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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我家真有皇位要繼承》作者:風的鈴鐺【完結+番外】

《(綜漫)我家真有皇位要繼承》作者:風的鈴鐺【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59372個瀏覽者
文案:
  
我是新國的第十一皇女。
雖然說是皇女但實際上待遇也沒好到那裡去,因為我有24個兄弟,18個姐妹,除了一個親弟弟之外其他都是同父異母的。我們都為了搶奪父親的權力位置鬥得你死我活,因為不這麼做我們母親的氏族就無法生存。
為了幫助弟弟奪得皇位,我和弟弟以及我們姚氏一族的家臣一起,前往亞美斯多利斯國尋找傳說中的賢者之石……
接著,我就不知道為什麼在戰鬥昏迷之後來到了這個叫日本的地方。
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也是接觸了這個世界的文化之後才知道,我這種情況,大概叫做穿越。
***
「所以,你的這段話的重點是?」
「我希望我們的第一個孩子跟我姓,因為我家真的有皇位要繼承。」
然後,我就看到我的男友露出了隱晦的關愛智障的眼神。
***
注意:不長,短,CP娜娜明,小甜餅類型。

內容標簽: 幻想空間 少年漫 甜文 咒回
搜索關鍵字:主角:姚蘭,娜娜明 ▏ 配角: ▏ 其它:鋼煉,咒回
  
一句話簡介:沒騙你,我家真有皇位要繼承
  
立意:新的環境之下如何追求和開展自己的新人生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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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叫姚蘭,是新國的第十一皇女。

  雖然皇女這個噱頭聽起來挺能唬人的,但是還真不是那種文學作品裡經常能看到的皇女待遇,相反的,身為皇女比普通人的壓力更大。

  如果要問為什麼的話……那就是我們的皇帝太會生了。

  在我十七歲的時候,我已經有了24個兄弟,18個姐妹,並且除了小我兩歲的親弟弟姚麟之外,其他人兄弟姐妹都是同父異母的。

  這就導致了我們的內卷十分嚴重。

  沒錯,我們每個人都想爭奪皇位。當然,我覺得當皇帝很累的樣子而且我覺得我的政治素養不高,所以我是打算全力扶持我弟弟上位的。

  而且也沒有那種為了一己之私我和弟弟之間利益為重之類的……相反的,我們對親人的歸屬感很強,彼此都認定對方是最重要的。

  我弟弟想要當皇帝也不是為了權力,而是為了氏族。我們母親那邊的氏族都是依附皇室生存,如果這場內卷中失敗,就很容易落到一個超慘的下場……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內卷越來越嚴重的原因。

  而在皇帝老了之後,他就和其他所有的皇帝差不多,都開始追求長生不老之術。

  我們得到消息說鄰國的亞美斯多利斯國有賢者之石,那個可以讓人長生不老,所以我和姚鱗就帶上家臣,抱著必死的覺悟啟程了……

  在最後姚鱗成功了,我相信對方回去就能繼承皇位的。

  至於我麼……

  「小蘭!這個新口味的面包很受歡迎哎!你真厲害!」一個黑發單馬尾的少女跑到我跟前,眼神亮晶晶地看著我,「為了慶祝,下班後我們今晚去唱K吧!」

  「好啊。」我朝著對方一點頭,隔著口罩和玻璃櫥窗和她說話,「那要等先換個衣服。」

  和我說話的女孩子名叫澀澤美咲,是和我一家面包店的收銀員。

  面包師就是我了。

  我來到這個和我之前的世界完全不一樣的地方已經有五年了。

  我就不知道為什麼在戰鬥昏迷之後來到了這個叫日本的地方。我也是接觸了這個世界的文化之後才知道,我這種情況,大概叫做穿越。

  其實我對於回原來的世界也沒有什麼執念。

  我就一個弟弟,而弟弟眼看著已經是鐵板地釘釘的下一任皇帝了,我的弟妹都也定好了還是我看著長大的,對我弟弟足夠忠心,不用擔心什麼。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並且還算是超額完成任務了。

  而且呆在這裡還挺好的,沒有大規模的戰亂沒有賢者之石,沒有殺了一個國家的人囚禁一個國家的靈魂來滿足個人私欲的事情。

  這裡超和平的,我超喜歡這裡。

  就是我在看完了《叛逆的魯路修》之後有些遺憾不能打包一份給我弟弟。總覺得能派得上用場似的。

  「啊,對了,我約你去玩沒事麼?明天就是休息日了,你會和七海先生有約麼?」在我走出烘焙區之後,澀澤美咲湊近,用一種八卦的語氣問我。

  「不要緊啊,就算是休息日有約今晚我們去玩也不要緊。」我說著握拳示意了一下,認真道,「我體力很好的。」

  「啊……嗯……但、但是人家沒暗示那方面哦……哎呀小蘭你真是的——!」美咲一邊說著還一邊紅著臉拍了我的肩膀兩下。

  我有些納悶,雖然美咲是個好人,在最開始也幫了我不少,但是有時候我是真的不能理解他。

  對方口中的七海先生全名七海建人,是我現在的交往對像。

  唔……某種程度上來說,美咲算是我們的紅娘。

  如果不是她特意提起那個一直來這邊買法式三明治的只是簡單地一下就幫她解決了最近她睡眠不好的困擾的話,我也不會注意到七海。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我一開始還擔心他是騙子來著。

  「說起來……你和七海先生是怎麼交往的啊?」在前往KTV的路上,澀澤美咲一臉八卦地問道,「是誰先告白的呢?」

  「唔……是我。」我抬手摸摸下巴,回憶過去,「我在確認我的心意之後,就約他單獨見面,然後將我的人生目標、生活現狀、存款以及自己的優點和缺點、喜歡他的理由一並告訴他了。」

  「……」澀澤美咲捂臉,「這未免也太硬核了吧?這怎麼和你來應聘的時候一樣啊!」

  對於對方語氣中的哀怨,我一臉的不解:「可是這是最有效率並且容錯率最低的做法,不是麼?」

  「你閉嘴吧,說得越來越不浪漫了。」澀澤美咲喃喃道,「我該知道你的話不可能走尋常路的……不過沒想到這樣子七海先生也答應了。」

  ……咦?這種情況很少見麼?

  不至於吧?在人很容易生離死別的時間裡,當然不能浪費每一分每一……啊,又忘了這裡是很和平的地方了。

  糟糕,哪怕是五年過去了,還是會忍不住慣性思維一下。

  不過……真的很不浪漫麼?

  當天晚上,和美咲唱K完回去後,我問起了這件事。

  「七海,有關於之前我告白時說的話……你覺得會很不浪漫麼?」

  「嗯?」坐在沙發上看書的人抬頭看向我,「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美咲今天問起來了,我如實回答了,她說我的告白太硬核了不浪漫,還說和公司應聘似的……」我陷入深思,「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兩者的確有相似之處吧。本質上都是一種交換方式啊。」

  「區別不過是在應聘的時候想用自己的現有條件換取金錢報酬,而告白的時候是想換取愛。」我想起了煉金術的鐵則,笑了起來,「不過我遵循的是等價交換,我想用自己的愛換取你對等的愛,自然要把自己的籌碼說得清清楚楚才行啊。」

  我說完之後也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有些擔心地問他:「是不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顯得不浪漫?」

  畢竟我看其他的愛情基本都是以遮遮掩掩的愛然後來宣揚愛的不容易和偉大的,這麼一看,是我太弱了。

  「……」對方沉默了片刻,低下頭繼續看書,抬手翻了一頁,「我覺得已經足夠浪漫了。」

  七海還真是會安慰我啊……不過自己的戀人那麼說,我的確被安慰到了,決定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嗯!啊對了,七海,你要吃水果麼?我剛剛切了蘋果。」

  有了對方的肯定,我覺得我第二天可以自信地面對美咲的質疑了。

  「我昨晚問了七海,對方沒有覺得我的告白不浪漫,所以我覺得應該沒事。」

  「哎?你居然還去問麼?」澀澤美咲吃了一驚,緊接著又愣住,「等等?你怎麼問的?」

  「當面問的啊。」

  「我們唱K結束後你回到家都快九點多了吧,你們是原本就定了約會的麼?」澀澤美咲顯得有些慌,「你們有約的話完全不用顧慮我,和我取消就行了啊!」

  「不,沒有約會。」

  「……哎?難、難道你跑到他家去問的……」

  我露出了有些莫名的表情:「我本來就和七海住在一起啊。」

  「……」澀澤美咲的眼神犀利了起來,「等一下,你們什麼時候同居的?我記得你們交往也不到一個月吧?交往的事都還是上周才告訴我的,而且還是我發現端倪問你你才說的……」

  「因為你沒問啊。」

  「這個不是重點!你們什麼時候同居的啊!」

  「唔……一周前。」

  「一周……咳咳咳,這是不是太快了點啊這種事情要謹慎些啊,真是的,明明七海先生看上去也應該是慢熱的人才對……等一下,又是你開口的麼?」

  我點頭:「嗯,是啊。美哾你怎麼知道?」

  「……這簡直就是送分題了啊!」澀澤美咲握拳,「你又是怎麼開口的?」

  「啊,這個啊。」我露出了些許笑容來,語氣真摯,「因為七海的家挺大的,而我的房子是租的,挺浪費的。」

  「我不是問你理由,雖然你這個理由也很跳脫……等等!」澀澤美咲的表情變得恐怖起來,「你不會直接跟對方就是這麼說的吧?!」

  「嗯,是啊。」

  「……然後七海先生答應了?」

  「對啊。」雖然現在回想起來,對方當時聽完之後沉默的時間有點久。

  「小蘭!」澀澤美咲忽然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臉色凝重,「你遇不到第二個七海先生這樣子的冤大……咳,好人了,抓緊對方吧!沒有比他更適合你的人了!」

  「這是自然的。」我說著陷入了深思,「不過原來這樣子太快了麼……那你覺得我什麼時候提結婚比較……」

  「所以說你太快了啊閉嘴!一年之內不准……不對!你不准自己提!」


第2章

  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七海不是美咲和我說了之後。

  我們的第一次見面還要更早一些……要追溯到我剛到這個世界不久。

  當時因為還不了解這個社會構成,並且有太多我根本不熟悉的東西,我覺得有些麻爪,一時之間生存有些困難。

  好在我和我弟弟學過吃霸王餐的基本技巧,靠著這個我還是能夠生存的。

  就是天氣變冷了之後我要考慮住所問題了。

  就在一個下雨天,淋得半濕的我趴在面包店的櫥窗外盯著裡面的面包,想著要不要干脆直接走上犯罪道路的時候,有人走到了我的邊上,遞給我了一把傘。

  我當時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反正有人給我東西是好事,我就接過來了。

  我知道的,是有這種好心人的。就是我總覺得當時我的樣子應該容易被誤會成是流浪兒。

  對方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說了一句「你等一下」之後就走進了面包店,過了一會兒出來,將一個紙袋遞給我。

  我依舊是來者不拒地接過來,發現裡面是面包,還剛好是我趴在櫥窗外視線盯著的那幾款。

  這一次我仔細地觀察起對方來。

  個子很高、看起來爆發力挺強的,應該是屬於我到了這個世界這麼多天之後看到的唯一能打的人吧。

  「謝謝。」我道謝完之後,覺得自己占便宜地有點多,於是想把傘還給他,「面包就夠了,你也需要傘吧?」

  「我等一下去隔壁的便利店再買一把就可以了。」對方沒有接,而是看著我,「你更需要傘。」

  既然對方那麼說,我就把手收了回來。看著對方走進了隔壁的便利店。

  我也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在便利店等著對方走出來的時候攔住了他。

  按照道理來說,我應該再度真誠感謝的,但是那個時候看著對方,我只問出了一句話:「你說人要怎麼在這個世界生存呢?」

  對方沒有立馬回答,而是打開手中的透明傘,看著我簡單地回答道:「學習,然後工作吧。」

  然後我就因為對方這一句話收回了犯罪的念頭,先去工作試一試了。

  當然那只是一面之緣,後面沒有再見過。

  我也在三年內換了好幾分工作,最後在經過面包店招聘的時候想到了這段往事,最終去當烘焙師了。

  也是在當上烘焙師的那一年,因為美咲的緣故我再度見到了他,然後注意到對方就是之前的那個人,特意上前搭話,並且提到了對方對我的影響,再度感謝了對方。

  再然後麼……大概就是花了半年的時間一直約對方見面,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後在一個月前直接向對方告白。

  「這是我的存款記錄和健康報告,目前我在面包店工作當烘焙師,人生目標是靠著自己的努力攢一筆小錢有養活自己的能力,然後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現在的我已經有能力為我自己的人生和選擇負責。」我將文件遞過去,然後繼續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個人覺得自己最大的優點是認真和執著,缺點的話可能也是這兩點。」

  「一開始的話,只是因為七海先生你當時幫助了我所以想要感謝你,但是語言感謝太蒼白了,所以想著能不能有幫得上你的地方才一次次地約你……但是前不久在看到美咲和你說話時笑得很開心的時候,突然覺得情緒很低落並且胸口悶悶的,我回頭問了問美咲她說著是戀愛的征兆。」

  「我思考了很久,覺得對方說的是正確的。我對這個世界並沒有多少歸屬感,但是在你身邊我會覺得很安心。」

  「所以,這是我這次約你出來的目的——希望你能和我交往。」

  「啊,如果你不喜歡我的話,可以不用考慮太多直接拒絕我的。因為我在付出愛的同時希望得到的也是愛,而不是同情或者別的什麼的。」

  那次告白幾乎全都是我一個人在說,對方全程都只是在聽著。

  而在等我說完之後,對方也沒有立馬回答,而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我前不久換了新工作。」七海建人開口道。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突然提這個,但是我還是順著對方說下去,點了點頭:「嗯,我發現了,你似乎換了工作之後就開始戴眼鏡了。」

  「……嗯。」對方回答得很慢,似乎在斟酌著言辭,「我的新工作很危險……」

  我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提這個,一臉莫名:「但是這和七海先生你能給我安全感並不衝突啊。」

  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十分忐忑地盯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對方似乎是一下子釋然了一般,緊繃著的態度松了下來,「之後還請多關照了。」

  這就是我們交往的開端。

  也是很久之後我才知道,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當時十九歲的七海還以為當時十七歲的我是個離家出走的JK。

  以及,在我交往不到一個月就提出同居要求的時候,他沉默的時間是在認真地思考我是不是打算仙人跳。

  \「說起來……你們都同居了,你還叫對方七海麼?\」

  「嗯,是的。」我點點頭,解釋道,「因為我覺得七海喊起來更好聽。」

  nana(七)mi(三),多工整的數字啊。

  身為煉金術師很喜歡這個。

  「哎——我是不太懂你啦……算了,七海先生懂就好。」澀澤美咲說著看了看周圍,突然湊上前來,小聲問道,「不過你們同居了……所以,那個……做了麼?」

  「嗯?做什麼?」

  「哎呀!就是那個啦!」澀澤美咲湊過來在我耳朵嘀咕了一陣。

  我反應過來後,臉一下子爆紅,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她:「你在說什麼!?那種事情只能結婚後再做的吧?!」

  「……你這家伙真的是不該快的時候快的要死但是在該開放的地方意外的保守啊——!」

  「美哾。」

  「怎麼了?!」

  「你好凶。」

  「……」

  澀澤美咲的想法雖然很讓我震驚,但是也提醒了我一點。

  我經常慣性思維是根據我之前的世界來的,我來到這個世界也才五年,和其他人類其實也沒太多深入的交流,對於這個世界的文化還是知道的不太夠的。

  所以……

  「建人。」在吃完飯的時候,我突然這麼喊了一聲。

  原本低頭吃飯的七海抬頭看我,還帶著點詫異:「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想說……平時我喊你七海,是因為我覺得七海好聽,而不是保持距離不喊你的名字。」

  對方聽罷,臉上帶了一點笑:「嗯,我知道。」

  七海能理解這點真是太好了,我也變得開心起來,朝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繼續吃飯。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我在洗完澡後看著還在客廳裡的沙發上坐著的七海,走到他伸手,雙手搭在沙發椅背上,看著他的側臉,小聲地問道:「那個……七海……你會想做麼?」

  回應我的是對方突然被嗆到一般的咳嗽聲。


第3章

  看對方這個反應,我覺得我明白了。

  動搖成這個樣子的話,那果然答案是會想的吧!

  「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

  「因為今天和美咲聊天對方問了,我才想到的……」我看著他,「因為我到日本也才五年的時間,其實還是不太了解這個國家的文化……在我家那邊的話,是結婚後才能做這種事情,可是在這裡似乎不是這樣子。我覺得我需要提一下,免得七海你誤會是我不夠喜歡你。」

  對方止住了咳嗽,偏頭看我,沉默了一會兒後開口道:「你沒必要這麼做,我不會那樣子誤會,也會尊重你們那邊的習慣……」

  「唔……對於我而言,是七海你的話就沒關系。」

  七海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在最後朝我伸出了手。

  我將手搭了上去,從沙發後繞到沙發前,遲疑了一下,覺得自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保持著面對面的姿勢坐到了對方腿上。

  七海建人:「……」

  我:「……?」

  從對方臉上帶著點驚愕的表情,我察覺到我可能會錯了。我保持著雙手搭在對方肩膀上的姿勢,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弄錯了麼?」

  「不。」對方笑了起來,伸手攬著我的腰用力了一些,喉嚨間溢出一聲低低的嘆息,「就這樣吧。」

  說實話,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稍微有些緊張。畢竟之前最親密的接觸也是止於親吻和擁抱而已。

  對於這一方面我了解的也不多,不如說也沒地方去了解,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具體該怎麼做……所以我決定順著七海來就可以了。

  對方直接貼在我脊背上的手有些微涼的感覺,縈繞在頸肩的呼出的氣息卻又有些熱。

  接吻的感覺也和平時不太一樣,雖然動作和以往一樣溫柔卻帶著侵略感……

  「會排斥麼?」在衣服脫到一半的時候,七海忽然那麼問我。

  「……我不知道。」我看著他,靠過去額頭抵著對方的,「就是有一種……想要躲開又想要抱住你的感覺……」

  對方再度吻了上來,時間不長,一觸即離,只是很多次,並且落下的位置也在逐漸往下。

  「去床上吧。」

  「……嗯。」我輕輕應聲。

  如果說做之前和做之後有什麼區別的話……我只能說其實大體上區別不大。

  只是這之後在日常相處時會更親密一些。

  例如平時七海坐在沙發上看書的時候,我以前是坐在他邊上,現在會粘在他邊上頭靠著他的肩膀在一旁戴著耳機玩游戲。而他平時累了休息的時候,以前是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而現在的話是會躺在沙發上頭枕著我的腿。

  親吻方面還好,但是擁抱會比以前要頻繁一些。

  以及現在的話,七海會在休息日這種比平時起得晚的時候,過來從背後抱住做早餐的我,用比平時要沙啞一些的聲音說一聲早安。

  只要他在家,洗完澡之後吹頭發都是他幫我的。

  再例如以前是分房間,現在是睡在一起。

  啊,偶爾洗澡也會在一起。

  ……唔,這麼算起來的話,變化還是挺多的。

  可能是因為一點一點變化,所以平日裡反而察覺不到吧。

  七海平時工作也挺忙的,還經常要加班。

  他和我說過他的工作是咒術師,老實說我不是很懂,不過這似乎算是國家單位,所以我覺得應該和亞美斯多利斯國的國家煉金術師差不多吧!

  反正工資是很高的。

  雖然平時就有這個感覺,但是在交往一周年的時候對方把工資上交給我的時候,我還是被那個數額給震撼了一下。

  雖然我以前大小也是個皇女,但是礙於皇帝老爹的孩子太多,我們真的挺窮的。

  不然我弟也不至於養成吃霸王餐的習慣,以及我們要為了不繼續那麼窮去搶奪皇位了。

  雖然我可愛的弟弟姚麟看不到,但是那個時候我還是在內心默默地禱告,希望能托夢給我遠在另一個世界的應該已經當上皇帝了的弟弟一句話——小麟啊,不用擔心,現在我也有錢了。

  不過……這個也讓我意識到了一點——七海在剛交往的時候說他的新工作比較危險這話,肯定沒有水分。

  因為收益和風險是對等的。

  但是這塊我肯定也不會插手說什麼。

  這是七海自己的決定,我只需要在旁邊支持他就好了。

  例如在對方看起來很累的時候,給予對方一個擁抱,以及在客廳換一束帶著露水的鮮花。

  七海雖然說過自己的職業,但是從不和我提他的工作內容。

  倒是偶爾的時候會吐槽一下他的同事和上司。

  有個叫五條悟的人出鏡率挺高的,大概總結一下就是——是個不值得尊敬的強者,蘭你如果日常裡見到了,就當做沒看見就好了。

  雖然聽了那麼多,但是我日常還真的沒見到過。

  畢竟我平時也有工作,工資在同齡人中來說還過得去,我也不會辭職。

  我最擅長的煉丹術倒是在這裡沒有用武之地,因為這裡不用戰鬥我也不用治療傷者。

  不過我也不會忘記如何使用煉丹術就是了,閑暇的時候還會在家裡畫畫陣法。

  我們的煉丹術和這個世界認為的煉丹術不一樣,不是煉制丹藥,而是感受地脈能源進行煉成。本質上是復原物質吧。所以在以前的話,用在醫療方面比較多,因為可以快速治愈人體。

  現在這裡都有醫院,而且生病了可以直接去藥店買藥。更重要的是……只有我一人會煉丹術,我還挺擔心被當做異類抓起來的。

  我倒是沒有瞞著七海的意思。

  就是在我的陣法圖紙被七海看到的時候,我為了讓對方更能理解說這是煉金術陣法,對方的沉默和那個眼神,總讓我覺得他以為我只是單純的中二。

  倒是有一次,我在買東西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七海,那個時候對方旁邊站著一個戴著眼鏡的黑發男子。

  「七海——」我喊著對方的名字小跑過去。

  「蘭?」七海臉上帶著一絲驚訝,「你怎麼在這裡?今天輪休麼?」

  「不是,今天是店長的來東京紀念日,所以我們放假。」我笑著朝他說完,看向對方邊上的人,面帶一絲好奇,「這位是你的同事麼?」

  「嗯。這位是伊地知。」

  被喊作伊地知的人這才從呆愣中回過神,一個緊急的大鞠躬:「您好!我是伊地知潔高!」

  「你好,我是姚蘭。是七海的女友。」我自我介紹完畢之後又看向七海,「現在這個點已經下班了吧?你今天不用加班吧?一起回去麼?」

  「嗯。」對方一點頭,伸手接過我手上拎著的袋子,我朝著不知道為什麼又一臉呆愣的伊地知先生一個小幅度的欠身:「伊地知先生,那我和七海先走了,很高興認識你,再見。」

  「哪裡,我這邊才是……」

  我說完之後就和七海一起走了,還順勢挽住他的胳膊。

  「去買了什麼?」

  「我去和美咲一起逛街了,今天買到了超可愛的杯子哦,是黑貓形狀的,把手是尾巴哎!」

  「很開心?」

  「當然了,因為發現了很可愛的東西嘛……我買的是情侶杯哦,七海你能和我一起用麼?」

  「嗯,好。」


第4章

  「七海先生……那個……」伊地知潔高開著車的時候,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裝作不經意般開始搭話,「原來你有女友了啊……」

  七海建人只是簡單地嗯了一聲。

  而得到了回答的伊地知潔高松了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話也開始多了起來,回憶著昨天看到的人的樣貌:「是叫做姚蘭小姐對吧?是中國人麼?」

  「嗯,算是吧。」七海建人沒有多說。

  從名字上和習慣上來說,的確是像中國人吧。

  不過她自己自稱是新國人。

  雖然從世界上存在的國家中找也找不出「新國」這個地方。而姚蘭在說的時候是一臉認真,按照她的性格來說也不存在說謊的可能……而當他多問一句的時候,對方露出了糾結的表情,並且表示這些事情要之後再說。

  姚蘭說的之後是指結婚後她再告訴對方的自己的來歷,而之所以沒點名結婚後是經過澀澤美咲指點,她明白了這個世界的人喜歡循序漸進不能那麼快。

  而七海建人是以為現在還不能說。

  不過他很體貼地沒有多問,並且包容了女友有自己的小秘密。

  正如女友得知自己的咒術師的工作之後,雖然明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但還是表示支持,並且在自己有幾次表露出精神很差的狀態的時候,也會包容自己不多問一樣。

  伊地知潔高的八卦時間還在繼續,甚至是因為七海建人有和他聊起來的趨勢,他有些興奮地一口氣問了很多:「七海先生你和姚蘭小姐是什麼時候交往的呢?你們誰先告白的?她是普通人吧,知道你的工作麼?不過姚蘭小姐長得很可愛啊——」

  「伊地知。」

  「什麼事,七海先生?」

  「你太八卦了。還有,現在是工作時間。」

  「……是,七海先生。」

  伊地知潔高一下子就蔫了下去。

  而七海建人則是因為對方的幾個問題,思緒稍微有些飄遠。

  這麼算起來……他們交往的時間也有一年三個月了。

  仔細一想,第一次見到姚蘭的時間點和之後重逢的時間點,都是七海建人人生中重大轉折的階段。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他十九歲,剛剛下定決心離開高專不當咒術師轉而去找個普通的工作,認清自己只是個普通人什麼都拯救不了的事實;後來與對方重逢的時候,他二十三歲,在金融行業工作三年之後,最終還是決定回去當咒術師。

  咒術師是狗屎,勞動也是狗屎,但反正都要工作,不如去干自己擅長的事情算了。

  他也不是第一眼就對姚蘭有深刻的印像,這個世界上也沒有那麼多一見鐘情。

  第一次見到姚蘭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是因為什麼事情離家出走不肯回去的女高中生,然後稍微幫了個小忙就將這件事拋在腦後了,甚至都沒有記住對方的樣子。

  重逢的時候,如果不是對方上來說起這件事,他根本無法把眼前的女子和當時那個狼狽的少女的形像重合起來。

  老實說,對於姚蘭會喜歡自己他是挺意外的,但是對於對方的告白倒是沒有那麼意外。

  畢竟姚蘭是那種不會隱藏還較真的性格,她的想法和喜好都會表現出來,展示在行動裡,流露在表情和眼神中。

  在一開始發現了之後,七海建人就在內心打定主意要拒絕,畢竟姚蘭是個看不到咒靈的普通人,他一點都不想將對方牽扯到這個世界中來。

  但是對方一直沒有說,時間一長,七海建人覺得應該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對方只是對朋友的態度也很認真而已。

  但是他沒想到在自己調整好心態之後,對方會突然告白,並且是那樣子的告白……

  七海建人在那一刻遲疑了。

  因為對方過於認真,讓他覺得不能用之前的心態和想好的借口去敷衍對方拒絕。

  而且……其實他也不是很想拒絕。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能在他身上獲得安全感,但是他知道對方說的是真心話。

  她的眼眸中仿佛有著星光。

  當然,在那種氛圍之下答應之後,七海建人回去後也會多想——仔細算起來,不算五年前,他們認識也就七個月。而這七個月中他們相處的時間加起來其實並不算多。畢竟他的這份工作導致的休息時間不多,而休息時間也不是都和對方在一起……他們真的了解對方麼?這樣子交往會不會有些草率,過快了點?

