到繼任者手裡,相比起來,審神者和刀劍付喪神,你們更相信同類不是嗎?」人類的壽命永遠不可能陪伴你們長久,但同為付喪神的你們是不一樣的,我可以稍微放心的將你們托付。

  「主殿總是提醒我們這個,是在說我們沒有魅力嗎?」苦笑。

  「容貌上確實很有魅力,但我對不僅種族不同,輩分不同,壽命也不同的你們從來都沒有非分之想。」這是一定要撇清的。「我只是你們現在的主殿而已。」類似領導。

  「我們知道的主殿,不用解釋。」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尷尬的一期一振迅速補救。

  「哈哈哈,主殿確實是很有原則的人。」新月想起最初時只有驚艷卻沒有欲望的眼神。

  其實沢田千代只是不想自己現在是嫩草啃老牛等到慢慢長大就被變成老牛啃嫩草了。

  通過審神者和刀劍付喪神的契約關系,雙方之間審神者若是主動,確實很可能發展成所謂的戀愛,不過這些波動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契約之上的,畢竟在刀劍付喪神漫長的刀生中大多什麼絕色都已經見過,而且人的容貌也多比不上神明。

  何況是三日月宗近這種得天獨厚的容顏。

  但事實上,單論數量來看,審神者與各種刀劍付喪神談戀愛的不在少數,有些甚至不是一對一的平等戀愛,可是真的是愛嗎?很多不過是利用刀劍付喪神的契約和天生對主人的信任,再加上對他們的優秀以及美麗皮囊產生的貪欲罷了。

  我想要的,只是結束我應該做的一切,將他們完好交給人品優秀的主人,在功成身退之前,絕對不能夠提前停下腳步,或者將他們帶進火坑。這是沢田千代本人的想法。

  一期一振看清楚了,也對此行為表示尊重,因為早在最初開始,每一位刀劍付喪神就被審神者灌輸著,她和其他審神者只是我們人生的過客,而我們同為付喪神的互相才是要長久陪伴的存在,可以懷念,但不要悲傷。

  「我們的主殿看的很清呢。」被沢田千代叫走談過話的三日月宗近某天閑聊時和一期一振輕松的脫口,含笑的眉眼看不出來什麼其他情緒。

  「主殿是看的太清了。」那時候的一期一振是如此回答的,現在也是一樣的想法。

  沢田千代著實是看的太清了,自從她在那個世界得知自己內心的想法而掃去迷茫後,到如今更是如此。她早晚都會回去曾經的生活,就算在別的世界如何波瀾壯闊,都不是她所想要的,所以她必須回去,也許會偶爾串串門,但絕對不久呆。

  他看著她在成長,在各種世界中迷失,又找回最初遇見的模樣。

  「其實這樣也很好。」一期一振沒有異議,人類的壽命確實很短,現在的他們自己擁有人身,可以拿著自己的本體作戰,甚至可以在開明的主殿同意下選擇自己輔佐的下一任主君,如果什麼都不去做,而不是寧缺毋濫,那這刀生又有什麼榮耀可言。

  主君和主君之間是不一樣的,並不是所有審神者都能配得上這個職位原先所代表的意義,現在的他們擁有如此開明的主殿,又有什麼可不滿的?那不是太貪心了嗎?

  「三日月殿覺得呢?」暖金色的眸中皆是認真,他是真的覺得沢田千代作為自己的主殿不錯,並非只是客套話,也不覺得是被遺棄了,因為他本身也看的分明。

  已經不會有比沢田千代更開明的主殿,哪怕她的實力再單薄也是如此。

  要知道,並不是所有人身懷重寶卻可以輕松地說放就放的。

  「一期竟是如此覺得嗎?」反問間三日月宗近的眼中看不出喜怒。

  「是的。」青年模樣的付喪神點頭,很是誠懇的模樣。「這世上大概不會再有一位審神者會關心接任者的性格會不會對不我們的期望了,而主殿不會騙我們的。」

  他是如此的相信她,就像是她也相信他一樣。

  「那麼老爺爺也相信相信我們這位年輕的主殿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這兩章就是一期一振和三日月宗近的對手戲啊,雖然不是同一對就是了,大概是三日一期寫多了的後遺症。

  最後,試探來試探去的好費腦子,我好想要和哥他們一樣的腦子。


第35章

  雖然不想動用那些關系,但如今封閉了三個月的本丸正陷入斷糧危機,沢田千代和一期一振因為種族身份的不同思維可以說互相之間差了十萬八千裡。

  要說將一群人關在同一個空間裡,作為人類代表的千代首先想到的,是食物,足夠量的食物和可食用水源,才能保證生命的存活,雖然是這麼說,還是記得准備給刀劍裝備的御守就已經是很優秀了,畢竟就算知道互相不是用一個種族,也因為形像問題時常記不起來。

  而一期一振是因為有田地的存在忽略了食物儲存,御守是沒有辦法用靈力球換到的東西,他只能動用自己和粟田口一部分的私房錢購置,不過太貴就是了。除了御守這件無法交換的東西之外,他用靈力球在平台上換取資源和情報。

  除了平台內作為流通貨幣用以交換的靈力球,在交換中間因為平台的存在肯定是要上交一部分的,作為使用平台保證交易安全的代價。當然,除了靈力球之外其實還有很多東西是可以在雙方互認為等價的時候交換的,這種交易一旦確定,是不允許雙手反悔,直接強制性進行的交易,比如一期一振之前在這裡用點心方子交換過情報。

  這種特殊交易,雙方都要支付平台認為等量的代價,作為平台的收入。

  畢竟平台裡的工作人員也得生活啊。

  總之,現在本丸裡的資源大概,就是足夠審神者一個人吃幾個月的食物,五十多個御守,以及大量到幾乎將庫房塞滿的資源。

  「我們最好快速再去幾個戰場,在下一個主戰場有能夠交換東西的流浪集市。」

  「就算一期你這麼說,我們如今的進度也不樂觀吧。」拿著本丸報告和地圖資料的沢田千代說,她將一期一振帶走的這段時間裡,因為缺失了一個重要戰力,導致本丸推圖的效率下降,倒也不怪短刀,無論是正面衝突還是廣闊戰場都不適合他們。

  「是的,我之後會再去平台換一些糧食。」付喪神可以不用吃飯這件事,還是不要提醒主殿好了。

  「我再給你做一些靈力珠,以後都放在辦公室,你們要用自己取,我會定時補充的。」

  心中合計著審神者飯量的一期一振表示這個舉措深得我心。

  流浪集市,是在外流浪的刀劍們逐漸定居下來在戰場邊緣的空間夾縫所形成的地方,他們可能是因為審神者有重刃而被拋棄在戰場,或者因各種各樣的事態被迫解除契約而在戰場中流浪,三五成群慢慢彙集在空間裂縫,為了生存用資源換取所需的靈力。

  流浪集市的流通貨幣也是審神者制作的靈力球,但和網絡平台的條款不太一樣。

  他們根據適合不適合自己的靈力為衡量標准,只要雙方滿意即可交換。雖然說是這麼說,不過還是要討價還價一番的,因為靈力的屬性越貼近他們本身價值利用越高,也越受那種刀劍付喪神的歡迎,本身價值高,利用率也高,不怪他們挑三揀四。

  能夠形成流浪集市的地圖是很少的,首先要處於地圖中時之政府劃分的中上層,其次要復雜難以攻克的地圖,這樣會將有審神者的本丸部隊攔住很長時間,有些審神者脾氣不太好的部隊就會用東西換取物資帶回去,只為了不受審神者的責難和懲罰。

  用帶靈力的食物算在等價交換中,因為這種在本丸中種出來的食物的效果是一樣的,它們不會帶上審神者的屬性,對任何刀劍皆一視同仁,被簡短的統稱為靈食。

  沢田千代因為上工時間短還湊不齊強力部隊導致效率低,如果是那些正常的本丸早就踏進中層晃悠了,哪裡像她這樣還在想如何進去?

  所以他們要連接網絡使用平台勢在必行。

  封閉本丸第四個月後,本丸沒有突破去往流浪集市的最後一張地圖,唯一能夠聯絡外界的一期一振終究還是得去依仗並不想接觸的那股勢力。

  雖然回復的速度快到異樣,讓他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在對方的監視之下,但他只能順著對方,因為沢田千代是人類,縱然擁有力量,依舊逃不脫這個範圍,他必須去取得能讓他們的審神者好好存活的食物。

  見面的地方是戰場中的一間無人房屋,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一期一振並沒有立刻就去,他們約定的時間是傍晚,在到達時間之前他可以將此處的資源找到,也將來此的敵人消滅,雖然不知曉對方如何來到同一個時間點,不過他可不會因此擔心,畢竟這樣的事情那位刀劍早已經做到過了。

  「這位一期一振,請往這邊走。」黑色的短刀不知何時站在身後。

  「嗯。」看吧,來了。一期一振點頭,一言不發的跟上了面前不能再眼熟的背影。

  那把短刀只是為了給他指路而來,到了地方就像影子一樣消失在陰影裡。

  這種速度和隱藏的數值,絕對不是一把普通短刀所能擁有的,就算是極化過後的也不會這樣輕而易舉逃脫付喪神的耳朵,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對方已經暗墮了。

  「你來了。」那個過分熟悉的聲音說。

  「嗯,我來了,你要換什麼?」直接切入主題,一期一振並不想和他扯上太多關系。

  「明明是你們需要食物,這麼說話是不是太冷淡了?」對方在笑,一期一振無比確定這件事。「難不成……是想晚幾天交易先將審神者餓一餓?」

  「我聽說你們本丸的審神者似乎一心想退位呢。怎麼?不想一直留住她嗎?」

  那是惡魔引誘的低語,誘惑著目標去達到某些目的。

  那座暗墮本丸中,有刃在尋此處的一期一振。

  「哎?一期出去了?」三日月宗近的聲音十分驚奇,他很少看見對方跑去戰場,不過行動似乎有著某種規律,但一期一振喜歡安安靜靜呆在本丸的時候更多,而且就算出去,也不會很久。「還沒回來嗎?」

  「弟弟們想和一期尼獨處玩耍一會兒,大概動作不會太快。」藥研倒是沒什麼感覺。

  「是嗎?」三日月宗近一瞬間心裡有了很多想法。

  「三日月殿是有事嗎?」藥研問道。

  「不,只是沒有在庭院看到他就過來看看。」他平時不在屋裡就經常呆在那裡。

  「一期尼應該馬上就回來了,三日月殿可以等一等。」如果是想吃兄長泡的茶的話。

  「不不,不用了。」明月連連擺手,是真的覺得無妨。他的目的本來也不是這個。

  三日月宗近揮別了他們,並且開始思考一期一振的暫時離開真的只是為了帶弟弟嗎?

  「雖然不知曉他行動的原因,但果然,游戲太簡單的話就沒有意思了。」

  「暗墮了的一期一振吉光,你會給予我什麼驚喜呢?我很期待。」

  「哎呀哎呀,老爺爺也是時候該動一動了,萬一必要時生鏽,可就不好了。」

  當一期一振回來做飯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他沒有拿回來多少資源,反而帶回不少靈食,和一些不同的靈力球。

  平台上交易的靈力球在交易中途據聞是被平台用特殊方法處理過的,因為審神者的自帶屬性,都要處理成普通靈力才能作為交易物,明面上,這是對別的付喪神解釋的。而實際上那些靈力球都是由弒主暗墮的刀劍凝聚而成。

  刀劍付喪神自主凝聚的靈力只有自己用才會出現特殊的延展方向,給別的付喪神用便和普通靈力差不多,而審神者帶屬性的靈力如果能夠妥帖的加以利用,對於對抗時之政府的刀劍付喪神勢力來說不失為一個好資源。

  比如殺了十幾個時之政府下派來的審神者的一期一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體內屬於從審神者那裡掠奪而來的靈力源才沒有因為屬性不和產生副作用,只是安安靜靜的融合在了一起,一點都沒有反抗作妖的意思。

  因為一旦原主死亡,那些被賦予的特性也就不復存在。

  「我回來了。」一身筆挺軍裝的青年英姿勃發,一看就知道本應站在戰場之上,卻在此處享受著家庭的溫馨,氣場的轉變毫無違和感,青年笑著給大家發下禮物,甚至還有給其他刀派的小短刀們的,和樂融融。

  三日月宗近站在側旁走廊看著,見對方看來,露出一個微笑。

  青年見了,也回以干淨溫和的笑容。

  這世界上最常見的,總不過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罷了。

  「哦?也有老爺爺的伴手禮嗎?這可,受之有愧啊。」新月的笑美麗而引人注目,就算被一堆盛世美顏包圍,他也是脫穎而出獨一無二的絕色。

  「三日月殿無需如此客氣,只是給您帶的茶點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世界設定太完整私設太多設定解釋也變多了。

  暗墮本丸基本上只有交易的時候出現,大概。

  一期一振的可塑性真高啊。


第36章

  早在將本丸封禁後的三個加半月時,沢田千代就和一期一振之間進行了一次關於什麼是一個好的領頭人的談話?

  「叫我有事嗎?主殿。」溫潤的聲音帶著從未變過的彬彬有禮,在她面前的這位付喪神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嗯,想和你談談。」從走神中被叫回的沢田千代一邊點頭一邊回復。

  「?」一期一振有些困惑的看著人,不明所以。

  「一期,你覺得我算是一個合格的審神者嗎?」少女一臉嚴肅。

  「主殿嗎?單論審神者的本意話,或許勉強合格。」青年不假思索的回復。

  「真的是一點都不留情面的評價呢。」千代露出苦笑。

  「您本來也並不打算聽我歌功頌德不是嗎?」一期一振本身倒是沒有什麼感想,在這位的世界裡,他已經見識過那堪稱作弊一般的超直感了,與其說一些她第一時間就會感覺出來的謊言,不如一開始就直接說真話。

  「雖然確實如此,但……」有些時候我也希望你不要這麼耿直和我說話。

  「嗯?主殿不是希望我回答的嗎?」青年微笑著道。

  「確實,算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今天下午的話你說什麼都不會進黑名單的。」

  「……」原來您還想過把我放進黑名單的嗎?

  「咳咳。」一期一振單手攥成拳放在口邊,輕咳兩聲,揭過這個話題。「審神者,就是審判神的,聆聽神諭的人,也是辨別神的真偽和種類,能聽到神的啟示的人。」

  「這是審神者原本存在的意義,但時之政府的審神者,不過是與我等分靈簽訂契約之人,曾經只要有能力就可以,和原本存在的意義完全兩樣,不過是一個偽職罷了。」

  「若主殿說是這個傳統意義上的審神者的話,您做到了它最基礎的職責,聆聽我等的話語。」刀劍付喪神雖然只是八百萬神明中的末尾,但我們的本靈始終是神靈,只有這件事情是不變的,而時之政府所謂的喚醒器物之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不算錯。

  作為刀劍,即便身在神靈的高位,也渴望著被主人拿起揮舞,這種感情使得我們或是成神,或是墮落,更別提分靈所有的神性根本比不上本靈,所以才會有你們口中的暗墮之說。如果是真正的本靈,根本不會為那螢火般的小小靈力所驅使,更別提無法反抗,輕而易舉的被審神者所傷害,最後不得不無法回轉。

  比起本靈,我們這些分靈更像是皮囊好看,有名無實的工具罷了。

  「一期?然後呢?審神者這個來源我是知道的。」只是想安安靜靜舒舒服服等待評價的沢田千代眼看氛圍逐漸不對,出聲將一期一振逐漸深陷的沉思打斷。

  「抱歉,是我走神了。」一期一振倒是很認真。「那我繼續。」

  「嗯,你繼續說。」千代點了點頭。畢竟還沒說到重點。

  「審神者,對這個本丸,和住在這裡的我們這些刀劍來說,應該算是主人,或者是供給人。」你們覺得是我們的主人,而時之政府多半拿審神者做供給靈力的工具吧。

  「比起網絡上我遇見的大部分審神者,您算得上是品格高尚,思想也未曾局限在主僕之分,但這樣子帶著美好品格的審神者有許多,時之政府也在有意識的將這個數量擴大。此外,您並不是,也不可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掌權者。」

  「即使您有和綱吉君同源的超直感,也做不到您弟弟的樣子,您明白的吧?」一期一振的聲音很平靜,帶著一股子敘述事實的味道,也是確實如此。

  「雖然裡包恩先生有說大空之人多半擁有首領潛質,但其實不是大空的首領更多,而我的話,比起從父親那繼承的大空之炎,百分比重更多的是用以治療的晴之炎,以後做一個醫護人員說不定很好呢。」沢田千代的聲音裡多了些許憧憬。

  說實話,作為一個將平凡的追求刻在骨子裡的女孩,雖然因為母親的容貌成為班花,但平日裡性子和功課都有一個像她高配版的校花遮去不少光輝,最多能拿出手的,也只有一手傳自母親的好廚藝,做出來的東西都帶著家的感覺。

  但對於小孩子們來說,他們吃吃喝喝都在家,又哪裡嘗的出來那種滋味。

  沢田千代對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清楚,她本身並不擅長打架,之所以去學,不過是為了能夠保護柔弱的家人。她不習慣和太多人交流,做人群的中心,因為就像溫柔的媽媽一樣,對生活抱著積極又消極的態度。

  那位女士認為,活著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不求孩子們有多優秀奪目,只求他們能夠開心又安然的度過一生,這種想法也幾乎全數傳達給了她的女兒,也就是千代。

  對沢田千代來說,她目前為止的一生中,母親的教育占據了自己的大部分,弟弟的份量其次,好友再次,爸爸被這些人的存在擠到角落的一方,剩下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她憧憬著,也仰望著自己的母親,她想成為她,她在追逐她,但是沢田奈奈是獨一無二的,身為沢田奈奈的女兒的她也是獨一無二的,她可以靠近,卻不能成為。

  沢田千代要有一條自己的柔軟之路,去學會被歲月打磨,最終像她的母親那樣,能夠溫柔的將身邊人包裹。沢田奈奈的溫柔來自自小的教育和堅持,是在人世間晃過一圈又回首才能發現的珍寶,即使會被偶然遺落,也會時刻記掛著回頭去看一眼,那個人似乎永遠都會停留在那裡的溫柔笑顏,然後再次扛起勇氣繼續前進。

  她從來都知曉的,自己的母親看似柔弱,其實那副皮囊下又有多麼堅韌。

  「我啊,從來都只想成為母親那樣的人啊。」少女說著這話的時候,眼中的光亮幾乎化為實質,讓直面這種攻擊的一期一振不由得安定下來。

  這種一臉聖潔只有人生目標的樣子,這個和弟弟們差不多的個頭,可以說是只差一件粟田口的小軍裝了。

  「主殿還需努力,不如從這裡開始好了。」總之得先讓主殿認真工作。

  在沢田宅呆的幾個月裡,一期一振和奈奈媽媽相處的時間可以說是最久的。他們有共同的話題,應該如何養育弟弟和孩子們,要怎樣的教育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他們有共同的愛好,給他們的弟弟和孩子們做飯、做點心、做零食,根據各自不同的口味去做新的他們喜歡的食物。當爹又當媽的一期一振和當媽又當爹的奈奈媽媽,他們或許就是女主人和暫住者之間最具有共同語言的家長了。

  「主殿並不適合做軍隊的頭領衝鋒陷陣,也不合適作為一個完美的領導者給我們指引方向,反倒合適當個高塔中的小公主,不過您自己是不願的吧?」一期一振的聲音裡溢滿笑意,他慢條斯理又不著痕跡的將幾個詞語加重,等待千代的反應。

  「您說是嗎?主殿。」理所當然的語氣,卻溫和中藏著凌厲,讓人不由自主心折。

  「是的。」沢田千代本人也不會去多方面去想。「後勤方面交給我,你們只需要按著自己決定的發展方向去做就可以了,我不會干涉你們太多想法,路是你們自己要去走的,作為過路人的我沒有資格加以多言。」

  付喪神的時光實在太過漫長,作為審神者的人類終究會死去,他們能夠長久擁有的只有他們自己,和同為付喪神的同伴。一開始就明白這點的沢田千代從來沒有打算作為一個集團頭頭去給他們灌輸自己最大的想法,她想做的是帶這些還搞不懂人類的分靈明白,不去思考,靠他們審神者是沒用的,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

  一期一振很好,她也熱衷於給他充足的養分,事實上證明他沒有讓她失望。

  無論是關於兵法的知識理論,還是關於保守秘密的人品,他都很好。

  「保持自信啊一期尼,你並不是我挑出來的本丸領頭,而是自己站出來的不是嗎?三日月能夠留下也是因為你不是嗎?不要露出這種想逃的訊息啦。」

  「你是一期一振吉光,是粟田口的長兄,是我們本丸的頂梁柱,要好好的扛起這個責任啊。」沢田千代笑著墊腳,伸長手臂終於夠到一期一振的肩膀拍了拍。

  被如此努力拍了肩膀的一期一振哭笑不得,只能答道。「我知道的,主殿。」

  然後兩個人就放下這個話題,去討論其他進度了,畢竟大家很忙,除了吃飯睡覺根本沒人能閑著,千代也是在藥研手下打下手的空閑時間還要去學習批改文件,雖然只是將刀劍們呈上來的很多建議中挑挑揀揀,將過於天馬行空的篩下去。

  最終決定的還是要大家每周開一次全體會議,在上面投票再篩選一次,看看能不能合適的放進計劃書中。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裡我的青年一般代指一期一振,明月代指三日月宗近,後者只要知道就應該能看得懂吧?

  這次主要是陪伴一期一振成長成本丸的頂梁柱,其他順帶,解釋後面沒多少了因為不需要,有需要的新設定我會再解釋的。

  最後,我不喜歡寫女版龍傲天什麼的,我的千代就是一個擁有力量的普通人,看清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她沒那麼遠大的理想,只想保住自己這個一畝三更地。

  她本來就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子,為什麼要逼著她成龍成鳳呢?


第37章

  關於NO.C1950667本丸的計劃書,想要全面展開的重中之重,還是要先連上網。

  作為一個合格的本丸,它真實囊括的地界其實是非常多的,就是幾乎沒有審神者注意過這一點罷了。草地樹林江河湖泊都有,那麼大的地方卻只有一個審神者和幾十位付喪神生活,無論是聽起來,看起來,還是計算過都覺得好浪費。

  沢田千代覺得,這麼多地方,她完全可以買各種苗苗來自給自足。至於養太多可能會多出來的,不是還有平台可以交易嗎?為什麼不用這些換自種比較少的靈食?

  而且網絡是必須通的,不僅是為了外界信息,還是要進行買賣,都離不開網絡平台的存在,她想要的是能夠在這麼大的地方形成一個小型生態循環的世界,為此他們需要准備很多很多的東西,比如種子,比如昆蟲,比如各種各樣的生物。

  除了准備開發本丸外土地,還要學習重啟式神的方法,自從最初將狐之助身上的機械拆掉,沢田千代發現了很尷尬的一件事,她不會召喚式神,也不會制作式神,她的技能樹並沒有點亮這一塊兒,甚至只點亮了其它和戰鬥有關的部分。

  所以為了開始,他們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博多藤四郎在學的黑客技術網絡技術身上。

  大概是賺錢的執念加上背負整個本丸沉重的期盼吧,在沢田千代即將面臨第二次斷糧危機前,博多終於將整本書吃透,大家冒著危險上網讓博多嘗試學到的知識。

  一次性的成功,圍在小短刀後面的其他小短刀們一個個跑出去奔走相告這個好消息,讓整個本丸的氛圍都變歡騰了起來,堪堪也趕在了開啟流浪集市的最後一個戰場之前。

  「做的不錯,繼續保持。」長兄的大手揉了揉博多的頭。

  「是好消息呢,機會難得,重開平台的第一份交易用來購買原料吧,我親自下廚給大家做點心吃好不好?」沢田千代也笑,做的好的孩子是要適當給予嘉獎的。

  「好!」而顯然,這個嘉獎讓他們十分開心。

  「看樣子老爺爺也能有幸品嘗一次主殿親手制作的食物了。」三日月宗近輕笑。

  「三日月殿,父親大人!」小短刀們倒是全員毫無阻礙的接受了小烏丸的這個稱呼。

  一瞬間一期一振的表情有些復雜,他的弟弟們叫小烏丸為父親,那他們的小叔叔就和小烏丸同輩了,可是小烏丸又說他算是所有刀劍的父親。這簡直是令刀糟心的,亂七八糟的輩分關系,令他相當糾結,雖然他並不想陷入這種糾結的境地。

  除了這個小插曲外,其他還是很和諧的,比如努力凝靈力球的沢田千代,在網上尋找各種靈食的博多,還有帶頭找各種關於式神法術的鯰尾。

  狐之助和刀匠已經恢復成小紙人的樣子,在等待千代他們的又一次喚醒。

  或許是因為關於式神的法術過於簡單,平台上倒是有不少人直接標價出售的,這讓一眾短刀們看花了眼,才在藥研幾個大的短刀們的組織下開始對比各個商品的性價比,要知道博多在旁邊時不時看過來呢,買固定食材的活兒可比他們輕松多了。

  但是,也正因為如此,博多肯定會比他們早完事,然後過來幫忙。

  「果然一旦涉及小判的問題博多就特別快啊,我剛剛偷看那單子已經完成大半了。」

  「這麼快的嗎?咱們這邊看著還有好多要算的!」

  「你們不覺得手下該快點了嗎?博多他都快完事了。」

  「對對,讓他知道我們偷懶痛心疾首,不行,有點辣眼睛。」

  「不想被省錢論和掙錢論什麼的墨跡一下午就快點吧,會被博多洗腦的。」

  一旦進入求生欲狀態就迅速開始了高強度精力集中,真是可喜可賀。

  總之博多藤四郎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完美解決了大家的選擇問題,然後被剛起床的長兄壓回房間補覺,直睡到中午才被叫起來和大家一起吃午飯。

  平台的發貨速度還是很快的,等到太陽和山巒接軌之前,到戰場接東西的一期一振也在打掃完戰場後回來了,今早買的關於式神的教程一套也被一起送了過來。

  第二天的做點心大家一起吃的活動也被短刀們硬生生准備成了歡迎會,畢竟沢田千代一回來他們就開始忙,根本沒有心力去弄熱鬧,在下一階段開始前擠出來的時間多珍貴,他們當然要好好的玩一玩了!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一期一振只准備了果汁沒有酒,卻不知道他剛轉過身弟弟們就偷偷拿出藏酒喝,等和人聊到半路再回過頭,身後已經沒有一個能好好坐住的刀了。

  從熱熱鬧鬧的宴會變成醉鬼們的群魔亂舞不過是一個聊天的時間,幸好的是大家都很給沢田千代面子,新鮮出爐的點心被吃掉了將近九成,剩下的也被老刀們收拾收拾准備等下午茶的時候享用,最後就是把這群小醉鬼搬回房間了。

  「主殿也被灌了?一期不妨先將她帶回去,比起我們,人類實在是過於脆弱了。」

  「這,我去去就回,將主殿放在這裡可能會感冒吧?」一期一振不確定的說。

  「也好,父親大人和我先走了。」三日月宗近看了看已經躺下的幾個短刀。

  「為父會照顧好他們的。」小烏丸點頭。所以不用擔心。

  「……那我先去了。」不,我並不擔心他們,我有點擔心你們。

  看了看四仰八叉躺下的弟弟們,再看看小烏丸的頭發和三日月宗近的發飾,一期一振憂心忡忡一步三回頭地抱著沢田千代走向審神者的房間。

  事實上這種擔心是正確的,等到搬運結束,兩位太刀已經變得一身凌亂了。

  一期一振只得先將這兩位莫名也沾了酒的送回去洗漱,自己收拾殘局,雖然最開始就是打算這麼做的,不過現在心思都換到盤算怎麼把弟弟們藏的酒都找出來上。

  竟然偷偷藏酒還倒給審神者大人了!主殿她還未成年呢!

  所以給除了沢田千代的還好,其他喝醉的,一期一振都灌得是超難喝的醒酒湯。

  上午的時間用來休息,下午緩過來後喝酒的都是原本計劃中兩倍的工作量。

  知道兄長很生氣的大家難得乖乖干活,以期對方快點消氣。

  「話說一期尼早上喂給我們的醒酒湯真的好難好難喝啊!」亂露出一臉的深惡痛絕。

  「一期尼有注意,只是濃縮了主殿的那種醒酒湯,再加上很多調理的藥物,不會有不良效果,最多只是味道難以言喻罷了。」藥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最多只是?明明是非常特別的難以言喻!下次我絕對不要再喝酒了!」

  「我也是!絕對不喝了!一點都不想再嘗試一下那種味道!」

  「還有我還有我!那味道超恐怖的!」

  ……

  小短刀們爭先恐後的附和著,十分積極。雖然下一次肯定又會忘記現在,不過目前為止至少是真的那麼想的。

  雙倍的工作量持續了一周才恢復正常,而一期一振對於弟弟們這段時間的聽話十分滿意,也就不再抓著他們看,反而偶爾參與兩振或三振太刀一起的下午茶。

  一期一振和三日月宗近相處的時間迅速增多,畢竟尊老愛幼,他們在中間。

  收東西的活基本交給了幾把短刀和小烏丸來來回回,歷史戰鬥讓一期一振和三日月宗近每日輪流帶隊先摸清楚真正的路線,等找到後再組織人去總攻。

  而在那些行動開始之前,最重要的是選址,做圍欄,還不能圈太近的,因為這是為了刀劍付喪神他們所准備的後路,為了以防萬一的存在。

  審神者雖然說是本丸的所有者,可是他們並沒有監控整個本丸的權利,時之政府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畢竟說到底,現任的審神者也不過是本丸臨時的主人罷了,他們真正所屬的是時之政府,但審神者擁有現在進行時的掌控權。

  沢田千代就是靠著這種現在進行時的掌控權對緊急事件的設定解決方法才得以逃脫那一邊的掌控,那一瞬間的靈力消耗量足以讓一個普通審神者直接昏過去,所以當時的千代只領了少量的任務,因為她需要休息恢復一下。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鑽審神者和時之政府的規定漏洞,為刀劍付喪神的未來留下更多的後路。

  作者有話要說:

  省略號是什麼意思?

  說起來我在這個有話說裡面寫的解釋好像基本上都是因為母上哦?

  算了算了都一樣,反正我就算自言自語也挺開心的。

  這章好像有點短?


第38章

  過於寂靜的樹林中,只有前來實地考察的刀劍付喪神們的腳步聲,和身體與葉片摩擦的聲音,這還是他們自己刻意制造的聲響。

  在本丸中,時間早就到了秋冬的交接點,而森林中卻只有快要落個干淨的樹木,滿地的整齊樹葉,若不是他們踩在上面,怕是所有落下來的葉子都是完好無缺的,隨隨便便撿起一片就可以當做一枚精致完美的書簽。

  除此之外,這裡沒有野草,不是沒長,是沒有,所有需要開花授粉結種的壽命短的植株這裡一個都沒有,因為無法繁衍,所以全部都走向了末路。

  「或許我們的第一件事是快點往圈好的地方撒各種野草的種子?」偵查值高且細心的短刀們看著面前的景色,滿目愕然的說。

  這可以說是一個相當畸形的生態系統,除了越發年長的高大樹木,死寂的像是墳墓。

  「嗯,回去告訴一期尼和主殿吧,精煉一些,主殿天賦有限,最近很忙。」

  沢田千代確實很忙,她忙著點亮自己的技能樹,並且對新技能表現出了十二分的高度期待。因為不學會這個新技能她就沒法喚醒狐之助和刀匠,狐之助可是他們本丸唯六之一的毛絨絨,而刀匠更是,沒有他的話本丸完全無法鍛刀!

  雖然千代她自己在這上面非的奇清,但做做夢偶爾賭一賭也能心情愉悅,說不定能嘗試撈一撈打刀?講道理為什麼他們本丸竟然一把打刀都沒有?這不是別的本丸的日常項目嗎?就像他們本丸裡堆積如山的短刀們一樣。

  刀劍們並沒有打破主殿做夢的意思,只是等待對方快點學完。

  於是一方有意不去關注對方都做了什麼,一方有心不加打擾的情況,本丸一片和諧。

  一期一振偶爾路過審神者的辦公室總看見千代在一個人孤零零的看書,便每次都沏好茶准備好點心放在拉門門口,可以讓她回頭一眼就看見的地方。

  「一期?又去給主殿送東西了?」拿著一卷宗卷的三日月宗近看了看時間。

  「嗯,主殿她不想知道我們都做了什麼,用這種方式也就騙騙自己了。」

  「樣子總還是要做的,那些東西也是要學的。」三日月宗近倒是沒怎麼覺得。

  「確實,不過主殿有些太拼了。」一期一振想到半夜三更還不息的燈,有些擔心。

  「一期去催的話比我等有用的多不是嗎?她畢竟只是一介人類。」身嬌體弱。

  「會嗎?晚上我去試一試,謝謝三日月殿提醒。」但願會聽進去吧?

  「……不必,一期不用思慮過多。」你只是對自己能起到的作用心中沒數罷了。

  一期一振點頭,晚上真的跑去勸,人類的身體太過脆弱,沢田千代前腳剛乖乖答應了他好好按時按點休息,後腳就因為窗戶忘記關而發燒,若不是一期一振感覺不對第二天上午去看人怎麼一回事,怕是要被高燒給燒成傻傻的。

  「藥研!」充當臨時辦公室的醫務室被撞開了。

  「一期尼?主殿怎麼了?好燙!」他沒來得及從長兄的臂彎將少女接過。

  「主殿她發燒了,你的工作先放一放交給我們,專心治療主殿吧。」一期一振說著,將桌子上的文件抱起來,也將其他咋咋呼呼的短刀們帶了出去。

  「好的,我知道了一期尼,放心交給我。」藥研藤四郎的話實在是特別的令人安心。

  獨留審神者和弟弟獨處一室的一期一振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看著他們的辦公室突然多出來的付喪神們,三日月宗近三言兩語將一期一振拐走,美名其曰有事情必須他們親自去決定,然後真的跑去一起工作了。

  「總覺得,三日月殿有些討厭呢。」搶走了哥哥的注意力什麼的。

  「還是先工作吧!第一批草種子已經收集回來了!」

  「那麼,退和秋田就夠了吧?三日月殿和一期尼領走的是放置珊瑚水草。」

  「因為好重所以一期尼說他們來就好,讓我們好好種草種樹。」

  「運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了!因為太大一次兩棵直接占據了兩人位呢。」

  「明明我們的話要兩個一起抬才行,手長真好啊。父親大人一個的話似乎也不行?」

  「啊,那個,似乎是因為父親大人的頭發會掛在上面所以放棄了,打算做別的工作。」

  「咦呀?原來是這樣的嗎?那確實……」那個造型的發絲被掛上會很困擾的樣子。

  閑聊只是一小會兒,說了幾分鐘很快又投入到工作中,畢竟每天的工作都是定量的,一期一振有很好的給大家留下休息時間,千代也保證了自己肯定會等他們結束後發展幾年再考慮下一任的事情,所以還有充足的時間。

  「一期還記得自己是為了什麼這麼做嗎?」那位審神者大人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如往常的每一日,輕松地開口這樣對他詢問過了。

  「是為了他們的未來更加的開心且幸福。」這是屬於一期一振的答案。

  「要好好記得啊,可不要本末倒置了。」那是非常溫柔的聲音。

  「我會將自己的話語銘記在心,請您放心吧。」信心滿滿的堅定,一期一振所要的是將這份幸福藏在他們每一天的角落,而不是一時之歡,也不是為了未來的枷鎖。

  那位名為一期一振的付喪神,是這麼向他的第一任審神者保證的。

  「一期?在想些什麼呢?」明月就這麼猝不及防的闖入對方毫無防備的眼中。

  「啊?三日月殿?不,沒有想些什麼,只是有點擔心主殿罷了。」莫名有點慌張的一期一振轉移開視線,落在旁邊放著的珊瑚上。「我們馬上工作吧。」他們看起來已經有干的跡像了,說起來那個軟體本來是活的吧?這個樣子不會已經死了吧?

  看著突然慌慌張張圍著珊瑚查看的同伴,三日月宗近沉默了一下,突然輕輕笑了。

  「三日月殿怎麼了嗎?」被看到如此失禮的一面,一期一振感覺自己從面頰燒到了耳根,只能強撐著,目光開始飄忽游離。

  「老爺爺並沒有如何,一期不妨先試試機器吧,這個我不太懂。」其實是沒有學。

  「那就我來吧,三日月殿請稍微離水邊再遠一些。」進入工作狀態的一期一振就顧不上羞恥了,畢竟他們的工作量很大,等大概一個時辰後還有一批。

  如果全部死亡的話就糟糕了,還是早點將它們放進水裡,之後還要再檢查。

  時間就在大家勤勤懇懇工作中度過,趁著間隙,一期一振中途還回去做了些下午茶的點心,除了茶要現泡,其它都開始慢熱上,等到休息時間就可以直接用了。

  似乎是工作後吃東西就會感覺到腹中空空的飢餓吧,茶點被掃蕩干淨了,一期一振甚至將自己的那份也給他們分食,所制作是食物被喜愛這件事情,會讓制作者感覺到無比的幸福。

  另一邊,雖然沢田千代還躺在床上,但狀態穩定已經退燒了,實在讓他們松了口氣。

  「那麼我把食物和水先放在這個床的旁邊了,主殿的不會反復嗎?」一期一振輕手輕腳的將保溫杯和有保溫功能的便當盒放好,有些擔心的問弟弟。

  「不會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了,不過我會看在這裡,可以麻煩兄長拿些原本屬於我的核對工作嗎?這個樣子我也可以做些什麼。」而不是除了看護之外無所事事。

  「好的,藥研不要太勉強自己就好。」是熟練的揉揉弟弟的發頂。

  「一、一期尼你在做什麼啊!」雙手抱住頭的藥研整張臉都紅掉了。「我會努力的,請讓弟弟們送過來吧!」用力把人推出去。

  「等一等?藥研?」一期一振被突然用力的短刀推出門了。

  「砰!」是非常大的關門聲,沒有給門外的兄長反應的時間,放松下來些的藥研藤四郎感覺自己的腿有點軟。

  「……被直接趕出來了呢。」我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嗎?

  一期一振今天也有些不懂弟弟們的某些心思呢。

  除了這些小插曲之外,今天的工作量都在計劃時間內完成了,休息時候大家還是相當開心的,後面繼續工作也沒什麼不願的情緒,這樣子等大家習慣了做的快再加量。

  靈力有很多用處,本丸裡所有的地方都散著審神者稀薄的靈力,不過住宅區的靈力就相對來說很濃,尤其是幾個室內,每次開關門扉都會導致靈力的溢散。

  即使是被過度稀釋過的靈力,對植株動物都有好處,會讓它們在各種環境中更容易存活,就算是極其不適合它們生長發育的環境也是如此,何況本就適合它們的。

  而沢田千代的靈力中更是含有適合生物的活性這一屬性,所以隨便養一養基本上就恢復了元氣,無論是在水底原本生長在珊瑚上奄奄一息的各種水生生物,還是本就生存力旺盛的隨處可見的雜草都長勢很好。

  甚至可以說是,長勢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哦哦哦!不知不覺的就過了十萬字了,雖然沒有達到最初思考的十五萬,但是這個也很多了,感覺真的會超額啊,因為後面還有兩大部分。

  希望在突破二十萬字之前能寫完?


第39章

  漫山遍野,就連小型的灌木叢都被這些突然生長出來的雜草給淹沒了。

  或許是冬季的化雪給土地多填了養分,總之就是很需要草食動物來抑制生長的樣子。

  然後,第二天的出陣部隊被委托了一個很特殊的任務,去深山老林子裡去捕捉幾對兔子回來,如果可以的話也看看有沒有野蜂巢什麼的,因為比起完全解凍被外出的蜜蜂叮,不如在他們因為冬天多數都縮在自己巢穴中的時候帶回來,減少受傷。

  「暫且不說第一項,我們有短刀應該是能抓得住的,第二項快要挑戰不可能完成的項目了吧?」短刀們目瞪口呆瑟瑟發抖,甚至想直接放棄第二個任務。

  「有辦法的哦!」鯰尾倒是很興奮,他舉起了兄弟帶來的布袋。

  「鯰尾哥?用什麼抓?用這個袋子嗎?」六人的小隊圍起成了一個圈。

  「嗯!一期尼之前查過了,野蜂為了過冬會在蜂巢裡擠成一個球,以高速運動和裡外交換保證溫暖,只要我們速度夠快,就能在他們反應之前吧蜂巢拿走,當然,要最後才做,不然把它們悶死很多的話就得不償失了。」減少點懷抱蜜蜂提心吊膽的時間。

  「這……我們最後再試試?」大家不確定的互相看看,亂最後拍板這麼說了。

  事實上操作還是比較順利的,雖然蜂巢因為沒控制住力道被毀了大半,但還是抱著回去了,哪怕裡面的野蜂都死了他們也能把屍體掏出來吃點蜂蜜啊,說起來為什麼以前沒有想到這種事情?主殿真的是給他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帶著東西回去的六位付喪神還是興衝衝的樣子,就像得了喜歡的玩具的孩子。

  「我們這麼做不會對歷史造成問題嗎?」最先開口問的是三日月宗近。

  「不會,主殿和我分析過了,像是這種生長在人跡罕至的深山中,能夠大量繁殖的物種,只是適量捕捉的話並不會對歷史造成多少影響,因為歷史本身就是有修正性的。」

  「人類的歷史很少會涉及深林的地方,所以在並不涉及歷史的地方分批少量采集所需之物是無妨的,歷史的慣性會將它們的損失降到最低。」一期一振回答。

  「那這些現在怎麼辦?直接放進叢林?好像死了不少吧。」

  「沒事,兔子這種生物全年都能下崽兒,只要把活的送進去,不是全都一個性別的話很快就會繁殖起來,等到第一波小兔子成長起來,就可以給他們放天敵了。」

  「當然,中間還要弄回來其它物種。」一期一振心裡盤算著還有什麼。

  「看來以後的出陣隊伍會很忙。」忙著布陷阱抓動物什麼的,事後還要消除痕跡。

  「也會更有趣吧,畢竟本丸裡的娛樂項目現在不多。」暫時也沒時間組織。

  「是嗎?聽起來還不錯?」老人家偶爾也會有點想去逛一圈。

  「三日月殿想的話,後天如何?明天的名單已經定下來了。」後天還沒開始排。

  「哈哈哈,不用,一期是不是也休息一下?」我看你這些天比他們都忙。

  「不,不用了,多謝三日月殿的關心,我暫時還好。」還能夠再堅持一段時間。

  短暫的談話不了了之,第二天依然還是短刀為主要組成部隊。

  這邊的隊伍出去抓小動物,那邊的部隊滿漁船跑一株一次單獨收珊瑚和一部分海草的行為也沒停下,因為擔心引人注目或是制造麻煩每次一樣還要換地圖。幸好的是兩隊人馬去往的地方一般互相不同,因此不會相互混亂撞車。

  他們沒有太大的野心,也沒打算弄出來整片海域,只是劃出一部分近海,方便觀察也方便在食物鏈沒形成的階段由他們喂食,除此之外還有不大不小一個山頭頭。

  不知不覺幾天過去,被壓在最後沒有上戰場輪休的也只剩一期一振,三日月宗近,還有藥研藤四郎三位了,非要的話或許還得加上一直在房間裡種蘑菇的沢田千代?

  「主殿,您要出門一趟嗎?」一期一振一大早上就到審神者的門前屈指輕敲。

  「嗯?一期?怎麼了?」不是說好沒學明白怎弄式神之前不打擾我嗎?

  「您在房間中呆太久了,想問問主殿要不要出門。」以您現在的身手小心些去戰場也無妨,只要難度不要太高的話。一期一振想,堅定了把人帶出去的念頭。

  「可是我還沒完全弄明白。」雖然已經囫圇吞棗的讀完了,不過真的好厚好多。

  「您需要見太陽。」他皺起眉,很認真的聲音不容千代拒絕。

  「不用的……好好我去,不要這個表情。」沢田千代對於他們的關心總是拒絕不了。

  「那麼吃完早飯後一個時辰在院中央集合,您要記得收拾好要用的東西。」

  「我知道了,一期尼。」

  或許也有對互相之間的縱容,才能如此各退一步,又雙方知曉。

  早餐很快就結束了,三刃一人的隊伍實在不夠平衡,幸好除了沢田千代都是某種意義上的老手,就算是看著表面最小的藥研藤四郎也是如此。

  一期一振為他們選擇的是以藥研的實力標准來說偏下的任務,為了保證足夠的安全。

  白天的戰場本就不適合短刀,所以大多數的敵人都是一期一振和三日月宗近兩位太刀合力斬殺的,可是實在太過輕松了,千代也就沒什麼可做的事情。

  最後是變成兩組分開行動的,只是想休息順便戰鬥工作的一期一振和目的不明的三日月宗近,與想要實驗式神的沢田千代和陪同的藥研藤四郎。

  在岔路口分開走了。

  「沒想到一期會放心,不過藥研確實很合適。」那個孩子很認真啊,對於保護大將這件事情。新月笑著,抬起穿著寬大衣袖的手臂擋開過長的枝丫。

  「藥研的話,主殿不會有事的。不過,我們換一下位置吧三日月殿。」一期一振說著想要放慢腳步互相交換,因為他這邊是邊緣,沒有種樹。

  「是因為這個嗎?一期想和我換位置。」三日月宗近拉住同伴的手腕,將人拽回身邊哈哈笑著。「不用那麼麻煩,這個樣子也別有一種趣味啊。」

  「是,是這樣的嗎?」猶猶豫豫表示懷疑。

  「是的哦。」滿面笑容打消懷疑。

  如果說這邊是老年組的飯後散步消食或者異國旅游時間,那邊就是大小姐和她忠心侍衛的練級之旅。

  「大將,前方兩個溯行軍。」藥研從樹枝上跳下,落在千代面前。

  「那麼分開吧,藥研打一個,另一個交給我。」正好讓我試試赤炎,沒有用過的。

  「是,大將。」領命的短刀抱起少女跑過去了。

  十分鐘後。

  「……似乎威力太大了呢。」畢竟最初也是從王炎中分離出來的,這麼大也是正常。

  「希望大將少用它……」突然感覺作為付喪神的我們變得好沒用啊?

  溯行軍也算是刀劍付喪神中的分支等於本體也是刀劍,等於鐵做的兵器怕火。

  但是啊!這個威力,也太過分了點吧!

  冷靜如藥研看到敵人的慘狀也忍不住後退一步,咽了咽口水。

  「您這麼做也浪費資源。」眼尖的短刀看見一灘多出來的液體,伸手指了指。「那裡,看起來是應該掉落的另一把短刀,然而直接被您燒掉了。」某種意義上的渣都沒剩,真是辛苦您了一期尼。藥研推了推下滑的眼鏡,嘆氣。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個人之間很尷尬的保持了靜默,千代乖巧跟在藥研藤四郎的身後將赤炎封印了,轉而用大空之炎來進行靈力攻擊的實驗,還順手做了兩個簡易式神,雖然其中只有一個能用,能用的也很快因為注入的靈力告銷變回了小紙片。

  「第一次的話,大將做的已經不錯了。」藥研藤四郎還是說出了挺有誠意的誇獎,如果說話的時候不要離另一位當事人那麼遠就更好了。

  等到雙方在終點再次聚首,一期一振帶著三日月宗近作為老年組滿載而歸,明明比起另兩位的氣場看起來更像是來踏青的。而沢田千代和藥研藤四郎之間是不同於最初的難得的低氣壓,在一期一振看來明晃晃發生了什麼所以十分奇怪。

  「看起來我們不在是時候有什麼事情發生啊。」一期一振十分擔憂。

  「一期太擔心了啊,不如回去再仔細單獨問一問如何?這兩位都很信任一期的。」所以應當是沒有問題的。三日月宗近倒是沒覺得怎樣,鬧別扭而已。

  「您說的是,還是先回去為好,藥研應該很快就會恢復過來的,倒是主殿一臉心虛的樣子不知道是做了什麼。」依她的性子是不會欺負藥研的,所以到底怎麼了?

  雖然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事情,四位還是順順當當的回到本丸了,帶著兩位老人家的戰利品,還有有些莫名奇怪的氛圍,讓刃擔心。

  「應當是,沒事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只是力量體系不一樣的問題,千代放出來的火是疊加了兩個世界的力量所以看起來比較誇張。

  還有一個原因是溫度太高,達到了刀劍害怕的這種程度,所以是要在這個世界裡被封印的力量。

  只要不暴露太多問題就不會被除此之外的人盯上,然後藥研他不是間諜放進千代本丸的,另有其刃,隱藏在大對話裡,正文中我不會暴露具體信息的,因為不需要。


第40章

  原本安靜的,本丸裡的偏僻角落,突然傳來男人壓抑的輕笑聲。

  「什麼啊,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抹去眼角因為憋笑而出現的淚花,一期一振整個身體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一時還沒有要停下的跡像。

  「太誇張了,一期。」有必要笑成這個樣子嗎?沢田千代的目光逐漸向死魚眼轉變。

  「是您的實力狠狠的震撼到藥研了哦。」不過他應該不會說出去的。

  「以防萬一一期還是叮囑一下藥研不要說為好,那些組織為什麼對我們那麼了解,或許也有問題吧,雖然什麼都不知道,但藥研肯定是你那邊的不是嗎?」你很信任藥研啊一期,不然當初為什麼不是其它刀劍,而是只有藥研他一個呢。

  「我有時候還是覺得自己在被什麼勢力監視中呢,一期你知道的,超直感這種東西過於玄妙了,容錯率也很低。」雖然不確定具體是哪一位,不過可以確定目前沒有惡意。

  「您竟是如此覺得的?」一期一振皺眉。「我會好好單獨叮囑藥研的。」

  「只要不說出去就好了,我以後不會再在這個世界嘗試用火焰直接燒敵人了。」為了防止這種情況再一次出現還是暫時封印為好,畢竟有些嚇到他了。

  「這樣也好,我們這邊的感覺也不是那麼安全的。」一期一振想起了一些消息。

  「嗯,別擔心,有些人自認為高人一等,不會將我們太放在心上的。」如果真是那群人應該早就找上門了,所以應該是相對比較友好的勢力,暫且不會打擾我們。

  「我知道了,您覺得目前無妨就好,我會盡力加快進度的。」也該提一提工作量了。

  「不要太勉強自己了。」沢田千代如是叮囑道,但並沒有想過要去阻攔。

  她是人不是神,他們才是神,她也沒有那個能力和資格去一群神明未來的路,倒不如最開始就放手讓他們自己去做,積累成功與失敗的經驗,去填補那望不到頭又可能瞬間消逝的生命長度,或許未來想起反而會覺得有趣吧。

  叮囑是順便的,幾日後的某天,一期一振拉著藥研去放魚,只有兩把刃的時候。

  「對了藥研,主殿讓我和你說不要把她的那個火焰和別的刀劍說出去。」

  「一期尼也是嗎?讓我不要將大將的能力說給弟弟們。」藥研問道。

  「嗯……我覺得藥研應該明白什麼可以說,什麼又要爛在心底的。」所以我對你的反應很放心。

  「不過主殿是不一樣的,她並不想留下,所以不能讓太多人注意到。」如果被注意到了的話,應該就不只那一個用那樣的方式找上門來了吧。

  「就算大將她明明有那麼強大的,說不定可以讓戰爭完全結束的力量?」

  一期一振停下腳步,藥研走出去了兩步才反應過來回頭。「藥研,你不要忘了,主殿她本不屬於這裡。這裡是我們的歷史,我們的前主,但都不是她的。」

  「我們的歷史本應我們來守護,不是嗎?」暖金的眼睛裡,有著什麼呢?

  「對不起一期尼,我不會說出去的。」完全忘記靈力是生命力的表現是我的錯。

  雖然主要原因不一樣,不過達成共識就可以了。

  小小的插曲過去,就連那兩把完全被沢田千代偷偷燒成灰燼的刀也沒法出現告發。

  第一個意外出自繁殖速度太快差點漫山遍野的野兔,在刀劍們的緊急鎮壓與食肉動物的捕食中稍微穩住了情況,又因為吃不了還在平台上賣出了一部分,接連幾周的兔子宴讓大家吃到不想吃肉,後來最討厭青菜的幾個短刀不用逼也老老實實吃了幾天的菜葉子。總之一期一振看著還算欣慰,雖然不久就卷土重來的挑食。

  「挑食有辦法治嗎?」身為兄長的一期一振苦思冥想中。

  「一期尼你是不是接受現代信息太多了?」沢田千代一言難盡的放下小紙人。「當初是你一個勁兒著重提醒我你們刀劍付喪神是不需要吃東西的。」所以那些營養均衡啊什麼的還對你們有效嗎?你們好像也不生病只受傷的?

  「……和伯母吃飯多了,有條件的時候就想不起來。」一期一振臉紅了,有些尷尬。

  「哎,畢竟媽媽也沒什麼其它的可說了,不上班只能聽聽鄰居們說的八卦,然後在家裡研究給我們姐弟倆吃的小點心,直到裡包恩先生來到我們家才逐漸熱鬧起來。」千代的表情很溫柔。「就讓母親更願意露出笑容這一點,我還是很歡迎他們到來的。」

  「即使知曉那位裡包恩先生和他帶來的人都不是什麼普通人?」

  「這件事情,第一次和裡包恩先生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少女的笑容安寧中帶著些灑脫。

  「正常的那個體型的小嬰兒怎麼可能那般流利的說出話呢?條理清晰,目光犀利,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能夠做到的,他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

  「他做到了自己說的,也將阿綱他卷入了未知的麻煩,可是並沒有對我和母親做出什麼事情,直到後來關於我的體質暴露後才出現問題,我知道的,阿綱他在做危險的事情,可是我不能說,也不能問。就像察覺到什麼但選擇緘默不言的母親一樣。」

  「我們的世界和他們的世界是不一樣的,阿綱和裡包恩先生他們,大概都是這麼想的吧,可惜出了我這樣一個意外打亂了一些,又好像也沒差?」

  「只有一件事從未改變,無論是裡包恩先生還是阿綱,都不想讓我和母親,到他們的那個世界看看。」沢田千代看著一期一振,眼中洋溢的是給予他人的縱容。

  「阿綱長大了啊,我很開心,但又有一些寂寞呢。」她說著,聲音中卻滿是歡喜。

  「您似乎很相信他們?」一期一振眉頭一皺,神情有些許復雜。

  「一期,你覺得,一個在普通人家長大的繼承人,和本身就在他們的世界裡長大的繼承人能一樣嗎?」沢田千代說著,語氣平穩,也沒打算得到答案就繼續往下說。

  「不一樣的,所以為什麼會找來我家?只有兩個可能性,一是,他們原本選定的繼承人無法承擔起那個位置,二是,他們在找來之前已經沒有繼承人了。」

  「而之後找來的那些,應該是沒有繼承權吧,即使沒有繼承權卻可以作為磨刀石,所以才會讓阿綱他們早出晚歸,那段時間不知道在做什麼訓練。」

  「阿綱要踏入的那個世界一定是非常危險的,藍波的傷勢很明顯不是他們解釋的那般簡單。母親和我都不說不問,不代表我們心裡沒有數,只是知道這不應該由我們去尋根追底罷了,我只是想著有朝一日,或許阿綱會主動和我說而已。」

  「可……」一期一振想說話,卻在沢田千代的手勢下又閉上了嘴。

  「一期啊,我和母親都只是普通人罷了,那為什麼會有那麼危險的人找上門呢?」

  「我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我那位長年累月不回家的父親了。你知道的,我對他是有怨的,阿綱小時後被孩子排斥的理由之一就是沒有爸爸,媽媽自己一個人帶著我們,如果在外面碰上下雨天只能夠跑著回家,因為我和弟弟還太小,不能自己帶著傘出門去接她,別說我們不擔心媽媽,媽媽出門鎖門,家裡從來不會留備用鑰匙。」

  「我曾經也是幾歲的孩子,即使比弟弟長一天記事早,也不過才幾歲,我不是雲雀學長,小小年紀鎮壓並盛大大小小的街頭混混,連群毆都奈何不得。我只是一個身嬌體弱的孩子罷了,即使學了空手道,也沒有打贏一個大人的力量。」

  「可是我不能停,我不是弟弟那樣單純,沒有發現母親偶爾的疲憊,在裡包恩先生到來之前一直被周圍人打上廢柴的標簽。我也不是那些名列前茅的好學生,成績頂多在中等偏上徘徊。我更不是京子那樣的女孩兒,有什麼護花使者。」

  「我只是想要幫母親分擔一些重擔的女兒而已。」她閉上眼睛深呼吸平復心情。

  一期一振終於能抓住時間說話了。「可是您已經不普通了,主殿。」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父親能夠普通一點。」沢田千代苦笑。

  「父母是沒有辦法選擇的,您後悔嗎?」一期一振問她。

  「不,我不後悔,我的母親很好,給了我們十幾年平凡普通,但溫馨的生活。」關於這一點倒是說的斬釘截鐵。「我只是有些意難平而已,為什麼我的母親那麼好的人,偏偏要遇上我的父親?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一個努力保護我們的普通家庭主婦罷了。」

  「您意難平是沒用的不是嗎?」一期一振摸了摸少女的發頂。

  「是啊,母親自己覺得自己很幸福,這樣就夠了,只要那個人不要讓母親傷心就好,其它都與我無關。」

  「我只是,希望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能夠平安喜樂。」

  「可惜這麼一點點都是奢求。」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什麼寫著寫著就去談心了、、算了。

  其實我覺得那種蘇文真的好可怕,有喜歡的在一起的人都能拐走,同性幾乎直接面目醜惡,講道理那不是人形生化武器嗎?什麼時候兩個人的世界可以插那麼多人的?心是有多大啊?


第41章

  單方面談心過後的沢田千代感覺自己的狀態好多了,甚至可以稍微放飛自我。

  然後被一期一振一句話熄滅了。

  「主殿,狐之助和刀匠呢?」

  「……我覺得我還需要一段時間學習。」將做毀的式神紙人藏在身後。

  「那麼換一種問法吧,主殿您說,等到我們這邊忙完之前,他們能起來嗎?」

  「不知道,我努力,別問了,我在忙。」輕輕關門,然後回到角落裡面對廢品種蘑菇。

  「主殿,我並不是催你的意思。」門外的一期一振有些好笑的敲門。「您之前自己在屋裡呆了太久,不妨也和弟弟他們一起出去,轉換一下心情。」心裡有事也別憋著。

  一期一振是真怕沢田千代憋了事情又不爆發獨自思考,雖然性子軟不容易鑽牛角尖,可這樣子的一旦鑽起來就很難拉回來了,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別讓她有時間想。

  「真的?」自己把自己關了兩個月的沢田千代的聲音帶著一點幽幽的感覺。

  一期一振莫名覺得脊背有些涼,對著房門點了點頭。「真的。」

  事實上他們這段時間已經將每個時間點都差不多都重新跑了一趟,就剩下那些不算太重要的節點,對比歷史事件中比較單一好想的行動,或是敵人實力過低的地圖。

  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些地圖只有新手審神者或者一級刀劍互相組隊才會去。

  不過主要目的是為了讓審神者放松,敵人少一點也很好。

  雖然吧,戰場是在林子裡等偏僻地方,不過晚些回去還是能找到城鎮的。

  「我想要豆平糖……」千代拉了拉走在前面領路加保護的小烏丸。

  說起來自小烏丸來到本丸之後,不是審神者不在本丸,就是審神者忙碌的整天不見人影,這還是他們之間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相處,還沒有其它刀劍在場。

  間接安排出這種場面的一期一振是故意的,雖然知道沢田千代本人並不在意自己和其它付喪神的關系是否僵硬,但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弟弟與其它幾位同僚至少應當在審神者的問題上有一個正確的認知。無論是性格上還是想法上。

  本丸裡,藥研正拽著和兄長單獨談話。

  「一期尼,怎麼能讓父親大人單獨和主殿一起出門?」出了事怎麼辦?

  「藥研你太多慮了,那個時間節點的敵人光主殿一個人都能全身而退,何況再加上小烏丸殿下?」一期一振搖搖頭。「他們也應該熟悉一下,即使主殿可能帶不了我們多少年,可她終歸是我們現在的主殿,小烏丸殿下也應該嘗試和人類交流。」

  「可是!」藥研藤四郎有些沒來頭的著急。

  「我們不會只有她一位主殿,未來的審神者也會需要我們自己來磨合,她已經答應過我了。」而並不會每一位都和這一位一樣好相處。

  「別擔心,我們的這位主殿,比起讓我們依附於審神者和時之政府,更鼓勵我們去自救。」一期一振放輕聲音。「因為沒有什麼高品德的人可以陪伴我們永遠。」

  所以即使刀劍需要主人,我們也必須要在受傷時學會自救。

  因為已生靈智的我們,本應擁有自己選擇主人的權利。

  三言兩語將弟弟送回去,一期一振看著短刀稍矮的背影,想起來自己也問過那位類似的話語,就像現在的弟弟一樣。

  「嗯?一期你問我為什麼教你這麼做?很簡單啊,單單作為刀劍的時候你們對自己的未來沒有選擇權,但是現在不一樣不是嗎?不僅可以思考,還有了人類的身體,現在的你們是可以選擇的,由什麼人來持有你們,而不是我。」

  「我有屬於自己的力量,來選擇自己未來要做什麼,要過什麼樣的生活,你們也可以和我一樣去選擇,自己未來的主人應當是什麼模樣什麼品性的,因為選擇權在你們自己的手上。所以應該好好想一想,你們所期望的是什麼樣的未來。」

  「我正努力去往我所期望的未來,你們也應該一樣,不對嗎?」

  最後少女看向自己母親的笑容就像被刻刀印在了腦海中一樣清晰至如今。

  追憶往昔的一期一振不知道,沢田千代和小烏丸確實遇見了意外情況,各種意義上的。

  「這種堵在別人返程路上的行為應該不是待客之道吧?」單臂攔住身後的審神者,太刀的手搭在了刀柄上,對面前陌生的短刀充滿戒備。

  「只是我們這邊有人很好奇這位審神者罷了,想請去本丸做客。」短刀彎身行禮,看起來很有禮貌,可惜做的事情並沒有禮貌到哪裡去。

  「請客?」沢田千代伸手將沒有反抗的小烏丸拉到自己身後。「這樣子的請客真是讓人聞所未聞,第一次見啊。」一點禮貌都沒有的從陰暗角落鑽出來。

  「而且,你暗墮了?」千代的身高居高臨下,看著對方暗紅色的雙眼。「是來自某個暗墮本丸的?」穿的衣服這麼整潔,看來是有哥哥的短刀。

  「是,我們的審神者想見你。」只見短刀不露聲色地再次行禮。

  「不去,我拒絕。」想都沒想的千代果斷道,選擇沒有給對方繼續下去的時間。

  「暗墮本丸的暗墮審神者?這組合少見,怕不是哪個常意的審神者吧。你們計劃著什麼我們沒興趣,我和你們不是同路人。」我是要回家的。「我只是一個審神者,不站在任何勢力的一邊,我只站我自己。」

  「你們有那個時間來見我,還不如去和我本丸的刀劍直接對話,而不是找上我。」

  「回去告訴你的主子,這裡,」這個世界。「的事情,與我無關。」別找我。

  「……是,我等知曉了,大人。」速度快的仿佛消失在原地。

  「我們也回去吧。」心情有點糟糕,回去還要和一期說一下這事兒。

  接下來的路程平靜無波,最後的敵人消散在小烏丸的刀下,千代帶著一大袋豆平糖回到本丸,沒有再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影,也沒有看見院子中有人。

  「大家都在忙,我就先回屋了,小烏丸你隨意。」剛准備走人又回過頭來。「這些給你們分,這些是我的。」指了指剛掛到太刀手上的一摞繩子,又舉起留給自己的一小袋,這才真正地轉身離開。

  其實被找的不只是沢田千代,還有一期一振。

  真正大平台上的窗口,不只是用來交易的,它們分為各種各樣的用法,其中最為重要也是許多大戶或特殊人員心照不宣的,就是隱蔽窗口。它每次只能開一個,使用完後五分鐘不互傳信息就立即毀掉,不會泄露內容,也因此扎根很深。

  普通物品的買賣記錄都是有存檔的,可供買賣雙方隨時查看,但用特殊窗口成立的買賣可以隱藏,甚至可以刪除銷毀交易消息,只要雙方都覺得公道,交易即可成立,而作為中間的平台會根據麻煩程度收取定量的靈力球作為中間費用。

  此時此刻,一期一振面前就是這個由他人邀請而彈出的隱藏的界面。

  「一期尼一期尼!有人找你。」是看著電腦的博多首先發現的。「還是語音的。」

  「……你們先出去吧,我可能有些事情需要和這位單獨說。」

  「哎?好,那一期尼我們先出去了。」其它的刀劍倒是沒有異議,一個接一個的從屋裡走了出去,最後的一位還體貼的關上了房門,都轉移到隔著兩個房間的醫務室去了。

  「請問這位,你有事嗎?」一期一振表示自己已經想到對面可能是誰了。

  「有,不過我想你大概並不想看到我,所以選擇這種方式。」是過於熟悉的聲音。

  「確實如此,所以您為什麼要找上門來呢?」一期一振的語氣很是誠懇。

  「因為我想找你,有話說,所以就找上門來了。」

  「我覺得我沒有話要說。」至少現在是沒有,我們很忙沒時間和外面的勢力閑聊。

  「現在沒有並不代表以後沒有,不是嗎?作為一期一振吉光,你至少要給自己的弟弟們准備好後路。」另一個屏目前坐著的男人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脊背挺直。

  「看來你果然在關注我們。」在戰場撿的短刀裡到底有多少是你的人?

  「確實如此,畢竟你們很特殊,要知道不是所有審神者都會在自己卸職之前還記得給刀劍謀後路的。」真幸運啊,不過就算如此,一直幸運下去是也不可能的。

  「那麼你呢?是被自己的審神者傷害了才會過於關注我們的吧,不然這時之政府的審神者多如牛毛,你又哪裡有時間一個個本丸看著過去。」

  「聽起來你猜到了一些事情。」就是不知道猜到了多少。

  「沒有,只是想起那些書本中說過,這世界中最方便的探子,無外乎內鬼了。」

  「哦?你竟還有時間看書?」不是說天天忙著工作呢嗎?

  「你都有時間偷窺為什麼我就沒時間讀書呢?」雖然是在主殿家的時候。

  「說到現在,也應該進入正題了,您找來到底是有什麼事情要說?」

  作者有話要說:

  對於千代來說喚醒狐之助和刀劍是責任,所以她會主動承擔,但卷入世界中的勢力戰就不是了,這不歸她管,她救得了一時難道救得了一世嗎?


第42章

  「哦?這麼著急?是有事做嗎?」明知故問,聲音無辜。

  「畢竟不是閑人,工作很多。」所以快點走吧。

  「所以你真的不想把她留下來嗎?不管用哪何種方式。」

  「……你是真的沒有辦法溝通。」移動鼠標放在窗口上的紅叉叉上。「希望再也不見。」

  關掉窗口的一期一振感覺整把刃都輕松了,心情也瞬間明媚。

  「這個點,去給大家做午飯好了。」反正也不早了。

  做飯中途因為香氣引來了其它刀劍,還被小烏丸傳達了主殿那裡似乎遇見了問題,希望飯後能聊一聊的消息,順便得到了對方送過來的一大摞豆平糖。

  一頓豐盛的午飯,雖然是自己做的,感覺味道平常又普通,但是被弟弟們圍在中間的一期一振表示他還可以多吃點,因為關於無論哪種的心情都很好。

  雖然這個好心情在午休後被沢田千代的復述給打散去一半。

  「也就是說,他可能不只找了我,還有可能同時去戰場問候了主殿嗎?」一期一振的聲音有些動怒。「我應當讓其它弟弟也跟著您去的。」

  「不,你做的決定沒錯,既然戰場是白天,就算極短的實力已經很強了,但還是不受影響的太刀最為合適,然而他能在我的戰場維度上來去自如,這是無法防備的。」

  「最重要的還是對方口中的那個審神者。」主動跳過之前沒有答案的話題,轉到自己想說的重點。「一期你之前見到的,也是暗墮本丸的刀劍?」

  「是的,對方是弒過主的刀劍,眼睛顏色與直接暗墮的刀劍不同,看起來更正常?」

  「你為何覺得這兩個是一個本丸出來的?」直覺告訴我你的感覺是對的。

  「因為太巧了,而他們這樣做應該也是故意的,無論我同不同意他說的交易,只要主殿您被他們請動,我們肯定還是要站到他們那邊,而不請動也無妨,他本就做好了沒有用的准備,也能試探出我們的立場,無論如何都是不虧。」

  「嗯嗯,一期尼有領頭人的範兒了。」訓練和學習都沒有白費!

  「……主殿,我們討論一下關於那個審神者的問題吧?」總之轉移話題就對了。

  「那個審神者?有什麼好討論的?」猜一猜就想到了吧。「暗墮本丸的審神者無非就是兩種,已經暗墮了的,和弒主後得到靈力支撐本丸的那位刀劍付喪神。」

  「前者應該是和刀劍付喪神進行了另一種契約方式,這個我不懂,最壞也是用靈力球供養刀劍的關系。後者嗎,你之前見過的那位弒主的刀劍不就是一個嗎。」

  「這些事情一期你倒是可以去收集一下,不要看我,我是不會管的。」舉起雙手。

  「好好想一想未來吧,著眼與眼前的事情很重要,但也不要光著眼於眼前,畢竟操作的好的話有些危險是可以避免的,消息通道是要有的,關鍵時候兩眼一抹黑可不行。」

  撒手不管的沢田千代並不知曉後來他們兩個還是勾搭上了,不過那也不再關她什麼事情,畢竟如今的她一門心思都在式神上,放風後冷靜下來的審神者又一次埋頭,兩耳不聞窗外事,只有被付喪神們送上門的一日三餐提醒她時間的流逝。

  當一個月後召喚成功的幾率穩定在五成,她才拿出兩個小家伙的式神紙人。

  「哎呀呀,狐之助似乎是睡了好長時間啊?千代姬大人?」

  「確實很久,過去半年還多了吧。」少女的手指撫摸在式神的頭頂,觸感是暖暖的絨毛,相當熟悉和舒適的手感。「真的太好了,你醒了過來。」

  「咦?大人?千代姬大人?」

  原本安靜下來一些的本丸隨著狐之助的醒來逐漸熱鬧,一起被喚醒的小刀匠偶爾也會一起參與進來,就是太過安靜總被忽視,但是它自己好像樂在其中的樣子?

  幾個月的調整下來,森林的平衡暫時幾乎已經得到了保證,後續還是要繼續觀察,即使如此也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近海的漁場還差些,院子裡的池塘被沢田千代隨手灑了蓮子下去,現在水面上也長出來了幾片小小的荷葉,或許大家可以期待一下幾個月後會不會有荷花盛開。

  四月的晚櫻因為忙碌只得下午茶時欣賞,但一期一振收了許多的花瓣保存,而今拿出來打算和沢田千代一起做點心,好在本丸開一個小小的宴會。

  沢田千代將曬干的櫻花花瓣碾碎成櫻花粉,然後把一期一振遞過來的長條壽司在裡面滾上一滾,再切成一塊兒一塊兒能夠一口吞的壽司,這就是今晚的主食了。

  「我再做些果凍,一期看看做什麼點心?將下午茶點也順便做了好了。」

  沢田千代翻出來在流浪集市上換回來的桔子,洗干淨對半切,忙忙碌碌摳果肉,也沒注意到身邊的一期一振在做些什麼,等到收拾完將要凍上兩個半時辰的半成品放進冰箱回過頭,就見對方正忙著剝什麼東西,就繞過去看。

  偷偷伸手捏了一個沒剝的板栗就溜出廚房,短刀太多了,他們開宴會的主要內容就是玩,中途暫時休息的吃點心,平常櫃子裡也有存貨。

  果汁要現榨才好喝,宴會還要等等,她想做的食物以及做完了,一期一振自己還想做些什麼就不關她的事情,要知道二三十幾把刀付喪神的飯量加起來還是很大的。

  突然沒什麼事情做的千代只是在院子中稍稍停留了一下,又回到自己的房間。

  取出一本書,將換回來的手工藤椅搬到樹蔭下,躺上去讓椅子吱呀吱呀的搖晃起來。

  少女有些享受的吹著小風,驟然松懈的精神漸漸疲乏,手中的書本不知何時從手中滑落在地,她睡著了。

  幾十分後,路過的退小心翼翼將書本拾起放在旁邊的石頭上,然後又墊手墊腳離去,不多時,整個本丸除了還在廚房忙碌的一期一振都知道了審神者在院子中睡著了的這件事,接著藝高膽大的鯰尾給千代蓋上被子,大家玩鬧時都盡力繞過這一片。

  如果實在不能繞過,就會放輕腳步,悄悄離開。

  這樣的生活不是也很好嗎?歲月靜好的模樣,大家一起營造。

  夜晚的光亮是由蠟燭和天上的星星組成的,裝著果汁的酒杯在黃籌交錯間偶爾會撒到草地上,精致的點心和各種櫻花壽司被放在碟子中,擺成一個個美麗的圖案或形狀。

  是吃食上相當精致的一場宴會,也是第一次不是因為喝醉酒而停止,而是因為玩到累了一個個都睡著了才結束的宴會。讓一期一振很是欣慰。

  千代的今天是迎接著夏日的初陽醒來的,被光亮染成火紅色的天邊,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即使知道是假的,也能望出其中一絲屬於大自然的壯麗。

  「這也算是一種嘉獎吧,你說對嗎?一期。」

  「是的,這是很美麗的嘉獎。」

  宴會結束後的爛攤子大多都是先起來的一期一振和沢田千代收拾的,其它刀劍在中途陸陸續續醒來,也加入收拾東西的隊伍,導致速度慢慢加快,讓一期一振還有比較充足的時間准備大家的早飯,雖然說做的比較簡單?

  「面包和自制果醬搭配起來也很美味,煉乳也很好,所以都加一點好了。」

  美味的食物會慰勞疲乏的身體,也能喚醒休息的靈魂,新一天的工作依然要繼續,直到最後,也要每隔一年或幾年對那些地方進行檢查,防患未然才好。

  幸運的是千代因為沒有什麼煩心事直接進入了養老的節奏,反倒是本丸中真正的「老人」們在忙碌的最前線,雖然一個個看著比任何人都要年輕就是了。

  「主殿又在那裡躺著了啊。」偶爾抬頭的一期一振都能看到窗外癱著的少女。

  「小姑娘這樣已經有一陣了。」三日月宗近百忙之中抬頭接話。

  「這樣下去可不行……」一期一振喃喃道,回憶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人打起精神。

  「這個審神者聚會的邀請函如何?」藏著新月的眸子眯起雙眼笑著,兩指並在一起,從一大摞的信件中夾出一張大紅色為底,看著莫名有些暴發戶氣息的紙板。

  「審神者聚會?主殿還沒解除本丸的封印,能出去嗎?」一期一振雙手接過來打開查看地址。「看來是群發的,並沒有寫主殿的代號千代姬,或許並不認識。」

  「主殿畢竟也不認識幾個其他審神者。」熟識的更是一個都沒有。

  「我問問主殿自己的意思,上面寫了可以帶刀劍,應該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仔仔細細看完要求的一期一振倒是覺得可以去看一看了。

  首先主殿一個人什麼都不干,整天無所事事的也不是一回事兒,有這個契機剛好在外面多走動走動。其次只有主殿一個什麼事情都沒有容易讓弟弟們精神上歇息,工作時總想偷懶,還不如讓主殿出門眼不看為淨。

  這麼一個審神者聚會來的正是時候,可以一舉多得。

  作者有話要說:

  真過渡,開這個世界的新小副本。


第43章

  這個審神者的聚會看起來還是很有人氣的,是沢田千代的第一個想法。

  人好像太多了這裡真的裝得下嗎?這是第二個。

  一期一振這次給千代安排的隨行刀劍是小烏丸和退,並沒有什麼特殊,只是小烏丸的工作暫時結束一階段,可以押後再說。而退,主要是因為太害羞了想讓千代將其帶一帶,見見人,並不是性子不好,只是害怕一個萬一。

  雖然在沢田千代的本丸,作為審神者的她都是將刀劍們往自強自立自己選擇的方向上帶的,但是天生害羞自卑的五虎退不太一樣,他似乎始終如一,但一期一振又沒時間慢慢觀察對方自己的想法,即使再在意,時間也是有限的。

  但是沢田千代來帶不一樣啊,有時間也有精力,一期一振也不怕她故意將弟弟往歪了上帶,畢竟他們這位主殿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們能夠擁有獨立自主的內心,而不是因為一個不平等契約將所有思想和本能都束縛起來的木偶。

  什麼時候為了歷史而戰,去消滅肆意篡改歷史的溯行軍這種嚴肅的事情,變成那個名為譽的獎章的爭奪戰,成為去拿來博取審神者的一句誇獎的工具了?

  翻論壇的沢田千代表示不可思議,幸好還是有不少腦子好使的同僚審神者們。

  而這種普通審神者的聚會還是很多的,各種審神者都會在這裡找三觀能合可以說話的共同語言者,然後會形成各種各樣的小組織,有一個固定的地方變成話語者交流地。

  小組織之間性質相似的是可以共通話題的,當然也有性質相同卻水火不容的,不過多半是私底下互相挖角,雖然說基本上是挖不過去,但是一旦關於對家就樂此不疲。

  不過在這種場合中很多審神者都喜歡帶稀有刀就是了。

  所以這裡也是某些人的炫耀大會。

  也因此導致了三日月宗近等刀劍遍地走的現狀,看的本來就已經對付喪神美顏無感的沢田千代有了一點密集恐懼症。要知道,這些天生神靈的容貌都是非人世能夠擁有的美麗,一個一個單個的看過去是非常養眼的,然而當這種同樣的美麗呈數十數百的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時,就會讓很多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就像克隆人一樣,無論音容樣貌,甚至姿態笑容都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除了跟著不同的審神者,以及身上不同靈力的氣息。

  明明都是稀有刀,到了這裡五虎退反而成了稀有的那一個,為了防止被人群衝散而走丟,小烏丸抱著五虎退,沢田千代則抱著只帶了一只的小老虎。

  然而該衝散還是要衝散的,幸運的是分開了也無妨,審神者和刀劍付喪神的位置是分開的,她可以直接去審神者那邊,早在之前叮囑過的小烏丸看找不到她就主動帶退去刀劍那邊的房間,等結束後好找到一起回去。

  然而沒人告訴她,審神者的宴會是不只吃喝都占,還有文鬥武鬥,甚至有些審神者開了個小賭盤,在台子旁邊「買定離手,買定離手了啊」的喊。

  千代帶著小老虎路過了擂台,直奔吃的區域,點心和蛋糕都相當精致,看得出主辦方的用心,就是這些味道參差不齊,有些只是看著好看但不好吃。

  審神者三三兩兩的分散開,沢田千代四處走動的時候也聽見有不少人在高談論闊,或者是說著自己怎麼怎麼對哪個刀劍好,某個刀劍想要些什麼,他或她前段時間鍛出來哪個稀有刀劍,某位刀劍如何如何漂亮,想和其中的誰誰談戀愛。

  也有炫耀戰績和全刀帳的,還有自己有多少極化刀劍,又有哪些刀劍已經滿級。

  當然也有嚴肅些的話題,溯行軍占領了哪些地方,某個本丸又被他們襲擊了,有沒有存活下來的刀劍,這段時間又多了多少的暗墮本丸,審神者有沒有救下來。

  「說起來,上次是不是有消息說是有哪個本丸又和時之政府失聯了?」

  「對,好像是個才不到兩年的,還沒找回來吧,都半年了也沒回的風聲。」

  「這麼久估計都死成流浪本丸了,聽說是個因為有了新審神者才找回來不久,然後這就又丟了,怕不是天生帶煞,運氣不好,指不定過幾年又換個審神者跑回來了。」

  「說不准啊,都有一了,指不定哪天就二了呢。」幸災樂禍或是嘲諷。

  「你們這說的都是什麼話啊……」被那些人聽到你們就慘了。

  「好了好了,來看看這位同僚怎麼樣?雖然沒有付喪神那麼美,但也是人類啊。」

  迅速轉移開的話題,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千代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走。

  外面人為制造的騷動不少,有人不小心喝了酒撒酒瘋,也有莫名其妙吵起來的人,還有角落中聚在一起被窗簾擋住不知道干什麼的,但多數是很無聊的事情,沒有人說什麼重要的情報信息,當然這是早就想到過的場景。千代遠遠避開了氛圍不太友好的地方,以及形成規模不小的小團體的

  範圍,向角落走去。

  「去那邊坐坐好了。」一手托著堆滿的碟子,一手抱緊乖乖不動的小老虎,沢田千代輕巧的和眾人擦肩而過,往稍邊緣放飲料的一張桌子走去。

  慢慢的,這邊的區域人少了起來,大都分流到了幾個擂台那邊,千代也樂得輕松,自己吃還投喂小老虎,不亦樂乎的樣子,因為在角落也沒有幾個人注意她。

  然而大騷亂是躲不過的。

  「我說你們都是笨蛋、軟蛋,怎麼了?」明顯是從擴音器傳出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將周圍一切嘈雜之聲壓下,直留這個囂張的聲音強行清場。

  「明明和刀劍付喪神一樣肩負著守護歷史的重任!可是看看你們都在做些什麼?!」

  「和付喪神談戀愛!為了撈稀有刀只顧著一遍又一遍和重復的歷史節點杠上!將是否拿到譽作為是否誇獎刀劍的要素!除非必要在庭院中宅著根本不鍛煉不上戰場!」

  「你們以為和溯行軍敵對這代表的是什麼?這是戰爭!」

  「將嚴肅的事情當做過家家一樣,現在的審神者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會讓人火冒三丈的話語,雖然說這話的人本身也火冒三丈。

  「喂……這都說的什麼話啊!」寂靜過後就是嘩然。

  「我們的本丸怎麼做關你們什麼事啊!我可是堂堂正正簽過合同的審神者。」

  「那些孩子我寵著一點又怎麼樣?哦不僅寵著還和他們哥哥談戀愛呢!」

  「得到好成績難道不應該給予他們誇獎嗎?養孩子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

  最先跳出來的,永遠都是被話語戳中痛點的人,仿佛是要用大聲掩飾下什麼心虛一般的,將心裡所想的吼出聲,就像能夠用他們自己的聲音將別人洗腦,因為他們所說的都是自己的「真理」,所以他們沒錯,錯的都是那些質疑之人。

  事實上,這就是眾生常態,也是從眾心理。

  然而這並不是如此簡單就能結束的事態,是有組織的,或者說,是有預謀的這樣做。

  「總之,稍微先躲一下看看他們到底要說什麼好了。」沢田千代沒有動,不僅如此,還往後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躲了躲。「大虎你不要叫哦,我們先悄悄的。」她抬手,虛捂住口鼻,似乎是聽懂了,小老虎用前爪抱住了人手保持安靜。

  不知道小烏丸和退那裡有沒有出事,他們可能……不,是一定不會放過刀劍那邊吧。

  不過現在不能過去,要是移動的話就太顯眼了,再看一看有沒有機會出去……「哎?」大門那裡,什麼時候有人在的?

  「從現在開始,你們誰都不許出去!或者,你們派出個人來把我們中的任意一位打倒的話,那個人自己就可以走了,怎麼樣?這個辦法可以嗎?」仿佛是炫耀一般,居高臨下之人,將在場對立的所有付喪神都不放在眼中。

  這樣子的人不是對自己太自信,就是心裡沒有一點數,過於自負了。

  「怎麼?我都說了規則,沒有人敢上來嗎?」是非常低級的挑釁。

  但也有人上鉤。

  這是一場絕對的力量碾壓,靈力的壓迫比不上歷經戰場的染血之人,勝負在一開始就注定了。再過高的天賦,在溫室中被養育著,也沒有辦法超越別人千錘百煉中掌控的力量。

  這不僅僅是質與量的差別,更是努力與否的巨大鴻溝。

  「我來。」是一個看起來很精英的人士,能夠看出長期生活在養尊處優的環境。

  「上擂台,再來一個人說開始。」看起來像領頭的男人將刀鞘抗在肩膀上。「你選誰做對手?先說好,你失敗了的話,我們不會給第二次的機會的。」

  「就你了,開始吧。」挑戰的男人微微仰著頭,和對面不一樣,是令人不舒服的挑剔,像看著自定義的垃圾,眼瞳中凝聚的是目空一切的傲慢。

  作者有話要說:

  什麼叫倒霉呢?千代這種就算吧,然而並不是她的錯就是了。

  下一個世界我一定給她加載一條錦鯉!


第44章

  正如沢田千代所想,刀劍付喪神所在的大廳也出事了。

  一般來講,對分靈影響最大的就是最初持有他們的第一位審神者,他們最基礎的對這個人世的認知,都是根據對方的態度而逐漸學習,並且由自己的記憶判定對錯,然後漸漸的形成一個新的,和其它分靈略有不同的他們。

  因為各種原因,仿佛形成了一種默契,近些年極少有審神者給自己本丸的刀劍開放上網權限,畢竟網上的信息太多太雜,除了一部分根本不在意的都不想被看到。

  要說刀劍付喪神所在地大廳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是兵器之間最正常的好戰罷了,他們和人不同,自現世起就是為了面對各種各樣的戰爭,各個刀種裡除了可以貼身存放用來護身的短刀,還有一般人拿不動的大太刀之外,基本上都是出鞘就要見血。

  所以因為阻攔直接打起來群架也就不足為奇了吧?

  「父親大人,怎麼辦,大家打起來了。」熟悉的要哭了的樣子。

  「主公那邊如何?有覺得小老虎出什麼事情嗎?」站在角落的小烏丸,彼得千代本丸的氛圍熏染,非常冷靜且佛系等待相信對方的實力。

  「小老虎沒有出事。」跪坐在旁邊的五虎退搖頭。

  「那麼主公應當無事,吾等在這裡一邊看著一邊等待即可。」小烏丸點了點頭。

  「就,就這樣,真的可以嗎?」惴惴不安。

  「既然一期那麼放心主公,一定有他的道理。」吾也能感覺到主公那股過於龐大穩定又危險的靈力。「吾等並不需要做什麼,主公說過結束後她自會來接。」

  審神者宴會大廳。

  靈力和靈力相互衝撞在一起,產生巨大的聲響,就像在屋裡放炮一樣,不計後果的戰鬥讓擂台上遍布刀痕,太刀自人手上揮下,落在另一個人的腳邊,宛如貓捉耗子般,讓對方一次又一次地與死神擦身而過,用每一次都成功不了的被反擊慢慢摧毀掉對方的信心。相當惡劣的行為,因為場面太過明顯了,勝負早定。

  「呼,呼……」原本貼身的西裝早在戰鬥中被劃破,能夠從縫隙中看見內裡原本一絲不苟掖起的白色襯衫,被戰鬥形成的汗水沾濕,松一塊兒緊一塊兒的粘在主人的皮膚上。

  「怎麼?還要繼續嗎?」莫名而來的愉悅,男人的聲音十分歡快。「這樣子,也差不多該認輸了吧?」刀背抬起人的下巴,鋒利的刀尖直指敵人的喉嚨。

  「我認輸。」沒有眼鏡遮擋的雙眸中是明晃晃的懼意,讓獵手索然無味。

  「嘖。」眼看著對方下去擂台隱入人群,獨留這個被挑戰者立於台上,等待下一個上來的挑戰者?不過好像已經沒有審神者想上來找虐了。

  「我是C區NO.1042563本丸的審神者,代號鶴尾,是專程過來揍你們的。」

  ……

  嗯???

  你是不是說了什麼不了的的話?

  「專程過來揍我們是什麼鬼!舉辦這個宴會的主人家呢?」

  「就是我們的人組織的啊。」表情自然的空白。

  ……這算什麼?專門舉個燒錢的宴會就為了折騰我們?干人事?

  場面變得不太好,如果不是確定打不過,外面還有人看著,怕是人一個個的早就都偷偷跑了。然而大概是早就知道這種可能性,門口的人堵得嚴嚴實實,目測擠不過去。

  接下來換個人上擂台給審神者們上思想教育課,其中有一部分人被有目的性的被篩選出來帶走,其中包括了一開始就躲在角落的沢田千代。

  「看起來我們要等等才能去接小烏丸和退他們倆了,大虎。」看著筆直向自己走過來的人,千代不閃不避的站在原地,還有心情擼兩把小老虎的耳朵。

  沒辦法啊,那不是不認識她的眼神,目的性過於明顯,索性就干脆不躲了。

  然而對方和之前不一樣,似乎挺有禮貌的。

  「請問小姐的審神者代號是千代姬嗎?」一身淡藍色的西裝,和之前的那位擂台挑戰者氣質上有些意外的相似,不過笑容溫和這一點不同,沒有那種目空一切的自大感。

  「看起來先生認識我。」或者說知道我。

  「是的,畢竟封閉的本丸被外人進入簽約又回來,只此一個罷了。」

  「然後我竟然這還沒過幾年又將它封了?給我的信箱遞帖子是試探吧,看我的本丸是不是出事了。如果來了就說明我帶他們還活著,如果沒有,當我們死了也無妨。」

  「是的。」確實是這麼打算的。「此處無人打擾,千代姬小姐一次性說完也無妨。」

  「有備而來啊。」你們。

  「謬贊了,只是經常出現意外,我等,不得不防。」職業微笑。

  「算了,你們有事情,我這裡也有問題,你們是想在我這裡得到什麼准信吧。」

  「小姐聰慧。」

  「我這樣子的存在,各界千百年難得第二個,不必擔心吧。」別說只千百年了,千萬年都難得,哪裡來的碰巧的碰巧又是能夠來去的一個呢。

  「既然千代姬小姐這麼說,我們就相信了。」

  「……隨你們,本丸我會繼續封著的,什麼時候那邊的人不來騷擾忘了我們,我就會出去的。」懷疑也沒用,我也沒那個時間陪你們耗著下去。

  「看起來小姐就算並非同路人,也會和他們相處的不錯。」不是說那幾個傻大個。

  「如果你們現在表現的都是真的的話,或許吧。」你們說的這個理論我還是很喜歡的。

  「當然是真的。」他們說的可是很認真的,最多就是,有些好戰。

  「也罷,日久見人心,就算是謊言,做的多了也就成了真的。」

  「嗷?」聽不懂的小老虎被頻繁的擼的有些困了。

  「看起來小姐您的寵物已經等很久了。」宛如被定格的笑臉,保持著一個模樣。

  「畢竟你們的人堵在那裡。」面對這種人,光客氣是不可能的,因為是黑的,若話語過於委婉,很有可能會被帶偏,或者談話被牽著鼻子走。「什麼時候放人?」

  「等到那邊反應過來,我們自然會退,千代姬小姐是打算提前帶著您的刀劍離開,還是等他們一起走呢?」一副都可以我們不攔著的輕松笑容。

  雖然不想,但這個人情看起來是必須得欠下了。「當然是提前離開。」

  「既然是千代姬小姐這麼說的話,請。」男人單手向前示意方向,這次的微笑中總算有些真意了。「正門現在是不可能讓您走的,但是可以帶您走後門。」

  「知道了。」沢田千代倒是沒有異議,畢竟這是一開始就知道的。

  「到了,就是這裡,您要自己下場去找嗎?我不建議千代姬小姐這麼做。」前面帶路的男人腳步一停,輕輕將隱藏在雜物和窗簾後暗門推開一條縫隙,隱約可聽見刀劍相交的聲音,夾雜著人語,可見現場十分混亂。

  沢田千代看了看他,沒有說話,只是蹲下來將小老虎放下讓它平穩著地。「大虎,去找退,將他們領過來,注意小心些,別讓別的刀劍發現了。」

  作為短刀五虎退的半身之一,雖然無法張口吐出人言,但是小老虎很聰明的聽懂了,還點了點頭,可以看到它蹭著牆角躲過混亂糾纏在一起的刀劍付喪神們,目的明顯向某個角落而去,顯然,它已經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您還真是聰明呢……」男人的話語中意有所指。「那些審神者可不會管五虎退的小老虎智商如何,頂多是用來暖手,或者當做寵物養著。」

  「沒有辦法呀,很多時候,寵物可比同為人類的同族要可靠多了。」因為心思比較單純,而且都有忠心的寵物了還要什麼跟班,是它們不能打了還是熊孩子飄了?

  兩個人的氣氛莫名從過於詭異的平和轉變為了針鋒相對,面對面微笑著,直到一串兒人影一個跟一個地溜了進來。小老虎走在最前面,後面跟著的是面頰上掛著淚水欲落不落的五虎退,再後面是努力跟上縮小著自己存在感的小烏丸。

  「做的不錯,大虎真聰明,回去讓一期尼給你加雞腿兒。」千代蹲下來摸了兩把小老虎的背部,再站起來抬頭的時候氣場也隨之發生了一些變化。

  「那麼,人齊了,可以將我們先送走了嗎?」請您不要得寸進尺哦。

  「當然可以,這邊請,有臨時機器可以直接進入通道,不過希望千代姬小姐忘記這個坐標,因為您一旦使用有可能掉進空間夾縫的。」

  「雖然我不會用的,不過多謝提醒。」根本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吧。

  「您客氣了,說不定哪天就有求於人了,我們並不想和您交惡。」畢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有什麼事情正好求到小姐頭上結果因為私怨什麼的,可是得不償失的事情,所以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請您多多指教。

  而且啊,人情這種東西,還是讓對方欠著作用更大呢。

  「希望沒有這麼一天。」但是這人情似乎是非欠不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出現的組織,是□□其中個體單位比較強的精英的一個中型組織,其中有些人具有英雄情節,後面戲份比較多?


第45章

  欠人情這種事情一旦開頭,後面再繼續的話似乎就變得容易多了。

  就像是沢田千代一樣,秉持反正已經欠了,債多不愁的想法,且行且放心的開始和這位不知道姓名的同僚聊天,好像這不是一個威脅者與被威脅者現場。

  「先生的審神者代號叫什麼?」你好像一直都沒自我介紹。

  「失禮了,我是NO.C0751953本丸的審神者,代號灸。」

  「請問本丸之間如何寄信?我只收過,並未郵寄過。」而且收的還都是時之政府的信。

  「將信件放入萬屋買賣的特制信封中,正確填寫本丸編號即可,也可以直接寫審神者的代號,但審神者的數量何其多,重復的代號並非沒有,所以只填代號的話至少要填寫上收信人所在的區域編號。同區域的審神者不得代號重復。」名為灸的這位男子從口袋中拿出一個信封,看起來有些破舊,但是折痕少,可見主人保存的很用心。

  「這個樣子的?」回去問問一期好了,去萬屋的那幾次我似乎沒注意過。

  「是的,不過這是舊的式樣,新的信封雖然也差不多,但隱私安全上有問題,像是我們這種人多的組織,都是有自己的論壇的,只有核心人員和確定清白的人才可以加入論壇,成為注冊成員。」當然您是不算在內的,沒有組織的散人。

  「這算是機密?灸先生直接告訴我好嗎?」看來是不算的。

  「並無不可,這不過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實,算不得什麼秘密。」微笑。

  「……」看出來了,時之政府管不了你們。

  「到了,小姐請。」推開的門後。是在昏暗隧道中游走一段時間後感覺有些刺目的光亮,男人似乎預料到了,立在前方的身體恰到好處將光線遮住不少。

  「多謝。」眼睛適應後就能看清楚中間擺放著什麼了。

  一個和本丸裡的比稍微小型的時空機器,大概是為了方便攜帶才會如此設計。不過雖然小,用金屬做的這麼一塊兒分量依然不輕,怕是要大力士才能拿得動。

  「除了這裡,其它區域的時空機器都被結界封鎖了,所以千代姬小姐和兩位只能從此處離開,相信您已經感受到了。」灸的表情十分輕松。

  「嗯,我直接離開,先生就不怕等回去後我翻臉不認人嗎?」剛剛那個,是警告吧,看起來偷偷使用回程機器的小動作被發現了。雖然知道,但沢田千代表示一點都不虛。

  封鎖時空波動的結界確實是很強,但對於誕生就擁有破壞屬性的赤炎來說,強行破開一個洞並不是不行的,雖然是屬於不同時空的力量會受到壓制,但這個世界的空間屏障本身就因為自己的問題十分脆弱,不然也不會有這種可以大規模回到過去企圖改變歷史的行徑了,刀劍男士們也是因此應運而生,成為舞台上的主力。

  也正是因為這個混亂的法則,導致赤炎本身並沒有消弱多少,甚至某種程度上,因為那個自帶的屬性殺傷力不降反增,所以上次才會直接將溯行軍燒化了,這種力量對這個世界簡直就是毒藥,上次用完就有一種被什麼排斥,和有看不到的東西在監視自己的感覺。所以還是不要用最好,她可不想事情沒做完就被世界拉入黑名單。

  「當然——不怕,小姐大致是什麼樣的人,從氣質上就可以分辨一二,若您真的要反悔的話,且不說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當著當事人的面這麼說出來,我與之前那些同僚也不是食素的。」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口。

  原來這位看著很斯文的還是一位暴力分子?這個有點像是,草薙哥?

  有一點點想他們了。

  「雖然知道聽我說話十分無趣,但還是希望小姐你不要走神。」

  「抱歉,只是想到了故人。」因為有一點點相像。

  前方的兩位又就著這個話題搭上了話,遠遠綴著的小烏丸和五虎退口中也不得閑。

  短刀小心翼翼拉住太刀的袖子,將對方往後拽了拽,離前面相談甚歡的兩人遠上好幾步,才放心說悄悄話。

  「父親大人,主殿這麼健談真的沒事嗎?」五虎退本來就小的聲音因為刻意的壓低變的更小。「不會被套出來很多話嗎?」他們可是剛剛才認識。

  「退你覺得,他能套出來什麼話?」小烏丸看了看互相套話,神似交換情報的兩人,感到好笑。

  「就,主殿的信息啊,姓名啊什麼的。」還有我們本丸裡在做什麼事情。光是這麼一想,五虎退就覺得有些心慌慌的。

  「吾等在所做之事,主公未曾插手,全權交予一期坐鎮,連一問也無。」所以她什麼都不知道,卻或許有所猜測,畢竟這些事情本就是她所授意給吾等,希望按照她所想的可以自立,至少,有能夠自己擇主的意願和可能性。

  「何必如此擔心?主公如此做,必有她自己的道理。」所以吾等看著就好。

  「這樣……」雖然依然擔心,但還是安靜了下來。

  前面的兩人也仗著距離過遠說上了其它的話題。

  「看來千代姬小姐在本丸中很得各位殿下的心意。」導致他們看你我二人談話竟緊張成如此。「我比較好奇,您是真的對自己的本丸什麼都不知道,還是裝的。」

  「我只是不過問而已,也無須過問。」他們做事時,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這算心大,還是過於放心?」

  「後者吧,沒有什麼不能放心的,不說別的,一期可比我更適合當領頭人多了。」畢竟我可沒有那個魄力,去作為首領來為他們明確的指明方向啊。

  之後兩人沒再多說些什麼,兩三句客套話後,千代一睜眼一閉眼便回到了本丸。

  「您回來了。」等待著的一期一振站起身,迎了上來。

  「嗯,我們回來了。」沢田千代笑著,輕聲回答。

  蒼穹之下,落英紛紛,風卷起落葉,拂過眾人的衣擺,已經是秋天了。

  五虎退將在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一期一振了,這是肯定的,但是沒有刃來問過千代除了大廳混亂之後的事情,這種實在讓人安心又不安,索性她不是那麼糾結的人,第二天就交代了一期一振去萬屋的時候順便幫她帶幾個寄信的信封回來。

  「主殿真是悠閑啊。」都沒想過要和我解釋什麼的。一期一振的眉目間寫滿縱容。

  「繁雜的活都是你這個領頭的,與我何干呢?」我只要做好我必須去做的就可以了。

  「您真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退將宴會上的事情都告訴我了,您竟然沒想過要和我說些什麼嗎?」若是誤會了什麼可怎麼辦才好。

  「你沒問,這是信任我,我覺得不重要,這是基於自己的判斷。既然如此,我何必為了還沒有影子的事情來打擾現在的你呢?在你這麼忙的時候。」秋收啊。

  「正因為您有自己的判斷,所以我沒有打擾,但有些事情還是希望能夠和主殿親口商量的。」比如您打算將這次新出現的組織怎麼辦。

  「商量嗎?比起和我商量,我比較希望一期你能夠多和其他刀劍商量。」沢田千代放下捧在手中的喝水杯子。「我是會離開的,而他們一直在,他們會陪伴著你度過時間夾縫中漫長的歲月,而我終將會在你們的回憶中,漸漸消失。」

  「在你們因為軀體擁有人類的感情,卻不擁有人類短暫的壽命時,悲劇就注定了,我們這些審神者只是你們刀劍付喪神路過的風景,」她伸出手,放在男人明明想要梳地一絲不苟,卻有發絲倔強翹起的頭頂上。「而你們之間才會相伴一生。」

  「但是我很高興,能夠被記住這件事情,因為我是你們最初的審神者,而你們身上將會留下許多我的影子。」她笑的很是開心,是一期一振可以直面感覺到的真實。

  「這就夠了,這樣子就夠了。」

  我不屬於這裡,但是我來到過這裡,給別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我應該說您是很容易滿足還是什麼呢?」一期一振的表情很無奈。

  「都一樣吧,我做我認為對的,而你是我的踐行者。」

  「這個身份聽起來不錯。」他也笑了。「不過我還是先去給您買信封吧。」

  「不問我為什麼了嗎?」沢田千代順口一問。

  「不了,您覺得可以告訴我的時候,一定會說。所以,我就先暫且期待著您心中的好消息好了。」一期一振站在門口側過頭回答,他正准備去繼續工作。

  「你比我還對我有信心呢,一期尼。」那麼我也要放手去做了。

  「首先,還是去收集一下關於他們的資料好了。」網上應該會有介紹的,既然他們要招人拉人的話,一般來講會有一個類似於工作號的東西?

  「說起來,時之政府的論壇好像有一個叫百派爭鋒的區域來的。」

  如果帶入這些組織的話,似乎很合適啊?

  作者有話要說:

  百派爭鋒這個我順手打出來百家爭鳴來的,想了想還是給改掉了,畢竟背景是日本,雖然已經很淺了。

  話說,按爪好可愛想到了貓貓,可惜我家養的是狗狗。

  應該不會有人折騰我女主不霸氣這個問題了吧?我女主的定位是守家人啊。

  就那種,和固定住所沒有關系,她在的地方就是家那種的,雖然到這裡我還沒寫出來。

  還要再過兩個世界就能見到她一生唯一的首領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覺得尊哥總睡覺讓我覺得他更像是一個精神像征和吉祥物。


第46章

  沢田千代想要主動聯系這些組織最重要的原因,在於現世的往返。

  作為特殊的存在,她是沒有自由進入這個世界的現世的權利的,若說在本丸封閉之前還有可能,通過狐之助向時之政府的相關部門申請得到資格,但現在封閉之後,除非再次聯系上時之政府才可以,因為封閉的本丸是沒有引領者的。

  可是事情還沒結束,她不可能主動去申請,所以需要間接的方式,能夠去了解存在於那個世界的審神者備選,這個組織的目標如果真的契合他們所說的宗旨,那就有可能成為她和現世了解的橋梁,讓一期他們能夠親自去尋找自己選擇的審神者。

  但是,這只是一個可能罷了,想要達成這個目的,首先就需要得到足夠的信任度,要能夠成為可以相互交付後背的存在,或是無話不談的朋友,這很難。

  沢田千代和灸的立場,在雙方看來都是一團迷霧,了解一個人是需要足夠的時間的,無論是為了成為朋友還是敵人,這都是必須經過的過程。

  而現在,千代就已經做好細水長流長期抗戰的准備了。

  灸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這種白切黑的,就像是裡包恩先生一樣,明明很強大,卻擅長用外表欺騙世人,就像一開始就劃下了互相之間的隔閡。

  對於這樣的人來說,心思淺的人在他們身邊反而過的好,活的長,因為不去想。

  「大將,要來些蛋糕嗎?」藥研藤四郎端著碟子路過。

  「不用了,一期剛剛出門說幫我帶些東西,大概要等等回來。」擺手。

  「哦?一期尼之前出門是因為大將嗎?那應該就不會很快回來了。」

  「不會很快回來?怎麼了嗎?」不就是去買一下信封的嗎?

  「因為弟弟們看到後吵著要跟,」順便一提鯰尾哥也上去湊熱鬧來的。「所以肯定會晚歸。」因為跟上去的人數太多了,一時半會兒大概組織不回來。

  「這樣嗎……」那確實是要挺久才能回來了。

  「所以大將還有什麼事情嗎?」沒有的話不妨跟我們這些剩下來的去吃蛋糕。

  「沒有,那就去吃蛋糕吧。」就是這個看著不太像是一期的手藝。

  「這是我做的。」察覺到沢田千代對自己手中蛋糕觀察的視線,藥研藤四郎解釋說。

  「藥研也會做飯?」這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千代有些驚訝。

  「看著食譜做的。」冰箱裡就剩果凍了,所以才會嘗試自制。

  「看起來賣相不錯,藥研可以跟一期分擔一下甜點制作了。」

  單論現在光看著的外表來說,是真的不錯,藥研本身的審美到位,裹上的奶油看起來是特地將之調成了淡紫色,在邊緣用奶油做了幾朵紅色的花圍去了一半,花心塞著只露出一角尖尖的是被制作者處理過的新鮮草莓,在花朵每朵相接的地方都按進去了顆藍莓,剩下不大的蛋糕面用巧克力灑滿,插上一個撐開來的牙簽傘。

  因為角度的緣故,沢田千代看不清晰傘下面還有什麼,但此時能看到的部分已經讓人驚艷,完全不像是一個初學者能有的手藝。

  「藥研的手真巧啊。」單純的感慨,千代也有了想嘗試的欲望。

  「我們的體積合適做這些,如果是的雕刻話我會更有把握。」其實已經做廢了幾朵了。

  「得天獨厚呢,不知道味道如何。」刀子叉子拿了嗎?

  畫面基本上是沒有老的中少在品嘗蛋糕,畢竟刀劍付喪神再怎麼看都是漂亮青年的一款,據說還有硬漢類型的,不過和這個本丸暫且無緣。

  至少,在沢田千代卸任之前是無人了。

  事實上本丸中留下的加上藥研和千代只剩下兩位,三日月宗近和小烏丸。

  對於怎麼沒去萬屋這件事三日月宗近是這麼對少女審神者說的。「哈哈哈,就算是老人家偶爾也會想要躲一下懶。」

  ……這意思就是一期出門了您可以肆無忌憚地偷懶了是嗎?

  悠閑的一天,難得什麼事情都沒有,只是聚在一起說笑,然而第二天還是要開始忙碌。

  「主殿不現在就寫嗎?」一期一振看著沢田千代將那些買來的信封放進抽屜裡。

  「嗯,不能著急,有事情的時候再問就好。」而且,交個朋友也挺好的。

  如果想要交朋友的話,就不能為了一時的權宜之計說謊了。

  「主殿很上心那位?」您看起來很是糾結的樣子。

  「嗯,感覺會是一個值得相交的人。」來自超直感的判定。

  「這樣啊……」笑。「隊伍要出發了,祝主殿您,武運昌隆。」

  「咦?已經到時間了?」好快。

  「是的,弟弟他們已經在等您了。」就在樓下站著呢。

  「那麼我出門了。」

  因為需要太刀的日戰暫且告一段落,千代的本丸如今已經夠資格帶隊進行短刀的夜戰主場,雖然別人家的本丸正常第一次夜戰是不會有這樣子規模的短刀隊的,而沢田千代她因為適合日戰場的刀劍不夠,除了努力讓太刀們和唯一的大太刀多接觸打鬥外,只能將短刀升上去填補空缺的位置,導致進度緩慢。

  和緩慢的戰場進度做對比的,是短刀們瘋狂上漲的等級,一個接一個的達到了可以極化的境地,雖然是被千代都拖到滿級才送出去,但還是在最後一個日間戰場結束之前全員極化了。她怕是同時期審神者中,第一個將短刀全部極化完成的審神者。

  當然也導致了此次的夜戰,宛如用大號掃蕩小號地圖一般的過去,除了幾次都沒有找准最後的王點之外,根本沒有壓力,甚至在每次結束後都因為太早了而有空閑搜尋流浪集市的地點。他們簡直可以說是滯留在這個戰場上最為強力的隊伍。

  短刀的戰鬥總是結束的很快,所以沢田千代不過是做了一頓宵夜的功夫,出去的短刀們就回來了。

  「好香?」小巧的鼻子嗅聞到飯菜的香氣。

  「回來啦,洗洗手坐下吃點熱的,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一早還要早起去集市看看呢。」圍著簡易圍裙的少女審神者端著碟子走出來,將自己做好的宵夜放在眾刃面前的長條桌子上,燭火昏暗,卻堅強的在門外風下挺住。

  「哦哦,我們來幫忙!」如夢初醒,六把身著軍裝的小短刀一擁而上,端盤子的端盤子,拿碗筷的拿碗筷,一時間清冷的大廳中好不熱鬧。

  「慢點,小聲點,主人家都睡了。」沢田千代舉起了手,將食指豎在唇上,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我可是答應過他們不會造成困擾的。」

  安安靜靜排排坐的六人喝著各自的湯面,重新讓這個大房間恢復安靜。

  除了咀嚼聲,只有燭火搖曳著,偶爾跳動幾下讓影子在牆面跳舞。

  第二天千代就帶著短刀們退房離開了,他們要去這個地圖的流浪集市,看看能不能交換到什麼有用的東西,要知道在戰場上,那些流浪刀劍得到什麼都有可能。

  這個世界的日本歷史上除了各位青史留名的武將,就是各種各樣的陰陽師世家,他們每個家族都擁有自己獨特的陰陽術,成為各自家族的標志。

  然而傳到時之政府所建的現世時,陰陽師世家已經因為人才凋零所剩無多,僅剩的幾家雖說不是算不上天資庸庸碌碌之輩,卻也在戰亂中遺失了大量的知識,以及靈力的各種用法,諸多的典籍在戰亂中被迫流失,早已不可考證。

  但是有一些是可以知曉的,那就是在這個陰陽師盛行,各類陰陽術還未完全沒落的歷史中,審神者有著諸多的可能性去尋找學習那些古時的陰陽術,為了自己和刀劍付喪神的戰場存活率,也為了減少戰爭的傷亡。

  即使時之政府號稱刀劍的分靈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又如何?失去後再喚出的那一把名字相同卻沒有記憶的付喪神,已經不再是最初擁有互相記憶的那一把了,刀劍分靈的死去是真實的,那是完全錯過的無法挽回。

  審神者的生命也是如此,無論是誰都是獨一無二的,而對沢田千代來說,比起最後的結尾,她享受著過程,這是大家一起的記憶,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取代,而且相比於作為一個領導者,她更合適站在朋友的位置上幫助他們披荊斬棘。

  「第一個流浪集市啊……明天早一點起來准備一下靈力球吧,別到時候再手忙腳亂。」

  安寧的夜空下,無論是輾轉反側好不容易才睡著的刀劍付喪神們,還是幾乎沾枕沒過幾分鐘就進入夢鄉的沢田千代,都進入無夢的黑甜夢鄉。

  一夜好眠。

  不過不同的是千代比他們都起的早,又因為不在一個房間而沒有將他們吵醒。

  等到短刀們自己三三兩兩從榻榻米上爬起來,千代已經在簡易搖椅上搖搖晃晃,做出來裝上滿滿兩袋子的靈力球,兩種屬性各分一袋裝。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兒的更新,感覺越來越順暢了。

  努力增加自己的情商中。


第47章

  流浪集市和沢田千代想像中的一樣,不,應當說比想像中的要更加熱鬧。

  因為它坐落在戰場邊緣的空間夾縫中,所以只要從無論哪個戰場分支界面走過來都能直接進入,因為他們是處於同一個歷史時間節點。但這裡的時間獨立一界,每一次溯行軍的回潮都會形成一個獨立的平行歷史,重復下來,漸漸形成專屬對應一個本丸的時間線。

  兩個正規本丸的隊伍不能夠進入相同的時間線,就是為了這個世界不會出現兩個一樣的付喪神,而引起空間混亂。

  暗墮刀劍則不同,他們墮落之後就不再是高天原神明的身份,而是被陰陽師所警惕的妖魔,而妖魔之間同種類是有重復性的,所以他們可以進入別的本丸所在的,不同分支世界的時間線上。

  分支出來的世界時間線越多,本源世界的防衛越薄弱,沢田千代的到來就是因此,而當歷史被修改成功的分支世界多過未成功的,誰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會走向如何。

  但是正因為分支世界線的基數越來越多,反而維持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當年即使是時之政府大勝時,也沒能夠將分支的世界線的歷史全部奪回,恢復歷史,只能任由溯行軍能夠苟延殘喘。

  因為有溯行軍才有如今的刀劍男士們,所謂有光必有影,刀劍男士和溯行軍就是光和影的關系,同理也可帶入正常的刀劍付喪神和暗墮的各位。

  時空裂縫與正常歷史無關,所以刀劍們才能如此明目張膽的在攤子中間走過,而不用擔心引起世界對它們強行修正。

  「主殿,這邊。」雙手都被拉住了,跟著它們身後的感覺好像在逛街。

  「這個是陰陽師用的符紙,好像是用來除妖的。」就是那種不怎麼厲害的妖魔。

  「事實上正常來講能夠和我等簽訂契約的人類是很少的。」即使我們只是刀劍付喪神本體的分靈也是如此。「因為持有刀劍的主人不一定擁有靈力,擁有靈力不夠多的話可能會被吸干?」因為需要大量的靈力支持軀體,和現在的程度完全不同。

  「因為時之政府限制了你們的力量吧。」它本來應該沒有上限的。

  「這個……我們還是看看換什麼吧,主殿,這裡有很多東西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如果您好奇的話可以換到不少的東西。」就是在使用之前不知道是好是壞而已。

  「那我們,分開看?」這麼長一時逛不完的吧。

  「至少您的身邊留下幾位,這裡也算在灰色地帶中,是不歸時之政府管轄的。」所以說不定會有暗墮刀劍,萬一傷到審神者的話,那邊也是不管的。

  「這樣嗎?那就干脆分為兩撥三個和我一起走,後面再遇見想換的時候你們自己商量著換人,不必在意我的,只要沒事一期可不會管我們。」擺手。

  短刀們相互看看,接受了沢田千代的這個提議,並且很快的分好了組。

  「好啦,你們帶著這大空的袋子,還有這袋小的晴,少的那部分靈力球屬性比較合適治療,能感覺出來吧?」我自己可以路上一邊逛一邊再做些。

  和刀劍付喪神一起逛街的優勢很快就凸顯出來了,雖然他們是身體年歲看著小的短刀們,但力量還是和正常的人沒法比,就算千代一路換過去了好多東西,他們也能拎的輕輕松松,就是那些看著比他們大得多的袋子很不協調。

  「咦?我換了這麼多嗎?」中場休息的時候,全部加起來讓回看的千代嚇了一跳。

  「主殿可以再換一些,我們拿得動。」這個重量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哈哈哈,」伸手揉頭發。「看看能不能去找個休息的地方吃點東西吧。」

  「天色有點晚了,我們得找回他們就回去。」不然一期要著急的。

  「分開找會快一點,主殿來定一個醒目的集合地點吧。」

  「嗯?好,那就……那個吧!」千代指向空間夾縫的邊緣處,一塊兒奇怪的天幕。

  空間夾縫裡即使能夠形成大陸,邊緣處的異狀也能讓人一眼看出不同。

  比如沢田千代指出的地方,天空明顯凹陷,露出後面的黑暗,裡面仿佛閃爍著點點的「繁星」,但那些並不是真正的星星,而是其它大型的空間夾縫。

  「這個應該很標志!」畢竟是老遠就能看見的異狀。「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要在這裡集合,如果天黑之前沒有全員到達的話,我就會強制全隊返回本丸。」

  「就是這樣,大家分頭去找吧。」隨著千代拍拍手,除了亂藤四郎之外都四散去了。

  「我們也走吧,亂。」去找你的兄弟們。

  「和主公的二人世界呢,要和我一起亂舞嗎?」橙色長發的男孩子笑嘻嘻的。

  「等回去本丸再說哦,亂很適合跳舞。」但我不會就是了。

  「如果是和主公一起跳舞的話,我會很期待的。」

  「那我來給亂介紹一下其它的舞蹈好了。」各個國家的都有哦。

  說說笑笑,沢田千代並不是十分著急,因為這裡對於審神者來說或許會有危險,但是對刀劍付喪神來說卻是一個庇護地,所以他們是絕對不會出事的。

  如果是單獨行走的話,還是她這個審神者要危險的多呢。

  幸運的是千代帶著亂從死胡同第二次轉回來,大家就到齊了。

  「既然都回來了,那麼我們就回家了。」

  「歡迎回來。」等待在外面的一期一振回頭,

  第二天的沢田千代開始和信紙奮鬥,作廢了的紙團被撇了一地。

  「信要怎麼寫?」抓頭發。

  「主殿,要中午了。」您還沒有糾結完嗎?我都到了一會兒還沒發現。

  「有些在意,我以前都沒有給人寫過信。」交朋友真的好難。

  「……您慢慢糾結,午飯我會直接送過來的。」推開門。

  「好。」

  趕在晚飯之前將信發了出去。

  「一期啊,我完全不知道自己都在信裡寫了些什麼。」沢田千代消沉的捂住臉。

  「主殿你太緊張了。來,吃個果凍。」剛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

  「好的,好冰!」就著人手一口咬下去,因為好吃強忍著沒吐吞下肚。

  「這樣子會好些嗎?」一期一振微笑,對於主殿投過來的氣憤目光全程無視。

  「哎,好多了。」竟然在信裡推薦他去流浪集市的空間夾縫看看異狀,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我把腦子送給他了吧,雖然說挺好看的。

  「……噗,好好休息,不是說好了明天還要上戰場嗎?」這可是你決定的。

  「已經一天過去了?確實,浪費了好多時間,我去拿掃帚打掃一下房間。」因為滿地都是紙團實在是太亂了,這樣子沒地方落腳晚上怎麼睡覺?

  「那我也先出去了,出陣時間是明日傍晚九點,主殿要記得。」

  「知道了,晚安。」快出去吧。

  「晚安。」

  每兩天跟著隊伍出一次戰場,是沢田千代為自己決定的鍛煉項目,即使知道自己的世界和這個世界都看起來挺安全的,但直覺和事實做不了假。

  和一群的凶器一起生活,去戰場進行戰鬥,審神者擔當的是持刀者,是將刀劍造成的殺孽歸於己身,因為他們是領導人,是進行分工的首領,但並不是每一位審神者都合格的,比如沢田千代她本身就不合適,所以讓給信任又最合適的一期一振。

  而裡包恩先生很危險,一直都是,能將一個小孩弄進醫院幾日昏迷不醒的組織,怎麼可能是善類?

  那麼作為頭領一樣的,被那個銀頭發的獄寺君熱烈叫著的十代目的弟弟,要接手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組織?變成什麼的角色?

  超直感的不安來的如此明顯,她必須確保到了避無可避的時候,能夠站出來保護自己的家人,無論是何種境地……

  「早點睡吧,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我應該就懂得怎麼給別人寫信了。」

  今天本丸的夜晚似乎被一層層的烏雲籠罩了,沒有星光和月光,前半夜還淅淅瀝瀝下了些雪,將房頂和地面都鋪了薄薄的一層白色,自從冬天到來就天天被一期一振擦干淨放置在窗台上的碗裡也堆了滿滿一碗被接住的雪花。

  不過存量不多,大概是不能拿來儲藏了,要知道有風流雅士還會儲存雪水用來泡茶,在網上還有關於融化的雪水有利於處理外傷的消息。

  「做兩個雪兔子應該夠用了。」早晨看見的一期一振是這麼說的。

  然後中午真的弄出來能吃的糯米制作的雪兔子,還有兩個比食物大了好幾圈的真的雪兔子被放在碟子裡做裝飾物,雖然小短刀們因為喜愛而珍惜看了好半天,但最後還是敗在好奇之下,一個一小勺的將它們分食了,當然,只有一種冰冰涼涼的味道。

  「這個糯米兔子味道很不錯。」自稱老爺爺的太刀倒是沒參與。

  「您喜歡就好,這是當初和主殿學的菜式,感覺弟弟們會很喜歡。」因為很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寫信這個是我之前干過的事情,雖然那封信最後寄出去了但對方沒有收到。

  這個准備接之前我寫過的一個十年後世界,沢田綱吉雖然沒死,但因為家屬原因知道弟弟和母親可能會遇險而采取了行動的那一位氣質異同的十年後的沢田千代。

  她在從一個普通的智商比較高的女孩子去往能夠下場打鬥的女騎士。

  我想了想,女戰士和女騎士兩個裡面選的話,騎士更適合她的動機。


第48章

  和樂融融的晚飯過後,就馬上到了出陣時間。

  其實沢田千代最初想的是從日間戰慢慢來,但是本丸的進度是夜戰,大多數刀劍還在秋收忙碌期,每一次進的都是最後一個戰場地圖,而從這時開始,就一直是適合短刀的夜戰,說明現在日戰戰場掃蕩過一個階段後,時之政府就開始交接夜戰戰場了。

  不過對於千代來說,某種程度上夜戰戰場和日戰戰場的難度是差不多的,因為他們本丸的特殊情況,適合進入日戰戰場的主力一直不夠,反倒是為了帶經驗和占位置的夜戰主力在這期間成長了起來,以至於對於別的本丸開始比較難過的夜戰戰場反而更占優。當然,這是用日戰戰場的不順利換回來的。

  「大將,該出發了。」這一次是藥研帶隊。

  「辛苦了。」沢田千代將衣服換成了方便動作的緊身衣。

  「大將還需要忍耐幾天,兄長已經定制了您的軍裝了。」而且是粟田口同款。

  「大概能想像的到是什麼樣子……」想起逛街時一不留意一期一振就會發現他下意識會很多的同款,剛好能和本丸中除去太刀的人數對上。

  「對不起,大將。」一期尼好像給您添麻煩了。

  「沒,就是覺得一期對於弟弟們要整整齊齊這件事情很執念。」

  「……」只有這件事沒有辦法反駁。

  「快出發吧,再不走就要誤點了。」警鈴已經響了有一會兒了。

  深夜的戰場是危險的,對於因為看不清路而打著燈籠的審神者們來說。

  無論做不做准備,都會成為靶子的哦。

  「鏘!」是刀劍相交的聲音。

  「哎呀……」燈籠落在了地上,又很快被主人拾起後退。

  「被用來當做引誘敵人的誘餌了啊,雖然是我自己攬的活。」因為沒有別的合適角色。

  「啊,藥研看起來很有干勁兒。」已經對上第三個了。

  「大將,請再離遠一些,會被戰場波及的。」您因為看不清楚在不知不覺中又跑回來了,這樣子可不行。短刀嘆氣,感覺應當輪流派個人看著審神者的。

  但是戰鬥中的話,還是不要分心的好,即使是王者也有可能被偷襲成功,比如突然闖入現場的檢非違使,本是不應該現在出現的存在。

  「怎麼回事!這裡現在應該沒有檢非違使才對!」陣型亂了一瞬間,可是被壓制著,妄圖找機會反擊的敵人來說,一瞬間的騷亂就足夠了。

  「哇啊!」短刀們組成的包圍圈被衝開了,小巧的骨頭迅速向沢田千代衝去。

  「都穩住!別自亂陣腳!主殿小心!!」

  因為斬掉突如其來亂入的檢非違使,藥研藤四郎回防保護千代的最佳時間岔過了。

  「唔?別急啊,一期可不是讓你們這樣保護我的。」橙色的火焰自審神者的手中先一步出現,明黃色的在後,夾帶著身下長勢旺盛的野草,阻擋在敵人之前。

  千代的袖子中滑出一把短刀。「不是所有的審神者都會弱的任由敵人宰割啊。」

  「抱歉,但還是不能讓你過去的。」不然藥研會將我越看越緊。

  手起刀落間,這一次的遭遇戰在短刀們的努力下迅速結束了。

  「大將,您無事吧?」即使夜視很好但還是很擔心的圍了上去。

  「不要太擔心了,這麼做的話我怎麼得到成長?」戰場畫面的話已經習慣了。

  這是為了親臨弟弟戰鬥的現場時不會怯場,而進行的特訓。所以可不能就這麼簡簡單單在刀劍們全方面的保護下,變成旁觀者的,畢竟是姐姐的。

  「可是!人類的話……太脆弱了,而且大將還是女性,怎麼能在戰場上!」那樣的話您一定會受傷的。焦急,以及那種看易碎品的樣子。

  「藥研,我可不是大小姐出游,也不是單純過來游玩觀看的,作為粟田口其他兄弟的哥哥的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決定才對,不是嗎?」

  「我有一個說不定會隨時進入危險的弟弟,我是姐姐,就像一期一振他一樣,他作為你們的兄長在努力,而我也要作為弟弟的姐姐去好好努力才對。」

  「所以,藥研,這樣子是不行的,只是看著你們戰鬥並被完全的保護的話,是不能成長的,我可以面對正在傷害弟弟的人舉起刀,但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力氣砍下去。」

  「所以只是被保護是不可能的,我的野心啊……是成為能夠讓弟弟放心依靠的,最可靠的姐姐。因此,我給自己決定了特訓的內容,絕對不允許隨意更改。」

  「而且藥研,我並不是你選擇的大將,而是我被動的選擇了你。」

  「所以,你的心態快點改回來,我可以是伙伴,但至少目前為止一定不是你的大將。」

  「而且我們本丸的大將啊,應該是一期一振他才對啊。」

  沢田千代的本丸裡,因為迎來了冬季,什麼都無法做的,處於休息的本丸中,三振太刀們正聚在一起喝熱茶,作為繁忙過後的休息時間。

  「不知道主殿那邊怎麼樣,藥研他們可是很認真的說會保護好她的。」就是大概不是主殿她想要的就是了,很容易保護過度。一期一振捧著茶杯,看向院子中間的機器。

  「一期不用擔心,這次主殿的意志十分堅定,藥研強不過她的,畢竟,是為了那些事情,我們能夠幫到的地方只有順著主殿的想法,雖然作為審神者的小姑娘一直都覺得自己配不上。」不是一個合格的主殿,但確實是一位優秀的審神者呢。

  「主公很不錯,不會有問題。」這是小烏丸。

  「是的,確實是個好孩子。」三日月宗近點頭。

  「嗯……擔心也沒用,等他們回來再問問好了。」這是藥研第一次和主殿一起作戰,希望能夠好好的交流,應該沒事的。一期一振對自己的弟弟十分信任。

  事實上,也確實值得信任。

  夜戰戰場,去往下一個地點之前。

  「好吧,我知道情況了。」推了推眼鏡,依然很嚴肅的藥研藤四郎嘆了口氣。「那麼從現在開始,我會將大將也計算在戰力之中,您准備好了嗎?」

  「早就准備好了。」

  是的,早就在進入這個世界前,就已經做好心理准備了。

  「首先,在夜戰中,夜視是很重要的,大將只有普通人的程度,所以在我等進入戰鬥之前,請務必將防守的術法下在我們身上,這樣就能分清楚我們的位置了。」您應該記得住自己的靈力氣息。

  「不過夜戰並不適合您鍛煉,所以暫且用來鍛煉各類術法的使用,之後有特殊戰場是日戰的話大將就可以上了。」因為您看不清,不是暗殺的料子。

  「說起來,天快要亮了,夜戰的話要到今天晚上?」已經是第二天了哦。

  「不一定完全在夜間,有時候要好幾天才能結束也是常事,不過這裡的世界線時間和本丸的時間並不是完全一致,所以在本丸等著的話最多一天就能見到了。」

  「就像你們極化的時候,明明出去了三個月,本丸卻只過去了三天?」

  「這是同理。」只是這個的時間壓縮的沒有極化那麼多倍。

  「然後,比起這些,還要注意這次的突發情況。」這個現在是最重要的。

  「那個啊,按照現在的進度,我們應當還沒在這個時間線留下足以讓檢非違使注意到的氣息才對,所以那個應該是因為某種原因誤入,不應該是衝我們來的。」

  「但是能夠讓檢非違使誤入的情況,只有兩個,一是因為不可抗的原因從某一位置的空間夾縫中掉進來的,二是它是跟著什麼降臨在這個戰場,感覺到我們的氣息才會過來偷襲。」沢田千代和藥研藤四郎跪坐在屋子中央,其他的短刀已經先去休息了,只留下他們兩個主事的夾著一根蠟燭等待天明。

  「那麼,最有可能的情況是第二種,但它會是跟著什麼來的?」短刀雖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了,但是不敢說。

  「是暗墮刀劍吧。」千代倒是沒有多想。「能夠在我們的平行時空時間線戰鬥的中途闖進來,不可能是別的本丸的刀劍,也不太可能是需要准備時間的時間溯行軍,擁有過神明身份的暗墮刀劍付喪神倒是可以強行過來,而且不會被歷史排斥。」

  「藥研,你也猜到了才是。」審神者的聲音沒有變化,卻讓他攥住了雙手。

  「是,只是……」是什麼暗墮刀劍,才會強行通過夜戰的戰場?