  然後七海建人就從他新上任的女友這裡見識了什麼叫做真的快。

  在姚蘭交往不到一個月就提出同居要求的時候,七海建人是真的想過會不會是仙人跳。

  但是最後他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和相信自己對人的判斷,姚蘭,她真的很可能就是……和她自己說的一樣,覺得自己的房子夠大,所以突然提出和自己一起住。

  或許是……與其說同居不如說是合租?畢竟姚蘭搬過來之後是自己單獨住一間。

  雖然那麼想,但是該作的准備七海建人還是做了。

  當然,同居一周後,七海建人就慶幸自己這個時候就做好了准備。

  有一個意外直球的女友,很多事情不能按照常理去考慮的。

  而且……不知道自己女友以前到底是生活在一個怎樣的環境,她在某方面的常識性也很欠缺。

  例如……

  「聖誕節的時候的話,聖誕老人回來的吧!」

  看著報紙的七海建人頭也不抬,隨意地回了一句:「這個世界上沒有聖誕老人。」

  姚蘭:「……哎?」

  七海建人覺得不對勁,一抬頭,看到自己的小女友一臉震驚。

  七海建人:「……」不是吧?

  「可、可是……孩子們都有聖誕禮物啊……很多電影裡都有聖誕老人的!」

  「所以那個是電影,是編的。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奧特曼一樣。」

  姚蘭:「……什麼?!」

  七海建人:「……」

  然後,七海建人就只能放下報紙,摟著自家女友安慰了一晚上。

  窩在他懷中的姚蘭有些哽咽:「他們為免太過分了……還騙我說奧特曼是變成了光……」

  「比起騙你的人,會信他們的你更厲害。」七海建人抱著她,一臉冷靜,「你之後別上論壇了。」

  這不僅僅是被騙的程度了,而是什麼梗都會信以為真啊。

  至於寶可夢也不存在這點還是之後再和她說吧,一天三重打擊的話也太過了點。

  以及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對在房間裡認真畫煉金術陣法的女友說,這個世界並沒有煉金術。

  好在除了這些奇奇怪怪的方面很容易被騙之外,姚蘭還不用擔心。

  她的工作態度認真,工作環境不錯,像是動物直覺一般很准確地分辨出他人的善意惡意,而且特別善於發現生活中自己喜歡的點並且能找到自己的樂趣。

  當然,同時,他也會發現姚蘭身上其他異於常人的地方。

  例如對方的動作很敏捷、反應很快、有的時候會異常警覺,那不像是天賦,倒像是戰鬥中出來的;再例如對方的柔韌性很好……

  不過這些都和他們現在的生活沒有關系。

  如果說有什麼讓他覺得自己認為做得絕對正確的事情的話,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答應了對方的告白然後交往這件事了。

  他現在大概就只需要維持生活現狀,然後等待而已。

  等到對方願意跟他吐露自己的過去之後……果然是會求婚吧?

  一起生活已經一年多了,這個時間點考慮結婚的事情也不算突兀吧?

  「對了,伊地知。」

  「什麼事,七海先生?」

  「我有女友這件事,還請你保密。」

  「哎?為什麼?七海先生,雜志上都說不肯把女友介紹給同事的話是出軌的第一步哦——」

  「正常的同事的話無所謂,但是奇怪的同事的話,我一點都不想讓她看到。不如說下班了之後我都不想再看到你們,更不用說介紹給她了。」

  「……七海先生,你這個奇怪的同事,是不是有明確的指向性?」


第5章

  「吶吶,小蘭,我交男友了!」

  一個平常的一天,澀澤美咲忽然在一見我就興奮地說道。

  「啊,恭喜。」我想她道喜之後想了想,提議道,「那是不是該去吃紅豆飯?日本是這麼慶祝的吧?」

  「不不不,才不吃……你對日本的刻板印像要不得哦,而且去哪裡弄紅豆飯啊?」

  「那就用紅豆面包代替吧?」

  「這也太隨便了吧?!」

  美咲憤憤不平的,不過很快就重新開心了起來,還拉著我的手在那裡和我說著自己的男友的事情。

  她的男友是以前的青梅竹馬,雙方之前算是一直保持聯系但是沒捅破那層窗戶紙,可能是因為關系好反而更加不敢輕易踏出那一步。

  直到前兩天美咲的媽媽要美咲去相親對方才著急起來,然後昨天終於確定關系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年底就會訂婚吧?」澀澤美咲捧臉道。

  我一愣,看向她的目光帶著點控訴:「到年底的話你們交往也才兩個月,你之前還說我太快了。」

  「因為我和紡已經認識十年了啊……和你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好麼?」澀澤美咲扶額,看起來有些頭疼的樣子,「不過你和七海先生應該也快了吧?你們交往也已經有兩年了吧?」

  「嗯。」我點頭。

  到今天為止的話,我和七海的交往時間也已經有兩年多一個月了。

  「那小蘭你結婚後會辭職麼?」

  「哎?辭職?為什麼?」

  「啊……總之就是,在我們國家的話,很多女性在結婚後就會辭職當全職太太了。因為工資不高,女性在職場上也容易受歧視……總之說下去的話是很多因素組合的。再具體的我就不太懂啦。」澀澤美咲說完之後還問我,「小蘭你會辭職麼?你們不缺錢吧?」

  「嗯……美哾你呢?會辭職麼?」

  「我的話應該不會吧……東京壓力好大的,我家紡也就是個小職員,還是會有經濟問題要考慮的。等之後有孩子的話我估計就會辭職了。」

  「這樣子啊……」我點點頭,問道,「那還吃紅豆面包麼?」

  「這個話題怎麼回去的啊……不過你請我的話我就吃!」美咲憤憤道。

  不過美哾這話倒是讓我思考了起來。

  當天晚上,我在晚飯時間和七海先生說起了這件事。

  「……就是這樣子。」我說完了之後問道,「七海你會想要我結婚後辭職麼?」

  七海沉吟了片刻後回道:「我覺得看蘭你自己的興趣。家裡的事情也不需要你辭職在家,平日裡我也可以幫你,或者直接請家政。」

  我加起一筷子牛肉下鍋,攪了攪。

  今天我們吃的是壽喜鍋,因為我回來得有些晚,而壽喜鍋准備起來快,而且我剛好買到了新鮮的上好國產牛肉。

  「我不太喜歡其他人來動我的東西,所以不用請家政啦,家務事我平時一個人就可以搞定的,更何況七海你也一直有在幫我……」

  我在說話的時候,七海從鍋裡夾起一顆鵪鶉蛋,直接伸筷子過來遞到我嘴邊,我順勢張嘴將鵪鶉蛋咬住。

  「小心燙。」對方說了一句,「你想辭職麼?」

  「唔……現在的工作我還挺喜歡的。所以還是會繼續干下去吧?等什麼時候覺得無趣了或者有更想嘗試的東西我可能會換個工作的。」

  我覺得這就算是交流過了,既然七海那麼說,我也就不用去多考慮這方面的事情,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就可以了。

  不過……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東西似的。

  我在洗完澡、換上剛買和和七海成套的睡衣、躺床上跟對方說了一聲晚安鑽進被窩閉上眼睛之後,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忽略的地方,倏地坐起來,一臉震驚地看向身側的人:「我剛才是說了結婚後麼?」

  「你現在才意識到麼?」七海將手中的記事本一合,抬手摘掉眼鏡一並放在床頭櫃上,看向我,「我都要差點以為我聽錯了。」

  唔……雖然美咲也說過結婚這種事情最好不要由女孩子自己提的。但是我今晚說的也不算吧?只是假設而已。

  但是七海那麼回答了的話,是代表有在考慮結婚的事情麼?

  我要不要直接問呢……

  在我踟躇的時候,七海忽然開口了:「你等一下。」

  「嗯?」我看向他,對方起身離開房間,過了一會兒回來了,手中還多了一個盒子。

  「其實之前就准備了……就是一直沒准備好怎麼拿出來。雖然會想著可能這件事都是你先提的,但是果然還是我來做比較好。」七海說著,將盒子打開,面對著我,「也許不是最合適的時機,但是這個時候也可以了吧?」

  我看著盒子裡的戒指,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對方的意思,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抬頭看向他。

  「你經常說的等價交換……在這種場合也適用吧?」七海看著我,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用我人生中剩下的時間和你在一起,來換你在這些時間裡陪在我身邊。」


第6章

  乍一下聽到這樣子的話,我有點懵,呆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所以……這是求婚吧?」

  「你如果還有顧慮的話,也可以先訂婚。」

  「嗯……我覺得直接結婚也挺好的。」我紅著臉小聲地說著,在看到七海朝我伸出手來的時候條件反射地把手搭上去,看著對方給我戴上戒指。

  是我喜歡的極簡的款式,平時戴著也不會妨礙工作。

  我對戒指沒有那麼大的執念,因為在我們新國並沒有結婚要交換戒指的習俗。

  但是我也知道這個世界結婚的話需要有這樣子的儀式。怎麼說呢……雖然不是自己習慣的事情,但還是很開心。

  「啊,糟糕!可我還沒有准備戒指……」

  「沒事,我准備的是對戒。」

  「可是我的是七海你准備的,那麼你的也應該是我來准備才對啊……」我在給對方戴上戒指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不圓滿。

  「這些都是形式而已。而且求婚的是我,本來就應該由我准備。」七海伸手將我摟入懷中,「你能夠答應,對我而言已經足夠了。」

  說實話……聽到這個話,我覺得有些意外。

  因為在最初的時候,是我告白的……雖然對方也回應了我,之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裡我也有感覺到對方的心意……但是……

  「七海你會擔心我不答應麼?」這是讓我意外的地方。

  七海沉默了一下,嘆息了一聲,回答道:「或多或少會有些緊張吧。」

  我將頭靠在對方的肩上,臉頰貼在他的頸窩處,雙手環住對方的腰抱著,忍不住笑起來:「我覺得很開心。」

  「嗯?」

  「向七海你告白的時候,我說過希望得到對等的愛,我現在有感覺到。」我閉上眼睛,往他懷裡挪了挪,覺得無比安心。

  啊……現在既然已經決定結婚了,我是不是該把我的過去告訴七海了?

  算了……還是等明天吧。今天太遲了,而我要講的話太長了,還是等休息日的時候有空再慢慢說比較好。

  七海聽了我的話之後,只是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睡覺吧。」

  「嗯!」我乖乖地松手躺下,在對方關燈也躺下之後往他那邊湊了湊,手搭到對方身上,閉上眼睛准備睡覺。

  不過七海似乎和我想的不一樣,他明顯沒打算現在就睡。

  感覺到對方的手摸索著的地方,我倏地睜開眼。

  「七海……不是說睡麼……」

  七海的吻落在我的脖頸間,呼吸聲顯得有些亂,低聲詢問:「就做一次……可以麼?」

  「嗯……」我順從地抬手摟住他的脖子,小聲道,「七海……能親我一下麼?」

  對方的動作一停,發出了一聲輕笑,接著便吻了上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還沒和我的好友澀澤美咲分享這個好消息呢,對方就直接衝了過來:「是誰求的婚?」

  「哎?你知道發生了什麼麼?」

  「……當然了!你手上的戒指完全暴露了啊!」澀澤美咲咬牙。

  「啊……」我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嚴肅地點點頭,「差點忘了這回事了……」

  「真是的,我還以為能比你快一次呢……」澀澤美咲嘆了口氣,「那麼,是誰求婚的?」

  「是七海。」

  「這還差不多……」美咲松了口氣,朝我一笑,「小蘭,恭喜你了!」

  我也回以一笑:「謝謝。」

  「那麼,你們打算舉辦婚禮麼?」美咲興致勃勃地問我。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應該不吧。」我在這裡也沒有親人,七海也是……儀式感的話,不如我做點糖果和餅干當做喜糖送給雙方的朋友和同事,就算是廣而告之了。

  「哎?小蘭你不想舉辦婚禮麼?」

  「嗯……對於這方面我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真要說起來的話,我唯一有點執念的儀式,大概是我弟的登基大典。

  「好奇怪。嘛,不過你的話也不意外。」

  「對我而言比較重要的是七海啦,而且只有七海。」

  「哎——干什麼呀!在我面前秀恩愛!我也是有男友的人哦不怕你們!」

  「嗯?不啊,我是實話實說。」

  「……可惡,還是會被秀到。你閉嘴,不和你說話了,快點開工吧!」

  澀澤美哾罵罵咧咧地去開工了。

  我覺得她自從有了男友之後,火氣似乎變大了。

  之後的事情很順理成章地發展,總之要結婚的話要先去當區遞交婚姻屆申請書。

  這邊的流程走得好快,直接遞交了婚姻屆雙方簽字之後就是結婚狀態了。

  我也跟七海說了我不想要婚禮儀式,不過最後結婚照還是拍了的。

  就是在我提出把做了的糖果分給他的同事們的時候,七海十分罕見地沉默中帶著點抗拒。

  「怎麼了,七海?」

  對方沉默了半晌後問道:「能不送麼?」

  「建人……」我皺起眉頭,用不贊同的目光看著他。

  這一次七海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拿起我包裝好的分裝糖果,聲音裡帶著點認命的味道:「我知道了。」

  我發現了,如果遇上意見相左的時候,我只要喊對方的名字就能讓他態度軟化。

  雖然有的時候我也不理解七海為什麼糾結那些事情。

  不過比起這些,更重要的事情是……我應該告訴七海我的過去了。

  就在聖誕節這天,我拉著對方,一臉嚴肅地說完了自己的過去。

  七海安靜地聽著,從頭到尾都沒有打斷我,只是目光專注地看著我。

  「……大概就是這樣子。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真是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呢……那個時候遇到七海你也許就是命中注定呢。」我伸手抓住對方的手,抬頭看著他,露出笑容。

  「我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但是七海你的身邊是我的歸屬之地。」


第7章

  老實說,如果去告訴十九歲的七海建人「你會在二十六歲的時候結婚」,那他一定不信甚至會覺得說話的人腦子有問題。

  因為有很多現實的因素要考慮,也許等之後好友出事他畢業後離開高專進入金融行業當社畜之後再那麼說,他還會覺得有些可能。

  畢竟按部就班的人生的話,是會那樣子發展吧。

  他自己的話,是絕對想不到自己在之後會再度進入高專、還是在進入高專之後和對自己告白的女□□往、並且在交往一個月不到後就同居、還在交往兩年後他就求婚了的。

  因為咒術師的工作伴隨著很強的危險性,而他的女友是個看不到咒靈的普通人。

  七海建人覺得,如果他的覺悟能夠再高一些,那麼他其實應該應該選擇放棄對方,免得對方陷入更危險的境地……可惜他沒那麼大公無私,並且還抱著僥幸心理。

  而且……對方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能覺得安心。

  這瑣碎的一無是處的日常,也是因為有了她的存在而覺得有了等待和期待的價值。

  就是……對方提出她那邊的習俗,要求他把她做好的糖果分裝分給他的同事們的時候,七海建人還是有些心裡抵觸的。

  姚蘭不想要婚禮儀式他能理解,畢竟她的性格來說也不注重這個,再加上她對於基督教的存在很納悶,不明白為什麼結婚非要讓神父要宣言和上帝見證。

  「我們那邊的話會讓父母見證的。」姚蘭說著神色變得糾結起來,「但是我母親去世得早,而我爹現在應該已經屍體都腐爛了吧?」

  畢竟她的皇帝爹死了弟弟才能登基啊。至於長生不老什麼的……甚至賢者之石內幕的她並不覺得皇帝拿到那個就可以真的實現長生不老的美好願望了。

  當然,七海建人就從中提取出了一個信息——自己的女友的家庭關系。

  姚蘭說了自己的親人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這點七海建人也大概能猜到。對方平時也不提及自己的親人,而且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那個落魄的樣子,也能聯想到一二。

  總之既然沒有特別要邀請的人,婚禮儀式還是免了,改為拍照算是像征性走這個過程。

  日本正式的婚宴規矩太多,過於麻煩。

  當然結婚照也沒有擺出來,七海建人的錢包裡依舊是姚蘭的單人照片。因為他總覺得看自己的照片挺奇怪的。

  在這點上他也忽略了自己只放姚蘭的照片看上去跟他單戀對方似的這個事情。

  至於姚蘭,她從交往之後無論是在自己錢包裡還是家裡,一直放的都是雙人照,還會每年更新。

  結婚後姚蘭也沒有改姓,這點七海建人也理解。畢竟中國並沒有女性嫁人後改姓的習慣,而近幾年日本也可以保留原姓氏,這個沒有什麼大礙。

  唯一讓他比較頭疼的就是送糖果這個……

  「怎麼了,七海?」對方察覺到他的遲疑,一臉困惑地發問。

  七海建人沉默了半晌後,問道:「能不送麼?」

  這一次對方皺起眉頭,用不贊同的目光看著他,喊的稱呼都變了:「建人……」

  七海建人理解了她的意思,沒有再推辭,說了一聲「我知道了」就拿過包裝好的糖果。

  一般來說,姚蘭的脾氣很好很多事情都可以商量,但是她直呼她的名字的時候,就意味著她的態度很堅決了。知道她較真的性格和執拗的程度,七海建人在這種時候通常都會選擇妥協。

  更何況……他也不希望姚蘭誤會他不想把自己結婚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同事。

  然後高專裡七海建人認識的人都陸續收到了喜糖。

  接下來的這段對話也重復性地出現了。

  「哎?這是什麼?」

  「糖果。」

  「七海先生你遇上什麼好事了麼?為什麼突然送糖果……」\\「多謝,不過我不愛吃甜食……」\\「哇!七海你怎麼突然那麼好心?還特意送來我喜歡的甜食——」

  對此,七海建人都是統一的官方式回答:「這是我妻子親手做的,按照她那邊的習俗來說的話是喜糖,因為不打算舉辦披露宴,所以就按照她那邊的習慣送點這個給大家。」

  然後,接下來的反應,就是無論什麼人都基本一致了。

  「……什麼?!七海先生你結婚了?!」\\「七海先生你什麼時候結婚的?!」\\「七海先生你什麼時候交了女朋友?!」\\「不愧是七海先生啊!不聲不響地就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呢!」

  說實在的,雖然七海建人都收下了這群人驚訝之後的祝福,但實際上在很多情況下只覺得他們吵鬧,並且拒絕和他們吐露自己的戀愛心路歷程。

  當然,有些問題他還是會回答的。

  例如……

  「那麼,新娘可愛麼?」

  「嗯,很可愛。」

  「真意外啊……七海你居然會那麼一本正經地回答……那麼,什麼時候也把妻子帶來讓我們見見嘛!」

  「這個就不用了,你會嚇到她。」

  對於這群人背後會怎麼討論八卦,七海建人並沒有去在意。

  他有更為關注的事情——他的新婚妻子很認真地說起了自己的過去。

  七海建人知道她是有瞞著自己她的過去,以及一些解釋不通的事情……但是對方說的話還是有些超出他之前預想的範圍。

  甚至聽完之後,他的第一想法是——該怎麼告訴她,皇帝已經沒了快兩百年了。

  因為姚蘭說的故事過於離奇,但是整個故事裡的世界觀和邏輯都自洽了,導致七海建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選擇相信,還是該頭疼自己妻子的中二病似乎有了更大程度的提高。

  在他還在思考的時候,對方的一句話讓他回過神來。

  ——「我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但是七海你的身邊是我的歸屬之地。」

  七海建人看著眼神亮晶晶的妻子,臉上也泛起笑意:「嗯。」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對方在這裡、在自己身邊的事實不變,那也沒有什麼深究的必要。

  當然,之前的事情也是會有點後遺症的。

  例如……

  「七海!」盤起頭發的黑發女子在不遠處招了招手,小跑過來。

  七海建人微微皺眉,走了過去,伸手將對方的圍巾理正:「怎麼穿那麼少?」

  「這件毛衣很暖和的哦,而且袖子還很長剛剛可以包住手……」姚蘭一邊說著一般從伸手去握對方的手,「啊,七海你的手好冷。」

  說完之後她就將對方的手雙手握住給對方取暖。

  「會冰到你的。」

  「不要緊呀,反正我的手很暖和。」

  某位站在七海建人旁邊十分願意透露自己姓名的戴著眼罩的白發男子:「……?」

  他是不是被無視地有點久了?


第8章

  我是之後才發現旁邊有人的。

  不,應該說之前就看到旁邊有人,但是一開始沒察覺對方是和七海一起的。

  我還是之後才反應過來,趕緊朝人道歉:「失禮了!你是和七海一起的麼?是同事?」

  「蘭你不用理他,現在是下班時間這種上司無視就可以了。」

  「這麼說也太無情了吧?喲,蘭醬~我是五條悟,七海有和你說起過我麼?」

  我仰頭看著眼前這個戴著眼罩的白發青年,目露恍然——這就是之前七海吐槽過的那位名叫五條悟的上司啊……好高!七海就已經夠高了,結果他比七海還要高一點。

  對方看起來還有些不開心的樣子:「你們是商量好的麼?七海就算了,結果七海的老婆也學會了無視我……」

  「十分抱歉!不過不是這樣子的!」見對方誤會了,我立馬擺著嚴肅的表情解釋道,「我並沒有故意無視你!只是七海在的話,我通常第一時間根本看不到其他人而已!」

  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在我說完之後,對面的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怎麼回事?這是什麼精神攻擊?」五條悟看向七海,「你們商量好的麼?」

  「五條先生你想多了,你根本不值得我們提前商量來針對你。」七海順手牽住我的手,也看向了五條悟,「你還不走麼?」

  「別那麼無情嘛~作為你的上司我也是第一次見你的家屬人員啊~多聊幾句又沒事~」

  啊……上司……說起來,日本是不是有默認的規矩,碰到丈夫的上司的時候,作為妻子要招待對方?

  思及至此,我提出來了:「那五條先生您要一起來吃晚飯麼?」

  七海愣了一下,一旁的五條先生倒是很快舉手響應:「好啊好啊!」

  然後,我們就來到了居酒屋。

  我看所有日劇裡的上班族都是選擇居酒屋為聚餐地點的,我覺得選這個應該沒錯。

  而且喝酒的話,我的酒量一直以來都是還可以的。

  雖然……

  「這家店的酒還不錯哦,是我在這附近這一圈喝過來性價比最高的一家店了。」我熱情推薦道,「如果喜歡度數高的話直接選中國進口的老白干,如果喜歡度數低的話我覺得梅子酒比較好喝還比較甜。」

  「呃……」五條先生看起來興致不高的樣子,盯著菜單片刻後,抬頭問道,「說起來……蘭小姐你是中國人吧?」

  「嗯?嗯,算是。」我點點頭。

  在這個世界上,和我們新國最接近的就是中國了。無論是習俗還是文化亦或者是衣著上……當然,是過去的中國。

  現在的中國可沒有皇帝,不過我覺得挺好的,大家都吃飽穿暖都不用為了讓自己氏族存活而和其他人鬥得你死我活的……我很喜歡。所以我才覺得這個世界和平啊。

  如果不是七海平時工作忙,我都希望去中國度假。

  啊……不如跟七海說一聲,看看能不能攢一攢假期去吧!我們也還沒有定下蜜月旅行的計劃呢!

  「這樣子啊……」五條悟又看向我身旁的人,「七海你老婆酒量很好?」

  「嗯。」七海一點頭,「對付一百個你不成問題。」

  七海說得很淡然,我卻震驚了——雖然我酒量還成,但是一百個……不是七海太誇張了,就是這個上司酒量差到爆啊!我覺得按照正常人來算的話,最多也就是十個的樣子吧!

  「這樣子啊。」五條先生淡定地一點頭,然後抬手,「不好意思,請給我果汁——!」

  七海雖然平時挺嫌棄五條先生的樣子,但是看起來還是挺熟的,關系應該也不差。

  啊,不過根據我對七海的了解,他的嫌棄也是真的嫌棄。

  「不過你們已經結婚了,為什麼蘭小姐還是直呼七海你的姓氏?」五條先生說完之後還添了一句,「通常情況下不是該喊【建~人~】麼?」

  他喊的那句「建人」是刻意掐著嗓子變調了的,而在他那麼喊的時候,我察覺到我身旁的七海的嫌棄程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總覺得……忽然完全理解了為什麼七海說完全不尊敬自己的上司了。

  「那是因為我比較喜歡七海的發音,所以習慣那麼喊。」這個得我來解釋,所以盡管五條先生是在問七海,我還是抬手將話給接了過來,說完之後再小聲地補充一句,「而且我喜歡在特定的一些情況下喊『建人』的……總覺得平時喊多了特殊情況就沒感覺了。」

  七海:「……嗯。」

  「……說真的,你們是事先商量好了針對我的吧?這是什麼?專門為了特攻我設定的局麼?」

  「是五條先生你非要湊上來的吧?請趕緊喝完你的果汁就回自己家去。」

  結果最後我喝了不少,七海稍微喝了一些,反而是我們請的五條先生一口都沒喝,全程都是果汁。

  這裡距離家不遠,我和七海也沒有叫車,直接自己走回家。

  「怎麼忽然想到要請五條先生?」

  「因為我看電視劇裡,作為妻子的似乎需要招待丈夫的上司,這是禮節?」

  「你不用去在意那些,按照你自己的習慣來就可以。」七海停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只需要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

  「嗯,我知道了。」我笑著往他那邊擠過去一些,緊貼著他。

  快聖誕節了……選什麼禮物好呢?