  「還沒開始之前不要給自己加上太多心理負擔,無論你選擇見還是不見,救或者不救都可以,我不會干涉你們的決定,但做出了決定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現在嘛,你連對方是什麼刀劍都沒見到,要下決心還太早了點兒。」千代站起身。「時候不早了,我先去睡一覺,早些休息吧,藥研。」

  「是,大將。」讓我再自己想一想。

  待到天色大亮時,房間無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拿不准什麼時候把灸再放出來了,總之他們兩個現在有斷斷續續的書信來往。

  這一章話對話似乎很多啊、、算了。


第49章

  雖然知道世界線很有可能有別的東西闖進來,可是這麼快就要下決定也是在藥研藤四郎的意料之外,在廚房裡發現偷東西吃的一只黑鶴什麼的……

  「嗚啊!藥研尼!主殿!快來一個人吶!」從來沒有聽見過五虎退如此大聲的說話。

  從房頂翻下來的藥研落在窗沿上,將其拉開。「怎麼……了?」

  廚房這個狹小的空間,被六把短刀和原本在裡面的太刀擠得死死的了。

  「咦咦咦咦咦?!為什麼會有一個鶴先生在這裡啊!」被除了藥研以外的短刀圍住了一位,黑乎乎的鶴丸國永。

  「那個……」太刀很尷尬的舉起手想要說話。

  「怎麼了?」直到此時才到來的沢田千代,是審神者。

  「啊!主殿,這位是鶴先、生?」

  因為高速移動而刮起的微風,原本長長的一塵不染,如同鶴羽的潔白衣袖,現在就像黑色的翅膀,從短刀的間隙中飛出,刀鋒出鞘。

  「這可不可以啊,鶴先生。」比黑鶴更快的,是藥研藤四郎,在半路差一步追上,持著本體的手腕翻轉,刀背富有技巧的敲在太刀的脖頸上,那是屬於人體的弱點。

  「鶴先生暈過去了,怎麼辦?」正面趴在地上的鶴丸國永又短刀們被圍了起來。

  「大將,讓您受驚了。」單膝跪地的藥研忽略後面弟弟們好像在玩兒什麼的聲音,冷靜地將話語問出口。事實上如果他此時抬頭看一眼就能知道,這一位對於剛剛的突發狀況沒有任何危機感,非要說的話,就是相信自己不會受傷這樣子的。

  「沒有哦,藥研看起來已經決定了什麼,會好好保護我的不是嗎?」只有在戰場外的時間裡,我才是需要你們保護的審神者呢。

  「我會保護好您的。」以隊長的身份。

  「那麼這一位怎麼辦?」看起來應該是仇視審神者的類型。

  「暫且先關起來比較好,我們還要停留一個晚上。」為了保證大將的安全,抱歉了鶴先生。「附近應該有繩子才對,退,你們去找一下,我看著他。」

  「好的藥研尼。」

  「哎?知道了藥研。」

  「那麼我做什麼呢?」看著其它短刀跑出去的沢田千代指指自己,蹲到了依然趴在地上沒人管的鶴丸國永身邊,像短刀們之前做的一樣伸手指戳他。

  「不,您在這裡注視著我們就好 ,因為鶴先生不知道會不會有同伴,所以還請大將您一直在我身邊。」這樣我才能好好保護您,而且狹小的場地也有利於短刀發揮。

  「……好。」不能笑不能笑,要忍住了。

  房間裡沒有安靜下來,雖然審神者和醒著的刀劍付喪神都有這個意願,但出去尋找繩子的短刀們回來了。

  「藥研尼,這些,夠了嗎?」是一大捆的麻繩,而且兩人手一個,不止一捆。

  「嗯,夠了。」與其說是夠了,不如說這些太多了。

  「現在就要綁起來嗎?」他應該還會昏迷一會兒?

  「現在就綁起來,我們的身體比普通的人類要結實,會醒的更快,暗墮的不知道身體有沒有變化,為了以防萬一,先綁起來比較好。」中途醒了也沒事。

  然後,終於能翻身的鶴丸國永就被短刀們合力綁成了只有頭露出來的毛毛蟲。

  「我們綁好了,藥研尼。」拽拽背對自己的兄長的衣擺。

  「做的不錯,晚上在我們回來之前,也麻煩退看著了。」摸頭。

  「哎?」我看著鶴先生?

  「因為退最合適,加上大老虎是兩個,足夠了。能做好嗎?」

  「當然能,能做好的!」

  「那就這麼決定了。」沢田千代把剩下的繩子也一圈圈纏在鶴丸國永的身上,直到用完才站起來。「退這邊的戰場也要加油,這位……鶴先生?可能會有同伴。」

  「我們很快就會回來,退只要看好那段時間就可以。」

  「嗯,嗯!」超緊張超認真的樣子。

  夜戰的戰場,基本上就是比藏匿,躲避和快速。所以戰鬥總是結束的很快,因此五虎退獨自和大老虎一起警惕的時間是很短的。

  鶴丸國永在加上審神者的六人隊出發前其實就已經醒了,不過還是等到其他人離開後才睜開眼睛,畢竟還有精明的藥研在,可不好忽悠人家的弟弟給他解繩子。

  「好痛哦,真是了不得的驚嚇啊。」審神者會一起和刀劍付喪神去夜戰什麼的,不自量力跑去添亂,真虧得他們能忍下來啊。太刀的眼睛變得更紅了,頭頂上黑色的角不受控制地鑽出來,就像那些時間溯行軍和檢非違使一模一樣。

  「鶴先生,您醒過來了!要喝點水嗎?」隨著短刀的進入,房間的一角睜開一雙野獸的眸子,那是躺在房間中悄無聲息的五虎退的半身,一只大白老虎。

  「比起水更希望得到一些治療呢。」因為身上的傷口好痛。

  「抱,抱歉,藥研尼說還不可以……要等到他們回來才可以。」那樣後面就沒有戰鬥了,可以隨時回去本丸,雖然鶴先生到底要怎麼處理還沒定。

  「那可以把繩子松一松嗎?擠壓到傷口了。」真的很痛啊,所以快點解開讓我有一點逃跑的……嗯?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主殿說如果您說出什麼我無法拒絕的事情,就把鶴先生的嘴先堵住,一切等他們回來再說。」明明是那個用布料堵住別人嘴的人,卻一副已經哭出來了的樣子。

  「……」好像敗北了,不過這種驚嚇也不錯,暫且等待好了,看看這個審神者是什麼人。

  鮮艷過頭的紅瞳慢慢黯淡下來,鶴丸國永選擇閉上了眼睛等待,索性這樣的時間不是太長。出去夜戰的短刀們很快就回來了。以——全員負傷的結局。

  時間倒回到短刀們帶著沢田千代剛剛出門的時間。

  因為借住火焰移動所以會很顯眼的千代是被藥研抱著前進的,公主抱的那種,幸好穿的是緊身衣啊,不然總覺得會發生拖地之類的事件,也不方便。

  短刀的速度很快,躍起時就像在天上飛一般,晚風形成刀刃在皮膚上切割著,寒涼刺骨,但是也讓人清醒,比如,有一些不舒服的氣息在趕過來。

  「停下……」開口說出的話語被風切碎,無法完整的傳達給想要傳達的人的耳中。

  「我說,停下!」再不停的話就會直接撞上了!

  「怎麼了?大將?」是發現了什麼嗎?這麼大的聲音……

  「有東西在往這邊來,」千代自覺的站了起來,退到短刀們後面兩步之遙。「感覺很不好,應該是檢非違使,做好戰鬥准備吧。」馬上就要過來了。

  「是,大將。全員下去到小巷裡,那裡是最適合隱藏的地方。」沉穩的隊長首先帶著少女跳下,並沒有懷疑的打算。

  短刀是非常適合暗殺的武器,隱蔽值高,本體也方便攜帶,相當合適給女性用,也因為小巧玲瓏適合防身。所以才會大多都是作為護身刀而被主人珍藏,不過也是有少數的,比如小夜那樣的存在,為了某個目的而存在。

  「咦?問都不問我一下的嗎?」這可真是,被非常的信任了。

  「不需要,之前一期尼已經告知過我這件事了。大將對危險的感覺比我們刀劍付喪神更為敏銳,是可以相信的。兄長他是這麼對我說的。」所以我相信。

  少年暗色的短發和四周的黑暗幾乎能夠完美融為一體,那雙眼睛直直望向夜空,看起來也沒有回頭的打算,很認真的樣子,真的是非常可靠,怪不得一期尼會說。因為過於熟悉的無條件信任導致深信不疑了,不過這樣簡單也是很好的。

  「來了!」沢田千代輕輕開口。

  那是看起來像藍色的電弧,圍繞在那些骨頭的周圍,像是一層保護,但是也讓它看起來更加可怖了。

  打刀、槍、大太和短刀,相當任性的陣營,不過只有五把,其中兩把槍十分顯眼。

  昨天消滅掉的短刀,大概就是缺的那一把吧?

  容不得千代思考什麼,身邊的五把短刀已經各自找到自己的目標,做為優秀的陰影暗殺者跳上去了。

  槍擋住了藥研的刀鋒,這是最初就預料到的,沒想到的是大太避開了,不過打刀被砍下去也算是收獲吧,第一次的正面接觸只能到這裡了,因為被震回了小巷子。

  「多出來的去幫忙先將大太砍掉,其他人盡力。」

  這已經不是指揮了吧?不過暫時也沒什麼別的方法,因為作為槍和短刀的對手,其中三位都被纏住了。

  「看來我只能自己來了,那麼,絆倒的話還是可以做到的。」讓隱藏在草叢中的一些特定的種子,變得攀爬直上,直到成為將敵人牽絆住的鎖套。「雖然已經使用過一次了,不過之前使用過,被隊友知曉的才有價值。」

  比晴之炎和生長的植物更快的,是槍的尖端,一瞬間甩開了牽制的短刀。

  「大將!快躲開!」

  「哎?」

  作者有話要說:

  啊,雖然說要細寫,但是好多地方找不到合適的方法形容,可惜我還沒學自己畫畫的,不然畫出來多好?

  這只鶴是要帶回去還是不帶回去呢?


第50章

  是陷阱,即使構不成關心則亂,但是從藥研藤四郎衝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一定會受傷這件事情。

  「別管我。」

  「抓到了!」

  綠色的藤蔓將敵人骨質的下半身緊緊纏住,成為完美的助攻。

  勝利對短刀來說,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因為大家都是用速度取勝。

  不過這並不妨礙垂死掙扎,投出之後因為速度太快只能硬接的□□,以及,沒有躲避而是以死換傷的,同為短刀的另一位,還有胡亂攻擊卻因為數值較高造成碰撞,還好的是只有幾道小口子。

  但是今天晚上還有兩場很近的戰爭,已經被耽擱了時間,變得更緊急了。

  「看起來不能以全員無傷的目標,要加快速度了。」不然就有可能會失敗。

  「下一場要加快速度,不然最後一個戰場可能會趕不到。」

  「那麼,就麻煩大將繼續使用那個催生能力了。」把對手纏繞住好來個一刀切。

  「如果速度太快的話我可能會抓不到他們,你們要好好的將他們糾纏好啊。」就像剛才一樣,不要太挪地方。「或者你們帶著附了晴之炎的種子撒試一試?」

  「大將您並沒有實驗過吧。」直接就讓我們試?

  「因為也沒時間實驗了,比如說現在,你有時間把我放下來嗎?」

  被比自己身高矮一些的人公主抱,在屋頂上飛奔什麼的,這種生活……

  「什麼時候能有日戰呢?」這種光線對於我這種沒有多少夜視能力的人來說實在是麻煩啊,一上來就是高難度等級的副本,或許應該調整一下計劃了。

  因為時間溯行軍的力量比起之前的幾位檢非違使可要簡單的多,雖然因為時間問題,隊長求快又求穩,以至於另外兩位沒受傷的衝過頭了,硬扛下去變成輕傷。

  不過到達現在的地圖,會有負傷也是正常的,因為敵人的等級也在提升,面對更加強大的對手,他們也會更加強大。成長,是雙方的。

  「狐之助說了,特別的模擬戰場很快就會開啟,在那之前您可以做些准備,夜戰吃力的現在,大將需要更為清晰的夜視。」不然您會拖後腿。

  「真是留情面的批評呢,我知道了,放我下來了吧,已經不著急了不是嗎?」

  「退還在那裡看著,希望大將能夠早點回去。」

  「無法拒絕呢,那就拜托你了,藥研。」

  這樣簡單的處理傷口後就回去的一行人嚇了留守的五虎退一跳,忙於安慰弟弟的眾人將被綁著的鶴丸國永忘在一邊,與之一同待遇的是作為審神者的沢田千代。

  等到那邊抱成一團的粟田口們好不容易都冷靜下來,鶴丸國永的頭發已經在千代的手下從柔順黑發變成枯萎雜草了。

  「咳咳。抱歉,大將,我們可以離開了。」握拳假掩飾假咳的藥研紅著臉眼神漂移不定,最後定在毛蟲蟲的鶴丸國永身上。

  「哎……?那這個怎麼辦?」千代戳了戳癱著的戰利品。

  「帶回本丸去吧。」藥研回答道。「將他放在這裡的話無論是在他的安全上考慮還是之後還要到這個戰場來的層次上考慮我都不放心,直接帶回去的話這兩個方面都可以暫時放下,且不說他的實力大概打不過一期尼他們,如果有小動作也無妨。」

  「現在的一期尼可不是那麼好動心眼的,而且有些事情想要驗證。」關於您的。

  「那就帶回去吧,我的靈力是夠用的。」通道會很穩不會丟人。

  「那麼我們拎著鶴先生,那個布條還是先放著別動,回去本丸再解開。」

  「可是這樣,鶴先生會難受吧?」退露出有些於心不忍的表情。

  「無妨,比起鶴先生有可能會搗亂的選項,這樣子剛剛好。」就這麼堵著吧。

  「真是相當霸道總裁的宣言呢,藥研。」很帥!「就是有些霸王硬上弓的既視感。」千代小小聲的補充著,自己都聽不清楚。

  「……總覺得大將你在說些什麼十分失禮的事情。」雖然我不太能懂得意思。

  「不,並沒有,我們快些回去吧。」一期應該已經等很久了。

  某種程度上鶴丸國永算是一個大驚喜,雖然不知道影響是好是壞,但他在夜晚打不過短刀們就是了,當然對一期一振來說的話,這是一個驚嚇?

  「主殿,請問這一位是哪裡來的?」整個的表情都徹底的僵硬掉了。

  「是在戰場撿的。」沢田千代選擇實話實說。

  「……到底是怎樣才會在去了一趟戰場就撿回來一振太刀啊?」扶額。

  「我交給了藥研處理,是藥研說的要帶回來哦。」所以不要問我問你弟弟吧。

  「那麼,首先將鶴丸殿解開吧,那個布塊兒也掏出來。」

  是好人呢,一期。

  被大家七手八腳放出來鶴丸國永看起來除了身上的配色,已經和正常的刀劍沒什麼區別了,主要歸功於剛落在本丸就被拎著的短刀松手導致摔下來的時候因為太震驚,沒能及時調整姿勢,頭上新長出來的角被輕松摔斷。

  順帶一提他之所以被短刀松開手直接摔了是因為他們都衝向因為等待隊伍回來而呆在庭院裡面的一期一振。

  「總覺得受到了無妄之災,雖然我喜歡驚嚇,但是這個驚嚇很要命的。」超可怕,那一瞬間我簡直以為會被越過的短刀們給踩折掉。

  「弟弟們失禮了,真的非常抱歉。」是一期一振九十度的鞠躬。

  「不用這麼嚴肅的一期。」感到突然被什麼可怕東西盯住的鶴丸國永擺手,連連往後退,目光亂飄著尋找那個視線的來源,最後在一期一振身後看到了保持微笑表情的三日月宗近,是那個從脊背往上竄的寒意。

  「不,這件事情是弟弟們做錯了。」作為兄長我有責任對此道歉。

  「好的好的,我收下了,你起來可以嗎?」你身後的那個可是在狠狠的盯著我。

  「一期不必如此見外,鶴受到那種待遇的話,大概是因為他有對小姑娘做出拔劍的舉動吧。」相當一針見血的言論,三日月宗近笑著,不得不說是判斷到了事實。

  「審神者嗎?確實。」反正是髒東西吧。

  「這樣嗎?那請允許我收回之前對鶴丸殿的道歉,藥研沒做錯。」

  「哎?不是?這個還能收回的嗎?」我本丸的一期一振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小姑娘說是可以的。」三日月宗近哈哈笑著幫忙回復了。

  「是的,主殿曾經這麼說過,但是鶴丸殿,千代姬大人是我等的審神者,並不是你的那位審神者,請不要錯認。」一期一振的聲音難得強硬起來,他皺著眉頭,將和短刀們說些什麼沒注意這邊的沢田千代擋在身後。「是您找錯人了。」

  「怎麼了嗎?」突然轉向我?千代疑惑的看著這個氣氛不對的現場。

  黑色的鶴丸國永和正常的一期一振相對而立,三日月宗近依然是那種笑眯眯的表情站在一期一振的身後,就像是在支持他一樣,成為兩股勢力。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情節?」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沒事的,主殿,我做了茶點放在您辦公室的小冰櫃裡,若您覺得累了的話不妨先督促弟弟們去房間中治療,之後直接歇息就好了。」這裡就由我來解決。

  「好的,辛苦了一期,安排一下治好了就扔出去吧。」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一期是不能給你欺負的,就算是口頭也不行。千代瞥了一眼看過來的鶴丸國永,將剛剛用晴之焰凝聚出來的靈力球交給他。「等一下記得給他治傷。」

  「知道了主殿,等聊完就治。」一期一振伸手接過了。

  晴之炎是刺激細胞活性達成快速治療效果的火焰,因為活性過於強大在治療好對方的同時,還會讓毛發指甲等能夠長長的部位迅速生長,將治療對方變成野人長毛怪之類的存在,所以使用過之後要好好的剪掉多出來的頭發和指甲呢。

  一期一振顯然完美的了解了沢田千代的想法,秉持主殿因為生命受到威脅給予對方懲罰的想法,縱容了這一幼稚但可以出氣的決定。

  然而千代想的是要給一期出氣,不是給自己,但殊途同歸也無妨吧。

  「那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慢慢敘舊。」我就不打擾了。

  「請您今天早些休息。」我感覺到您的疲憊了。

  「是是,我知道了。」揮手,千代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期一振目送審神者的背影漸漸遠離,確定鶴丸國永的危險程度下降後,才回頭松開剛剛就抓著人手腕的手掌。「好了,主殿已經走了,那麼,我們應該說說您的事情了。」

  微笑。

  「請問這位鶴丸國永殿下,您在戰場時到底對主殿做了什麼呢?」坦白從嚴,抗拒從更嚴哦。

  作者有話要說:

  首先祝媽媽生日快樂!

  說起來這章我是不是應該寫女主或者媽媽過生日啊?


第51章

  「原來如此,您是說,第一次見面時您就襲擊了主殿是嗎?」一期一振溫和的笑容在被加重的就字後莫名變得有些陰沉沉的,明明表情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

  「真可怕呢……」不知道掉進空間夾縫和現在這個氛圍哪個要更好一些。

  「哈哈哈,比起這個,一期你今天的工作還沒做完吧。」可以把靈力球先給我。

  「確實,那就麻煩三日月殿了。」一期一振很放心的將後續交給了他,還有懷中的相機。

  「還真是准備充分啊。」連相機都帶著。

  「因為有些想要隨時記錄下來的畫面。所以一直都帶在身上,用完之後請記得要還給我,主殿雖然有些生氣但只是想要小小的惡作劇一下,所以要給她看。」

  「一期還真是寵她啊。」嘛,雖然早就知道了。

  「那麼,只能勞煩鶴把它吃掉了。」等到一期一振也離開,三日月宗近轉向鶴丸國永的臉一下子比正常的時候笑的更加光芒萬丈,就像是那種故意凸顯出來的,所謂最美麗的姿態,對人十分有衝擊感,無論男女都會臉紅心跳的類型。

  然而對一期一振沒用。

  早在開始那個游戲的最初,三日月宗近就嘗試過讓一期一振變臉的這種行為,但是並沒有什麼用,他似乎嚴謹過頭了,某些時候還會正好躲開他的某些觸碰,如果不是確定對方是無意的,大概會更快感覺無趣吧。

  「這個本丸很多都不一樣,不過既然說治好你的話,鶴就將這個靈力球吃下吧。」基本上只能用來治療,給你剛剛好。

  「確實有些不同,不過這麼就將我帶進來好嗎?」我可是暗墮刀劍。

  「沒有關系,既然主殿同意了藥研做主,你就可以呆在這裡。」所以快點吃了。

  「突然不想治了。」賴在這裡也不錯,你個黑心老頭子有這麼熱心嗎?

  「這樣,那麼失禮了,鶴。」三日月宗近在這裡還是學到了一些別的東西的。

  「什……唔!」你以為是在塞抹布嗎這麼用力!咽下了。

  「咳咳咳,靈力球不用吃直接吸收也可以吧!」有必要嗎?!

  「有的。」笑眯眯的太刀舉起了相機開始錄像。

  「?」鶴丸國永低頭。「這是什麼情況?!」

  作為暗墮刀劍的鶴丸國永有著和正常不同的黑色短發,和如同上了上好的指甲油的黑色指甲,此時此刻被迫吞了生機過剩的晴屬性靈力球的他,頭發和指甲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長了,主人過於震驚都顧不得感受身體傷勢恢復的輕松。

  這個時候的鶴丸國永配上那雙紅色的眼睛,再加上美麗的容顏,如果不說話簡直像是一位容貌姣好的女鬼。

  他慌不擇路的跑掉了。

  「你要的照片,我直接錄了像。」三日月宗近遞出相機。

  「謝謝,鶴丸殿呢?」怎麼沒有看到他?一期一振疑惑的看向太刀的身後。

  「似乎被好好的驚嚇了一番,直接就跳起來跑掉了。」如果不是白天就更像女鬼了。

  「這樣啊,這種程度的惡作劇似乎有些過頭了。」青年的表情變得猶豫。

  「無妨,等等就會自己跑回來了。」最多會在那邊迷路,但跳上房屋上的話就好。

  「那麼鶴丸殿交給您可以嗎?該准備春日計劃了。」我暫時抽不開身。

  「一期要動了?那就交給我吧。」三日月宗近不在意的笑著,現在的他至少暫時對鶴丸國永的事情更加好奇,為此暫時放棄觀察一期一振也好。

  「那就麻煩您了。」毫無察覺的一期一振微笑著,低頭整理相片。

  跑掉的鶴丸國永並沒有走多遠,很快停下來,窩在角落中用自己的本體理發斬指甲蓋,雖然沒法細致的將這些修剪,但也總比不管不顧來得好。

  「這個驚嚇真是嚇到我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 黑色的鶴看著地上散落的指甲和頭發若有所思。「如果偷幾個玩的話或許會十分有趣?」

  如果效用不是這麼大就好了,不過這個黑歷史……鶴丸國永看了看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刀鞘上,取下來顛了顛,感覺剛剛好。

  用拿刀鞘挖出來的小土坑把這些黑歷史都埋了起來,太刀蹦了蹦又是那個活蹦亂跳的搞事鶴,准備在這個本丸中放飛自我,好好觀察一下,順便試試能不能挖掘一兩個同僚。雖然不知道掌管這個本丸的審神者如何,但時間還長。

  第二天一大早,拉開門的沢田千代發現自己房門前出現一個仿佛吊死鬼的黑影,大腦一片空白直接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東西拍了上去,然後跑起來直接用火焰加速衝到庭院中,停頓都沒有的撲進過來叫她吃早飯的一期一振懷裡。

  「一期尼,咱們本丸裡什麼時候有鬼了?」千代表面冷靜實則呆滯的問道。

  「有鬼?是……鶴丸先生?」抱住審神者的一期一振看著緊隨著小姑娘衝出來的暗墮太刀,目光復雜,隨後面無表情上前。「請和我手合一場,鶴丸殿下。」

  「只不過是打個招呼,不用如此吧一期?」鶴丸國永笑眯眯的表情僵掉了。

  「嗯,所以只是手合而已。」微笑的一期一振顯得十分可怖,就連慢吞吞跟著剛踏進來院中一只腳的三日月宗近也因為這個氛圍下意識收回了自己踏出去的那條腿。

  「不是,大早上的……」鶴丸國永面對認真的一期一振還想要掙扎一下。

  「和鶴先生手合?一期尼,加我一個如何?」掃視全場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藥研藤四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也上前參合了一腳。

  「不,等等?」這個還沒弄完怎麼又來了一個?

  「藥研要和鶴先生手合?我也來我也來!」小短刀們呼啦啦的出現,開始爭著和鶴丸國永邀請手合。

  總之,無論千錯萬錯,兄長和藥研總是不會錯的,而且反正這只鶴丸殿又不是自己家的才不寵!

  所以野生的鶴丸國永在繼進入本丸第二天,嚇唬了審神者沢田千代後,成功得到了本丸中除三日月宗近和小烏丸兩把太刀外,所有刀劍的手合申請。

  「這個驚嚇和我想的不太一樣。」這座本丸裡有這麼人刀和諧嗎?

  總之被幾把刀打的很慘的鶴丸國永終於被唯一一個動了惻隱之心的小烏丸送去正常治療,另一個本丸的良心,五虎退不在,沒看見。

  某種程度上鶴丸國永也在以另一種方式融入本丸吧?不過他一場都沒打贏也是真的。

  「嚇到我了,你們這個本丸的戰鬥力很高啊。」短刀對太刀怎麼打竟然那麼熟悉。

  「哈哈哈,畢竟我們本丸特殊,鶴會輸也是正常。」三日月宗近坐在旁邊,一邊品茶一邊笑著答道。

  要知道一期一振在本丸建立最初,只有他一把太刀的時候,在戰場上可謂是一把刀當多把刀用,被群毆經驗豐富,單對單的時候也變得相當游刃有余,面對敵人的實力已經不能普通的以面板上的數值做評,毫無意義。

  而一起和一期一振日戰的短刀們也不想看著兄長一次次負傷保護他們,便加緊提升自己在日戰上的可用程度,逐漸摸索出來日間和太刀等敵人對戰的技巧和方式,才能慢慢過圖,不然只能靠一期單騎打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

  確實,後面時之政府送來了一把大太,可是就算是可以一打三的大太刀也需要進入戰場漸漸在戰鬥中成長,找到自己的手感,進行身體的記憶,怎麼可能那麼快直接投入高級戰場?這是肯定不行的,別說沢田千代不允許,一期一振也絕對會阻止。

  不過相比於千代單純的不想送螢丸去早死好拔苗助長,一期一振的心理活動要更加的復雜一些,首先螢丸雖然是大太刀,但是個子矮,和短刀們一起玩時毫無身高上的違和感,和弟弟們差不多,二是他自己還能撐,不必讓新刀去冒險。

  總之最後本丸的兩位最高首腦是結論上達成了一致,等到螢丸追上來才帶的。

  所以不斷積累經驗,在滿級後也於戰場上練習實踐的一期一振,和還沒滿級但是躲閃逃跑方面滿分,因為暗墮加強了身體數據但因為基礎而沒有特別誇張的鶴丸國永,在比較狹小的手合場上後者敗北就能夠理解了。

  然而鶴丸國永本身不知道,也不糾結自己為什麼敗的那麼快,倒是沒怎麼問。雖然就算問了三日月宗近也不會回答他,鶴丸國永對本丸來說是個外人這件事情他還是明白的,就算收留也肯定會在本丸開始工作之前送出去。

  萬一不小心弄脫了,迎來一期一振和短刀們的混合雙打,三日月宗近是不樂意的。

  當然,並不受歡迎的本人並沒有這個自覺。

  作者有話要說:

  想像了一下畫面是真貞子了。

  說起來一期在我這邊是天然黑來的,三日月宗近是白切黑。

  因為被一期無意識中KO次數太多三日月想靜靜。


第52章

  鶴丸國永在本丸中上躥下跳的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在此期間一直不斷的騷擾著各個刀劍,不過大對數的行為基本上集中在太刀,其中小烏丸身上為最,但因為一期一振不是在忙就是和短刀們在一起,所以雖然是最在意但被騷擾的次數最少。

  而不怎麼折騰其它刀種,是因為除了三把太刀之外,他們都和短刀們住在一起,從之前出陣那隊的六位那裡知道第一次見面他向那位審神者拔刀後,就有很多刀劍試圖邀請他手合。當然鶴丸國永躲了不少,雖然還是有被抓到過。

  「真是熱情。」黑色的鶴悠閑越過圍欄的樣子就像是在跳舞。

  這個本丸過於和平了,這是這些天來鶴丸國永的結論,名為千代姬的審神者似乎對刀劍付喪神的容貌沒有絲毫興趣,如果說因為三日月宗近那把刀也就算了,但是似乎並不是那樣。她對刀劍付喪神的美麗保持欣賞,卻也僅僅只是欣賞。

  即使是身為暗墮刀劍,鶴丸國永對自身的美貌程度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畢竟有那麼多審神者這樣的參考例子,他還是很自信的,可是,這份自信現在出現了裂縫。

  他很清楚三日月宗近是故意的,在他的面前對他自己的審神者露出那樣的笑容,鶴丸國永非常確定,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只要審美正常,無論男女都會被吸引吧。

  但是那個看起來還只是十幾歲的女孩並沒有,即使坐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也是一樣,氣息和目光都沒有波動,好像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來做客的人,面前這把惡劣的家伙不過是一個值得欣賞的精美藝術品。

  這個普通的,看起來除了穩重什麼都平凡的審神者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想知道這件事情,也主動為此去以驚嚇之名做出事情,只為了看到那個女孩的變臉。

  可是他失敗了。

  「因為是您做出來的,所以請好好承擔後果把這裡打掃干淨吧。」面對自己差點掉進坑裡,這樣子的處理實在是太過平靜了,還不如第一天被嚇跑出去的時候。

  「千代姬大人的反應很無聊啊。」他這樣和主動來監督自己干活的狐之助抱怨了。

  「狐之助認為是殿下的錯。」式神用自己尖銳的聲音表達了不滿。

  但是鶴丸國永只是揮了揮手,注意力已經不在這個方向上,甚至想要偷溜。

  「殿下!您要把這個做完才可以走,千代姬大人說了,如果您不收拾好自己的爛攤子的話,她並不介意為您准備之前靈力球的加強豪華版。」狐之助的尾巴用力拍打著地面說道,可以看出來是十分生氣了。

  「不,那個就不用了。」冷汗冒出來的太刀連連擺手,那位說的准備是肯定要給他用的,早在這幾天他也能了解到一些那位的性子了。

  與他出生和呆過的本丸不同,一期一振是這座本丸的核心,而且是由審神者本人親自任命的,作為審神者的她甚至不會去多問一期一振都在做些什麼,或許是假裝,但對於隨時可以消滅的暗墮刀劍有必要嗎?這也是他的迷惑點之一。

  那個一周一次的隨隊出陣的決定似乎是因為他這裡出了意外才修改的,短刀們偶爾的聊天中說過這件事情,不過更一致的是來找他手合。

  「她不會拖後腿嗎?」鶴丸國永不是很能理解。

  「主殿是很認真的想要提升自己,和我們當初一樣。」那些刀是這麼回復他的。「而且早就超出任務難度的我們,當然有余力去保護不會太讓我們費心的主殿。」

  不會太讓我們費心,對於隨隊出陣的審神者來說已經是極高的評價了,只有這點鶴丸國永完全不認為會被騙,因為正常版本的刀劍付喪神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的。

  但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實力才會被評價成這樣,也讓暗墮刀劍感到好奇。

  不過想要知道似乎是很簡單的事情,因為作為審神者個人領地的本丸中擁有如此濃厚的靈力,可以想像的出身為主人的靈力有多麼龐大,不過刨除僅有這些把數量的刀劍被審神者契約,大概也就是比普通審神者要多一些的量。

  在這種情況下的審神者,這位千代姬大人,到底是用什麼實力得到了其他刀劍的這種程度的評價呢?這才是鶴丸國永想知道的原因和理由。

  所以在已經被兩位主人家明確提出要將他送走的情況下,黑鶴還是厚著臉皮呆在這兒。

  「您在我這裡呆太久了。」什麼時候走?沢田千代相當的不客氣。

  「鶴丸殿還沒有想離開的打算嗎?」一期一振發出的是如出一轍的勸退信。

  「不,我覺得我還胸口痛。」不走,堅決不走。後面的撒潑打滾是相當無恥了。

  總之作為暗墮刀劍的鶴丸國永還是留了下來,在幫忙加討好藥研藤四郎的基礎上。

  「既然被大將說了『這個家伙交給你了』,我會好好負起責來的,鶴先生。」這麼說著的短刀,鏡片上似乎反射了寒光。「畢竟是難得撿到的少償勞動力。」

  「……我會好好干活的。」突然發覺被大魔王盯上的黑鶴瑟瑟發抖,不由得想到自己和這把短刀到底哪一個是暗墮刀劍這件事了。

  藥研以前的氣場有這麼足嗎?這哪裡不對吧?

  忍不住有些懷疑刃生的鶴丸國永並不明白,對於試圖在工作中偷溜的弟弟們,既然兄長下不去手只能自己去做的藥研藤四郎來說,鎮壓一群刀劍和鎮壓他一個的這件事可是輕松多了,畢竟氣場足了弟弟們才會乖乖的干活啊。

  某種意義上鶴丸國永成了這種氣場下的犧牲品,但也因此得到了其他刀種的歡迎。

  「有一個人能轉移一些藥研的注意力不是很好嗎!」亂是這麼理直氣壯的說的。

  雖然沒有工作,但一點點的同命相憐什麼的不是不可以的,不過在騷擾主殿的時候還是不會留手,說到底作為客人在這兒的鶴丸國永還只是一個外人,還是對審神者抱有敵意的。他們雖然看似在和他胡鬧,但一旦對方有動作就會立刻變臉。

  鶴丸國永也感覺到了,這座本丸的審神者比起領導這個位置,不如說是一期一振需要照顧的一位鄰家妹妹一樣,比起主人更像是尊貴的來客,或者老師?

  從刀劍們口中偶爾不經意出現的主殿說,主公說,大將說這些話語中可以看出,作為審神者的,這位女性在本丸裡有著一種超然的地位,而且讓眾刃心悅誠服。

  冒險從三日月宗近口中套話的鶴丸國永還是在對方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得到了一些不知真假的情報,當然,他也明白重要的事情肯定不會對他說的。

  「主殿嗎,是一個相當有心思的人。」妄圖培養我們自身的獨立性。

  「她本人相當有能力,只是不打算表露而已。」小姑娘的火焰很是漂亮啊。

  「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位說不定可以算是一期的導師吧。」尋找人生意義上的。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聽完的鶴丸國永如此總結。

  「確實很厲害。」從同齡人來講厲害過頭了,容易讓人懷疑真實年齡。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沢田千代感覺自己多了一個偷窺狂,還是每次都會被走在身邊的刃給直接點出來,還不減其興趣的,惹得她臨時開啟了寢當番,讓刀劍晚上輪班睡自己隔壁屋子的那種,總之適合夜戰的刀劍都很積極踊躍地報名了。

  「其實我也可以……」想報名的一期一振弱弱道。

  「一期尼現在自己有很多活吧?這點小事交給我們就好了!」短刀震天響的拍著自己看起來單薄到不像樣的胸膛。

  「一期尼放心,他沒那個膽子,不過借這個機會正好大家和大將拉進感情。」藥研藤四郎十分精明的樣子,在一期一振看來有點可愛。

  「那就麻煩你們輪班了,也讓主殿能安心睡覺。」微笑。

  「如果鶴丸殿再有對主殿的惡作劇的話,打斷腿起步。」就算是鶴,折了腿也飛不起來的。這麼想著的一期一振,笑容燦爛到有點可怕。

  然而短刀團沉浸在兄長的笑容中,和沉迷被擼貓的狐之助一起,沒有反應,反而是一邊旁聽的三日月宗近和小烏丸默默後退,尋到一個心理安慰距離。

  「總覺得一期的思維是不是有時候越來越黑了。」被譽為最美的刃笑容有些僵硬。

  「咦?不是一直這麼黑?」小烏丸表示吾不知道。

  「……」面面相視的兩把太刀,最終在隔壁溫馨氛圍下偷襲,保持安靜。

  「總之,一期他黑的不是我們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一期一振的反應,請自行參考可愛的女兒被變態盯上了的老父親的心情。

  至於藥研就是那個,監工吧,藥總氣場兩米八,比鶴丸高!


第53章

  面帶微笑說著把客人的腿打斷這件事似乎觸動了兩位太刀的某根神經,小烏丸因為挺勤快的還好說,三日月宗近這段日子不偷懶好好干活的行為讓不明所以的一期一振很是開心,還親自做了很費事但是好吃的茶點給對方做慰勞品。

  「這個味道不錯呢。」小烏丸有些驚訝。

  「確實。」嘗了一口的三日月宗近將整個盤子都端走了。

  「……有必要對為父如此嗎?」太刀沉默的看著對方的動作,有些無語。

  「有必要。」這是一期特地給我做的。難得護食的三日月宗近完全沒有松手的打算。

  誤入的鶴丸國永悄悄伸手,還沒伸過來就被發現了,直接打掉。

  華麗的太刀一身老爺爺的衣服,輕飄飄走了。

  「好痛,他怎麼了?」突然打我,那只是一碟糕點吧?有必要嗎?

  「有必要,一期特制,他想吃獨食。」雖然那是為了犒勞他的就是了。

  總之享受了獨食的三日月宗近很滿意,對這幾天勞累的工作感覺也莫名舒服多了。

  「看起來可以找一期多要點點心啊。」太刀愉快的決定到,對一期一振逐漸消失的興趣也找了回來,有些躍躍欲試地打算探察敵情。

  庭院中,被臨時同伴丟下的兩把太刀幾句話下不拍就散,小烏丸去尋庭院中玩鬧的孩子們,鶴丸國永則是根據這段時日的習慣徑直去尋沢田千代去了。

  「不在辦公室……」悄悄推開一條門縫,鶴丸國永翹著腰肢趴了上去,什麼都沒看到。

  「也不在臥室。」從窗口倒吊下來,直接就能看到沒拉上窗簾整潔干淨的室內。

  「廚房裡,也沒有。」掀起房頂上的磚瓦又放回,黑鶴嘆了口氣。

  「人呢?」怎麼幾率最高的這幾個都沒有?

  沒有遇上其他刀劍並打探消息的鶴丸國永不知道,一起失蹤的還有一期一振。

  說是失蹤也不對,沢田千代是主動帶著一期一振出門的,到別的本丸去做客了。

  「歡迎光臨。」上來迎接的男子是那一位,被千代一直努力保持著書信聯系,直到最近才終於有了些成效,名為灸的審神者。

  「有一種進入店鋪的感覺。」千代看著面前擠滿的人,這麼說道。

  「因為第一次有人來,不知道應該如何招待,是我失禮了。」男子推了推眼鏡,示意自己圍過來的刀劍們都散開。

  「沒事,灸先生是集齊了滿刀帳呢。」好多不認識但有印像的面孔。

  「畢竟我已經是擔任十年的比較老的審神者了。」一般來講普通審神者都做不長。

  「我才三年多吧,灸先生好久,不知道年紀多大了。」有那麼一點好奇。

  「年齡是女人的秘密,男人也是的。」灸推了推眼鏡,反射出一道道冷光。

  「不,請您就當我沒問過。」冷汗,冷汗就要冒出來了!

  「今天邀請小姐過來是有事情的。」感覺會沒完沒了,灸決定迅速進入正題。

  「這樣嗎?怪不得突然就送了邀請過來。」雖然有點小失望,但還是正事要緊,反正還不急。「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突然就叫我,也不怕走了風聲?」我可是外人啊。

  「不拍,你們早晚都會知道,上一次的聚會也是為了類似的事情,聯絡願意站在刀劍付喪神身邊的審神者,拔除一些毒瘤。」暗墮勢力越來越多了不努力可不行。

  「他們又開始大規模暗墮了?」只有這個可能性了。

  「前段時間翻出來一個一旦本丸暗墮就換一個新的本丸繼續的,自稱貴族的組織,都是那些非富即貴的子弟,借由與時之政府合作被自己的家族送過來的棋子,但這些人都被那邊聯系上,導致我們基本不知道情況。」

  「暗墮是有一定的感染力的,他們將本丸的刀劍蹉跎到暗墮之後防備的很嚴密,不過就算如此也被殺了幾個,除了其中一位帶領了大半個本丸逃出生天外,還有不少的暗墮本丸被直接銷毀,只有零星暗墮刀劍在各個戰場上游蕩。幸好的是暗墮刀劍不再歸類為神明,不然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

  「其中暗墮程度較輕還沒弒主的本丸中也有讓新人審神者接手後不管了的,但有幾個新人審神者在進去之後也暗墮了。」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

  「審神者也能暗墮?」大家都是普通人類不是?怎麼和付喪神都有這個暗墮的?

  「當然可以,早在審神者和刀劍付喪神簽訂契約時,他們就會交換給審神者一個臨時的類似於神侍的位置,相當於在神靈面前掛名,領了職,而即使是臨時的神侍也是神侍,作為侍者在刀劍付喪神暗墮之後也會慢慢染上暗墮的氣息。」

  「這份氣息是深植在靈魂之中的,作為人類的我們比起付喪神更容易受到影響,比起可逆的普通暗墮刀劍來說,審神者的暗墮是幾乎,不,是根本不可逆的。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看,暗墮審神者比起暗墮刀劍要更為稀有又危害性強。」

  「……暗墮後的審神者如果和正常刀劍付喪神簽約,不會算是暗墮的傳染源吧?」之前那個是不是這個意思?沢田千代感到有些方,原來審神者還能轉職成暗墮的。

  「是的,有影響,很小,可是不能忽視。暗墮審神者如果隱藏在正常本丸中簽約,很容易在某個誘因下全本丸都進入暗墮,這是不被允許的。」事實上因為這樣子,偷偷藏起來的審神者還真有不少。

  「給我講解這個,灸先生是想拜托我和這有關的事情?」請直說吧,我不喜歡怎麼繞圈子,而且我的本丸中現在還有一個□□呢。千代有些無力的想。

  「是的,經確定,有一些暗墮刀劍誤入進了我們C區審神者的支線世界,在那邊毀屍滅跡之前,能多救下幾把是幾把,可能最後還需要他們來指認一下。」暗墮審神者越少越好,一旦出事了就是整個本丸一起下陷,這可不行。

  「成為暗墮審神者有什麼必要條件嗎?」這個很重要,如果不知道就隨便抓人可不行。

  「已知的話,就是對自己的本丸造成過大規模的刀劍付喪神深度暗墮,這樣的審神者已經種下了暗墮的種子,倘若造成本丸全員暗墮的話就不能再做審神者了。」別的條件暫時不得而知,例子太少,但後續危害很大。

  「那麼刀劍付喪神呢?因為暗墮審神者而暗墮的刀劍付喪神可以恢復嗎?」

  「理論上來說,只有因為弒主暗墮的刀劍付喪神才完全無法恢復,其它方式的暗墮,包括因為暗墮審神者所引發的各種形式,都是可以恢復的。」

  「有試驗過?」如果沒有例子就得出這個結論的話會不會太武斷了?

  「暗墮刀劍的最本質還是刀劍付喪神,將他們放在一起相互影響才是最合適的,但是作為臨時神侍的審神者多半不能做到這點,他們總是不懂自己的職責所在,而是將這裡當做勾心鬥角的場所。」沒有不耐,只有嘲諷,他的眼神中有淡淡的厭惡。

  「看來灸先生覺得我很合適?」在作為臨時神侍或者認清職責這方面。

  「不合適,也很合適。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神侍,卻也足夠了。」用詞話語中可見其主心性,那些宛如觀光一樣的新奇心態都躍然紙上,讓他盡收眼底。

  她並不打算在此世長留,卻想和他們建立永久的聯絡。

  這是多麼天真的一種心態啊,不想作為審神者被囚禁在本丸的方寸之地,也不想永久的陪伴他們於戰場之上,她是日夜思慕想振翅而飛的鳥兒,卻又渴求著能夠與值得的存在建立足夠的聯系。不知道是幸與不幸,他也算這位想要建立的聯系之一。

  而另外的聯系,應該暫時只有她帶過來的這一位。

  「灸先生?灸先生!」雖然不知道對方想到什麼才開始走神,但沢田千代還是很喜歡這種沒有被防備靠近的氛圍的,不如說,作為審神者私人領地的本丸,按照內部攻破比較簡單的原理,很少有人會邀請不信任的人進入。

  也就是說,不管是因為何種緣故,千代已經和灸建立起一定的信任度了。這正是沢田千代想要的,因為要交好朋友的話,撒謊騙人是絕對不可以的。

  友人之間,交心是最重要的,有誰用溫柔的話語在少女的耳邊說過。

  「抱歉小姐,稍微想到一些事情,那就繼續之前的話題吧。」隨口掩飾去自己自己剛剛紛亂的心思,灸開口道。

  「好了,小姐你是想和我說什麼?麻煩我幫什麼忙?」透過冰冷鏡片掃過來的目光,帶著刀鋒質的清冷,讓感覺自己無可遁形的沢田千代有想逃的衝動,但她卻不能在這裡逃走,只得定定坐住,強制自己冷靜下來。

  很多些時候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不能重來,所以她在此必須說出來,說出口,不然大概就沒有下一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後面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要抓住他就要抓住胃。

  雖然有些時候把握不好度但是我覺得我的三觀還是很正的。


第54章

  「我想麻煩你帶我們去現世看看預備審神者。」沢田千代直接道。

  預備審神者,就是擁有審神者資格,等待到年齡分配的孩子,他們可能是現世的各個階層,唯一確定的是都有靈力,但靈力的屬性是不知道的。

  在預備審神者中,有的人會被分配到區域中新的本丸,有的會繼承上一任因為各種原因退休的審神者的本丸。不過所謂的新本丸也是有差距的,好的是新建的本丸,舊的是因為全員死亡後被時之政府翻新的本丸。

  新審神者不想要新的自己的本丸而是繼承前輩的本丸的話可以申請,甚至可以在上一任審神者推薦的情況下確定申請本丸的編號,當然沒有目標也可以選擇隨機繼承,但是隨機的選項中包括無主的暗墮本丸,以及因為存活刀劍數量太少,被時之政府集中在一起形成的,一個新的無主本丸。

  沢田千代想要的就是前一種,不過不是由她自己來指定,而是由一期一振作為其它刀劍的代表選擇一位他們願意效忠的主君,作為本丸刀劍的領導者的他來說,這個工作再適合不過了。

  「哦?以現在的靈力來看,你還可以做很久才對。」說真的,千代姬是灸這麼些年見過的第一個不是因為靈力枯竭而主動想要退出的女性,要知道刀劍付喪神的容貌是真的很招女孩子,除了真沒興趣的很少數,基本上都淪陷了。

  當然,因為見識過戰場而選擇臨陣脫逃這是不可能的,信件上的語言做不了假,沒有真正上過戰場和只聽說過戰場的人重點是不同的,做了審神者,會和同僚和刀劍一起在戰場上拼殺的灸當然可以分辨出來。

  可是既然不懼怕,卻選擇這麼做的審神者就十分罕見了。他很想知道是為什麼。

  「是的,但是屬於我的戰場不在這裡,我們也不是互相選擇的戰友。」沢田千代早在有念頭的時候就想過很多次,被詢問了要怎麼說,但臨到現場的這時就再想不起來曾經的准備,她只能放空自己去回復,用最真實的姿態。

  「詳細的事情我沒法說,但是我終究是要回去的,而在我真正回去之前,也希望能夠解決他們的問題,讓他們去選擇自己的主君。」千代的聲音很輕,也很認真。

  坐在對面的灸直面感受到了這種認真,稍微有些明白了什麼。「你是覺得自己不是被選擇的?不過時間足夠的話,也會逐漸偏向你才對。」所以何必折騰?

  「不,我並不是因為這個,能夠遇見他們是我的幸運,但我做不了一個主君。」沒有什麼原因,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和對方說清楚,所以千代開了口。

  「我啊,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只是普通的出謀劃策提個建議還好,但作為頭領的話,我是沒有那個資格的。」是的,我沒有。

  我沒有勇氣去肩負那麼多的未來,去成為指引方向的箭,去作為一個組織的領頭人。我畏懼著,也害怕著,不想踏出一步,也鼓不起勇氣。

  「灸先生,有些人的性格很固執的決定了主人未來的方向,我就是如此。」少女淺棕色的眼睛看向別處。「我可以為了家人和朋友去做很多原本不敢去做的事情,但卻不敢為了自己踏出那一步,因為我想成為母親那樣的人,是理想也是借口。」

  「媽媽是我的夢,我也想被依靠被看著,但卻不希望會遇見父親那樣的人,將媽媽一個人留在家裡照顧我們,自己卻消失的無影無蹤,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也會討厭自己的父親。」

  「啊,抱歉,說的有些多了。」

  「我希望一期他們能夠自己去選擇自己的主君,能夠在相處中慢慢了解,互相選擇,而不是被時之政府的一紙契約交到另一位不知道人品的審神者手中。」想起自己灌輸給大家的想法,千代的眼睛有了些許光亮。「我想要他們能夠自主選擇未來。」

  「現在的我為他們鋪路,但是之後就要他們自己去走了。」

  「這聽著,很像你在帶孩子。」男人沉默地傾聽半晌,眼神有些怪異的搭話道。

  「某種意義上來講確實是如此吧?」少女仰頭,看向一期一振笑了。

  「他們是第一次擁有可以自由行動的身體,是第一次以這種方式來到這個人世,在這之前他們沒有和我們說過話,不懂得我們人類的交往,他們擁有記憶,卻是第一次為自己而使用,他們可以握著自己的本體,由自己決定如何戰鬥。」

  「不就正像是擁有龐大記憶的嬰兒□□裸的降臨在此嗎?比起他們,將他們從那個單純世界中喚出的我們是多麼的卑鄙呢,賦予刀劍付喪神同等的血肉之軀讓他們代替我們去戰鬥,去守護,屬於我們的人類的歷史。」

  「時之政府早就在最初就將他們能夠達到的極限設定了,就像是關在籠子中的鳥兒,無論如何掙扎也只有這麼大的地方,而暗墮就像是付出代價突破這個牢籠。不是所有的刀劍付喪神都能下決定去弒主,我甚至有些佩服他們了。」是真的哦。

  「小姐說了這麼多話,讓給我有些無話可說了。」都被你說了去我說什麼?男人嘆了口氣,卻莫名覺得舒服多了。

  「畢竟我沒有說謊啊,灸先生一定也有想對我說的話吧。」沢田千代攤開手掌。「我並不想欺騙灸先生,所以還請聽我說完。」

  「好。」你繼續,我再聽聽。男人這麼想著,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其實我本已經回家了的,但是為了將一期送回來,也為了給我的本丸找到合適的審神者繼任,還要回來一趟啊。得都准備好才行,不然不就是構成遺棄罪了嗎?」

  「灸先生是個意外呢,因為感覺您可交,所以我選擇這種方式,不過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果然還是解決如何帶一期去現世尋找他的主君,這件事情。」攥緊的雙手握皺了和服的衣擺,千代還是很緊張的。「這是我教給他們的,也是我對他們的承諾。」

  「你明明可以和我要資料,從中選擇一位不是嗎?」這才是最簡單的方法。

  「不,我想讓他們自己去體驗,自己去選擇。作為普通刀劍時無法開口的他們沒有選擇權,現在不管是因為什麼,他們都擁有了人身,我覺得他們也擁有選擇什麼樣的人成為自己主君的權利。他們想給什麼樣的人效命這件事情,難道不應當是他們自己的發自內心嗎?」明明一期他們都是很棒的神明的。

  「所以你想讓我帶著他一起去現世看看是嗎?但是審神者是禁止攜帶別的審神者本丸的刀劍的。」如果有一個萬一,空間通道中我的靈力可能庇護不了他。

  「我想請灸先生能帶著我去,至於一期他的話,可以先恢復本體,等到了再叫醒。」這樣子我就不用自己去申請了。「您也知道,我的本丸處於自我封閉狀態,這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可能被時之政府中某個不太友善的組織盯上了。」

  「哦?你只是一個工齡三年的審神者罷了?」那麼被盯上的話一定有特殊原因,你的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或者引起他們注意的東西,但為何是不太友善?是怎麼判斷的?

  「狐之助是給新任審神者們做引導助手的式神對吧,還兼職傳達時之政府的各種指使和情報,是這樣的沒錯吧?」她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談話對方的眼睛。

  看起來是她的狐之助出問題了,男人一邊想著,一邊配合著人點了點頭。

  「可是我的狐之助卻像是被鬼魂附體了一樣,傳出陌生男人趾高氣昂的聲音,幸好從來都是我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做各種隱私的,不然很擔心自己會因此被看光了呢。」

  「竟然會通過狐之助來監控拉攏審神者,這樣子不尊重人的組織,一點都看不出來什麼友好,反而覺得惡意滿滿。提出再高的優惠條件又如何?我不需要的東西,個人來說沒有任何價值,倒是更覺得難以接受自己要進入這樣的組織。」

  「所以我才會封閉自己的本丸,為了不被那些找到還在本丸中和他們徹徹底底大掃除了一整天。可是這樣子就不方便申請去現世了,因為一旦申請就會被找到,這可能算是一個死循環吧。」千代的表情有些無奈。

  「所以我需要一個不用申請就能帶我去現世的審神者。」她開誠公布的說道。

  「所以你選擇了我?不過,這才是第二次見面,小姐這麼信任我,可以嗎?」我很好奇是什麼原因,所以在我答應之前請告訴我。

  「失禮了,說是信任灸先生,不如說是信任我的直覺。不瞞先生說,我的直覺在看人方面還是很准確的,可以說是從來沒吃過虧。」這麼說著的少女臉紅了,似有一些害羞的低頭。

  作者有話要說:

  人的一生,不遇見一兩個壞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千代比我幸運,我也希望她比我幸運。

  希望大家都能正直的醜拒三觀不正的人,不要被纏上到最後才發覺被騙了這件事情。


第55章

  直覺這種東西其實本應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但這種血脈中傳下來的超直感卻有一些不同,像是生來就有的專屬技能那種東西,沢田千代沒有系統的訓練過,但是常年被動開著認人,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一種下意識的加訓吧。

  「直覺?」動物的直覺?不可思議又很真實,那不是騙人應有的狀態。

  「是的,直覺。」強調一樣用力點頭,千代根本沒想過對方不信會如何。

  「為什麼決定是我?」灸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直覺這種存在能說清楚就奇了怪了,所以還不如去找尋一下有沒有其它的突破點,想來這位小姐也會認真講解,不過他暫時還沒想清楚那奇異的信任竟然只靠直覺就給予的這麼簡單?

  「因為我在這裡最熟悉的只有灸先生和一期他們,當然我還可以等下去,但並不想糾結太久,有灸先生答應就夠了,我是這麼想的。」她倒是對目的坦蕩。

  「可是小姐,我不答應您又能如何?」這畢竟是規矩的擦邊球,他需要對方的解釋。

  「等待下一個感覺可以的人吧,我只是想要請求您的幫助,不是要求,灸先生答應和不答應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您有您的難處,我也有我的堅持,我不覺得只是這種事情就能打破關系。朋友之間是可以用來麻煩,但也是不能用來麻煩的。」少女攤手。

  「生而為人,站在不同的地位自然會有各種各樣的顧慮,只要您不是因為討厭我所以不想,而是因為自身的問題而不能,我覺得無論哪種原因這都可以接受。」

  「說到底,我不過是為了尋求一個幫助,而不是為了給灸先生帶來無法解決的麻煩。」

  「如果我說不幫的話會生氣嗎?」他這麼問了,並且開始認真觀察著少女的表情。

  「不,並不是只有您帶我這一個方法,只是這個最近而已。」所以想要在想別的迂回辦法之前先問一問,被拒絕之後再思考其它方式也是來得及的。

  沒有不自然的小動作,說明沒有謊,當然也不排除有受過特殊訓練,但是一個普通少女是不可能的。灸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點了點頭。

  「我可以帶你去現世,但要等幾個月。這邊的工作告一段落的時候。」暫且現在還是有些事情要做的,組織裡的熱血男太多,會思考的大腦太少了。

  「……咦?您是答應了嗎?」沢田千代的瞳孔後知後覺地放大,表情也有一瞬間的空白,她以為會是否定答案的,畢竟已經說出類似拒絕的話語了。

  「小姐如果繼續這樣的表情,我就反悔了。」看起來有一點點蠢。男人的目光流露出一絲嫌棄。「恕我直言,現在您的表情有點蠢。」

  「明明在信裡已經直接稱呼為千代姬了呢。」少女嘆了口氣。

  「明明千代姬小姐依然在叫我灸先生啊。」男人也跟著嘆了口氣。

  「……」千代抬頭,看向翹著腿的對方。

  灸也往後舒服的靠在座椅上,對千代露出一個禮貌而並不失穩重的微笑。

  「那麼,灸君?」妥協了。

  「這個聽起來不錯。」笑眯眯的應了。

  「是和一期一個屬性的呢。」千代小聲嘀咕道。

  「那麼,之後我還要去開會,這次的會談差不多到此為止吧。」繼續下去沒完沒了我會遲到的。「等到可以帶你出發的時候會在信件裡告知具體時間,在此之前先做些准備為好,比如可以試試偽裝成刀劍付喪神,我可以贊助服裝。」

  「不,不用了,一期已經給我訂了一身軍裝。」感覺到一種脊背發涼的危機,沢田千代身體不由得坐的更挺直了一些。

  「是嗎?那可真遺憾。」灸發出一聲真心實意的嘆息。

  「那就信件聯系吧,我會記得回信的。」坐立不安,千代選擇落跑。

  「也好。」是感覺到什麼了嗎?饒有興趣的看著莫名焦躁起來的客人,灸有些意猶未盡的站起來打算送客。似乎是很有意思的直覺,可惜了,下次再試探看看吧。

  通過時空機器回去本丸還是很快的,不過這樣做也被獨自呆在庭院中的三日月宗近直接抓到了。

  「哦?主殿這是和一期一大早上去哪裡了呢?」渾身除了臉都在散發老爺爺氣息的太刀笑著問道,卻讓沢田千代有一種剛出狼窩又見虎穴的既視感。

  「主殿帶我去其他審神者的本丸串門去了。」什麼都沒感覺到的一期一振回答。

  「哦?那位和主殿信件往來的不明審神者大人嗎?」太刀啞然。

  「是那一位。」一期一振點頭,坐到了三日月宗近身邊。

  眼看著兩把太刀聊了起來,千代也不停在這裡發亮了,自覺自動回去整理今日的工作文件,當然,說是工作文件,也就是一些課本,上次時間長差點將課程都忘記的教訓已經吃過了苦頭,這次她可不想吃上第二次,趁著有時間溫習,多看看數也好。

  為了折騰自己,沢田千代可是好好的給自己做出了日程表。

  復習,預習,溫習,練習,術法,實戰,休息,太多的東西占據著給自己放過長假的這個精神滿滿的軀體,這些計劃當然都是必要的,為了一不小心就忘記。

  「總覺得三日月過於喜歡觀察一期做些什麼了,是錯覺嗎?說起來之前的鶴丸國永我忘了告訴灸君了,先寫信吧,反正也不著急,刀在本丸中能跑到哪兒去?」

  使用時空機器是要由審神者允許的,不然那個和破銅亂鐵沒什麼差別,所以只要進來本丸,除非讓本丸成了無主之物,誰都別想走,不過沒有靈力供應的話那機器也用不了就是了。

  被千代念著的鶴丸國永此時已經放棄尋找失蹤的審神者,而是被青少年模樣的刀劍付喪神們帶走交給藥研了,因為當初的交涉是只有幫忙打工才能繼續留下,他們本丸不養閑刃,想要白吃白住是不可能的,別說沢田千代不是那種慈善家,無論是作為本丸管家的一期一振,專門管財的博多藤四郎,還是帶刀回來的藥研,都拒絕。

  「隨便讓他們吃白食是不行的,不參與進勞動裡就不知道大家有多累,也不會珍惜,養成隨意霍霍的壞習慣的話再想矯正就難了,所以最開始就要將合適的工作適量逐一安排下去。」那個時候看到計劃相關人員名單的沢田千代是這麼戳著一期一振說的。

  同時藥研也在旁觀,自然也是知曉。再加上這些天因為鶴丸國永弄出來的亂子,想來想去也只能讓太刀以身抵債,用勞動換取住宿權和靈力了。

  「別想偷懶,鶴先生,我們都會看著你的。」氣場強大的短刀這樣說道。

  事實上也是如此,自從鶴丸國永參與到勞動中後,就不會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雖然說不上是從頭監視到尾,但比起最初的幾天被藥研藤四郎全程盯梢還是好很多了。

  天知道明明只是一把短刀卻讓他硬生生感覺到會被折斷的威壓?

  在千代本丸的粟田口中,一期一振是他們毫無疑問的頂點,不會被反抗的長兄,而藥研藤四郎緊跟其後,成為只有溫柔長兄出馬才能被降服的大魔王。

  「藥研你真的好像魔王一樣可怕。」用農具支撐身體的太刀郁悶道。

  「這種說法真是失禮,鶴先生,是想要工作加倍嗎?」仿佛能看到短刀身後不斷產生出黑色的物質,相當可怕又讓本就壞掉的黑鶴想要靠近。

  暗墮刀劍在無意識追求毀滅與救贖這件事情,並沒有被眾人知曉,只有他們自己將這個秘密埋藏在心底,然後尋找自己渴望的東西。

  事實上刀劍付喪神從最初睜眼開始都在渴求著什麼,在最開始的時候或許還不明確,但在一日復一日中逐漸明確,最後因為某個契機覺醒,去知曉自己的渴求。

  一期一振便是明確了目標的存在,雖然是被人為點醒的,但並非刻意。可以說的是他本就十分明顯,只是自己沒注意到罷了。

  而三日月宗近的渴求,如今落在了一期一振的身上,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

  作為失去同伴的暗墮刀劍的鶴丸國永則是渴求著毀滅,他在刀劍上跳舞,卻又在每次因為壓制不住的條件反射活到現在,或許也不是條件反射,而是莫名的求生欲吧,他有目標卻勝似沒有,他的實力在前進心性卻加倍後退。

  神明的神性在這把太刀身上慢慢被黑色包裹,是屬於暗墮之前就存在的黑暗,就算是高天原上的神明也擺脫不了的東西,早已無知無覺間成為性格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不,並不想要呢。」太刀舉起雙手,嬉笑中湧動著無法排解的黑色情緒,通通沉澱在那雙宛如干涸血色的眼瞳中,隱忍著慢慢膨脹,在失去理智的邊緣徘徊著。

  「說起來,你們也不怕我某一天就失去理智了啊……」太刀輕聲說著,飄進短刀的耳中。

  作者有話要說:

  說起來那個超直感真的讓我偶爾覺得沢田家的血脈怕不是出生起就是野生動物後代。

  鶴丸是不可暗墮徹底到失智的,有千代在這輩子都別想。

  順便那個轉生惡役千金那個,我好想寫千金第一眼看見女主就回憶起前世,然後把和女主談戀愛的婚約對像直接甩了這種的。

  「您已經這麼急切到失去理智連婚約都忘記就和別的女□□往了嗎?!」

  「我覺得您這位的存在配不上我,婚約還在就和未婚女性在一起,真的結婚了怕不是要婚內出軌。」

  「我會和父親大人說清楚解除婚約的。還請殿下您記住,是我拋棄的你。」

  總之對一些套路莫名超生氣,什麼時候小三還能這麼的了?真愛它只是個孩子放過真愛吧。


第56章

  「失去理智?那鶴先生您也打不過我們的。」大將會把您捆成粽子抽醒。

  「哇哦,很厲害的宣言!」一身黑的太刀往旁邊挪了挪,腳剛踏出去了一點,腳尖前的土地就插上了一根莫名而來的樹枝。

  「鶴先生,偷懶,逃跑,都是不可以的,請老老實實將工作做完。」過分勾起的微笑。

  「真是可怕的表情……」冒著冷汗的太刀,乖乖縮回了自己的腳。

  被監督的寄宿者好好的在工作著,偶爾也會引來短刀們拖家帶口的圍觀,但這絕對會在監工的一個眼神下一哄而散,因為直面工作狀態中的藥研的話實在太可怕了。

  和藥研藤四郎與鶴丸國永一起時很嚴肅的空氣不同,在庭院閑聊的一期一振與三日月宗近之間的氛圍是很悠閑並和諧的,大概就是家長之間的對話吧。

  「最近藥研干勁十足呢。」就連我下發的工作都拉不回來。一期一振捧著茶杯,目光望向田地的方向,似乎能夠透過房屋看見那邊正在工作中的兩位刀劍。

  「因為最近除了出陣都很閑吧,也是第一次被主殿下發任務,想要做好才會如此。」明明一期你也對小姑娘的事情樂在其中不是嗎?工作也有好好完成。

  「確實,主殿她不喜歡給我們太多命令,就算是審神者這個身份也是,好像是覺得我們自己可以判斷,就不給我們增加太多枷鎖了。」說起來確實是說過類似的話語,不過因為聽的太多夾雜進那位母親的話中被混在一起了,是某些地方思考相當一致的母女呢。想起奈奈媽媽的一期一振笑了笑,雙指捻起一塊兒糕點放入口中。

  「枷鎖嗎?明明對於刀劍來說,為主人而揮舞是一種幸福。」那一位是不是誤解了什麼?作為器物,價值在於被人使用,不然就無法擁有付喪□□字。

  「『比起被我命令的話,我更希望你們發自內心的想去為自己選定的主君去做事情,而不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如果這樣子的話,那還擁有身體產生感情做什麼呢?你們不是工具,而是和審神者並肩作戰的伙伴,這樣才對吧。』主殿她當初是這麼說的,所以我盡量自己做那些事了。」為了不辜負她對我們的期望。

  「聽起來只是不想思考我們能做些什麼,所以干脆返還了控制權。」那位是能夠做出來這種事情的。「不過同樣的結尾兩者都不錯。」

  「畢竟主殿其實除了在意的存在以外基本上是很薄情的,但我肯定包括在內。」要說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三日月殿的話我不知道,但是主殿應該沒有想過要對大家如何,她善於思考卻也不喜歡為他人思慮過多。」

  「路是要自己走的,主殿並不喜歡我剛進她家門以前,除了她之外什麼都看不見的樣子。」因為覺得太滲人了所以被嫌棄了。一期一振有些尷尬的用指尖撓了撓面頰。

  「哦?是覺得我們都是那個樣子所以努力引導我們獨立?」我應該沒有?