第9章

  結果平安夜這天,七海要加班。

  我決定等下次見到七海的那位白毛上司時,要嚴重抗議一下。

  不過還好,反正聖誕節沒有聖誕老人的存在,那對於我而言也就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了。

  我知道,這就是手機上所說的消費主義陷阱。

  我是不會上當的!

  當然還是要送禮物的……為了聖誕禮物我也頭疼了很久呢。

  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我送的第一次聖誕禮物。

  ……沒錯,以前因為以為聖誕老人來送禮物的,我一直以為自己的聖誕禮物是聖誕老人給的,並沒有給七海准備過。

  所以這次的禮物,可要把之前的份都補上才行。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特別頭疼。

  咨詢了朋友也沒有任何用處。

  美咲她只會出歪主意說是讓我送自己,可是重點是我本來就是七海的了,還需要送麼!

  店長倒是稍微好些,說用心做新品送他。但是我覺得,店長很可能只是想以此為借口讓我開發新品。

  在兩人的提議都被否決了之後,她們也還是很講友情地陪我又想了一陣子。

  最終我們也都覺得手工的最好,因為我能買到的……七海肯定能買到。而他也不缺什麼,因為缺什麼了平時就買了根本不需要我送。

  而買那些普通的東西的話,他絕對會看在我的面子上用,但是如果不是他需要的,總覺得送了還是要對方來體貼我,作為妻子就失職了!

  但是……如果說什麼特殊的七海平時都見不到的話……難道我要給對方面前展示我的煉丹術麼?這樣子一點都不浪漫吧?

  雖然說我的確有打造了趁手用的手裡劍藏著。

  這個世界是很和平,但是萬一可以需要用上呢?有備無患比較好。

  結果我糾結到最後也沒有想到送什麼。

  七海回來的有些遲,我准備的晚飯都涼了。

  我愁眉苦臉地做在桌前,在七海回來的時候抬頭看去,表情凝重。

  七海愣了一下,放下鑰匙,快步走過來:「抱歉,我回來遲了。」

  「沒事的。」我依舊一臉仇大苦深,看向他,欲言又止,「七海……」

  對方見狀,走過來抱住我:「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麼?」

  我腦袋靠在他胸前,伸手環住他的腰,語氣帶著點愧疚:「我沒准備聖誕禮物……」

  七海沉默了片刻後,語氣有些詫異:「就這個?」

  「這個很重要的!之前都是七海送我聖誕禮物,但是我沒送……」

  「我覺得我已經收到了。」

  「哎?」我震驚了——難道我會夢游已經偷偷把禮物准備好了並且還提前送掉了?

  「你在家裡做好了飯菜等我回來,也沒有因為我回來得太遲而生氣,對我而言就是最好的聖誕禮物了。」

  「……真的?」

  「嗯。」

  「那你先坐著等一下,我先去把飯菜熱一下!」我覺得七海不會騙我的,所以我信了。

  解決了這個煩惱之後,我也安心了許多。

  當天晚上我靠在七海懷中說起了為了聖誕禮物所准備的努力,以及其他人不靠譜的建議:「然後啊,美咲還說建議我送自己……」

  七海突然開口:「這個其實可以。」

  「……哎?」我一懵,扭頭看向他。對方也沉默地看著我。

  我低下頭,微紅著臉。

  雖然說已經同居那麼久也做了很多次了……但是這種的話,果然還是……

  我手撐在床上從對方懷中起來,遲疑了一下,掀開被子,俯下身去。

  「……蘭?」七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訝異,似乎沒料到我的舉動,語氣有些遲疑,「你……」

  「因為……是送自己的話,應該是由我主動來讓建人你舒服才行吧?」

  「你……其實不用……」對方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呼吸聲變得粗重起來,手伸過來五指伸入我的發間,按著我的力道也逐漸變重。

  其實我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不是很熟練。

  不過還好,根據七海的反應看起來我做得應該還可以。

  事後我有些忐忑地問他覺得這個聖誕禮物如何,對方沉默了半晌後,只給出了一個評價:「過於隆重了。」

  「所以七海你滿意麼?」

  「我很滿意……但是蘭,你這樣子,會讓我對之後你准備的其他禮物抱著不切實際的期待的。」

  「……」有那麼一瞬間,我不知道七海到底是認真那麼說的還是調侃。

  不過對方開始會在床上提要求了,我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有的時候我覺得挺好的,但是有的時候會讓我有些承受不住。

  時間過得很快,聖誕節過後就是新年。

  在新年參拜的時候我們還看到了五條先生,然後我們對視一眼,堅定地選擇無視繞道走掉。

  不過情人節的時候就躲不開了,五條先生在七海用看不可回收垃圾的目光下高高興興地從我這裡要走了義理巧克力,並且稱贊我手藝不錯下次去我的店裡訂甜點,要記得給他多放糖。

  等五條先生走後,七海開口了:「蘭你就直接把糖換成鹽吧。」

  「七海……那樣子蛋糕都不好打發哦……」

  我覺得其實七海和五條先生的關系還挺好的,沒有七海的語氣那麼糟糕。

  啊,不過七海的確是在認真地嫌棄這位上司。

  幾個月後,我聽說這位上司還塞自己的學生讓他帶。

  他之所以提起這件事,是因為這天他又回來晚了。

  「哎?學生?啊……五條先生還是班主任對吧?」

  「是啊,這種人也能當班主任。」

  「他塞給你的學生叫什麼?」

  「叫做虎杖悠仁。」


第10章

  「因為這次,我不能帶你,所以我叫來了值得信賴的後輩。」五條悟帶著自己的學生虎杖悠仁去見面的時候,大大咧咧地搭著七海建人的肩膀,興高采烈地介紹道,「不做上班族了的咒術師,七海建人——!」

  他說完之後還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特意加上了一句:「啊,不過別小看他哦。這家伙不聲不響地在當社畜的時候交了可愛的女朋友,而且在去年的時候結婚了,兩人還甜蜜到閃瞎眼的程度……」

  七海建人扶了扶眼鏡:「請不要當著當事人的面評價別人的感情生活,而且我和蘭交往也是在我當上咒術師後。」

  「看啊,這家伙已經開始炫耀起來了。很令人火大對吧?」

  「你是在這方面有多匱乏才會覺得剛剛那句話就是炫耀。」

  總之,任務交接成功之後,虎杖悠仁就跟著七海建人出任務了。

  七海建人也直言還沒有承認對方是咒術師,虎杖悠仁也不懼,他會拿出行動讓對方承認自己的。

  當然,對此,七海建人的態度是……

  「不是,不用對我說,對上頭去說。說白了,我都無所謂。」

  虎杖悠仁汗顏。

  此時還沒走的五條悟湊過來和他說悄悄話:「你看,這人個性很陰暗吧?真不知道蘭醬是怎麼看上他的。」

  「請不要喊別人的妻子那麼親熱。」

  「看啊,又開始炫耀起來了——悠仁你要小心哦,這家伙還算收斂了,他老婆超厲害的!在暴擊你的同時連吐槽的余地都不給!」

  一來二去,虎杖悠仁對於姚蘭的印像清晰起來——七海建人的妻子,和七海建人感情很好,因為這點而被五條悟怨念。

  前來作為輔佐的伊地知潔高也提到了這點,悄悄地和虎杖悠仁聊起了八卦:「蘭小姐人挺好的,還在結婚的時候送我們糖果。」

  虎杖悠仁好奇地跟著說悄悄話:「聽起來人很不錯啊,她也是咒術師麼?」

  「不,是普通人哦。」

  「哎——」

  「喂,你們,不要在工作時間閑聊八卦。」七海建人敲了敲黑板。

  七海建人覺得有些頭疼,他並不喜歡帶孩子。

  但是作為大人,有義務要保護孩子。

  所以在發現制造電影院凶殺案件的殘穢之後,他決定自己獨自前往。

  希望這次能准時下班吧。

  今天又加班的話,雖然姚蘭不說什麼,但還是會不開心的。

  與此同時,另一邊

  「吉野太太你今天晚上打算吃火鍋麼?」我看到經常來面包店光顧的常客,上前搭話。

  「嗯?是啊。雖然只有我和我兒子兩個人,但是偶爾也吃頓好的吧!」對方笑著舉了舉手中的購物袋,還好奇地湊過來,「小蘭你也買了好多食材啊……啊,松板牛肉?不愧是新婚!每天都給心愛的丈夫那麼用心准備麼?」

  「嗯?」我眨眨眼,「因為七海最近似乎工作挺忙的樣子……」

  「不,我剛剛那句是在調侃……啊,算了,逗你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吉野太太嘆了口氣,末了還伸手戳了一下我的額頭,不滿道,「每天都那麼幸福滿滿的樣子真是礙眼!」

  「吉野太太……」我有些擔憂地看著她,「這麼容易覺得礙眼的話證明心理不太健康。」

  「……我這也是調侃……啊——是我的錯,怎麼就忘了你的這個性格呢!」

  「嗯?怎麼了麼?」我有些困惑,「還有,我覺得我不是每天幸福滿滿的樣子,而是在認真生活而已。給七海准備飯菜也是我的樂趣之一啊……不過看到他的時候我會覺得幸福是真的。」

  「能娶到你這樣的,你老公也真好命……算了,你住口吧,再這樣子下去我真的要覺得你礙眼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似乎我要道歉。對不起。」

  「都不知道就不要道歉啊……真是的,都讓人生不起氣來了。」吉野太太嘆了口氣,過來一拍我的肩膀,「如果真的覺得抱歉,下次來教我做菜如何?」

  「可以啊。」

  「真的?那就那麼說定了!」

  吉野太太笑得很開心,還邀請我去她家坐坐。

  我看著時間還有,就和對方同行了一段。不過坐是沒時間坐的,只是聽說最近附近的電影院出現了凶殺案,我有些不放心,想要護送她一段。

  而這一行,我就看到了熟人——之前見過的七海的同事,伊地知……的車。

  我記性很好的,車牌號早就記住了。

  我和吉野太太說了一聲就走過去,敲敲車窗。

  車內的伊地知扭頭看到過還嚇一跳的樣子,搖下車窗,甚是拘謹地朝我一點頭,說話都有些結巴:「蘭、蘭小姐……」

  「伊地知你怎麼了?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

  「哎?這、這個……」伊地知顯得有些慌亂,恰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七海的。

  我立馬接起來:「喂?七海?」

  【蘭?抱歉,今天可能要晚一點回來。】

  「嗯?好的。那等你快到家的時候再給我電話,我再准備晚飯好了。」

  【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今天的七海聲音聽起來有些累的樣子,我想了想,喊了一聲:「建人。」

  【嗯?】

  「我愛你喲。」

  對方發出一聲輕笑:【嗯,我也愛你。】

  我滿臉笑容地掛掉了電話,一低頭看到了伊地知在那裡雙手捂著臉。

  「咦?伊地知你怎麼了?」

  「不,沒什麼,請您繼續!」

  我:「?」

  我們的對話也沒持續多久,伊地知就接到了電話。

  還是七海的。

  因為是掛在車上的,伊地知接電話直接點了外放。

  七海的聲音傳來:【定位發你了,過來接我一下。我先回一趟高專,找家入小姐治療。】伊地知一愣:「治療?」

  【沒事,不是致命傷。】

  我在一旁聽著,皺眉,有些心急地出聲:「七海你受傷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語氣也有些詫異:【蘭?】我沒遲疑,直接打開車的後座做進去:「我和伊地知一起過來。喂,伊地知,快開車啊!」


第11章

  我倒不是意外七海會受傷這件事。

  畢竟咒術師這個職位雖然我聽不大懂,但是我一向是當成和國家煉金術師差不多的職位。

  這種職位的話,受傷也是家常便飯了,這點我很清楚的。

  但是……

  「伊地知!等什麼紅燈啊!直接闖過去啊!」我催促道。

  「蘭小姐你就別為難我了,還是要遵守交通規則的啊。而且萬一被交警攔下來反而會更加費時間的啊。」

  「這樣子啊……」那看起來還是國家煉金術師的待遇比較好,人家是有特權的……算了,開車謹慎也是好事,至少平時能放心,不容易出車禍。

  「您不用擔心,七海先生說不是致命傷那就沒事的。」

  「不是傷勢的問題吧?即使只是小傷我也會想要第一時間趕到他身邊啊!」

  伊地知潔高:「……」

  「嗯?伊地知你怎麼了?踩油門的速度都變慢了哦?」

  「沒事,就是我也感覺有點受傷了……」

  我立馬擔心起來:「是麼?不要緊麼?你還能開車吧?」

  伊地知:「……能。」

  我們趕到目的地之後,七海已經站在那裡等我們了。

  我立馬開車門跑過去。

  對方的外套和領帶都不見了,伸手捂住左腹的位置,傷口還有血滲出。

  「看起來有些嚴重啊……」我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說過的,不是致命傷,沒事的。」七海看向我,「你怎麼過來了?」

  「買菜回家途中遇到了伊地知,然後剛好聽到你給他打電話……七海你別說話了,這個傷口不能拖吧?我來幫你治療。」

  伊地知這個時候也跑過來了,還在一旁試圖阻撓:「那個……蘭小姐,接下來就由我帶七海先生去……」

  「嗯?這個我也能治療啊。」

  伊地知還在那裡一股子勸說的模樣:「那個……蘭小姐,這個傷和普通的傷不一樣,不能去醫院……」

  我都覺得有些迷惑了,完全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在說廢話:「嗯,我知道啊,這個也不需要去醫院啊。」

  伊地知似乎完全不信任我,還拿求救的目光看向七海。

  我覺得七海的這個同事有點不太聰明,不過我也沒在意這點,反正只負責開車的話也不需要太聰明,謹慎就可以。

  我抬手按在七海捂著傷口的手上,看了看四周:「伊地知,你們咒術師在附近有什麼休息的據點麼?最好沒有人然後有筆的。」

  七海這個時候發話了:「蘭,我去高專一趟就能治療……」

  我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什麼?七海居然都不相信我的治療麼?

  似乎是我的表情太明顯了,七海說到一半就停住,改了口:「那現在就拜托你了。」

  這下子輪到伊地知一臉不可置信了:「七海先生……」

  「伊地知,去開車。」

  不知道為什麼,伊地知看起來有些受打擊的樣子。

  不過他開車還是很穩的,就近來到了一處看起來像是會議室的地方。

  他把我們放下之後就神色灰暗地說了一句「我去買繃帶和酒精」然後就走了,我在黑板前拿了一只粉筆,一臉納悶地看著他走出去,扭頭困惑地問七海:「他去買那些干什麼?」

  「……」七海沉默了片刻後,回道,「大概是想替我包扎吧?」

  「這家伙是真的完全不信我啊……我的技術哪有那麼差。」我咕噥了一句,拿著粉筆走到七海邊上,在地上畫好煉成陣,半跪在那裡,抬手伸向坐在沙發上的七海那邊,「七海,過來坐在這邊。」

  七海遲疑了一下,乖乖照做。

  我雙手合掌一拍,然後兩手貼在煉成陣上,一邊發動術式一邊開口說道:「雖然有好幾年沒用了,但是這種技能是不會生疏的……好了!搞定!」

  傷勢不是很重,用的時間也不長。

  「七海,你覺得如何?」

  「已經沒事了……」七海的表情有些發怔,也沒有站起來,而是坐在那裡看向我,「這就是……你之前說的煉丹術?」

  「嗯,不過我看你們國家的的文化的話,都是叫這個為煉金術吧?這樣子更好理解。」我笑起來,「怎麼了?一副子剛剛知道的樣子,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的麼?」

  倒是有在其他樹上看到煉丹術之類的描述,但是那個都變成了煉制丹藥了,和我們新國盛行的煉丹術還是有一些區別的。雖然說一開始的煉丹術的發展也是因為皇帝想要長生不老而投入研究……

  「我記得之前看到過的對於煉金術的描述是煉金一類的……」

  我立馬擺擺手:「哈哈哈哈,那個是不可能的啦。等價交換和質量守恆是必須遵循的定律,不是金元素也無法煉成啊,不可能去改變原子結構的!」

  「所以是專門醫療?」

  「嗯,我們國家的話是更專注醫療方面的,當時我們的隔壁國家就會用在軍事上多一些。」

  七海一愣:「也就是說能應用在戰鬥方面?」

  「嗯。」我一點頭,還舉了輔證,「還記得我之前買的手裡劍麼?那就是戰鬥專用的。因為有手裡劍畫陣法的話更快,遠程煉成所能達到的距離也會更遠。」

  七海默不作聲,忽然伸手將我摟在懷中。

  我一懵,也沒掙扎開:「七海?」

  「沒事……」七海停頓了一下,緩緩地吁出一口氣,「就是忽然想那麼做。」

  哎?七海是在撒嬌麼?好、好意外……

  我低頭將腦袋抵在對方的肩膀上,順勢抱住他的腰。

  過了一會兒,七海出聲了:「蘭,你有什麼想問我的麼?」

  聞言,我一愣,猶豫著開口道:「嗯……你剛剛給伊地知打電話的時候,提到的家入小姐是誰?」

  「……重點是這個?」

  「我回來了!」伊地知開門衝了進來,手中還舉著一個袋子,「七海先生!蘭小姐……哎?傷、傷好了?」

  七海已經站了起來,還朝我伸手拉了我一把。

  我搭著七海的手站起來,對著伊地知一抬頭:「喲,伊地知,你去買那些干什麼?」

  「為了治療……不對!」伊地知如夢初醒,「蘭小姐你做的麼?怎麼做到的?你不是普通人麼?」

  「嗯?是啊,我是普通人啊。」我一點頭,「普通的煉金術師。」


第12章

  老實說,伊地知潔高在剛剛聽到這話的時候,還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

  畢竟煉金術師什麼的……

  然後他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七海建人的時候,對方一臉淡定地朝他一點頭。

  伊地知潔高:「……」如果此刻是五條先生的話,他一定會認為對方又在開玩笑了,但是是七海先生的話,那就一定說的是真的了。

  「這、這種是怎麼做到的?!」伊地知潔高一臉震驚,結結巴巴道,「可、可是蘭小姐你沒有咒力也看不到咒靈對吧?」

  「嗯?我是不太懂你們說的咒力和咒靈啦……」被盯著的姚蘭撓撓頭,「不過你說煉丹術的話,只需要感受地脈的能量就可以了啊。」

  伊地知潔高:「……」完全聽不懂啊!而且什麼叫做普通的煉金術師啊?!他長那麼大第一次見到煉金術師好麼?!

  在伊地知潔高暈乎乎的時候,七海建人已經消化完了這個消息。

  畢竟……和驟然三觀都受到了一點衝擊的伊地知潔高相比,七海建人是之前就被告知過的。

  只是當時他在到底是真的還是自己老婆犯中二了兩者之間搖擺了一下,最後決定無視這個。因為無論是哪種情況他都接受並且對現狀沒有影響……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有些影響的。

  ……等等,這樣子說來的話,對方說的皇女身份也是真的……嗯,還是這件事衝擊比較大。

  七海建人低頭看向拉著自己手的人,先解釋之前的問題:「家入小姐是高專裡唯一會反轉術式的咒術師,所以受傷的咒術師都會去找她治療。」

  姚蘭愣了一下,立馬朝他粲然一笑:「嗯!」

  七海建人的神色柔和下來,也彎了彎嘴角。

  在旁邊的伊地知潔高:「……」哇,原來七海先生會笑麼?不過他真的有必要站在這裡麼?尤其是想到蘭小姐明明有那麼厲害的治療術,卻還說自己是普通人並且還真的覺得自己很普通的樣子,感覺他現在真的是又廢又多余……

  伊地知開始整個人變得灰暗的時候,七海建人扭頭看他了,問道:「虎杖呢?」

  伊地知潔高打了一個激靈:「哎?這個、那個……我、我現在就去把他帶回來……」

  「我和你們一起去吧?」一旁的姚蘭舉手道,還看向身旁的七海建人,「只要接到那個孩子七海就下班了吧?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平心而論,伊地知潔高是不太像讓姚蘭和他們一起走的。

  因為他有預感一起走他就會遭受雙重暴擊。

  不過七海建人都答應了,他也沒有反對權利。

  伊地知認命地走在前頭准備開車,七海建人忽然喊了他一聲:「伊地知,今天我受傷的事情,就不要上報了。」

  伊地知潔高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好。」

  雖然七海先生說著是自己受傷的事情……但實際上是暗示蘭小姐會治療這件事吧?——伊地知下意識地看向姚蘭,在想對方會不會發現這個語言上的小陷阱。

  然後他就發現對方一臉微笑地看著七海建人,完全沒有聽他們對話的樣子。

  伊地知:「……」不是吧?不說話的時候也要來打擊人麼?!

  我總覺得伊地知看起來很容易一驚一乍,而且情緒很容易變低落。

  下次送東西的話送他堅果類的點心好了,據說吃堅果能讓人開心一些。

  當然,在走之前得讓七海先把沾血了的衣服給換了。

  伊地知帶著我們去找到那位七海之前提過的虎杖悠仁的時候,我還驚訝地發現了熟人。

  「吉野太太?」

  「啊,這不是小蘭麼?這位是你先生?」

  「娜娜明?」

  「嗯?你在喊七海麼?你就是虎杖君吧?」

  「媽媽,這些人是誰……」

  「啊,你就是吉野太太的兒子吧?」

  我們一群人亂糟糟地說了一通之後,還是七海來發話打斷:「停,你們還是一個個按順序說吧。」

  大家挨個自我介紹之後,才算理清了其中的關系。

  而在理清之後,吉野太太就拍掌發話了:「既然大家都認識,干脆擇日不如撞日,一起去我家吃飯吧!剛好蘭醬你答應過我要教我料理的!」

  「哎?」我愣了一下,扭頭看七海,對方低聲問我:「你想去麼?」

  「那就去吧。」我回道。

  剛好我也挺想認識一下這位虎杖君呢。

  到了吉野太太家,自然是我和吉野太太負責料理,我干脆把我這次買的食材也拿出來了。

  「哇,這樣子感覺跟騙了你的高級食材似的。」

  「嗯?沒有啊,大家一起吃的。」

  「哈哈哈哈,也是,雖然小蘭你這家伙有的時候過於較真,但是在這點上足夠率直好相處,我喜歡!」吉野太太在那裡削胡蘿蔔,還問我,「你老公很帥嘛,不過長得並不是很像日本人啊……是混血兒麼?」

  我歪頭想了想:「嗯,我記得七海的外祖父是丹麥人,所以算是有四分之一的丹麥血統吧?」

  「哎——我記得蘭醬你是中國人吧?」

  我點頭:「嗯,是啊。怎麼了?」反正對外我就說是中國人……不過為什麼忽然扯這個?

  「這樣子的話……你們的孩子也是混血兒啊,一定會很可愛的!」吉野太太笑了起來,還湊過來促狹地朝我擠擠眼,「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

  我:「……哎?」

  「我要孩子的時間比較早……當時也不太懂事,有了順平我還是不後悔的,就是對於順平而言,我可能不是合格的母親吧?總覺得對他忽視過多……」吉野太太說著,帶著笑的表情還變得有些落寞,不過很快又打起精神來,「不過現在看到順平有朋友了我也放心多了!要謝謝悠仁君呢!」

  我看了她一眼:「合不合格這種不該你自己定斷,應該由你兒子來判斷的。我覺得看他的態度,你是合格的母親的。」

  「哈哈哈哈,你這家伙還真是溫柔呢!你會是個好媽媽哦!」吉野太太過來拍拍我的背。

  「嗯,我也這麼覺得。」

  「……雖然是這樣子,但是你這個時候答得那麼爽快,讓人有點火大。」

  這頓飯吃的時間還挺長的,因為聊天的時間比較長。

  不過大部分時間是虎杖君在耍寶,然後喝得有點多的吉野太太在那裡相當捧場的狂笑。

  我捧著啤酒,看著這一幕,有些遲疑地湊過去和七海聊天:「七海,我覺得我聽不懂這個笑話,是因為文化差異麼?」

  七海低聲回答我:「不,這是個人差異。你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們。」

  「啊——七海夫婦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吉野太太一拍桌,大聲道,「平時聽著這個家伙秀恩愛就算了,結果這種時候你們也要秀給我看麼!」

  吉野太太的兒子吉野順平黑線:「媽媽你喝太多了吧……」

  我則是一臉震驚:「哎?這個算秀恩愛麼?不是很普通麼?」

  「……所以才說你這個家伙令人火大啊。」

  這頓飯結束之後,我和七海肯定就要先告辭的……虎杖君看起來還要和順平一起玩,我只能叮囑他們別玩得太晚了。

  虎杖君笑嘻嘻地應了。

  而在回去的路上,七海忽然說道:「如果你和吉野太太關系好的話……最好提醒她一下,吉野順平可能在學校裡遭遇了什麼,大概率是校園霸凌。」

  「哎?嗯,好的,我下次就和她說。」我一臉凝重地點點頭。

  「其實也不用太緊張……如果吉野順平有那個資質的話,也有可能直接進入高專。」

  雖然我沒遇到過校園霸凌……但是我看到過不少電視劇是這個題材,知道嚴重性的。

  至於我自己的話……我們氏族很團結的,沒有這種情況。而外族的話……我們那種就不叫做霸凌了,叫做賭上性命戰鬥。

  我倒是沒有懷疑七海的判斷,在這點上他比我強,而且他不會沒有證據就跟我那麼說。

  不過說到吉野太太……她今天和我說的話……

  當天晚上坐在床上的時候,我還在想這個問題。

  在七海在我邊上坐下後,我才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過去靠在他的肩上問道:「七海,你們咒術師很缺治療師麼?」

  七海愣了一下,伸手攬著我,沒有回答反而提問道:「蘭你喜歡現在的工作麼?」

  「嗯,還挺喜歡的。」

  「那就維持現狀就好,你不用擔心其他的。」

  七海……在最開始就這麼想了麼?所以當時才那麼跟伊地知說……總感覺咒術師的上頭也挺復雜的啊。

  嘛,不過牽扯到國家級別的上層機構都容易這樣子。我們新國這樣,亞美斯多利斯國也是這樣。他們更誇張,他們的大總統還是人造人呢!