  「差不多是這樣,主殿也和我說過,大家太粘人了什麼的,希望我能夠管一管,尤其是弟弟們和其他刀派聯合起來之後就更……」啊哈,無力地將視線看向角落,一期一振偶爾也會因為需要照顧的『弟弟』太多,而感覺需要休息一下。

  「總之,最後大家都黏到我身上了,現在我稍微有一點點懂得了主殿的想法,雖然我的話還是覺得十分幸福,但對於常年只有一位弟弟的主殿來說這麼多就是災難了吧。」就算掰成好幾份也完全照顧不過來,幸好還有藥研這樣子省心又厲害的弟弟在。

  「真是辛苦了……」如果不說的話完全沒有注意到,是一期他自己幾乎在照顧整個本丸的日常這件事。說起來,一日三餐,隊伍報名,文件簽字,包括采購這些事情,好像確實是無處不在啊。「剛回來,那麼一期休息一下嗎?」

  「哎?」休息,什麼?現在是白天呢。

  「今日天氣很好,想來主殿的心情也十分不錯,是最適合休息的天氣。」溫度上已經很暖和了,說明夏天的臨近,就不會流汗這點才剛剛好。「所以,稍微休息一下也沒問題。」

  ……

  庭院的角落中,幾把短刀們趴在牆邊偷偷往裡面看,時不時發出幾聲竊竊私語。

  「三日月殿和一期尼在做什麼呢?怎麼就這個姿勢啊?」

  「可惡,三日月殿偷跑,我也想被兄長一期尼枕腿!」

  「讓開一些,我看不清啦,別擠別擠,會一起掉出去的!」

  「一期尼好像睡著了哎?我們小點聲吧?」

  「你們在做什麼呢?」是正常的音量,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涼意從背後襲來。

  仿佛被什麼凍住了一般,趴著的幾位僵硬地轉過身,表情驚恐。

  「藥,藥研尼!」慌慌張張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站在被弟弟們讓開的空地,藥研藤四郎順著他們之前的方向看過去,正好對上太刀含笑看過來的視線。他看見被譽為最美三日月宗近豎起一根手指,輕輕貼上唇瓣做出噓聲的姿勢,以及躺在那位腿上熟悉的水藍色。

  一期一振正躺在三日月宗近的腿上陷入睡眠,面容安詳,顯然沒有發覺他們的偷窺。這是多麼累了才會進入這樣毫無戒心的睡夢中?作為黏在一起的弟弟他們卻沒有發現。

  這種認知讓刃非常挫敗,離去短刀的狀態也讓別的弟弟非常擔心,便跟了上去。

  在他們身後,似乎感覺到什麼的一期一振睜開朦朧的雙眼,那雙暖金色的雙瞳泡在生理泛起的水霧中,像是一對漂亮的琉璃珠子,反射了暖洋洋的日光。

  「唔,三日月殿?發生了什麼嗎?」剛剛好像有聲音。想要揉眼睛的手在半路被人截住,一期一振慢半拍的低頭。

  「沒事,一期可以再睡一會兒。」因為已經走了,現在趕上去也是來不及的。

  「是,嗎……」睜開的眼睛被一只溫暖的大手蓋住,在這黑暗中,太刀撐不住睡意又安穩的睡了過去,被截住的手臂也在無力中被人輕輕放下。

  因為腿被當做枕頭導致不能動的三日月宗近捧著茶杯,發現自己漸漸感覺不到被枕著的那條腿的知覺,第一次覺得自己是自作自受,將睡著的太刀的頭搬到自己腿上什麼的,導致長時間不動麻木又不能搬下去吵醒這件事情。

  「哈哈,這還真是。」什麼時候才會醒呢,一期。

  其實單論身體的疲憊的話,一期一振並沒有那麼累,但是身體一放松,精神上的壓力也因為一次的停頓而徹底決堤,也就導致了這一神清氣爽的覺直到太陽落下才結束。

  「對不起!三日月殿您感覺怎麼樣?還好嗎?」將太刀架起來的一期一振對於現狀正把刃都慌掉了,雖然不知道明明躺在木板上的頭是怎麼枕到人腿上去的,但現在暫時沒有心情去想這些事情,因為一期一振枕的時間太長,三日月宗近現在走路不方便。

  「只是有一點麻而已,一期不用這麼緊張。」安撫性的輕輕拍了一期一振穩穩托住臂彎的手,借力站好的三日月宗近有些無奈的笑著,希望對方安心。

  「不,是我的錯,我連晚飯都忘記做了。」也不知道主殿他們今晚吃的是什麼。

  「這麼擔心的話一起去看看如何?」正好走一走活動一下。

  「三日月殿能行嗎?」一期一振很擔心的看著他,目前他們的移動速度是真的老爺爺了,緩慢的跟蝸牛有的一拼,雖然不是以速度見長的太刀也受不了。

  「沒有問題,我們走吧!」好好活動活動,這個樣子就算是老頭子也實力拒絕。

  「既然您說沒有問題的話,雖然還是很擔心,但我們慢慢走就可以了。」如果您摔倒的話我會第一時間把您抱起來的,請不用擔心。一期一振想著,反倒是讓自己安心了。

  恢復還是很快的,趕在路過大家的寢室之前,三日月宗近總算是擺脫了被一期一振攙扶著才能行走的現狀,實在是可喜可賀。

  兩個人一起剛出現在眾刃面前,沢田千代就撲了過來。

  「一期!看好他們,不可以放進廚房裡!」就算我親手做也不要再吃那種色香俱全卻沒有味的黑暗料理了啊,尤其是在看到廚房的慘狀之後,完全不知道那些飯菜裡的原材料是不是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想起畫面的千代捂住自己的嘴。

  「是?弟弟們的手藝怎麼了嗎?」晚飯竟然是藥研他們幫忙做的?這麼多份真是辛苦大家了。一期一振分神想著,丟掉了幾個關鍵詞。

  「非常靈魂!我感覺靈魂都要被吃出來了?為什麼能做到看起來非常漂亮有食欲,氣味聞起來也很完美,但入口就成了毒藥一般,超可怕的?」明明都是一樣的食材你們到底是用了怎樣的處理手法啊?為什麼能夠形成那種味道?

  「……哎?」一期一振直面了被千代遞過來,弟弟們親手做的飯菜。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黑暗料理是一種很神奇的存在,我曾經看過把腸做成炭塊而一樣的黑暗料理,真的,當初看了半天我都覺得那是炒炭塊兒吧,弄成那個樣子完全看不出來原本是什麼好嗎!超可怕!做的人還吃了!!


第57章

  所謂的黑暗料理,在沢田千代看的話按照色香味應該分為三類。

  首先是沒有色的料理,光看著就覺得吃下去會死人,就算沒有真正嘗過也不會有人敢入口。接著是沒有香的料理,聞著味道就會倒下的生化武器,某種程度上來說臭豆腐和榴蓮就在一些人的這個名單上。最後是味,從口吃下去的酸甜苦辣鹹,可能是某一種的極致,也可能是無數的味道雜混在了一起,形成的衝擊性東西。

  此時此刻的一期一振,入口時受到的是最後一種暴擊。

  「……」拿著一起遞過來的勺子,一期一振宛如一座突然形成的雕像。

  「一期尼?」長時間的沉默讓參與了做飯過程的大家感覺忐忑不已。

  「大家做的很不錯,但是希望不要再試吃第二次了。」笑的宛如馬上要升天了一樣的聖潔,是一期一振本刃沒錯。「總覺的再吃一次就要斷刀了。」

  有難吃到那種程度嗎?

  「不過幫忙的心意有必要嘉獎,這個只做了主殿的份兒是嗎?」兄長舉起了碗。

  「是的,因為我們不必須吃東西,最後只做出來了大將的飯菜,打算將另外半份兒給鶴先生補充靈力。」雖然不是發起者,但藥研藤四郎還是第一個上前解釋道。

  「那麼大家一人一口,剩下的都送給鶴丸殿就好,主殿的份兒我再做。」這大概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一期一振想著。

  「我們會為鶴先生祈禱的。」吃過自己料理的刀劍們這麼說,然後一窩蜂跟著吃了就顯露出黑色背景的藥研藤四郎去找在本丸中亂竄的鶴丸國永了。

  「注意被轉移的感覺真是太好了,不過一期,晚飯做簡單一些就可以,我看過了。廚房基本上要全換一遍才能用。」雖然並沒有發生爆炸什麼的。千代有點方方的。

  「廚房?」不太好的預感?

  從飯廳轉移到廚房的路程只有一期一振的十幾步那麼長,但身上拖著一位被黑暗料理打敗的審神者,後面還跟著從剛剛起就保持沉默的三日月宗近。

  廚房很亂,非常亂,菜板上縱橫了一堆深深淺淺的紋路不說,甚至中間失蹤了好幾塊木頭。料理台上放著的東西比起用來做飯更像是實驗用品,就是藥研藤四郎那裡的滴管量杯小天平什麼的,有明顯的使用過痕跡。牆壁上黃橙橙的一片,聞起來是食用油的氣味。地板上東一塊而西一塊兒的撒著面粉米糧等物,蔬菜倒是很整齊的放在水盆裡,就是量太多了,還有那幾個看起來就知道是燒變形的鍋。

  「這都在裡面做了什麼……不過,真的是相當厲害呢?」做一頓晚飯竟然能將廚房弄到需要翻修的程度什麼的,這是廚房殺手吧?「我會記得在房門上寫下『除一期一振和審神者之外不得進入』這樣子的字條的。」

  「也好?目前看來本丸中除了我們也沒有人會做飯的樣子。」暫且可以松一口氣。

  「我先給您打幾個雞蛋做晚飯,至於明日的早飯到萬屋那邊再用。」順便將新的廚房用具也買回來,那些鍋的壽命這麼看應該也已經到頭了。「明天的工作,大概超乎想像的多。」要列個清單出來,還有將那些地方弄干淨,丟掉不能用的。

  「看起來要大采購呢!不過可以分成幾次吧。」不然因為拿不動而帶他們去玩耍的話不就成了因為做的很好所以獎勵了出門嗎?這絕對不可以!

  「那麼三日月殿和小烏丸殿的話應該沒問題。」雖然說不可以帶他們,但是東西太多了果然還是勞動力越多越好。即使有一個相對免費的,但黑色的鶴丸殿的話,太顯眼,不好帶出去,一般也沒有暗墮刀劍會大刺刺的在萬屋逛街才對。

  第二天的早晨,或者說是凌晨。

  「所以這次只有我們三個和主殿一起去萬屋。」就是這樣了。

  「原來如此,是這種懲罰嗎?」沒有兄長的愛心早飯,還有干活這種的。三日月宗近看了看一期一振,又將目光落在小烏丸上再轉回來。「是主殿定的懲罰?」雖然是一個疑問句,但其實已經肯定了,因為一期對他們根本下不去手。

  「主公做的決定的話,吾沒有異議。」還沒去過,看看也好。

  「是的,主殿做的決定,早餐也要在萬屋吃。」審神者和我們不一樣,不能不吃飯呢。

  「那麼小姑娘還沒醒?」沒有看到人。

  「主殿還在收拾,我提前通知了一些時間,剛好趁這個多出來的時候我來給各位分派一下任務。」主殿只要負責吃喝游玩就好了。

  「主殿沒有任務?」這算是故意的嗎?一期應該沒想那麼多才對。

  「畢竟是弟弟們炸的廚房,雖然是為了給主殿做飯。」但其實主殿自己會做飯。「而且東西我們拿著主殿負責幫忙就行了,再如何也不能太麻煩只有年齡零頭的孩子吧?」按照我們的年齡的話,都不知道是她的幾十倍。

  「確實……年齡差過大了。」這也是鶴丸失敗的原因之一。

  「不帶上那個嗎?」這幾天他天天騷擾主公,吾已經看膩了。

  「那個?鶴丸殿嗎?不帶的,他是黑色的太顯眼,不一定會引起恐慌,但肯定會引起矚目,所以不行。」一期一振擺手。

  不僅如此,鶴丸國永本來就是以純白色的鶴為名的,暗墮之後就成了和白完全相反的黑色,根本不需要過多的觀察,看一眼就知道是暗墮刀劍了啊。

  那麼唯一的人類作為審神者一定會被其他審神者另眼相看,說不定就會被懷疑是造成刀劍暗墮的罪魁禍首,這會讓千代陷入危險之中,一期一振當然不能答應。

  「各位?我來了?」你們好早啊?扒著柱子探出頭的千代看看時間。

  「啊,主殿,您准備好了嗎?我們已經結束了。」您好了的話就可以走了。

  「好了。」隨時可以直接離開的那種。

  「那就出發吧。」我們帶您去萬屋吃早飯。

  和樂融融的平凡生活,外面再多的驚濤駭浪暫時也打不到這個脫離群體的小本丸裡。

  在沢田千代和一期一振他們享受這種平凡的幸福時,千代的信件終於到達收信者手中。

  被挑開的信封在男子指下發出「沙沙」地輕響。

  「暗墮的鶴丸國永嗎?似乎是有這麼兩三位結伴或單獨跑出來了,那就寫信再問……要怎麼回復?」對於不擅長交際的人來說,這也是一件相當苦手的事情。「一期,她看起來很喜歡『你』,能過來幫忙嗎?」名為灸的審神者開口喚道。

  「主殿要讓我幫忙的話,不勝榮幸,不過給朋友的信件還是您自己寫比較好。」畢竟是很重要的人。一期一振微笑著回絕了。

  「確實。」是我的朋友不是一期的,有些令人高興的說法。

  「那位小姐應該也不會在意的,畢竟和主殿已經通過這麼多封信件了。」您都有好好收起來啊,已經是相當多的一大箱子的規模。

  「……知道了,那就我自己寫。」不自在的轉過身,開始在空白一片的信紙上思考措詞,這種絞盡腦汁的難度不亞於至今為止處理過的最重要的文件。

  「要好好交流啊,主殿。我是不會幫您溝通的。」一期一振的聲音輕松愉快。

  「啰嗦。」不要再強調我拜托你幫忙寫信那件事了!

  「哈哈哈。」主殿是個傲嬌什麼的也會很頭疼呢,希望有和那位大人好好相處。

  因為是和千代一樣使用了加急的信封,所以等到第二天就躺在本丸的收信箱裡了。

  「好快……」飽餐一頓拿著信的沢田千代喃喃著,帶著信件回到自己的屋子裡。

  因為信件很短,短到根本看不出來是花費很長時間才寫出的,所以很快就將那幾段看完了,剩下的就是關於確定的,游蕩在外的暗墮刀劍鶴丸國永的資料。

  「很詳細,不過和我無關吧,叫一期尼過來好了,還有藥研也是。」還有什麼需要考慮的嗎?「啊,先交給一期再看他交不交給藥研就好了,畢竟一期才是管事的嗎,藥研雖然是那一位的監工,但也算是一期尼的下屬?」

  取下一期一振的刀鈴輕輕搖晃十幾下後放置,千代開始泡茶准備招待自己和一期一振。

  太刀的速度說不上特別慢,但對比短刀還是快不起來,不過因為辦公室離的近,所以不過幾分鐘過去,外面就傳來扣門的聲音,伴隨著青年的輕聲。

  「主殿,我已經到了。」像征性地敲了幾下,一期一振跪坐在門前等待。

  「快進來吧,我有東西給你。」千代守著茶壺,一步三回頭去開門。

  「主殿有什麼要緊事嗎?」最近除了廚房應該是休息狀態才對。

  「喏,灸君給我郵過來的資料,給你看看,帶回去也可以。」指指桌上的一小摞文件。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在這裡看了。」看到茶水的一期一振含笑坐下。

  作者有話要說:

  啊,晚上好,今天給人分析世界觀的時候被說了人應該陽光一點,但我覺得還是現實些有正常邏輯一些不要把讀者當傻瓜比較好?

  反正不直接寫出來那些陰暗面我覺得自己已經很陽光了。


第58章

  宛如靜謐的,獨自一人的悠閑午後時光,只有一期一振偶爾翻動紙張的輕響,伴隨著紅茶的香氣撲面而來。如果再加上甜點就完美了,抱著這種想法,將早就准備好的各色馬卡龍還有巧克力甜甜圈從私人小冰箱裡取出來,就很千代。

  碟子和餐叉都是很久前就備好的,為了自己偶爾會突然出現的強烈食欲,所以提前備好了試用的餐具,還有一些小刀勺子什麼的,應有盡有。

  給一期一振倒了一杯紅茶放到人手邊,然後就自己坐在躺椅上享用甜點和紅茶的審神者,是相當的悠閑過頭了,不過按照本丸的性質來看,這個畫面也是難免。

  「呼,我知道了,主殿有打算叫藥研現在來看這份資料嗎?」

  「沒有哦,刀劍是一期管著的,所以藥研他什麼時候能看也應該一期來決定吧?」

  「是嗎?那還是幫大忙了……」太刀松了一口氣。

  「怎麼了嗎?那個有問題?」我也看過了啊,感覺是正常的檔案資料而已。

  「不,它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比起這些記錄,我覺得還是藥研他們自己去看鶴丸殿是什麼才好,至於這份資料,還是等之後熟悉了再說吧。」第一印像已經過於深刻了,還是盡可能保持第三視角的公正判斷才好。

  「嘛,一期你看著辦就好了,不過在夏季之前要將那個黑的送出本丸去,不然你也不方便吧?而且之後去現世的話,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我也無法確定本丸和現世對應的時間流速如何,最好還是不要在內部留隱患什麼的好哦。」你知道的。

  「當然,在那之前會安排好的,不會讓您擔心。」一期一振將紅茶喝掉然後站起身。「那麼沒有其它事情的話,我就先告退了。」

  「去忙吧去忙吧,不用擔心我這邊。」不會有事的。「我還要思考怎麼給灸君回信才好,關於鶴丸國永的後續決定也得好好說一下。」

  「有很多事情的樣子,祝您今晚睡個好覺。」不要因為苦惱如何回信而熬夜啊,我會在半夜來過來查看您的房間中有沒有燈光的。

  「嗚哇,比起祝福感覺更像是某種威脅,我會好好睡覺的,灸君那邊的話應該也沒那麼急,不然就不會只是寄資料過來,而是直接問能不能串門了。」感覺措詞和口氣都十分平靜的樣子,還有一種無所謂感。

  「主殿,所謂信件,是在發出去之前就被重來並修改了無數次的,所以除了一蹴而就的信件之外,很少能夠從中找到什麼東西。」因此您說的這個其實不能做數。

  「灸君那樣的人,看起來不會將一個信寫好多次啊。」還這麼短的。

  「那可不一定,您怎麼知道那位大人會不會像您一樣,因為不知道應該怎麼好好的用信件和他人交流,從而煩惱著就過去許久,最後只能按自己平時的口吻拼拼湊湊出來一封信呢?」您自己就是這個樣子。一期一振的目光實在是過於溫和了。

  「像是取笑的話語呢,不過過分緊張確實是我的缺點,但是難得的覺得可以作為知己的人出現,有些緊張也是可以諒解的吧!這可是除了清水之外第一個讓我覺得可以的人,雖然莫名都是異性就是了,難道是我的思考方向更像男性嗎……」整個人都糾結成了一團,沢田千代感到了某種壓力。

  「不,不會,只是您看著那些女孩的眼神更像是看著年紀小的妹妹一樣,那位清水先生和灸大人的話看著很可靠,就像是您在綱吉先生面前,那個可靠姐姐的形像,所以才會覺得親近吧。」那種遇見同樣帶孩子的同路人的感覺,說起來,我和奈奈伯母也有這種類似相見恨晚的共鳴,真的是一位優秀的母親。

  「不要露出這種婦女之友一樣的表情啊,一期尼。」和媽媽一樣,太過耀眼了。

  「並沒有哦,主殿,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下去了。」鞠躬。

  「那你就下去吧,還有午飯我想吃蛋包飯。」其它復雜的料理不用。

  疊聲的稱「是」中,一期一振帶著資料退出審神者的居室,筆直往小一些的辦公室走去,他需要先將資料放起來,等到某個合適的時間再交給藥研藤四郎,至少要是大家將關於鶴丸國永的第一印像沉澱下來之時。

  「您這還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呢,主殿啊。」太刀輕聲道。

  雙臂將紙張環在胸前,一期一振看到身邊的樹木已經抽出嫩芽 ,長了粉色的花苞,那是三四月就會開的櫻花,等到它們開始綻放,將那位鶴丸國永放回戰場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當然還有另一種選擇,讓對方真的成為他們本丸的其中一員。

  「同伴的話是比起放回去更難的事情,暫且還是先不用考慮為好,等到那時候再順其自然,就會有答案的。」偶爾主殿躲懶的想法也還是有用的,再如何說,用時間的長短去看他人的真實,大半都會慢慢得到正確認知吧?

  「一期看起來有些煩惱的樣子?」從角落中有預謀出現的三日月宗近自然而然的插進太刀的思索,聲音中帶了些許的調侃意味。

  「三日月殿很閑呢。我只是想起主殿之前和我說,當一件本是假的事做了一輩子,成為了習慣,那假的和真的還有什麼區別呢?」從他人來看應該說完全沒有差別。

  「主殿好像對掰我們的某些認知也特別執著的樣子。」啊哈……

  「這也算是小姑娘的缺點吧。」我們畢竟還是刀劍的。

  「其實我覺得這樣也好,堅定自己的認知後也不容易被別人影響。」

  「不,一期你是覺得她和你的弟弟們一樣哪裡都好而已吧。」三日月宗近後退一步。

  「差不多,所以快去工作吧。雖然很少,但要在今天之內完成,只用動手的活暫且都交給弟弟他們去做了,畢竟速度快手熟練的話就能更快完成,這種時候就會覺得我們有些拖後腿,有那個時間不如雙管齊下將這些做了。」有些傷哥哥的自尊心。

  「哈哈哈,那麼工作做完了嗎?」三日月宗近一臉傻白甜的笑道。

  「沒有。」一期一振嘆氣。

  「那我也來幫忙吧。」這樣快一點。

  「咦?會不會太麻煩三日月殿了?」說好了您可以不用工作休息到下個月的。

  「無妨無妨,這把老骨頭放太久也會生鏽。」只是一些,量本來就少。

  「那就麻煩您了。」真是幫了大忙呢。

  說說笑笑離開的兩人背影,在審神者的房間是可以看到的。當然千代本身也有注意就是了,畢竟那麼大一個三日月宗近配合老人裝,還是過於顯眼的。

  「關系真好呢,這樣我就放心啦。」

  由靈力結界模擬出的太陽反應散發與正常世界無二的光芒,照亮著本丸的內部,雖然只是個靈力過渡集中的點罷了,但在不去細想的時候就足以令人誤會,畢竟不借助工具的話,無論是刀劍付喪神還是作為臨時神侍的審神者都不會飛啊。

  審神者的房間雖然說是二層,但確實是本丸中最高的建築,透過窗口甚至能夠俯視整個本丸,雖然用來眺望的話心情會很舒暢,但對於千代個人來講還是想把這個高度差鏟平了的,只因為過於高高在上了,明明只是二樓而已,卻建的有普通四五層樓高。

  「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常年這麼住著心理也會產生變化吧?還是找時間把這個樓修建一下才好,我可不希望好好的繼承者因為這種氛圍走彎路了。」好像很嚴峻……不,是非常嚴峻吧?據灸君說還有幾個月,那就是至少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才對才對。

  「看起來要盡快動作了,要和一期說一下才好。」千代思索著。「這個風景不要被誤會就好了,我對他們的私生活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過在稍微遠一些的,那邊的鳥居可以建一個高高的可以看到整個本丸的建築,再有之前那樣的溯行軍進入本丸的事態的話,應該也會更快發現吧。」

  「希望是杞人憂天才好。」大概因為最初印像太深刻了,現在一想起來還是心有不安。

  即使已經能面不改色的砍向溯行軍了也是。

  「或許可以問問灸君關於溯行軍的一些事情,應該有什麼渠道才對,畢竟,第三方在時之政府這邊是有間諜的吧,要和一期說說了,關於刀劍他們的很重要的情報其實並不需要全部報告給我的。」

  「真是的,還是什麼都需要操心。」

  但願這份不詳的感覺不是來自超直感才好,還是准備准備……要和灸君說嗎?但是說了這種沒有根據的話語,正常人都不會相信的吧。不過說還是要說的,畢竟是朋友的。

  「算了,在信裡提一下就好,我這邊也要開始准備了,趁著這個休息的時間去做很多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三日月宗近的話配合那張臉很有花瓶扮豬吃老虎的感覺。

  很好經歷完這最後一個事件就可以回去了。


第59章

  最初的開始,是數十座本丸無預兆的陷落。

  「B區9703089號本丸的狐之助發來暗墮級別的緊急求助信息!」

  「E區兩個本丸也發過來了同樣的暗墮求助信息!」

  「這邊A區有溯行軍大規模攻擊!已經失去聯絡了!」

  如果是一個兩個本丸暗墮還算正常,但這仿佛約好了一樣的同時段暗墮加攻擊,根本無法讓人相信這只是一個巧合,只是發來支離破碎的信件報告就再沒聲息,更確定是有預謀的行動,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可人手不夠用也是事實。

  即使作為指揮坐鎮的工作人員以最快動作將人手派了出去,卻也沒有找到時空機器上時之政府為這種緊急情況所留下的暗門,無法直接派遣刀劍到底目的地。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破壞了暗門!怎麼可能有刀劍知道那個?」明明是他們時之政府留下的隱秘後手,卻被溯行軍所掌控在手中,而且還是這種只有高層或是特殊工作人員才能知道的情報,這顯然是某個勢力早就計劃好的!可到底是誰?

  男人頹廢的癱坐在像征最高的椅子中,損失已經無可挽回,但是在這之後的後續工作還是要做的,比如弄明白這件事情。

  「去,查一下這些本丸的審神者的信息,還有他們有沒有參與哪個勢力派別。」還有別的什麼能做的……「在那個特殊論壇上發布清繳任務,封鎖網上關於本丸淪陷的消息。」

  「是,大人。」用符紙遮住臉龐的下屬行禮,後退著倒出去離開。

  房間裡只剩下男子一人,透過門縫能聽見無數人匆忙到在走廊上跑起來的腳步聲,偶爾撞在一起的時候,甚至沒有時間計較道歉,因為大家如今都太忙了。

  「該死,到底是哪個組織,是誰做的?」

  但是這些混亂在此刻暫時和沢田千代他們沒有關系,等到灸再次寄信來之前也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們只是跟著行動鬼鬼祟祟的鶴丸國永並抓住了他。

  之前說過了,千代是用赤炎支撐著本丸的結界,所以結界上其實也帶著火焰本身的屬性,赤的屬性是破壞。本丸的結界和作為主人的審神者是有感應的,何況是有很多東西企圖強行破壞結界進入到本丸中,但都被屬於赤炎的力量葬送這一回事。

  「我記得本丸的坐標在空間裂縫中是絕對保密的吧。」那些是什麼情況?

  「是的大人!」久違了的狐之助尖銳的聲音。「接下來由狐之助我來解說!」

  「因為大多數空間裂縫進出之後不一定會出現在同一個位置,所以除非誤入很難找到同一個位置,這個時候就需要定位裝置出場了!在各種縫隙中開辟可以放置本丸的土地,以特殊的櫻樹作為支撐點展開結界,再放置一個時間裝置做定位點,最初的本丸就是這麼來的,裡面的花草樹木都是借由靈力開辟空間後所形成的自帶小世界。」

  「由式神在空間中動工建造刀劍付喪神和審神者的居所,前後兩個鳥居是對於神明的敬意而建造的,為的是安撫和鎮壓。櫻樹和鳥居互相影響,在本丸沒有審神者的情況下吸收空間裂縫中游離的靈力,以最低限度維持著保護本丸的結界。」

  「審神者的本丸因為時空裂縫具有隱蔽性,理論上來說是最難以發現的,因為時空裂縫本身沒有極限,時之政府雖然可以在中間見縫插針地建造小世界,但其實從來沒有摸到底,隨著溯行軍的動作,平行歷史的時間線數量增加,審神者大人們也開始供不應求。但即使如此眾多的本丸被建立,時空裂縫也沒有飽和的跡像。」

  「大部隊一起到達這件事,除非有人偷偷在本丸弄了定位點,不然是不可能的,最多只可能誤入一小撮,因為裂縫的出口是不定的,上一秒和這一秒可能就換了。」

  「綜上所述,只有可能本丸內被帶入了溯行軍的定位裝置,不然大部隊跑到任何一個本丸的結界外面都是不可能的,以上!」狐之助搖晃著尾巴做了總結。

  「所以說,結界真的很方便。」手拿著被藥研親手搜出來的機器,千代顛了顛,感覺挺重的。「那麼鶴丸君,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關於,這個黑東西。」

  「被發現了啊,沒有想說的,不過,依這種靈力量和屬性的審神者能做到的結界應該沒有達到這個時候還不破的程度,您究竟是隱藏了多少實力這件事,我很好奇。」鶴丸國永的眼睛裡閃爍的都是好奇的光芒,完全沒有自己會折斷的擔憂。

  「隱藏沒隱藏實力嗎?不告訴你。」捧殺套話是沒有的哦。

  「哎?真遺憾……我還是很想知道的啊。」沒有恐懼,只有興趣,鶴丸國永毫不掩飾的對上沢田千代的眼睛,以近乎挑釁的眼神。

  「你們刀劍付喪神在一些方面是真的很好懂,那我也就不糾結怎麼做了,你想讓我們動手給你一個了斷這件事,我拒絕。因此,藥研。」千代的聲音說大不大,就是很平穩,對於這個狀況來說穩過頭了。

  「是,大將。」短刀上前一步,單膝跪下,脊背挺直。

  「因為當初是我下的判斷覺得怎樣都沒什麼事,但你也因為放松而忽略了異常,所以我們各退一步吧,由你親手將他送回去,除了本體外身上不許從我們這裡拿走東西。」包括吃食什麼的,當然你們要是送給他東西的話我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哦,就是這樣。不過千代是不會去提醒他們那些的。

  「那麼,就這樣,大家散了吧。」將手上的機器交給另一把短刀,坐在主位上的審神者揮揮手,前所未有的疲憊感湧上來,千代看著眾刃慢慢退出去,身子一軟癱在了自己身後的椅子上,柔軟的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頭。

  「主殿?您沒事吧。」送弟弟們出去就因為擔心回來看的一期一振幾步並一上前。

  「我沒事,就是覺得有些累而已。不用擔心,等會兒就會回去睡覺的。」讓我睡一個回籠覺來冷靜冷靜就好,不管怎麼說,這種被帶著這種目的被接近還是不喜歡。

  「是嗎……我知曉了,我會一直在下面等待您的傳喚,安心睡一覺吧。」一期一振的笑容,讓千代感覺到了母親久違的溫度。

  「好的,請不用擔心。」沒事情的。

  父女氛圍之間談話到此為止,由一期一振將千代送回房間結尾,之後鶴丸國永的事情,這兩位在全權交給藥研藤四郎後就不再加以關注了。

  與此同時,藥研藤四郎和被他帶到時空機器的鶴丸國永都一言不發,就算是雙手捧著機器小跑跟上來的退也一樣,因為實在是大家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藥研尼,這個,也給鶴先生。」被托付了東西的五虎退舉起手中的機器盒子,然後猶豫著,小小聲很擔心的開口。「那個,尼桑你沒事嗎?」臉色好差。

  「我沒事。」用一只手拖著太刀的兄長摸了摸弟弟柔軟的發頂。

  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藥研藤四郎接下來也什麼都沒有說就帶著鶴丸國永,將他放進了戰場中,包括那個作為定位的黑色盒子,然後,直接回去了。

  「被丟出來了啊,雖然說完好無損,不過帶著一身傷去,然後這樣靈力滿滿的回到戰場上,這算什麼都沒帶走嗎?」哈哈。

  隨手將機器砍碎,打算找個合適的地方扔掉,鶴丸國永在這片敵人等級過低的戰場上游蕩。「接下來要去哪裡……」

  獨自踏上旅途,這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在從自己的本丸中出走,被帶到另一個本丸之前,走了多久這件事情對於在各個不同戰場上穿梭的暗墮刀劍來說,確認自己度過了多久的正確時間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因為他們一般沒有用以計時的器具,只是帶著自己的本體和可供交換的資源,像幽靈一樣四處游蕩。

  而鶴丸國永因為自身改變後的隱蔽性,更喜歡於陰暗中行走,反正暗墮之後各項數值都有上升,包括在黑暗中視物這個能力,雖然比不上短刀,但確實可以正常行走了,反倒是外貌的配色對於白天行走更為不友好。鶴丸國永的純白算得上是一個標志,但是暗墮後的鶴丸國永整把刀都陷入了黑暗。

  暗墮刀劍的很多能力提升,似乎都是往單兵方向強化,再加上暗墮後容易失去理智這種狀態,某種意義上他們也得到了相應的贈與,作為能夠獨自活著的資本,也因此就算一起組隊也多半都是各打各的。

  或許在這一望無際的戰場上,他還要獨自游蕩很久吧。

  作者有話要說:

  黑鶴殿下退場,永久地,但他終究會回歸本體。

  好了,千代回家中場休息的倒計時。


第60章

  對於有勢力分布的組織來說,人數和成員實力都是各個組織的重點,其中甚至包括著人緣與容貌在內。作為組織成員的能力越強不一定會上到頂部,但擁有領導力能夠讓下屬心悅誠服的人就算能力不夠出眾,當然也會將位置坐的很穩。

  而越優秀的組織越會吸引志同道合的優秀人才,同樣也越容易在整體中被青睞,然後身居高位,得到更多的普通成員碰不到的各種資料,這就是加入的好處。

  沢田千代感覺自己和灸可以成為知己,其實是來自互相之間屬性上的共鳴。灸就像千代一樣是一種典型的,個人能力即使很高很優秀,但是並不適合成為頭領的存在,因為他這種過於冷靜型的人才很難鼓舞人心,就算別的方面再優秀也沒用。

  所以他在自己的組織裡擔任的,就是首領的管家,成員的軍師,台前幕後都能任意進出的存在。因為他本身擁有的才能反而成為了這樣的枷鎖。

  當然對於灸本人來說,作為軍師一樣的存在反而更好,他不需要萬眾矚目,他只是踏實的踩在自己選擇的路上,跟隨著引路之燈前行,不需要多余的擔心,只因為作為後盾,他只需要跟隨自己的頭一往無前就行了。前面眾多的岔路要走哪一條這種事情無需他來煩惱,因為指引方向的最前方一直都不曾停下來。

  「被盯上了,看起來有完成幫忙的更快方法了。」在信件上寥寥幾句說完全部,果然不覺得是重要內容,那麼就需要再見一面。「直接過去好了。」

  「嗯,寫在信裡,等她過幾天准備好,十天應該夠了。」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將要寫的語句凝練壓縮起來,最後就是對信件上其它內容的回復。

  今天的審神者也工作到了深夜,引起刀劍們的擔憂。

  而在沢田千代的本丸中,自從鶴丸國永離開第二天開始,整體氣氛就有些改了味兒,刀劍們在路過審神者和藥研藤四郎的時候都小心翼翼,因為這兩位才是真源頭。

  「藥研。」一期一振敲開了醫務室的門。「我有東西要給你。」

  「一期尼?」短刀拉開門讓兄長進屋,順手將大燈也打開。

  「給。」那是一疊被太刀雙手托著的資料,是上一次從審神者那裡看到後,就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給弟弟看,什麼時候給才好的資料。一期一振本來沒想是這麼快就交出去的,畢竟生活還很平穩,要接觸過才能真正知道一個人的品性才對。

  所以打算是等到熟悉了之後再詢問鶴丸國永自己的意願,畢竟那些資料都只是數據和經歷猜測,並沒有具體的指出各種信息,只能夠作為一個參考來看才對。但是計劃趕不上,突如其來的這件事,看起來是不會有後續了。

  將溯行軍的定位裝置帶進本丸裡,引領大軍進攻,如果他們的主殿不是千代大人這樣的人物,以現在的刀劍規模而言就算成功守好也絕對少不了傷亡才對。

  「看完就放回辦公室去吧,主殿剛剛叫我了。」

  「……嗯,一期尼慢走。」愣住的藥研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

  一期一振離開了,留下藥研藤四郎自己,並不再提到鶴丸國永的話題。

  「那麼主殿找我又是出了什麼事情嗎?」還是說新事件?

  「嗯,灸君寄信過來了,說要來拜訪一下,問問關於鶴丸君的事情,我覺得要在那之前和大家通個信才好。」沢田千代將信紙放在桌上。「只看前面幾句就夠了。」

  「也就是說我們本丸不是特例?」竟然還是有預謀的嗎?

  「如果說傷亡部分的話,我們是特例,但事件上不是,這太顯眼了,必須蒙混一下,全員統一口徑才行。」不然暴露出去的話,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把你們全帶回家吧?

  不過,要是帶一期和短刀那一群回去的話媽媽大概會很歡迎。等等,為什麼突然就想到這個?算了,還是想想灸君那裡要怎麼辦,傷亡記錄就算造假也是肯定要有的,不然那麼多溯行軍都沒有攻進結界,刀劍也沒有經歷打架的話也太不自然了,甚至可以說那麼多的敵刀可是他們本丸連一把刀都沒有折斷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夠不正常了啊。

  所以重點來了,要如何解釋才能不被人精們懷疑是臥底或者因為能力過大看管起來!

  「不如集思廣益如何?一起討論的話用不同的觀點可以查補漏洞。」一期一振提議道。

  「集思廣益啊,倒是也行,不過會暴露給你口中的第三方勢力,沒問題嗎?」不是說暗中的挺危險的嗎,這麼做真的沒問題嗎?

  「不會出事,我想如果是這麼大規模的,還和暗墮刀劍付喪神有關系的事件,一定和他們脫不了關系,既然如此,他應該也早就知道了。」所以我們做不做都沒差。

  「錯覺嗎,一期你好像有一些自暴自棄的意思。」千代糾結的看了看對方。

  「您想多了,我只是覺得,那位要是真的打算出手的話,我們本丸早在最初剛封閉的時候就已經給他包圓了,根本不用等到這次。」等到我們開始質量上升起來才出手不是太慢了嗎?我覺得那位不是會這麼做的人,要知道在長成大樹的時候弄死,和還是萌芽的時候掐掉,在沒什麼收獲的前提下,後者顯然比前者省事。

  「一期很了解呢,是因為都是同一個主靈的分靈嗎?」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什麼的,但是下意識的小動作,一般敵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感覺更合適。

  「稍微有一些,但更多的是『一期一振』肯定會將能夠傷害到弟弟們的風險減到最低,所以大概能夠猜到一些舉動,也正因為如此,做了決定後他肯定不會冒險讓我們順利成長起來,因為面對弟弟的話一點險都不能冒。」正因為如此,才不可能是他。一期一振一邊說著,一邊想起來自己和那個暗墮分靈的對話,以及某次的見面。

  「我認為這應該是,他們的目標本不是削減有審神者的本丸,而是在其中渾水摸魚,從而得到更多的同伴。」我們只是因為收留了參與人員而被迫卷入。

  「……為什麼這麼一想就覺得很倒霉呢?」一期一振心下無力的扶額。

  「事實上自從來了這裡我一直都覺得自己的運氣很奇怪,知道不是這種好事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後反而心裡莫名松了一口氣。」千代笑著回道。

  「如果您這麼想的話倒也無妨,如此就不糾結這件事,還是想一想怎麼應對吧。」

  「嗯,越早越好,晚上吃完飯正好大家聚集在一起,剛好我的屋子也還沒動。」說不定能派上一些用場就再好不過了。

  「那麼我這邊就准備一下,主殿只需安心等到晚上即可。」

  「不愧是一期尼啊,真可靠。」那就麻煩了。

  最麻煩的事情有了一期一振接手,沢田千代就放心了,既然遲早要離開,這些事情能夠讓刀劍們思考出來解決方法,比她自己來的效果要好的多,畢竟這樣子她才能減少負擔的離開這裡。當然,在此之前要將一期他們帶成比較合格的下屬才行。

  「幫繼任者□□下屬,應該是這麼說吧,真是不知道是管太多了還是閑操心。」不過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盡可能的讓一期他們更懂得怎麼對付審神者才好,畢竟還是要以防萬一的,要知道和有可能繼任的審神者的接觸時間不可能太長。

  眼睛和耳朵都是會騙人的,所以心靈才好顯得如此重要,她可不是保險櫃,能幫這些才懂了一些人情世故的刀劍付喪神一直把關啊,普通人類的壽命可是有限度的!

  「呼哈,」喝了一大口冰水的少女舒服的發出聲響。「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這種像是引領弟弟前進一樣的感覺真是太棒了,如果媽媽能再給我生一個妹妹出來就好了,這樣子的話阿綱應該也能了解守護家人是多麼快樂的事情,可惜了,都怪那個常年不著家的爸爸!」

  「抱怨到此為止,先將主要用品都收拾一下吧,大概是要先住到別的地方去了,一個不大的本丸混入間諜那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審神者的房間呢。」

  「希望晚上能夠順利的引導各位思考,不要辜負我的期望啊。」千代伸出手,摸了摸牆上掛著的刀帳。

  「嗯,小冰箱要帶走,被褥就拿新的好了,洗漱用品之後再買,好像也沒有什麼必要的東西了?」看著本身就沒有什麼東西的室內,沢田千代最後將目光落在躺椅上,有些許的猶豫要不要拿走,畢竟是大件兒。

  「小冰箱也就算了,這麼大一個躺椅放在房間……搬到下面也沒事吧,又不是生活必需品,灸君也沒有見過我的房間,倒是有在信裡提過會將它搬來搬去。」

  「……算了,還是等回去再做一個新的好了。」反正都教給過他們怎麼做了。

  「那麼,就等晚飯時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會盡力在二十萬字之前進入中場休息的!


第61章

  「既然很多到不受傷不合理的話我們假裝重傷怎麼樣?」

  「你笨嗎?!已經離襲擊過去那麼久,就算全員重傷我們也早就治好了!」

  「那領地裡肯定會有傷痕吧,溯行軍可不是會管居住地好壞的。」

  「有那麼大規模組織的溯行軍也很少不是嗎?不過我們的居住地那麼點所以可以直接進攻主殿那裡嗎?話說主殿她之前就說過想把自己的房子推倒重建……」

  「怎麼可以用主殿的房子做祭品啊!」

  ……徹底的吵起來了。

  不不不,房子是可以用的,我甚至已經將唯一不能割舍的小冰箱拿出來了,就放在座位的底下了,一期都看見了,你們的偵查呢?因為本丸太安全自己吃掉了嗎?一邊吐槽一邊喝著茶水的沢田千代一副作壁上觀的姿態,並不打算參與。

  然而那邊被弟弟們一句「一期尼你說我們誰說的對」被迫參與進去的一期一振苦笑著擺手,安撫著大家的同時還引導著,讓他們仔細地訴說自己的想法。

  這種七口八舌亂成一團的情況下,不知不覺中湊到千代身邊的兩位反而很顯眼,在千代她看來。畢竟個頭大,而且一刃一杯茶的喝著,莫名變成了喝茶三人組。

  「你們不去說說話嗎?」沢田千代本人倒是不覺得如何,這兩位都是有主意的刀。

  「不了不了,這種情況就交給年輕人吧,老頭子可遭不住。」一邊笑著嘆氣,一邊搖頭的三日月宗近頂著那張臉,話語中絲毫沒有可信度。

  「還是些孩子,他們的哥哥會做好的,吾就罷了。」小烏丸也是連連點頭。

  「你們也很信任一期啊。」雖然都沒有直接說出來,但行動上明擺著。

  「哈哈哈。」太刀發出意義不明的笑聲。

  「看起來還要很久才會結束,暫且等著他們吧。」千代說著,就開始專注於手中的甜點,不再對一期一振亂糟糟的那邊加以關注。

  等到被叫回神的時候,已經是大家都被一期一振催著睡覺去的深夜了。

  「哎?可是,你們都討論好了嗎?」我什麼都沒聽啊,都不和我說一說好配合嗎?

  「是的,大家都詳細地說了自己的觀點,不過也因此實在太多了,我打算整理一下明天再一起討論,畢竟現在天色已晚。」你們也該去睡覺了。

  一期一振此時的笑容看起來莫名地有些可怕,沒有人能夠提起勇氣想要違背。

  「那就晚安?」這個沒有結果的結果我實在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睡著。

  「晚安,請好好休息,我會去檢查的。」一期一振他依然保持笑容說道。

  「行吧……」只剩下他們兩個的餐廳有些可怖,千代選擇起身回房。

  雖然心裡想著自己睡不著的,但在不知多久的胡思亂想過後,身體還是很誠實的進入夢鄉,第二天甚至因為休息充分,即使起了大早還是精神滿滿。

  與千代的狀態相對立的,是大家參差不齊的睡眠狀態。

  有如秋田藤四郎或是鯰尾藤四郎這種,因為有哥哥在這種理由十分安心或者本就心大的沾枕即睡,休息的很好的刃。也有三日月宗近和藥研藤四郎這種,心裡藏著事情半夜睡不著出門看月亮或者本身睡不著只能干瞪眼,導致睡眠不足但面上看不出來的。更有像博多藤四郎這種因為感覺到金錢離自己遠去做噩夢睡不好,不精神和壞心情都明明白白表露在臉上的。

  第二次本丸集合會議是在小部分人有些食之無味的早飯後,因為千代的食欲有些旺盛而延後了,雖然也因此被知道主殿食量的一期一振頻頻投來擔憂的目光。

  「這是昨天根據大家的建議整合出來的幾個方案,在晚飯之前要討論好用哪個,不然加上要實施和想口供,時間上就來不及了。」一期一振將復印版本下發下去。

  結果就是大家繼續吵起來,不過這次是吵哥哥整理出來的可行方案哪個更合適。

  「不要太完美到大家的台詞都一樣哦,那樣太刻意了,會被直接發現是在撒謊的。因為根據個人的觀察角度和措詞來看都是不可能完全一致的。這是補充也是提示,各位加油。」然後千代就果斷撤出戰場。

  剛剛那個討論的勁頭實在是有些嚇人,稍微有些擔心會不會超綱,不過有一期一振在的話會攔下來吧,那邊的博多從最開始至今已經要計算出來哪個是最省錢的方案了。

  「這個怎麼看都不行吧!將審神者的房間消耗品,什麼的……」

  「這是經過主殿同意才放上來的。」一期一振適時插了一嘴。

  「說起來,主殿今天把小冰箱抱出來了。」手上那個。

  「……那就換個討論吧,還有一堆,已經要中午了。」

  爭執不休的眾人終於堪堪在午飯前掐去大半或是異想天開或是沒有可行性的計劃,之後又等到晚飯前,才匿名投票選出來得票數最大的計劃。

  「好多錢……」掌管本丸財政的博多陰郁的要哭出聲來,被兄長抱去一邊安慰了。

  「那就這樣吧,大家從今天起分為兩組,在我的小樓進行攻防戰,只要不斷刀怎麼打都可以,要拿出實戰的氣勢,一期來抽簽組隊,確保每次的組隊都不同。」千代像征性的發布本丸接下來幾天的活動,為了安穩的未來。

  「好了,剩下的時間好好休息,我們明天開始。」審神者拍了拍手,就都散了。

  「一期你等一等,我有事情要和你說。」緊接著千代開口叫住了一期一振。

  太刀走到審神者的主座旁邊,等待大廳真的安靜下來。

  「一期,灸君說,如果這次處理的好,他可以不用變裝就將我送到現世,因為要去見一些生活在那裡的重量級人物,似乎領頭有相當一部分大人還是喜歡在現世呆著,所以到時候可能會在現世來回一趟,可以帶上你們。」然後分頭行動一次搞定兩件事。

  「那麼軍裝是白定了嗎?」明明馬上就到店家交貨日期可以取了。

  「不會那麼快的,至少要這邊告一段落,等候選人決定了才能換人啊!所以軍裝還是有機會穿的,一定。」就這麼冷靜下來吧一期。

  「是,那麼我這邊也要開始准備了。」要盡快進入狀態才好。

  「都麻煩一期了。」好像很累的樣子,我就不參與了。

  「……又是甩手掌櫃嗎?主殿。」

  「畢竟我只是一個需要被刀劍保護在身後的柔弱審神者罷了,還是盡早離場才好。」

  「確實,作為下屬的我們不能因為您的強大,就這樣繼續下去,必須提升實力。」

  「好好休息吧,明天你也要上場的,我會准備好『我』的,要保護好啊。」

  「當然。」

  安寧的夜晚,今天所有人都睡了一個好覺,為了天亮後的活躍。

  早飯過後,演習正式開始,和審神者身量相似的布娃娃被放在房間中,本丸中大概三分之一多點的刀劍作為守方進入審神者的小樓中待命,剩下的刀劍作為攻方將小樓圍住。雙方都在等待沢田千代開始的信號,沒有一把刃提前偷跑。

  「那麼開始吧,重傷的人自動退場,做『戰死』處理,請各位全力以赴,不用擔心小樓被損壞了怎麼辦,就當做幫忙拆建築物就好了。你們現在的位置是戰場,對面是敵人,不用去思考如何手下留情,我會在這裡一直看著你們。」

  「那麼,各就各位,演習開始!」已經把種子和靈力球都發下去了,不會有問題的。

  比思考更快的是刀劍相交的聲音,響徹在此地的上空,刀痕在木質的房屋上留下無法抹除的痕跡,又因為不科學的長根本看不出來是由什麼刀種的刀劍留下來的,就是如此,人數眾多的大軍不可能所有都從正面進攻,那麼除了門和窗戶,他們還能自哪裡入侵呢?當然是由自己創造出來的『門』啊。

  溯行軍改變歷史的舉動,走的不就是曾經沒有的路嗎,那麼只是將房屋開出一個正門應該也是能夠辦到的,其中最有優勢的便是大太刀,借住本身的重量從上面揮下,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在厚重的木質牆面開出一條口子。

  屋外的話,是太刀的有利戰場,但是對於屋內的狹小地方就是短刀們的舞台了,被分配在外的一期一振直接接過了外面的指揮權,但是另兩位太刀在屋內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如果出事的話刀帳上面會有顯示,每把刀劍的狀態都清晰不已。

  「嘩啦!」上方的窗戶因為裡面人的跳出碎掉了,漫天飛舞的玻璃渣子一定程度下因為明亮的天氣給下方人群造成麻煩,但也僅僅只是麻煩而已,在屋內難以發揮的兩位太刀在進攻方大半突進屋裡的這個時間中途衝了出來。

  「哎呀。」真的是相當漂亮的判斷呢。

  背靠背而立的兩把太刀,面對的主力是一期一振和螢丸。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數達到一百了!本文無憾了!


第62章

  太刀和大太刀都是體型和長度不適合在狹小地方戰鬥的刀種,因此在屋內不僅發揮不出全部實力,甚至有可能拖後腿。這樣子的兩把太刀,再加上從外部可以隨意進攻,一點防御力都沒有卻能夠折射光線的普通玻璃。

  他們選擇將其作為□□,吸引下方的注意,從而減少進入建築物的刀劍們,但是好像並沒有怎麼奏效,因為留下來的只有兩位最開始就沒打算進入的。

  一期一振,曾經因為被重鍛和火燒再重鍛而刀身變得無比脆弱的太刀,是沢田千代接手這個本丸前就已經得到的第一把刀劍,也是在這個本丸中的所有刀劍裡,擁有出陣經驗最多的太刀,甚至還曾跟著審神者去往另外的世界,學習到眾多的知識。

  刀劍付喪神的力量是擁有上限的,但是無數次的出陣,無數經驗的積累,一期一振比別的刀劍所擁有的最大優勢,就是在一貧如洗的本丸前期帶領日間脆弱的短刀們成功完成戰場的這些經歷,若論戰鬥的技巧,這種巨大壓力下飛速增長的他是這座本丸誰都比不上的,當之無愧的第一。

  所以即使面對兩把基礎素質比他要好上太多的太刀,身邊僅僅帶著大太刀螢丸的一期一振也能見縫插針的對他們進行攻擊,他的每一步每一個動作都簡潔又輕盈,像是踩在刀劍的舞蹈一般,精准而獨具一種優雅的美感,如他本人的氣質。

  被審神者們所戲稱為有王子氣質的一期一振,帶著優雅的身姿和相伴的禮儀而來。

  作為太刀中身體最脆弱的一期一振,他在螢丸身邊做不了主攻手,但能夠完美的捕捉大太刀的攻擊空隙,配合著因為身量太長可以一打多的大太向敵人進攻。

  「鏘!」又一次的短兵相接,螢丸的力量即使不真正砍在他們身上,也會產生衝擊力和動作空隙,讓一期一振伺機而入,緊緊咬在他們身上,就這樣重傷退場 。

  「哈哈,原來一期在戰場上還有這樣的一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坐在地上休息的三日月宗近笑道,一旁的小烏丸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點頭。

  「一期之前在本丸人手不夠有時候就這樣和我配合的。」早些的螢丸倒是知道。

  「因為當時隊裡只有我適合日戰,只好努力躲開敵人的進攻保存自己,然後才能打倒敵人,後來三日月殿和螢丸殿跟上來就輕松多了,不需要保存這麼累的技巧。所以有意封存,結果新來的小烏丸殿也不知道而已。」一期一振笑著回復。

  「聽起來一期真累。」是嗎,只有我們兩個不知道的戰鬥風格嗎……

  「主殿看過之後也說讓我有可靠隊友後好好休息,所以平常上戰場雖然磨煉技巧,但這種被主殿說是燒腦的技巧,便給暫且封存了起來。」並不是故意不說的。

  「接下來就看他們的了吧,你們不上去嗎?」三日月宗近抬手指了指大門。

  「不了,我相信弟弟他們會打的很漂亮,所以就不去拖後腿了。」走廊實在太狹窄,可能連刀都拔不出來的話,難不成要和短刀比肉搏嗎?一期一振擺手。

  屋裡的戰鬥直到『審神者』的布娃娃被藥研藤四郎拎出來才算結束,守方的一隊幾乎全員重傷,然後被一個接一個送去治療,剩下相對完好的堆在一起討論這次的演習,而一期一振則是脫隊去准備大家的午飯。

  雖然直接用靈力就能活動,但對吃習慣了口腹之欲的刀劍來說,帶靈力的食物更有滿足感,更何況是喜歡的哥哥親手做的美味食物,大家一直都很給面子。

  喜歡加上運動過度,就算一期一振多做了很多飯菜也沒夠,最後拿出來之前做的蛋糕大家分一分才勉強喂飽了化身大胃王的各位,大家勾肩搭背在院子中消消食後,自覺自動都沒讓長兄催促便回房睡覺。等到下午可還有一次演習,可要好好休息才行。

  這麼多刀劍都挨床就睡這件事還是第一次看見,平常的話不召喚一期一振一兩回就翻天。

  「看來都是真累了。」沢田千代看著突然乖乖的青少年們,頗有些不適應。

  「是的,畢竟是攻防戰,要自己思考如何援助才行。」一期一振輕聲回復道,音調放低了不少,擔心自己的聲音太大的話會將弟弟們給吵醒了。

  「你也去睡吧。」演習完畢就去給這麼多人做飯,也很累的。千代伸手推了推他。

  雖然一期一振墊手墊腳回去的房間,但是千代覺得不這麼做也是無妨的,因為那邊睡的很死,這個正常音量大概也叫不醒的程度吧。

  「算了……一期他開心就好,我也回房間眯一小會兒。」

  下午的演習如期舉行,不知道為何,鯰尾把馬糞也拿了出來,說實話千代很想問他什麼時候拿的,不過還是別了,看一期那個樣子,大概會嘮叨到鯰尾他懷疑刃生。

  這次的牌不太好,一期一振和三日月宗近還有螢丸都抽到了守方,而房子早就四處大開的露出來好些的洞,讓坐在外面的千代看著很擔心中途會不會塌掉,不過時之政府做的地基果然不是樣子貨,房子穩穩站立著,最大的三個洞口被他們三把體積過大的刀劍守著,其它短刀到陰影處隱藏起來。

  沢田千代直面一期一振守著的那個黑洞洞的洞口坐下,看著因為地形攻方只能和他進行一對一最多一對二的纏鬥,和一期一振了解本丸中各位刀劍的攻擊習慣一樣,其它的刀劍除了新的二位也了解他的軌跡,但是了解不意味著一定能擋下來。無論再如何保護自己,三把大刀終究在車輪戰下敗了陣。

  一時的僵持氛圍在守方第一把刀的退場中以不可挽回之勢崩塌,人數少了雙倍又得不到治療的守方陣營再一次敗下陣,但比上午花費的時間要多的多了。

  因為太刀和大太刀在夜晚是純粹的睜眼瞎,所以雖然沢田千代有些想要晚上也繼續演習的想法被丟掉了,而晚飯過後的時間正式成為大家討論和查缺補漏的時光。

  偶爾這樣不帶□□味的吵鬧也帶著溫馨的味道,不由得讓千代想起在家中吃飯的那段時光,真的是在忙中有些莫名的愜意,當然,忙的不是她,作為旁觀的審神者,沢田千代只是說一下開始,並在結束時宣布哪一方贏了。

  技術層面,如果是體術方面的話千代還能說上一兩句,但刀劍的流派這些就算了,她一點都不懂這個,也就能看看姿勢如何,躲避技巧,還有為結局鼓掌。

  「我覺得馬糞很重要!用馬糞扔敵人的話大多數都會躲開的哦。」這是鯰尾藤四郎。「兄弟!!我說的對吧!應該保存一些馬糞來用啊。」抓住肩膀就開始猛力搖晃了。

  「是的兄弟……」眼睛好像冒出圈圈了,真的沒事嗎?骨喰?

  制止了鯰尾這個舉動的是一期一振的摸頭,就連高高翹起的呆毛也在兄長的手下短暫的屈服了,像小尾巴一樣往後翹著,主人也一臉享受的往人手上蹭,然後原本內容嚴肅的會議迅速歪樓,變成爭著和哥哥要摸頭大會。原本沒有被卷入的身為太刀的三日月宗近甚至哈哈笑著上前,也跟著別的刀種湊了個熱鬧。

  「三、三日月殿下!」被迫摸了對方頭的一期一振慌的整個人都紅掉了。

  「哈哈哈,一期變成草莓了啊。」兩個同樣的音調,卻是不同的意思,被三日月宗近笑著吐出口,然後看勢不妙果斷從徹底形成的包圍圈中退場。

  「熱鬧過頭了。」小烏丸放下手中的杯子,看著那邊一團刀劍。

  「這樣也挺好的,都冷靜下來了。」剛擠出來的三日月宗近在旁邊落座。「主殿看到也很開心。」雖然沒明白高興的點是哪個。

  「吾覺得主公可能是想家。」這一年多都沒有看見她回家不是嗎。

  「這個老爺爺可幫不上忙。」小姑娘的家可是連這個世界都不在。

  「……」雙份的沉默,離群的兩把太刀在一片嘈雜中互相看著對方。

  「吾等來說一說演習如何?」

  「哈哈哈,現在也沒別的話題可以做了。」

  等到一期一振終於將包圍自己的付喪神們安撫下來,主座上的千代已經開始興致高昂地食用第三塊兒小蛋糕了,甚至在廚房往返過一次給眾刃取了果汁,聊的差不多因此幾近無所事事的三日月宗近和小烏丸也跟著幫了忙拿東西。

  身心滿足恢復恢復秩序的大廳中,大家一邊品嘗新鮮的果汁一邊平和的說著白天的演習,和之前吵起來的模樣大相徑庭,讓一期一振看的很是欣慰。

  「麻煩主殿你們准備這些了。」太刀晃了晃杯子,還能聽見冰塊撞在杯壁上的輕響。

  「沒做什麼,他們只是運動過度,需要些涼意物理冷靜一下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刀劍亂舞很多優秀的刀,但我果然還是喜歡一期一振這種類型的,不過是性格稍微有偏差的我流一期一振,不是單單自屏幕上的模樣。

  畢竟不同的經歷會造就他的不同嘛。


第63章

  物理冷靜的方法看起來相當有效,至少一期一振是這麼認為的,不過在沢田千代看來應該是被哥哥摸頭了這種事情才是主因才對。

  等到宗旨為查缺補漏的會議結束後,很難得的,三日月宗近在回房間的路中被審神者攔了下來,為了進行單獨談話。

  「有事嗎主殿,這還是第一次單單只叫住我。」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三日月宗近確實是有一些驚訝的,畢竟之前的審神者可以說間接表明不樂意和他深交。

  想要面對面談話會被回避,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這種不直視他的樣子,原來是因為臉的緣故?

  「我想麻煩你作為保護者類似的存在保護一期。」就像我一樣。

  「可是並沒有什麼好處吧。」高貴,戲謔,三日月宗近眉眼彎彎。

  沢田千代卻答非所問。

  「雖然未來可能會發生很多事情,不過一期開心就好了。」相當不負責任的話語,但也是一種信任。「一期又做不出來什麼壞事不是嗎,那由著他的想法性子來,我覺得也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而且,反正還有我們在後面收拾不是嗎?對吧,三日月。」千代笑著,看向太刀。

  「我被發現了嗎?」被看的三日月宗近對審神者回以美麗的微笑。

  「想要得到什麼那也應該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只是算等價交換而已。」就像你對一期有興趣,在這之前也得讓一期活在眼前才能繼續注視不是嗎。

  「哈哈哈,主殿這是讓我成為一期的保鏢嗎?」流轉的新月仿佛在吸引他人的視線,這是被譽為最美的,三日月宗近所擁有的眼睛。

  「一期的能力和技巧更適合作為隊伍中的援助位置,他自己的身體有缺陷,即使用技術進行支撐,卻也難以和力的強敵正面衝突,這很無奈,也是事實。」千代攤手,作為旁觀者她看的很清楚,她雖然不懂這一位雖然在審神者口中被說成是什麼最具有神性的刀劍付喪神,但絕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小姑娘這麼說的話,某種意義上算是將一期賣給我了吧,真的可以嗎?」身高上的居高臨下,三日月宗近就站在原地不曾移步,也能感覺出和平日完全不同的氣場。

  似乎是喚醒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但為了之後,談話還要繼續。

  「無妨,如果一期不能牽制住你的話,那也該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我也管不到那麼遠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還是走一步算十步都還好,你們雖然說是神靈,但也不過末位神,分靈淪落到這個境地,感覺還沒我自由。」

  「不過這都無所謂啦,我也給過一期選擇權啊,他也是決定要走這一條,那我順手幫他添磚加瓦造地基也不錯,雖然你這個地基以後不一定牢,但那是一期的事情了。」

  「這就是一期說過的,『甩手掌櫃』嗎?」三日月宗近若有所思。

  「……他還真是,什麼都和你們說啊。」

  每日的演習依然在繼續,但已經從上下午各一次變成上下午各兩次了,畢竟作為戰場的小樓雖然還有一些可稱為掩體的部位,但整體來講已經完全成為廢墟,可以說說被破壞的相當徹底,各處的刀痕在地面和木板上重重疊疊,根本分不清晰來自誰。

  從這方面來看的話,這次的作戰已經相當成功,就是審神者的臨時住處稍微有一些問題,買的都是短期用品,作為警戒的高塔也只蓋了小部分,然後那個廢墟大概要趁著最後兩天稍微給收拾一下,畢竟都這麼久了,一點收拾的痕跡都沒有才很奇怪。

  「那麼接下來三天修改一下日程,上午兩場演習,下午用來一起建高塔,晚上依然討論,你們可以想一想自己面對問題的大概說辭,至少確定一下『當時』遇襲之前自己在做些什麼,那個定位裝置是藥研砍了的,別人就不用想了。」

  熱火朝天的演習,熱火朝天的造塔,又熱火朝天的討論,維持著每日的高運動量,本丸的資源被消耗使用著,這段休息時間鼓起來的錢袋子就這樣一下子去了大半。

  每天睡前數錢的博多藤四郎雖然心痛,卻也不是不能理解這些行動的重要性,當然,只要不笨就能明白,這種維持的大戰過後的疲憊不只是為了欺騙那些人的眼睛,更是讓他們擁有特殊鍛煉的機會,不然只要大家一起分開區域每天都照著房子揮刀就可以了,何必進行如此麻煩的演習?

  「雖然不知曉主殿您在擔心些什麼,不過應該放心了吧。」

  「嗯,放心了。」我給你找了一個強力護身符,怎麼能不放心。

  本丸的夜空,難得升起一輪圓月,靜謐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身心疲憊的刀劍們身上,唯有無眠的審神者坐在窗前,抬頭將這美景仰望。

  第二日的清早一切如常,接著再過一日,演習全面停止,改成收拾為了掩護,而用演習制造出來的廢墟,並著手粗略了前一年檢查帶回來的動植物,將外圍的圍欄加固,到時候以防有不應該在本丸出現的東西跑了太多出來,再沒法交代就糟了。

  最後萬事俱備,只等客人的到來,總算能夠休息一口氣。

  「明天的上午灸君會帶著那邊的人來,他們有可能會用不經意的方式詢問,不過不用擔心,最多只是詢問而已,只要注意不要說錯話就可以。」這是最後一次叮囑。

  沢田千代第一次知道,本丸有別的審神者來訪時,時空機器也會像隊伍回來一樣放出那種對等的人有些刺眼的白光,而白光只是一瞬間,等的人就到了她的面前。

  但是……

  為什麼一上來就是單膝跪地的吻手禮啊!