  「嗯。」我應了一聲,抬頭湊過去在對方嘴角邊親了一下。

  七海偏頭直接吻了上來。

  一吻結束後,看到七海習慣性地去拿要用的東西,我伸手按住他的手制止了他。

  對方一怔,朝我看來,還抬手撫上我的臉,手指在耳根處摩挲了兩下:「怎麼了?今天累了麼?那就休息吧。」

  「不是……」我沉默了片刻後,因為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忍不住低下頭,壓低了聲音問道,「就是,今天……能不用這個麼?」

  七海有些愣神的樣子,沒有立馬回答。

  我等了一會兒,抬頭看他,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建人?」

  對方這才回過神來,微微偏頭挪開視線,單手握拳掩在嘴邊輕咳了一聲,深呼吸了一下,語氣還有幾分遲疑:「……你確定?」

  「嗯……不過這種事情也要雙方都同意才行。」我小聲道,「建人你想要孩子麼?」

  七海沉默了片刻後,開口了,回答的聲音有些沙啞:「如果……你覺得沒問題的話。」

  同一時間,另一邊

  「本來以為原計劃不錯,沒想到還能發現更有趣的東西呢……」臉上有著縫合痕跡的青年坐在那裡,手上把玩著一根看起來干枯了的手指。

  「不是今天動手麼,真人?」

  「嗯……但是我忽然發現了一個更適合下手的目標。剛好也和虎杖悠仁關系不錯。」被喊作真人的咒靈笑了起來,語氣裡滿是惡意的愉悅和期待,「你說一級咒術師發現自己的妻子死於咒靈手中的話,會變成詛咒師麼?」


第13章

  真人說完之後,他旁邊的人就輕笑了一聲。

  「你確定?那樣子的話只會讓人更恨咒靈吧?還是說你打算偽裝成人類殺害的樣子?」

  「我只是那麼一說嘛……那樣子的話,他最恨的肯定是咒術師……」真人嘴角邊咧開一個笑容,「……就是他自己吧?」

  人類就是會這樣子。

  不過其實也的確怪他吧?如果不是他的話,那麼他的妻子也不會被咒靈盯上。

  啊,這樣子一來的話,可以讓順平的利用價值再提高一點……例如讓順平進入高專之後,再暴露出對方和自己認識的情況。

  這樣子吉野順平也是間接的凶手了。

  到那個時候……再把吉野凪殺了,那才算發揮了最大的利用價值吧?

  到時候宿儺容器的表情一定也很有趣!

  想到那個畫面,真人都笑出了聲來。

  他將自己手中的手指收好。

  「去對方家裡的話……咒術師的家一定有什麼防範的吧?那就……干脆直接去人多一點的地方吧。」

  在用早安吻送七海出門後,我沒有立馬去上班,而是回到了房間裡,把之前定做了的手裡劍帶上。

  根據我以往的經驗的話,在我的家人遇襲之後,那肯定是會有針對我們一家的襲擊的。就像是有人刺殺我弟弟不成就妄圖來綁架我威脅我弟弟一樣。

  啊……也有可能是因為我會煉丹術所以首要先弄死我,削弱姚家上位的競爭力。畢竟我們新國並不重男輕女,皇女也是有繼承權的,只是因為我覺得我弟弟比我更合適成為一個皇帝所以和家族的人一並支持他罷了。

  最後姚麟獲得了賢者之石,也證明我的判斷沒有錯……啊,這麼說起來,我的孩子也有繼承權來著?

  我一邊想著,一邊將手裡劍隨身攜帶好,出門了。

  今天的面包店看起來也挺和平的,我在烘焙房裡制作,美咲負責收銀。

  在制作到一半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就跟當年感受到亞美斯多利斯國的人造人的氣息一樣奇怪……不,不是一模一樣的,但是有些類似。

  我立馬放下手中的裱花袋,走了出去。

  等我走出去的時候,那個感覺已經不在店裡了。

  而店裡只有美咲和一個看起來是國中生、穿著黑色學生制服的亞麻色短發少年,不知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這位短發少年看起來神色很差的樣子,並且目光一直盯著某處……嗯?那個是什麼?手指?

  「啊,小蘭,你怎麼出來了?」美咲笑著朝我揮揮手。

  我扯下口罩,拿出自己的手機對著擺在架子上的那根手指拍了一張留存當證據,打算等一下就報警:「美咲,這裡怎麼有根手指?」

  怎麼回事?是看了《JOJO的奇妙冒險之不破鑽石》之後,狂熱愛好者到面包店裡投放手麼?那也應該是個完整的手而不是手指吧?

  我一邊納悶地想著,還一邊跟盯著這根手指看起來被嚇到了的少年致以歉然的表情:「抱歉啊,少年,這個應該是有人惡作劇,不是真的,等一下我們就把它處理掉。」

  「哎?什麼?誰投放手指了?好糟糕——」美咲看起來也是一臉受驚嚇的樣子,還從櫃台那邊走過來。

  「你們別動!」亞麻色短發的國中少年忽然大喊一聲,整個人看起來驚魂未定的,在喊完之後有些緊張地四下張望一下,然後心一橫的樣子,抓起那根手指就往外衝。

  我愣了一下,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也跟著衝了出去:「美咲!你暫時自己看一下店!」

  「哎?等等——」

  我覺得應該不是那位少年投手指的,那就一定有其他人……但是對方那麼緊張的樣子,難道是知道那根手指有什麼問題麼?而且還特意往沒有人的地方跑……

  在前面慌不擇路亂跑的少年還頭也不回地大喊著:「抱歉!但是請別再追著我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完全不想追著除了我老公以外的人跑啊!」我大聲道,「那根手指到底有什麼問題——」

  ……啊,等等,我不是可以問七海麼?

  這麼想著,我的腳步慢了下來,一邊跑一邊拿出手機把剛剛拍的手指照片給七海發了過去,順便再發了一條語音:「七海,你知道這個是什麼麼?今天突然出現在我們店裡的……小心——!」

  我最後的這個喊聲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因為我忽然又感覺到了剛剛在店裡的那種感覺。

  而那個少年也摔到在了地上,將手中的手指朝著一旁的空地扔過去。

  我立馬跑過去,少年朝我看來,表情忽然變得很驚慌,瞳孔驟縮:「小心——!」

  ……怎麼還變成互喊小心了?

  我察覺到不一樣的空氣流動,往邊上一撤。

  不過估計有些錯誤,人是躲過了攻擊,手上的手機遭了秧。

  啊……我還拍了不少照片還沒上傳到雲端呢,好可惜。

  我一喊了一下,已經往邊上撤離到兩三米遠的距離,從小腿處抽出手裡劍往剛剛的方向一扔,迅速地用腳尖劃出煉成陣,蹲下雙手在陣法上輕輕一按,剛剛扔出的手裡劍所圍起來的區域發出了爆炸聲。

  趁著這個空檔,我跑到了那個少年的邊上:「喂,少年,你沒事吧?」

  「我沒事……」少年臉上驚恐的神色並沒有散去,而是僵硬地看著一個方向,「那、那個……你……能看到麼?」

  「只要是在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著的東西,就必定會有痕跡。」我轉向對方看著的方向,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雖然我看不到,但是能感知到……少年你能看到這些東西吧?剛剛我炸了的那個死了麼?」

  少年還回頭看了一下:「死了……」

  「還成。」我放下心來——看樣子不是我感知不到,可能是那玩意兒太弱了……不過這樣子就證明了,我現在能感知到的這個,有點強啊。

  也是……畢竟上一波讓我能感知到的,還是那一群單挑我絕對打不過的人造人呢。

  「那現在這個東西呢?」我又問道,「長什麼樣子?」

  「是……一個臉上有著縫合痕跡的長發男人。」少年吞咽了一下,聲音都有些顫抖,「他剛剛說……『真遺憾,看樣子不能讓你痛快地死掉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

  七海建人見電話打不通,也不再繼續,當機立斷:「伊地知,車鑰匙給我。」

  「等一下七海先生!你的狀態不太對,還是讓我來開……」

  七海建人看過去,面若寒霜,眼底翻湧著暴虐的情緒,一字一句道:「我、很、冷、靜。」

  伊地知:「……」哇!七海先生果然好可怕!他要忍住!不能在這個時候哭出來!

  七海建人朝人伸出手:「不要讓我再說一次。」

  說實話……聽到那句話,我並不生氣。

  因為從小到大類似的狠話聽了太多了。然後他們都死了。

  我讓少年退到我身後找個時間空隙自己先趕緊溜別反而要我顧忌他,抽出手裡劍自己上。

  因為看不到敵人,我保持了警惕心一直保持著距離,不過看不到還是有點障礙,對方的速度似乎也挺快的,一直靠著感知的話挺容易累,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幾次攻擊是否有擊中。

  啊……早知道就別讓那位少年先跑了,暫時充當我一下我的眼睛說不定現在都已經完事了。

  「呼……」我抬手將自己的劉海順著發絲的方向捋到腦後,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果然有點退步了啊……」

  畢竟這幾年的生活□□逸了……

  「不過沒關系,對付你這種程度的綽綽有余了。」我的神色認真了起來,估量著這裡的空間,打算直接畫個大的煉成陣。

  「我的戰鬥理念就是必須要對敵人斬草除根,抱歉,你今天就死在這裡吧。」


第14章

  如果再給真人一次機會的話,他絕對不會再突發奇想改變計劃了。

  他也不是那麼不謹慎,在進入面包店放手指之前,還特意派咒靈去過,確認了自己要下手的目標的確是個看不到咒靈的普通人。

  畢竟真人也不知道,姚蘭的確是個普通人,但還有個不一樣的後綴,普通的煉金術師。

  並且是從出生以來就一直在經歷的長達十七年的廝殺、更是在發現自己的弟弟的才能之後專門苦練煉丹術和戰鬥能力的新國前皇女。

  她還曾經背負著幾十萬人的族人的命運和弟弟以及兩位家臣一起踏上了尋找賢者之石的道路,還在最終的決戰和大家一起圍攻最強的人造人——亞美斯多利斯的大總統金·布拉德雷。

  這位可謂是原世界最強近戰者,都不是力速雙A的程度了,而是力速SSS。

  最終戰如果不是大總統已經身受重傷、並且旁邊有家臣以死相助的情況下,姚蘭也不可能和他對線給弟弟爭取時間……但饒是那樣子,她也沒有撐過一分鐘。

  好在下一秒就要直接被捅死的時候,她那和人造人合體的弟弟依靠自己體內那位人造人的力量過來接力了,不然她可能直接當場交代在那裡了。

  就這,在這過程中不知道受到了多少次致命傷,如果不是自己就是個強力奶媽、並且關鍵時刻還有同樣是煉丹術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張梅的幫忙,她都差點要撐不過來。

  所以姚蘭是真心覺得這個世界很和平,並且現在依舊那麼覺得。

  她這輩子唯一讓她覺得根本打不過心生絕望的也就那位大總統,以至於現在她在看新聞的時候聽到總統的字眼表情都會變得帶上明顯的警惕和抵觸。

  當然,在不知道內情的時候,七海建人以為她只是單純的討厭特O普而已。

  總之,即使看不到,但是煉丹術本來就是感受大地間流動的「氣」的,姚蘭自然能感知到真人的存在。

  真人不知道,他之前放出去試探的咒靈等級都太低了反而姚蘭感覺不到,要讓她能察覺到並且重視起來,那起碼也得是一級以上的咒靈才行。

  而現在麼……

  看著閉著眼睛,但是已經准確拉近距離逼近自己的黑發女子,真人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躲開。

  明明他不可能怕人類才對……可是剛剛卻有一種直覺上的惶恐感。

  「嗯……既然是和【氣】相通的話,想要殺掉的最好方式就是分解吧?」黑發女子依舊閉著眼,臉卻朝著他所在的方向,「你很奇怪,給我的感覺有點熟悉……人類的負面情感麼……」

  嗯……這麼說起來的話,有一點,賢者之石的感覺。

  但是這個會動會說話……啊。

  「啊!我明白了!」姚蘭睜開眼,想起自己之前看的動畫,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來,「你就是賢者之石的擬人化麼?」

  雖然只察覺到單一的靈魂……那就是低配版的賢者之石了。

  「賢者之石?」真人聽到對方說的話,記住了這個詞,但是並不太理解。

  不過也沒有給他多余的思考時間,對方已經再度攻擊了過來。

  只需要避開她的攻擊……不對,也不一定需要避開啊。

  真人忽然想到了應對方法,這次沒有躲開對方的攻擊,而是迎了上去,直接伸手對上對方攻擊過來的手掌。

  「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如果是人類的話,就一定有靈魂……」真人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原本得意的表情逐漸變得愕然。

  「原來如此,是破壞靈魂的手段麼。」黑發女子一臉平靜,明明對方看不到自己,但是在視線對上她的黑眸的時候,真人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子來自靈魂的恐懼。

  下一秒,他的手臂像是被分解一樣炸裂開來。

  他瞳孔驟縮,在飛濺開來的血肉中,他看到了對方伸過來的手掌之上,一個用血繪制的五芒星的煉成陣。

  以及……耳邊響起的對方的聲音。

  「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人能破壞我們的靈魂。」

  「呼……」我站在原地,神色有些凝重。

  還有幫手啊……可惡,現在氣息已經消失了……結果沒能徹底干掉。

  不過根據剛才的手感,應該已經擊中了……就是這次之後估計對方會變得更加狡猾,不會輕易出來了。

  但是因為我看不到,而且不知道對方背後有沒有其他勢力,也不適合繼續追……

  我長長地吁了口氣,准備離開這裡。

  「啊呀……手機是徹底壞了吧?」我過去撿起摔在地上已經徹底黑屏還缺了個角的手機,覺得有些頭疼,「希望手機卡沒事……啊,不知道七海有沒有看到的信息……」

  如果看到的話,會擔心的吧?

  得趕緊去馬路上找路人接個手機打電話報平安才行。

  我剛剛下了決定,就聽到有人在喊我了。

  「蘭!」

  我看到來人,忍不住露出了開心的表情來,抬手准備打招呼:「啊,七海……」

  我招呼還沒打完,七海就已經跑過來一把將我抱住,低著頭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擁抱的力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重。

  「……建人?」我喊了一聲,雖然不怎麼清楚現在的情況,但還是回抱住了他。對方的發絲蹭在我臉上,還有點癢,於是我干脆將臉貼過去靠著,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背。

  沉默了半晌之後,七海終於出聲了。

  「別出事……」他的身體有些發抖,說話的聲音也帶著顫音,「蘭,你不能出事。」


第15章

  七海建人找到這邊已經是用最快的速度趕來了。

  伊地知潔高還是沒那個能力不給鑰匙,只能心驚膽戰地坐在副駕駛座。

  他們趕到姚蘭上班的面包店的時候,只留下澀澤美咲一臉茫然地呆在店裡。看到七海出現,她還高興了一下,立馬把情況和他們說明了。

  「剛開始只是小蘭發現有人在我們店裡惡作劇投手指……」

  「抱歉,澀澤小姐,事情有些緊急,可以請您簡略地說明最後的情況麼?重點是蘭去哪裡了。」

  「啊,好的!」澀澤美咲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似乎是被七海建人過於嚴肅的語氣嚇到了,開頭的時候還有些結巴,「總之,當時在場的還有個國中生一把搶了手指就跑了,然後小蘭她就追出去了……」

  「那個國中生長什麼樣子?」

  「亞麻色短發,黑色制服,大概這麼高,看起來倒是挺乖的樣子……啊,我記得他們是往那邊去的。」

  七海建人沒有多說什麼,說了一聲多謝就匆匆離開了。

  其實也不用澀澤美咲特別指明方向,他們可以根據殘穢找過去。

  伊地知還在途中還試圖緩解一下氣氛:「七海先生,既然蘭小姐是主動追出去的,那就證明情況應該還好,而且蘭小姐也不是普通人會煉金術……」

  「伊地知。」

  伊地知瞬間情緒高漲了一些:「什麼事!」是要囑咐自己做點什麼麼?還是說自己的安慰起到作用了要謝謝自己?

  七海建人用絕對稱不上溫和的語氣說道:「閉嘴,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人說話。」

  伊地知潔高:「……」七海先生真的變得好可怕——!

  而七海建人則是在趕路過程中看到了一個神色有些慌張和急切、走路也有些匆忙的少年從巷子裡跑了出來。

  他還在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什麼東西,還時不時回頭有些猶豫的樣子。

  外表符合特征……應該就是他了吧?

  七海建人走了過去,喊住了他:「我妻子在哪裡?」

  少年一懵,露出了有些茫然的表情。

  七海建人也馬上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些:「我妻子就是追你出去的那個黑發烘焙師……你身上還殘留著咒靈的氣息,剛剛是你拿走了宿儺手指的吧?」

  少年立馬反應過來,急道:「那位小姐正在一個惡靈打架!你們有辦法麼?我會帶路,請快點跟我來!」

  然後由著這位少年指路,七海建人跑在最前面,看到了那一幕——周邊是戰鬥痕跡、以及殘留著熟悉的殘穢,姚蘭站在那裡,看起來有些狼狽,頭發了散了下來。

  但是……好在看起來還是安全的。

  七海建人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喊道:「蘭!」

  對方看到自己,還像個沒事人一樣笑起來,抬手打招呼:「啊,七海……」

  七海建人已經過去抱住了她,感受著對方的心跳聲和傳遞過來的體溫,聞著她頭發上的椰子味的香氣,心才仿佛慢慢落回了原處,紊亂的呼吸聲也慢慢平復下來。

  「……建人?」對方的聲音裡有些困惑,但是也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不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喊他的名字。

  七海建人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

  ——下次別這樣子貿然跑出去,很危險。

  ——即使是煉金術師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也不能低估敵人,更何況你壓根看不到咒靈。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起碼要等我到了再說,不准再一個人擅自行動了。

  這些念頭在他腦子裡一個個冒出來,最後這些話他一句都沒說。

  「別出事……」他最後只說了這句話,「蘭,你不能出事。」

  「……哎?」聽到七海那麼說,我還愣了一下。

  是擔心我啊……也是,雖然我還挺強的,但是畢竟在這個和平的世界並沒有展露過嘛,他們也不是很理解煉金術師的概念。

  就跟我其實也不太懂咒靈的概念一樣……這麼算起來的話,今天的事情的確是我魯莽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都是我的錯,下次我絕對不會擅自把自己陷入危險中的。」我原本覆在對方背上的手往上了一些,按在他的發間,輕聲說道。

  七海抱著我的力道松了一些,低低地嗯了一聲,但是還是沒有松開手。

  我還看到了伊地知他們過來了……咦?那不是之前能看得到那些東西、並且在危險情況下明明知道自己不敵、卻還是把那個危險的手指拿走離開還努力往無人區跑的好心少年麼?

  我用空著的一只手朝人揮了揮,算是打招呼。

  對方注意到了,愣了一下,然後還有些拘謹地朝我一鞠躬。

  我朝人笑了笑示意對方不用在意,一旁的伊地知往前了兩步,張開了口似乎要說些什麼的樣子。

  我將食指豎到唇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對方不要出聲。

  伊地知接收到了,乖乖照做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表情變得十分灰暗,後退了一步,身子都有些蜷縮起來……奇怪?難道他過來的路上被襲擊了有受傷麼?

  不過現在七海還抱著我,我是沒空給人治療的。

  大概也是察覺到其他人過來了,七海松開了我。

  接下來就是調查這件事情了,在七海和伊地知去那裡現場善後的時候,我在和那位好心少年說話。

  對方似乎有些內向,不主動說什麼,基本上是我問一句答一句。

  而在這短暫的交談裡,我得知了對方名叫夏目貴志,今年十四歲,今年讀國三。

  他從小就能看到這些東西,今天看到那個手指的時候,察覺到了令人恐懼的氣息和被它吸引而來的東西,為了不讓店裡出意外就直接拿著手指跑了,想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扔掉……然後就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了。

  我們談話結束之後,七海他們也過來了。

  「抱歉,夏目君,照理來說,你一個孩子遇到了這種事情不應該讓你再回憶起來的,但是這件事情可能也會給你後續帶來麻煩,我們等一下問的問題可能會有些多……當然,你不想回答的可以不回答的,這是我們請求你配合我們,不是你必須做的事情。」七海手中拿著那個我一開始誤以為是惡作劇的干枯手指,「這個是特級咒物,詛咒之王兩面宿儺的手指。」

  現場已經善後完畢了,這邊肯定不是談話的好時機。

  我坐上車,接過七海剛剛跑去給我買的熱咖啡,簡單地復述了一下剛才的事情。夏目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聞言也補充了一些細節。

  七海還沒說什麼,伊地知忽然驚訝地啊了一聲:「那不是之前襲擊七海先生的那個咒靈麼?」

  「什麼?」我的表情立馬一變,慢慢地抿了一口咖啡,語氣都變得有些凝重,「早知道應該追上去斬草除根的……」

  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感覺七海握著我的手的力道重了一些。

  我愣了一下,看向他,與之對視片刻之後,笑了一下,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別擔心。」

  七海微微張口,遲疑了一下,最終又閉上,像是妥協一般輕輕地嘆了口氣,開口道:「我去給你弄一副能看到咒靈的眼鏡吧。」

  「哎?還有那麼方便的東西麼……好呀。」

  這一次如果不是看不到我早就能把那東西干掉了!

  此時伊地知也插嘴問道:「蘭小姐,你的煉丹術對付咒靈很有利麼?」

  「嗯……不是所有的吧?雖然知道了咒靈的構成之後,分解起來其實挺容易的。但是如果咒靈用的是其他的攻擊我也會挺棘手的。」我解釋道,「只是剛好那個咒靈的招數對我而言是無效的,所以打起來特別順手。」

  畢竟破壞靈魂什麼的……我們當然會保護好自己的靈魂了。

  不過這群人畢竟不會煉丹術啊……我看今天這個見義勇為的少年倒是有這個資質,就是不知道對方想不想學了。

  夏目貴志還是個學生,這次出來還把自己弄得身上不少擦傷挺慘兮兮的,在送他回家之後我特意下車將人送到家門口,想著還可以和對方父母商量一下。

  不過在我說了這個決定之後,夏目貴志看起來有些抗拒,弱弱道:「那個……你們把我在這裡放下就可以了。」

  「但是你的父母會擔心的吧?還是讓蘭小姐陪你去一趟吧。」伊地知好心勸道。

  七海沉默了片刻之後,問道:「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麼?」

  「……」夏目貴志臉上帶著幾分遲疑,低著頭道,「我是被親戚收養的……所以不用擔心他們會責罵我……」

  「那可不行,既然是收養的話,更應該說清楚吧?這些傷不是你自己弄的。萬一他們誤會了你在外面打架豈不是更糟糕?」我說完後側過身抱了身旁的七海一下,把喝了一半的咖啡塞在他手裡讓他幫我拿一下,直接下車走到副駕駛座前打開門,抬了抬下巴,示意夏目下來,「好了,走吧!我的決定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改變的!」

  在姚蘭帶著夏目貴志走了之後,車上有一瞬間的寂靜。

  伊地知覺得有些緊張,有心想要搭話,但是又怕被罵。

  「伊地知。」

  「在、在!」

  「剛剛我因為有些心急,對著你亂發火了,抱歉。」

  「哎?不、不是……這點沒關系的,七海先生!我能理解的!」畢竟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出事了……伊地知潔高完全不覺得有什麼,甚至因為這個突然的道歉還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現在的氣氛緩和了不少,伊地知的膽子又變得大了一些,他從汽車後視鏡看了看後座的七海建人,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七海先生,我能問您一件事麼?」

  「嗯?」

  「就是……您什麼時候知道蘭小姐是煉金術師的?」

  七海建人沉默了片刻後,回道:「差不多你知道的時候我才確定的。」

  「……哎?!」伊地知潔高一臉震驚,下意識地將心裡的想法脫口而出,「可是七海先生您和蘭小姐交往都是在成為咒術師之後吧?不會擔心給對方帶去危險麼?」

  他說完之後就覺得自己膽兒肥了,身子都變得僵硬了起來,對方還沒回答什麼他就倏地低下頭道歉:「對不起!」

  「嗯?」七海建人倒是沒有生氣,相反的表情還挺平靜的,「當然會擔心這點。」

  「……哎?」沒有被罵,伊地知松了口氣,他還有些困惑。

  而七海建人則是抬手喝了一口咖啡,看向車窗外。

  姚蘭似乎已經解決了事情,正往這邊走過來。

  他的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一絲笑意:「伊地知你不會懂的。」

  當時的七海建人,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也是認真地想過怎麼拒絕。

  畢竟咒術師的危險性和意外性……說實話,他自己都不確定自己能活多久。

  他知道對方看不見咒靈,只是個普通人,不能將人也牽扯進危險中。

  但是……在對方說出那樣子的話之後,他還是妥協了。

  那種被全心全意地期待和喜歡著的感覺,讓他根本無法用那種所謂的可能性去拒絕。


第16章

  我一開始料想的果然沒錯。

  夏目的收養人家與其說是收養……感覺更像是寄宿啊。

  在看我領著夏目到門口的時候,對方的第一反應就是夏目闖禍了。即使我解釋了是夏目見義勇為幫了我,她也沒有露出開心的表情,而是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夏目一番,還對我笑著說只要這孩子沒給你添麻煩就好……

  唔,我覺得大概能理解。

  因為夏目能看到看不到的東西,而他們不行。

  就像是今天,如果不是我大概能感覺到,夏目看起來就像是故意在我們面包店投放手指,並且還在我拍照留證的時候反悔拿著證據逃跑的惡作劇國中生一般。

  我回車上後和七海說了一下這個情況,對方表示了後續他會留意一下的。

  我想了想,覺得如果合適的話,可以收夏目為徒教他煉丹術。

  一來對方的資質擺在那裡,之後肯定還會再遇到危險的……二來的話……

  我看向七海,對方剛好也看了過來:「蘭,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嗯?總之先回面包店吧……感覺美咲也一定很擔心。」而且我懷疑放在那裡發酵的面團現在可能已經壞掉了,要重新做了……啊,也得跟店長說一聲吧。

  姚蘭下車之後,回程路上,伊地知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七海建人問道。

  「啊,抱歉,七海先生……」伊地知訥訥開口了,「這次的事情……也還是要瞞著麼?」

  七海建人沉默了半晌後,開口道:「嗯,報告由我來寫……今天這件事,就別告訴除了五條先生之外的人了。」

  「好的,我知道了……」伊地知忍不住又從後視鏡看了一下對方——七海先生和他妻子的感情真好……而且這次的事情,還回收了宿儺的手指,所以上頭應該也不會追究什麼的吧?

  五條悟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有些意外。

  不過更多的事情他肯定還要去問當事人。

  「喲,七海,我聽說了哦。」五條悟抬起手走過去,隨意地搭著人的肩膀,「你的小甜甜真可怕啊。」

  七海建人抬手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我從來沒有那麼稱呼過蘭。以及,別隨便給別人的妻子取昵稱。」

  「別那麼說嘛!」五條悟說了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麼……你現在是什麼想法?你們感情那麼好,無論你說什麼,蘭醬都會答應的吧?」

  「……我會給她弄一副禪院真希戴著的那種眼鏡。但是,不代表我希望把她牽扯進來。」

  「所以是打算瞞著她麼?」

  「不,我會將這些事情都告訴她。因為她有權利知道。至於之後她想怎麼做……」七海建人停頓了一下,「無論她想怎麼做,我都會幫她。」

  「哎——」五條悟拖長了語調,一笑,「所以是打算徇私麼?」

  七海建人絲毫不否認:「嗯,這是理所當然的吧?她是我妻子,而其他人只是無所謂的人。」

  五條悟一開始還想問一下你那個無所謂的人不會包括我吧,後來又一想,很自信地覺得應該不包括自己,於是應下了:「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會幫你的!」

  「多謝你了,五條先生。」

  「沒事,比起上面那群老頭當然是你的老婆更可愛一點……我這麼爽快地答應幫忙,有沒有更尊敬我一點?」

  「抱歉,並沒有。」

  「……是我的錯覺麼?總覺得你這家伙結婚之後態度也越來越囂張了啊?」

  店長得知了事情之後倒是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只是他似乎把這次當做了競爭對手來搞事,還氣衝衝地拿著自己的小本本在那裡找犯人……介於也不可能告訴他咒靈那些事情,我也不好說什麼。

  美咲因為沒看到也沒見到什麼場景,只是表現地有些懵而已。

  不過……

  「看得出來七海先生是真的很擔心你呢。」美咲用一種驚嘆的語氣說道,說完之後還過來擠到我邊上用手肘捅捅我,「怎麼回事啊你們?都結婚一年了吧?同居都有三年了,感情還那麼好麼?」

  「嗯……」我點點頭,還有些不解,「有什麼問題麼?畢竟我們是約定了以後的人生都要一起度過的啊。」

  「……啊——拿這種事情打趣你的我真的是笨蛋!你給我住口吧!」

  因為今天的突發事件,店長在囑咐了我們一番之後,就讓我們提前一小時下班回家了。

  我沒有推辭對方的好意,就早點回家了。因為手機壞了,我還特意又去買了新手機。還好手機卡沒有問題,不需要補辦手機卡。

  在回家途中,我記起了之前七海和我說的吉野順平的事情,還特意給吉野太太發了信息。

  對方回復地很快,看起來挺重視的樣子,並且說了會找兒子談談。希望他們能夠好好溝通。

  「啊……今天的手裡劍浪費地比較多,下次去多打一點吧?」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用了,感覺用著也不是特別順手……得去根據我自己的感覺再讓老板調整一下訂做一批比較好。

  因為今天這件事比較嚴重,我還以為七海會要加班來著,沒想到他按時下班回來了。

  聽到客廳裡傳來七海喊我名字的聲音後,我趕緊拿浴巾圍住身體,打開了一點點浴室門,探出頭去:「抱歉,七海,我還在洗澡!」

  畢竟今天戰鬥過了,所以一回家我就先洗澡了……

  七海一愣,盯著我和我對視片刻後,下意識地挪開了視線:「嗯……」

  哎?為什麼要移開?我們都結婚一年了應該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害羞吧?——我有些遲疑。

  「七海,有什麼事要和我說麼?」

  「嗯,等你洗完再和你說。」

  還是不看我啊……我又喊了一聲:「建人。」

  「怎麼了?」

  「你……要和我一起洗麼?」

  「……」

  七海有些詫異地看過來,在我有些忐忑想著要不要道聲歉的時候,對方明顯地嘆了口氣,然後脫掉了外套,抬手扯掉了領帶一並扔在沙發上,慢慢地一邊逐個解開襯衫扣子一邊走過來。

  「好了。」七海抬手按在門框上,低頭看著我,幾縷劉海垂落下來,「快進去,你這樣會著涼的。」


第17章

  七海進來之後就把門關上了,然後抬手脫掉了已經解開扣子的襯衣,接著解開皮帶……在最後打開浴室門把衣服丟在外頭後再關上,走到淋浴處打開花灑衝澡。

  浴室裡氤氳著的水汽讓視線裡的畫面都變得有些朦朧起來。

  我泡在浴缸裡看著這一幕,將自己的身體往下沉了沉沒過肩膀。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看七海脫衣服,為什麼這次會覺得有些不一樣……難道是因為浴室加成?

  「嗯?」我的視線大概停留太久了,被七海注意到了,他看過來,「為什麼一直看我?」

  「唔……」我有些遲疑,但還是態度認真地回道,「因、因為好看?」

  七海一愣,臉上浮現出幾分意外之色。

  半晌後他別過了臉,微微仰起頭,抬手蓋住眼睛,語氣都顯得有些挫敗的感覺:「蘭,你真的是……」

  「哎?不能那麼說麼?」

  「……不是。」

  七海走了過來,進來在我邊上坐下,從後面抱住我,帶著喘息的吻落在我的脖頸間、耳根和臉側。

  我下意識地抓住了他圍在我腰際的手。

  「七海……要在這裡做麼?」

  「好。」

  「哎?不、我不是提議,我是反問……建人,輕一點……」

  我發誓我一開始真的沒有那個意思,這不是因為害羞找借口,如果有那個意思我肯定會直說的。

  畢竟……第一次在臥室之外的地方做,結果就直接選擇浴室這種地方……那肯定會讓人覺得害羞的啊!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種地方和這種姿勢讓我不太放得開,但是七海顯得比平時要更強勢一些。

  等之後我換上衣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的時候,我還有些沒緩過來。

  七海過來,拿著干毛巾幫我擦頭發:「怎麼了?是會不舒服麼?抱歉,下次我會注意一些的。」

  「……不是。」我回過神來,仰起頭,「只是……從臥室變到浴室,跨度有些大……」

  對方沉默了片刻,用商量的口吻道:「我知道了……那下次先在客廳,做個過渡?」

  我悶悶道:「……七海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真是的,七海以前可不會開這種玩笑……這是和誰學壞了麼?我想了一圈首先排除伊地知,那應該就是五條先生了吧?是不是下次應該警告他一下……啊,不過我打不過他。難道真的要甜點的糖換成鹽麼?

  七海明顯也不是認真那麼說的,見狀失笑:「抱歉……」

  「不過你想做的話……也可以啦。」

  「……」

  「……不過我說的不是現在啊!說好的等一下一起去一趟超市買東西的!」

  雖然說就冰箱裡的東西做晚飯也是夠的,但是因為今天七海回來地還算早,最近他老是加班,好久沒有一起去逛街了,我就拉上他一塊出門了。

  路上,我也問起了對方今天回家想和我說的是什麼。

  七海面上流露出了少許遲疑,不過也慢慢地說了起來。

  在最初交往的時候,七海的確有和我說過他的工作,不過那個時候我沒太在意……但是今天這事情一出,肯定就不能和之前一樣算了。

  他給我簡單地講了一下咒術師的工作,以及詛咒和咒靈是怎麼回事。

  我聽著連連點頭——懂了,我之前沒想錯,就是和國家煉金術師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且……如果詛咒是人類溢出的負面感情的話,那不就是和賢者之石的煉成需要有點類似了麼?

  賢者之石的煉成是需要大量活人祭品,靈魂連同血肉一並煉成時的人類極度負面的情感例如怨恨和憤怒等一並煉成。

  甚至如果沒有這個極致的負面情感的話,煉成的都不是賢者之石,只是不完全品。

  這個世界的話,這些負面情感會形成詛咒變成咒靈危害人類,咒術師就是專門處理詛咒的。

  而帶有詛咒力量的物品或者殘骸被稱之為咒物,像是之前那根手指就是千年前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的手指。

  這個我也懂,一般來說這種事情肯定有個延續幾百乃至上千年的搞事者,就像是將一個國家煉成賢者之石的那位人造人們的「父親大人」。

  既然那位「父親大人」都能在最後被大家所消滅,我相信這位兩面宿儺一定也有消滅方法的!

  我拿起一旁架子上的冰糖:「對了,家裡果醬沒有了,我今晚弄個草莓醬備著吧!」

  「自己做麼?」

  「嗯,上次買現成的感覺口感不是很好……」

  「別太累了。」

  「嗯,我會注意的。你也是哦,工作別太累了,能偷懶就偷懶吧?我覺得你的上司挺強的,可以把工作推給他麼?」

  「……蘭你很敢想。」七海看起來有些啞然,「不過通常情況下,是反過來的。」

  我一開始還有些震驚,後來仔細地想了想五條先生出場時的狀態,覺得他的確像是個吊兒郎當的上司。

  不過有些事情我還是要說的。

  「雖然我更喜歡現在的工作,但是如果七海你們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提哦!」我已經察覺到了,咒術師這邊的問題都和亞美斯多利斯的國家煉金術師們差不多!他們也缺治療師!

  「……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話。」

  七海並沒有推脫,這點讓我挺高興的,朝他一笑:「七海你放心啦,我人生的前十七年到處都是比這更嚴峻的時刻呢!」

  七海聞言沉默了片刻,在我去挑好了調料放進購物車的時候,對方忽然伸手拉住我的手:「蘭你以前的生活是如何的,也和我仔細說說吧。」

  「……嗯?」我覺得有些意外,但是也沒有否定,只是覺得有些好笑,「怎麼了啊,七海,忽然對這個感興趣了麼……其實沒有特別好說的啦。」

  畢竟我過去基本都在特訓、戰鬥、保護弟弟、以及在皇帝老爹病重的時候大喊一聲「好耶」然後和弟弟密謀如何在這個時刻搶占先機博得頭籌然後決定去亞美斯多利斯尋找賢者之石。

  當然我們不可能是拿著賢者之石治療皇帝老爹,我們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扶持我弟弟姚麟坐上皇位,真讓他長生不老那還得了。

  但是拿到賢者之石我們在這場奪位之戰中就基本勝出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了。

  雖然說這沒什麼特別的,在七海問起來的時候,對於對方想詳細了解我的過去這件事我還是挺開心的。

  「你之前說你也有繼承權?」

  「嗯,不過我真的不適合當皇帝……」在這點上姚麟他真的是天生的好苗子,無論是在野心還是在胸襟上。

  讓我自願力保弟弟登位的也不是因為姚麟是我弟弟,而是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作為帝王該有的資質,從而從家族成員和未來臣子的角度選擇了他。

  「啊……不過這麼說起來的話,其實我的孩子也算是有繼承權的。」我摸了摸下巴,扭頭看七海,一臉認真道,「所以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得跟我姓,因為我家真的有皇位要繼承。」


第18章

  七海建人之前還聽妻子說起自己的過去,被對方口中的氏族和皇位競爭生涯說得一愣一愣的。

  心疼姚蘭的成分肯定有的,但是因為對方的語氣太過坦然,並且有一種上位者對於自己過去功績的評判……導致這個心疼成分其實不多,更多的是微妙地覺得還真厲害啊。

  也是在這個時候,七海建人才在自己的妻子身上看出了曾經的新國皇女的影子。

  然後他就被下一句話給弄懵了。

  該怎麼說呢……

  總覺得……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槽。

  雖然說知道妻子之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之後,他仔細回憶了一番以前聽她說的「中二言論」並且好好地做了一番思想建設……但是,唯獨這個是真的毫無准備。

  這樣子對孩子的壓力也太大了吧?還沒出生就面臨著帝王教育麼……等等,他都被繞進去了!

  重點是這裡根本沒有新國啊!孩子要去哪裡繼承啊?難道要干掉天皇□□麼?!

  而且……明明孩子都還沒影子,就那麼理所當然地說起「第一個」……

  七海建人輕咳一聲,有些不自然地問道:「你打算要幾個?」

  姚蘭居然還真的認真思考之後給出了結論:「唔……我覺得兩個差不多了吧!」

  七海建人:「……」聽起來還挺有計劃性的……這應該不是暗示他要努力吧?

  好在七海建人很快將被老婆帶偏的思維給拉了回來,輕咳兩聲後開始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今天幫了忙的夏目貴志的事情。

  因為有特殊渠道,他們要查資料也挺快的。

  「……因為從小就能看到看不到的東西,所以他一直被親戚們認為是奇怪的孩子,在學校也受到同學的排擠和欺凌,在父母去世後一直流轉在各個親戚家裡。」七海建人說到這裡還皺了皺眉,「目前看起來,可能又要換了。」

  「這樣子啊……他有咒術師的潛質麼?」

  「不好說……目前的資料來看的話,他可能更接近於除妖師那一塊的。」

  「這樣子啊……」姚蘭若有所思——那看起來她可以和對方提一下收他為徒的想法了。

  不過就她的感覺而言,夏目貴志也不適合當咒術師。那是性格上。

  「啊對了,那順平呢?」姚蘭還是記得自己的常客家的兒子呢,她交的朋友不多,吉野凪勉強可以算一個了。

  「他的話,要看他自己的意願了。而且也要通過測驗的。」

  「這樣子啊……」姚蘭剛剛下意識地想問對方以前當咒術師的經歷,但是想了想,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七海建人發現了她的遲疑,主動問道:「怎麼了?」

  「嗯……我本來是想問你當時是為什麼進入高專、然後又去當咒術師的……但是想了想,其實不知道也沒關系啊。」黑發女子低頭看著手中的草莓,臉上帶著笑,「等七海你想說的時候,再和我說就行了。」

  說完之後她眉頭一皺,上演了一秒變臉,神色都變得有些陰暗起來,語氣聽起來倒還是正常的:「而且萬一七海你說起以前的前女友之類的,我介意的話會顯得很小家子氣吧?但是不生悶氣又是在騙人……」

  原本還在反省自己沒有和妻子聊過自己過去的七海建人聽到這裡變得無奈起來:「我沒有前女友。」

  而且他都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對方那盒草莓都被抓壞了……

  「哎?真的麼?」姚蘭抬起頭,看起來已經完全沒事了,還松了口氣的樣子,重新換上笑靨,「那沒事了……啊,草莓!」

  「沒事,反正是拿來做果醬的。」

  「那倒是……」

  兩人到超市結賬的時候,收營員認出了經常來買東西的姚蘭:「啊,這不是七海太太麼?今天和你先生一起來買東西麼?」

  七海建人還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朝人一點頭致意算是打招呼。

  姚蘭倒是頗為熟悉地和對方搭話:「嗯,是啊。因為今天他難得下班比較早嘛。」

  「哎——真好——啊,一共是10090元,多謝惠顧!」

  在走出去之後,七海建人才開口說話:「和那個收營員認識麼?」

  「嗯,因為有一周店長那邊的供貨出了點問題,每天都來這邊買牛奶,對方就認識我了。」

  「……她直接喊你七海太太?」

  「嗯,除了美咲和吉野太太那種關系熟起來的朋友會喊我小蘭之外,如果是去購物和買菜的話,我都直接讓他們那麼喊我的啦。雖然說我不改姓,但是我挺想讓人那麼喊我的,而且我的確是七海太太嘛……」姚蘭說完之後還有些擔心地望過去,「啊,七海你不喜歡這個稱呼麼?」

  七海建人回答地很快:「沒有,這個稱呼很好。」

  被這麼幾次打岔,七海建人之前因為今天的突發事件所產生的患得患失的心情此刻已經基本消失不見了。

  他有的時候覺得可能是姚蘭注意到了所以故意這麼做讓他情緒放松下來的,但是仔細一想,姚蘭似乎就是那樣子的性格。

  這個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他並沒有深究的意思。

  畢竟……只要她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至於過去的事情麼……

  「蘭。」

  「嗯?」

  「我並不是刻意不和你說我過去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隨時都可以問我。」七海建人單手拎著購物袋,另一手牽住對方的手,兩人一起並肩在街上走著,「只是……我也得提醒你,我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好。」

  他深知自己的普通和無力,也曾經在現實中選擇了逃避與視而不見。有過迷茫和掙扎,直到如今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就像是今天,還久違地重溫了一下絕望的恐懼。

  他有的時候也會想過一些短暫困擾他的問題——為什麼姚蘭那麼喜歡他?他有好好回應對方的期待了麼?

  之所以說是有時候和短暫……是因為基本上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對方就會用實際行動讓他打消這種念頭。

  就如此刻。

  「那要看七海你是怎麼定義好的了。我從來都不覺得七海是完美的,畢竟七海你也是普通人啊,你會有心情不好不想理人的時候,會有頹廢沮喪的時候,也會抱怨會挖苦人。」姚蘭用著尋常的口吻說道,「但是那又不要緊,不如說這些都沒有才可怕吧?我覺得七海你對我而言是最好的存在,所以我才喜歡上你然後向你告白的。」

  她說完之後還扭頭看向身側的人一笑:「老實說我也是第一次和人告白,還想著如果被拒絕的話怎麼辦呢……還好你同意了!」

  ……不,應該反過來才對。

  對於當時同意了這件事,他才應該是慶幸的那個。

  七海建人腳步一頓,停了下來。牽著他的手的姚蘭還走了一步才察覺到,停下來扭頭看向他,面帶困惑:「七海,怎麼了?」

  七海建人沒有回答,沒有放開握著對方的手,低頭湊過去在對方唇上吻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輕輕碰觸之後就放開了。

  但就是這麼一個尋常的舉動,弄得姚蘭有些耳根發紅。

  她往對方邊上挪了半步,貼在他身側:「要買的東西差不多都買齊了……我們回家吧。」

  「嗯。」

  當然,兩人不知道,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三個熟人駐足。

  家入硝子、五條悟、伊地知潔高三個人站成一排站在那裡,表情不一。

  五條悟:「我要不要上前喊他們一下?」

  家入硝子:「你住手吧,別再干缺德事了。」

  伊地知潔高:「停手吧,五條先生,蘭小姐過來的話,到時候受傷害的就絕對不是她或者七海先生的啊!」


第19章

  「我記得七海先生是高專畢業的吧?那邊的學校如何啊?」在休息日,吉野太太喊我一塊吃午飯,然後問起了這個,臉上帶著點擔心。

  我眨了眨眼:「嗯?我沒去看過……但是從占地面積來說挺大的……這個問虎杖君會更好吧?他現在不是在讀生麼?」

  「嗯……話是那麼說,但是大人和孩子的角度還是不一樣的吧?所關注的問題也會不一樣……」

  「啊,我明白的。」我嚴肅地一點頭,「你是說就業率問題麼?這個我記得他們學校是包分配的,而且畢業後如果去找其他工作的話,也是承認這個學校的……啊,如果進入高專的話,要再考大學估計選擇就挺有限的了。」

  「不……我不是問這個。雖然這個也挺重要的……」吉野太太看起來欲言又止的,都拿出了煙來准備抽,在看到我拿起桌子上的禁煙小標志時才訕訕地放下,「抱歉,我忘記了……」

  這裡是家庭餐廳,室內是禁煙的。

  見對方收回煙,我才滿意地點頭放下小標志。

  吉野太太嘆了口氣,話題都偏了偏:「你家七海不抽煙麼?」

  「不抽啊。」

  「哎?那酒呢?」

  「會喝,但是也不會喝多……我覺得他喝酒不是自己興趣,更多情況下是陪我吧?」

  「啊……也是。你那深不可測的酒量……中國人都很會喝酒麼?」

  「我覺得你這是刻板印像。」我有些納悶——雖然說我是新國人不是中國人,但是因為有不少習俗重合,每次聽到人那麼說我都覺得跟新國人被吐槽了似的。

  家庭餐廳的上菜還是挺快的,我們就聊了個開頭,午餐就已經送上來了。

  我點的是這家店裡有名的奶油焗飯,吉野太太點了牛排。

  「你在擔心什麼?」我舀起一勺飯,吹了吹,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哇,還是好燙!

  「剛出爐的很燙,你小心點哦。」吉野太太將牛排切好,長長地嘆了口氣,「我說,蘭啊……你說,我是不是個很失敗的母親啊?」

  「為什麼那麼說?」

  吉野太太看起來蔫蔫的:「順平他都那樣子了我都沒發現……你和七海先生兩個外人只是來我家吃了頓飯,就發現了問題……」

  「嗯……如果從這方面來說的話,的確有點失敗吧?」

  「……喂——!這個時候不應該是安慰我說並沒有麼?!」

  「因為你那麼認真問的啊……我當然就認真回答了。」我把勺子放下,「其他我不理解,不過從順平君看起來很在乎你這點,我覺得你還是有做得成功的地方的。」

  「嗯……」吉野太太的表情變得有些難過,「我有時候會想,是不是因為沒有父親,才會導致這個局面……」

  「啊,那完全不會的。」我抬手認真反駁,「我父親活著我只覺得他礙事來著。」

  吉野太太:「……倒也不必那麼說。」

  吉野太太看起來挺為育兒問題苦惱的,看起來知道吉野順平在學校裡被霸凌了之後的事情對她影響挺大的。

  本來她覺得吉野順平轉個學沒什麼,更何況她見過虎杖悠仁了覺得那孩子挺靠譜的,是吉野順平的同學的話她會安心很多,但是現在她就會特別小心,顧慮一下子多了起來。

  「你問過順平的意思麼?」我問道。

  「他自己倒是挺想去的樣子……」吉野太太捂住額頭。

  「那就讓他去吧,又沒什麼。」我有些不解,不明白吉野太太為什麼會那麼糾結。

  「不是那麼說的啊……如果你有孩子了,你會不擔心麼?」

  我的眼神一下子犀利了起來:「我的孩子的話,我會讓他在受到欺凌的時候打回去,哪怕那是賭上性命決鬥!」

  「……等等!不對吧?!你到底是想施展怎樣的教育啊?!我看你們家以後對孩子的教育還是讓你家七海來吧!」

  吉野太太最後的注意力被我轉移了不少,從擔心自己的孩子變成了擔心自己的孩子和我那還沒有出生的孩子。

  說實話,我覺得對方擔心的有些多余。

  不過在她邀請我去她家坐坐能不能和她孩子聊聊的時候,我還是去了。

  吉野順平也在家,見到我還拘謹地打招呼:「您好,那個……我該稱呼您為蘭小姐還是七海太太?」

  「……」我過去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你很懂事麼!」

  「哎?」

  「不過怎麼叫都可以啦。」

  在吉野順平面露懵逼的時候,吉野太太進來了,還笑著擺擺手,帶著熟稔的嫌棄:「這家伙雖然結婚後沒改姓但是很喜歡別人那麼喊她,真是的,小年輕還喜歡用這種方式秀恩愛……不過你還是喊她蘭小姐吧,再喊七海太太她就太容易得意忘形了。」

  「沒有秀。」

  「是是是——好了,坐下來說話吧。」

  在吉野太太去准備點心和茶的時候,我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有些緊張的吉野順平,一臉嚴肅道:「你媽媽很擔心你。」

  吉野順平一愣,低下了頭:「我知道。」

  他沉默了片刻後,抬起頭來:「我在學校的遭遇……是蘭小姐您說的麼?」

  「是我丈夫發現了,然後告訴了我。」

  「七海先生麼……這樣子啊。」吉野順平看起來有些意外,但很快就面露恍然,估計是想到了那天我們來吃飯的時候他們的談話了,垂下了眼簾,「虎杖也有說七海先生是好人……」

  「嗯,我們家七海很好的,他一貫覺得大人是需要保護孩子的。」我說完之後還豎起食指,「不過我是孩子也要鍛煉派的。」

  吉野太太端著茶和點心來了,擱在茶幾上之後還要吐槽我:「你的那個鍛煉已經超出人類範圍了!我說認真的,以後你們有孩子的話孩子的教育方針就交給七海先生吧!」

  「那可不行,我和七海都說好了孩子得按照我的方式來教,他也同意了的。」雖然當時七海的表情看起來欲言又止的……

  吉野太太都吃了一驚,在吉野順平邊上坐下,拿起一片仙貝來咬了一口:「哎?他居然同意了麼?!七海先生居然意外地是個妻管嚴啊……」

  「媽媽——」

  吉野太太喊我過來也是有目的的,我還記得這個。

  不過有些話我覺得她在不太好說,在示意她去切水果之後,對方給了我一個「交給你了」的眼神,然後起身離開讓我們單獨談話了。

  我也沒有藏著掖著,開門見山道:「順平君,你是想進入高專麼?」

  「哎?是的,我在考慮這個……」吉野順平一點頭,「是有什麼問題麼?」

  「因為你母親很擔心,所以我來說一下利弊。」我豎起食指認真地說著各個要點,「首先是好處……第一,你之後的工作是包分配的,並且在高專的時候出任務就有收益,經濟上沒有壓力甚至還可以補貼給吉野太太,能大大地減輕你們家的經濟壓力。」

  吉野順平看起來有些懵逼,但是也被我說服了,從一開始有些抵觸的態度變成了抬頭看我,愣愣地跟著點頭。

  「然後是第二,你既然有這個才能的話,在高專學習了戰鬥技巧之後,之後可以將那些霸凌你的人一個個打回去。」

  吉野順平一怔:「……哎?可、可是……」

  我皺眉:「你應該不是那種被欺負了還覺得無所謂的人吧?」

  「當然不是!」吉野順平喊完之後,又低下了頭,「我、我只是……蘭小姐你覺得這樣子沒問題麼?」

  「當然沒問題,我小時候就是被欺負了就去努力訓練,然後殺回去的。」我說著還看了看廚房,見吉野太太還在忙應該沒注意的樣子,聲音壓低了一些,「蟄伏也是重要的學習點,我們不會不自量力,但是也不能自暴自棄止步不前。沒事的,高專是住宿制,你把欺負你的人報復回來再走就好了。順平君你看過《半澤直樹》麼?」

  吉野順平看起來有些恍惚:「您是想說以牙還牙、加倍奉還麼?」

  「沒錯!」我給了一個贊賞的目光,然後臉色一肅,「當然,也有不利的地方……那就是,成為咒術師之後會很危險,並且你的母親也有可能會被牽連到危險中。」

  吉野順平的表情有些怔忪。

  「我這不是開玩笑,就像是我前兩天在你們這裡吃完飯之後的第二天,就被一個長著一張縫合臉的咒靈惡意投放特級咒物襲擊了,如果不是因為我自己本身也有應對能力並且有個好心的能看得到咒靈的少年幫忙,那還真的要出大事了呢……」

  「……縫合臉?」

  「是啊。就是縫合臉。」我說著摸了摸下巴,認真思考敵方邏輯。

  「大概是因為之前我家七海也和他對打過的關系?因為我是看不到咒靈的普通人,覺得可以輕松殺死我還能刺激到七海?據說就是那個在電影院裡制造了慘案的咒靈……順平你要小心些,我覺得他似乎很擅長利用人性弱點來制造事端。說不定還會刻意親近你然後在你家投放咒物傷害吉野太太……」

  我這麼一想,就感覺忽然有了思路。

  「啊,如果他真的那麼擅長揣摩人性的話,說不定還會刻意接近有資質的人,然後博得對方的信任甚至依賴,再殺害他的親近之人嫁禍給普通人類,然後逼得對方變成詛咒師去殺害報復普通人,這樣子就會有咒術師上門來打……啊,像是順平君你這樣子又有資質、又對咒術世界了解只有皮毛、還和虎杖君這樣子的高專生認識的,就是最好的下手對像……咦?順平君你怎麼了?」

  這孩子怎麼好好地就開始額頭冒汗整個人都有些發抖了?