  「灸君,這位是哪位?」雖然已經被快速反應過來的一期一振給擋在身後了,但是沢田千代的心情還是十分混亂,聲音微弱的顫抖著,抓住刀劍付喪神的衣角。

  面前穿著鎧甲把自己打扮的像童話故事中騎士的男人,被灸用自帶過來的書本砸了腦袋,然後雙手抱頭蹲下來,一副准備挨訓的樣子。

  「別怕,千代姬小姐,這位是我的上司,也是審神者,代號山玉。」名為灸的審神者露出職業性的微笑。「那麼,直接進入正題如何?」一邊說一邊側頭瞪了自己的上司。

  交涉的時候話語還是很正常的,雖然用的是吃飯的大廳,你來我往一問一答,灸那邊大概是早在出發之前就想好了問題吧,一個接著一個的蹦出來,千代不知不覺間回復完畢,自己身後的刀劍換了一波也沒有注意到。

  一期一振是中途離場的,而且被另一邊跟著來的粟田口短刀發現,主從兩位互相交換過眼神,短刀直接悄悄離開跟了上去,不過沒有跟多久。

  「一期尼!」蹲守著的各個刀種都跳了出來,將那個短刀擠到一旁,圍成一圈簇擁著一期一振進入廚房,聲音大的餐廳裡面都能聽見。

  發生了什麼嗎?領頭的山玉悄悄往外面瞟了瞟,忍耐著好奇心繼續坐著,幸好作為軍師的灸只是讓他像征性問幾個重要問題,剩下的事情都接了過去。

  「好了,問完,接下來就帶我們去看看現場吧。」

  「嗯,不過本丸結構都差不多,真的需要帶路嗎?」千代一臉奇怪的問。

  「……例行公事?」氛圍突然就尷尬了起來。

  繞過擋在前面的房屋,呈現在來人面前的是一片被稍微收拾出來一小塊兒的廢墟,其上還帶有相當清晰的痕跡,所以都分散開來研究了。

  「這是直接往這邊衝的?只有這裡被打成廢墟了。」灸開口發問。其它地方看著都沒事,就像以這裡為主要目標衝過來一樣,甚至可以說是直指,這說明入侵者很是熟悉本丸的運作,知道要去往哪裡才能找到目標。

  「嗯,灸君還記得我在信裡說的那位嗎?就是那把暗墮的鶴丸國永。」

  「記得,你說因為有溯行軍攻擊就把它送出去了。」

  「那個啊,其實定位裝置就是他帶進來的,結束之後我把那個也還給他給一起送出去了。」千代滿面笑容的豎起手指。

  「等等?既然是他做的話,你不關起來而是送到戰場裡去了?」在想什麼啊?

  「因為雖然大家因此都受傷了,但是其實都有好好的活了下來,而且他們下不去手,大概是因為雖然是暗墮刀劍,但是相處後熟悉了,就成為同伴了吧。」

  「就算如此也不應該……」

  「因為如此才會放棄,因為他們下不去手,所以這一次就算了,等他們做好心理准備能對著傷害自己的同類刀鋒相向時,到那時再去思考也無妨。」千代的表情看不出來半點糾結只有純粹的釋然,雖然也許我等不到,不過學會一些東西也挺好的嗎。

  「算了,這是你的問題,可惜,這麼一個線索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說,我覺得三日月想的話是真黑,還是那種不容易看出來的黑,千代性格的一部分也是,只有面對同伴時天然黑又看著有些傻白甜的一期恰到好處的進行掉線,形成的網能夠將人圈住那種的。

  這個形容為啥我突然想到了蜘蛛?


第64章

  「要線索嗎?我這裡有的哦。」沢田千代的表情很淡然,對其他人的震驚表示不解。

  「所以,線索在哪兒?」莫名的心塞,讓自覺和人熟悉的男人扶了扶額頭。

  「在藥研那裡,我特地讓他將那個機器拆了之後,放進長相和重量相似的東西留下來的,不過很粗糙就是。」是由一期一手包辦制作的東西呢。

  「……夠了,麻煩千代姬小姐帶我們去取。」這還是第一次覺得和她說話有些累。

  「不,我們其中一個過去就行了,灸,對吧?」聽了半天的山玉開口。

  「那就讓藥研來領路可以嗎?雖然挺近的。」千代將藥研藤四郎喚到身邊。

  「當然可以,千代姬小姐。那麼灸你過去取一下回來,沒問題吧。」山玉看看廢墟上檢查的付喪神們,感覺這一時半會兒是不會下來的。

  「嗯,你,不要對千代姬小姐做奇怪的事情。」你有前科,我會看著你的。

  「不會,我怎麼會對難得的小姐做奇怪的事情。」摸著頭的山玉一臉傻白甜的笑容。

  「其實已經做過了。」表情早已冷靜下來的千代毫不留情拆台吐槽。

  「事實就是如此,不用掙扎了。」作為下屬的灸推推眼鏡,配合道。

  「你們是一家的嗎?有這麼對上司說話的嗎?我只是想和難得一見還沒和刀劍付喪神談戀愛的審神者小姐說說話而已。」山玉攤手。誰讓整個本丸都是男的。

  雖然很擔心,但還是只能去的樣子,灸離去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蕭瑟。

  「那麼千代姬小姐,現在大家都去忙了,能和我聊聊天嗎?」山玉的笑容十分爽朗,看起來沒有心機,只是作為一個異性在和漂亮女孩子搭話而已。

  「當然可以。」千代沒有猶豫的應下了。

  天南地北的閑聊,話語中區域的廣度無限擴大,在千代緊扣自己閘門的同時,也在努力撬開對方的嘴去得到情報,但是聊的越多,越能感覺到對方也在心底劃下了一條關於能說與不能說的線。他潛意識的拒絕將那些話語說出來,並在此的基礎上換個無關緊要的話題,因為那是必須要隱藏的。

  或許有人能夠踏進那條線,但絕對不是沢田千代,因為信任度沒有那麼高。

  「灸!回來啦!」熱烈揮舞的手,和完全不同的笑,過於明顯的不同,或許山玉自己並沒有感覺,但作為旁觀者的千代他們皆能察覺。

  「我弄好了,你沒有和千代姬說些什麼吧。」灸的手裡拿著一塊兒黑色的物品。

  「只是聊天而已,灸的朋友我還能說什麼嗎,都是和你同一個類型的,好多東西都不肯說出口。又是女性,根本下不去手。」山玉捧著胸前是姿勢有一些辣眼睛。

  千代看著面前兩位的你來我往,並沒有插嘴的念頭,只是作為一個花瓶保持微笑。

  當他們說話的時候,就像一期和三日月有時候會有的一種無法插入的氣場,正因為知曉所以才不會去做無用功,等他們自己注意到就行了,而且那邊被他們帶過來的刀劍那種習以為常的表情,應該會和她本丸中的刀劍很合的來才對。

  信任是互相的,正因為如此,千代才會放心將一期一振交給三日月宗近,也許本人都沒有察覺,但也無妨,那個氛圍已經勸退很多人了。灸君一定是非常的信任山玉君,才能如此不擔心後路的打鬧訓斥,為了對方,也為了自己。

  「關系真好呢。」讓她不經意的又想起可以一起打鬧嬉戲的清水了。

  「見笑了,我們繼續。」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要在午飯之前結束才好。

  「好,還有什麼問題就繼續吧。」快到午飯時間了啊。「一期已經去做飯了,如果那之前沒有說完的話,就只能到午飯後再談。」

  「那我就問了。」灸松了口氣,上司有些時候太不行,這個時候也只能他來問。

  「嗯,我會知無不言的。」但是中間不確定會不會說一半留一半就是了。

  「我剛剛看到那邊有一個很高的,看起來正在修建的東西,是什麼?」我們正常的本丸中沒有那個,上面還有很顯眼的施工跡像。雖然建的有些遠。

  「那個啊,是建在鳥居旁邊,之後要作為瞭望台方便俯視內部的建築哦。畢竟審神者的臥室建的太高了,從上面看的話什麼都能看到,稍微有些不適感,所以想著干脆換一個地方就好,但是那樣用以偵查的設備又不能沒有,所以放在了鳥居那邊。」

  「我現在住的地方是那邊新打掃出來的房間,原本的這裡打算清理後弄個健身房什麼的都好,因為來進攻的話實在是太顯眼太危險了,當然有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夠今早退休最好,自從成為審神者之後運氣就變差了很多,無論哪方面都是。」

  沢田千代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山玉和灸的表情,並不是不相信,只是這個已經有關安全方面,她必須盡可能不露馬腳做到最好,不然不管是她還是身邊的人和刀劍都有一定程度的危險,最有可能是當成間諜這類身份,萬一成真就實在是太糟糕。

  說到底,她的身份在時之政府那裡還是存疑的,雖然狐之助的解釋是誤入時空夾縫,這樣子的例子很多,她大概不會是唯一的一個這樣到來的審神者。

  但時代,身份,找不到的名為並盛的小鎮,不知道存在於哪一個時間線中,甚至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即使被登錄了,但是要細究的話,千代很確定他們是找不到自己生活的蹤跡的,因為世界觀和力量的表現性過於天差地別,她必須在這些信息完全攤在有心人的眼下前提早離開,這次的機會也是,伴隨了巨大的風險。

  風險和機會是並行的,時間越長風險越高,而千代也覺得自己可以離開的時機到了。

  「瞭望台?確實,審神者的房間太顯眼,如果被入侵就是靶子,或許可以改建。」

  「暫時不是說這個的時間?能給我些水喝嗎?」山玉開口。

  「是我失禮了,那邊的檢查看起來還要好一會兒,灸君和山玉先生不妨先回屋吃些點心,用些茶水,我們慢慢說。」千代側身,手臂伸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個人都隨口應下,只是當山玉擦身而過時,千代感覺到自己似乎被瞪了一眼。

  「……」若有所思的看著並肩行走的兩人,少女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

  「大將?」一直看著自己審神者的藥研藤四郎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走神,於是小聲提醒。雖然不知曉是因為什麼,但此時可不是用來想事情的好時間。

  千代幾步跟上,並沒有引起積極和灸說話的山玉的注意,倒是被灸多看了兩眼。

  點心和茶水都是由一期一振准備的,三個審神者就著食物,繃緊神經說話,但是氛圍不負之前稍微有些□□味的拔劍囂張之感。

  「那麼,問的差不多,我等也應該回去整理一下了。」灸先放下茶杯。

  「已經中午了,兩位不在我這邊用午飯嗎?」就算只是客套一下,但還是要說的。

  「不了,千代姬小姐自己慢慢用吧,我和灸還得工作。」山玉伸手攬住灸毫無防備露出的脖頸,拉到自己身前,露出牙齒的笑容爽朗。

  「不要動手動腳的。」灸一記胳膊肘將人從自己身邊推開。「後天上午我來接你去現世,記得將洗漱用品帶上,至於刀劍,只能帶兩把。」

  「好,我知道了。」隨著最後的話音落下,白光又一次升起,他們回去了。

  「……主殿,他們走了,我們也開飯吧。」端著盤子的一期一振拍了拍審神者的肩膀。

  雖然說是後天,但其實給沢田千代留下的時間只有一天多,洗漱用品都是新買的,直接打包就好,至於跟著的人選,一期一振肯定是要帶的,另一位是誰要想一想。

  「大將,出門辦事要留下主事人,帶我如何?」千代正想著的時候有聲音開口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坐在身邊的藥研藤四郎,突然出聲,嚇了千代一跳。

  「帶一期和藥研嗎?嗯……我再想想。」少女思索著。似乎是一個不錯的組合。

  等到藥研藤四郎因為工作離開,千代即將下定決心的時候,意料之中的刀找來了。

  「主殿覺得,帶藥研是最優解嗎?不過魔王不在,誰來壓制他們做工呢?」

  「哦?這麼一說也是,怎麼,有想要推薦的人員名單嗎?」

  「哈哈哈,主殿說笑了,明明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卻偏偏要求我明確說出來,您似乎覺得這件事很有趣?」那刃掩唇輕笑著,目光卻不為所動。

  「有趣?還好吧,只是覺得你有話直說比較好,如果我哪一次真的會錯意就糟了。」

  「真的是這樣?那您聽好,我推薦的是——」

  「所以說有話好好說不好嗎,何必總是和我耍心眼。」

  「就是不能好好說,才要耍心眼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三日月宗近在我這裡的形像已經烏漆嘛黑的了?


第65章

  第二天的一大早,沢田千代在早餐後宣布了隨行名單。

  「那麼,隨我一起去現世的刀劍是一期一振和三日月宗近。至於留在本丸的各位,我將指揮權暫且交給藥研,各位可以自覺協助。」千代從主座上站起來,走到藥研藤四郎的身邊,拍了拍對方肩膀。「好好做自己哥哥的工作,在這期間也和弟弟們一起感受一下擁有兄長的重量吧。」看好你們哦。

  留下這樣意義不明的話語的千代,轉身離開大廳,刀劍們和藥研鬧了一會兒,最後也跟著三三兩兩散去,留下反應緩慢的短刀一個,在路上悠悠走著。

  「工作要加油呢,藥研。」一期一振看著藥研不被圍著就返還回來,摸了摸弟弟的發頂,笑容滿面的模樣,短刀抬頭就能在兄長眼底看出信任和鼓勵。

  「是,一期尼!」因為兄長的話語恢復了精神。

  「那麼我也去收拾明天要帶的東西了。」一期一振再次揉了揉短刀。三日月殿那份說不定也要我收拾,這個分派是因為要方便照顧三日月殿嗎?

  因為在本丸呆太久,天天幫三日月宗近幫習慣的一期一振完全忘記了,之前他不在本丸時三日月宗近的裝飾物也能由弟弟們照顧好這件事情,算某種的燈下黑吧。

  「說起來,為什麼要晚幾天而不是不直接去?」是有什麼原因嗎?思索著的一期一振並沒有將話語對別人問出來,但疑惑是少不了的,這也在吃晚飯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而被其他人察覺出來,雖然本人過於遲鈍以至於並沒有發現。

  吃完飯後因為不對勁兒被千代直接叫走,在無人處額頭跟審神者的手指產生親密接觸。

  「在想為什麼還給一天而不是帶不直接去是嗎?」沢田千代的眼裡有些許無力。

  「……」太刀有些心虛的挪開目光。

  「為什麼一期你總是不願意將這些算計的事情往壞的方向想呢,算了。」知道掰不回來,千代唯獨對這件事已經放棄拯救。「休息一天,這是為了讓我們或松懈或緊張,無論我們是站在那一邊的都無妨,如果是投敵了,這樣的安排說不定會讓我們露出馬腳,站在他們這邊也是一樣,適當的休息說不定能讓我們想起更多有用的東西。」

  「無論如何都是沒有害處的,所以晚上一天又怎樣呢。」千代側身看向站著沒動的一期一振。真希望能夠少依靠我一些,這樣子下去我可怎麼放心將你交出去啊。

  「別擔心,主殿,您只要去做您現在想要做的事情就好了。」他伸出雙手,將低落下去的審神者擁入懷中。

  「只有這個時候還真是敏銳呢,一期。」啊啊……讓人安心的溫度。少女回抱住了抱著自己的太刀,在他的懷中閉上雙眼。

  不過也沒關系吧,我可是給你綁定了一個相當好用的「騎士」。

  普通的下午,是在一期一振和沢田千代關於小冰箱帶不帶的攻防戰中結束的,雖然最後一期一振還是沒有扭過甜食控的千代,但也算好好的運動過了。

  第二天的到來很安靜,因為沒有約定具體時間,灸到的時候千代他們還在用早飯,當然是等吃完才走的,畢竟用不了多少時間。

  「我們吃完了,灸君。」物品是昨天就打包好的,作為妥協的代價,小冰箱被放在一期一振的包裹中,攝入量由他控制。

  「那就出發吧。」拿出一個懷表大小的機器,灸說著,向千代伸出手。「需要抓住互相,然後由審神者的靈力做成保護罩,不然容易被空間夾縫中的『風』分散,越牢固越好,千代姬小姐應該會做結界吧?」以防萬一,灸還是提前問了問。

  「會,之前在前輩們的教程上學過,結界也算是上戰場的審神者必學技能。」千代一邊跟著灸放出結界一邊回答道。

  「這個強度可以,我們走吧,你拉住我,然後保護好自己的刀劍即可。」灸看著千代身上金黃色的靈力罩子,對這個靈力量點點頭。。

  空間夾縫的『風』,雖然被稱之為風,但其實是夾縫之間散發的混亂吸引力,這是他們自帶的,有的可能很強,數十公裡都能感覺到,有的可能很弱,即使擦身而過也只能吸引走一兩根發絲。因為表現形式像風一般而被命名,是一種自然現像。

  這種『風』對於人類來說十分危險,如果什麼防備都不做的話會被粉身碎骨的吧,所以只要靈力量達到一定程度的審神者在定位處才能獨自往來,也有專門接送的,都要量力而行,不然不負責生命安全,這是也被時之政府明面記在合同中的一項。

  畢竟這年頭橫衝直撞的愣頭青還是很多的,也因此會產生不必要的傷亡。戰場上有經驗豐富的刀劍付喪神跟著還算安全,可是空間夾縫裡就算了,如果能夠自身就擁有靈力,它們何必和審神者簽訂契約用來維持呢,就算是經驗再豐富的刀劍付喪神也無法打包票,能夠在靈力結界出問題的時候將審神者安全送到目的地的。

  所以為了不損失過多重要的戰鬥力,如果審神者是第一次返回現世但拒絕接受工作人員的幫助的話,便不可以帶著刀劍付喪神一起前往,如果三次來回無礙才可以允許攜帶。但即使如此,攜帶兩位以上的刀劍付喪神出入現世也是不可以的。

  千代和灸各自帶了兩位付喪神,從規定人數上來說已經達到極限。

  不過,單從個人能力上來看應該還相當游刃有余。稍微能夠感知到千代結界厚度的灸心想著,對於千代姬此時所釋放的靈力量大概有點數了。

  之所以說是此時,是因為使用多少靈力是可以人為控制的,雖然大多數審神者第一次釋放通過空間縫隙的結界一般都是按極限來,但對於沢田千代來說,已經被一期一振說過好幾遍要克制的去使用自己的火焰了。

  昨天晚上睡覺之前,一期一振獨自來和千代進行了一場關於死氣之炎的談話。

  「紅色的那個您自己封印了暫且不說,另外兩種的話,主殿最好只用一個。」那一位是這麼和她說的。

  「哎?」這是,為什麼?突如其來的叮囑,讓少女來不及思考。

  「正常來說,一個人的靈力中應該只有一種特性特別突出,因為那是審神者自己的性格才對,但是主殿您不同,您所在的世界力量的表現形式將您的性格特性分成兩種,雖然原理相同,可是在這裡很少,更別提後來被他人賦予的另一種了。」

  「但好消息是您被稱為死氣之炎的這種靈力可以被您有意識的操縱,而且兩邊的濃度都不低,所以只要在外面這段時間只展現其中一種就足夠了。」一期一振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氣。「現在的重點是您打算展現哪一種,在外時別忘記。」

  「兩種就太招搖這樣的話,那就晴吧,晴的活性能讓你們的傷口迅速恢復,這樣也有利於解釋我們本丸為何遭受圍攻了還一員未折。」千代一邊說著,手心也燃起穩定的金黃色的晴之炎,若不是事先知曉,又有誰能一眼看出它的來歷呢。

  對於沢田千代來說,晴之炎是身體中占據最多比重的火焰,如果不算後來的赤炎,那是她將近三分之二的力量,因此以大空之炎做對比,將一半封印住也是能夠做到的,雖說即使封印了,和普通審神者對比的話可動用的靈力量也比較高就是了。

  審神者可動用的靈力量和契約多少刀劍付喪神也有關系,他們因為契約的存在,無時無刻都向刀劍付喪神那方注入靈力,維持著那具身體的巔峰狀態,但是大多數審神者的靈力屬性都是利於戰鬥,或是對他們相當於無屬性的靈力,很少有用來回復的。

  千代契約的刀劍不夠多,加上用量大的少,即使短刀成規模了,也比不上很多的新人審神者,只因為刀劍付喪神需求的靈力量和實力無關,但與刀種有關,因此審神者的壓力並不會增加。千代能夠儲存在體內的靈力,能夠動用的量就多了許多。

  所以灸自以為的底,其實是千代自己畫下來的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還有余力,能夠契約不少的刀劍付喪神才對。

  「說起來,千代姬小姐的本丸只有那幾位太刀?」時間還長,打算閑聊幾句。

  「是的,我的運氣不好,基本上鍛到的都是一期的弟弟。」千代默默在心底數了數,粟田口家除了一期他們的小叔叔,還有一位白山,剩下都到齊了。

  「那在戰場上撿的呢?」沒想到是這麼一個答案的灸有些感覺不妙的發問。

  「也是他們的重復刀劍。」完全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千代對於自己關於這個的運氣已經不抱希望了,所以告訴別人也無妨。

  「……我回去給小姐郵幾把打刀吧。」有氣無力。

  作者有話要說:

  去受罪了啊,下一任審神者的類型應該和千代幾乎完全不重疊,除了三觀部分。


第66章

  本丸裡沒有的刀種,打刀嗎?

  「不,不用了,暫時用不到,現在也挺好。」雖然一期有些時候因為幫忙的人手少會很累,但也達到另一個平衡點,還是等下一位接班人自己再加親信比較好。

  「你好像在計劃著什麼的樣子,千代姬小姐。」灸看著突然陷入某個世界中的人,主動開口讓她回神,這可是在時空夾縫的夾縫中穿梭,萬一忘記維持結界就糟了。

  「只是在想以後的事情,抱歉灸君,我不應該走神的。」明明外面這麼危險。

  「雖然我和那邊的二位都會喚你回神來,但還是自己也注意一些身邊為好,千代姬小姐。」不易察覺的嘆了口氣,灸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個冒失鬼一般無奈。

  「我知道了,謝謝灸君。」沢田千代乖乖點頭。

  「馬上就要到了,還請做好准備。」灸對這個千代的態度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要看到這個世界真正的現世了嗎,會是什麼樣子的?千代分神想像,而後感覺手腕一熱,不知道被誰握住了。沒有反應過來的少女順勢抬頭,看向那個熱源的主人。

  是一期一振,面上有些擔憂的握住了她的手,傳來那種熟悉的安心的溫度。

  當千代重振心情時,灸突然開口。「我們到了。」

  和使用時空轉換器相似的白光,但卻有一種長途跋涉上高原的反胃感,以及因為四周機械化的高樓大廈,那種冰冷冷的氛圍,讓千代他們不由得覺得緊張起來。

  「放輕松。」灸習以為常的開口,安撫著第一次到的他們。「這裡只是表像而已,我們要去的地方比這裡感覺會輕松的多,至少外表不是這個過高科技。」

  灸說的是真的,不過大概十分鐘左右的路程,外面就徹底變了一個樣子,從冰冷高牆轉換到叢林小鎮,雖然很舒服,但這種可以說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也十分不適。

  如同從真實闖入虛假,雖然兩邊都是真的,但就是有那麼一種感覺。

  對這種情況,灸表示了十二分的理解,所以先帶千代一行人去休息了。

  「這裡是你們暫時住的房間,因為時間跨度關系,現在這裡是下午,還有一個小時晚飯時間,到時候我會來叫你們的。明天下午上司他們才有時間看你們,有事的話晚上吃飯後准備好告訴我,明天一天的日程我都會詳細告訴你的。」顯然對此身經百戰的灸十分冷靜,並且貼心的離開,給了他們說悄悄話的時間。不過在來之前就將各種情況說清楚的三位並不領情,分一分床就都睡下了。

  事實上這種做法是最正確不過的,因為這個世界裡的科技可是比千代那裡更為高級的存在。就像被安裝在各種客房中的竊聽器一樣,雖然達不到無形,但在一定程度上好用的不被發現什麼的,是真的除非是那行的頂尖專業人士,根本什麼都找不到。

  這些都不是不生在在這個世界的千代所能知道的事情,但知道自己那個世界有竊聽器而且她肯定找不到的千代直接准備了笨蛋都能想到的對抗方法,在出發前就和一期一振與三日月宗近說好分工,然後不在那裡交談這些,直接順其自然去做。

  也許跟不上實時,但至少不會暴露出來一些東西,這就夠了。

  沢田千代現在最想要的,是時間,是讓一期一振決定下來她的接任者的時間,只要有了合格的接任者,即使她不在這個世界,不在那個本丸,那裡也不會崩潰,但是要在最後之前,將這件事告訴他們才行,還有留下和一期聯絡的那個通訊器。

  但是這些准備很有可能會讓他們忘不了舊主,倒是一個最令人煩惱的事情。

  她做的事情是否是正確的呢,千代不知曉,但是必須做,永遠的停留是不可能的,她有自己的生活,一期一振也是懂得這件事情,所以即使已經能夠心甘情願的稱呼她為主殿了,卻也沒有試圖阻止過沢田千代的這些行動。

  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稍微讓千代恢復了些許因為第一次穿過時空夾縫耗費大量火焰而有些萎靡的精神,等到灸找來時,臉色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差了。

  「看來你們休息的很好。」灸是不知道客房中有竊聽器的,但是明白有疑點的千代被上面監聽的可能性是肯定的,沒有提醒是因為在是千代的朋友之前,他還有組織成員這個身份。不過一個成天想著退休的審神者,灸也不覺得千代會做出些什麼。

  「下一屆的審神者預備役是被統一起來學習基礎靈力操縱的,就在附近,退休的審神者是可以來此尋找願意接手舊本丸的接任者的,所以千代姬小姐直接去看就可以,那邊不會攔著。」畢竟已經習慣了,雖說苗子參差不齊就是。

  「這樣嗎……那就麻煩灸君帶一下路就好。」

  不算近也不算遠,可能因為是吃飯時間段的緣故,設施裡沒有幾個人,因此千代讓一期一振先好好記下路線就離開了,據灸所說,即使是想要退休的審神者裡,讓刀劍付喪神親自選擇下一任接班人的審神者也是有相當數量的。其中一些是因為腿腳不便,所以由刀劍付喪神代勞,剩下的也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原因,反倒是目的單純的比較少。

  「如果他們能更單純的由刀劍付喪神來選擇就好了。」灸是這麼說的。

  「告訴我們這麼多真的可以嗎?」這種程度的情報已經超綱了吧,真的不會被上面的人說三道四嗎?懷抱著這樣的想法,千代卻只能問出一句。

  「無妨,畢竟我的直屬上司不會在意這些,而且也應該更希望千代姬小姐這樣想法的審神者變多才對。」男人揮了揮手,向前踏出一步。「就是這裡了,即將上任的審神者在那之前,被集合起來教授靈力基礎用法的,類似於審神者學校的地方。」

  「審神者的學校?很貼切。」千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稍微明白了些什麼。

  「雖然只有系統的學習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功效,但戰場上的主戰力終究不是審神者,為了能夠更快的填補戰線所以作為新任的審神者,只要能夠掌握靈力的基礎用法就可以和刀劍付喪神們簽訂契約了。」這也是沒辦法的,溯行軍數量太多。

  「但是審神者還是擁有一部分自主權,可以繼承他人的本丸,而不是自己從頭再建一個。畢竟對於時之政府來說,已經形成的戰鬥力,和需要花大量時間才能形成的戰鬥力是不同的,所以鼓勵新審神者去做接任者,如果就任還會有相應的補助金。」

  「不過即使待遇提升了再多,絕大多數新人都不會選擇接手前輩的本丸就是,畢竟會被不停的和前一任比較,如果做的不好就無法脫離上任的陰影,很多就算接手了本丸最後也會離開,去和時之政府要求一個新的本丸,這是合同上最開始會提前標明的,屬於福利的一種。」灸說著,還給他們示意了牆上的範本。

  「是發生了什麼吧。」不然接任了就是接任了,怎麼會給這種退路?

  「有發生過審神者和接手的刀劍付喪神無法友好相處,而後審神者又打不過刀劍付喪神們,導致了一定範圍內的小規模全本丸暗墮事件,當時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其中有幾位政府高層十分關注的優秀的審神者苗子也損失了進去,那之後才加上這個規定。」灸一邊說著,一邊向前面走。

  「因為這對時之政府來說是一個污點,所以新人審神者一般是不知道的。網絡上也沒有的原因是因為禁止討論,曾經有火過一時的帖子已經刪掉。」

  「好像□□統治?不過也並非不能理解。」千代想了想回復道。

  灸帶著千代他們一行,將附近的相關建築都大致了解過才回去,中途接了一個信,對第二天的會面也只提了一句到時間會來接她,可以帶付喪神過去,之後就急匆匆的走了,大概是有什麼要緊事吧。

  「主殿?明天如何?」這一次第一個開口的是三日月宗近,倒是意料之外。

  「一期打飯,我們等著。」千代選擇了最簡短的回復。他們是不會帶一期一振去現場的,帶上三日月宗近是為了有一個一期一振不在身邊的合理性,實際上作為主角的一期一振另有任務,去看新手審神者的表現,為了得到合適的接班人。

  「我知道了,那麼我們先出去,您……好好休息?」

  「剛起來消食過根本睡不著,三日月你既然知道就不要用疑問句了!」

  「哈哈哈,小姑娘還是不要太老成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被說寫的太長了,不過也確實,好長,本來計劃只打算十幾萬字,現在已經在超數邊緣。


第67章

  那是調笑,也是提醒。

  灸是在中午吃飯時過來通知他們的,但是因為正吃著飯,所以稍微磨蹭了一下,最後的東西也是由一期一振來收拾,她和三日月宗近因為趕時間直接走了。

  但願有好好尋找,你選擇的審神者呢。

  「我們到了,請吧,千代姬小姐。」

  開啟的房門中,往前一步即是戰場。

  在沢田千代帶著三日月宗近跟隨灸去往面見上層的路上,獨自留下的一期一振安安靜靜將東西都收拾好送回食堂,一路上碰見不少別的本丸的弟弟,被小小的圍起絆住了一會兒。不過多半都有自己的事情,很快就會散開。

  一期一振的稀有度雖然說是高,但其實和全部刀劍一對比就算不了什麼,也因此大多數審神者手中都能得到,當然也有怎麼鍛怎麼撿都得不到的例子,很少就是。

  說起來,主殿的太刀確實都不是她鍛的和戰場撿的啊,若只說撿的話我可能算。一邊想著的一期一振一邊溫和的笑著,將東西交給工作人員,一邊在想事情間和大家輕聲客套。比其它一期一振更為柔和的氣場引來不少各方視線,尤其是沒有一期一振的某幾位審神者,但一看靈力就知道是有主的一期一振,也沒有審神者真的上前搭話。

  在未來審神者聚集地那裡看了一上午的一期一振再次起身前往,他還沒看到合心意的審神者,或許應該再往裡面一些,雖然越裡面似乎越敷衍。

  「上午的一期尼。」來自另一個本丸的五虎退,身邊的大老虎先一步看過來,將太刀半圈住窩在對方腿邊。小短刀本人卻扭扭捏捏的湊近,然後被太刀伸手摸了頭頂。

  「你好,退,也沒找到嗎?」一期一振笑著問道。

  「沒,沒有找到,一期尼還要進去嗎?裡面的孩子靈力量很多都太低了。」慌慌張張的模樣,仿佛做賊一樣的小小聲。「那個量,根本支撐不了退的本丸。」

  「那退就先出去吧,我還想進去看一看。」他抬手指了指裡面,一期一振想要的審神者並不是以靈力為判斷基本的,他們本丸的刀劍特殊性即使是普通審神者也能夠負擔的起,所以最重要的果然還是審神者自身精神的品質,這才是他的標准。

  「但是,不夠的。」五虎退有點著急的開口,他不想兄長白費時光。

  「沒有關系的,我們本丸比較特殊,即使是僅僅達到標准線的普通審神者也無妨。」一期一振安撫著五虎退,慢慢地舒緩地說著話,讓短刀不知不覺情緒穩定下來。

  「退知道了。」含著淚水的短刀乖巧低頭,任由一期一振的大手在頭上作亂。

  「那就在外面見吧,退。」那個普通的名字好像被灌注了感情,一期一振的聲音輕柔的將名字吐出,注視著短刀的眼底不自覺的帶了幾分柔和的光彩。

  這是被沢田千代的本丸中,由雜刀房中的各派「弟弟們」所一起討論後,被他們私底下稱為一期尼的完全無法拒絕的表情,對處於弟弟妹妹這個範圍裡的生物尤其強效。

  階級意識,一期一振在上午的時候就發現了,這些用來給未來審神者上課的地方是有著關於等級的規則的,而且最外面和最裡面的對比尤其巨大,不光是靈力上的,還有身份地位上的,甚至在這些半大孩子的意識中形成了某種潛規則。

  但同樣的,也有想要打破,或者根本不在意潛規則的人,擁有不同的際遇,最後成為不同的存在。這些人可能來自各種階層,因為各種原因的不滿去行動,也有單純什麼都不去想的人,就比如一期一振面前的這一位。

  來自同齡人的冷暴力排擠,對於孩子來說是一種可怕的負擔。然而面對他人的躲避沒有任何反應,冷著一張瘦削的臉,那雙空洞的眼睛就這樣對上一期一振的目光。

  那是雙份的黑色,干枯沒有光澤的黑色雜草一樣的短發,露在外面,與其說是麻木,不如說是空洞的黑瞳孔,他靜靜的看著這個世間,再多的光彩也進不到眼底。

  一期一振感覺到,那個孩子明明有中間也很少見的靈力量,卻被放在這個最裡面的教室,若只看靈力量的話他說不上是那些佼佼者,卻也算中上之資,按照前面的分配方式來看的話,也不應該在這兒,而是中間那部分才對。

  「那位,可以稍微問幾個問題嗎?」一期一振左右看了看,終於在牆角找到這邊比起外面少到根本看不見人影的工作人員,雖然他大概明白情況是怎樣,但這個差距也實在大的讓他有些看不下去了。

  「有什麼事情嗎?付喪神大人。」很有禮貌,卻莫名的感到一絲敷衍。

  「我想問一下,按照那個孩子的資質,為什麼會被分在這裡?」一期一振指了指男孩的背影,話語中透露出明顯的不解。

  「因為身份太低,而且靈力屬性的攻擊力太高。」那人回答道。

  「謝謝,您繼續好好工作吧。」一期一振笑容滿面,讓人生不起氣來。身份低,大概是沒有可以疏通上面的人脈和資源,靈力屬性是高攻擊力就很配刀劍付喪神,但是因此的重視不會太高,畢竟攻擊力高也是分成很多效果的。

  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而已,但是卻莫名的有些在意,明天再來看看吧,一期一振這麼想著,退到外面隨大流找到之前的退,看他在那裡仔細凝視那些孩子們了。

  夜晚回到房間的時候,沢田千代與三日月宗近都已經在房中等著他。

  「一期感覺如何?」審神者小口吃著自己帶來的點心。

  「環境還不錯,就是覺得可能我們本丸裡的環境似乎更好一些?」一期一振說著,沒有過多的思考,因為這是千代早在出發前就給他定下的暗號。

  「是嗎……大概還有一周左右的時間,慢慢看。」審神者對他眨了眨眼。

  第二天的大早,一期一振再次去往了教室的裡面,因為還是稍微有些在意,所以躲了起來偷看,最後好不容易在裡面的角落看見了,被所有學生忽視的那個孩子。

  相當破舊程度的衣服,也是黑色的,整個人都融入了陰影中,但是那個身高和氣質讓他難以忘懷。

  「如果穿上我們的軍裝的話,看起來應該不錯。」一期一振說著,往自己旁邊站著的工作人員看。「請問,我可以在房間和他單獨談談嗎?不要惹人注意就最好了。」

  「那麼請和我來,這位付喪神大人,我們是不會給學生造成多余困擾的。」尤其是被各位暫時選中的學生。最後的隱藏規定並沒有說出口,是因為規定對此保持緘默。

  一期一振並沒有在房間中等多久,就見到了那個安靜的孩子。

  「你好。」他笑著開口,溫和禮貌的表情一般都能夠降低他人的戒心。

  「……您好。」似乎是不習慣,男孩的眼神凝固了一下才悶悶地回復。

  「放松些,只是想和你說說話而已。」一期一振的目光有些許的縱容與無奈。

  「只是說話而已?」似乎是為了確定什麼,男孩又一次發問。

  「是的,只是我想和你聊聊天。」

  如果一期一振想,他可以是最健談,也是最懂得傾聽的。他引導著男孩多說幾句,試圖讓對方慢慢的敞開心扉,可是緊閉的心牆是不會那麼容易敞開的。

  因為被忽略,所以即使不在也不容易被發現,就這樣,他們和平地渡過了幾天。

  晚飯後就會回去的一期一振心情很好,這些逐漸改變都被三日月宗近和沢田千代看在眼中。並不是因為找到一個審神者,而是作為找到「弟弟」而存在的感情。

  「看來交到好朋友了呢,一期。」千代調笑著說到,並沒有多問。一是擔心被竊聽,二是當初都說好了,要由一期自己來選擇她的接任者。

  「是的,是一個好孩子。」一期一振笑著回答。雖然暫時不適合作為一個領導型的審神者,不過稍微有些改變想法了。

  「對了一期,灸君那邊告訴我,我們後天就要回去本丸,你將我們本丸的編號告訴給他吧,回去之後我會告訴灸君的。」千代說。我的退休申請和更換審神者申請都要准備起來了,希望能夠順利,超直感這次也沒有反應。

  「我知道了,明天就告訴他,之後就只能通信來往了。」雖然有些太快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去見他一面的。」說一說關於繼任的事情。

  「我會將這件事提前告訴他的。」了解的點點頭,一期一振並沒有對這個決定加以詢問,這是肯定的,作為前一任審神者的交接,為了確定對方的想法。

  「好了好了,睡吧,要見也是明天晚上或者後天早晨,現在擔心不如在睡夢中想呢。」

  「您吶……」一期一振將心底繃著的一口氣吐出,溫順的眉目彎起,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是唯一一個乞兒出身,所以被排斥了,想伸手的也被拉住,久而久之就進了最後的教室,和隱形人差不多的感覺。因為長時間不與人交流,稍微有些自我封閉的傾向,不懂得自卑感是什麼。

  這樣的孩子正適合一期來養啊!


第68章

  「也就是說,您快要離開了,是嗎?」男孩,因為還沒決定去處,所以專屬的審神者代號還沒有定下,但是人類不能將真名告訴給刀劍付喪神,這是時之政府的鐵則,所以暫時男孩只有用自己編的稱呼來和一期一振說話。

  「是的,但是阿瑟可以給我寫信,只要記住我本丸的編號就可以了。」一期一振彎身在紙上寫下區域和編號,然後將這張小紙條遞給男孩。

  「我,可以嗎?」

  「當然,我會期待著阿瑟的來信的。」

  午飯時為了不引起騷動,一期一振是不會在明面上和男孩一起打飯的,那會給對方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而且他只是打三人份兒的飯,因為作為主殿的沢田千代和跟著她等待傳喚的三日月宗近都等在房間中,只有他能夠隨時出來走動。

  雖然也想過是不是可以將阿瑟帶回去看看,但是常年的內向讓這個孩子沒有那個心理准備,他也不想嚇到他選擇照顧的孩子,所以只能暫且維持現狀。

  但是這個現狀,大概要經由作為現任主殿的沢田千代來親手打破了,而之後的事情,一期一振也不知道會向如何發展,無論是他們本丸的未來,還是阿瑟的之後。

  「好了,最後的也問完,你們到明天中午之前都可以在這裡自由行動。」

  這是休息通知,對於好幾天因為時間問題只能窩在屋裡,最多在旁邊走一走的兩人來說,已經趕得上刑滿釋放了。

  看著審神者興奮了一會兒,三日月宗近才開口。「那麼主殿是打算在下午還是明天去看看教室呢?」一期那裡還等著准信。

  「那個啊,下午吧,你也跟著我忙了太久,就和一期兩個單獨出去轉轉好了。」

  「那麼,我去找一期了。」仿佛就在等這句話,三日月宗近一點都沒耽擱的出了門。

  「……我這是被嫌棄了嗎?」沢田千代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三日月宗近從千代那裡得到口頭允許後就溜了,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他正好可以將去打飯的一期一振攔下,下午一期一振和候選人的會面讓沢田千代頂上,他們兩把刀可以出去休假,看看這個世界的風景。

  另一邊,一期一振和阿瑟道了再見,獨自走在去食堂的路中間時,被突然出現的三日月宗近給攔下了,並帶來了下午他們的審神者,沢田千代就要來看望阿瑟的消息,以及他們回本丸的確切時間,與來這裡之一的工作告一段落這件事。

  「我還沒有告訴阿瑟主殿會去看他。」一期一振對於這次會面十分擔憂。

  「主殿能處理好的,一期不用這麼擔心,她還准備穿你定制的軍裝再出發。」三日月宗近進行了口頭安撫,但他也沒說謊,因為千代確實是那麼打算的。

  一期一振來此和那位會面時一直都穿的是軍裝,粟田口的軍裝式樣是相似的,各個刀派的穿衣風格都一眼能看出來,而對於一期一振類似樣式的軍裝,應該也能稍微放下警惕感,不會太過緊張,的吧?

  不會緊張個鬼啊!因為看到意料之外的人,那個男孩已經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了。

  「那個,你好,我是這幾天一直都過來看你的,一期一振的現任主殿。」當然如果這裡沒有出差錯的話,你就是下一任了。被傳染了緊張的千代試圖打開局面。

  沒有人說話,千代甚至能從那個孩子的眼裡看到類似驚恐的感情。

  沒有辦法,只能她來開口了,一期的那種幾乎和誰都能暢聊的技能她可沒有點開,所以和對面尬聊吧。

  「這邊應該沒有監控啊竊聽器什麼的吧。」沢田千代嘆了口氣,馬上又坐直清了清喉嚨。「咳咳,那個,我的審神者代號是千代姬,本名是不能告訴你的。」

  「我想要從審神者這個職位退休了,所以帶一期來到這裡,讓他自己選擇帶領他們的審神者,當然,我還是說過要見一見自己的接班人的。因為一期選擇了你,所以我過來看一看。」千代直視著對方,發現男孩的眼睛四處亂瞟,好像在尋找什麼。

  「是在找一期嗎?」少女突然的問話,嚇了男孩一跳。

  「一期的話,現在不在這裡哦,被倚老賣老的老爺爺給帶走了,所以我是一個人過來的,畢竟這幾天也忙到他,算是放假吧。當然我也不想他陪我過來就是,將那種那種過於閃耀的聚光體帶過來會對這裡的秩序造成妨礙。而且一期也叮囑過我,不要太顯眼的好,是因為瑟君……吧?」不知道如何稱呼只能這麼的千代,偷偷看對方的反應。

  嗯,沒有排斥,可以繼續說了。少女對此點點頭。「最初我就答應過一期他們,我的接任者由一期來決定,所以瑟君,你願意申請成為我的本丸的接任者嗎?」

  「為什麼是我?」他從來沒有因為正面理由被選擇過,即使和一期一振聊的很開心也是,他一直都覺得,只是某種憐憫而已。刀劍付喪神都太漂亮了,為什麼會看上這種人呢?不會被看見才對。

  「你是一期的選擇,你應該問他才對,我可不知道原因。」這是一個,常年因為環境而自卑的孩子,千代很清楚的明白了這個,但是她也不知道一期一振選擇審神者的標准是什麼。但即使如此,她也尊重一期一振的選擇。

  只因為無論如何,面前的這一位,至少最基礎的品性是值得相信的。

  「雖然我和你不熟悉,但是我相信一期的選擇,所以請好好想一想吧,要不要接受他的邀請與選擇,成為我本丸的繼任審神者呢?」千代很淡定,因為她有擔保人,而且時之政府是不怎麼干涉審神者主動退休這個舉動的,當然是在找到繼任的情況下。

  作為提前退休的交換,繼任的審神者要求在本丸擔任五年後才能允許換新本丸,中途交換和跑路換人都是不可以的,所以千代才能這麼草率又輕松的坐在這裡。

  「……我不知道。」千代安靜的等待了良久,最後從對方口中得到這一句話。

  「有一期在哦。」少女笑眯眯的說。

  「我,我真的不知道。」

  「有一期在的。」

  「……」被噎住了的男孩,終於肯抬頭直視千代了。

  「不用太快決定,剩下的你就和一期說吧,不過明天中午我們就會離開這裡了,你們能夠面對面的時間,還有一個上午吧。」掰手指算著,千代的口氣很輕松。「所以還是早些決定的好,因為信件也是很貴很慢的物件。」

  千代將那個男孩獨自留在屋裡,自己先走了。

  「審神者大人不多留一下嗎?」工作人員禮貌性的發問。

  「不了,雖然一期很中意這個孩子,但是他自己不敢踏出那一步的話,鋪墊再多也沒有用,所以可以再借用一會兒房間嗎?我想讓他好好靜靜。」微笑。

  「當然可以,這裡並沒有什麼人過來,請隨意使用。」

  「真的幫大忙了呢。」

  這邊的沢田千代走的十分瀟灑,留下混亂成一片的男孩,腦袋中亂糟糟思考人留下來的話語,其實倒也不需要考慮什麼,光是一個一期一振就能壓倒所有。

  懷抱著困惑,男孩等到第二天匆忙而來的一期一振。

  「阿瑟。」他想要的只是這個笑容。

  「……我要什麼時候,可以申請接任本丸呢?」雖然小聲,但還是說出口了。

  得到准信的一期一振微笑,但是他也不知道這個。「阿瑟等一下,我問一問外面的工作人員。」一邊說著,一邊打開門。「抱歉,打擾了,我可以問一下問題嗎?」

  「大人請說。」外面的人非常禮貌,但一期一振已經習慣了。

  「確定好本丸的繼任者後,什麼時候能夠辦理申請?」太刀問道。

  「隨時都可以,只要繼任的審神者覺得對自己的靈力能夠加以掌握了,並且有一定地位的擔保人,就可以提上日程,這裡隨時都能辦理手續。」工作人員回答。

  「謝謝。」一期一振點點頭,又退回房間中。「阿瑟在這裡稍微等我一下可好?我要去找一下其他當事人,馬上就回來。」

  男孩乖乖點頭,一字未說,之前的話已經耗盡了他的精力,現在一整個還是蔫蔫兒的空白。

  「有一些事情要辦,我等一下就回來,可以保留這間房間嗎?」

  「當然可以。」

  聽見這話,半點不耽擱的一期一振就出去找沢田千代和三日月宗近了,幸運的是人因為灸的邀請還在食堂,他去時直接堵上了門,要接受申請的審神者和有一定地位的擔保人一次性找到。

  在被千代心底吐槽「仿佛趕著投胎」的速度中,本來大半個上午的休息時間在手續中被折騰了精光,但是看著一期一振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她默認了這種匆匆忙忙將繼任者一起打包回本丸的這一舉動。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因為這個文裡面,寫的時候加了我很多私貨,所以有關某些問題的大家看看就好請不要直接說出來,我母上他們有在看,謝謝了各位。


第69章

  登記名因為怎麼都想不出來,結果被千代一錘定音了琴瑟,幸運的是並沒有重復的代號,順利登記上了。

  不過對於本丸繼任者這個存在,受驚最多的果然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在本丸看家的其他刀劍。明明大家生活的好好的,即使知道千代有要離開的意思,卻沒想到這麼快就來臨,一點心理准備都沒有。

  「主殿不要我們了嗎?」是這種超大的打擊,但還是注意了沒有在男孩面前。

  「不是現在哦,瑟君是來學習的,我也沒想到一期會這麼快選擇,應該是和瑟君之前的處境有關系吧,但是我還會留一段時間的,真的!」雖然有要走的感覺了,但是好像還有一段時間的樣子,因為一點都不迫切也沒有催促感。

  「是嗎?」刀劍們還是很不解。

  「是的哦,之後我會帶瑟君出門的,你們可以和一期好好談談。」所以不要圍著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連連擺手的千代,超常發揮逃掉了。

  「……看來只能等一期尼來說了。」

  琴瑟來到本丸後就像一條緊緊跟著一期一振的小尾巴,除了必要時間和觀看如何鍛刀的時候根本寸步不離,最後甚至搬到太刀的房間住,還是千代給勸下的。

  一個月後,在服裝店加急定下的粟田口式樣軍裝被郵進了本丸,當天就給琴瑟套上,然後一期一振叫弟弟們聚在一起,將男孩塞了進去。

  靠在一期一振身邊刷臉的行動來和未來的審神者打好關系,這也算是創新吧?

  幾天後千代用給一期買禮物的理由,兩個穿粟田口式樣軍裝的審神者帶著三日月宗近去萬屋了,將單獨的時間留給一期一振他們。

  大廳裡有一股三堂會審的架勢。

  「我知道了我會說明白為什麼選擇阿瑟的。」被圍在中間的一期一振雙手半舉起,一副投降的模樣。雖然我已經和三日月殿解釋過了……

  「我們已經熟悉了主殿她的領導風格,也承認了她作為審神者的資格,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去選擇了一個過於有主張的審神者的話,很有可能無法互相理解,還不如選擇無害型的稍微中和一下,之後再選擇強勢型。」

  「阿瑟這樣像弟弟的剛剛好。」一期一振表示自己很滿意領回來的這個孩子。

  「一期尼,那該不會是,因為琴瑟可以和我們畫風統一就注意上了吧?」

  「差不多吧,如果將阿瑟養好的話,也一定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審神者的。」他很確定。

  最後談話是不了了之還是准確傳達了,千代都不知道,但對於琴瑟徹底成為本丸團寵這個發展還是十分滿意的。畢竟五年說短也短,說長也長,如果原本的刀劍付喪神無法接受下一任審神者,那麼折磨會是互相的。

  「不過有一期這個完美潤滑劑在,我對之後的日子還是很放心的。」某一天,獨自和三日月宗近一起喝茶的沢田千代笑著說。

  「不會寂寞嗎,被取代的話。」太刀的話語分不出是善意還是惡意,但也不重要。

  「怎麼會?任何能夠輕易被取代的存在,本來就不重要才對,不然的話,那應該是無論如何都抹不去的印記。」千代輕輕搖晃著茶杯。

  「看來之後的日子要更努力一些了,不然我怎麼放下心回家呢。」這一句話,就注定了琴瑟未來一段時間高強度的學習審神者的知識,與各種靈力課程視頻。

  千代要走了,大家有默契地不提起這件事,但每一把刀都知道離別的臨近。

  沢田千代猶豫了很久,才把通訊器中的一個交給了一期一振,又拿出來一顆夾在信封中,郵寄給灸,當然是有仔細在信中寫了關於使用方法的重要信息的。

  琴瑟幾乎沒有時間和一期一振單獨呆在一起,他忙於各處的奔波,甚至還被千代帶到戰場上去,來進行實戰練習,包括審神者之間的對打,以及去學千代的近身搏擊。

  然後在某一日的清早,宛如沸騰一般的將要離開的預感,讓沢田千代起了個大早,從被窩中挖出琴瑟,而後主動將契約移交給了他。

  在契約移交成功的那一刻起,琴瑟就是這座本丸的現任審神者了。

  「已經要走了嗎?」最先到的還是短刀。

  「嗯吶,時間已經到了。」千代的聲音很輕松,還有一種如釋重負感。

  「祝您武運昌隆。」一期一振終於在離開前趕到,筆挺的軍裝凌亂套在身上,他的身姿一如青松,對早已預料到的離別露出笑容。

  「祝武運昌隆。」在疊起來的,這樣的聲音裡,千代回家了。

  「看來這次渡過了相當愉快的一場旅程。」

  「是的,非常愉快。」眉目稚嫩,卻帶著無法掩飾的成熟氣息。

  那些時間在沢田千代的身上刻下的,只有氣質,但她已經不能僅僅被稱為少女了。

  這一次裡包恩先生給她的休息時間比之前的更長,一直到放假都不會再有事情,因為縮了身形,所以常常和藍波一平一起被帶出去玩的奈落不知道為何變得很黏千代,不知為何總是想掛到她身上去。如果千代去鍛煉的話也是,自帶一個小狐狸沙袋。

  奈落從小的時候就很懂得利用自身的優勢,比如原型時的可愛小動物外表,比如化形後在刀劍付喪神那裡都稱得上精致的臉,以及屬於小孩子才有的,清澈的眼睛。

  對於抱著奈落一起逛街這件事情,千代還是很熱衷的,除此之外還會和偶爾傳訊過來的三個通訊器炫耀,自己十多歲就有了自己的孩子這種事情,雖然奈落這時候如果在她懷裡就會板著一張臉,不過一次都沒有反駁過也是事實。

  就連奈奈媽媽看到抱著奈落的,那個樣子的沢田千代時也會說。「變成很稱職的媽媽了呢,千代。」話語中充滿了真心實意。

  「不……我不能接受啊!姐她只比我大了一天就有了孩子這種事情!我才不要剛十幾歲就有這麼大一個侄子了!」對現狀最崩潰的反而是作為弟弟的沢田綱吉。「明明那個一期一振剛走!奈落還在,為什麼我突然就成舅舅了?」

  「因為那是千代撿回來的孩子,蠢綱。」家庭教師上來就是一個錘子。

  「沒有辦法接受!」少年嚷嚷著。

  但是在家中唯二兩個女性都同意的前提下,又有一個沒什麼反應的沢田家光在側,在家中只有沢田綱吉一個人在反對這件事的事實下,很快不同意見就被鎮壓了。

  「他會回去的,千代是什麼人,你作為弟弟還不了解嗎?」裡包恩看著自己愚蠢的徒弟,看似安慰實則看戲一般的提醒了他。

  「那也會占據姐姐的時間,我能和姐姐一起的時間已經被壓榨的越來越少了。」完全沒有被安撫到的少年想起來自家姐姐送出去的三個在不同人手中的通訊器,再一次抓狂撓自己不屈的頭發。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這世間有十年後火箭筒這東西,如果沒有它的話,不因為那個,姐姐就不會跑到別處,也不會有人和他分享了。

  即使偶爾會有這樣自私的想法,但。「算了,姐她很開心的樣子。」這樣也好。

  當年的小小少年已經長大,有些時候千代也會想,媽媽說的到底正不正確呢,像父親一樣的阿綱。「如果阿綱像父親對待我們這樣對待自己的妻女孩子的話,就算再遠我也會去將你好好打一頓屁股的哦,要記住了,阿綱。」

  「為什麼我都這麼大了還要被姐你用打屁股這個理由威脅啊!」沢田綱吉哭笑不得,但卻覺得安心許多,大概因為覺得沒有變化吧。

  「招數不在多,好用就行,所以阿綱要記好了。」千代很認真的說著。

  「我會記住的啦!」

  曾經會偶爾在家裡打打鬧鬧的姐弟倆,也能安心停下來爭辯。

  這可以說是相當熱鬧的一個學期,雖然不知道弟弟具體都經歷了什麼,但千代有好好的感覺到對方的成長,而後歡迎著他的歸來。和千代一起的奈奈媽媽雖然一如往常什麼都不說,但也應該感覺到什麼了吧?

  這個家裡最小的少年,那雙單薄的雙肩上,漸漸擔負起了什麼沉重的東西,再也不負以前的輕飄飄,就像那些被打磨中的鑽石原料,被細心的雕刻師放在手中慢慢雕琢,逐漸顯現出應有的光彩,從此不再平凡。

  那是讓千代歡喜又心疼的改變,雖然這是必然的,從裡包恩先生來到家裡時就有這個預感了,但這不代表她能夠原諒笨蛋老爸。幾年不回家,一回家就給弟弟找事情這件事,進行天誅都不為過啊!

  除了弟弟的事情還有,明明喂了很多點心卻長不胖,也因此感覺奈落太瘦了的千代總是在不由自主的很擔心會營養不良,經常投喂過頭了的這件事。

  不過就算喂過頭身材也一點變化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嗯,我文中的奈落在千代面前會很幼,但是在別人面前就不會,是這樣子的設定,他怎麼說,算是原著是升級版本的吧,雖然升級的是那裡有待仔細調查。


第70章

  對於被送到嘴邊的美食,奈落表示拒絕。「已經吃不下了。」

  「我沒有喂很多吧?」舉著勺子的沢田千代看了看四周。「啊,是喂了很多。」

  他們身邊,用來盛各種點心的碟子已經散亂的摞成不規則的一摞了,這些都是千代做好後從廚房裡拿出來,准備分給大家吃,結果大半都在喂食的時候進了奈落的肚子裡。可是即使吃了這麼多體積的點心,奈落的小肚子依然沒有鼓起來。

  「完全喂不胖啊。」千代嘆息著說。「不過也不能再這樣子給你喂下去了,不然會積食的吧。」小孩子這個身材的話還是感覺太瘦弱了,身體健康真的沒有問題嗎?懷抱著這樣的想法,千代很擔心的打算哪天去醫院問問童科的醫生。

  「你應該有辦法讓自己看出來慢慢有正常的嬰兒肥了才對。」天知道裡包恩是從哪個犄角旮旯的密道中鑽出來的,在奈落的感知中,沢田宅被改造的充滿老鼠洞,幸好這是裡包恩專屬密道,絕對不會允許老鼠自由進出,不然家裡會變成鼠穴吧。

  奈落沒有說話,他低著頭似乎在想些什麼。

  「她真的能做出來那些事情,你知道的。」黑漆漆的嬰兒留下這句,又跳到路過的沢田綱吉頭上,引起對方一陣抗議。不過這熱鬧的場景就和奈落無關了。

  接下來的幾天,看著小臉一點點變得圓潤起來的奈落,千代放棄了之前給奈落檢查身體的想法。轉身研究起適合孩子吃的食物,即使看起來只比她矮一些而已。

  這個年歲的孩子都是要上學的,也不知道裡包恩是怎麼操作的,將奈落塞進千代的班級裡,大概是為了方便她看管著?不過對這個結果千代是很滿意的。

  陪奈落一起來的還有那個叫媽媽的小人,假扮成了小人偶放在書包裡,因為老師看不見,千代也沒讓它露頭,只是被同學發現時要注意。

  奈落很黏千代,雖然在學院被禁止叫媽媽了,但是平常他也有直接喚千代,感覺倒是沒差,有些時候還會在人前妝模作樣叫千代姐姐,叫綱吉哥哥。

  不過沢田綱吉對此一直是一副拒絕,又不能拒絕的糾結表情,搞得同學們以為沢田奈落深受大姐姐的喜歡,讓作為正牌弟弟的沢田綱吉嫉妒了。每當某些同學因為這個安慰他的時候,誰都不知道被安慰的人在心中大喊些什麼。

  「哈哈哈哈哈,阿綱你太在意奈落了。」神經大條的山本也察覺到那種不對的氛圍。

  「你個棒球笨蛋在瞎說什麼啊!十代目!您的姐姐還是很愛您的,不要難過。」這是背後幻想中的忠犬尾巴都要具現化出來的獄寺。

  「……你們才是都在瞎想些什麼啊!奈落是我侄子!」

  「奈落,侄子,阿綱好厲害,才這麼大就有歲數差不多的侄子了。」

  按照你們這個說法能有這麼大孩子的我姐姐才最厲害吧?!

  路過的奈落聽見全部,然後一副沒看見他們的樣子離開原地,沒有被人發現。

  「奈落?這次沒有迷路吧?」剛回到教室,被叫住的奈落腳步不停,徑直向前走到千代座位旁邊,將坐著聊天的清水給擠下去了。

  「誰……奈落啊。」沒有防備的清水一個倉促直接摔下凳子,回頭看見人十分無奈。

  清水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這個沢田奈落總是盯著他,當千代和他聊天的時候目光尤其可怕,對他的敵意比對任何同班同學都要強,如果說是因為他和千代關系親密的話似乎也不是這個原因,就是沒由來的討厭。明明他和千代是朋友來的,作為弟弟排擠自己姐姐的朋友這是有多戀姐?千代她竟然還覺得他們關系很好。

  看習慣這一幕的同學們也竊竊私語,雖然說大半都是在說奈落自身的好相貌,其實清水單獨拿出來也有一點小帥,不過和奈落一比就很普通了。

  「別總是欺負清水,奈落,坐到我這裡來。」千代站起來拍拍桌子。

  「沒有欺負。」一邊說著的奈落一邊乖乖站起身坐到千代讓出的椅子上。如果他不坐的話,說不准就被讓給那個清水秀一了,這絕對不行。

  其實清水之前有一件事情是猜對了的,奈落他確實戀千代,不過不是戀姐,是戀母。而奈落之所以那麼排斥他,是因為他雖然沒有父親,作為母親的千代也是無血緣的存在,但是他討厭被認後爹的感覺,那太糟心了。

  再加上他本身對千代的獨占欲,所以奈落將千代看的很緊,完全沒有關系的奈奈媽媽以及雖然抱怨但還下意識保護他的沢田綱吉也就算了,其他人都遭遇過奈落不同程度的敵意。本應也在這個範圍內的沢田家光不在,是因為作為母親的千代不喜歡。

  不過懂得察言觀色的奈落是不會對這些實質上做什麼的,除非有完美將他摘出去的理由,不然冒險被千代討厭實在太不劃算,他沒有絕對把握的話是不會動的。

  這也是雖然奈落不是好苗子,卻也讓千代還算放心的原因,奈落的基礎就算定性了也無妨,她能攔住,往上面加鎖鏈,而且有裡包恩這麼一個專業保障,他再想做什麼都要加倍小心,那一位可不是吃素的,能將奈落心底的彎彎繞繞看的門清。

  「說起來,奈落他要在這邊上完學嗎?」因為奈落被女生們圍了起來,終於找到機會和千代湊在一起的清水詢問道,他挺好奇的,感覺對方和周圍氣氛格格不入。

  「不會,他只轉來這一個學期。」千代沒有絲毫猶豫就回答了。這個假期我肯定會將他送回去的,留在這裡對雙方都無利,還要每天提心吊膽。

  「這麼快?看來她們下學期就要傷心了。」清水有些訝然,不過並沒有多想。沢田奈落本身就是突然轉學過來,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氣質這東西,真的很神奇。

  或許是父親常年不回家後從小就幫母親照顧弟弟的原因,清水眼中沢田千代的氣息就像空氣一樣,裡面夾雜著一些甜蜜的氣息,經久不散,不仔細感受卻又悄無聲息,她是生命的必需品,在未曾找到替代之前就放不下,因為會沉迷於被珍惜的感覺。

  在清水所看到的奈落,是一個安全感很低很低的孩子,他不相信他們,但是因為千代在不得不忍耐,就像他的頭發,大大的波浪,纏繞著生長。千代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紐帶,如果沒有沢田千代,他大概對他們沒有任何興趣。

  不對,他現在也沒有興趣,只是最低限度的和他們交流而已,相當難搞。

  「千代你確定他真的沒有自閉傾向嗎?」清水的聲音很小,是湊在千代的耳邊說的,但對於耳朵靈敏的妖怪來說,這樣近的距離還是能夠聽的很清楚,不過不知道這回事的清水還在繼續。「奈落他是不是有些太悶了?」

  「沒有吧,他只是並不太喜歡說話而已,再說清水也沒優秀到引起他的注目啊。」笑著的千代沒發覺自己說了什麼扎人的話語,她只是實事求是,而且奈落的優秀標准是妖怪的,和清水他們這樣的普通人完全沾不上邊。

  但是對於國中生來說,這就直接被帶入到了考試成績上,即使清水覺得不對也沒有多想,而且奈落的成績還算不錯,幾次小考的成績都將近滿分,對待細節問題上更是從不出錯,不過基礎似乎有些偏科,尤其是國語有點差。

  「你這是弟控吧。」無論是沢田綱吉還是沢田奈落都這樣,還能不能好了。

  「清水也是妹控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多寵你自己的妹妹。

  「……我們半斤八兩的?」

  「哈哈哈,對,半斤八兩的,都差不多。」

  那邊的兩個人突然就開始笑上了,和人說話卻一直注意千代的奈落也迅速回頭看過去。

  「那,那個,奈落同學?」眼神好可怕的樣子。女孩伸出手,卻說不出話來了。

  「等等?奈落同學?」為什麼突然的就站起來了。另一個只能看到後腦勺的女同學很疑惑,不過也不敢伸手,只能眼睜睜看著奈落脫離了她們的包圍圈。

  「千代。」奈落徑直伸手抓住千代的手腕。

  「嗯?怎麼了,奈落?」順手摸頭的行為似乎給了妖怪安全感。

  「沒什麼,他離你太近了。」奈落微笑著,感覺十分危險。我看著他不爽。

  「什麼是因為我離千代太近了你不開心?奈落同學你戀姐過頭了。」莫名其妙被針對的清水發覺女同學們的怒視,心塞塞。

  「我餓了。」然而只說了一句的奈落並不想理他,回頭看著千代開始討關注。

  「這麼快就餓了?我看看我應該有給你帶餅干。」開始翻書包的千代並沒有看到上方一人一妖的電閃雷鳴,雖然他們也不想給她看到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是後媽生的崽兒在抵制母親再嫁,不管是親爹還是後爹都不想要,


第71章

  因為奈落的外表引起的熱潮並沒有持續多久,或者說雖然還有,但是漸漸都沉寂下去了,只有偷看的,沒有太多直接上來,大概是因為那種,雖然都沒有察覺到,但還是隱約的覺得是不屬於世界的顏色吧。

  雖然正常青春期的孩子會對此抱有嫉妒,但對於奈落來說這樣更好,比起和女性消磨時間,他更喜歡跟在千代身後,被拉著向前走,這是他們多年的習慣。

  清水的敏銳也只得到奈落對千代的感情不是早戀而已,其它的,大概要問那位綱吉弟弟才行,但被兩個名人圍著的沢田綱吉顯然是他不喜歡接觸那類型的人,單獨一個都太過耀眼了,三個聚在一起時更為惹人注目。

  也因此他失去了一次從只言片語中知道真相的機會,然後一直到沢田奈落轉學離開,再也沒有問出口的機會。

  千代回來的時候還將小冰箱帶回了家,用靈食制作的點心別有一番風味,也算是異世界的手信了,雖然家裡人分一分就不剩多少,但品嘗一下還是不錯的。

  偶爾的,千代也會和一期一振聊一聊琴瑟的養育方案,這孩子很多地方都定型了,不過沒定的地方同樣很多,以一期一振現在的知識儲備量教導他綽綽有余。

  「一期尼現在對瑟君感覺如何?」立著小人虛像的水晶被放在桌子上,千代一邊抄東西一邊分神和一期一振說話,這已經是他們之間的常駐項目。

  「阿瑟反應比較慢,但整體來說還不錯,已經可以和大家順利交流,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可以在戰場上獨當一面。」虛像的動作表情就是對面那人的動作表情,千代能夠看出來一期一振眼底明顯的喜悅,他確實如自己口中所說的,感覺生活還不錯。

  「那我就放心了。」她終究還是有一些擔心的,因為總覺得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教給那個孩子。「說起來,一期,本丸能夠鍛出其他刀種的刀劍了嗎?」這個很重要。

  「噗,您放心,從千代手裡接過本丸的主導權後,阿瑟第一次鍛刀就鍛出除短刀以外的,本丸裡沒有的一把太刀和兩把打刀了。」一期一振的聲音似強忍著笑意。

  「真的嗎!這樣就好,看來大家有望刀派團圓了,不過不知道一期到時候會不會感覺寂寞呢。」千代調笑道,一期一振一直都太累,雖然有一個三日月宗近,還有藥研藤四郎他們幾個分擔,但總體人員不足就是真的不足。

  「一切都在向好的發展,如果您偶爾能回來看看就更好了,我想,阿瑟總不會將千代的相反體質繼承過來,成為除了短刀什麼都能鍛出來撿到的審神者吧?」一期一振說著,也只是這麼說說罷了,他比任何刀劍都清楚,除非萬不得已她不會再回來。

  新舊的兩位審神者同時出現的話,阿瑟會混亂吧,畢竟他是非常的不安的,即使現在擁有了這個本丸也是一樣。因為是從別人那裡得來的東西,那麼會不會有一天又會被那一位收回去呢?抱著這樣恐慌的心情,他在繼續自己的人生。

  「是有什麼事情在煩惱嗎,一期?要不要和我傾訴一下?作為局外人的我,說不定會比你看的要更清楚。」千代向小人的眉心伸出手去,做了一個彈額頭的動作。理所應當地,她的手指從那個虛像上直接穿了過去。

  「是的,是這樣的……」一期一振仿佛被彈到了一般捂住自己的額頭,開始慢慢組織語言,對前任審神者訴說自己的不安源頭,和琴瑟的某些異樣。

  「嗯,是關心則亂呢,一期。」聽完的千代沉默半晌,嘆了口氣,她擺出來一副訓人的架勢。「你之前不是說過的嗎,會將瑟君像弟弟一樣看待的,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啊!恭敬有余親近不足的態度是不行的!你要記住的是,他是你認定的弟弟。」

  「阿瑟已經是審神者了,如果繼續那個態度……」太刀的眉眼間盡是擔憂。

  「不需要想那麼多,他最初想要的只有弟弟這個身份,但是我一走你就將它收回去,這讓他對繼任者這個身份如何釋懷?他只會覺得,你在怨他而已。」千代感覺自己的額頭一抽抽的痛,雖然明白他是怕琴瑟在新刀面前沒有威信,但這也太過了。

  「一期你後面的想法是不行的,私底下慢慢的恢復最初就好了,不要往一個孩子身上加更多擔子。」千代的話語被一臉認真的記下,面前這個可以稱之為男人外表的太刀唯獨在感情上笨拙的要命,偏偏可以戳中別人心間最柔弱的直球。

  總之被支招的一期一振乖乖切斷聯絡,不知什麼時候就跑來旁聽的奈落湊到千代身邊坐下,但一言不發的讓人產生了他什麼都沒做的錯覺。

  「奈落的作業寫完了嗎?」早已熟練操作的千代將自己的身體往後挪了挪,把腿部從桌底下解放,留出可以坐下一個孩子的距離。幾乎是在這些動作做出的同時,奈落將自己的身體縮小,並卡著第一時間鑽進千代的懷中。

  「寫完了,那麼點東西難不倒我奈落的。」平淡的炫耀,極力掩飾求誇獎的語氣,這個時候總會讓千代想起,對於妖怪那麼長的年歲來說,奈落應該還算是未成年吧。

  「嗯,很棒很棒,好乖好乖,晚上給奈落做最喜歡吃的布丁好不好?」不自覺就說出來哄孩子一般的語氣,雖然房間裡的兩位都很受用,但對於外人來說的話,果然還是有一些辣眼睛。比如翻窗戶進屋的假小嬰兒,他壓了壓帽檐遮住畫面。

  「這舉動可是相當失禮呢,裡包恩先生。」竟然爬女孩子的窗戶什麼的。

  「哦?已經不自稱為女士了嗎?」不知道是諷刺還是什麼。

  「雖然我已經是媽媽了,但是還沒有到成年啊。」所以我兩個都是。千代說著,摸了摸奈落的頭。「啊,裡包恩先生跑掉了。」

  事實上那位在剛才的畫面中看出了小綿羊在安撫大怪獸的感覺,在完全了解過奈落擁有多麼強大又難以控制力量的裡包恩來看,作為一個危險炸彈還是送回去為好,他甚至沒有偷偷采集奈落毛發的想法。如果真的用那東西做出來了什麼的話,怕是會破壞這個世界的平衡,同理,萬一沒有保管好副產品也會很糟糕。

  所以雖然想要那樣子的強大,裡包恩也不會利用沢田千代去對奈落要些什麼。而且作為拴著奈落這個強大戰力鎖鏈的沢田千代,根本不會答應他的要求吧。

  明明平常和蠢綱一樣都是一個笨蛋而已,卻在對於家人方面的問題十分敏感,超直感轉的比經過鍛煉的沢田綱吉還溜,完全是規格外的後援。倘若確定不是不適合他們的世界又被弟弟和父親護著,裡包恩還真想拉進裡世界來看看反應。

  所以看見奈落在沢田千代看不見的角度用獸瞳盯著他的裡包恩果斷離開了,他沒有瘋到對奈落規格外的實力以身犯險,作為裡世界第一殺手的他在沒有把握將子彈打入那個人形怪物的皮下前,是不會進行衝動地試探的。

  「奈落,怎麼了嗎?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千代也沒想太多,直接將他圈進懷中,將還不著急的抄寫暫且放下了,畢竟比起那個,還是正在懷中的孩子更重要吧。

  「……今天一起睡。」壓抑著的感覺太難過了,雖然他十分擅長,但是面對千代的話卻一點都不想做這些事情,應該是常年被寵出來的,所以作為罪魁禍首,不應當負責嗎?