  「……不、我、我沒事……」吉野順平和我對視了一眼之後就匆忙地別開了視線。

  「嗯……」我看著他,微微眯了眯眼——總覺得……順平君這不止是害怕,還有心虛的樣子啊?

  而我剛剛說的話……唔,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順平你之前說了,你在電影院並沒有看到殺人凶手對吧?」

  「……是的。」

  「順平。」

  「什麼事?」

  我用陳述的語氣說道:「咒靈是會騙人的哦。」

  「……」吉野順平低著頭,「那……蘭小姐您建議我去讀高專麼?」

  「唔……我的話,覺得看你自己是否能承受那種壓力。」我一笑,「聽說你很喜歡電影?其實我覺得成為電影制作人也是不錯的。」

  「什麼電影制作人?」切好水果的吉野太太端著水果過來了,「蘭醬——我是想讓你替我兒子解惑,不是給他增添新的困惑的啊。」

  「我覺得孩子有很多種選擇挺好的,尤其是在自己有愛好的情況下。」我看了一眼有些魂不守舍的吉野順平,覺得事情可能沒有我之前以為的那麼簡單。

  「對了,凪。」我直接喊了吉野太太的名字,「你覺得當咒術師如何?」

  「嗯?」在吉野順平的注視下,吉野太太笑了起來,「我覺得也沒什麼不好的嘛……聽起來很酷,而且是救人能獲得人感謝的工作,很有意義啊。」

  我看到吉野順平的表情逐漸變得柔和下來。雖然看起來並沒有太贊同,但是至少他是在乎他母親的看法的。

  「嗯,我也這麼覺得。」我端起茶喝了一口,「所以順平你要先去學校看看感受一下氣氛麼?」

  吉野順平:「……哎?」

  吉野太太:「真的麼?可以參觀麼?」

  「可以吧。」我拿出手機給他們看地圖,「畢竟谷歌上就直接有地址啊,就是打車過去可能有些貴……我問問學校裡的人吧!」


第20章

  聽說能去高專參觀一下,吉野太太放心了很多。

  即使我說了可能家長進不去只能孩子自己進去看,她也依舊開心的樣子。

  「這樣子的話……是拜托悠仁君帶順平去看看麼?」

  「唔……應該是吧?不過你放心,我會帶順平到學校的。」其實我也想去看看高專是什麼樣的來著,剛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

  「哎?真的麼?!多謝你了蘭——!」吉野太太過來一把抱住我。

  「這樣子有些難受,請您放開。」我冷靜道。

  從吉野家出來之後,我拿出手機,直接打電話去問伊地知了。

  我記得之前聽七海說過,吉野順平這邊是伊地知在跟進和觀察的,而且七海還有工作,那我肯定不能在上班時間打擾他,直接問處理後勤事務的伊地知最好了。

  而得知我的用意之後,伊地知也立馬回答了。

  【如果說是來參觀的話,那應該是可以的……而且最近就是京都學校來東京這邊展開兩校交流會……不過吉野太太可能無法入內。蘭小姐您的話倒是可以。】這個我明白,畢竟吉野太太沒有應對能力不說也不知道咒靈這回事,而我雖然是普通人好歹有自保能力也明白那所學校是怎樣的性質。

  【其實……就算你不來,我們原本也打算去找您的。】「哎?為什麼?」我問完之後立馬就想到了,「啊,是那位家入硝子小姐麼?」

  那位會反轉咒術的治療師……我覺得會想見我交流的話,應該也就是她了!

  【嗯,沒錯……其實之前有去找過您一次,不過剛好您和七海先生在約會的樣子,家入小姐就說不用打擾,等您有空的時候再來拜訪您……】我干脆地一點頭:「那就我過去吧!是交流會時間對吧?就按照谷歌地圖上的位置就能導航過去吧?」

  【是的!需要我來接您麼?】

  「哎?不用了,交流會你也應該挺忙的吧?我就帶著順平君打車過去好了。」

  【好的!那就麻煩您了!】

  伊地知這邊說定了之後,我立馬將詳細的事情跟七海用文字彙報了一下。

  「好了!」我收起手機,思考了一下,又去了一趟夏目貴志那邊。

  當然這次就不是去他的家裡了,而是去了學校蹲點。

  對方見到我有些驚訝,但還是乖乖地打了招呼,並且在我說找個地方聊聊的時候,很聽話地跟上來了。

  我怎麼看都覺得這孩子乖巧到不可思議,不知道為什麼那些親戚覺得他陰沉說謊不好相處總是想要棄養的。

  在坐下來之後,我也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覺得你很乖,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親戚們都在而我和七海和你八竿子打不著邊,我都想和七海商量一下收養你了。」我發自內心地說道。

  夏目貴志愣了一下,也笑了笑,看起來態度比起之前來放松了一些:「蘭小姐您太誇張了……」

  「不,我認真的哦。不如說我今天來找你的這件事也是和這個沾點邊。」

  「……哎?」

  「我覺得你的資質不錯,可以學習我的煉丹術。」

  「……煉丹術?」夏目貴志面露遲疑,「是您之前戰鬥用的那個麼?」

  「是,但實際上煉丹術是治療為主的……總之我也就是和你說一聲,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願。因為我覺得你這樣子容易被那些東西纏上和受傷,有些自保能力的話會更好。」

  夏目貴志微微低下頭,有些出神的樣子,似乎是在想些什麼。

  我也沒有打擾他,直接喊服務員過來點了點心和飲料。

  「你也不用現在就回答我,反正我的這個提議什麼時候都可以生效,你自己考慮一下吧。」

  「……是。」夏目貴志看起來還是有些拘謹,但語氣誠摯地朝著我一個欠身,「謝謝您!」

  「不用謝啦,前兩天的事情不是你幫忙的話我這邊恐怕還要出大問題呢。」我笑著擺擺手,「而且……我也算是有私心。」

  夏目一懵:「……私心?」

  「嗯,我還是希望煉丹術可以傳承下去的。」我們說話的期間,服務員已經把我剛剛點的東西都端來了,「謝謝……夏目你喝檸檬茶還是橙汁?」

  「橙汁吧。」

  「因為一些原因,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會煉丹術的就是我了吧?」在東西上完後,我繼續之前的話題,「之前我覺得有現代醫療體系就足夠了,但是咒靈詛咒這類東西的存在讓我意識到,現代醫療做不到的太多了……所以我才動了收徒的念頭。而夏目你是我認為最合適的人選。」

  不僅僅是之前感覺到夏目無意識掌控的【氣】的流動……啊,這個按照這邊說法來說,算是【靈力】麼?

  而且,就夏目自知力量不敵還想著救人的做法,心性上也適合。

  即使在那樣子的成長環境之下,還能保持這樣子的一顆心,我覺得這才是最難得的。

  夏目貴志看起來有些動搖,但是很明顯還在顧慮點什麼,也沒有立馬答應。我讓他記下我的聯系方式之後就告辭了。

  這天回去後,我也和七海說起了這兩件事。

  第一件事我跟他說過,估計之後伊地知也說了,七海表示知道了,還說了些注意事項:「交流會的話,是京都的學生過來,到時候比賽區域估計會投放咒靈,比較危險,蘭你注意別進入森林那邊的區域。」

  我點頭表示明白。

  「雖然這麼說有些不爽……但是跟在五條先生他們那邊的話,比較安全。到時候應該會有教師觀賽的區域,你進學校之後就找伊地知吧,雖然跟五條先生說過並且他說會來帶人,但是在這方面完全不用相信也不用抱著多少指望。」

  我重重點頭表示記下了,還順帶著拿出DV:「不過是比賽的話應該要錄像才對吧?我會好好觀看然後拍攝下來的。」

  「……蘭你該不會只是單純地想看熱鬧而已吧?」

  「哪有啦——」

  「記得自己小心點。」七海輕嘆了口氣,抬手捏了捏眉心。

  看著對方有些累的樣子,我立馬放下DV起身走到他身後,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給人揉了揉:「怎麼了?很累麼?」

  「稍微有點……沒事。」七海身子往後一些直接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任由我幫他按肩膀,「你不是說還有一件事?」

  「啊,對,是有關夏目的事情……」

  我把我的想法,和今天與夏目見面的詳細情況跟七海說了。

  「你想收夏目當學生?」

  「唔……我是想收為徒弟,和你們高專收學生還是不一樣的吧?」我想了想,反駁道,「師父和老師還是有點區別的。反正在我們新國的話,老師的話可以有多個,但是師父的話只能選一個,除非你叛出師門了……大概就是,當師父的話,是要把我當父親來看待的!」

  「……蘭。」

  「嗯?」

  「你如果真的希望收夏目為徒的話,千萬別和他那麼解釋。」

  「哎?我知道了……」

  我停下手,順勢摟住他的脖子,彎下腰去下巴擱在自己的手臂上:「七海你餓了麼?我去准備晚飯?」

  七海握住我的手:「我來幫你吧。」

  我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不用,你今天休息。」

  對方笑了笑,抬手五指伸入我的發間按著,偏頭吻了吻我的唇:「好,今天辛苦你了。」

  高專交流會的時間就在幾天後,在這段時間裡七海也給我弄了一副之前說的可以看到咒靈的眼鏡。

  而在前往高專的那天……

  「啊,順平,你還帶了包麼?」

  「是……」吉野順平低下頭,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我媽媽說了,既然是參觀比賽的話,還是帶上便當比較好……」

  「哦~那吉野太太早點說嘛,我都幫你准備了一份呢。」我說著給他看了看我背著的包包。

  吉野順平:「……哎?是、是真的要帶麼?」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看著你們日本的連續劇裡,凡是出現學校比賽的場景,前去參觀的家長不都是要自備便當麼?」

  「可是那是幼兒園或者小學的運動會一類的吧……呃,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大概……?」吉野順平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動搖。

  就這樣子,我們出發前往高專了。

  不過這一路稍微出了點問題——路上堵車了。

  我聽說高專的比賽是中午十二點正式開始的,但是我們到的時候都是十二點多了。

  高專裡頭的信號還不好,我都聯系不上人。

  而且我覺得學校的安保系統似乎不是很好,我們直接進來了都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學校倒是挺大的。

  就是太大了,這個路不是很好找啊……

  「蘭小姐,你確定這裡走的是對的麼……」吉野順平在我背後弱弱地出聲。

  「唔……沒辦法,高專的老師們都聯系不上,而且信號也差,用不了谷歌地圖……」我只能展示給他看一直在跳轉中的手機界面。

  吉野順平腦後滴汗:「那怎麼辦?」

  「沒事!學校雖然大但是建築物就那幾個!教學樓應該還挺好找的!」我信心滿滿地打包票,還抬手扶了扶眼鏡,「對了,七海和我說過樹林那邊會因為比賽投放咒靈,比較危險,我們就走這邊吧!」


第21章

  吉野順平跟在姚蘭身後,從一開始的有些緊張到現在已經變得無語了。

  他在電影院裡是見過殺害人的咒靈的,也就是之前襲擊過姚蘭的那個有著縫合臉的特級咒靈真人,但是他並不覺得真人是壞人,甚至還有些贊同他的理念。

  但是……為了他的媽媽吉野凪,他也不會去做壞事就對了。

  他並不知道,如果不是姚蘭的出現讓真人突然換了目標並且還直接把人給弄得靈魂都受傷了,那麼受害者就是他媽媽和他了。

  不過吉野順平對於姚蘭並沒有什麼負面的意見,甚至還覺得對方人挺好的。

  一來是因為吉野太太在認識姚蘭之後時不時會提到她,雖然她嘴裡說著抱怨的話,但是吉野順平聽得出來自己母親把對方當朋友的;二來是因為姚蘭雖然說話有點奇怪……但是她和那些大人不一樣。

  或者說他們夫婦和其他人不一樣。

  就像是……自己的班主任都對自己身上那麼明顯的校園暴力裝作視而不見,但是七海建人就僅憑短暫的接觸就察覺出了不對,還拜托自己的妻子轉告他母親一樣。

  他不知道其他咒術師如何,至少七海建人應該和虎杖悠仁說的一樣,是個好人吧。

  所以……聽說真人襲擊過姚蘭和七海建人之後,他是有些慌張的。

  因為……他並不希望任意一方出事。

  認識虎杖悠仁之後,他甚至也動過進入高專的念頭,雖然並不是很確定。

  所以在姚蘭說了能來高專參觀的時候,雖然有些猶豫,他還是跟過來了……然後就跟著一進高專就迷路。

  這……真的不要緊吧?為什麼忽然有種蘭小姐不太靠譜的樣子?——吉野順平開始擔心。

  「不用擔心,順平君!」姚蘭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擔憂,還回頭對著對方比了個OK的手勢,「我當時看過地圖,大概記得方位……朝著西北方向走吧!」

  「好……」吉野順平無奈跟上了。

  反正……除了跟上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吧?

  兩人在高專開始瞎轉的時候,另一邊情況其實不是很好。

  因為……有人入侵高專,而且在交流賽中的學生們還遇襲了,甚至還放下了帳。

  不過這倒不是姚蘭和吉野順平無人關注的原因……純粹是因為,伊地知那邊事情多再加上信任姚蘭,姚蘭說了不用管他也就安心地放下這件事了。

  而另一位本來應該接人的五條悟……這貨並不是太忙,他只是,單純地,忘記了。

  所以就導致了姚蘭帶著吉野順平在高專裡亂晃。

  而且原本的話,高專是有咒術師看守的,可是現在麼……被進入的咒靈和詛咒師襲擊了。這就導致了姚蘭他們一路暢通無阻。

  這一路走來,不止是姚蘭內心納悶,吉野順平都覺得不對勁了。

  「那個……蘭小姐,這是不是不太對勁……我們似乎越走越裡面了……這邊不是教學樓吧?」吉野順平出聲詢問道。

  姚蘭也皺起眉頭:「唔……我本來還以為往這種一看就是比較重要戒備森嚴的地方走,一定會遇到人可以問路來著。」

  「……你故意往這邊走的麼?!」吉野順平震驚了,感覺自己不是很跟得上這位大人的邏輯,還往前幾步靠近了一些,「蘭小姐,我們還是停下再去自己找找吧……」

  「好吧,我也覺得事情不對勁。」姚蘭說著,然後在吉野順平松了口氣的時候,從背包裡拿出了餐桌布鋪在地上,坐下後還拍拍邊上的位置示意孩子過來,「不過再自己去找會有些累吧?都已經過了午餐時間了,過來一起吃吧。」

  吉野順平:「……」不!不對吧?!在這種地方一副子搞家庭野餐的樣子真的好麼?!

  雖然內心劇震,但是礙於不是很熟悉,並且是長輩,而且之前的談話總讓他有些怕對方,吉野順平還是坐了下來。

  他只能自我安慰——還好,現在也沒人看見,所以快點吃完就沒事了……吧?

  還別說,這過來的一路讓他也覺得有些餓了。

  吉野順平說服了自己,乖巧地坐下來也打開自己母親給自己准備的便當吃飯。

  大概是被姚蘭那悠閑的姿態感染,他在坐下來之後也漸漸地拋開了之前的糾結和尷尬,還和姚蘭開展了一番友好的長輩和小輩的日常問答。

  「哎——吉野太太學會了用蘆筍擺造型了呢。」

  「啊,是沒見過的菜色……是蘭小姐你教的麼?」

  「嗯,是啊,你媽媽總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不是合格的母親,我就說日常菜色也可以體現自己的愛,她就有認真地學哦。凪她也許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但是她有努力想成為一個好母親的。」

  「……嗯,我知道。對我而言,她也是……」

  這個對話沒有結束,就被打斷了。

  一個扎著偏馬尾的詛咒師原本是有著任務過來打架的,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震驚了。

  他名叫重面春太,這次是和真人那一堆特級咒靈合作過來高專搞事的,他們算是負責在這邊搞事和殺咒術師……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他過來看到的,是一個女人和一個高中生野餐的場景。

  「……你們在干什麼?」他問道。

  姚蘭看過去,認真回道:「野餐。」

  一旁的吉野順平已經抬手捂住了臉。

  「……誰他媽會在高專這種地方野餐啊你們腦子是壞掉的麼?!」重面春太吼完之後,臉上又浮現出興味的笑容,將手中的刀一橫,「不過既然你們在這裡的話……那就是咒術師吧?」

  「嗯?」姚蘭眯起眼睛看了看他,又摘下眼鏡再確認了一遍,猜測道,「看得到啊……這麼說你不是咒靈……你是詛咒師?」

  她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還將包裡的DV塞給了吉野順平。

  吉野順平謹慎而又不失禮貌地冒出了一個問號。

  「如果戰鬥起來的話,說不定會損壞建築物的,順平君你記得好好拍下來,留存證據我這是戰鬥毀壞的可不是我故意搞破壞,我是不會賠償的!」

  吉野順平:「……不不不,蘭小姐,這種時候不應該擔心這個吧!?」

  「誰說得准呢,就看他們天天讓我老公加班的趨勢,我覺得規章制度沒那麼健全,還有些黑心啊。」姚蘭嚴肅地說著。

  吉野順平都快被對方篤定的口吻和這個堅定的態度說服了:「好……我會照做的。」反正只是拍攝戰鬥過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吧?

  「嗯,多謝了。」姚蘭一點頭,然後身形往邊上一撤,拿出手裡劍擋住了對方砍過來的劍。

  然後就在吉野順平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和來者對打了起來。

  吉野順平一開始沒多大緊張感的。

  大概是因為上一秒還坐在那裡野餐的緣故。

  在正式打起來之後,他則是沒有時間去緊張了,整個人都屏息凝神關注著這場戰鬥,並且很自覺地立馬退得遠遠的舉著DV拍攝這場戰鬥。

  吉野順平之前是知道姚蘭是普通人的,但是現在,他比較想說你是在逗我麼。

  ——哪有普通人能戰鬥成這個樣子的啊?!這都是普通人的話那真正的普通人是草履蟲了麼?!

  而且……

  吉野順平在拍攝打鬥的時候還忍不住走神一下,看向了在不遠處半空中出現的落下來的屏障。

  那是……結界麼?

  還好,是人類的話,我反而更有把握一些,而且也更敢下手了。

  一開始的近戰還有些生疏,熱身完畢之後我就拉開了距離,直接甩出手裡劍利用遠程煉成來打。

  對手並不強,似乎是看到自己占不了上風,還把主意打到了一旁看著比較弱的吉野順平身上。

  我眉頭一皺,趕緊過去阻止。

  好歹是我帶來的孩子,我肯定要保護好,不然沒辦法和他媽媽交代。

  不過……看起來,這個孩子也並不需要我的幫助。

  他一開始看著還有些驚慌,後來自己召喚出了一只巨大的透明水母,那個詛咒師猝不及防被攻擊到了,手臂立馬蔓延開了紅色的水泡。

  我有些意外——這是毒麼?而且……這應該是咒術的使用吧?看樣子順平的確是有咒術師的天賦了。

  不過這是一個好機會。我直接過去利用趁著對方停手的空檔奪走了他的武器,直接動手砍在他的腳踝處快速限制了對方的行動。

  這個詛咒師不再掙扎了的樣子。

  「都讓敵人入侵到這裡了,看來這邊出事了。那個突然出現的屏障一樣的東西是結界吧?可能敵人集中在那邊。」

  「我們要過去麼?」

  「不!那邊肯定比較危險並且集中了戰力,我們過去反而容易礙事。」我當機立斷,「順平,拿好DV,跟我來!」

  吉野順平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跟著我一起跑。

  「那個……蘭小姐。」

  「嗯?怎麼了?」

  「你……是咒術師麼?」

  「不,我不會咒術,剛剛我那些是別的招數。算是煉金術師吧?」

  「哎?是中國那邊的特殊稱呼麼?」

  「唔……不算,是特殊種類吧?」我回想了一下以前看過的電影,定義道,「你可以當做是特工,這樣子更好理解吧?」

  「……你在騙小孩麼?!而且更加難以理解了!」

  我沒有帶著吉野順平往更深或者看起來更危險的地方跑,基本都是在室外跑,看看能不能碰到人。

  敵人既然敢襲擊高專,那一定准備了不少人手也有周密的計劃,貿然進入只會是送菜,甚至還可能被隊友誤會然後痛擊。

  現在依舊聯系不上人,所以要先找到外頭的人了解情況……在禁地或者重要的地方出現容易被警惕,在外面就容易取信多了吧?

  我一邊分析著,一邊忽然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我幾乎是立馬做出了判斷,拔腿就朝那邊跑去,還不忘扭頭對吉野順平說了一聲:「你呆在這裡!努力打電話聯系一下虎杖試試!」

  吉野順平愣了一下,有些遲疑,但還是乖乖照做了。

  而我趕到了那邊的時候,不出所料,看到的是一個縫合臉的青年……以及對方身上傳來的熟悉的氣息。

  「又見面了啊,賢者之石擬人。」我勾起嘴角,臉上扯出一個笑容來,「這一次可不會讓你逃跑了。」

  「是你啊……」對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苦笑的樣子,還往後退了一步,「真是……現在居然能看到我了麼?那副眼鏡是咒具吧?你居然在高專麼,真是失策……你應該不是咒術師吧?」

  「嗯,我是煉金術師。」

  「煉金術師?聽起來就好厲害——所以你施展的是煉金術?」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雙白色手套,手套的背面上繡著煉成陣的花紋。這一招我還是從亞美斯多利斯的焰之煉金術師上學的。

  「想學麼?」我將手套利落戴上,用牙齒咬住前端將手套戴緊一些,嘖了一聲,「我可不會教你。」


第22章

  我想……這一幕,說得上是新仇舊恨了吧?

  從最開始對方的惡意襲擊到後來我知道七海的傷就是這家伙弄的……然後是這次。

  不過這東西比我想像中的要更加狡猾和識時務,似乎是知道我正好克制他的能力,他並沒有戀戰的心思,想要直接溜掉。

  當然,我是不可能讓對方能那麼輕易離開的。

  能看到之後我的攻擊能更快了,但是對方似乎在這短短時間內也有了成長……看樣子和之前七海告訴我的一樣,這東西的成長能力驚人啊。

  而且對方可以自己改變自己的身體形態,如果真心要躲的話,還真有些麻煩……

  「你並不是咒術師的話,和高專也沒有關系,不需要緊追不舍吧?」縫合臉青年一邊躲閃著一邊還在那裡說著話,「是因為我之前傷到了你的丈夫?人類就是容易感情用事啊……那我發誓絕對不對你和你丈夫動手,這樣子能放我一馬麼?」

  「你覺得我看起來那麼蠢麼?你都已經發現我的能力克制你了,這次讓你逃掉之後讓你有成長機會吧?」

  我一邊回答他一邊思考著現在的情況。

  目前只有他一個人在,我有勝算。

  對方應該是沒想到我會在這裡,所以對我並沒有防備……如果說這個世界的人並不知道保護靈魂的方法的話,那這個縫合臉的技能對於人類來說殺傷力很大,並且他們無法破壞他的靈魂會讓他一直再生。

  就像是我上次沒能徹底分解掉他,現在看起來他就已經恢復了跟沒受傷過一樣。

  對方嘆了口氣:「看樣子談判破裂啊……」

  「如果是想用語言來動搖我的話,勸你還是收了這個心思吧。」我沉聲道。

  我可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的,不被敵人的語言所動搖自己的決定和思想,這是基礎要求。

  「是麼?但是……你畢竟是一個人類啊。」縫合臉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來,「所以,還是會為了人類動搖的吧?」

  他這麼一說,我立馬高度警惕起來——是還能控制其他人類來對付我?還是說像是之前一樣利用那種人類詛咒師?

  後者的話……應該沒那麼笨吧?對我而言殺敵人無論對方是咒靈還是人類都沒啥心理負擔的啊,只要不犯法。

  不如說根據我以前的生活來說的話,對付人類我更順手啊。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這個縫合臉忽然調轉了一頭,往我跑來的方向跑去。

  我愣了一下,猜到了端倪,立馬追上去,衝著出現在視野裡的黑發少年喊道:「順平君!快逃!」

  吉野順平看著縫合臉的方向,愣在那裡,像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一般:「真人先生……」

  啊,果然是認識麼?