  「好啊,不過我的床不夠大,奈落這個身形剛剛好,晚上睡覺前我會和綱吉說的,不然他可能會忘記然後滿屋子找你吧。」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千代笑出了聲。

  不開心,就像是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一樣,屬於九尾狐的尾巴沒有自覺的纏上沢田千代的身體,毛絨絨暖烘烘,似乎在試圖將人從頭到尾完全包裹。

  「奈落?小奈落?停下來。」千代輕輕晃著除此之外動彈不得的身體,讓他繼續這麼下去的話,她得去洗個澡才行,不對,應該說現在就要洗了吧?「乖呀,乖,把我的身體放開了,要和奈落一起去洗澡澡的。」

  宛如撒嬌一般的話語,讓奈落逐漸冷靜下來,乖巧的是懂得自己闖禍的樣子。

  「好了,沒事的,奈落去向阿綱借一下換洗的衣物,他小時後的衣服你現在應該能穿進去,畢竟是舅舅,這些是會答應的。」太過自然了,就好像他真的是她生出來的一樣,所以一個動作一個表情就能將奈落因為各種原因而起的那些污濁都壓下去,即使下沉也會被這個聲音喚醒。

  但是相對的,他也會更加的依賴這個溫度,就像蛛網上被注入毒液的昆蟲,再也掙脫不開。

  作者有話要說:

  千代被我形容的好像□□?不過對於特定性格的人群來說確實如此。


第72章

  在鳥雀叫聲中醒來的清早,原本三個人又在出門時增加到五人,擁有血緣關系的姐弟倆是眾人的紐帶,將他們連接在一起。

  「說起來,姐你又要去旅行了?」沢田綱吉想起那個一學期。

  「是啊,奈落也是,所以你們要趁現在好好培養感情。」沢田千代笑著,仿佛沒看到不停往自己臉前湊的小人。「不然就沒機會了,阿綱怎麼說都算奈落的舅舅的。」

  「十代目才不需要和來歷不明的人打好招呼!」何況是那麼危險的!

  「啊啦,獄寺君對於我可愛的孩子有什麼意見嗎?」明明是笑容,卻感覺超可怕,一旁看著的綱吉趕緊插到兩人中間將他們隔開,哈哈的打圓場。

  「我會好好和奈落說話的!獄寺君請和山本玩一會兒!」因為稍微用了力氣,被點名的兩個男孩撞在一起,不過對此早有准備的山本武拉住獄寺隼人的胳膊,強行把人帶走,名義上的表姐弟們最開始還能聽見某位忠犬君不甘心的怒吼。

  「山本君的力氣很大呢。」千代說著,伸手將小人抓住,塞進包裡。

  「嗯,獄寺君的肺活量也很大。」綱吉有些傻眼的看著他們遠些的背影,由衷的希望兩人能夠好好相處,偶爾也少吵幾次架。

  「……所以呢,舅舅想和我說什麼?」奈落的聲音陰森森的。

  沢田綱吉抬起手,最終落在對方的肩膀上。「好好相處吧。」是沢田家除了沢田家光一脈相承的那種笑容。他和奈落的關系還沒能讓奈落心甘情願讓他摸頭的地步,綱吉是知道的,但是他很想努力,因為這是最後能夠正面相處的時光。

  這是他的姐姐付出心血和感情去養育的孩子,即使知道他度過的真實年歲要比自己要大,但那又如何,作為弟弟的他只要做好自己的角色就可以了。

  這邊的三人不說氣氛和樂融融,至少不是太過尷尬,那邊的兩位就有一些沉重了。

  「十代目他為什麼不讓我反駁呢,明明就沒有血緣關系,我也想啊……」想更親近的站在他身邊。獄寺隼人情緒復雜的表情被藏在自己的銀發之下。

  「沒辦法吧,那可是沢田姐姐的孩子,阿綱可是很認真的去接納奈落的,說起來,按照輩分來看奈落也得叫我們一聲叔叔什麼的?」山本武看的很開,那位沢田姐姐在這些方面比起阿綱都要固執,簡直就是變性的阿綱。再說作為真正的舅舅的阿綱都同意了,他們這些外人還去說些什麼?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知道啊!只是覺得,那家伙太危險了!」少年用那邊聽不見的聲音低吼出聲。

  「獄寺,我呢,在和阿綱熟悉起來以前,是見過沢田姐姐的。」他想起來什麼,慢慢的對同伴說著話。「在那個時候我就覺得她和學校的關系,只是因為有那個清水和阿綱在而已,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她大概根本不會來學校吧。」

  「沢田姐姐她挺奇怪的,雖然是被說是校內美女,但其實一說到她大家就會提起京子同學,但說到京子同學的時候卻很少有人會提起她。我看見過她直接路過那些人也沒被注意到,應該是存在感低吧,她平常正對那些女孩就不這樣的。」

  「怎麼說呢,沢田姐姐她在乎的東西相當少,我們倆這算對阿綱的愛屋及烏,但奈落不一樣,那是她直接在乎的。其實比起獄寺說奈落太危險,我覺得嘛,更危險的應該是沢田姐姐才對。反正我的直覺是這麼告訴我的。」山本武依然笑嘻嘻的。

  「那個成天笑的十代目的姐姐?很危險?」雖然獄寺隼人不是很信,但對於崇拜的人很重要的姐姐,他是說不出來什麼的,只能勉強點點頭。「我知道了,會注意的。」

  「哈哈哈,獄寺看起來一點都不相信啊。」少年一臉的輕松愉快。

  「你笑的死了!快閉嘴!」面頰莫名發紅的獄寺隼人大聲吼著,在掩飾什麼的樣子。

  從牆上跳下來的裡包恩落在兩人的面前。「山本說的沒錯呦。」

  「裡,裡包恩先生!」

  「什麼嘛,是小嬰兒啊。」

  「Ciaosu!獄寺還有山本。」和二人打完招呼的小嬰兒並沒有換地方,而是站在原地繼續說。「不要去惹奈落為好,對於一個在乎孩子的母親來說,如果孩子出現什麼事情,那她做些什麼都是有可能的,更別提本來性子就很堅強的母親。」

  「而且沢田姐姐她確實對自己本身的事情不在意,但據我所知,很多敢在學校各種地方欺負阿綱的同學都因為各種原因進了醫院,相當一部分轉學離開,其中有因為意外事故的,還有被雲雀打進去的。」山本武面對獄寺隼人笑的一臉天然,待人看不見自己表情的時候又沉下臉。他其實懷疑雲雀知道些什麼,但不能直接問就擱置了。

  當務之急是讓獄寺了解沢田姐姐的危險性,別不知不覺就因為對奈落的敵意做出什麼惹到人,那和正常戰鬥身體上直接的疼痛是不同的,更何況按血緣關系來說最親密的阿綱都不知道那些事情,被班級同學欺負也只是被迫幫忙,可見沢田姐姐將他的環境保護的有多好。說到底獄寺他才是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如何面對千代你們要自己判斷,但是小心的將自己折進去那就真是笨蛋了。」常年一身短小黑西裝的家庭教師一躍而起,也不知道跑到哪個密道裡去了。

  「嘛,阿綱他們已經走遠了,我們追上去吧,獄寺。」山本武伸手拉住人小跑起來。

  「咦?等等?」沒來得及反抗被拽走的獄寺隼人只能邁開腿跟上。

  分成兩半的上學隊伍再次合並,這次的氛圍比起之前的每一天都和平許多。

  奈落被微笑看著弟弟的沢田千代拉著前進,和朋友湊在一起的沢田綱吉總是有著許多話題,三個男孩笑著鬧著,享受普通孩子平凡的快樂。

  「我們回班上了,姐。」走到班級樓層的綱吉揮手和千代告別,不出意外他們應該直到晚上放學才會再見到面,下課休息的間隔太短了,姐弟倆都不太往外溜。

  「去吧,這是你中午的便當。」因為弟弟總是丟三落四忘記拿自己那份兒便當,所以兩人的都是由千代帶著,等到到學校後再把午飯交給綱吉。

  在走廊和弟弟分別的千代很快回到教室,旁側的清水比他們更早到校,奈落在這裡因為座位緣故只得入門就和千代分開。

  「早,千代。」少年抬頭和人道了個安。

  「早啊,清水。」少女點點頭,開口回復。這是他們從小坐的近之後漸漸養成的習慣。

  集中注意力時時間總感覺過的很快,下課後第一時間湊到千代身邊的奈落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就連老師們對此仿佛早戀一樣的場景也視而不見,誰不知道這兩位不是親姐弟更似親姐弟呢,比起長相相似的沢田綱吉,班級裡對奈落的質量更滿意。雖然說做為千代真正的雙胞胎弟弟綱吉比以前的名聲好多了,但不熟悉的人也說不出來啊。

  沢田千代從來都沒將沢田綱吉帶到自己班來過,以前是綱吉自己不願,現在是兩方都沒時間。不過作為千代的損友兼閨蜜,清水秀一是至少單方面是認識並熟悉綱吉的,不只因為千代偶爾對於弟弟的叨念,還有她私底下某些小動作。

  如果說學院頂端的雲雀恭彌是知道但因為本身原因看不上沢田千代的小動作,那麼清水就是看到了一部分並成功猜測出全貌後,對於那個弟弟的好奇。

  某種程度上千代很能迷惑別人,傳自母親本就無害的外貌,加上常年帶弟弟和母親過於相似的氣質,讓人看到,比如雲雀這種的,一眼就會分到草食動物裡,哪怕真要和別人打起來,千代那麼多年練習空手道練出來的武力值也不是真吃素。

  沢田綱吉常年都在清水的觀察榜上,這次新來的奈落也被他正面旁觀許久,最後得出的戀姐情節,但是知道沢田兩姐弟都有戀母傾向的清水來說,這很正常。

  在不知道真相的清水來看,奈落本身並不是什麼大型殺傷性存在,但是千代是,所以還是別交惡最好,他們學校的這些女生做不出來什麼欺凌事件,因為在內有雲雀恭彌這種大型凶獸一直在巡視領地,和沢田千代這個私底下的清理機,在外不管是小混混還是外來人都被他們並盛特產的大型凶獸打怕了,大家都安安分分校園和平,像是品性低劣的笨蛋校友還是很少的。

  這些都應該歸功於雲雀恭彌,還有一直被欺負最近才好起來的沢田綱吉。

  「真好,我也想要千代這麼個姐姐。」某次課間休息時清水調笑著和沢田千代說道。「啊,奈落同學請不要這麼看我,不會和你搶千代的。」說實話剛剛你露出來那個表情是真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千代對學校無感的原因是內容現在太簡單了,而她面對和媽媽弟弟與孩子相關事件時,會自動進化成黑芝麻湯圓。


第73章

  學期末考,對於學生來說是一道大關坎兒,尤其是對一部分學習不好,或者不認真聽講的學生們來說。因為考試不過關不僅要參加補考還要因此被叫到學校補習,所以一時間學校的學習氛圍濃厚不少,沒人希望自己的假期要全程和補習班與作業為伴。

  沢田宅裡,三個上學的孩子圍在一起,由沢田千代和奈落給沢田綱吉補習,但很快這活被趕來的獄寺隼人和山本武接替,最後這兩人毫無進展時又被突然出現的裡包恩接走,之後的時間千代被禁止進入弟弟的房間,只能每天開始補習前送東西進去。

  雖然如此,每天一起上學的綱吉也轉移話題不說自己怎麼復習的,但效果還是體現出來了,擦著合格線邊緣的綱吉即將迎來一個不知道如何的假期,而有好好復習得了不錯成績的千代也到了要將奈落送回他自己的世界去的時間了。

  「哎?奈落要走了嗎?」奈奈媽媽有些遺憾,她已經習慣了給三個孩子准備便當。

  「是的,他父母來接他了,媽媽不用擔心,我和阿綱親自會送他上車的。」千代微笑著說。雖說那個車是火箭筒來的,但確實是回家。

  吃完奈奈媽媽做的送行宴後,兩人一妖就一起出門,很快裡包恩也從家裡脫身,轉移到稍遠一些被彭格列買下的房子中,兩位主角已經換好衣服等在這裡了。

  「准備好了嗎?」小嬰兒剛剛站穩就發問。

  「准備好了。」千代將一個比她還高的背包背在背上。

  「……你這都是帶了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大,而且看起來好重,能背動嗎?

  說實話作為旁觀者,沢田千代和奈落現在這個組合看起來稍微有些辣眼睛,尤其是小奈落被千代抱在懷中,後面的背包從正面看都感覺能裝下他們加起來的兩倍。

  「因為從奈落的說法中看,大概是幾百年前還是戰亂的時期,我就將做點心的模具,只需要火就能用的鍋碗瓢盆,打火機,大小刀菜刀,各種調料,筆記本急救包再加上鉛筆,還有換洗衣物,大概就是這些都帶著了。」回憶自己都裝了什麼的千代一個個數過去,還在想是不是遺漏了什麼。

  「這些東西奈落都會用,到時候我回來了他想吃就可以用留在那裡的這些自己做了。」一副亮晶晶求表揚的樣子,看的才過來的拉爾一振扶額。

  「行了,既然你已經准備好,那我們就開始吧。」裡包恩開口打斷著氛圍,希望千代不要再興致衝衝地繼續說下去了,仿佛她不是要進行異世求生而是專門跑去旅游的。

  雖然這想法相當讓他無力,但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許久不見的,發出粉紅色煙霧的十年後火箭炮,千代帶著奈落和她准備好的東西消失在這片煙霧中,大開的窗戶將屋裡的硝煙吹了個干淨,什麼都沒留下。

  「雖然有心理准備,但果然,十年後沢田千代的出現幾率也太低了一點。」

  「所以姐她那麼多可能不存在的世界嗎,到底是為什麼……」

  這邊糾結的人群先放一放,千代在那邊來回一趟的時間還不夠他們想明白的。

  母子倆降落的地方是一個看起來相當荒涼的平原,在兩人出發前根據奈落記憶中的衣服款式做了不少,他們走之前也換上了,不過控制不了會出現在哪裡還是挺麻煩,就像現在,沒有人是很好,但是他們一個兩個都不識路。

  「不知道附近有沒有可以問的人,妖怪也可以問問試試,現在,先往前走嗎?」千代很猶豫,如果走錯地方的話,他們可能十天半個月都遇不上能問路的。

  「不會有事,我會給媽媽捕獵,餓不到。」奈落仰著頭說。妖怪雖然也達不到刀劍付喪神那種什麼都不吃只需要靈力就不會飢餓的境界,但是人想活下去是不可能不吃飯不喝水的,千代來這裡只帶了用具,為了方便可沒帶一點食材。

  因為後媽過於感動以至於頭發被揉成雞窩的奈落乖乖靠在千代懷裡,等待人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好讓沢田千代給他梳頭,即使再凌亂的堆在一起,也有一個人仔細耐心的將它們梳理順滑,眷戀一般纏繞在那雙手上。

  讓一個原本沒有心的妖怪感到十分幸福,讓他能夠擁有屬於自己的心髒,在這具身體原本的心的位置上重新孕育,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力量,直到它成功了,這個附上的身體才會真正的屬於名為奈落的這個妖怪的靈魂。

  接下來的幾天,超直感似乎在這個世界第一次發揮了作用,習慣收斂自己身上氣息的奈落和本就是人類的千代,一路上甚至碰不到幾個雜碎妖怪。有也是一把火就能燒掉了,順風順水的來到另一個人類村莊。

  碰不到妖怪不代表碰不上戰場,這個世界似乎無論哪裡都在打架,至少千代這一路走來,對峙的,正在打的,已經打完了收拾的,大家同歸於盡不知道多久了的,這樣子各種情況應有盡有,讓千代不由得疑惑這時代原來是有這麼多人嗎?

  但是這樣的混亂時代也給千代身世的解釋提供了方便,因為流離失所的人太多了,幾乎沒有辦法查證普通村民,除了千代的手實在不像是普通人家能有的柔軟干淨,以及在外流浪卻不像那些流民一樣面黃肌瘦,處處都透露著健康。

  要在城鎮中住下,首先就需要這個時代的貨幣,在戰場上收集了一些錢財的千代倒是不虛,沉甸甸的一大包都是。雖然裡面各種錢幣式樣都有,不過能用就好了。

  也有人懷疑千代這麼一個帶著孩子的單身母親是怎麼保護住孩子和錢財,面容還如此光鮮靚麗的,不過那些質疑都在千代十分能干中被單方面了解了。

  每個時代的人心終究都是相似的,君子,小人,為許多人鞠躬盡瘁的人,活的浪費食物的人,喜歡欺凌弱小的人,人性的光明面與黑暗面,最終交雜的像是霧蒙蒙的灰。

  誤認為千代是大戶人家遇見盜賊帶孩子跑出來的夫人也不少,至於帶來的那個奇怪大包裹,估計是用來哄人的,喝醉了的男人成群結隊大半夜找上門來敲門也不是不能不能理解的,因為是新來人而左鄰右舍加以觀望或許也是人性的一種。

  千代並不想對這些事情多做糾纏,所以將人都打暈扔在門口,成功完成威震,雖然因此被害怕也不要緊,就算被說閑話,只要沒正面碰見就通通無視,如果有孩子想要欺負奈落就讓他以正常人類孩子的報復方式打回去。

  在村裡這樣不知道是普通還是不普通的生活,直到卷入妖怪捉人的事件而徹底結束,因為以收斂氣息的奈落作為攻擊目標,被暴怒的母親降下如紅蓮業火一樣鋪天蓋地的橙色火焰,大空之炎的中和接近淨化的屬性讓沾染過來的妖物一觸成灰。

  數日後在此世,沢田千代和奈落第一次遇見,那個身上靈力多到溢出來,名為阿離的女孩,還有她的同伴們,為了之前妖怪來襲時奈落流露出的氣息而來。

  「真的是這個村子嗎?看起來很和平,也沒有感覺到妖氣。」手持法杖的法師站在稍遠些的山崖上,眺望近處的村子。

  「就是這個村子!雖然只是一瞬間的氣味,但是追著那股奈落的臭味,就算不在,他之前也肯定來過這裡!」一頭白發,頭上一對兒狗耳朵的,紅衣赤足少年。

  「表面看著和正常的普通村莊沒兩樣,但是單指犬夜叉的鼻子還是可以信任的。」法師回頭,對著隊伍中的兩位女性說。「畢竟是嗅覺靈敏的犬。」

  「彌勒!你怎麼說的我好像是狗一樣!」名為犬夜叉的半妖憤怒的發火了。

  「好了好了,說不定奈落只是路過了這裡,我們進去看一看怎麼樣?說不定能找到一些關於奈落的線索呢?」來自五百年後的少女,穿著校服的阿離打著圓場。

  「確實,如阿離所說的,奈落可不是會那麼簡單就露出馬腳的。」這次發言的是背負著巨大回旋鏢的女性,作為除妖師的珊瑚。

  「先去看看再說吧。」這麼說著,一行四人抱著一只正在睡覺的小狐前往下面的村莊。

  對於這個時代的穿衣風格來說,大部分人的服飾還是很容易判斷的,半妖我外表就多半會有一些特征,所以他們剛剛踏入這個城鎮,便引起眾人的視線和竊竊私語。本來到處跑的小孩子們也被拘在父母的身邊,他們在防備一看就是半妖的犬夜叉。

  「為什麼半妖也會來我們這裡,是要做什麼的?」

  「身邊還跟著法師和武士,是被他們給抓住的嗎?」

  「那個女人穿的衣服好奇怪,是哪裡的人?」

  「快看,那女的還抱著一只妖怪!是和那個半妖生的嗎?!」

  大家竊竊私語著,都被犬夜叉靈敏的耳朵聽的一清二楚。

  作者有話要說:

  主角出現了,我覺得人類可能分不太清犬夜叉和小狐的區別?


第74章

  前面還好,他都已經聽習慣了,但是後面那個完全不能忍。

  「什麼是我生的啊!你們眼瞎嗎?我和七寶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物種!」這麼咆哮著的犬夜叉,成功將孩子們嚇哭,甚至有幾個女性因為恐懼直面妖怪而癱坐下來。

  「犬夜叉,坐下!」穿著對這些村民來說過於奇怪的校服,阿離開口了。

  「好痛。」趴在自己砸出的大坑中,犬妖暫時一點都不想爬起來。

  「對不起各位,他不是,故、意、的……」來不及說完,村民們都跑掉了。

  「哎,這下子怎麼辦?一個個去敲門問嗎?」除妖師珊瑚嘆氣。

  「沒辦法,看來只能我出馬了。」法師倒是沒怎麼覺得,這種反應其實很正常。

  「那就拜托你了,彌勒法師。」阿離微笑著說。

  「希望這次能找到願意為我生孩子的女性呢。」被除妖師擰住耳朵的法師說。

  「阿離,我也跟著去,這個人不看著不行。」沒有一言不合但是直接上手的珊瑚回頭和隊友打了個招呼。可不能讓他去禍害女孩子。

  「啊,好,路上小心哦。」阿離揮手,看著這兩位一起離開。「珊瑚真是可靠。」

  不和犬夜叉一起走的兩人接下來順利了許多,在裡面打聽了不少事情,最後找到一個住宿地才回來通知留守的二人,或者說是三位。

  這只是一個小村子,所以村長家的房子並不是很大,也就比其他村民的住處多了一個房間,要他們所有人入住倒是沒問題,但都睡到床上是不可能的。

  一路上作為法師的彌勒都保持著商業笑容,雖然被打招呼多了卻不怎麼熱情的樣子。

  等到晚飯過後,給這家主人了次祈福也沒做什麼多余的事情。

  「說起來,阿離,你剛剛的表現好像不太對勁兒,是發現了什麼嗎?」做完祈福後終於只有他們在屋裡,由犬夜叉負責警戒,珊瑚才開口詢問。

  「嗯,稍微有一些奇怪,我進來村子的時候穿過了感覺一層膜,應該是結界,但是和奈落做的結界不一樣,要更加,干淨?」阿離猶豫的說出口。

  「阿離小姐也感覺到了嗎?我覺得可能是這個村子的那位巫女做的,那位村長說他們這裡新來了一位帶著孩子的巫女。」彌勒開始分享自己從話語中得到的情報。「而且我聽見他們說,那個名為千代的巫女的孩子有一個不詳的名字,叫奈落。」

  「奈落?!」直接就站起來的犬夜叉被三個一起拉住了。

  「冷靜點犬夜叉,奈落只是一個名字而已,他們說奈落只是一個小孩子,而且是巫女的孩子。」用法杖直接攔到犬妖臉上的是根本沒站起來的法師,但是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地攥著,能從中看出極力壓制的感情。

  「村長說他們去城鎮買東西了,要明天才回來,你能想像出來那個奈落會給商人付錢嗎?」名為飛來股的巨大回旋鏢式樣的武器,被除妖師單手拿在手上,以與法杖相反的方向橫在犬妖的腰前,和法師不同的是,她抬頭和犬妖對視。

  「還沒說完呢,你一頭熱跑出去的話哪裡有什麼用啊。」名為阿離的人類少女站起來抓住了犬夜叉的衣擺。「而且那個結界,不像是奈落能夠輕易進出的東西。」

  「切,我知道了。」抱臂坐下的犬妖不情不願扭頭盤著腿。

  「阿離又有什麼發現嗎?」珊瑚收回武器放在自己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我剛剛感覺那個其實和我的力量不太一樣,它似乎不是一個純粹的用來淨化妖怪的結界,那個似乎是附帶的,不然犬夜叉和七寶不應該這麼簡單就進來了。」阿離一邊說著話,一邊看向他們。「你們沒有感覺到一點不適,說明這個結界的功能絕對不是完全淨化妖怪,而且做這個的人一定比我強,至少至今桔梗和奈落都做不到。」

  「擁有強大力量的巫女,還不是在游蕩的桔梗小姐嗎?這聽起來有些棘手。」

  「但是這個存在不一定是敵人吧,這樣子我們邀請她一起消減奈落是不是可行?」

  「不,大概是不行的。」阿離否決了彌勒的想法。

  「沒錯,一個帶著孩子從原本家園離開的巫女,應該很重視自己的孩子,我們都是成年人這樣四處流浪也就罷了,七寶雖然不大但也是妖怪,可是那種人類的小孩子是不行的,他們身體很脆弱,根本承受不了這種風餐露宿的待遇。」珊瑚也很同意阿離。

  「不管怎麼說,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都得去看看就好了吧。」滿不在乎的半妖。

  「這回終於聰明了一次呢,犬夜叉。」吃飽喝足的七寶抱著雲母笑。

  「啊?!你說什麼!意思是我以前很笨嗎!」

  「炸毛了炸毛了,阿離救我!」

  「別吵了你們兩個,現在已經很晚了哦,會吵到隔壁的老爺爺的。」

  稍微鬧成一團的室內,隔壁的老人家雖然疑惑但還是在聲音很快消下去而沒管。有妖怪有法師有除妖師還有普通少女的隊伍太奇怪了,這世道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活的才好。

  相安無事的一天,等著那位傳說中巫女的五位在村子裡查看情況,當然主要人物還是阿離,因為她能夠感覺到那個看不見的結界,其他人連在哪裡都看不清晰,作為法師的彌勒用些手段應該也可以,不過有直接能感受到的阿離在不用也無妨。

  大概是他們這一奇怪組合的傳言一早晨就傳遍了全村,路上時不時有偷看的,直接上前的人卻是沒有,應該是因為犬夜叉和七寶還有那只如同寵物一樣的雲母加在一起,那種妖怪的既視感太過強烈,所以暫時沒人有那個上來的膽子。

  阿離頻繁的進出著結界,試探它的範圍和形狀,確定這個也就將村子裝了下去,再多往外就沒了,很小但很牢固,而且她這麼做還莫名覺得很舒服。

  「巫女大人回來了。」村子中突然產生一陣騷動。

  「他們說那個巫女回來了,我們現在就去看嗎?」支棱著耳朵的犬夜叉問。

  「別吧?人這麼多,還有老人家,我們這時候就算過去她應該也沒時間理我們。而且奈落的事情還是不要被普通人知道的好,比較安全。」阿離搖搖頭。

  「那我們晚一些再過去。」珊瑚沒有異議,其他人也跟著點頭。

  看得出這一位在村子裡很受歡迎,而且這個結界絕對是真材實料,阿離對這位巫女大人有些好奇,但是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卻是如此混亂。

  那個和奈落一樣外貌一樣名字的孩子,看上去根本就是奈落的縮小版,除了背上沒有蜘蛛的圖案之外,放出來的妖力氣息也和他們追查的奈落極其相似。

  「阿離!快離開這裡!」就像聞到了鮮血的野獸,看清楚小孩外貌的一瞬間,犬夜叉直接撲了上去,長長的指甲直指被巫女抱在懷中的小孩子。

  「等等,犬夜叉!」阿離伸出手,想要拉住衝動的半妖。

  「阿離小姐,犬夜叉說的對,我們先出去。」彌勒握住了少女的手腕。

  「不是,我想說的是,鐵碎牙沒用,以這個結界裡的淨化程度,鐵碎牙是產生不了變化的!」被兩位隊友拉出去的阿離並沒有反抗,而是為了防止半妖聽不見大聲喊道。

  「什麼?!」即使他們震驚的回頭,但已經晚了,如果躲開犬夜叉的攻擊,身後的房子就會破壞,巫女沒有動,但那個名為奈落的那個孩子,從尾椎處鑽出和身體體積不符的長長一條淡紫色的尾巴,將犬夜叉拍在路中央。

  從坑中站起身的犬妖毫不猶豫拔出腰間佩刀,然而那把外表破破爛爛的刀拔出後沒有絲毫反應,這時的犬夜叉才聽見阿離喊出的聲音,來不及收回只能舉著鐵碎牙躲開。

  「可惡!就算是沒有鐵碎牙我也能殺了那個混蛋奈落!」

  「……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何而來,但是是想殺我的孩子沒錯吧。那麼也就是說,就算我燒死你,你也應該會毫無怨言的接受才對。」沢田千代帶上微笑著的面具,溫柔的眉目看不出來危險,卻莫名帶了一種毛骨悚然感。

  在千代的懷中,奈落已經將露出來的尾巴收回體內,穿在身上的普通衣服因為變故直接撕裂成一片片布塊,將自己干干淨淨的後背露在外面。

  「咦?那個孩子的背上,沒有蜘蛛?」看的一清二楚的阿離愕然睜大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道。

  「不是□□?那就是奈落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章是,道德的淪喪!八一八那個奈落的私生子也叫奈落!


第75章

  突然安靜下來的世界,因為沢田千代震怒的火焰打破了寂靜。

  「犬夜叉你個笨蛋!奈落可不是純種的狐妖,他的本體只是個雜碎妖怪而已。」七寶因為打起來的緊張感被半妖的一句話泄了個一干二淨,看著千代揍妖都覺得揍的好。

  同為狐族的七寶在看見奈落的尾巴時就已經認出來面前這只妖怪的種族,和他是一樣的,但是不知道是哪個種群,雖然作為一只脫離種群的小妖怪,他不知道也沒學過那些就是。但奈落沒有狐狸尾巴這件事他還是知道的,所以這只是誰?

  「那個,這位巫女小姐,我們沒有惡意。」感覺打不過的法師不打算投降。

  「可是犬夜叉又衝上去了,能讓她將那個孩子交出來嗎?」珊瑚回頭看向阿離。

  少女搖頭,面色凝重。「不,她說了那是她的孩子,能在這麼樣高淨化的結界還讓妖怪來去自如的話,我本來以為是給那個孩子身上設下了反結界,可是鐵碎牙在近身後也沒有反應,而且那條尾巴可能,不只是一條。」

  「當務之急是讓犬夜叉停下來!村民們也要過來了!」

  「該死的結界,我把她打破了就行了吧!」束手束腳的犬妖跳向空中。

  「不行!犬夜叉,坐下!」掉在坑裡倒地不起的犬妖,被大家一致忽視了。

  阿離是想和千代說些什麼的,但是被頭也不回的本人明確表示了拒絕,後來又被手持農具的村民所警惕。一行人只好暫且離開,卻被寄宿的村長要求離開這個村子,無處可去的眾人最後只能在山林中尋找可供居住的洞穴。

  圍著火堆坐了一圈,氣氛沉默的卻像結冰,每一個都若有所思的想著不同的東西,圍繞著奈落,最後這種氛圍還是由最沒有耐心的人來打破。

  「打破那個結界不就好了!反正那個女人一定還能再張開一個新的吧!」因為戰敗而起的憤怒和不耐煩彙聚在一起,犬妖的聲音在山洞中回蕩。

  「那樣的結界不是輕易能夠張開的,犬夜叉。而且你為什麼認定了巫女小姐不會離開這個村子呢?」彌勒不是很理解他是怎麼想的。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她是這個村子的巫女吧!」被詢問的半妖同樣不解。

  「不是哦,她是從外面來,只是偶然來到此處定居的,犬夜叉你之前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們說話?」法師嘆了口氣,為自己和阿離小姐感到心累。

  「我也想問犬夜叉,你為什麼會將巫女一定會張開結界這個作為前提考慮呢?」

  「這不是理所當然人的嗎?守護村子的巫女……」

  「這才不是當然的!她明顯比起村民更在意那個孩子啊!那個表情,如果那個孩子出事了的話,她會舍棄這個村子也說不定。」穿過那個結界的時候,向她逆流傳遞過來的信息,並不都是溫和的。

  「……阿離?你還好嗎?」被驚嚇了的表情,珊瑚的聲音變得小心許多。

  「啊,抱歉,因為那個結界的感覺有些不太好,不知不覺就被影響了。」

  「沒事,阿離小姐是有什麼發現嗎?」法師並沒有多問,而是順著話題下去。

  或許是在建造結界的時候包含了強烈的私心,靈力強大但用法粗糙的阿離能夠察覺出一些對方的心情,無論是那種明確而強烈的保護欲,還是在拒絕著什麼,又不在意什麼,甚至那些隱藏著毀滅意味的態度,都讓這個女孩不寒而栗。

  雖然因為責任原因,她被卷入了這個五百年前妖怪恆生的戰國時代,碰到了意想不到的很多事情,也交到了許多的好朋友,走著前人的路,但阿離本質上還是一個普通女孩兒而已,她不是所謂前世的桔梗,那麼的優秀,而且屬於這裡,她只是阿離。

  在她自己的視角中看待這個世界,因為他們的遭遇而憤怒,但這種憤怒終究是屬於別人的。可是結界中的那個感情不一樣,太過清晰了,清晰的讓她知道,如果不能好好的和那位巫女小姐說的話,他們很可能就會多一個未知的敵人。

  而這個敵人所代表的還是不只是她一個,她的身後還有一個人類的村子,她不能不在意被如何看著。更何況那個結界代表的是保護他們的罩子,如果他們輕舉妄動就將它毀掉的話,會被憤怒又不敢真的做什麼的村民給仇視吧。

  「我覺得如果是七寶和雲母的話,只要不對那個叫奈落的小孩露出敵視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談一談。」阿離提出這個主意的時候,其實是有些猶豫的。

  「為什麼,阿離小姐你,會這麼想?有什麼原因嗎?」

  「那個結界,我似乎能夠感受到主人制造它時的一些心情,七寶之前看出來它的那個尾巴是狐族了吧,同族,同是小孩子,比起我們不會更加警惕。而雲母的話,我覺得雲母很喜歡那位巫女。」那個時候,有主動想湊過去,但是被犬夜叉打斷了行動。

  這邊住進山洞的他們緊張進行著討論,村子裡的沢田千代和奈落卻很平靜,雖然已經因為這件突發事情稍微有些來此的頭緒了,那個和奈落不僅名字一樣,長相相似,還招人恨的妖怪是什麼東西呢?在此的母子倆對此很是好奇。

  因為好奇,所以去看看的話也好,畢竟這個發現以後似乎會影響到奈落的生活,但讓奈落換張臉也是不現實的,別說千代不會讓他受這個委屈,而且做錯的又不是奈落。

  要出門游蕩,衣食住行都很重要,住的話只能就地取材,但是行這次千代決定好好講究一下。那幾個人身上帶來的信息不只是奈落,還有不應該屬於這個時代的衣服。

  千代看的很清楚,中間那個有很強靈力的女性穿的是學校校服,配色仿佛白菜一樣,是至少要在她那裡的近代才有的衣服,很明顯,這個世界有穿梭在過去和未來之間的方法。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們的世界歷史上也沒有妖怪這個物種,但去看一看情況還是必要的,未知的東西之所以恐怖,就是因為不了解。

  「如果有交通工具就好了,不過這裡沒有,我去出門買馬吧。」千代將吃點心的奈落抱在懷中,自言自語著說自己的計劃,偶爾奈落會開口插上幾嘴對計劃查缺補漏。

  但是他們的計劃注定要推後了,一大早才吃完早飯的母子倆被小妖怪上門拜訪,便稍微擱淺並不著急的想法,比較可愛的雲母被千代抱起來,短腿的七寶卻只能自己走進屋。其實這個是按照千代對於危險度排名看的,而且兩條尾巴的小貓也不錯。

  「你好我是小狐狸,叫七寶。」除了白開水沒有別的招待,即使它聞到了很香甜的味道,偷偷看向四周卻找不到味道來源的七寶有些失望。

  「狐和狸,是兩個物種吧。」千代有些疑惑。「你是雜交品種?」

  「我,我是因為人類都這麼說才會這樣介紹的。」小妖怪有點尷尬。

  「那麼請問,來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呢。」輕輕捏著雲母小肉墊的千代笑著問,因為看見七寶而想起來昨天他們之前一上來就襲擊孩子的糟糕心情回升不少。

  接下來的時間談的內容雖然不怎麼愉快,但也沒讓千代太過反感,當然,如果他不要明裡暗裡都在打聽奈落的話就更好了。那個 「奈落」肯定和自己帶走的孩子有一定關系,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模糊一下比較好。

  她肯定是要去看看那個「奈落」的,在此之前,還得收拾干淨這邊的尾巴。

  不是不歡而散,也算不上是相談甚歡,總之千代還是很喜歡一起過來的雲母的,不過其他人暫時觀望,至於那個犬夜叉,從他指向孩子的時候就很討厭。

  對於一個孩控的母親來說,這樣想傷害孩子性命的存在就很可惡,是非常不能和諧相處的存在,雖然奈落並沒有受傷甚至死亡,但那只是因為他們夠強而已。不要道德綁架說沒事就不要計較,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們沒有能夠保護奈落的力量,那麼是不是已經死了呢?這不是矯情,而是本來就是對方的錯吧!

  即使是事出有因,沢田千代還是厭惡。倘若想保護的人沒有保護下來,因為只有自己活下來所以去復仇的這種橋段,比起為了亡人,多半是為了安慰自己而豎起的目標。所以她並不想要這種未來,她似乎應該更加努力不能懈怠了。

  等到第二天七寶帶著雲母又來拜訪的時候,千代和奈落已經收拾收拾離開的村子,目標和修煉都要繼續,在這個世界有了危機感的沢田千代並不想停下腳步,她想要保護的對像可還在她的身邊呢。

  「媽媽不用那麼努力也可以的。」舉起手絹給千代擦汗的奈落說。

  「不行哦,我可是有著,絕對不能停下腳步的理由的。」

  作者有話要說:

  霸氣護犢?其實原著的時候我一直很想看犬夜叉挨女人揍,無論桔梗還是阿離都很好,但是他前面總腳踏兩條船就很不好了,大概是每個女孩兒看到渣男就想踹成太監的感覺。


第76章

  崎嶇的山路上,有人影在慢慢前行,那是駝著奈落的馬匹和沢田千代。

  他們已經離開最初的村莊大概有一個月了,村子裡沒有馬賣,她手上這匹是半個月左右前路過戰場時在附近撿到的,那片平原很合適雙方開戰,但奈落在裡面感覺到了妖怪的妖力。這麼濃烈的氣味,說明那些東西還沒走遠。

  「他們真累啊。」千代發出了這樣的感慨。「既要互相之間鬥爭來獲得領地資源,又要和那些妖怪打架為了繼續活著,這些當權者,都將人當成什麼了呢?」

  那些都只是一時的感慨而已,生活還要繼續,千代從淺海撈出魚和各種貝類,仔細地清洗處理後,為奈落做出一頓飯食,路上采摘的野果用以解渴,清澈的泉水在過濾燒開後才被允許使用,森林中下雨後到處都是野菜菌類,讓人分辨不出來可不可食用。

  奈落很乖的跟著千代打下手,他們早在最初就已經過習慣了這種生活,即使這裡的條件可能更為簡陋,用具要更加麻煩,每一次都要在山野間尋找每晚的居住地,導致他們只能在路途上被瑣事花去一半有余,為了配合千代,效率也低的可怕。

  可是只要開心就夠了,在這閑暇沒有催促的時光裡,對於千代來說,最重要的還是給奈落梳理稍微正面的三觀,以及關於一人一妖的變強鍛煉。

  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因為各種原因輕易丟去性命,也不想奈落對生命感覺到麻木,因為麻木的話,世界不就沒有意思了嗎?孤獨的生命是活不長的,他們很容易就會在各種方式下自我毀滅,在她親身看清楚這個世界的構成後,千代尤其擔心。

  她好好養起來的孩子,可別被這世界帶歪了,合適性格的朋友在人生中尤其重要。

  對於妖來說,最合適的鍛煉還是打架,一路過去,跟著直覺走的千代都是挑著敵人讓奈落上的,也只有這時候他才會維持一個成年男性的身體形像。事實上這句身體原本是雌狐,不過對於被犧牲了尾巴改變性別再慢慢修煉回來的奈落來說,雖然恢復的用時較長,但收入比投出更大,只因為他精神上是男性妖怪。

  尊嚴問題方面似乎比較薄弱,在面對千代時尤其如此,可以說整個就是我行我素的代名詞,在縮小身體外在形像後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有時候成熟的不像孩子,有時候幼稚的難以好好講道理。對別人來說應該是一個麻煩的性格,千代倒是很享受。

  享受歸享受,不管是鍛煉還是提升都不能少的,這個對弱肉強食詮釋到極致的戰國世界,千代還無法放松神經,奈落身上,無論是正在發育的心髒還是重修中的尾巴,都暫且如不□□,唯一能夠慶幸的是這句身體的皮毛非常結實。

  他需要進行更多的修行,來保護自己,在此之前,絕對不能和那個「奈落」面對面。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但每次一想到那些超直感就在發出警告,所以千代不打算在准備結束前和他們都十分在意的妖怪見面,兩個人的修行之路還要繼續下去。

  就在沢田千代緊張的給孩子做特訓時,那邊關於他們的消息已經被犬夜叉一行人傳回去了 ,雖然和造謠沒兩樣,說是那個奈落好像有一個同名的孩子。

  「犬夜叉!你都在瞎說什麼呢!」阿離叉著腰,有點生氣。「那個巫女明顯不認識奈落啊!不過一般的父母確實不會給孩子起這種不吉利的名字就是了。」

  「那他們為什麼長的那麼像!」犬妖很不耐煩的大喊。

  「我怎麼知道!」被這麼一激就更生氣了。

  「嘛嘛。兩個人都暫且冷靜一下吧,阿離小姐還有犬夜叉。」法師揮著手。

  「算了別管他們了,這麼吵一吵說不定會好一些。」珊瑚看著兩人,有些走神。

  「兩個笨蛋而已,我們要說什麼來的?」七寶已經完全忘記這次的目的了。

  「那個孩子背上沒有蜘蛛對吧?」彌勒想先確定一下是不是只有他一個注意到了。

  「沒有,當時的場景除了被正面擋住的犬夜叉,我們應該都看到了。 」珊瑚點頭。

  「至今為止,我們遇見的奈落和奈落的□□背上都有那個同樣的蜘蛛圖案,之前都理所當然的覺得那是他的標志,我想,我們是不是沒有去想什麼?那個蜘蛛圖案裡面是不是有著什麼意義?」法師說著用樹枝在地上劃來劃去。

  「要回去問問楓姥姥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離犬夜叉的阿離在火堆旁坐下。

  「那麼事不宜遲,我們早去早回如何?我也還有些問題想問那位巫女小姐。」

  一行人收拾收拾踏上回去的路,不過是換了一個方向,回去旅行兩不誤。

  就在主角一行人暫且放棄追千代他們回去的時候,奈落和千代又遇見了一只自己找上門的新的妖怪,似曾相識的銀色頭發與那雙金色瞳孔,毛茸茸的披肩,額頭一輪清冷新月,臉上應景的沒什麼表情。這麼一個全身上下都寫著不好招惹的一只妖怪,身後卻跟著兩只小妖和一個人類的小女孩,這種奇異的組合柔和了它身上的冷峻。

  這個妖怪就突忽的出現在他們面前,皺著眉頭看千代懷中的奈落,直接被母子倆繞過後在他們身後盯了一小會兒,最後留下一句「你不是奈落」就自覺帶人離開了。

  又是一個認識「奈落」的妖怪,這麼隨隨便便就成群結隊出現,再結合對方的反應,大概是什麼招人恨的存在,這對千代來說不是什麼好消息,她暫且不想因為莫名其妙的事情被卷入紛爭。而且還不是自己孩子創造的,是由別人發起的。

  「媽媽?」奈落抬頭看著不知道為何停下來了的沢田千代。

  「嗯?這段時間忙壞了吧,我們暫且找個村子休息一天,奈落用只留一條尾巴的原型陪我如何?」千代坐在馬背上慢慢說著。

  「好。」

  柳村最初並沒有名字,只是由在戰亂中流離失所的人所聚集而成,他們來自各個不同的方向,因為或是相似或是不同的經歷來的這個比較適合定居的河畔,然後漸漸形成現在村莊的規模,村名上的柳還是某位會寫幾個字的人流落在此才有的名。

  河畔的妖怪其實也不少,這個世界要和天爭,要和人鬥,要躲避妖怪,即使是如此辛苦,也有人頑固的扎根活下去。千代就是在某次狼群跑來襲擊的時候出現在這個村子的村民面前的。她穿著這個世界巫女的服飾來到他們面前,救下了險些喪命的人。

  驅使著狼群的狼妖在巫女的小狐爪下有來無回,聖潔的巫女大人帶來希望的火,將受傷的眾人治愈。千代和奈落第一次見面村民就在這裡留下十分高大上的印像。

  之後千代說她要帶著奈落在這裡暫時停留一段時間也很輕易的就被答應了。村民們甚至在幾天內幫忙准備了房子柴火,就連食物都因為送來的太多,讓千代不用自己出去打獵,夠母子倆一直窩在家都能吃好多天。

  在村子住下的這段時間,千代用自己的晴之炎幫忙給村民治療傷口,她並不懂藥理,對於這個村民們表示了十分理解,畢竟有某種程度上這麼方便的力量,千代不懂也正常,甚至那些因為千代少了活計的半吊子大夫主動還來教她,據說是為了以防會竭力的萬一,千代欣然接受了提議,時不時去幫大夫打下手。

  晴之炎的效果太過顯眼,在這種危險的地方能不用還是盡量不用,雖然惹禍上身是在她自己身上,但之後她離開後留下奈落,為了找到自己而纏上奈落該怎麼辦?她得認真保護好自己的孩子才行,無論如何,盡量少表現除了武力之外的東西。

  柳村的位置偏遠,少有行商人路過,雖然村名前有一個柳,但其實並未生長柳樹,只不過那位異鄉人說柳通留罷了。千代和奈落在這裡的生活還是感覺很愜意的,沒有什麼紛紛擾擾,工作只有打獵和跟人學習粗淺的醫學知識,偶爾出去轉一圈,被因為各種事情幫忙過的人家還會給她塞上一把小菜,樸素又熱情。

  奈落也是一樣,雖然人類會害怕妖物,但對於善意還是會給予回饋,再加上他本體小巧玲瓏的外貌加成,雖然不像雲母有很親人的性格,但在女眷和孩子們那裡還是很有人氣的。被千代所教導的對善意加以回饋,去向他們展現自己也有不擅長的東西,這讓大家漸漸真的接受了看似主僕實則母子的兩位。

  「奈落要記得啊,所謂的完美,並不是最好的,因為那是神不是生靈。」

  「除了傳說中的神之外,沒有任何存在能夠真正的做到完美,被所有東西所喜愛。」

  「所以不要去給自己定下完美的目標,當你什麼都能做到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覺得你的完美是理所當然的。」

  「那麼,一旦有什麼做不到,就是你的罪。」

  作者有話要說:

  說實話我一直都覺得完美的人好假,所以好多書都看到一半發現對男女主只有贊譽啊什麼的就,叉掉了,雖然並不是不喜歡完美的東西,但人的話還是算了吧。


第77章

  就像沢田千代現在所做的一樣,不脫離普通人的範圍,不會時向他人尋求幫助,而不是勉強自己私下學習。要弄就要光明正大,很多時候不要害怕,當你只是一個稍微優秀,但和其他人一樣的普通人時,你不想要的東西就不會發生了。

  沒有人會一直是誰的救世主,就連沢田千代也只是想要做一個合格的母親,能夠好好保護奈落就夠了。所以她不去教最為普通的道理,而是自己去做,讓奈落親自感受。這世上有許許多多的道理,強行灌輸是沒用的,只有自己領悟才最快。

  所以千代明明可以作為受歡迎的巫女被村裡人供起來,但卻選擇了這麼做,成為這裡的一員,而作為這個一員帶來的伙伴,即使是妖怪,也不會被覺得面目可憎。

  當然,如果奈落做出什麼規格外的事情的話,這樣子的日常也很容易就會被打破的。

  千代和奈落在這裡度過了一段相當平和的日子,也因為恰好是秋季,大家糧食多,各自種些不同的互相交換,即使產量貧瘠,這時間還能過的下去。

  孩子調皮,帶著奈落出去摘果子被背回來的事情在這個不大的村子很快傳遍。

  「皮崽子太皮了,連巫女大人都來了!」在屋中照顧孩子的農婦一抬頭,就是千代單手抱著一罐什麼東西矮身掀起簾子的模樣。

  「我帶來些骨頭肉給孩子們分分,雖然沒大事但畢竟還是錯骨了,稍微養一養的好,嬸子不能不當回事,小時後留下病根看不出來什麼,長大可是越來越明顯。」千代一邊說著,一邊將罐子輕輕放在椅子上。

  「巫女大人如果能多留留就好了。」農婦有些唏噓道,但看著千代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打算太多挽留。早在剛進村子的時候巫女就說了,她只是來暫住一段時間的。

  「因為冬季實在不便行走,又許久沒有休息所以想著停下來歇歇,我又不是那麼厲害的巫女,大妖怪打不過,倘若一路旅行過去,多救下幾個人也是好的。」千代慢慢完善自己在這個的人設,即使姓名相同,也不是沒有區分的方法。一個在外做盡惡事的妖怪叫做奈落,另一個是被人類的善心巫女收養的叫奈落的妖怪。

  如果將這個認知深入人心,植入戰國人民與妖物的認知裡,即使他們長相相似,名字相同,身上擁有再多的相同點也是無妨,她的奈落自然不會被他人所誤會。

  從罐子中挑出一塊兒骨頭的農婦手腳麻利,再將其蓋好,這麼多完整的帶肉骨頭,接下來巫女大人還要去好幾家,大概夠他們一村人分了。

  等到千代帶著奈落走遍這個村落小小的十幾戶人家,太陽也已西下。

  他們走在回家的路上,罐子裡還有幾條稍小的骨頭。並不是不可以直接帶著正好的出去送,但有些心思細膩的人總會多想,這樣子剛剛好,再怎麼說獵物都是她自己在山裡打來的,多吃一些村民誰都不會說些什麼,而且對於這裡的大部分人家,大型野獸的肉還是很難得的好物,不多燉上幾頓到沒味都舍不得扔掉。

  所以這段時間村裡大概會天天飄肉香吧,千代也跟著混在一起就不會太過顯眼了。

  秋季是一個忙碌的季節,千代也在大家農忙時在林子中下不少陷阱,將肉串起來加鹽腌制,在這頻繁出入期間采摘熟透了能夠食用的野果,下雨後還會采摘菌類。

  除此之外還騎著奈落變大的本體去遠方鎮子,買賣或者交換各種食物,包括蔬菜與五谷雜糧。在此期間,她弄好的獵物皮毛也派上用場,過冬要用的棉被衣物,加厚房屋的木材雜草,她雇佣閑暇的孩子們幫忙,當然報酬是各種水果糖塊兒。

  「哎呀,我們都這麼麻煩你了,孩子們也是,多受奈落的照顧,給巫女大人幫幫忙也是應該的,這個時節再不弄一弄房子冬天可不好過。」農婦搓著糧食搖頭道,手上能看出厚厚一層繭子。「巫女大人不是要再過一個冬天嗎?過冬的糧食有沒有准備好?我們每家都和您換一點干果,這三四個月的量就夠您吃的了。」

  「都早就准備好了嬸子,現在就差房子沒弄好,為這個我的活都暫時和大夫辭了。」

  「哦哦!房子有問題就找我家那個皮小子,他幫他爹忙很多次這點難不著的。」稍微喘口氣的農婦倒是沒覺得什麼,如果不是那天千代來了,他們一村人可都要喂了狼。

  往左邊看,是一片片金色的海洋在倒下,右邊的小孩子們笑著鬧著,懷中抱著的東西卻是緊緊不落,他們跑過父母的身邊,奈落慢悠悠地跟在孩子們身後,一身淡紫色光滑的皮毛自帶一種高貴,就像那些貓兒一般,不過這只是八尾狐。

  「巫女姐姐!我們找到合適用來鋪房頂的草了!」衝在最前方的女孩停在兩人身前。

  「巫女姐姐看我,我摘到了蜂巢!」臉上頂著好多包的男孩也很開心。

  「我也抓到了兔子!看我!」前面的人很快又被另外的擠開。

  孩子們的活力讓干活的人們會心一笑,他們已經很少能過這麼只要辛勤就有食物的,簡單普通不需要擔心太多的生活。即使這個村子再小,曾經也有過大的時候,但一個妖怪或者軍隊甚至土匪的掃蕩過去就會變得蕭條。

  正因為經歷過活著的艱難,才更渴望如今夢一般的安定,所以千代才會如此受歡迎。對於生活在這亂世的許多人們來說,沒有什麼比起生活安定帶來的安全感更好的了。

  而千代就是能夠給他們相對安定生活的人,雖然擋不住自然災害,也無法驅散真正的野獸,可是至少最危險的低級妖怪不會打擾到他們。

  對於親眼看過那些妖物向村子衝過來,卻撞上一道看不見的牆壁,就那麼灰飛煙滅的村民們來說,這樣就夠了。這已經足夠他們將這一位巫女大人奉做神明。

  「說起來巫女大人的名字是什麼?好像都沒說過的。」抱著草的女孩回頭看了看剛剛跟上的奈落,後知後覺他們至今還不知道千代真正的名字。

  「……」時間突然安靜。

  「噗,到現在才想起問我嗎?」沢田千代有些好笑道。「我叫千代,你們叫我千代姐姐就好。這麼久都被叫做巫女大人,我快以為這才是我的真名了。」

  俏皮的調笑化解這無形的尷尬,孩子們迅速改口,一口一個「千代姐姐」的叫著,看不出絲毫不自然,他們真心的為自己知道了千代的名字而感到高興。一旁農婦開開心心的聲音將她的名字就這麼散布給田裡農作的人們,從此千代便在人們的口中從「巫女大人」變成「千代大人」,然後再也沒有改口。

  有時候沢田千代本人也會想一些在他人看來不著邊際的事情,比如他們所說的八百萬神明真的存在嗎?如此淳樸干淨的人民,或許,那些裡面有的是真的存在吧,人世的活神千千萬萬,總有會被牢牢記住的存在被不斷的神化,就像未來她要在這個世界走的路一般。

  她要走遍這一方天地,留下足以被這片土地上的居民口口相傳的美名,將自己的名字和奈落的緊緊綁在一起不可分離,讓所有人與妖都知曉,兩個同名妖物的不同之處。

  「千代姐姐,我們要干活啦。」孩子的聲音歡快的響在千代的耳畔。

  「……嗯。」少女眉眼彎彎的任由孩子們將自己拉走。

  等到一切都完工時,千代和奈落要在這個世界度過的第一個冬天也到了。

  樹木被銀裝素裹,河畔上方結了厚厚的一層冰,飲用水是將河流上的冰層敲開,用罐子裝滿冰塊帶回家來用水燒化了喝,或者將地上沒被踩過的雪扒拉進碗裡,上面一半左右應該還算干淨,畢竟引用髒水會生病,冬天如果生病的話就不能再糟糕了。

  千代的火焰在醫療水平不高的這個戰國時代可以治療身體上一般不缺胳少腿的外傷,與不曾移位的內傷,但對疾病還是束手無策。為此還特地囑咐村裡的孩子們不可以玩的太瘋,而且一定要帶著奈落,也不能走太遠,更最好不要出去結界範圍。

  「知道啦千代姐姐,奈落我們帶走了!」和期末考試結束後終於能夠放假了的學生一般,孩子們興高采烈地跑的老遠,不過左右還是記得千代的囑托,沒有超出千代以前指給他們看的結界範圍邊緣,在被和大人一起收過雪的位置那裡撲騰。

  雖然比起正常雪堆總量少,卻也夠孩子們用來玩鬧的了。

  不成型的雪球在孩子們的嘻嘻哈哈中,在他們的手上四散飛舞,有些摞起來,有些又捏成一團,使用過的也不打緊,大家盡量不用丟到沒有收拾過的雪地中,要知道冬天可以喝的水是十分寶貴的,更何況這時候的雪水融化後也能作為外傷藥來使用。

  作者有話要說:

  我查了查資料又想像了一下,那個干淨的雪水裡含有礦物質,確實有治療皮外傷的功效,不過現在不行了,空氣太髒,大家看看就好。


第78章

  「千代姐姐再見。」孩子們很乖的被父母拉著手,為巫女送行。

  「我會記得回來看大家的。」沢田千代抓著奈落的前爪揮舞,最後還是轉身離開。

  千代帶著奈落離開柳村的時候已經是開春了,路上積雪剛剛化了干淨,正是好走的時候,所以雖然心有留念,但做主的千代還是選擇了離開。

  在這趟路途中,奈落的形像時而是幼童時而是紫狐,「巫女千代」這個名號也因為他們走過更多的路而在這世間被傳唱開來,期間也會遇見麻煩,那個被鑲嵌在妖怪們或者人類體內的像玉一樣的東西,在奈落記憶中名為四魂之玉的,說不清是這個世道裡的災難還是奇跡。千代無心之下也收到幾片,因為暫時沒地方放就用布袋裝著了。

  作為一個有些渴望力量卻堅持自己取得的普通人類,除了赤炎是她作為氏族的像征,由王贈與的禮物之外,所有技能都是千代自己去親身習得的東西。四魂之玉確實有很大的力量,能夠迅速將使用者的力量增幅,但千代禁止奈落去使用這個東西。

  誠然,倘若直接用了這些碎片後,奈落的心髒和尾巴說不定都能長出來,但這種身外之物就像令人上癮的毒品一般,吃到甜頭後就難以戒斷。這種不知道出處又不是自己修來的東西,甚至連法器都算不上,千代怎麼可能同意奈落來使用?再便捷都不行。

  當然奈落也是聽話,千代說不碰他就不碰,乖乖巧巧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坐在馬匹上的母子倆慢慢順著路前進,偶遇村莊便會暫時歇腳,碰見遇難旅人也會伸手幫上一把,那些漂泊不定的旅人甚至比被千代幫助過的村子散播消息的更快,幾月過去千代也算是變得小有名氣,走在路上偶爾會被認出來。

  當然也有人慕名而來,只是千代他們居無定所,就算得到了消息也總會撲個空。不過她知道,之前碰到的那行人總會再找上門的,還有那個同名的妖怪也是。

  不過在此之前,母子倆先找到了那口連接過去未來的神奇的井。

  說來也巧,作為不完全的狐族,奈落的嗅覺雖然沒有犬夜叉一族那麼敏銳,但這井裡濃烈的一人氣味他還是能給聞得到的。沒有屍骨的古井散發新鮮的氣味,像是有誰剛從這裡離開不久,可是會有什麼原因才會讓人無緣無故跑到這個古井裡呢?

  超直感並沒有覺得這裡危險,千代干脆將東西都放下後直接跳了下去,落在井底。一瞬間的,微弱但和被火箭筒打中的感覺極其相似,卻又缺了些什麼,千代若有所思的抬頭,又踩著井壁爬回地面。

  「媽媽?」奈落趴在井旁邊看著她自己上來,卻有些不解對方的這個面色。

  千代抬頭,目光一凝,落在袋子上。「或許缺的,是四魂之玉。」她喃喃著。

  「?」困惑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奈落將袋子摘下雙手舉起。

  「我們先找一個落腳地方吧,她們才走不久,想必不會這麼快回來。」千代將奈落抱起,一手拎著背包,沒有將袋子接過手的意思。「旁邊的那個村莊就暫時算了,森林裡應當有合適的山洞。沒猜錯的話,村子裡應該認識那個女孩兒。」

  「女孩兒?」奈落記憶裡的女性太多了,雖然都記得,但暫時分不出來是哪一個。

  「那個會破魔之箭還和半妖妖怪人類走在一起的。」千代提醒道。

  奈落點點頭,他想起來了,對於母親的決定毫無異議。那些已經有巫女的村子對於他們來說如同雞肋,不管路不路過都無妨,這樣的村子雖然少,但一般挺安全的,除非需要落腳,不然千代會選擇不進去,有些時候同行見同行還是很尷尬的。

  雖說是同行,但其實千代和這個時代的巫女並不相同,她的技巧和經驗也無法與這些巫女共通,平常百姓也就罷了,他們看不出來,各個巫女的力量表現其實也是千差萬別的,但總歸殊途同歸。而千代太過不同,不同到只要有內行人一看便知。

  所以千代會盡力避開這些巫女會出沒的地方,就算遇見也不會深交,之前習得的藥草知識也算是有了一個用以搪塞的擋箭牌。而奈落對人類時盡可能保持著可愛的外表,只因大多數人都是視覺動物,小孩和小狐那麼可愛的存在總會招人喜歡。

  用自身可愛降低他人的警惕心,奈落對此已經爐火純青了。

  要在樹林中尋找洞穴的話還是很好找的,千代很快尋了個比較干淨的地方,當然與此處的原住民不可避免發生了衝突,最後成為他們接下來兩三天的飯食,這個時節新鮮食材是保存不了太久的,所以千代也沒浪費,從來都是就地取材來做飯。

  奈落在這個世界中臉上的「嬰兒肥」早就消下去了,任憑千代怎麼喂也不起來,但是有著旅途太過勞累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奈落這一開口胡編濫造下千代竟然信了,也沒太過為難奈落,總之好吃的是少不了的,偶爾也會讓奈落一起做飯。

  「曾經再熟練的技巧長時間不回顧也是會忘記的。」千代一邊捏著手裡的飯團一邊和奈落說,臉上看著對於和奈落一起做飯這件事有些享受。

  作為孩子的奈落當然是不會隨意戳破千代的私心的,而且這話也算不得錯,他本身確實有些將這些忘記,現在再撿起來重習也不難。

  用完午飯,奈落一邊將燃過的木柴埋在土裡,一邊和千代說話。「媽媽要再去探?」

  「嗯,我等等帶四魂之玉去看看,如果能過去就稍微看一圈再回來。」千代回道。

  「我在這兒等媽媽?」

  「嗯,你在這兒好好等我。」

  等到收拾完殘局,千代又叮囑了奈落幾句注意安全就離開了,並未曾看見身後直直盯著自己,到消失在密林都不停下追隨的目光,就像射出的利箭,能夠刺穿密林。

  在這人跡罕至的叢林中,總是有許多妖物無時無刻不在滋生。它們只懂得追隨自己的欲望,收斂氣息的奈落獨自在這裡,對它們來說就像一道美味的盤中餐,但這自認為的美餐不過是一條帶毒的狐。指甲暴漲,身上卻無氣息,奈落單手抓住了向自己衝來的黑霧,那形如黑霧的東西掙扎間漸漸露出本是醜陋的原型。

  「……真髒。」似是呢喃,似是厭惡,猛然收緊手掌的奈落將其生生捏碎。

  一道結界亮起,將妖物剩下的屍體爛在奈落身外一尺遠的地方,而結界升起的中央,奈落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眼神明滅不定,最後對結界消失的地方露出一抹笑容。

  枯井那裡,千代已經跑到了旁邊,絲毫猶豫都沒有便跳了下去,手中也僅僅抓著裝有四魂之玉的袋子。熟悉的空間波動感在周身擴散,她明明是跳井,卻像是跳進了一條滿是黑暗的真空隧道,那隧道的前方又突忽發出耀目的光明。

  當她伸手觸摸到那光芒後,懸空的她也終於落了地。

  千代抬頭看,上面不再是藍天白雲,而是出現房頂一樣的東西,她換了一個位置,就像她所猜測的一般,那不是普通的井,但這裡是她的世界嗎?

  如果可以的話千代是想懷抱有這個希望的,可現實不容她如此想像。

  千代從這裡偷偷翻了出去,但沒有驚動任何人,門口稍遠處確實有一位老爺爺在清掃落葉,那聲音足夠遮掩住她技術不行泄露出來的腳步聲,讓千代偷偷離去。

  她從地攤上用許願池的硬幣買了這個時代的便宜衣服,然後抱著自己換下來的衣物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觀察這裡的一切,直到夕陽西下才溜回井裡。

  沢田千代在裡面一來一回兩次的感覺是一樣的,她也確確實實回到原本的位置,艷紅色的夕陽將天邊雲彩染成令人遐想的煙火,如此瑰麗的美景,卻拖不住少女匆忙離開的腳步。獨自等待在森林中的奈落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帶著獵物回到洞穴。

  等到千代也順著自己之前留下的痕跡終於回到他們暫且占據的洞穴前,使用小小少年身形的奈落正在准備他們母子倆的晚飯,大概是聽見聲音,他抬頭對著換了衣服的千代微微一笑,這只是一個清冷的臨時住所,卻讓千代感到回了家的安心。

  不,確實是回了家了,因為奈落在這裡,所以便是他們的家。

  有人曾說過,回到沒有等待的人的地方,只能說是住所罷了,但是有人在等你回來的房子,無論它是多麼破舊,甚至是家徒四壁,只要有人在等你,那就是家了。

  「歡迎回來,媽媽。」奈落笑著說。

  「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比較短,因為我盡可能挑重點的說濃縮了,但是基礎的中心思想肯定是寫出來了!

  說起來應該想一想全息網游的接檔文了,選擇玄幻風的《六城來客》還是江湖宮廷的《鳳命》,得好好想一想啊。

  吐魂


第79章

  沢田千代將行禮收拾好後又帶著奈落進井了,或許是因為四魂之玉是信物,或許歸功於千代周身不穩定的時空,又或許是他們被井判定成了同一人,總之都順利過來了。

  井這邊的世界和原先的家並沒有太大區別,除了沒有並盛這個小鎮,也沒有沢田一家的存在,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而在這裡,千代也看到了和那個女孩十分相同的衣服,是一所學校的女生制服。她大概,是原本屬於這裡的人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卷入那個世界,但應該是巧合?

  千代本是不信這個的,後來發生了太多事情不得不信,卻也維持了保留態度,路總歸是自己走的,她得問心無愧在此世為奈落鋪好能做的才行。

  社會科技發達的好處就是很多東西都可以買到,更多的需求可以做到,但沒錢是不行的,可她們又不能久留,所以千代給自己找了些臨時工。虛榮心和同情心對於樸素的小百姓來說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尤其是對自己生活剛剛好有些富余的人家來說,一個帶小孩的年輕媽媽這種弱勢群體,即使千代什麼都不說都能誤會出一大堆東西來。

  這次千代只接了個給廚房打下手的臨時工,她的手藝對於普通餐館,做些家常菜綽綽有余,除了做出來的擺盤圖案不是很講究外,可以說很不錯。每當這個時候奈落總是乖乖在休息室中看書,別人一看就是認真學習的孩子。

  並不是每一次奈落都會跟著千代一起過來,偶爾有事情想去辦的話,奈落會留下紙條自己提前離開,他明目張膽的這麼做,因為他知道千代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千代對他有一種可以被說是相當盲目的信任,有時候奈落也不明白只要是孩子就可以嗎?但這種信任對他是很有利的,他可以趁著這個時候去尋找合適的妖物控制成自己的手下,只要不和千代說就可以了,她不會過問的。

  是放任還是不在意,奈落不懂,明明未來一定會拋棄他,卻又早早的將用以聯絡的通訊器交給他,並非完全的狐妖身體讓他有些焦躁,即使別人不知曉,但他確實在意那個和自己同名的妖物,那似乎是一個半妖。

  同名,這讓奈落有一種被人搶走了他的所有物的憤怒,雖然奈落知道千代這麼久的行動想要做的是什麼,可是他的本性沒有那麼良善,這也不是他解決問題的方式。

  雁過留痕,他想要的消息就由這裡的妖物去尋,那個「奈落」到底是什麼,總歸會有答案的。奈落並未忽略心底想到那妖怪和自己同名的不滿,他只是在等,等到見面的那天,到時候對方到底是什麼牛鬼蛇神都一清二楚。

  「不過,最猛勝嗎,似乎有些意思。」拿著一個毒蟲屍體的奈落若有所思。

  千代並沒有在那裡呆多久,攢了足夠買需求品的錢便回到戰國定居,雖然不知道四魂之玉能夠帶他們往返的原因是什麼,不過目的達到後,這些前提因素也就無妨了。

  她在這裡的重點從來不單單只是買到成品,更多的是為了制作的配方,萬一又有什麼問題來回不了,至少能讓奈落能夠吃上好好的食物,而且她也有些想念零食。

  因為盡可能帶重要的東西,那些太過占地方的不太需要的東西千代一點都沒拿,就算是她原本不怎麼喜歡,但長時間沒有也會想起來就嘴饞的。

  「耽擱不少時間,該離開了 。」和街坊鄰居一一道別後,千代抱著奈落再次踏上自己的旅程,她還有很多地方沒去,還有很多人沒救,更有奈落的名字未曾傳揚。

  「……嗯。」奈落終究還是沒有將自己做的事情說出口,即使千代用一雙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睛看著他,讓他覺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事實上千代確實知道這些時候奈落應該做了什麼,不過她也沒打算去攔著,這裡和她的時代終究不同,奈落未來肯定要靠自己在這裡生存下去,這樣子放手讓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用他能用的手段,開擴奈落自己的脈絡,又有什麼不好的?

  「奈落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千代笑著握住懷中孩童模樣的小手。「總歸我還在,能夠給你收拾爛攤子。」輕輕落下的誓言,讓奈落驟然抬頭,有些驚疑不定。

  「某種方面來看,你和他們真像,果然是我沢田家的孩子呢。」聲音中包含淡淡的驕傲,可是從什麼時候起他真的跟千代姓沢田了?

  這是一個暫時無解的問題,奈落感覺他大概是問不出來的。

  再次踏上旅程的母子倆因為補充了物資進度不慢,卻不知道身後有不只一隊人知道他們去了那口井,其中知道他們過去了,正在發脾氣做陰謀論的。

  「你看!我就說他們不安好心,都追到那邊去了!」犬夜叉對於這個超生氣。

  自從知道這個井以來,只有犬夜叉和阿離他們兩個是特殊的,能夠在兩個時代中頻繁往來,可是這次他聞到了那個巫女的味道,甚至兩邊都有。

  他們不再是特殊的,因為已經有其他人打破了這個秘密。

  但好巧不巧,打破了他既定認知的是那個帶著似乎是奈落私生子的巫女!

  雖然七寶和犬夜叉強調了無數次,那個也叫奈落的孩子是純粹的狐族,而且還是純血不是半妖,一根筋的犬夜叉也聽不進去,只是因為臉先入為主固執的認定了。

  「他怎麼不說那是鬼蜘蛛的孩子?」七寶吐槽道。「奈落還是因為那個鬼蜘蛛才形成的妖怪呢,說是他的更加名正言順才對。」

  「哈哈……我們還是說說井的問題吧,那一邊是阿離小姐的故鄉對吧。」法師岔開了話題,開始說正事,像征性的和當事人又確定一下。

  「嗯,犬夜叉說味道有些淡,應該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阿離的表情有些放空。

  她回家時問過家人,不管是爺爺還是媽媽他們都對她說沒有什麼穿著奇怪的人出現在家裡,這樣是不是那位巫女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從她家裡出去了嗎?她甚至不知道對方是否也能夠在兩邊來回往返?這種猜測讓她有些不安,同時也很疑惑。

  那個只見過一次的巫女,她從她的世界回來了嗎?

  「說起來最近沸沸揚揚的盛傳一位巫女大人,好像是一位叫千代的小姐,帶著一個孩子或是一只狐狸在各地游蕩。和我們遇見的那位是不是形像很相似?」發現阿離走神的珊瑚接了話,她本就想問這一問了。

  「應該是,太像了。」雖然他們不知道那位的真實姓名,但這個形像連接那個孩子的話,便一眼能夠分辨的出,肯定是那一位,甚至對方都沒打算隱藏,就這麼將那個叫奈落的妖怪孩子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昭告世人。

  這是要多大的膽子,才敢和這世俗流言作對?

  在戰國時代,妖物於人類心中的形像總是可怕又殘忍的,但千代反其道而行之,將奈落帶在身邊行走,甚至有意透露他人,奈落是妖怪的身份,連種族也不曾加以隱瞞。她是想做什麼?除去因為恩惠不多想只傳美名的百姓,有腦子的都很疑惑。

  其實百姓們最開始並不是不害怕奈落,但可能會死和一定會死還是有區別的,大家對此選擇的都是前者,妖物是很可怕,但旁邊還有一位巫女啊。一位剛出世便美名遠揚的巫女大人,一位可以保障村子不受低等妖物侵害的大人,那些大妖怪終究還是少見的,襲擊村子的妖物多半都是些普通小妖,這樣對比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一位巫女的靈力再強大又如何,這世間的村子多了去了,巫女法師除妖師什麼的卻不多,根本不夠各個村子真正的需求,而巫女又多半固守在同一個村子,大多數村莊毫無防備暴露在妖物眼下,能有一位會制作結界還自願四處前行的巫女多麼難得?

  即使這位巫女大人帶著妖物又如何,只要沒有傳出那位傷人的傳言,還未被救護的村民就會永遠的站在千代這邊,只為了自己未來有朝一日說不定能夠得到的救贖。

  說到底,這是雙方需求的結果,並不只是千代需要這些贊譽為奈落的未來鋪路,還有分布在這片土地上無數村子中的居民需要防妖物的結界,需要千代到來。

  大家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千代很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如此不留余地的為自己制造好名聲,給奈落連帶著,也進入人們的口口相傳。

  從此之後,只要奈落偶爾碰到後記得顯出原形給人幫個忙,他就會永久的被這世間記住,從「狐妖」變成「狐神」。有沒有高天原這存在千代是不知道的,但人類的排名中總歸會將奈落列入擁有一席之地。

  她想要的,也不過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世間人雲亦雲的東西多了去了,借用品德高尚者的一句話,「未知全貌,不予置評」,這本是一句好話,但其實跟隨流言蜚語的從眾者才是多數。然而在這裡我只是想描寫一位固執的母親。

  你們不是害怕妖怪嗎,既然什麼都沒做也要遭受厭惡的話,我讓你們將他奉為神明又如何?

  通俗點就是她覺得她要是突然離開了不知道奈落會受多少惡意的流言蜚語,干脆直接把奈落給神化了。


第80章

  奈落的第九條尾巴自尾椎處長出之時,屬於他自己的心髒也完成了。從此他就是這個軀體真真正正的主人,而不只是一個寄居的過客。

  這樣子的奈落,也讓沢田千代徹底放下心來。

  「終於可以擁有成人男子的身姿了,你開心嗎?」她笑著問,有一點好奇。

  千代一直覺得這些妖物的成年期是很迷的,很多並沒有一個固定時間,都是每個種族他們自己有一個,甚至部落之間也不同。奈落和她一起去往三個世界呆了這麼久的時間,幾十年卻還是最多只能維持一個少年的身形,卻不能化作成人。

  但他們一點都不著急,因為奈落曾經和千代說過這件事,他要九尾齊全才可和身體完全契合後成年,讓千代不要著急,現在已經齊全了,也就是說她能看見奈落長大了的樣子。即使千代之前已在心中描繪多遍,也依然會感到緊張。

  奈落面對千代的問題,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從小紫狐的模樣伸展開來,全身被一瞬間的白光覆蓋,壯大成筆直的人形光條後,光亮內斂再消失。

  出現在千代面前的,不是她所熟悉的孩童模樣,而是奈落長開了的樣子。

  眼前的奈落並沒有收起耳朵和尾巴,能夠讓千代明顯辨認出他是一只狐妖。

  濃淡的紫色交織在式樣簡單的和服上,淺淺的紫色眼影下方是過於艷麗的紅,男子的身材高大,骨節分明,眼尾上挑,不笑時似乎也勾著唇角。一頭海藻般的過腰長發並未束起,就和少年時一般直接披散在身後,九條長長的尾巴自臀部而出,卻不顯得笨重。他的氣質明目張膽的對世間訴說著,這是一只修為高深的狐族。

  千代為奈落求了一張銀面具,遮去這妖禍國殃民的半張臉,身上多了些疏離的氣息。

  倘若這個時候犬夜叉一行人看到奈落的成年版之後,一定不會再錯認此奈落是彼 「奈落」的孩子即使他們的五官再過相似,天差地別的氣質也能看出是完全不同。

  「你確定要這麼個形像和我進村子嗎?」千代還是有些糾結的。

  「媽媽之前不是說,您這麼做是為了我嗎?」奈落的聲音裡帶著似有若無的落寞。

  「你覺得自己沒問題的話,當然可以。」千代只能這麼說。

  人總會對看著比自己弱小的東西缺乏警惕性,她是深切知道的,也因此才會不曾讓奈落以少年的模樣出現在各個村子裡,只因為這樣能夠達到更好的效果。但是奈落自己不願的話,她當然也不會阻止,對她來說奈落的想法比流言蜚語重要的多,而且即使前功盡棄又如何?對千代來講這些陌生人根本比不上奈落對她的重要性。

  千代也知曉,奈落明白自己的想法才會這麼做,雖然不明白目的,但在這些方面習慣了縱容的母親是很難拒絕的。接下來的一路再難又何妨,她想要的,從來只是奈落能夠開開心心的過這一輩子。

  正如沢田千代所料,那些友善都化作恐懼和防備,即使她頂著一個女巫的名頭,也阻止不了他們對於妖怪的懼怕。但是她毫不在意的向前,繼續向前。

  奈落趁著這段時間注意力聚焦在他們身上時,刻意的將一些消息散布出去,他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個「奈落」是個什麼東西了,雖然不知道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敵意是從哪裡來的,但那種感覺絕非作假,所以他想見一見對方。

  除此之外,奈落對於那個地獄毒蟲最猛勝還是很有興趣的,可惜他就算抓到了也無法驅使,只能讓它們在固定距離的旁邊嗡嗡叫,超過了那個範圍便格殺勿論,故意將自己假裝的感知範圍定位暴露,奈落就是在等對方自己送上門來。

  然而被引過來的除了那個「奈落」,還有買一贈二帶過來兩只追著對方而來的犬妖。

  四方人馬直接面對面的場景相當尷尬,被圍在中間的千代和奈落反而是最淡定悠閑的。

  奈落嗎,是因為這個是他預想中的結局之一,他釣「奈落」,而「奈落」身後一直都追著幾個,所以到時候真的到多少他心裡還是有些數的,這個陣容已經算比較齊。而千代則是知道狗鼻子很靈,他們這麼走早晚有一天會遇上,而且她也是有想見這個也叫「奈落」的妖物的,雖然沒有預料到人會這麼齊全趕在同時就是了。

  天上的半妖低頭和帶著面具的奈落對視,半晌後,奈落慢吞吞抬手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摘下了,露出被掩藏著的容顏。

  極其強烈的對比,同一張臉,卻兩種氣質。

  「原來如此,是鬼蜘蛛啊。」奈落輕輕吐出上面半妖真正的名字,對上那雙滿是驚疑又陰晴不定的眼。「忘了嗎?我出生的時候,你可是曾見過我的。」

  「你是,那個東西。」鬼蜘蛛明白了什麼,一雙同是紅色系的眼睛遍布厭惡。

  就在他們兩個對峙的時候,耳朵靈敏的兩個犬妖都聽清楚了奈落和鬼蜘蛛雲裡霧裡的對話。一個沒什麼表情,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一個滿臉的暴躁,不想聽這些彎彎繞繞只想打架。於是這兩邊殺生丸不動,犬夜叉想衝動但入了土。

  「沒想到你一個魂竟然還存在。」鬼蜘蛛的眼裡都是那種殺之而後快的厭惡,那種被壓制在黑暗中的感覺雖然只有一瞬,但他忘不了。

  「當然活著,活的比你好。」奈落微微抬高下巴,那氣勢似乎他才是居高臨下之人。從半妖進階純血,當然比你這個費盡心機想脫離半妖身份的要好。

  奈落和鬼蜘蛛都一樣,碰觸四魂之玉就會將其污濁,也因此千代看見那黑色總覺得心驚膽戰,似乎多做些什麼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除非進出食骨之井以外從不讓奈落拿著那些碎片,那股子不好之感來自黑色,她本身也厭惡於它。

  在奈落和鬼蜘蛛若無旁人的對峙間,另外兩撥人馬也各有動作。

  殺生丸站在山崖上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一言不發,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犬夜叉那邊就稍微熱鬧了,阿離說出鬼蜘蛛和千代身上都有四魂之玉的碎片,扛著鐵碎牙的犬妖竟想一次挑了兩邊,被比他懂得讀空氣的隊友們攔住了。

  鬼蜘蛛那一面暫且不說,那是有仇的肯定要報,另一面的沢田千代就不行了,巫女對妖物的淨化之力根本就是專門對妖氣的,失去鐵碎牙的犬夜叉和被拔光牙也沒什麼差別,阿離他們自然不會讓他就這麼有勇無謀地直接衝到前面去冒險。

  那位自稱為千代的巫女並不是什麼善茬,立場也看不清晰,唯一能夠確定的只有她一定是站在奈落那邊的,但現在他們聽見了什麼隱秘?新誕生的魂魄被人帶走,他們一直在追的「奈落」其實就是鬼蜘蛛?他醒來後故意給自己改個名了?

  某種意義上是因為鬼蜘蛛才能出生的奈落並沒有給他人多少反應的時間,便直接向上面進攻過去,淡紫色的狐尾對上枯木般模樣的觸手,將一片空地徹底波及,硬生生席卷開來。兩個犬妖第一時間衝了上去,殺生丸還記得回頭看一眼身後的人類女孩。

  千代在奈落本體上下了淨化外部的結界,鬼蜘蛛的觸手和瘴氣一近身便被結界給淨化掉,逼得鬼蜘蛛只能遠著他。奈落也不客氣,一個打三個,一點不懼,反而這幾個妖都要繞道遠離他,畢竟他這結界是正八經的大空之炎,專用來調和淨化的。

  四個妖物滾成一團,其他戰鬥力可沒那個能耐參合進去,只好找個安全距離觀戰,其中鬼蜘蛛和奈落波及的範圍太大,退到最後都看不清晰戰場了。

  「說起來那位巫女小姐戰鬥開始時就哪兒去了?你們有注意到嗎?」法師左右看了半天只發現殺生丸帶過來的那一撥,有些疑惑。

  「她在上面,我比較注意她。」阿離有些糾結的開口,不知道具體該怎麼說。

  上面?哪個上面?愣住了的兩位回頭看她,再轉身找尋蹤影。

  「就在戰場的上面,太亮了所以你們沒注意吧。」阿離抬起手給他們指出來方位。

  一個明亮的,宛如第二太陽的火球。這時候他們才注意到,那片戰場上空不知何時已經變成烏雲蓋日,他們能看清楚四個妖纏鬥的畫面,是因為那個發光的火球。

  倘若只是一個火球他們可能還不會太過震驚,可是阿離說那裡面是一個巫女,這就不得了了。

  「據我所知,這可不是一個巫女能夠做到的事情,只能是妖怪才能做到。」法師的表情很凝重,眉峰深深地皺起。

  「可是她是一個人類啊!」唯有身份這點他們很確定,千代是真正的人類。

  「我可能明白一些他們之前談話的意思了,雖然很不可思議。」阿離看向火球的眸子明滅不定,她松開咬著的指甲蓋。「如果我所想的是真實的話,那麼很多事情就有解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設定是奈落在身體裡修煉出第九個尾巴時他才算功德圓滿,成為真正的九尾狐了。

  阿離嘛,猜的一半一半吧,猜到了千代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但是沒猜對她從真正意義上的別的時空來的,猜中奈落的一部分遭遇,但其實根本性錯的離譜。

  最後,奈落真好看啊,沒有要是沒有鬼蜘蛛對桔梗的感情就更好了,那樣子的人,被桔梗那種存在絆住真的是,不不不,我覺得他如果真的有選擇的話絕對沒有心情成為狗血四角戀的其中一角。


第81章

  這一架並沒有打太久,一是因為怎麼打奈落都沒事 ,只有尾巴上的毛受了傷;二是其他三個都打的太憋屈了,殺生丸的鬥鬼神一劍下去進入結界的部分直接全部消失;三是鬼蜘蛛打到一半就知道自己贏不了,直接舍棄一大堆軀體金蟬脫殼跑了。

  事實上位於戰場上方的沢田千代若是有心思,是能夠攔下鬼蜘蛛的,但她選擇袖手旁觀什麼都沒做,因為她知道,只有這件事奈落不想讓她插手。

  奈落想做的,是自己來,無論是直接將鬼蜘蛛拍死還是設計他死在別人手上都無妨,但是這種東西還是不要髒了千代的手,那是她不應該沾染的性命。

  而站在旁邊的阿離等人當然也看到了千代的毫無作為,不解,憤怒,雖然不是直衝著千代而來,但多少有些這幫人攪局的不滿,當然,無論千代是奈落還是殺生丸都是不在意這個的。千代甚至下來給奈落拍拍衣服就打算離開。

  「請等一下千代小姐!」阿離開口喚住人。「你明明有能力可以將奈……鬼蜘蛛攔下來的,不是嗎?為什麼沒有那麼做呢?」少女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明明就可以抓到他了。

  「孩子不讓我動手,他也傷不到我的奈落,那他會怎麼樣又和我有什麼關系呢?」千代的聲音在風中聽起來,近乎漠然。「而我要怎麼做,也和你無關。」

  相當的無情,也相當的灑脫,這世上所謂的 「好人」從來不嫌多的,不然哪裡來的人言可畏?將自己的仇怨期望戴在無關之人的身上,可是疼不在自己身上當然不懂,說到底那些私怨和別人也無甚關系,但總歸真君子還是假君子都是不懂的。

  千代並不是不憤怒,可她生氣的是鬼蜘蛛對奈落的殺意。這份殺意雖然由奈落接手,但在奈落的眼皮子做些小動作還是可以的,她護短護的理直氣壯,奈落也十分順當地接受了。說到底奈落很享受這種,千代以他做出發點為他而做出什麼事情的感覺。

  是光明正大還是卑鄙無恥都不重要,奈落想要的,只是千代對他的關注。

  異常冷淡的回復了阿離他們,千代帶著乖乖跟在身後的奈落離開戰場,太黑了,都結束的現在她才不想再那麼顯眼,跟個免費電燈泡一樣。

  「媽媽生氣了。」良久後,安安靜靜的奈落在離開烏雲範圍後突然開口。

  「我討厭道德綁架,總覺得她會說出什麼顛覆我三觀的東西,還是不聽的好。」沢田千代自己倒是直言不諱,她是相當討厭有人像個小白花一樣理所當然的說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明明是莫名其妙的事情,偏偏在她們的嘴裡就變成了真理?

  「時間能夠說明很多東西,不要著急,慢慢來。」千代的聲音悠然響在奈落的耳邊。

  「我聽媽媽的。」奈落輕輕點頭,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繼續著各自的事情,千代一路救人救村生生將之前被拉低的聲譽再次扯回來,而奈落則是不再顧及的進行自己的事情,每次出門連借口都不找一個。

  這樣子的時光停留在某一日千代發現四魂之玉染上一抹消不完全的黑色。

  警鈴大作的超直感讓千代跑去問奈落阿離一行人現在在哪兒,然後自己親自去將這些碎片丟給了他們,這麼一來除了還在鬼蜘蛛那裡的四魂之玉以外,剩下的碎片都在阿離一邊手中,離合成完全的四魂之玉已是不遠。

  奈落並不著急,他心平氣和的等待事件落幕,他也知道千代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只是一直都不去過主動問而已。她之前不問,現在不問,以後也不會去問。因為千代奉行的教育是言傳身教,是不去參合並對奈落的決定加以插手,因為她信任他。

  她相信自己的孩子會重視生命,也相信奈落不會做下無緣無故的殺孽,再怎麼說,除了奈落自己也沒什麼要比她本身更為了解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當然這多虧奈落不去掩飾自己的想法,讓千代看了個一清二楚。

  她不問,他也不說,母子倆維持著一個放縱的平衡,奈落在妖怪中急速擴張著自己的下屬,精挑細選又挑剔的很,同樣也招惹了一幫敵人,這故意而成的爛攤子都在千代手上有來無回。趁著千代還沒有回去的時間,他在任性也在布局。

  說到底,奈落並不在意那些絞盡腦汁的過程,也不在意最後的結果與否,他只是想在千代還在的這個時候任性個徹底,不然等以後千代回去的話機會可就少了,趁著此時多纏纏也好,留下回憶,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說鬼蜘蛛是致力於挖坑埋自己,那麼奈落就是暗中推波助瀾加快這個進程的幕後黑手,他有事沒事都會去插上幾下,像貓捉耗子一般,未曾對其趕盡殺絕。

  偶爾的時候,千代和奈落也會正面碰上面熟的幾位,大多數互相視而不見,只要不被卷入事件,千代就不會對犬夜叉一行人多看。她心裡對那一刀還是有疙瘩,尤其是在旁觀過鐵碎牙發威,發覺其越來越強之後更是如此,對犬夜叉怎麼看都不順眼。

  事實上比起作為弟弟的犬夜叉,千代更看好殺生丸,這種性格的妖絕對不會面前一套背後一套,只看人品方面真的是相當優質的朋友人選,實力這點也是一樣,有實力的大妖怪不容易死,殺生丸很明顯被千代劃分其中,即使奈落因此也常常看他不順眼。

  鬼蜘蛛身死的消息傳來時,千代正給自己和奈落做飯吃,她習慣了標准的一日三餐頓頓不落,就連奈落也被投喂習慣了,每每到時間就自覺自動幫忙做飯尋找食材,兩人之間最安寧的時光除了吃飯的時候以及晚上睡覺就是最為放松的時候。而那個鬼蜘蛛的消息也是這個時候傳來,並沒有給母子倆的日常造成任何影響。

  奈落和千代很平靜的吃了飯,就好像沒有聽見一個認識的妖消失一般,事實上這消息千代可能要比奈落知道的更早更准確,因為就在某一個瞬間,她覺得面前的孩子真真正正只屬於自己了。那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所以她當時什麼都沒說,以後也不打算說出口。那是冥冥之中的感應,也是一個無法言說的秘密心思。

  但是鬼蜘蛛死後千代也直覺到了自己會離開的時機,幸運的是那種感覺暫時還十分淺淡,她不去仔細感覺的話甚至都找不到從何而來。所以千代雖然並不著急,但腳程還是加快了。她得盡快結束然後跟著奈落一起去哪裡都好,剩下的時間她還不想浪費。

  千代的急切態度,奈落很快就發覺了。畢竟表現的過於明顯,那種趕緊做完我還想去和你游山玩水,那種每時每刻都是最後一天要趕期末作業的架勢,就差在額頭綁上一條布帶,上書「加油」。

  其實很多時候,你最初的目的是什麼並不是最重要的,你為此中間所做所付出的,和最後好的結果才是。幫助他人與無愧本心,縱容千代最初的目的只是給奈落的名字加辨識度,但一路下來她真的以巫女千代的身份救下很多人。

  半妖其實也是千代的救助對像,但這件事最後還是奈落幫她做的,最初的起因,只是看到還是一個孩子的半妖,被同齡人欺負,被村人們仇視而已。

  奈落現在手底下幾乎什麼種族都有,但因為太過挑剔,其實數量很少,其中狐族的占據將近一半,又因為千代的救助甚至有些被卷入戰火毀壞村子的村民們前來投奔,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村子被軍隊滅口了,這多半是為了搶奪保護著村子的結界。

  但千代下的結界是有條件和針對性的,當村民死亡或遷移距離過遠,或者和村子無關的人都無法使用,為了讓自己的力量不被他人惡意利用,千代在學習制作結界時可是相當認真。也因此她將一部分條件告訴了村子裡的人,防備亂世掌權者的人性。

  不付出代價那些人總是不信,當接二連三的惡意滅口搶奪結界事件發生時,被結界破碎散發出來的味道所吸引來的妖怪,即使只是雜碎妖物一大群也足夠了。

  當這些事情被斷章取義的上位者們挑出來的時候,千代也站出來正面回應了他們,為了私心和野心肆意殺戮的人沒有資格得到她結界的庇護。這亂世本來就因為妖物橫行每天都在死人,那些手持刀劍的人竟還對自己的同胞動手,這樣子的存在,她可沒有助紂為虐的習慣。所以她公布了結界識人的事情,也公布了出事的舉措。

  「我是巫女,懂得如何淨化死不足惜的妖物,也懂得如何吸引它們來當場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沒那個能耐在千山萬水間找到你們,那就當場將它報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隱約記得動漫中誰對人道德綁架過,很多事情我會自己代入一下,感覺我是凡人並不能感同身受後就不會想太多,因為現在這種的性子算白蓮花裡嗎?反正我是不喜歡被道德綁架的。

  快回家了快回家了,千代這裡不是原著那個八兆分之一的那個奇跡,只是個普通的平行世界而已,所以不會有他們打倒白蘭的劇情,但是會有平行世界恢復的劇情,嗯,雖然注定了毀滅但是時間是不一樣的,千代去的那裡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吧,反正她不會死就是了。(只保證她不會死)


第82章

  和刀劍付喪神一起在戰場上殺敵的日子,讓沢田千代看過太多的東西了,有心無力的事情,能夠改變不能改變,終究敵不過貪婪。結界其實也是可以由村民解除或是反擊不讓外人進出,但很少有被襲擊的村子在那之前用上這些,他們太過懦弱,又太過相信,即使千代救助了這些人也得不到所有人完全的欣然,因為她一直和妖物為伍。

  經此一事過去,沢田千代不再那麼漫無目的的在國土中游蕩,而是暫停下來,為跟著自己的半妖們建起城池,制作一個更為龐大又實用的結界,最後把最終控制權交給奈落。她建城池也是有私心的,就是為奈落親手制作一個不用擔心反叛的歸處。

  這座城池拒絕對奈落有敵意和殺意的人與妖物進入,結界排除功能很簡單,在城池前建起一座奈落的雕像,每一個想要進來存在都要注視著它。千代在這些世界中明白了力量的本質其實都是相同的,這是在不同的世界被叫做不同的名字罷了,而作為儲存它們的容器,其實最合適的應當是靈魂和□□缺一不可才對。

  表現形式不同的力量擁有不同的特性,但靈魂的波動總不會騙人,當感情濃烈到一定程度,就算是偽裝也會和它們產生共鳴,千代靠著這種過於濃郁以至於無孔不入的氣來辨別,那座雕像也是由她學習後親手所做,栩栩如生。

  一座屬於半妖的城池就這麼拔地而起,一時間如乘上風般傳遍大陸,與之一起的還有奈落這個名字。

  千代這段時間有奈落陪著還是很快樂的,雖說奈落送的東西有些問題,幸好最後換成一只普通的小狐崽子,她猜想應該是奈落某個手下不能修煉的遺孤。

  人與妖生出來的是半妖,可是半妖和人生出來的就有趣了,他們可能生出妖物、人、半妖,如果那半妖父輩母輩的本體是動物昆蟲或者植株等有形,生下來的孩子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二胎裡有一個普通動植物。這些父母舍不得扔只能養著。

  因為父母雙亡,半妖也就罷了,野獸不是親生父母根本不會好好的養起來,這麼小放進森林的話裡大家都知道肯定必死無疑,最後左推右推鬧到奈落面前,他來做主讓下面生了一段時間還能哺乳的下屬夫人們輪流喂養到斷奶,剩下的交給他來處理。

  下屬都松了一口氣,這種突如其來的遺孤本就很麻煩,難以教育,但又是居民生出來的,單純的當做野獸不行,奈落有主意就最好了。所以在千代懷中看到小狐的時候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小東西不被吃還有人養著有地方住,已經很好了。

  尾巴尖有一抹白毛的小狐被千代簡單粗暴的取名白尾,陪伴著奈落和千代度過這個世界的幾十年。這期間奈落所在的半妖城因為和西國的地盤相距甚遠,倒是沒有和繼承西國王位的殺生丸起過衝突,當然也沒有正式見過幾面,畢竟兩邊都忙,也都不熟。

  奈落忙於跟千代附帶一只小狐游山玩水,偶爾管管城池,或者在各個部下面前炫耀自己有姓,當然大家都不太懂就是。殺生丸則是忙著打仗,管理國事,擴張領土,繼續打架的循環,根本沒工夫出來多走動,也讓這片大陸的土地更加破爛不堪。

  說起來當初幾個狐族部落是最快投奔的種族之一,原因很簡單,狐族愛美人,奈落沒長開的時候就能看出來是個帥氣胚子,長開後的更好,毫不掩飾的九條尾巴外露在身後,看起來相當軟綿無力,只有抓上去或敵對才知曉是多麼恐怖的武器。

  妖怪多數天生崇拜強者,不過他們對於強的定義各有不同,有些妖尋求的只是妖力的強盛,而狐族在被盛傳狐狸精後漸漸毛病很多,要妖力強大又要面目對上審美,還必須有頭腦懂算計,不巧,這些奈落全占了,還多了個同族的加分點。

  或許是狐族多美貌,千代在場當時就見這些狐妖一個個眉目如畫,和旁的不是一個畫風,再抬頭看看自家的兒子,很好,加上這個就畫風統一了。

  奈落嗎,雖然整體單獨拎出來是很妖艷的類型,但是一點都看不出女氣,硬要說的話就算給他套上女裝,人家也能一眼看出來這是個男的。當他坐在中間,一邊無論性別面容都雌雄莫辨,另一邊一個個對比著容顏粗狂,男女分明時,簡直是中間線。

  他完美的成為兩邊畫風的過渡,至少讓狐族不要糾結容貌,畢竟好看的還是有的,尤其是當千代拿出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遙遠的西國國王殺生丸做例子的時候。

  沢田千代在半妖城中有一個超然的位置,她不是創建者,但卻是提議者,而創建者奈落是她的孩子,也就是說,她是城主的母親,雖然作為主母本身並沒有手握實權,可是城中所有居民和奈落的手下都知曉,半妖城的那個結界是出自她手。

  多年來,就算有妖物或人類軍隊有膽子入侵,即使奈落和千代都不在城中,也無一活物能夠穿過千代親手設立下的屏障,單單如此或許整個城的居民都就會如此養廢沉寂下去,但是奈落怎麼可能答應,他已經為千代設立一城,他的手下可不需要廢物。

  也是那一句「不養廢物」,讓整座城都動了起來,他們當然知道,城主他說到做到。

  奈落從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妖怪,他的那丁點好脾氣只有在千代相關時才會稍微冒個頭,別人可是想都不要想,不惡劣的去坑他們就不錯了。脾氣不好不打緊,腦袋轉著把他們帶進坑可是一帶一個准,狐族也是在狠狠地吃了虧後才願意給奈落效命的。

  一塊兒手工粗糙的木頭,歪歪扭扭刻著一條野獸和一個人,身後九條尾巴清晰的招搖著,引人注目,而那人就站在前方,抱住野獸的頭顱。這個小小的雕像上面的紋路清晰明顯,或許並不是過於寫實,卻光滑的就像被人常年安置在手中,用自己的手指親手撫摸每一處外放的菱角,將它們一一摸順撫平。

  就像千代親手給奈落雕了一座傳神雕像,同樣的,奈落也將自己花費數年雕刻小像。

  一點點的修改,讓它們更為精致,偷偷的將心意隱藏在禮物中,奈落手中的雕像經過多年的精心修改,雖然算不得什麼絕品,卻已屬上乘,更別提蘊含著的心意。

  收到禮物的千代很開心,說到底奈落無論做成什麼樣子她都喜歡,心意是最重要的,外觀如何是錦上添花,最重要的得不到,但至少她還有個聯系的方法,即便,人的一生不過百年,她肯定會比奈落要先走,在此之前得看著奈落建立起足夠扯著奈落,結交到能夠不讓他自己作死的人才行,不然她可放不下心。

  可惜光千代自己對此十分憂心忡忡沒用,離別的時刻終究要到來。千代抱著奈落,直到最後一刻才松開他,帶著唯一的小木雕離開了屬於奈落的這個世界。

  在此期間,奈落一直閉著眼睛,仿佛睡著了一樣,直到最後也沒睜開。母子兩個心有靈犀的一個不戳穿裝睡,一個假裝對方不知道自己在裝睡,平平靜靜度過離別這天。

  良久時間過去,屋內幾近死寂的寂靜被門外的通報聲打破之前,奈落還不知自己是睡是醒的緊閉著雙眼,在一片黑暗中放空想些什麼。

  「主上,西國的殺生丸來了,用的是千代大人的請帖。」外面的妖物恭恭敬敬的說道。

  奈落在聽見千代的名字時第一時間睜開了眼睛。就算離開還牽掛著他嗎?那就如她所願,他去見一見這位西國的王。紫色的和服衣擺在昏暗的房間中輕輕撫過地面,代表神秘和優雅。那是他的母親為他千挑萬選希望結成的未來友人,在離開前的最後一刻也不忘將他從泥沼般的情緒拖出來的無血緣關系的親人,想他要去了解的存在。

  屋外的狐族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他只知道,與他擦身而過的奈落褪去這數十年間不懼失敗的張狂,身上外放的氣質似乎在這一夜之間完全沉澱,他會是一個合格的王,真正的做為他們半妖城的城主,再也沒有人能夠攔住他。

  那位千代大人到底去哪裡了他們並不關心,作為臣下,他們只在意奈落能不能振作起來,狐族可不是什麼慈善家,即使曾經的奈落再如何對他們的胃口,如果奈落振作不起來成為廢物,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舍棄他。

  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真正的,值得他們奉獻一切的王,看的是現在,不是曾經,也不是未來。若說之前的投奔其實還保持著觀望態度,那麼如今的奈落剛剛好,撇去千代在時所有的浮躁,擁有屬於自己的王者之鋒。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正解來講我寫的都不是原著世界,下一個當然也不是?好了要回家了,這次是最後的副本。


第83章

  沢田千代在家度過了一個可以說是相當精彩和熱鬧的假期,幸運的是學校留的假期作業很簡單,即使她沒有復習多少但大概還是能理個頭緒。而弟弟莫名的小心翼翼有些莫名,但是他的朋友還有小孩子不斷制造事端很好的將他引走這件事情,還是讓一直被奇怪目光看著的千代松了一口氣,雖說這樣的生活附帶了一個芝麻湯圓。

  樂此不疲用各種事端鍛煉沢田綱吉和守護者們的裡包恩最終也沒如願將千代拖下水,懷有來源於初代首領宛如作弊器一樣的超直感的沢田家,作為這一代難得不是一脈單傳有姐姐的綱吉,他的超直感在對待千代和奈奈媽媽的事情上甚至比他的父親更為出色。那是不自覺的不安,少年在被姐姐與母親庇護了十幾年後,終於能夠將僅僅比自己大一天的姐姐護在身後。他應該是可以為自己感到自豪的,可惜沒有這個時間。

  「你好像很欣慰的樣子。」沒能如願的假小嬰兒雖然沒能如願但還是挺滿意的。

  「是啊,阿綱長大了,像個小男子漢了,我當然欣慰。」少女笑容溫婉,和作為媽媽的沢田奈奈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卻又並不完全相同。看著的裡包恩能夠很清晰的察覺到,她是沢田千代,而不是單薄的,僅僅追逐著奈奈媽媽的影子。

  「……算了,這樣也不錯。」壓壓帽檐,一身黑漆漆的小嬰兒沒有過多停留。

  千代並沒有向離開的裡包恩投去目光,因為她看到了,在街道的那頭,她一母雙胞的弟弟正笑著跑來,身後跟著他咋咋呼呼的友人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那個被所有人稱之為廢柴綱的弟弟擁有了這麼多的牽絆,變得比她這個姐姐還要耀眼,不再是孤單一人,會在人多處逃開她的親近。他會牽住她的手,一起前行。

  而在跑過來的沢田綱吉眼中,微笑著的千代背對著下落的太陽,逆光的容顏因此昏暗不明,他卻能看見人唇角那一抹弧度,傳自父親的金色短發耀耀生輝,每一絲都猶如黃金鑄成。讓他忍不住提前伸出手引起注意,去捧住那一根靜靜燃燒的燭火。

  濃烈的無法釋放的心情在胸膛中叫囂著,姐弟倆牽起手,走在回家的路上,那裡有一位貫徹童年的母親在等待他們歸來,她會提前做好美味的飯菜,就如曾經的每一年每一日,是牽引著他們的溫暖光亮,讓他們不會在人生的旅途中迷失。

  「回家了。」沢田千代依然笑著說,聲音溫柔的讓少年恍然。

  時光見證著很多東西,就像沢田綱吉的成長,與聚集在一起陪伴他成長的人們,有站在身後默默支持他的母親和姐姐,有跌憧而來的友人,有憧憬尊敬的老師,還有那些站在對面的敵人。正是因為這些不可或缺的人們,曾經懦弱的瘦弱少年正打磨去一身塵埃,他會站在眾人面前,用那副最初柔弱不堪的肩膀成長成參天大樹。

  這是傳承於彭格列初代血脈的力量,也是屬於少年自己閃著光芒的堅定靈魂。

  沢田千代不只一次的確信,她可愛的弟弟早就不是那個會可憐兮兮的躲在她身後被她所保護的哭娃娃,而是那個偶爾會在她放棄時堅定地擋在她面前的沢田綱吉。

  這是她引以為傲的弟弟,這麼想著的千代不由得憶起當初在本丸時,一期一振說到粟田口的短刀時那個摻雜著些許寂寞更多卻是驕傲的眉眼,或許自己這時的表情就和他一樣吧。被他們護在羽翼下的小小雛鳥遲早會長大,飛出鳥巢去,他們向往著自己的天空,而他們只能以愛之名目送,因為這些孩子已經不需要他們遮風擋雨了。

  「這可真是,會稍微有些感到寂寞呢。」少女輕輕的笑著,聲音溫軟。

  「姐姐?你說了什麼嗎?」並沒有聽清的少年抬起頭來,茫然問道。

  「沒有什麼哦,阿綱,不要著急,慢慢長大吧。」千代的聲音從喃喃自語恢復到正常音量,很穩,又很輕快。她柔柔的看著眉目間依稀有著母親影子的弟弟。

  我希望你長大,又希望你能夠慢一點,我想陪伴你,度過人生中每一段值得記憶的時光,無論快樂和悲傷都能夠一起去感受,可是這是不行的。她的小小少年終究會長大成為一個優秀的男人,就像她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的孩子一樣,沒有辦法陪伴一生。但是幸好的是,他還會擁有值得珍藏一生的愛情,友情,還有親情。

  她會祝福他們找到自己的歸宿,無論未來如何會選擇,都不要後悔自己當時坐下的決定。明明在這個世界中還只是一個少女罷了,卻活了許多年。偶爾沢田千代也會想,自己是不是已經算一個老妖精了呢?但她不後悔就是了。

  國中的學習並不是很緊,至少對於千代來說是如此,這一個假期的時間復習搭配休息偶爾還會圍觀一下弟弟和朋友們的玩鬧,雖說那些玩具似乎有一點危險,但有裡包恩這個家庭教師看著,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千代樂觀的想著,對狼哭鬼嚎的弟弟視而不見。阿綱加油,不是姐姐不行,而是對面太強大,你一定可以好好學習到知識。

  經歷不少戰場的千代可以憑借這些人的氣質斷定,裡包恩他們那個世界絕對不是什麼太平地界,那種濃郁的血腥氣根本不是做正常職業的人能有的,他們的父親到底是什麼人,或許已經有待商議了。但是千代心底裡已有猜測,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這大約是難開口的事情,千代知曉,也尊重,遲早他會有能說的時候。

  裡包恩初來家裡時她異樣的感覺似乎也有了眉頭,一個來和她搶弟弟的存在,也怨不得千代會下意識警戒,然後在小嬰兒身上感覺到太多違和感了。他家母親只要父親說什麼都會相信的性子實在是,千代順從的裝作不認識變裝後的裡包恩,看著弟弟崩潰的模樣,滿目笑意。難得糊塗也不錯,阿綱既然已經做出選擇了,她便不會多說。

  開學後千代的心思就都收回來了,偶爾給奈落發信也不知道那邊在忙些什麼,只有對方口中漸漸出現的殺生丸讓她覺察後好一陣欣慰,放下不少心。

  剩下三個法器□□那邊,安娜身邊似乎又起波,但並無大礙,一期一振和瑟君恢復了最初的相處模式,甚至更為親密,灸君好像有很多話語想問她的,可最終沒有開口。

  說起來,千代在本丸或者戰國的時候,不是沒想過給要給別人報平安的,然而那個通訊器似乎綁定了千代原時間的時間,或是比例差距過大,怎麼發出請求都沒人接,嘗試好幾次後,久而久之的,千代想起來試一試,想不起來就忘腦後。

  最後還是沒有連接上其他世界的通訊器,但回去之後確定是按五分鐘換算後,千代也就學會不去太過在意了,非要細究的話又哪裡能真細究的出呢。

  午後陽光下,千代合上書本,身邊放著不知何時喜歡起的清茶,奈奈媽媽總是那般貼心,記得他們姐弟倆所有的喜好,一雙溫柔微笑著的眸子看過來時,千代根本說不出謊話。和沢田家的父子倆瞎編借口不一樣,千代只是抱住沢田奈奈的腰,一言不發。

  能說的,她都會事無巨細告訴給媽媽,但不能說的,她不會撒謊,只能保持沉默,幸好的是她的母親懂得,在寥寥無幾難言開口的每一次都僅僅靜靜呆在她身邊。被信任的感覺真的很好,也正因為如此,她想變得更強。

  稍微忙碌的假日過去,沢田千代他們又迎來新的學期,做姐姐的身邊風平浪靜,做弟弟的周圍風起雲湧。是從修羅場變回種田文的感覺,溫馨的讓人落淚。

  這樣的時光停留在某個午日,千代與獄寺隼人的突然失蹤,在半日過才後知後覺的沢田綱吉已經趕不及找人,疲於奔命的他只得到守護者們陸陸續續失蹤的消息,然後最後失蹤的,是他自己。唯一躲開十年後火箭筒的雲雀恭彌是這時代彭格列第十世僅存的最後的守護者,而在沢田綱吉也失蹤的第一時間,裡包恩直接找來了。

  如果說弟子的失蹤是讓這位優秀的家庭教師有些擔心但依然冷靜,那麼前面一同失蹤的沢田千代就是疑惑了。歷經各個世界的千代單說武力值已經不是一般人能攔下來,就連他也確定這位曾經柔弱的女性現在不是省油的燈。這種無緣無故的失蹤,只有十年後火箭筒才做的到,可是明明只要五分鐘就交換回來的十年後火箭筒為何……

  被譽為裡世界第一殺手的小嬰兒壓了壓帽檐,將視線集中在被雲守粗暴丟在地上的炮筒上。並盛的凶獸此時和平常完全不一樣,怒極反笑的俊秀面容,大概任何人都不想和這樣的雲雀恭彌面對面。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充一下,小狐白尾在犬夜叉的世界裡就壽終正寢了。

  最後一個副本,我說守護者全員就剩下雲雀是因為,水牢中的六道骸根本沒法躲十年後火箭筒。


第84章

  「小嬰兒,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解釋一下?我並盛丟失的學生是怎麼回事?」明明是明顯屬於亞洲的不具攻擊性的面容,一雙鳳目此時卻挑的老高,似乎要擇人而噬。

  聽起來是相當的生氣了。裡包恩暗暗地想著,但是作為藝高膽大的代表,這種程度的純粹殺氣和暫且現在還不夠資格的雲雀恭彌並不能動搖他,最多只是看在雲守的面子上和並盛的最高層交換情報。「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一身正常黑西裝的小嬰兒從窗戶跳走,身後的視線如芒在背,那種躍躍欲試想要抓捕獵物的目光,他已經很久都沒有感覺過了。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作的雲雀恭彌看著離開的小身影,很快收回,淡黃色羽毛的幼鳥盤旋落在少年曲起的手指上,唱起校歌。

  數十年前的意大利街頭,小巷和正常街道的交界線。

  沢田千代是在走著路的時候突然被丟過來的,熟悉的粉色煙霧,熟悉的空間震蕩感,和不熟悉的街道,如果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白走了這麼多次。雖然這麼說,但千代還是第一次覺得如此慌亂,她是否幻聽了還是真的有那五六聲也不知道。

  她猶豫的站在建築的光影之間,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順著超直感傳來的想法進入小巷子裡面,千代覺得對面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在吸引著她,如果不去的話,她未來一定會後悔的。所以少女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抬腿走了進去。

  交錯的小路中有很多陽光也照射不到的地方,千代能夠察覺到有不少不善的目光直接投注在她身上,但真正危險的殺意還是沒有的。她的腳步頓了頓,很快又繼續前進,超直感並沒有停下,她自然也不會真的停止走下去,說白了,她還是挺好奇的。

  幸運的是千代的步伐不慢,很快就到了感覺叫囂的地方,這裡只有一個蜷縮在牆角的孩子,就像前面街道角落中隨處可見的流浪者。就是她了。千代想著,但是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這人是找到了,但她一個同樣一無身文的半大孩子能做什麼?

  最終千代還是把人抱走進了樹林,因為這孩子發了燒。作為一個因為弟弟未來命中注定要進意大利工作的國中生,一點隱形弟控,她不用裡包恩督促就默默自學意大利語。雖然一聽就會被認出來不是本地人,她也沒能耐到和土生土長的人一樣全都會,只是足夠用以和人日常交流,但這也比語言不通完全兩眼一抹黑好多了。

  千代帶著這個沒有名字的女孩子,在樹林中頑強的扎下根來。在此要感謝和奈落在戰國時期的數十年,作為一個現代人的她積攢了大量的野外求生經驗,帶著一個女孩過活綽綽有余。唯一糟糕的是,這個女孩好像很久沒和人說過話了,她得慢慢讓她熟悉和人開□□流的感覺,不然她們之間的日常生活都有問題,更別提別的了。

  這女孩幸運的是,她遇見的這時候的千代,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其實千代不用細究都看得出,這女孩身上到處都是明晃晃的問題,無論是腳腕處仿佛商品條碼一樣的紋身,還是身上長過膝蓋的大白色加長版襯衫,還是那些遍布全身隱隱約約的傷疤。已經算是老手的千代一眼就能看出,這些傷疤都是小刀弄出來的。

  說實話,給她擦身看見女孩身上這些傷疤時,千代的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是手術刀,只有那個式樣的東西最為附和能做到這些從橫交錯的傷痕,但這麼一來,女孩的身份更值得推敲了。索性千代並沒有想過去問,只是用自己的晴之炎給她消疤。

  一邊擦拭身子一邊點燃火焰的千代眼神很認真,細致地將女孩的全身上下都弄了個干淨,至於那個條碼紋身,還是等她醒來自己決定的好。趁著人發熱神志不清將人拐走的千代十分淡定,就像這人已經是她的人了一樣,完全不考慮對方偷跑的可能。

  比起思考那些,此時的千代想的要更簡單一點,她手裡沒有能夠用的錢,接下來得找地方打工解決她們兩個人的生計問題才行。這可不能馬虎,而且除此之外,她或許還要鍛煉她,不然憑借這種身體的話很快就會死去吧。

  什麼都想到了的千代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女孩甚至連名字都沒有,這是在她好不容易教會一部分字才知道的事情,不過她還沒想好的第二日對方就被老板娘給了名字。

  「莉莉嗎。」千代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矮到腰間的女孩,有一種命中注定之感。「很合適你的名字呢,莉莉,以後就好稱呼了。」千代笑著說,她有一份工作,莉莉也有一份,這樣子她們兩個女孩兒暫時就不愁養家糊口了。

  莉莉是一個很努力的孩子,千代同意這一點,能好好說話的這一年裡,無論是她看情況親自給她做的訓練計劃還是打工,兩邊都沒有落下,雖然比起全神貫注做一件事要慢得多,可比起那個,現在好好填飽姐妹兩人的肚子才是最正經的。

  順其自然的千代生活的比較順心,但她即使如此也沒想過,自己大早上好好送出去的一個妹妹,等去別人家族接回來的時候竟然變性了,這又不是奈落那種特殊情況。

  被解釋了無妄之災也沒辦法,加百羅涅家族作為黑手黨,他們願意救助一下莉莉已經是十分好心了,她可一點都不放心將人放這裡,即使被多挽留了幾句,千代依然堅定地搖頭拒絕。一年多未動的超直感告訴她,她不能將莉莉留在這裡。

  「抱歉,謝謝各位大人的好意,但生活在貧民窟的我們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您應該是知道對方是什麼人才對,但我不知道,我不能讓莉莉暴露在危險之下。您既然說是欠老板娘一個人情所以保護我們,那麼這份保護可否換成將我們悄悄送離這裡呢?」

  千代很冷靜,這個家族是護不住她們倆的,百密一疏,不然老板娘何至於死去,所以還不如直接釜底抽薪,讓他們將自己送走才好,雖然有些不舍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也不知道莉莉為何會變性,但比起性命來說還算是她們賺了。

  顯然沒想過會是這麼個回答的兩個大男人面面相窺,最後還是請示了上面,同意了千代的請求。和是他們的人的老板娘不一樣,加百羅涅家族可和她們沒什麼關系,將兩個小女孩順手送到相對安全的地盤上這件事,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很輕易就同意了,但是千代和莉莉還是被暫且扣了下來,就連千代請求去辭職的事情也被攔下,由他們的人代勞。這是不信任和試探,但千代身上著實沒有什麼好查的。

  安靜的醫務室裡,千代抱著莉莉,眼中的光亮明明滅滅,最後垂下頭,全部彙成躲在發絲下陰影中的隱晦不明。兩個女孩抱在一起看不清面孔的樣子,莉莉的發抖帶動了千代一起抖動,監控器下只能看見瑟瑟發抖的一團,很容易激起女性的母性。

  至少來送飯的廚娘們都心軟了,不過也都知道首領是有什麼考量的,自然不會多嘴。

  幾天之後,千代如願和莉莉一起被送到彭格列家族的地盤上,但是千代只打算在這裡安安靜靜呆上幾年,然後就帶莉莉一起跑路。畢竟被監視的感覺如影隨形,雖然她並不在意,但有些事情還是要估計一下的,比如她也在意大利的父親。

  沢田千代和沢田綱吉的長像都像奈奈媽媽一樣清秀,而千代更是可以說是除了頭發顏色之外完全和媽媽一個模子,別說和這個世界的沢田奈奈有沒有血緣關系,就是光靠臉都足以讓見過的人聯想。千代還不想這麼和不如責任的這個世界的父親見面,她不是很確定這裡是不是她自己世界的過去,但加百羅涅那裡遇見的某幾位有些眼熟。

  當時裡包恩的弟子來家裡時千代是看到過的,雖然年紀差了十歲上下,但臉哪有那麼容易改變,這一年間她也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倘若真的是她世界的曾經,那麼這個時候還在意大利還是哪裡呆著的父親,就必須稍微注意一下了。

  而且如果能看到這個時候的裡包恩先生的話,說不定更能證明什麼,但是這很危險,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攢錢,之後好帶莉莉溜走,超直感告訴千代,她可能要去挺多地方,到時候路費不夠可不行。

  「千代姐姐?」莉莉在她懷中抬起頭來,目光有些迷茫。「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我們以後要住的地方。」千代撫摸著女孩的頭頂,在心底輕輕補充。暫時的。

  這一天,千代和莉莉在加百羅涅家族名義的保護,實際的監視下,在這裡開始新的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篇文的女主角莉莉的另一種成長史,雖然不會細寫但還是會描述一下長成什麼樣子的。

  無論是下屬版還是首領版莉莉都很好,但這邊文裡暫且是無CP,她在白蘭消停之前沒時間談戀愛。


第85章

  沢田千代帶著莉莉在相對和平的這個街區住了一年,這段時間裡,莉莉除了學習還要鍛煉身體,但鍛煉也僅僅停留在淺層的。監視他們的人偶爾會來一趟,周圍還安有監控器,怎麼看都不想懷了好意的樣子,千代當然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實力。

  她給莉莉安排的訓練都是以前學空手道一半的量配合莉莉的體能,後面被拉爾魔鬼訓練的軍體術以及別的世界的力量等等,暫且都是封印狀態。不是不能教給莉莉,而是為了以防萬一,她現在無法教給任何人,至少要先離開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才行。

  千代帶著莉莉跑的還算快,雖然那邊反應過來了找人,但是她們直接坐飛機跑去西西裡鑽進山脈,這一年間千代可是做了不少准備,就為了從加百羅涅家族的監視下跑出去,幸運的是跟著超直感嚴格前進的千代每一步都走對了,真是感謝老祖宗。

  之後躲過包圍網和風頭的兩人真的溜了,由千代的超直感開路擴展視野,莉莉學習,期間或直接或間接的撿到不少孩子,其中有些是一直開著的超直感指引著的,有些是各種巧合。不過千代也不覺得多了又如何,總之都是帶,十幾個和二三十幾個差距不大。而且除了千代教的武力值還有各種課程,都得一起學習。

  事實證明,只要被逼到份兒上,這世上聰明的孩子還是很多的,接下來的十年間,這些半大的孩子一點一點接手了千代被趕鴨子上架的工作,讓她逐漸從台前轉到幕後,開始難得露臉。這也讓千代變得更容易走動了,近幾年她在有關彭格列中的消息可是看到不少熟人啊,就憑她這張臉高調起來,怕不是要被緊盯。

  千代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在自己出生那天偷偷地回了一趟她自己在日本的家,但是晴天霹靂,她最不願意想的事情,就這麼□□裸的攤開在她面前。沢田奈奈只在醫院生下了唯一一個名為沢田綱吉的男嬰,這個世界沒有她「沢田千代」的存在。

  失魂落魄回來的千代讓莉莉等人很是擔憂,可旁敲側擊的詢問被三言兩語推回去,千代不說,他們再擔憂也沒用。說實話,沢田這個姓氏相當少見,他們不止一次的覺得彭格列門外顧問的沢田家光可能和千代有什麼關系,但千代都否定了。她否定的話語聽起來十分不確定,似乎自己也在迷茫著些什麼,於是大家商量著再拿出來問問。

  「他和我沒有任何關系。」這一次沢田千代否定的話語斬釘截鐵。

  這個世界的沢田綱吉是獨生子,他沒有一個名為沢田千代的雙胞胎姐姐,他們和她之間當然是沒有關系的。即使是另一個世界的沢田綱吉,擁有名義上的血緣關系也是一樣,這裡不是她的世界,她得回去自己的家。

  千代並沒有消沉多久,莉莉們小心翼翼幾天就發現她和平常一樣吃飯做飯工作訓練新人,好像之前的奇怪樣子是假像一般,但是眼睛和記憶是不會騙人的。

  千代不說,他們也沒問,每天的工作和訓練已經夠累的了,再加上猜測心思,掰成兩半他們都不夠用,而且姐姐還在籌劃暗地的力量,以後事情肯定更多。他們可沒時間去想有的沒的,抓緊時間把實力提升上來,之後按千代說的還要去建個黑手黨家族。

  「白地面我們有了,但競爭對手的手段可不一定光明正大,與其相信可能背叛的未來合作者,我們明明有能力自己成為背後的黑暗,而且你們有些想要查的事情,光靠光明面可不夠。」千代很冷靜的說著,下意識帶動著眾人看向領頭的莉莉。

  「我們明白了,可是這樣的話,千代姐你打算怎麼辦?」想起自己腳腕處的那個奇特紋身,莉莉點點頭同意了千代的提議,但某些擔憂還是有的。「隸屬彭格列的第一殺手裡包恩,還有彭格列門外顧問的彭格列的年輕獅子沢田家光,你不是,這幾年一直都避著這兩個的嗎?」雖然不知道緣由,可他們一直都將這些奇怪舉動看在眼裡。

  千代很淡定,她早就做好准備了,一張樸素但是花紋雅致的面具。這個是她和奈落一起流落異世時帶回來的比較喜歡的紀念品同款。雖然是按照記憶中的花紋畫的,可能和實物有些出入,而且制作底料主要是純銀,沒有原版礦物珍貴,但用來做面具也綽綽有余,這東西早在知道裡世界有一個第一殺手裡包恩的時候就下意識的訂做了。

  作為當事人的千代並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看著她一系列動作卻知道或不知道這個的莉莉他們表情就很復雜了,也不知道恩怨情仇都占了什麼,不過看那懷念卻沒有敵意的眼神,大家互相對視,心照不宣的誰都沒有說話。

  比起那些若有若無的八卦消息,還是他們的千代姐更重要。

  在彭格列十世的繼任儀式之前五年,意大利黑手黨橫空出世了一個名叫梅西莉亞的新家族,這個名字是由千代一人親口提供,眾家族成員集體拍板的。經過這些年,千代已經擁有了一頭及腰長發,雖然底下發量稍顯堪憂,不過帶著面具已經足夠哄人。

  作為家裡的後勤人員,千代沒有暴露給核心人員外的家族成員自己的姓氏,只簡單的自我介紹千代這個名字,面具也牢牢的跟長在了臉上一樣。組織的首領是被其他人一起推舉出來,除了千代之外唯一擁有大空屬性的莉莉,不過和千代大空晴中晴占主的情況不同,莉莉是大空雲中大空占主屬性,加上實力氣質和時間,當人不二。

  可以說在最開始的核心這一波人裡算得上是萬眾所歸,至於同樣有大空屬性的千代,大家都知道性格理想是什麼,就千代算是所有人中最強的也是他們共同的姐姐,卻也沒有一個人推舉她。千代姐本來就是熱衷後勤,自己定位謀士,還有一點選擇困難症,哪怕不提她自己的意見,她本身就不適合作為頭領。

  莉莉等一眾人老早就達成了共識,將千代放出去衝鋒陷陣是不可能的,她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家裡給大家做飯就好了,不需要想那些有的沒的。千代有想要的東西的話,自然有他們去弄到,不用千代親自出手,她只要等著並相信他們能行就好了。

  這就導致了黑手黨內外都知道梅西莉亞家族有些奇怪,明明首領在那裡呢,一位戰鬥力爆表的女性,雖然說黑手黨裡面組織首領是女性的例子少吧,但是也不是沒有。但這全體上下都聽除了首領之外一名女性的話就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首領也沒意見。

  多方面打聽只知道這位戴面具不露真面目的除了是一位女士,被梅西莉亞家族稱為姐姐,名字叫千代之外基本上沒什麼東西。哦,還有她是訓練家族成員的教官。

  總之千代在梅西莉亞的聲譽比首領還要高,卻不是首領,是一個外人很想窺探臥底和造反的最理想的挑撥位置。然而並沒有什麼用,只要進來被訓練就知道這位根本不需要那些,本身就處於類似實權太上皇的位置做不做名義上的首領有什麼重要的?