  我將手裡劍甩出,阻斷真人接近吉野順平的舉動。而他也並不戀戰的樣子,而是虛晃一招,從另一邊拉出來了一個人。

  我定睛一看,是剛剛那個被我打倒的詛咒師。

  那個詛咒師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見到真人之後看起來挺激動:「真人?你來了正好!我要殺了那個女人!」

  我已經走到了吉野順平的邊上,站定看著眼前這一幕,皺眉沒有說話,打算先按兵不動。

  而吉野順平則是低下頭,訥訥地輕聲道:「抱歉,蘭小姐……」

  「順平,你現在是決定站在咒術師那邊了麼?」真人忽然開口道。

  「不是!蘭小姐不是咒術師……」

  「也就是還是站在人類這邊吧?」真人的表情忽然間變得帶上了一絲責怪,「順平,你忘記人類是怎麼對待你的麼?」

  吉野順平啞然。

  「而且……你看,現在我在高專鬧出了這一出,而你又和我認識還有著那麼親密的關系這件事已經暴露了……不如順平你跟我一起走吧?啊,這樣子的話,你母親就很危險了。」真人的語氣帶著蠱惑的味道,「或者……只要殺掉這個女人,你就不會被發現了,也不會牽連到你媽媽。」

  「不行的!」吉野順平用有些急切的語氣回道,「蘭小姐……蘭小姐不是什麼壞人!」

  「嗯?這樣子麼……那沒辦法了。」真人嘆了口氣,看起來有些遺憾的樣子,然後手裡抓著的人忽然身體變得扭曲爆裂開來,變成了咒靈的模樣。

  原本還在觀察吉野順平的我一驚:「你居然能將人類改造成咒靈麼?」

  真人一邊笑著,一邊還拿出一根眼熟的手指強行塞入了一旁的咒靈的口中,語氣聽起來還詭異地溫柔:「抱歉,順平。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重要……所以,只能選擇犧牲你了。」

  那個咒靈一下子變得更加大了,已經完全看不出之前的人類的樣子。

  吉野順平看起來有些頹喪,低著頭沉默不語。

  「順平,打電話給虎杖君過了麼?」

  「嗯,不過沒打通……」吉野順平愣愣地回答完之後,看向我,「蘭小姐,我……」

  「不用解釋,到目前為止,我覺得跟我所猜想的都差不多。我之前就說過了,咒靈是會騙人的。」我往前了一步,背對著他,「事先聲明,如果說起被敵人利用做錯事的話,我見過比你悲慘很多的人,他們有的自暴自棄、有的助紂為虐、有的自己站了起來……而你根本還沒做什麼錯事,是十足的幸運兒了。所以你想從我這裡獲得同情或者憐憫什麼的話,是不可能的。」

  吉野順平低下頭:「是……」

  「不過你想尋求保護的話,倒是可以。因為你的母親是我的朋友,我有保護的義務……而且我也有這個能力。」我的神色變得嚴肅了一些,「你往那個屏障那邊跑吧,去找高專的老師求助。」

  雖然之前預想著的那邊會比較危險,但是根據常理推斷的話,都已經那麼大動靜了,五條先生不應該還沒察覺。

  雖然沒親眼見識過,但是既然七海說了信賴這位上司,那麼按照他吐槽和說無法尊敬的程度來看,這樣子都能信賴,這個上司一定很強。

  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這邊才是他們的主力和主要目的,反而屏障那邊是障眼法,那邊的危險性可能更小點。

  本來還擔心吉野順平弄不清楚敵我之分……現在一看倒是解決問題了。

  而吉野順平聽到這句話之後,像是一下子找到主心骨一般回過神來,重重地一點頭,低聲道歉了一聲,然後扭頭跑開。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面前增幅了的敵人,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好了,這樣子可以放開手腳了……

  「獨自應敵麼?煉金術師。」

  「沒錯啊,賢者之石擬人。」

  對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幫手了,看起來比一開始見到我時的只想逃的狀態有些不一樣了,態度顯得游刃有余起來,輕輕地拍了拍他旁邊的咒靈:「蘭小姐對吧?記住我的名字吧——我叫真人。可不是什麼賢者之石擬人。」

  說完之後,那個咒靈已經朝我襲擊過來。

  ……不是,你都能直接把人的靈魂和非生物扭曲在一塊了,你還說你不是賢者之石?

  非要我把你煉成賢者之石才肯承認麼?

  「我已經發現了,你的確算得上是我的天敵,但是一般咒靈的話,倒是會有些棘手的樣子呢。你剛剛讓順平逃掉去【帳】那邊是發現了什麼麼?」真人輕笑一聲,「如果你是想讓他通風報信的話,這一招可弄錯了啊……因為我會在你解決這個咒靈之前趕過去殺了他的。」

  真人說著,還拿出了第二根手指,喂給了那個合成咒靈。

  我有些震驚——這個手指為什麼跟餅干似的,宛若動物管理員投喂表演地好的動物一樣?這是可以重復吃的麼?!而且不是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二十根為什麼那麼浪費?

  不過……這個叫真人的咒靈是猜錯了。

  「不對,我不是讓順平去通風報信。」剛剛的走位已經讓我設好了遠程煉成的點,這下可以直接在這邊就引爆之前的煉成陣,「我只是不想讓順平看到我殺你的場景罷了。」

  畢竟順平是小孩子。

  而且……他還喊這個咒靈為尊稱「真人先生」,還自曝說了「有那麼親密的關系」……想必現在的順平,內心一定很崩潰吧?怎麼可以讓對方看著我殺掉他的戀愛對像呢?

  雖然我不太懂怎麼會愛上咒靈了的,但是我也聽美咲說過還有「人外」這種癖好的。我不理解但是也會尊重的。

  只是他挑選的戀愛對像不好罷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和我一樣有眼光還幸運。

  唉,希望順平他在這次之後能趁早從失戀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第23章

  另一邊,吉野順平在飛奔著。

  他的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但是有幾點他是肯定的。

  直接看到了真人暴露真面目的一面和直接拿自己的同伴同化成咒靈攻擊人的舉動後,他心中是有些動搖,但是並不因此憎恨真人。

  可是……他知道姚蘭讓他逃跑的舉動是為了他,所以他會完成這個任務。

  和真人一樣,吉野順平並沒有把這個當成逃跑,而是認為自己要過來找人通風報信去營救的。

  因為姚蘭在最開始給吉野順平的印像就是和自己媽媽一樣的普通人,從外表上來看,她長相偏溫柔、身形也算纖細,在一段時間裡他甚至覺得對方是小鳥依人那種嬌小可愛的類型。

  所以即使看到姚蘭戰鬥的場景,他潛意識裡還是覺得對方需要幫忙的。

  畢竟他不可能知道,姚蘭身形纖細所以爆發力很強,並且衣服遮掩下該有的肌肉並不會少,只是女性的生理條件不是刻意去塑造的話是不會形成那種明顯的大塊肌肉的。普通人她能隨隨便便一個打三個。

  她的身高也有一米六五不算矮了,會覺得她嬌小可愛純粹是因為他在沒見到人之前聽自己媽媽吉野凪經常吐槽她秀恩愛,導致他對姚蘭的第一印像是夫婦感情很好還是個天然。

  後來第一次見到真人,姚蘭是站在七海建人身旁的。而七海建人有一米八四,並且身材是肩寬肌肉明顯的類型,當然會襯托地她嬌小。

  至於長相溫柔麼……那倒的確是臉比較具有欺騙性。

  她親弟弟姚麟還是個經常一臉笑的眯眯眼,可是姐弟倆都是狠人。

  吉野順平還擔心這一路上遇到什麼阻礙,但是他跑得很順暢,並沒有追兵,這點讓他都有些驚訝。

  而還沒抵達帳的時候,他就發現帳開始消失了。

  與此同時,他也終於遇到了人了——一個穿著巫女服、臉上有疤的黑發女子。

  對方一看到他就一愣,還露出了警惕的表情來:「你是什麼人?」

  「你是高專的老師麼?」吉野順平立馬大聲喊道,停下來喘著氣,看對方遲疑著點頭後立馬一口氣說下去,「我是今天來教學參觀的!虎杖君的班主任知道這件事但是我們因為堵車遲到了沒人接,而我們自己進來之後遇到了敵人,現在她為了讓我逃跑在那邊攔著!請你們快點去救救她……啊,她還是咒術師的家屬!是七海建人的妻子!」

  「呼……還好是人類改造的,比較好解決。」我看著地上的殘骸,遲疑了一下,沒有上去尋找回收那兩根手指。

  畢竟我不是咒術師,也不知道怎麼處理特級咒物……所以還是放著吧。

  現在還是另一邊重要一些。

  那個叫真人的咒靈應該是去追順平君了……這邊耽誤了一點時間,希望那邊還沒出事。

  看著那個結界一樣的東西已經破了,應該那邊已經解決了……所以應該來得及吧?

  我跑過去的時候,還正好和往回跑的吉野順平碰上了。

  對方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巫女服的黑發女子……應該是高專的老師?

  我見到吉野順平還愣了一下:「你這一路上有遇到咒靈麼?」

  吉野順平也一愣,然後搖頭:「並沒有。」

  「這樣子啊……」我皺起眉頭,「糟糕,被擺了一道!」

  看樣子那個叫真人的家伙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所以早就決定逃跑了,壓根一開始就沒有去追順平的打算,剛剛那麼說純粹只是為了給自己的逃跑爭取時間啊!

  嘖,失策了。

  見狀我只好一臉遺憾地面對著那位高專的老師,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地方:「剛剛那個逃跑的咒靈喂了兩根宿儺手指給一個人造咒靈,我雖然已經解決了,但是手指回收這件事需要麻煩你們咒術師來了……畢竟我只是個普通人。」

  「普、普通人?」黑發女子嘴角抽了抽,看起來表情有些扭曲,「你一個人對付吞了兩根宿儺手指的咒靈?!」

  「嗯,還好,不是很強。」我的表情有些凝重,「我聽七海說過,那個叫兩面宿儺的特級咒靈有二十根手指呢,我現在對付有兩根的就覺得沒那麼輕松了,果然我現在變弱了……」

  「夠了啊你——!你閉嘴吧!你真的知道什麼叫做普通人什麼叫做強弱麼?!你的參照物是宿儺的話也只有五條悟一個人才符合你的不弱了啊豈可修!」

  與此同時,另一邊

  「真人,任務完成了麼?」

  「嗯,雖然出了點意外……但是還好搞定了。」真人把手中的東西擺開,「這就是高專裡被封印著的咒胎九相圖和兩面宿儺的手指。」

  「嗯?怎麼只有四根?我記得高專保管著的有六根吧?」

  「因為出現了意外的敵人……我不得不舍下兩根引開她。不然別說把這些東西拿回來了,我都回不來。」真人語氣是輕松的,但是他的心情一點都不輕松。

  他很清楚,這次如果不是因為姚蘭不是高專人士半路冒出來,而是一開始就在的話……他可沒信心自己能走出來。

  這兩次打交道下來,姚蘭已經是他覺得最棘手的人類了。

  先不說那自己的天敵一般的能力,還有對方那執著的態度和驚人的洞察力……如果不是他事先演戲表現出輕輕松松的狀態還說要去追吉野順平滅口,然後趁機往反方向逃跑了,他甚至都懷疑要被抓住。

  「就算要引開敵人,那也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夠了吧?用得著兩根麼?」

  「一根手指恐怕會被她瞬殺,根本起不到拖延時間的作用。」真人說完之後又問道,「夏油,你知道煉金術師麼?」

  「嗯?如果說是煉金術的話,是中世紀出現的一種思想,算是化學的前身吧?但是那種東西現在已經被當做一種騙術了……你該不會說你碰到的意外的敵人是煉金術師吧?」黑發男子笑出聲來,「真人,你之前說是一個看不見咒靈的普通人類把你傷成這樣子的也就算了,現在要說她是煉金術師是不是有點誇張了?那個女人我記得是叫做姚蘭的中國人對吧?」

  「那個女人施展的可不是什麼騙術……算了,至少目的達成了。」真人嘆了口氣,單手托腮,「我現在算是知道了漏瑚聽到五條悟的名字時是什麼感覺了……」

  「東西到手了,我們的計劃繼續進行就好。」黑發男子眯起眼,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一個非咒術師的女人而已,就算她是真的煉金術師也影響不了大局。」

  我是之後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的。

  當然,因為我也參與了其中,我也把我所參與的部分告訴了五條先生,並且從對方口中知道了詳情。

  今天的高專交流會本來是雙方的比賽,結果有人趁著這個機會在學生比賽區域投放了特級咒靈傷害學生,還特意放下了【只有五條悟不能進入】的帳,從而將五條悟的注意力吸引在了那邊,而他們則是摸到了高專禁地,盜取了高專保管著的特級咒物。

  我不巧碰到的就是那個盜取了特級咒物的咒靈,也就是說,如果不是我的出現,高專現在連手指都不剩兩根了。

  說實在的,這讓我對高專這個地方產生了濃重的懷疑。

  我忍了忍,沒忍住,問道:「恕我直言,五條先生……高專這是內部有咒靈那一方的間諜,而且不止一個甚至絕對是高層有吧?」

  「嗯,是呀。」五條先生倒是沒有隱瞞,利落地一點頭,接下來的語氣都變得頗為遺憾,「蘭醬你腦子轉得真快,如果你是我同事的話就好了。」

  我立馬警惕起來,嚴肅著一張臉擺擺手:「不了不了。」我總有一種,如果我是五條先生的同事,絕對會被推過來一堆工作然後對方自己跑出去玩的感覺。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五條先生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我也嚴陣以待,然後就聽到對方忽然語氣一變,「那個啊……今天的事情你能別告訴七海麼?要讓那家伙知道自己心愛的老婆因為我一不小心忘記了沒去接而和特級咒靈對上的話,他絕對會遷怒我的,那家伙已經足夠不尊敬我了……」

  「我本來就不會主動提,因為會讓他擔心。但是如果他問我的話,我還是會如實回答的。」我誠實回道,「我不會對七海說謊的,這可是結婚誓言。」

  「……我說,七海現在不在,你沒必要放閃吧?」

  然後之前看到的那位巫女服的高專老師就過來喊五條先生一起去開會了,五條先生走開的時候還一臉不開心地在那裡嘀嘀咕咕。

  我有點懷疑他是在罵罵咧咧。

  我則是去學生那邊看看了。

  吉野順平直接就在走廊那邊等我,看到我的時候還從低頭靠牆的姿勢一下子站直,面對著我,喊了一聲:「蘭小姐。」

  我朝其一點頭:「嗯?怎麼了,順平君?」

  對方將手中的DV遞給我:「這個……是要給高專看的麼?」

  「啊,這個啊。」我接過來,看了看之前的視頻,直接刪除。

  「……蘭小姐?」

  「既然不需要我賠償,就不需要證據了。」

  吉野順平沉默了片刻,出聲道:「可是我其實早就認識了真人……」

  「嗯,你隱瞞不報這件事的確有問題,不過並沒有造成損失。我合理判斷,這件事情不需要跟高專提起,以免節外生枝。」我將DV合上,看向他,「反正你現在是不會和真人私奔對吧?」

  「當然不可能了……」吉野順平笑了,表情帶著幾分釋然,「還有,蘭小姐。我……還是決定,不加入高專了。」

  我沒有意外:「想好了麼?」

  「嗯。」似乎是因為終於下定了決心,吉野順平看起來輕松了很多,「本來我和真人先……真人接觸過而隱瞞,就是我的不對吧?這樣子進入高專,高專內部的人也不太放心我吧,即使蘭小姐你幫我隱瞞了,但是咒靈那邊隨時會暴露這點成為隱患的……而且,我不想讓媽媽她陷入危險之中。」

  「這樣子的話你之後打算怎麼辦?」

  「我媽媽老家在八原,之前她知道我在學校裡的遭遇之後,就有回鄉下這個念頭……我應該會轉學到那邊去吧,從新的環境有新開始,而且那樣子媽媽的經濟壓力也會小很多。」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凪的話她會支持你的決定的。」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有什麼問題和麻煩,可以和我說,我會幫忙想辦法的。」

  「嗯,多謝您,蘭小姐。」

  「好了,不說了,我們去看看虎杖君吧。我記得他的同學受傷了,現在應該在探望同學……啊,不過我們沒帶什麼伴手禮啊,剛剛吃到一半的便當都打翻了……」

  「啊,我還有一盒我媽媽准備的切好的水果塊,本來是准備當飯後甜點的……這個可以用麼?」

  「嗯,可以啊,挺好的,就這個了!」

  然後,我們就帶著吉野太太切好的一便當盒的水果去探望傷員了。

  躺在那裡的是一個黑發少年,身旁一個是我認識的虎杖悠仁,一個是我不認識的短發少女。

  在看到我之後,虎杖悠仁還興衝衝地舉手和我打招呼:「蘭小姐!順平!你們過來了啊!」

  經過自我介紹算是互相認識之後,虎杖悠仁也和我聊起天來:「蘭小姐你遇上咒靈了麼?」

  「嗯,不過被對方逃掉了……啊,說到這個,我覺得需要提醒你們一句。」我的神色一肅,認真道,「除了和咒靈戰鬥之外,也要注意對方其他的問題,言語也算攻擊之一,例如有的咒靈,可能會性騷擾……」

  「哎?!蘭小姐你遇上了咒靈性騷擾麼?!」

  「不是……」我話還沒說完,病房的門就開了。

  我扭頭看去,看到來人忍不住露出笑容來:「七海!你怎麼過來了?」

  「因為聽說這邊出事了……」七海走過來在我邊上坐下,身子微微傾向我這邊,偏頭看著我,「剛剛在說什麼?哪個咒靈騷擾?」


第24章

  ……哎?什麼?

  我懵了一下反應過來,趕緊解釋:「不,不是我,我是不會遇到的啦,不如說我覺得對方比較怕我來著……是我觀察發現有智慧的特級咒靈有時候會用語言來蠱惑人心,甚至有的時候會說些聽起來很曖昧的言語。」

  說著我忍不住看了眼坐在虎杖悠仁邊上的吉野順平,見對方表情正常沒意識到我這個話是由他而起才放心,繼續一臉嚴肅地說下去。

  很好,沒有破壞未成年人的隱私。

  「因為小孩子的閱歷問題更容易受騙或者即使被騷擾了也不自知,所以我覺得還是提前提醒一下比較好。」

  我說著還想起了之前在電視劇裡看到的,還給人舉例子:「像是什麼我迷上你了啊之類的話一類的……」

  「哎?居然還有人說那麼老土的話麼?」這群學生中唯一的女孩子釘崎野薔薇一臉吃驚,嘴裡還叼著披薩,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放心啦,蘭小姐,如果是這種程度的話我們肯定不可能被騙的!再說了我們見到咒靈一般來說都是直接殺啦,不至於被蠱惑的!」

  坐在床上的傷員伏黑惠若有所思:「總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我的表情更加沉重了:「萬一你們打不過對方結果對方幾次三番放水實施PUA呢?現在年輕的男孩子說不定會更危險,伏黑同學對吧?你也要小心點哦。」

  這是怎麼回事?咒靈都偏好對黑發和偏纖細的男孩子下手麼?

  伏黑惠一懵:「哎?哦……」

  釘崎野薔薇笑得很大聲,態度甚是囂張:「哈哈哈哈說得對啊,伏黑你要小心點!」

  「……你這家伙只是在單純的幸災樂禍吧?」

  虎杖悠仁也陷入了深思:「說起來……我也覺得這種台詞有些耳熟哎,好像是聽誰說過似的……」

  「什麼?!bro你竟然也受到了騷擾麼?!」

  「啊,不是,我是總覺得似乎聽誰對伏黑說過類似的……嗯?!」虎杖悠仁一懵,扭頭看向忽然多出來的人,「等等?你怎麼在這裡?而且誰是你bro啊!」

  「當然是bro你啊!」

  「我們今天才剛剛認識吧?!」

  我看著中途溜進來沒有違和地加入大家對話、一派熟稔模樣的人追著從窗戶落荒而逃的虎杖悠仁跑了,不由得納悶地扭頭問七海:「哎?他不是虎杖他們的同學麼?」

  雖然看起來是長得著急了一些,但是穿著校服,應該是學生吧?

  「嗯,那是京都學校的學生東堂葵,是來參加這次的交流賽的。」

  「哎——」

  「虎杖君沒事吧……」吉野順平看起來還挺擔心的。

  「不要緊啦……雖然東堂很奇怪。」伏黑惠說著還看向他,「你是虎杖的朋友?」

  「嗯?嗯……」

  「也是咒術師?要加入高專麼?」

  「哎?那就是轉學生了?是和我們一屆麼?」

  「不……我不會加入高專。」吉野順平干笑著擺擺手,「我本來就是今天來參觀一下而已……」

  「順平君你和你的同齡人聊一會兒天吧,你之後要離開東京的話,和虎杖君到時候見面就困難了。」我起身,還拉了七海一把,「我和七海有些話要說,等一下再來接你。」

  「哎?好的。今天真的麻煩您了!」

  我拉著七海到外頭,單獨談話了有些事情才好說。

  「七海你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了麼?」

  「具體的還不清楚……聽說高專出事了我就趕緊先過來了……」七海停頓了一下,「要先確認你沒有事。」

  「七海……」我有些愣愣地看著他,上前一步抱住他,額頭靠在他的肩上。

  七海回摟住我,低聲道:「別讓我擔心啊。」

  「嗯……」我應著聲,想和對方說明今天的遭遇,「其實今天……」

  「好了好了!夫婦的lovelove時間結束!接下來讓我們進入正題吧——!」

  我:「……」

  七海:「……」

  後面慢了一步姍姍來遲的伊地知:「五條先生!你好歹看一看氣氛啊!」

  十分鐘後,我們換了地方聊天。

  在場的有我、七海,五條先生和伊地知。

  其實這應該沒我多少事,畢竟我不是咒術師,但是因為七海被拉來說話了,再加上我也算是當事人之一,以及對方信得過我吧……然後我也在場聽了一耳朵了。

  雖然其實這些事情我之前就知道,補充的那些細節問題也是我早就能猜到的。

  如果說一開始我並不想摻和這件事的話……現在因為感覺已經窺探到這件事所顯露出來的巨大陰謀的冰山一角,我覺得我必須發言了。

  「那個……」我舉起手,「我可以發表點自己的看法麼?」

  五條悟直接拍板:「好的!允許發言!蘭同學!」

  「……請不要那樣子叫我,我覺得您並沒有資格當我的老師。」我皺了皺眉,繼續說道,「五條先生,事先聲明我沒有任何對你不利的意思,單純詢問,你有什麼弱點麼?」

  「這個問題麼……」五條先生坐在那裡,擺了個碇司令的手勢,「沒有!」

  「……」我沉默了半晌,扭頭用手掩在唇邊小小聲和七海咬耳朵,「七海,抱歉,但是我總覺得你的上司感覺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七海一臉平靜地回答:「不要緊,我一直這麼覺得。」

  坐在上頭的五條先生拍了拍桌子:「喂,我聽得到哦,七海夫婦。」

  「我在很認真地說,五條先生,請不要耍寶。」我嘆了口氣,無奈之下只能從頭說起,「從今天的事情就能看得出來了吧?如果我是敵人的話,如果想做點什麼大事的話,第一步肯定就是限制五條先生的戰鬥力。就像是這次行動,也是特意設置了專門吸引住你的注意力的【帳】……」

  我說到這裡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若有所思:「不對!等一下!他們這個計劃的容錯率其實非常低啊。就好比我這次意外來到這裡,如果時間再早點的話就可以直接打破他們的計劃了。而且如果五條先生你沒去【帳】那邊反而是先檢查一下高專其他地方的情況,那他們不是很容易全軍覆沒麼?他們的計劃分明是熟知高專的分部乃至五條先生的行動邏輯……敢這麼有自信的,一定是很熟悉五條先生您的人……」

  我說到這裡卡殼了一下,頗為小心地禮貌詢問:「請問五條先生您有朋友麼?啊,我指的是關系很好互相理解的那種,摯友類型的。」

  五條先生平靜地看向七海:「喂,七海,你老婆是在諷刺我吧?」

  「她不會諷刺人,她只會實話實說。」

  「這次是你們夫婦在諷刺我。」

  「你多心了,都說了這是實話。」

  看五條先生這反應,應該是沒有了……我有些同情,合理考慮後又問道:「那有些沒有說著是宿敵其實是摯友的存在?」

  「你漫畫看多了吧?」五條先生吐槽了一句,沉默了一會兒,倒是直接回答了,「我曾經有個摯友……不過他已經死了。是我殺的,所以死亡這點我能確認。」

  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用更加禮貌的語氣問道:「請問您有考慮過對方詐屍的可能性麼?」

  「怎麼可能啊!」

  我一下子露出了不贊同的目光:「我還是建議你去確認一下摯友的屍體是否完好。」假死這種橋段可是在影視劇裡都被拍爛了的,憑什麼認為現實就不會發生呢?

  「喂,七海!你不覺得你老婆思想很陰暗麼?這是電影看多了吧?」

  七海沒有理他,而是看向我:「你懷疑有人會用這一招來對付五條先生?」

  「我是合理推測。」我平靜道,「如果我是幕後之人,那麼在目前已知的條件之下,五條先生是最礙事並且必須要除掉的存在。既然打不過,那就玩陰謀啊。只要是人類,那就存在弱點。」

  如果是原來的世界的話……唔,真理之門應該能困住五條先生。

  這邊的話,我就不太了解了。

  「而如果利用弱點的話,那用親近的人是最佳的方式。雖然我最厭惡這種招數,但是根據之前那個襲擊七海的咒靈後頭想利用襲擊我達成打擊七海的目的,就可以看得出他們很喜歡用這一招。」我看向五條先生,認真道,「我不是在說笑。如果你的摯友已經死亡的話,那是更好的利用對像了。因為這樣子的話,即使出現在你面前的摯友是假的,你也會受到衝擊,從而露出破綻的。而有的時候,一個小破綻就足以致命。」

  「因為我們不是很熟,所以我言盡於此。畢竟七海現在也算是五條先生你的派系的。」

  姚蘭說完之後,就因為接到了吉野凪的電話而暫時離開了會議室。

  在她走後,會議室一時間陷入了尷尬的寂靜中。

  「我說……剛剛那番話,居然是不是很熟的關系可以說的麼?」五條悟的語氣裡還帶著滿滿的不可思議。

  「啊,我想那是因為蘭小姐覺得這件事情會牽扯到七海先生,所以才會把話說得那麼清楚的!你看,她說了是因為七海先生是五條先生你的派系的才……」

  「……伊地知。」

  「是!」

  「你閉嘴。」

  「……是。」

  「不過雖然感覺挺火大的,你老婆說得還挺有道理。」五條悟嚷道,「她之前是干什麼的啊?真的只是煉金術師不是特工麼?」

  ……不,是皇女。

  而且人家還是從有四十多個同級別的競爭對手、國民上百萬人的國家級別的政治鬥爭中勝出,力保自己一脈上位的,當然思考方式也會不一樣。

  不過這大實話不能說出來就是了。

  七海建人想著,嘴上說道:「雖然看起來有些危言聳聽,但是蘭說的是認真的,我建議你聽取一下意見。」

  「我知道了——不過你老婆真的挺可怕的哎!而且根本不尊重人!我之前還邀請她到高專呢感覺會是個好幫手,現在看來絕對不行!」

  「蘭她很有禮貌,哪怕是對你這樣子的人都用敬稱了。而且我也根本不想讓她進入高專。」

  「哎——為什麼啊?」五條悟和自己的下屬抬著杠,看到打完電話回來的姚蘭,伸手喊了一聲,「喂,蘭醬,我問你啊,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的話會怎麼破局呢?」

  「……」姚蘭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還帶著點糾結,她沉默地關上了門,還將門反鎖,然後還看了看門外,檢查完之後還去檢查了一下窗戶那邊。

  「……七海你老婆是想要殺人滅口麼?」

  「請不要說傻話。」七海對於自己妻子的舉動也有些無奈,出聲道,「這裡沒人竊聽的,你可以直說。」

  「哎?真的麼?」姚蘭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走過來在七海邊上坐下,表情很是認真,看著五條悟,語氣都低沉下來,「如果我是五條先生你的話,我會暗地裡謀殺上頭和我意見相左的頑固派,然後扶持我的派系上位。可以的話,最好就等培養起足夠接替他們位置的人之後,直接一口氣干掉所有敵人,完成徹底的清洗。」

  七海建人:「……」嗯……很符合蘭之前身份的回答呢。這不就是古代的皇子兵變篡位謀取政權麼?