  梅西莉亞家族因為發展迅速被邀請進了彭格列十世的繼承儀式,後來更是成為第一批靠前和這位年輕的黑手黨教父沢田綱吉結盟的家族,這讓其它猶豫不定中的家族大跌眼鏡。這麼樣子青澀看著瘦弱矮小和黑手黨沒什麼關系的普通人,竟然接受了黑手黨教父的身份,讓很多家族開始保持觀望狀態,但是梅西莉亞的決定讓他們很吃驚。

  眼看著梅西莉亞家族羽翼豐滿起來的各位新老牌黑手黨家族們都知道,作為首領的莉莉無論實力和眼光都是很不錯的,她率先結盟的動作還帶動不少牆頭草也向彭格列靠攏過來,一時間剛接手家族的沢田綱吉實力反而往上竄了竄。作為直接受益者的沢田綱吉本人也很是吃了一驚,但超直感告訴他沒有惡意,年輕的首領就沒有太過追究。

  退休下來的九代目倒是很欣慰,他很看好新生的十代目,雖然梅西莉亞家族的莉莉這個相當果斷過頭的決定也有驚到了他,但是有一個規模不算大,單體實力很高的新興家族真實看好他選定的年輕人,還是讓這個老頭子很開心的。

  至於莉莉他們這麼選擇的原因就更是簡單了,沢田綱吉和沢田千代,這麼少數的明晃晃的姓名,他們沒有注意到那就是傻子。在加上那張有一定相似的臉,他們的千代姐顯然是和各個剛上任的教父沢田綱吉有什麼血緣上的關系,那就是自己人,關於千代姐的人品他們可是很信任的,而且這麼做沒被阻止,顯然千代姐也很信任這個沢田綱吉。

  還用想太多嗎?

  不用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放棄修改錯別字了,意思能看下去就行?

  千代不會太過參與十年後的劇情,但是旁觀是少不了的,讓我籌劃一下這位如何掉馬。


第86章

  兩邊世界的沢田綱吉其實都很雲裡霧裡的,小一些的那個在五分鐘後開始東躲西藏,艱難的在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找自己失蹤的守護者們,大一點的則是對梅西莉亞家族核心成員對自己的特殊關注非常疑惑,這些人已經因為他總是發現他們的目光,從背後偷偷摸摸迅速進化到正對老遠都光明長大地直視他了。

  沢田千代原坐標跑到十年後的沢田綱吉正在並盛的樹林子中東躲西藏,明明這裡一直都沒什麼人,現在卻偶爾能看見穿奇怪衣服的人四處走動,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超直感讓他避開這些人,那就避開吧。而且沢田綱吉暫且需要些事情讓他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因為這麼至少六個十年後火箭筒下來,他真的不知道姐姐會被轟到哪裡去。

  不知道沢田綱吉要是知道這麼亂七八糟的一弄直接將自家姐姐送到師兄平輩了會感覺如何,不過暫且還是先跳過這個,看看這裡是怎麼一回事吧。

  說實話,不和沢田綱吉正面打過的人根本就不能明白,他們家從血脈傳承至今的超直感到底是個怎麼樣騷操作專門作弊還克制別人作弊的綁定技能。就像外人完全不明白就算把綱吉丟在深山老林裡,他怎麼能憑借漫無目的的瞎走找到彭格列基地的隱藏入口,這已經可怕的讓站在基地監控中心前准備派人迎接的彭格列成員心情復雜的不知道還需要用給他開門嗎,再摸索一會兒是不是就找到特殊手法隱藏的入口了?

  不,這個還是不行的,雖然沢田綱吉他有超直感但是剛來到十年後他的硬件設施真的不夠啊!沒有「鑰匙」又沒人出來接的年輕首領哪怕在外面晃再多的圈子,就算這個是未來的他親自下令建設的基地,他該進不去的還是進不去。

  恍恍惚惚終於把首領接進來的眾位下屬對於年輕首領的疑問安靜如雞,他們總不能說對他太自信了導致這個莫名其妙的情況,超直感似乎感覺到什麼的沢田綱吉迅速轉移話題,一個姐姐加至少四個守護者的現狀已經夠他找的了,還是少節外生枝的好。

  事實證明這裡確實是他的十年後,證據在於他十年後的姐姐還在,雖然本人正於意大利和敵對家族打游擊,一時半會兒回不到日本,不過已經派下屬來幫忙了。

  在這個高科技的大屏幕上,十年後沢田千代的臉比十年前要成熟許多,神情氣質更加神似奈奈媽媽,眉目間的疲憊無法掩去,因為時間關系,她甚至和沢田綱吉只交代了幾句話,後面匆匆掛斷視頻的樣子讓綱吉充滿了不安,他真的很想飛去意大利看看,但是他不能。失去十年後彭格列十世的現在,他這個十年前的沢田綱吉只能趕鴨子上架,幸好的是瓦利安接手一部分工作,不然還什麼都沒接手的綱吉可做不來。

  現在他最主要的任務是快點用超直感將散落在各處的守護者們找回來,對於正和其他家族打仗的現在的彭格列來說,戰力是很重要的,更何況這個孩子手上戴著的是這世間已經消失了的彭格列指環,如果能夠點燃,戒指本身就具有很大的潛力。

  沢田綱吉很忙,忙的沒有空去多想,訓練和找人都刻不容緩,從十年後沢田千代那邊調過來的人手雖然暫且解決了燃眉之急,但最重要的事情只能綱吉自己來做。少年稚嫩的面孔滿是堅毅,自從在千代那邊知道了現在局面的大致形式更是如此,他可以不為了彭格列家族而戰,但是為了朋友和家人,他依然會戴上手套前進。

  因為無論是姐姐還是他的守護者們,都堅定的相信著他,而他只能盡自己所有努力,來讓大家的信任不會失望了。重情的沢田綱吉,根本無法接受家人和友人全滅的未來。

  當他認真起來的時候超直感總會忠實的伴隨身邊,即使知曉這個世界的裡包恩已經因為圍剿死亡,悲哀而傷感,卻也更為堅定。死去的人已經回不來,但是那些活著的人還在,他還有必須前進的道路,以及必須去保護的人。

  宛如眾星拱月一般,最先尋過來的是獄寺隼人,緊接著山本武和藍波一起到達,最後才是有存在感又沒存在感的晴守。緊接著雲雀恭彌的基地那邊傳來找到十年前六道骸和庫洛姆的消息,雖然六道骸人沒被放回來,庫洛姆倒是連彭格列指環一起被送過來了,得到准確消息的沢田綱吉因此狠狠松了一口氣。

  他並不知曉,在隔壁的那個基地中,他的霧守為了恢復精神,竟宛如昏迷不醒的沉睡著,少年的臉龐雖還帶著青澀與長期泡在水中只能吃營養液的瘦弱,卻也依稀可窺見十年後的絕代風華,沒有打理過的稍長發絲散在潔白的枕頭上,閉眼時大概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也不過如此。異色的雙眸隱藏在閉著的眼皮下,不知睜開後會是如何。

  而這位虛弱人士的一床之隔,有一個穿著筆挺黑西裝,氣質較十年前已經內斂許多的身影,沒有人會認錯他,並盛的學生尤其如此,十年後的雲雀恭彌看起來更加成熟強大且危險,此時的他已經是一位男人,正看著睡覺的六道骸思索著什麼。

  並沒有在這裡呆太久,雲雀恭彌便直接出了門,他也是要忙的,將六道骸扣在自己這邊已經是非常任性,這還是趁著人不能跑捉到的戰利品,卻有些索然無味。在雲雀恭彌心裡,六道骸不應當是這樣子的,他應該每一次都很迅速地在他面前離開,而不是像現在這個,一直躺在那裡,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人是活著的他甚至要以為那是個假人。十年後六道骸的形像幻像般一閃而逝,他早已不知道對方是生是死。

  「恭先生。」十年如一日頂著飛機頭的部下九十度鞠躬,一如既往地恭敬。

  「嗯,看好他。」雲雀恭彌的腳步未停,和轉身的下屬擦身而過。他要去隔壁訓練十年前的沢田綱吉了,十年前那個還活著的裡包恩自己跑了過來,也不知道時空是出了什麼事情,來了這裡他們就是回不去,正好守護者裡明確還活著的只剩下他這個雲守以及一直不停找對面麻煩的雨守,他們來這裡可以填補一點人手空缺。

  除了裡包恩,作為六道骸半身的另一個霧守庫洛姆也在每次雲雀恭彌來時都忍不住緊跟著,想去看她的骸大人,次數一多,眼看上司不在意他們也就給人放行了。

  十年前與十年後的彭格列十代守護者們的差距有一個指環和多年經驗的距離,卻如同隔著一道天險,這個時代的彭格列指環代表的並不只是榮耀的寶物,也是超等級的武器,尤其是在十年後沢田綱吉將戒指銷毀的現在,雖然能用高級戒指,但這些基礎品質怎麼都比不上的。要知道現在唯一沒有彭格列戒指的守護者是雲雀恭彌,而普通的雲屬性戒指都扛不住這位大殺器的使用,現在錢再多也不行啊,沒人賣他錢有用嗎?

  黑手黨都知道指環的好處後,指環就開始普遍流行,每一個指環前面鑲嵌都是貨真價實的寶貝不算好品質的就挺貴的,好品質的不僅稀少而且更貴。就算風紀財閥錢再多也搶不過一堆啊,更何況人家那是可以永久使用一生的,到你這裡幾乎就算一次性用品了。再節省著用又哪有那麼多存貨可供揮霍的,最後還不是打完強搶。

  幸運的是敵對組織大手筆他可以挑挑揀揀搶個痛快,不幸的是對面太強大彭格列正呈現頹廢之勢,更別提作為首領的沢田綱吉死亡,雖然不知道十年前的小孩為什麼會賴在這個時空不離開,但就現狀來說至少也是一個希望。彭格列和很多家族殘黨不甘心地想要死灰復燃,而十年前還沒死的沢田綱吉可以說來的正是時候。

  敲鑼打鼓忙活中的彭格列眾人並不知道,在遙遠的意大利,密魯菲奧雷家族的總部,作為其boss的白蘭差點摔了自己最愛的棉花糖,計劃可以說是成功了大部分,但只一個雲雀恭彌沒帶著彭格列雲屬性戒指過來,他們的作戰就從根本上算是完全失敗了。他要集齊的是7的3次方,不能殘缺任意一角,也不能缺少任何一個。

  紫藍色的瞳孔燃燒著的不是憤怒,而是計劃被別人意外打斷的煩躁,很快又換上了笑容,拜這個意外所賜,他還能再玩一玩這個世界,如果不能成神的話再毀掉這裡吧,站在頂樓落地窗旁的白蘭愉快地決定了。

  「玩家又到齊了呢,這一次玩點什麼好呢?」他的笑容像是一個在沉迷游戲驚喜的孩子,但他的玩具棋子卻是一個個真正的活生生的人。

  他是人世間的惡魔,帶著過盡千帆的笑容偽裝不經世事的靈魂。

  作者有話要說:

  說起來,我突然覺得家教的boss們基本上都是中二病在世來著,只有代理人戰爭我很猶豫boss到底是哪一邊的。


第87章

  沢田千代其實很少會盯著沢田綱吉看,但是不經意就會注視,掃過玻璃制品的反射下意識停留,而被看的人本身也擁有超直感,往往千代剛撤回目光沢田綱吉便看過來,發現千代在視線裡。這樣子來回好幾次再加上梅西莉亞家族其他人對他與眾不同的視線後,也不由得開始對千代上心,而且超直感也對這個人若有若無的關注。

  這麼多理由下來,即使沢田綱吉對梅西莉亞家族沒什麼印像也不由得多加關注起來,這種關注自然而然的被裡包恩等人看在眼中,明裡暗裡的提醒讓守護者們也對這個家族有了或多或少幾分了解。千代稍微有注意到,不過超直感沒有預警就沒注意。

  雖然不能說沒有人比沢田千代更了解沢田奈奈和沢田綱吉了,但千代知道以自己的弟弟的性格不會對現在的梅西莉亞做些什麼,既然這個沢田綱吉也是「沢田綱吉」,那麼他就不可能對他們做些什麼,這是屬於姐姐的自信,也是無妨反駁的事實。

  作為被稱為包容一切的大空的沢田綱吉並沒有辜負千代的信任,他的超直感經過千錘百煉之後雖然沒有千代那麼進化,但他也明確的覺得,這個人值得他信任,雖然很奇怪,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不過那又如何?超直感本來就不能用那些來理解。

  下意識的信任自己不會被傷害,沢田綱吉對梅西莉亞家族的寬容態度,明顯到別說裡包恩了,就連家族中最神經大條的笹川了平在了解後也稍有感覺。身為成年人在黑手黨中摸爬滾打後的他們,早就不是那些天真的少年。他們變得對一些事情敏感,最別提的是沢田綱吉,有可以說是作弊的超直感下,很多陰暗心思在他面前一覽無遺。

  這麼一個難以被欺騙的人物,竟因為對一個不算熟悉的人的感覺,看人家一整個家族都好感倍升,實在讓人不得不多想,尤其是這個是優秀的身居高位的男性,那個是神秘到雖然看不見臉卻能看出風采的不俗女性,不怪人想歪。

  裡包恩雖然覺得這不像是要追求人的樣子,但這麼久了,沢田綱吉身邊一直都沒什麼女性,庫洛姆就不說了,被另一個霧守六道骸像護女兒一樣的護著,他想下手給他牽線都得想一想。而笹川京子和三浦春就是同屬於另一種了,他不想讓自己母親身上的悲劇重演,也不想將她們卷進這個危險的世界,所以他必須,也只能放手。

  這麼一來對裡包恩來說,三個不同方面最合適的沢田綱吉妻子人選飛了,然後過了還不到兩年這又冒出來一個除了不知道臉,其他外在內在條件看起來都很不錯的千代。再加上沢田綱吉的奇怪反應,也怪不得會當做弟子未來的妻子來考察,不過就算這樣他還是沒去掀了面具,意大利的紳士是不會上去過於探究女士們不願說的隱私的。

  沢田綱吉看阻止自己的老師無望,索性也就破罐子摔破不管了,他的超直感告訴他,他對那個千代的關注並不是裡包恩等人所想那麼回事,但具體的是什麼還是感覺不出來,既然他們要折騰就隨他們折騰吧,反正不出人命就行。

  上面的想法准確傳達給了下面,彭格列家族的一部分人摩拳擦掌准備和梅西莉亞家族搶人,但莉莉他們也不是干吃素的,對面奇怪的獻殷勤方式沒感覺?不可能的,只要牽扯到姐姐他們的敏銳程度就直線上升,哪怕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也是,一時間彭格列家族和梅西莉亞家族之間莫名暗潮洶湧,引來不少同盟家族的觀望。

  對比家族成員之間的緊繃,最中心的兩位倒是各自彬彬有禮,互相表示了理解。沢田綱吉無奈而縱容,千代基本上就是縱容還有些看戲的意味,明明當事人是他們兩個,那邊自己反而吵起來了。這部分低級吵嘴以獄寺隼人和莉莉他們為首,不過莉莉她個人沒有點亮這個技能,一開始就被流放到一邊陪另一邊沒參加的裡包恩作伴。

  最後兩個首領型人物對視了一會兒,在旁人看莫名物種的目光下也不知道眼神交流了什麼,各自點點頭丟下還在吵的人群分開了。和別人不一樣,這兩位都是有目的地的分開的,裡包恩去找了正和其他幾個家族首領在一起說話的沢田綱吉,而莉莉則是去了正埋在點心區的千代身邊,比起宴會裡的關系,千代這種不參與家族實際決策,有實權和沒實權差不多的,更喜歡宴會上各家精致又美味的點心。

  尤其是知道這些辦宴會參加的人有多麼浪費食物之後,梅西莉亞家族都習慣了晚飯喝點湯墊一下肚子,等到宴會上輪流分撥消滅為了充門面制作的點心,好吃又省了飯錢還阻止浪費,至少千代個人是很滿意的。要知道梅西莉亞家族辦宴會的時候,基本上是千代帶領家族中會做點心的成員以及廚師們趕工,點心的營養美味精致缺一不可,然後這樣連晚飯都沒時間做,家族成員對此都表示吃習慣了。

  比較熟悉的家族都知道這些事情,更別提他們這是真的全家族倡導浪費可恥,就算那些後來進家族的也在千代給他們准備地剛剛好的飯前乖乖低了頭,斯巴達一樣的訓練菜單,不吃完就沒力氣,這個沒事,但你做的慢而且不在規定時間做完,訓練加倍,浪費後再喊沒吃飽餓肚子也沒用,這個程度地自作自受是不會有人給你做飯的。

  也因此梅西莉亞中會下廚的人數多了不少,基本上每個人都有兩手,但想要第一次就做的好吃,一般人是做不到的,而在做好之前的這段時間,已經足夠千代將這些人的飲食習慣給掰過來。漸漸地,在梅西莉亞家族呆過的人,一個個都傳出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傳言,實力也不賴容貌也不錯性別不拘男女的成員逐漸成為黑手黨好情人備選。但是對於這些人來說,自己一手廚藝凝聚的是他們個人的血與淚。

  回到此間,莉莉接過千代遞過來的盤子,上面無一例外都是她喜歡的口味,兩個人尋了隱蔽角落若無旁人的暫且駐扎,不說別的,單論隱蔽性是一流,但對一開始就注意著她們的人就下降為零了。期間裡包恩幾次試圖慫恿沢田綱吉上前和千代打招呼,都被超直感警告的首領微笑著用別的事情拒絕,沒能成功。

  千代的資料早在她被裡包恩注意到的時候就被擺上人的桌案,事無巨細,包括她人生十幾歲前都查無此人的消息,這份對比莉莉還薄薄的資料已經被研究過好幾遍。

  若說裡包恩完全不在意千代身份的問題是不可能的,但於梅西莉亞家族不可能對他們彭格列有什麼危險他還是很自信,數年如一日的偽裝很累,按千代那時其實完全不必要如此,她是救命恩人,單此一條就足夠她成立梅西莉亞家族,可她還是做了。同做為家庭教師的裡包恩能確定,這個神秘出現的千代對於莉莉等人的感情是很認真的,有一點像是他在沢田宅時看奈奈媽媽對沢田綱吉時的感覺和相處模式。

  那麼這麼一個人合適沢田綱吉嗎?裡包恩可以很負責的說,很合適。無論是從千代對下屬的訓練方式,她面對家族成員的態度,不插手首領決定和家族事務,還有偶爾制定的計劃,再加上對現狀的理智分析,都是加分項,除了那張被面具遮擋的臉之外。可以說裡世界的女性們,條件優越出彩,適合站在教父身邊的真的少之又少。

  而這些本就稀少的女性名單中,梅西莉亞家族就占了兩個,還都是棘手的存在,一個不是首領勝似首領的千代,一個本就是家族首領的莉莉。這兩位比起其他女性更為優越的條件在於單身且沒有過對像,和除了初戀之外感情史一片空白的沢田綱吉相比,某種意義上更加的招蜂引蝶,當然這邊招的是雌那邊招的是雄。

  這樣子兩朵不同風采的花束至今還未被采摘下來,即使是以紳士著稱的意大利也是很讓人矚目的,前僕後繼被拒絕的人太多,飛蛾撲火不外如是。所以對於彭格列似乎看上千代的舉動,更多人是准備看笑話,當然也有對此羨慕嫉妒恨的。

  後一部分是千代和沢田綱吉身後對半分吧,男人的劣根性在於,面對高嶺之花時想要破壞的是大多數,尤其是那種自己采摘不下來的,多半會抱有大家都采不下來,或者高嶺之花跌落凡塵好好玩弄。然而被裡包恩盯上的千代是不會有任何真正正面的感想的,面對和自己弟弟一個名字同一張臉的沢田綱吉,她完全不可能下得去口。

  別說千代本身就沒有姐弟戀傾向了,光那一模一樣的臉和身份,她就沒有一點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覺得千代有點可憐,莉莉也是,我是想塑造成女王的,但因為篇幅太少生生寫成了姐控。哦,應該說梅西莉亞最初是全員姐控來著。


第88章

  沢田綱吉最近很苦惱,因為他的老師裡包恩突然熱衷於給他相親,還美名其曰要抓住未來的彭格列十一代目,天知道他連女朋友還沒有,結婚對像更是沒影,而且他才過二十啊,迪諾師兄都三十多了為什麼不叫他相親?黑手黨的新任教父臉上笑眯眯心底滿滿地都是吐槽,這麼一吐槽心情稍微好了些,但看看相親名單吧,一個都不熟。

  桌面上數十個人的資料,無非都是這個家族首領的妹妹,那個家族首領的女兒,這個名氣很大的企業女兒,唯二兩個有印像的女性竟然還是被裡包恩故意偷偷塞進去的梅西莉亞家族的首領莉莉和那個千代。如果說前面的那些都是彭格列元老團的推薦,後面這兩位就是裡包恩故意的了,誰讓沢田綱吉一天到晚不近女色。

  然而他沒興趣是真沒興趣,他對千代也真不是那種感情,也不是那種關注,非要說的話每次看著千代看他的時候,沢田綱吉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對方面前矮了一輩兒,是那種被長輩看著的感覺。也因此他覺得,如果非要選一個人談戀愛的話,就算和那位莉莉談都要比千代要有可能。這個也沒法和裡包恩說,不然會很麻煩。

  這股太過奇怪的感覺,也就只有和奈奈媽媽視頻的時候能像小時一般抱怨出口。看著天然的母親數年如一日的微笑,沢田綱吉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說不定對方真的是綱君的長輩呢。」沢田奈奈在那邊無知無覺的笑著說。

  「怎麼可能嘛媽媽,爸爸可就我們這一個獨苗。」沢田綱吉在這邊嘆氣,看見母親的欣喜讓他一時間忽略了一閃而逝的超直感,不知道對方一語成截。

  沢田綱吉只是提了一嘴,稍微抱怨對這麼快就相親的不滿,很快又開始對人說些開心的事情,當然都是經過適當語言上的修飾的。就如隱藏事實的沢田家光一般,如今進入裡世界的沢田綱吉也在對媽媽粉飾太平,說著同樣天馬行空的謊言。

  他輕松的和母親說笑著,裡世界已經安靜了許久,饒是沢田綱吉也不能只因為被人家族合並的事情,莫須有的察覺到下面暗潮洶湧。也正是因為如此,到最後事情雪崩一樣的發展,讓整個彭格列家族直墮深淵,幾近無力地和有准備的敵對者抗衡。

  此時是幕間的休息時間,無論是沢田綱吉與彭格列,還是沢田千代與梅西莉亞,都暫且隨波逐流加入了黑手黨中的流行新武器的狂歡。當然那些專攻此處的下屬也開始嘗試制作最為貼合各自成員的匣兵器,說不上都是各自的獨一無二,至少貼合特性。

  比如沢田千代手裡的主匣蜂窩匣,唯一的蜂後很少出動,每次打開幾乎就停在主人的肩膀上,旁邊圍繞著數只蜂王,最外面的主攻手才是成群結隊的工蜂。它們的能力不僅僅用來追蹤,身上本身就自帶特性,而蜂後在產卵時也會賦予工蜂們不同的毒素。這些毒素是和蜂王的數量對應的,每一只都獨一無二,各自帶領各自的隊伍。

  蜂後能夠自我脫變,成長後形成新的不同的能力,這些能力對應的一種一只蜂王,蜂王附帶的力量是各自不同的,一只蜂王最多能帶領兩百左右的工蜂。蜂後的力量來自自我進化和采集對手,當然這些情報都是被梅西莉亞瞞下的,只有上層被千代信任的人士知曉 。不告訴其他家族成員並不是不信,而是防備那些特別不科學的幻術師。

  千代的蜂後最初擁有的幾種力量都是從莉莉他們的匣兵器采集而來,畢竟蜂後只分自願采集和強制采集,前者不會對匣兵器有影響,後者則會損壞別人的匣兵器,但打鬥中擊中匣子的話匣兵器依然會被損壞,所以除非用特別精密的儀器看不出來就是了。

  莉莉的主匣則是主要用來傳遞信息的蜂鳥匣,戰鬥中只有輔助效果,也是第一個接受了千代蜂後的主動采集的。畢竟比起雖然速度快但體積稍顯龐大的蜂鳥,蜜蜂這種速度小不引人注意的昆蟲才是更合適傳遞信息的,尤其是在真的蜜蜂們開始到處亂飛的季節,對它們來說簡直是天然的保護罩,讓人不由得偏愛。

  可以說用蜂群做輔助匣的真的很多,但沒有一個達到千代手裡這個高級,如果她想,讓蜂後產下一個軍隊都可以,但比起數量取勝,千代更願意精益求精,她不需要過於龐大到臃腫的軍隊,她想要的是精英。她的炎量總量即使比普通人要龐大,可終究大空之炎只占據所有的三分之一,好鋼自然要用在刀刃上。

  因為新生的匣兵器,裡世界這段時間並不太平,指環是個好東西,但等級高的指環依然稀少,除了一開始梅西莉亞家族本身因為莉莉等人為了討千代開心弄了一大堆,別的後反應的家族都搶破了頭。成型的指環中,身為家族像征的彭格列指環特別引人注目,而為了平息爭端,沢田綱吉作為首領親自下令將其銷毀。

  這只是天真而已,眼睜睜看著的千代並沒有說出口,只是將自己的收藏品挑挑揀揀拿出一套別人用不了的好貨,轉手賣給了彭格列。大空指環其實市面上並不少,但有大空之炎的人實在是太過稀少了,千代這一手從別處看並不是特別大,但節省了彭格列家族不少的時間。無非因為下面搶瘋好的戒指,好幾個因此撕扯進爭端的家族。

  彭格列也在研究匣兵器,家族之間單獨分出的部門進行了技術層面上的交流,雙方都還算滿意,就是梅西莉亞家族更注重匣兵器的快速與防不勝防。對於他們本身來說,雖然千代盡可能的因材施教,依然擋不住自己的偏向性,她最重要的武器就是這些年來身體習慣性的反應速度,無論是什麼情況下都會下意識做出對自己可能不會是最有利的,但一定是最方便保護身邊人的動作,因為她多半是和誰形影不離。

  也因此,當密魯菲奧雷家族對彭格列同盟家族進行突然襲擊時,千代是第一個反應過來,梅西莉亞家族的眾人也是最快將戰火壓下去的。改造後的哥拉莫斯卡又如何,那又不是真正不能破壞掉的東西,像征著破壞的紅炎被囚禁在千代掌心竄的老高。

  這是梅西莉亞家族第一次看見千代動怒,也是第一次知道紅色的火焰並不只有嵐之炎。

  沢田千代手心的紅色火焰比起嵐屬性的死氣之炎更為純粹,更加漂亮,也更是暴虐,有些像是大空之炎的亞種,憤怒之炎,但是單比起破壞力卻更上一層樓。那火焰並不是從指環燃起的,即使是世界基石千代都要掂量掂量,那東西做的指環能不能承受的起赤炎,要知道它代表的是單純的破壞,被大空之炎調和後也不會有什麼太大變化。

  這火並沒有暴露在密魯菲奧雷家族,也是他們首領白蘭的面前,但是他還是稍微知道一些。因為沢田千代雖少,卻並非沒有,只是他暫且還沒想到這邊會被丟過來一個沢田千代,只因為這個幾率太低了。但是太低了並不是沒有,千代雖然不知道,但暴露底牌什麼的,還是能拖多久拖多久,指不定就緊急時刻用上了呢。

  梅西莉亞家族全體搬遷,化整為零退入人群,千代還借出去幫彭格列家族守了一下後面,以後勤的名義。但是後勤偶爾也是要上戰場的,尤其是在己方形勢不利的時候。

  沢田千代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第一次和弟弟一起並肩作戰竟然是在另一個世界,和這個世界的沢田綱吉。其實嚴格來說這個世界的沢田綱吉並不是她的弟弟,但血脈還是相同的,這個早在第一次見面時千代就有冥冥之中的感覺了。

  她想要保護這個人,和他是否承認自己是他的姐姐無關,千代很單純的,就只是想要保護他而已。所以當她下意識將受傷的沢田綱吉攔在身後時驚了眾人一跳,她是梅西莉亞家族過來的外援,不是彭格列家族的下屬,她本不需要拼命的。

  但千代她還是站了起來,來到戰線的最前端,將為援救下屬而受傷的男人擋在身後。

  她只是心裡想去這麼做而已,所以身體在意識前真的做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設定上是赤炎太過霸道,除了大空之炎都會被輕易吞噬,純度高的雨屬性能頑抗一會。

  千代就是心態上有些過不來,雖然嘴上心裡都說這邊的沢田綱吉不是她弟弟,但看那張臉就習慣性下意識跑出去了。


第89章

  身為已經上任裡世界幾年的新任黑手黨教父,沢田綱吉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可謂是各種波瀾壯闊,更有拆遷辦一樣的守護者們每天都在鍛煉神經,身為霧守的六道骸甚至連夜晚都不放過他。但是沢田綱吉發誓,他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這麼感謝裡包恩這些年明裡暗裡對自己下的手,因為那些事情充分鍛煉了他的面部神經。

  在面對自己媽媽的擴印版本的臉時,沢田綱吉成功穩住了自己的表情,完美保持著風度,並沒有在下屬面前崩掉自己身為首領的威嚴。哪怕心裡面已經驚到哆嗦了,沢田綱吉依然維持了自己的氣勢和姿勢,十分堅強。

  事情是這樣的,為了下屬受傷的沢田綱吉並沒有等到守護者的救援,因為在那之前面向他的攻擊已經被別人擋住了,天知道在後勤的千代是什麼時候繞過人群衝進戰場前方的。高溫的死氣之炎,千代能用特制防火的衣服和自己的火焰擋住,但她臉上的面具只是普通的面具,繩子更是普通,雙手招架的動作讓她顧不得面具的掉落。

  接下來現場一陣詭異的安靜,單把沢田綱吉和沢田千代拎出來可能沒有那麼顯眼,但是如今這麼突然的一遭,對面和普通下屬倒是很快反應過來,身為安靜中央當事人的沢田綱吉和見過奈奈媽媽的幾位守護者們,即使在戰鬥中眼睛余光也不受控制的往千代身上瞟,手下也沒輕沒重起來,但不幸中的萬幸,這走神總歸是沒有誤傷自己人。

  沉默的對峙著,不知道是哪一個看花了眼的人恍恍惚惚的開口將氛圍打破。

  「原來這就是梅西莉亞對首領另眼相待的原因嗎?」有些破掉的嗓音全是覽見真相的恍然大悟,這份過於明顯的恍然大悟也傳播給了周圍的其他人。

  說真的,如果不是理智上知道自家父母只生了自己一個獨苗苗,他們自己也是各自家庭的獨苗苗,沢田綱吉真的很想懷疑一下這個千代是不是自己的堂表親的姐妹了。而這個場景正是千代不想看見的,自己的面容和母親有多像她還是知道的,不想給雙方都造成困擾所以才會將容貌遮起來,現在眾目睽睽下,就是她再手疾眼快換個面具都來不及了。火大的千代踩著罪魁禍首,腳下不由得更用力了幾分。

  奇怪的氛圍被白蘭空投過來的機器打斷了,那扁小的圓盤型機械落在地上,投出白蘭笑眯眯坐在椅子上有些失真的3D立體影像,左眼下有紫色倒皇冠印記的男人先是看了看沢田綱吉,又用或了然或恍然大悟的眼神看看沢田千代,拍了拍手。

  「怪不得梅西莉亞家族幾乎全身而退了,原來是你跑來這裡,真奇怪啊,這個世界的沢田綱吉君可是沒有姐姐的,你竟然還能出現,這是為什麼呢?沢田千代小姐?」那雙眼睛的笑意不達眼底,但也有著一點驚喜和乏味,他已經看過太多的平行世界了。

  比他人更快的是千代的反應。「他不是我的弟弟。」少女的口氣斬釘截鐵。

  但這認真的不能再認真的聲音,讓在場的首領與守護者在內都松了一口氣,這一天過山車的經歷就算是在戰場度過三天三夜都不為過,但那個沢田千代還是要問的,卻不是現在。沢田綱吉將種種想法在腦子中過了一圈後壓下,繼續密切注視正深情對望的兩位,他並不擔心這位沢田千代反戈,她要反的話早就反了何必等到現在。

  但是千代個人並不想和這位多說話,因為感覺很不好,白蘭的身上有她十分討厭的味道,可是她卻冥冥之中感覺到自己不能直接對他做些什麼。她不能對白蘭做什麼,白蘭卻可以對沢田綱吉下手,這種感覺讓千代的眉毛都皺了起來。

  「每個世界的沢田綱吉不都是沢田綱吉嗎?」白蘭的笑落在千代眼裡十分假惺惺的。

  「但不是每一個叫沢田綱吉的都有一個叫沢田千代的雙胞胎姐姐。」千代稍顯冷漠的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量足以讓聽得清楚的彭格列成員們倒抽一口涼氣,她這話幾乎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卻又直接否定了這個多出來的。

  其實仔細一想也算合理,這世界的沢田綱吉可是獨生子啊,有沒有和沢田千代一起生活的記憶,而且從另外的平行時空而來的沢田千代當然也可以選擇不認這個弟弟,哪怕他們身體中留著同樣的血,姓著同一個姓氏。而就沢田綱吉個人來說,莫名多出來的姐姐實在讓人無法接受,想必千代本人看見他時也是如此感覺吧。

  明明並非姐弟或兄妹,但每一個見到他們的人都會產生既視感,沒有辦法,實在是太過相像了。沢田綱吉有點不敢轉移視線看向沢田千代,他很怕自己會因為那張臉而動搖,會忍不住打電話懷疑自己的母親有沒有長相相似的表親。

  索性白蘭似乎只是為了確定一下千代的存在,很快那個機器就爆炸了,一次性屍骨無存的。這讓彭格列與梅西莉亞兩邊之間緊繃的狀態有了一絲緩解,千代看似很冷靜地傳達了自己想要回到後面的想法,沢田綱吉看天看地模模糊糊亂點頭中答應了。

  隨著千代的離開,轉頭就有些崩潰的黑手黨教父將自己的守護者們帶走,他需要冷靜冷靜,和別人討論一下怎麼辦。下意識就想叫人的沢田綱吉冷不丁想起已經死去的老師裡包恩,混亂的大腦一下子冷卻,沢田千代的問題哪有現在的局勢重要?有那個時間不如確定之後走的路才好,他已經要沒有考慮時間了,超直感這麼告訴他。

  數月後,前去密魯菲奧雷家族與白蘭和談的彭格列家族首領沢田綱吉死在現場混亂的槍下,而當時和莉莉在一起討論事情的千代第一時間聽了一耳朵。難捱的沉默在臨時住所中蔓延,莉莉很擔心的看著千代,隨時准備壓制可能暴起的姐姐。

  但是千代聽見消息後,只是反應平平地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莉莉有一肚子話想問她,可看著千代的臉色還是壓回肚裡,那並不是無動於衷,而是十足的信任,對於他們口中死去的那位沢田綱吉的信任,盲目至極,對千代的反應來說卻也是最正常的,因為千代姐對他們時也是如此,從不懷疑。

  莉莉將這件事緊緊閉上了嘴,然後在此將梅西莉亞的蹤跡隱藏起來,整個家族明明不是暗殺部隊,卻活出了暗殺部隊的樣子,至少看起來比隸屬彭格列正八經的暗殺部隊瓦利安要靠譜的多。千代他們靜靜的埋伏在暗處,等待虛無縹緲的一線生機。

  這份信賴並沒有讓上天辜負,當彭格列家族這個曾經斷裂過的龐讓大物再一次開始進行新的反擊,莉莉他們又一次見到了那位沢田綱吉,雖然是十年前青澀版本的。這是十年後的黑手黨教父為世界送來的希望,是沢田千代等待的種子,是另一位付出良多之人的引路燈塔。

  十年前的沢田綱吉他還像未定型的果實一般青澀,他還擁有著十年後他自己口中的無限的可能性,這是千代和十年後沢田綱吉同樣擁有著的信心。只不過千代所相信只有沢田綱吉絕對不甘心將好不容易得到的友人就這麼失去。

  沢田千代很清楚沢田綱吉的性子,和平常人不同,他是擁有才懂得珍惜,因為最初的時候他擁有的就太少了,所以不甘心失去,他想要保護的只有自己的珍寶。曾經千代也算在內的,但是在沢田綱吉沒有沢田千代的這個世界裡,她只是一個陌生人。

  好在千代本人並不在意,她對於不認識自己的沢田綱吉也就僅有一點移情作用而已,她活的很清楚明白,作為過客也十分稱職,甚至換了個完好的面具幫忙訓練十年前的沢田綱吉。說是訓練,實則重溫,總之千代個人對此還是挺開心的。

  十年後彭格列眾人對千代的特殊待遇能瞞得過忙碌的十年前還稚嫩過頭的首領與守護者們,但是瞞不過已經成精的裡包恩。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帶著私底下找的資料跑過來的裡包恩,千代冷靜到誰都以為是這兩位約定好了。

  裡包恩和沢田千代說了什麼,誰都不知道,只是她成為了助手,帶著面具住進彭格列最後的絕密基地,為這個世界的最後結局見證。千代除了訓練上的補充什麼都沒有插手,就像是一個看客,但她也確實是個看客。

  「千代姐。」莉莉出現在千代的面前。「他們去了,我們也該走了。」

  「嗯。」沢田千代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的跟了上去,那人認為這個世界是游戲,可是他們是真正腳踏實地存在在這裡的,她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世界毀滅,她還有可以去做的事情。

  而現在,她就要去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最後一章正文,接下來是零零碎碎大概三四個番外吧,對奈落的發展因為看了一篇文本來壓下去的意難平又被挑起了,說實話我私心還是不覺得奈落那種性格沒有鬼蜘蛛的心髒與記憶能喜歡上桔梗。

  不喜歡奈落的可以跳前兩個番外,我就是自己再爽一把順便想像一下不同種族的奈落而已。


第90章

  沢田千代沒有跟去最後的戰場,作為教官,她對梅西莉亞家族整體實力最是了解,自然不會去硬碰硬。她比較在意的是沢田綱吉的表現,這段時間他實力在戰鬥中拔的太快了,她不能確定這真的是好事嗎?簡直和乘雲駕霧一般迅速。

  因為在密魯菲奧雷家族總部坐鎮的白蘭和他真正的怪物一般的守護者們都被沢田綱吉一行人引走,讓千代和莉莉分兵帶領的隊伍輕易進入大樓。更遠的外面,彭格列家族的成員們遍地開花,只有這一隊進行潛入,那些被拖住的戰力來不及回防,裡面的各種資料武器都被千代他們硬生生咬去一大口,這一下不疼是不可能的。

  莉莉走時並沒有將大樓炸毀,雖然這麼做會輕易取得這裡的勝利,但會死去太多太多的人,千代將這個選擇權交到她手上,也是一種心性的試煉。梅西莉亞,這個詞在它出處的世界是希望的意思,而她不希望自己教導下的孩子不懂得生命的重量,幸運的是,她的孩子們很出色,莉莉並沒有辜負她對她的期望。

  只要十年前沢田綱吉那邊的戰場成功取得勝利,那這些人即使暫時放著不管也無妨,因為沒有頭領的力量和無頭蒼蠅沒兩樣,但肯定還是要削弱的,不然將人完全鎮壓之前也會出不少亂子。而失敗的話,就會遭受密魯菲奧雷家族前所未有的反撲,讓梅西莉亞陷入風雨飄搖中,甚至他們可能連這個世界都守不住。

  千代並沒有告訴莉莉他們白蘭真正想做的事情,那沒有必要,只會給大家徒增壓力,反正等到那邊勝負定下來,一切就會塵埃落定了,是生是死都在那邊最終的戰場,而沢田綱吉不會輸的。她無比的堅信著,就像透過時光看到了由千絲萬縷彙聚而成的那個既定結局。

  十年前的沢田綱吉回去了,千代並沒有去見他,這個時間段的沢田綱吉也從機器裡坐了起來,但是這個世界並沒有多少時間給他們慶祝重逢。白蘭將這裡當做游戲,這確是他們的世界,每個人只是這世間的芸芸眾生之一。

  一個人做不到的事情就很多人去做,沢田綱吉忙碌地腳不沾地,也沒有時間來找沢田千代,等到將白蘭留下的爛攤子收拾的七七八八,一切暫且告一段落後,千代是繼他後「第一個」知道的。沢田綱吉在結束後並沒有迅速便動身去見千代,他給彭格列的成員們真正的放了個大假,自己也休息了幾日才獨自坐車前往。

  梅西莉亞家族的人正全員都等待著沢田綱吉的到來,並不需要事先叮囑就有人上前將他往裡面領到了一座玻璃花房前,領路人鞠躬離開了,沒有一起進去的意思。沢田綱吉也沒有出聲挽留,他站在門口好一會兒,似乎是在做好了什麼心理建設才推開門。

  他踏進門,就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不同季節與地區的花朵在這裡爭先綻放,無視了環境與時間,花團錦簇,蝴蝶翩然,又井然有序。

  那一個個小小的玻璃房將它們分隔開來,提供各自所需,讓整個花房美不勝收,可以看出是難得的付出相當心血才成的人工美景。沢田綱吉此時就走在中間,鼻翼是淺淡並不濃郁雜亂的香氣,眼前是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色,梅西莉亞對此著實是大手筆。

  沢田綱吉本並沒有打算過多停留,卻不由得細看飛過的蝴蝶,那些小生靈輕盈拍打雙翅,薄弱到幾乎看不清的火焰在頭上的觸須頂端靜靜燃燒,這些都是不知其具體用途的匣兵器。他輕輕吸氣,卻有一點見怪不怪之感,裡世界對於梅西莉亞家族從首領到普通底層人員都吹千代的行為有目共睹,雖然不解卻也說不出什麼。

  事實上彭格列手上有梅西莉亞家族裡面一小部分人的資料,一角窺全身不過如此,那些人幾乎全都是真孤兒或勝似孤兒的存在,梅西莉亞家族最初的人全員倒退十年二十年便可直接開家孤兒院了。這麼一些人面對將自己帶走而且悉心培養的恩人,也不奇怪。

  走了百十來步遠,沢田綱吉終於見到坐在椅子上等他的主人,點心架子滿滿有序,放置的茶杯上空還有熱氣冉冉升起,她似乎已經在這裡等待有一會兒了。

  千代抬頭,對看過來的沢田綱吉輕輕點頭,對方心有靈犀地坐在正對面的椅子上捧起茶杯,他們相對而坐,目光、動作、話語都沒有交流,氣氛之融洽就像只是兩個多年未見的老友聚在一同享用下午茶。

  這樣的靜謐直到沢田綱吉離開,從頭到尾,這位年輕的首領只問了千代一句。「他還好嗎?」風輕雲淡的聽不出來到底是在問誰。

  「他很好。」千代點點頭,眼睛裡皆是溫柔的笑意。「如果有機會,希望你見見他。」

  「如果有機會的話。」男人笑著回答,看不出來是期望還是不信。

  同一個人不能同時存在在同一條時間線上,這是沢田綱吉知曉的時空法則,就算是他手持世界基石也不敢對整個世界的時空規則挑釁,他還沒有那個能耐,沒看見白蘭把別的世界的自己拽過來後那個直接成為炎塊兒,連人都不算是了嗎?

  所以他根本沒想過能夠直接與另一個自己見面,最多只有間接傳信罷了,卻沒想過這世間也是有黑科技的,當然,是從別的世界弄來的黑科技。更不會知道這位異世界的姐姐已經聯系上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甚至把這邊的事情傳到了那邊。

  等到又過幾個月,將剩下的余波漸漸全部鎮壓完畢,裡世界又恢復了之前的平穩,正當沢田綱吉打算出門時被告知千代發信給他,邀請各位參加梅西莉亞家族內部宴會。

  這確實是一種驚嚇,三維立體的虛影,比十年前的他要更加成熟,甚至可以說是成熟過頭了,有趣又令人疑惑。還有梅西莉亞家族首領莉莉,仿佛炫耀脖頸上那個項鏈一樣的動作,以及他們家族其他人羨慕的小眼神,沢田綱吉將這些看在眼中,體貼的沒有多問,他看著那個說話的立體影像手伴,還是很好奇的。

  作為單獨被千代中途請走的沢田綱吉,他知道估計只有這麼一次和另一個「自己」間接正面對話機會。整個宴會,作為同盟首領的沢田綱吉缺席了一半兒,後面是到最後結束時間才露了一次臉,當然知道人是被千代叫過去的梅西莉亞眾人沒什麼反應。

  其他受邀過來的彭格列成員倒是因為首領離開之前叮囑過,對於沢田綱吉的短暫失聯僅僅有些緊張,不過看最後人回來也就放松下來。平心而論,梅西莉亞宴會上用來招待的食物都很不錯,雖然他們不知道只有沢田綱吉享用了千代親手做的晚飯。

  作為家裡唯二的女性,沢田千代從幼時起就一直接受母親廚藝的熏陶,可以說做得一手好菜。她身上有沢田奈奈濃厚的影子,有些母親手把手教的飯菜很有最初的味道,吃一下就知道有沒有說的就是千代的廚藝了。

  倘若容貌會讓別人錯認,超直感還讓他心頭猶豫,那麼這一手飯菜的滋味就使得沢田綱吉不得不承認,沢田千代是他另一個世界的姐姐,因為那是奈奈媽媽的味道。

  回到彭格列本部的首領被勾起鄉愁,任性地丟下工作跑回家的事情就是後來的故事了 。

  戰亂平息的兩年後,沢田千代留下兩個通訊器便帶著莉莉等人為她尋來的戒指與自己的匣兵器離開,回到血脈相連的家人身邊,跑到十年後親眼見證了世界毀滅前重生的沢田綱吉也同一時間回來了。

  少年的眼睛不負最初純淨的明亮,裡面多了許多其它的東西,但也更為耀眼。千代看著一夕之間長大的弟弟,不知道自己應當欣慰還是難過。

  這樣子的成長是她不願讓沢田綱吉直面的,因為太殘酷了,就像她在另一個世界看到的那一位,比弟弟還小的小阿綱一樣。她會忍不住的對他們心軟,又在阿綱真正承受下來時止不住的驕傲與心酸。

  千代一直都知道的,她的弟弟就是還在巢中的雛鷹,經歷痛苦的打磨後會變得更加亮眼,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樂意讓自己的寶貝弟弟直面這麼簡單粗暴的歷練。按照她所想的,應該是一點一點水磨著滲進思想,緩慢又溫柔,才不是這樣子!

  沢田綱吉成長的太快而慘烈,千代很想抗議卻無處下手,最終只能在弟弟的笑容中敗下陣來。她在現在的沢田綱吉身上看到了另一個未來的「沢田綱吉」的影子,關心過度的姐姐不得不承認少年已然逐漸成為一個男人。

  許多年後,習慣於黑西裝等正裝的曾經少年換上普通大衣,他按著門鈴,耐心等待屋裡的人反應過來,好好和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兩位女性說上一句 「我回來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沒有超過一百章!!喜極而泣get√

  我覺得到這裡完結最好,接下來就是幾章番外了,不抱感想的說一句,如果有人有特別想看的什麼的話可以和我提一嘴,我會酌情加寫一下番外的。

  番外只記錄了想些的某些意難平,所以每一章節字數大概不會太長,就這樣。


第91章 番外一

  破落的村子中,一個新生兒呱呱落地,引來道喜和唏噓聲。

  數年後,無名村中,髒兮兮看不出性別的孩子靠著陰影處走著,躲避同齡人。

  「是妖怪!妖怪過來了!」原本應是無害的童言童語,卻伴隨著石頭襲來。孩子的手勁不大,可他們丟的對像也是一個孩子,一個,本應當被父母視若掌上明珠的娃娃。

  女孩兒並沒有名字,從記事起她就是被全村人們排斥的存在,那種無處不在的惡意激起的求生本能讓她能在這個世界中小心翼翼的生存下去,但是更多就不可能了。無人教導,她只能自己磕磕絆絆中慢慢熟悉學習,去聽,去看,去分辨。

  小小的女娃抓著脖子上的石頭,那東西是她唯一能夠擁有的,也是她現在遭受這些的原因。因為這塊兒不知從何而來的三色石頭是從出生起就有的,沒有任何人能將其拿下,詭異的是系著石頭的線隨她的長大而變長,穩穩當當將石頭墜在她胸前。

  石頭是她唯一擁有的東西,就連親生父母也因為這個的存在拋棄了她,匆匆搬離這個村莊。最為諷刺的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石頭是唯一沒有拋下她的存在呢。

  女孩的生命中的轉折出現在她八歲那年,村民因為外因被迫搬遷將沒人帶的她丟在村裡,孩子們臨走前還特地將女娃打了一頓,因為大人們說他們不會再回來了。耳聽著人聲漸遠的孩子抱頭縮成一團,一動不動的直到再也聽不見那些人熟悉的聲音。

  他們離開了,小女孩的耳畔也只剩下大自然的呼呼聲,接下的日子,她只能自己在這世間變著花樣覓食。如果單單只是這樣的話,她還是能稍微好好地活一段時間的。

  在城外偷盜被家長帶出門的幼崽,被半妖城追殺的妖物因為幼崽們身上的防御器具跑到了這裡,那東西據說是城主特地做出來保護幼崽的罩子,簡稱烏龜殼。因為這個罩子,那些妖物暫時偷到了但吃不到裡面的各種或是人形或是動物狀態的幼崽們。

  這一追一逃的動蕩早早就在人間傳開了,村民們離開也是為了躲避這個無妄之災,他們是百年間新生的村落,可沒有什麼村子保護結界。女孩是作為一個包袱,一個沒用但不敢殺死的災星而被拋棄在舊址的,或許他們還有人希望她就這麼死在妖物手下。

  在逃亡的路上碰到這麼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孩子,急於恢復力量的低等妖物從來不會挑嘴,這麼正對大口生死一線的狀況,女孩求生的本能叫囂著,抬起的雙手發出白光。

  等到半妖城的人到達,只看見一個人類的孩子,還有昏迷過去的幼崽們,空氣中是有妖物被淨化過後的氣味,相克的力量讓他們稍微有些不適。這麼一點點不適當然比不上幼崽,來者們歡天喜地將孩子們帶走,面對人類女孩猶豫了一下,也帶走了。這一個人族幼崽怎麼看都是倒霉,帶回去也無妨,他們那裡還是有不少自己生不了孩子的。

  就這樣,昏迷中的女孩被帶回半妖城,當她穿過結界時,作為結界之主的半妖城城主遠在千裡之外。一身紫色和服,不加掩飾露出狐耳狐尾的妖物吹氣的動作一頓,一邊抬頭一邊將手上的茶杯放下,望向半妖城的方向,細細感受著什麼。

  與之一起坐在桌旁的白色妖物看他這番動作也跟著抬了頭,來不及詢問什麼。友人已經抽身而去,那麼匆忙的模樣還是第一次看見。於是這一位想都沒想便跟了上去,能讓這位常年笑著的露出那種表情,雖然感情淡薄但好奇心還是被勾了起來。

  半妖城城主是一位名為奈落的妖物,有他在,才有半妖城。這是在半妖城生活的所有妖物都知道的事情,也是早在建立之初那個雕像的制作者告訴最初居民的,然後被居民們口口相傳,漸漸成為傳說中的歌謠,只因為那一位城主不喜歡在城裡多呆。

  離上一次守衛們見到城主回來已經是第十個年頭,那紫色的身影誰都不能錯認,更別提緊隨而後的相鄰之王了。守衛們不可置信的將眼睛揉了又揉,確認剛剛不是幻覺。

  「城主回來了!都快去通知大人們!」小領隊激動道。

  對於半妖城來說,紫色是非常尊貴的衣服,因為那是他們的城主的毛色,也是他最喜歡的顏色。半妖城只有在特殊且很重要的場合會穿戴著紫色服飾,這是為了向城主表達尊重,而在城裡的居民間自發形成的風氣。

  那個結界只會讓一個妖物不用停下腳步就直接進來,那唯一的一位就是他們城主,所以守衛完全不怕認錯。君不見就算是那一位和他們城主同等級的西國之王也要被攔住腳步,檢查過後才能進城嗎?大妖在此頂多可以插隊。

  城裡面,女孩正坐在水盆中任由大人搓洗身體,她身上太髒了,積年累月的泥垢緊緊包裹著小小的軀體,換的水盆就像從小都沒清洗過一般。奈落就是在這個時候闖進屋的,他在女孩穿過時感覺到結界傳達給他的歡愉,這種可以稱之為情緒的感覺,只有百年前媽媽還在他身邊時結界才會產生,所以他心頭一片空白的失控了。

  沢田千代,後來改名為清水千代的那一位人類,是他認定的母親,和有沒有血緣關系無關,她是真正的面對他肩負起了一名母親的責任。可是即使她是特殊的,人類的生命又是何其短暫,隨著對方的身體成長,她再也無法來到這裡看他,母子的緣分只能通過通訊器來交流,奈落多少次對著虛像伸出手都能只看到但碰不到。

  他親眼看著那位女性從少女漸漸變作老婦,最後那個通訊器再也沒有被接通過。

  但是數十年之後的今天,奈落又感覺到了獨屬於對方的波動,匆匆而來看著女孩脖子上眼熟項鏈的奈落,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失落。他所使用的通訊器是主體的□□,那個主體是法器直接和母親靈魂綁定的,這些知識奈落他當然知道。

  奈落唯一沒想到的是母親死後直接投胎到他們這邊了,但是沒有前世的記憶什麼的。

  「記憶是生靈除載體外的一切,只有擁有獨屬於自己的記憶,無論換多少軀殼都是那一個,但是失去了記憶,就算輪回也不再是原本的那一個。」回憶裡母親的聲音很平和,她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自己的想法。「倘若你遇見我所謂的轉世,要記得被輪回清除記憶的我不是身為你母親的我,即使不管也無妨。」

  那麼現在呢?奈落死死盯著女孩脖頸上的三色晶體,周身的氣息突然平靜下來。任性的城主甩手而去,對下屬扔下最後一句話。「把她洗干淨送到城主府。」

  被洗洗刷刷好多遍的女孩套上新的衣物,被抱進一個大宅子,開始被名義上的父親教導讀書習字的生活,不出意外的話,她會在這裡渡過普通又安然的一生。

  半妖城常年空蕩蕩的城主府終於迎回自己的主人,大概要在家呆好一段日子的奈落讓女孩坐在自己懷裡,大手握著小手,恍然間又是一個輪回。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說一下,下一番外還是截胡奈落的,是因為一張圖很心水花妖版奈落,第三有關系但只是補一下結尾。

  其實這幾篇番外就是那一句立意了。

  關於裡面的改名,還記得千代的損友,最開始只有姓,到中下部分才有名的清水秀一嗎?嫁給他了,這個男主有一點點的存在感吧,大概?


第92章 番外二

  沢田千代離開奈落回家十五年後。

  從某一天開始就日復一日做著同一個連續夢的奈落心情十分煩躁,丟下依舊在重建中的半妖城跑到西國找妖,反正有結界在只要不傻到跑出去就出不了事情。可凡是都有那麼一個但是,就像奈落被丟在半妖城中已經開始跳腳的下屬們。

  半妖城的結界外面被敵人軍隊圍著,裡面城主府旁邊還在重建,然後主事人丟下這攤子跑了,這算是什麼事兒?莫說跟著奈落後越來越不喜歡正面杠的狐族們,就連喜歡打架的其他種族都有罷工的衝動,然而並沒有用,他們無良的城主冷酷無情。

  被半妖城不知情下屬們暗自嘀咕的真無辜西國之王殺生丸很想打噴嚏,但在這之前他需要接待一位不請自來的鄰居和友人,還是在知道這位被圍城了的情況下。說真的,就算是妖怪中,這麼亂來而且還有妖追隨的王都是有史以來第一個。

  殺生丸看著奈落放冷氣,其實有點想瞪妖的,但誰讓奈落有這個任性當甩手掌櫃的資本呢?羨慕嫉妒恨的有本事轉世投胎到人媽媽肚子裡去,你也會有這麼一個母親。

  「怎麼了?」端著架子的殺生丸冷漠道。

  「來借你和你的天生牙一用。」奈落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潤喉。

  「嗯?」犬妖有些疑惑的皺了眉頭。

  奈落並不屑於解說,干脆就將那個「冥界中連接著相似的世界」的傳說重復了一遍,表示自己很在意還不說是因為什麼原因。兩個大妖怪你來我往互相墨跡好久,最終定下奈落將半妖城的事情解決完殺生丸就和他跑一趟,正好交代一下西國的事情。

  得到想要的結果的奈落很快回到半妖城收拾殘局,完事就跑回西國等殺生丸最後稟告過他母親才走。順順利利找到通往冥界的大門就用天生牙刷刀過去了,就算帶著個奈落也沒有守門者上前攔,畢竟那東西是可以斬它們的刀,就算守門人是死的也不打算因為這種事情魂飛魄散啊,最初這種刀就是類似通行令的存在。

  殺生丸和奈落無事一身輕的在冥界走了許久,准確來說的是奈落亂走殺生丸跟著,就這麼走了不知道多久,兩個大妖才從一個看起來和之前進入的門看著相同,氣息稍有不同的門走了進去。門後不同的景色中,傳來他們時隔已久大家都曾熟悉的氣味。

  如果再給奈落一次機會,他一定不因為夢而跑到這邊過來,跑過來了也不會縱容他和殺生丸的好奇心跟著氣味圍觀。只要他沒有這麼做,也就不會看到一個頂著他和鬼蜘蛛相同臉的殼子,身上帶著一股兩個靈魂融合在一起的味道的半妖在和那個,殺生丸的弟弟打架。熟悉的人臉熟悉的配方,不同的只有他和母親。

  「這是你?」強烈疑似幸災樂禍的犬妖冷臉說著,周身氣息卻回溫不少。

  「閉嘴!」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喝出聲,奈落手癢癢想上前將腦子拎不清的那個「自己」打一頓再說,然而被早有預料的臨時同伴出手攔住了。

  奈落在殺生丸的阻攔下看到了如果他沒被母親順走,有可能存在的一地雞毛的未來,那個沒有和鬼蜘蛛分開的「奈落」所作所為,讓站在上帝視角上常年工於心計的奈落直翻白眼。話多又墨跡,既然拿到重要東西趕緊銷毀不就得了,還要耀武揚威。

  這麼一炫耀就把武器給人家送回去了,看的奈落直搖頭。還是媽媽教得好,就算是反派也得保持反派的智商,關鍵時刻不要掉線,既然把底牌掀掉了就不要給還回去的機會,既然都已經獨自龐大了,痛打落水狗什麼的當然趕緊提上日程!

  既然有能力斬草就不要給他們留根,不能嫌麻煩,翻身就不好了,尤其是那種死仇什麼的,更不行。默默在心底裡無聲將自己母親炫耀一遍的奈落覺得氣順了,看那邊一個勁兒犯傻也冷靜下來,開始琢磨要如何做。

  奈落的行動力在想到後一直都是很迅速的,首先,把跟著一起來的殺生丸打包去給他找干淨無主的地兒。一邊找地方一邊圍觀的兩只大妖挑挑揀揀,最終才在奈落列出的苛刻條件中,好不容易挑中了一塊兒野生花田。

  雖然和他的狐妖之軀不能比,但至少沒有那麼混亂肮髒,說實話不小心看到半妖虛弱期的奈落覺得十分辣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是,這片花田的花主要也是紫色。

  確定完地點又放上一個母親以防萬一給他留下來的一次性結界核心,奈落轉身就帶著殺生丸找場子,不,抓魂兒去了。

  這一次的排場是真的齊全了,除了死去的都在,就是這麼眾目睽睽之下出現的奈落和殺生丸也是一點身份都沒有加以掩飾。奈落立在空中,九條有一條長長的狐尾將「奈落」卷起,所有動作都封鎖起來,還有一條壓制住下面那些□□。

  原本修剪整齊的指甲伸長,奈落從這張除了配色完全一模一樣的正臉上方,也就是腦門處,抽出來一個深紫色的朦朧光團。

  「真丟臉啊。」狐妖不帶任何感情的嘲諷語氣,引起手中光團的變化,只見那具沒有死亡的半妖身體因為收起的尾巴從空中落下,奈落眯眼,狹長的鳳目中紅色流轉,握了拳頭,在光團上用力敲打,動作迅速沒有一點留手。

  隨隊的四魂之玉巫女發誓,她絕對看到了那個會動光團被奈落一敲,冒出來一個大包。

  「這東西我帶走了。」理所當然的傲慢,作為強者的他有資格這麼說話。單純的氣勢破體而出,將其他人與妖壓得死死的。

  沒有人去攔,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和 「奈落」相似的狐妖與和「殺生丸」一樣的犬妖帶著那個從半妖身體中取出的光團轉身離去。

  某個深山的花海中,最中間最大也長勢最好的那朵被放進了那個光團。

  「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奈落心情舒暢了不少,揮一揮衣袖離開了這個時空。

  百年之後,被結界包裹的花谷中新生一朵花妖。

  作者有話要說:

  給莫名被藍顏禍水的殺殿點蠟。

  我的奈落就是融合了做事陰謀詭計武力盡顯,結束簡單粗暴怎麼坑怎麼來,所以有些看不上最初還算柔弱版的原著奈落,但是看著不爽不講理就是了。

  明天最後一個番外超短的啊。


第93章 番外三

  在半妖城成年的女孩接過亦師亦父的奈落給她的名字,千代。

  曾經的女孩已經是少女,對這個名字沒有異議也毫無感覺,她有注意到奈落一閃而逝的隱晦失望,卻不知道對方在期待些什麼。千代最後也沒有問出來,他們的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的過下去,直到她一直掛在脖頸的晶石出現不大不小的問題。

  其實只是突然因為靈力的注入接通了被拿來玩的一邊,將不知真相的千代和通訊對面的人嚇到了而已。尖叫聲互相傳遞,兩邊都派了監護人作為代表來談話。

  「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重逢,」晶石上的小小虛影露出毫不作偽的驚訝表情,從少年迅速變換成少年與青年的形像。「小奈落。」

  那邊一期一振看著對面的人,露出圍在身邊的各位熟悉的表情,那是他對著弟弟們才有的笑容,雖然已經被他囊括到自己本丸所有刀派的短刀上。這笑容讓路過圍觀的其他刀劍好奇不已,有些性格活潑的沉不住氣也咬起耳朵。

  「……是,許久不見了,一期尼。」奈落沉默了一下還是給予了回應,心裡其實沒什麼波瀾。畢竟非要論輩說的話,他叫一期一振叔叔或是舅舅更合適些。

  誰讓母親還在時也是叫一期一振為一期尼的。

  「怎麼突然連上了?」一期一振有些疑惑,而且連的地方是不是不對勁兒?

  「我沒有,這是母親的轉世。」奈落也很久沒見過他了,不過他似乎一時興起,想到一個好主意。「正好,你換審神者的時候來將她領走。」他已經不想養人很久了。

  「千代……姬大人的轉世?」一期一振看著畫面中的少女,一時差點將真名說出口,幸好反應過來說全了,接著迅速抓到不對的地方。「怎麼會在你那裡?」

  「機緣巧合。」奈落倒是坦蕩,畢竟沒什麼不能說的。

  剩下的話題神游天外的千代等人在奈落和一期一振各異氣場中,覺得這溫度堪稱冰火兩重天,就都各種借機偷溜。最後達成了什麼,千代也只知道自己會被送走。

  「在你這個年紀,我奈落已經可以獨自出遠門了。」確定過視線,是嫌棄的眼神。

  離開的時候,千代除了一身新衣什麼都沒帶,當年她是只有衣服和自己來到半妖城,現在也是只帶著衣服和自己被奈落送走。

  來接人的是千代見過一面的太刀,千代向奈落鞠了一躬,一人一妖誰都沒說話。

  「歡迎您的到來,千代姬大人。」青年模樣的太刀單膝下跪,眉目柔和。

  「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千代至少表面上很淡定的接受了這個稱呼。

  這個已經經歷過十六位好壞摻雜審神者的本丸,早已經滿刀帳了,期間時之政府偶爾帶回的新刀最近一次也是上上任審神者在任時期的事情。作為一個一定範圍內可以自選審神者的本丸,在經歷過上一任審神者之後本來還是要空一段時間的。

  看看本丸如今的氛圍,一期一振給同僚們打了一記預防針,就順著奈落世界的坐標,按照約定時間過去接人了。

  許多年後,一期一振看著長大已老,准備找個地方安靜生活的千代,他的目光多年未變。早在當年他就已經告訴了她,他們為什麼會對千代如此特殊的原因。

  「你後悔嗎?」他問。

  「不會哦,你並沒有將我當成是她,不對嗎?奈落也說過了,我是我自己,不是我的前世。」

  即使叫著同樣的名字,她也終究,不是那個沢田千代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番外就是給一切都結個尾,半妖城欠千代的救命之恩,奈落欠千代的養育之恩,還有千代雖然說著負責,卻欠了一期一振他們的那一輩子。

  獨自留下的奈落是她最擔心的,所以會轉世到犬夜叉的世界,以後大概就沒有什麼交集了。

  徹底完結給自己撒花!下本書就是過年後了,這個能在過年前完結真好。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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