  伊地知潔高:「……」好可怕啊!他今天還能走得出這扇門麼?!

  「唔……」五條悟聽完後一愣,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指著姚蘭對著七海建人說道,「七海,我忽然覺得我和你老婆應該還挺合得來的。」

  七海建頭額頭冒青筋:「你滾!」


第25章

  因為吉野太太突然打電話,我中途離開了一下。

  對方不出意外是來問吉野順平的事情的,我不可能告訴對方這邊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但是給個結論還是沒問題的:「這邊的交流賽似乎出了點問題,目前比賽中止了。不過順平君沒事,現在還在和虎杖君以及他的同學們一起聊天,再等一會兒我就會帶他回去的。」

  【這樣子麼……辛苦你了!他今天如何?開心麼?】「呃……」我一時間覺得有些難以回答。

  今天發生的事情挺多的,我個人是覺得吉野順平放下了不該放在心上的人,解決了一個大隱患,但是這肯定不能算開心吧……

  「我覺得應該還成?」我用委婉的方式圓了過去,「不過他已經和我說過他有了決定了,估計等回去後他就會和你說的。」

  【哎?真的麼?太好了……看樣子讓他去參觀一次是對的呢,多謝你了,蘭醬。】「不要緊,我還有事,具體的等回去再說吧。」

  【好的好的!不能打擾你了,你快去忙吧!】

  吉野太太的聲音聽起來都歡快了很多,看樣子兒子的事情的確讓她深受困擾。

  唔……孩子的教育問題的確是個大事件呢,不知道我和七海的孩子會成長成什麼樣……啊,說起來,還沒好好想過名字……

  我收起手機,再度進去的時候,五條先生直接劈頭蓋臉問了我一句:「喂,蘭醬,我問你啊,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的話會怎麼破局呢?」

  我一下子表情變得十分嚴肅——這可是個大問題啊!不過為什麼問我,這是一種什麼變相的入會考核麼?判斷自己是不是自己人的那種……

  老實說,像是這種自身很強凌駕於其他人之上的人,其實並不適合當王。

  因為這樣子的絕對的第一強者是追求自由且自傲的,再怎麼表面看起來親和,其內心或者潛意識裡必定還是有唯我獨尊的想法,不會受束縛也不願意受束縛……但是要成為王,尤其是好的王,恰恰是會被束縛並且要甘願受束縛才行。

  當年我弟弟就說過一句讓我甘願全力輔佐他的話——【民在王在,民無王衰。】王會受到民的束縛,王要會保護、負擔、承受、利用。

  不過五條先生那麼直接問的話……我看向七海,對方小幅度地一點頭,我想這應該是可以直說的意思。

  既然能直說,那我就不客氣地把真實想法說了。

  就是在我說完之後,我覺得氣氛有些凝滯。

  ……哎,我真的已經收斂了,只是說最基礎的篡位模式難道就出格了麼?

  「我的這個回答是基於自己完全帶入五條先生的位置和能力來思考,雖然對你們咒術界的分布情況不是很清楚……但是就今天的事情大概就能猜到一些模式了。五條先生你的出現絕對是打破了平衡,然後保守派想要恢復以前的平衡、但是你想要建立新的平衡從而出現了矛盾吧?」

  歷史真的一直都在重演,這個模式我在新國歷史中都可以找到起碼三個時間段差不多符合這個情況的。

  當然,對於五條先生所說的覺得和我合得來這件事,我不可置否。

  我並不覺得我們合得來,只是我在這方面專門學習過而已。

  不過五條先生顯然不是那麼想的:「如果蘭醬你以前來高專上學的話……」

  我立馬抬手否決:「我也不會成為貼心的學妹的,請拋棄您不切實際的幻想。」

  五條先生的語氣帶上了幾分循循善誘的味道:「但是那樣子你就能和七海一起上學了哦~」

  我一下子變得遲疑了起來,不自覺地陷入了掙扎:「唔……」

  七海直接把我拉到他身後,語氣不善:「五條先生,請不要拿我去引誘我妻子。」

  「不過在這點上我還是挺佩服五條先生您的。」我發自內心那麼說道,「如果是我的話,有那個能力肯定早就動手了。而且您這樣子能力和地位的人居然還能忍住各方試探和各種使絆子,我覺得十分難得,身為絕對的最強卻能在規則下做事維持秩序很厲害,比您是最強這點更厲害。」

  「嗯哼!」五條先生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得意,「喂,七海,你老婆可和你不一樣很尊敬我哎!」

  我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為難起來:「哎?我說的是佩服,說尊敬的話就有點……」

  「……你和七海還真的是很有夫妻相啊。」五條先生感慨道。

  我愣了愣,反應過來後一笑:「咦?謝謝。」

  「沒在誇獎你啊!七海,你老婆不太聰明!」

  「反正比你聰明多了。」

  等這邊的談話結束之後,就是告辭然後帶著吉野順平回去了。

  虎杖悠仁看到七海過來還是很開心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被七海帶過一段時間,而七海又明顯比五條先生靠譜很多,導致他對七海有些依賴的樣子。

  我跟他說假期可以來我們家吃飯,他很高興地答應了。

  至於吉野順平的決定麼……也並不會影響他們的友情就是了。

  「我還是決定不進入高專就讀了。抱歉,虎杖君……」

  「這樣子啊……雖然很遺憾不能和順平你成為同學,不過你做了自己想做的決定對吧?之後我會去找你玩的!」

  「嗯!歡迎你過來!雖然之後搬的地方有點遠,不過聽我媽媽說那邊風景很好,你可以過來當做旅游哦!」

  吉野順平和我們道別回家後,七海才問我:「吉野順平他決定了?」

  「嗯,因為遇上了各種各樣的事情……順平君他打算回凪……就是吉野太太的老家八原。我記得是在熊本縣那邊了,一下子就離得遠了。」我感慨道,「不過對於他們來說,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嗯。」七海沉默了片刻後,忽然問道,「你之前說的咒靈騷擾是怎麼回事?」

  「……那個牽扯到孩子的隱私啊,我覺得還是別說比較好。」

  不過可能我這麼說的指向性太明顯了,七海已經想到了,表情也變得有些微妙,低聲問我:「你確定沒弄錯麼?」

  「因為我聽到那個咒靈用【親密關系】這件事要挾那孩子……而且還提出讓對方和他一起走……我覺得應該不是我多心了吧?」

  在我說完了之後,七海都有了微妙的沉默。

  七海明顯避重就輕地在肯定我的說法,甚至開始轉移話題:「特級咒靈有智慧,的確有時候會用言語來作為手段之一,吉野君有個新開始挺好的……今天晚上吃什麼?」

  「吃手握壽司如何?回去的時候買點鮪魚吧!」我配合地換了個新話題,「七海你高中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七海沉默了一下:「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就是普通的狀態。」

  「哎——」我想了想今天五條先生提的,開口道,「其實……這麼一想,如果我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接觸高專的話,也許真的會進入高專就讀的。」

  畢竟當時我只想要活下去,而高專包吃包住還給錢。

  「你就讀的話,也不會和我同屆,應該是伊地知那一屆或者他下面那屆吧?」

  「那我可以跳級吧?」

  七海一愣,還笑了:「為什麼非要和我同屆?」

  「因為看著高專這個學習制度,不是同屆的話相處時間不多,我不要那樣。」

  「……當時的我和現在區別還是挺大的,你不一定會喜歡高專時期的我。」

  「嗯?但我覺得我還是會喜歡上七海你的。」我說著還興衝衝地伸出小拇指湊到他眼前,「打賭麼?」

  「打賭可不是這種手勢啊……」七海的語氣有些無奈,但還是伸手過來勾住我的小拇指拉了一下,松開後他也沒有放開,而是順勢握住了我的手牽著。

  回家的路上我們買了點鮪魚肚拿來做手握壽司用。

  手握壽司的准備時間比較少,到了家洗完澡換了居家服之後再開始准備都還來得及。

  在吃完飯之後,我和七海就在窩在沙發上一起看《跳吧!!秋刀魚大人》,期間時不時一塊吐槽這一期出現的一些橋段。

  等中途進廣告的時候,我靠在七海身上,還在想今天的事情:「對了,七海,你之前說過五條先生很強吧?是強到哪種程度?琦玉老師的那種麼?」

  七海看起來對我的比喻有些啞然,沉默片刻後斟酌道:「有點不太一樣……但是如果你是說和其他人的戰鬥力差距的話,差不多可以這麼換算。」

  「這樣子啊……」我微微低頭,若有所思。

  對方偏頭過來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怎麼了?」

  我扭頭看他:「嗯……其實我今天還沒說完呢,如果敵人確定殺不死五條先生,那最佳的方式,就是想辦法讓五條先生暫時喪失行動力……那種時候的話,會去營救五條先生的肯定是他的派系吧?趁著那個時候就可以把那些人一網打盡,然後把殺人的罪名全部推到五條先生頭上,那等五條先生恢復行動力了,這個罪名也沒辦法洗清了。」

  「……因為會幫他說話的都已經死了或者沒辦法發聲了,對麼?」七海微微蹙眉,把話接了下去。

  「嗯。甚至可能會心生怨憤哦。最強本來就不是那麼好當的,只要身為最強了就會被動地負擔起旁人加諸於他的期待。」我皺起眉頭,長嘆了一口氣,「我之所以會認真思考這一些,是因為我覺得七海你肯定會被牽連進去。」

  「蘭,你……」

  「其實你辭職的話就可以避開這個漩渦了,但是我知道七海你不會的。」感覺到對方握著我的手的力道緊了一些,我回握了一下,朝人一笑,「不過不要緊,因為我也想救人啊。所以如果遇上難題的話,我和你一起想辦法。」

  七海原本略顯凝重的表情微微松了一些。

  我按著他的肩膀,微微抬起身子,湊過去仰起頭在對方唇上親了一下,然後低下頭額頭靠在對方的肩上,低聲道:「建人,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別搶我的台詞啊。」七海長嘆了一口氣,一手摟住我,另一手抬起我的下巴,細碎的親吻落在我的側臉上,「蘭,你真的是……」

  「嗯?」我有些茫然,但還是乖乖地雙手摟住他的肩膀,感覺到對方的狀態和姿勢都不太對勁的時候忍不住喊了一聲,「七海?」

  七海手伸入我的發間,慢慢地輕撫著,嘴唇貼在我的耳邊,說話時還帶著略顯急促的喘息:「你上次說過客廳裡可以的吧?」


第26章

  我之前覺得客廳的話會比浴室好一些,但是真的做起來的時候,我發現了,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明明這個時候都穿著衣服,為什麼我反而會比不穿的時候更緊張……難道是因為這個時候只脫了一半的緣故麼?

  不過偶爾這樣子我倒是不介意啦……

  聽虎杖說,京都和東京兩校的高專交流會最後變成了棒球賽。

  雖然我不太理解這和咒術師有什麼關系,但是至少棒球是日本的國民運動,並且這個比賽一聽就很符合高中的感覺,我覺得這個替換沒什麼毛病,還有些遺憾沒有去看看。

  聽五條先生說京都學校那邊的間諜很可能出現在學生裡頭,去看棒球賽的話也許還能觀察一下呢。

  而我之所以知道這件事,當然不是虎杖悠仁特意和我說,而是過了幾天,對方如約來我們家吃飯的時候提到的。

  我還特意邀請了吉野順平一起來,考慮到兩人是朋友而且很快就要分別了,感覺給兩人多點朋友相處的時間是好事。

  「今天打擾了!」虎杖將手中的水果遞過來,一臉的笑。

  「打擾了,蘭小姐。」吉野順平在他後頭,拿的是一束花,「這是我媽媽讓我帶來的……」

  「不用那麼客氣,其實你們人來了就行……別在那裡站著進來吧!室內鞋就在那邊。」我看著兩少年乖乖換鞋進來之後,才恍惚意識到一件事——等一下,似乎這是我們家第一次邀請客人來吧?

  不過這也正常,因為咒術師平時真的很忙,而我和七海的朋友其實沒有交集,我們也沒有關系到那麼近的同輩人……美咲倒是算啦,但是基本我們聚餐都是外面吃。

  而且……我和七海都是不太喜歡邀請朋友來家裡玩的類型。

  邀請孩子們來玩就沒那麼多顧慮了。

  「娜娜明呢?」虎杖一進來就發問。

  「他在書房……七海!孩子們來了哦!」

  在我喊完之後,七海才從書房出來,看向虎杖和順平:「來了?隨意坐吧。」

  吉野順平看起來還有些拘謹地一個欠身:「打擾你們了。」

  「娜娜明你們家真大哎!」虎杖悠仁入座後發出如此的感慨,剛剛拿起茶葉罐准備給客人泡茶的我眼前一亮,轉身指著他說道:「沒錯!我第一次來七海家也是這麼想的!」

  然後那一次我就直接問七海能和他一起住麼。我還記得當時七海的表情挺復雜多變的,而且還帶著掙扎似的……

  「……別跟著瞎胡鬧,你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七海面露一絲無奈,走過來,還一邊問道,「虎杖,吉野,你們想喝點什麼?」

  「啊,我要紅茶。」

  「我也一樣就好。」

  點心的話就拿昨天烤好的餅干吧……我記得之前吃飯的時候,看虎杖和順平也沒有不吃甜食的習慣。

  我正拿起茶壺准備泡茶,察覺到發帶有些松了,看向七海,喊了他一聲:「七海……」

  我還沒說完,對方就直接走到我身後來,伸手解開我的發帶,手指伸入發間理了理,重新給我綁好頭發:「好了。」

  「嗯,謝謝。」我朝他一笑,「好了,你去陪虎杖他們吧,這邊我來就好。」

  准備完茶和點心之後就要准備晚飯了。

  兩個少年都還挺懂事地主動過來要求幫忙,我想了想,覺得應該要讓他們有參與感,所以把他們趕出了廚房,然後跟他們說等一下負責洗碗就行。

  今天難得吃的人比較多,我做地也多了點。不過虎杖很給面子地都吃完了,讓我一時間看向他的目光都很慈愛——這孩子真的挺懂事的,是個會受長輩喜歡的好孩子。

  棒球賽的事情就是在吃飯的時間裡說的。

  而七海則是毫不客氣地吐槽道:「這個主意肯定是五條先生出的吧!」

  「的確是五條老師……」

  「啊對了,虎杖,上次在病房裡看到的那個叫你bro的……」

  「不!在那之前我完全不認識!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總覺得他和我同一所中學……」

  「棒球賽順平你有去看麼?」

  「哎?沒有。我那天和媽媽在家裡整理打包行李。」

  「順平你什麼時候搬家?我去幫你們吧?」

  「有搬家公司啦……虎杖你還有高專那邊的事情吧?沒關系的,我和媽媽能搞定。」

  接下來就是兩個少年的聊天了,我和七海都沒有插話打擾。

  虎杖和順平的關系看起來挺好的,希望這份友情能維持下去。

  我看著兩人,欣慰地點點頭,然後扭頭看七海:「七海,吃飽了麼?」

  「嗯。」七海說著伸手拿了兩顆桌上放著的薄荷糖,剝了一顆遞到我嘴邊,我直接張嘴咬住。

  將糖含在嘴裡後,我才意識到對面兩位少年沒有聲音了,一轉頭,發現兩人十分安靜地看著我們。

  「嗯?怎麼了?」

  「沒什麼……」虎杖悠仁撓了撓頭,「只是覺得蘭小姐你和娜娜明的關系真好啊!」

  這個回答讓我失笑:「那是當然了,因為我們是夫妻啊。」

  「不,是屬於在我見過的人中夫妻關系最好的!」

  「啊,這點我媽媽也說過。」

  說到這個,我忍不住皺起眉頭:「吉野太太的抱怨其實我不是很懂……我覺得我並沒有做什麼秀恩愛的事情啊?」畢竟在外頭我也沒有向七海當眾表白或者做什麼特別親密的舉動過啊?

  七海:「……咳。」

  「……我忽然覺得我能理解我媽媽了。」吉野順平干笑了幾聲,「蘭小姐你是天然類型的呢。」

  「蘭小姐這樣子也挺好的嘛!」虎杖悠仁說著,還一笑,「我覺得娜娜明在蘭小姐在的時候會放松很多呢。」

  ……哎?

  我一怔,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七海,正好對上對方看向我的視線,此刻他的表情也有些愣神的樣子。

  我都不知道呢……啊,不過也是,我也沒有見過七海在我不在的時候的樣子,也沒有比較。

  「虎杖你真會說話,獎勵你一個橘子!」我用誇獎的語氣拿起桌上的橘子放到了虎杖悠仁手裡。

  「哎?真的麼?多謝!」

  「為什麼是橘子……」

  兩位少年在吃完飯之後也站起來幫忙收拾,還記得之前的洗碗問題,乖巧地去把碗給洗了。

  看著兩人動作熟練的樣子,肯定以前在家裡也沒少幫忙。

  兩人也沒久待,坐了一會兒就告辭了。我把之前給兩人准備的點心當禮物讓人帶上。

  在兩人離開後,之前還顯得有些吵鬧的家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我若有所思:「如果有孩子的話……和七海你單獨相處的時間就會變少吧?」

  七海看過來:「嗯?」

  我過去摟住他的腰靠在他懷裡:「不過我還是很想要和七海你的孩子的。」

  七海一笑,低頭親了一下我的側臉:「順其自然吧。」

  「嗯!」

  我們沒有特意計算日子,只是做的時候不做保護措施並且有了這方面的心理准備……這的確算是順其自然吧!

  吉野一家搬家的時候,我還特意去幫忙了,即使吉野太太說不用,但是我覺得還是需要搭一把手的。

  「八原是個很漂亮的地方哦!你一定要過來玩!」

  「會的,等七海有假期的時候我就和他一起去。」

  「你這家伙真是句句不離你家七海……」吉野太太吐槽著,然後伸手把我拉到一邊,低聲問我,「那個……順平他從高專回來之後是做了決定,但是總覺得這幾天他並不是很開心……也就那天和虎杖一起去你們家的時候好一些。你知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我的表情嚴肅,「你沒問他麼?」

  「那孩子不肯和我說啊……」吉野太太嘆了口氣,「算了,我也不拿這種問題為難你了,你怎麼可能知道呢。」

  我暗地裡松了口氣——你兒子似乎和咒靈談戀愛然後被騙失戀這種事情,我真的是說不出口的。

  雖然這天等七海回來的時候我和他說了這件事,對方欲言又止,似乎並不覺得是真的似的。

  我覺得這塊未成年的保護高專真的沒做到位,於是在送別順平他們的時候,我特意拉上了七海。

  「那個……順平,你和那個叫真人的咒靈的事情七海也知道了,不過也只會有我們知道,我們會保密的。」

  「哎?多謝……」吉野順平的表情和語氣都滿是釋然,「雖然現在我也知道,真人先生他是利用我……但是當時的我,的確十分信任他,並且將他視為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的存在。」

  我忍不住和七海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而吉野順平則是笑了笑,繼續說道:「不過蘭小姐您不用擔心,我已經徹底放下了。我也知道他站在敵對面,是您想要消滅的存在。我對我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有關心我的人和我想要保護的人,也有了朋友和尊敬的長輩……之後我會在八原拋開過去,展開新的生活的。」

  「嗯!加油啊,順平君!」我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而七海應該也是沒忍住,抬手一拍他的肩膀的另一邊,沉聲道:「加油,遇上什麼不能解決的問題的話,可以找我或者蘭。」

  「哎?」吉野順平看起來有些懵,但應該也是察覺到我們釋放的善意了,笑容裡還夾雜了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嗯,我知道了,謝謝。」

  在送別吉野一家之後,我和七海站在原地,表情都還有些沒有散去的凝重感。

  「七海,你看,我之前估計的沒錯對吧?」

  「嗯……雖然很罕見……咳,希望他能振作起來。」

  
第27章

  吉野一家到了八原之後,吉野太太還特意給我拍了照片。

  環境的確相當清幽的感覺,他們鄉下的房子還挺大,不是東京這邊的公寓樓而是獨幢。

  而且看著吉野順平臉上的笑容,明顯也是到了新環境之後放松了不少……感覺挺不錯的,他一定很快可以走出心理陰影。

  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收到吉野太太的照片的當天,我得知了夏目也要離開了。

  倒不是夏目貴志自己主動告訴我的,這孩子看起來是屬於怕給別人添麻煩的類型,給了他電話都沒有主動聯系我過,而是剛好我出門去倒垃圾的時候看到對方抱著一只受傷的小貓,攔住了他並且給貓咪治療後,閑聊時對方才回答我的。

  「哎……有新收養你的家庭啊……」我聽夏目說完近況之後,語氣都帶上了幾分感嘆,然後看向低著頭的亞麻色短發少年,「你也想去麼?」

  「我……我覺得藤原女士看起來是好人……在所有人都明顯不樂意的時候,她是唯一真心想要收養我的。」夏目貴志的語氣還是有些遲疑,不用看得出來也是自己的決定,「我想試試看。」

  「挺好的啊。」看著對方那小心的態度,我一笑,「夏目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地方麼?擔心收養你的人不好麼?」

  「不!不是他們的問題……」夏目貴志遲疑了一下,問道,「蘭小姐你剛剛給貓咪治療的……是你之前說想讓我學的煉丹術麼?」

  「嗯?」我低頭看了看圍著我蹭的三花貓,再看看似乎滿腹心事的夏目貴志,明了了,「遇到了不能解決問題的話,也可以向我求助哦。至於煉丹術的話,什麼時候想學再來找我就行了。」

  夏目貴志看起來還是有些猶豫,我直接開口沒讓他有拒絕的理由:「別想太多了,如果真的覺得接受我的好意不放心的話,你現在直接喊我一聲老師好了。等以後想學了就來找我正式拜師也不遲。」

  這個說法對方接受了,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輕輕地一點頭,小聲回道:「好的,老師。」

  我忍不住伸手揉揉對方的腦袋:「既然你喊我一聲老師,以後出事不來求助我反而會不高興的哦。」

  「哎?是……」夏目貴志僵在原地,顯然對這樣子的舉動有些無措,但是也沒有躲開,還開始道歉,「十分抱歉……」

  我失笑:「道什麼歉你這孩子!」

  既然對方現在是我的學生了……那我就覺得我應該盡到一個父親……啊不是,老師的責任。

  我特意陪著對方去見了一趟即將收養他的藤原夫婦。

  兩人見到我有些意外,不過在聽到我自稱對方的老師之後,態度很好地和我溝通,還問了他們需要有什麼准備的地方。

  根據我的觀察,這對夫婦收養夏目是真心的,我也放心了不少。

  在得知他們的家在八原之後,我覺得這真是一個美麗的巧合。

  「八原是個不錯的地方。」我想起了順平,在私底下還和夏目多說了一句,「我認識的一個少年也和自己的母親搬去那裡了,說不定你們還會在同一所學校呢。對方叫做吉野順平,他也能看到那些東西,如果在這方面遇上什麼麻煩的話,也許你們還可以互幫互助一下哦。」

  「哎?他也能看到妖怪麼?」

  「嗯,總覺得你們這樣子的孩子還挺辛苦的呢……」我感慨道,然後又跟夏目囑咐了幾句才離開。

  回到家後我也和七海提起了這件事,對方聽完之後還愣了一下:「這麼巧?也是八原?」

  「是啊,不過這樣子挺好的,之後我們去八原一下子就可以把兩個孩子都看望過來呢!」我倒是挺高興的,還在那裡暢想著,「不知道那邊有沒有好的溫泉呢……」

  坐在沙發上看書的七海擱下手中的書,抬起頭來:「蘭你想泡溫泉?」

  我一點頭,拿著杯子給桌子上的花瓶添水:「嗯,不過重點倒不是在溫泉啦,我也不是沒泡過……重點是我想和你一起泡。」

  「……」七海重新拿起書低頭看著,「我會看看這兩個月有沒有假期的。」

  「好啊!現在十月份,如果新年能有假期的話剛好可以算是新年旅行呢。」我將水杯放回去之後坐到七海邊上,順手抱起前兩天剛剛買的宜家鯊魚,在那裡興致勃勃地計劃著,「這樣子去的時間也能長一點!感覺上次和七海你出去旅行都是去年的事情了……」

  這也沒辦法,因為咒術師的工作真的挺忙的,感覺咒術界人手很缺,而七海雖然嘴上很抱怨責任心卻很強。

  之前我以為是和國家煉金術師差不多的情況,但是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我覺得很可能是上頭爛透了才會導致現在這種人手嚴重不足的局面。

  七海將手中的書合上擱在一旁,伸手過來攬住我:「抱歉,沒能多陪你。」

  「嗯?七海你在胡說什麼呢。」我順勢窩到他懷中靠著,「你不是一直都陪著我麼?」

  這是真的,除了上班工作的時間之外七海都是和我在一起,這都不叫陪著的話,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才算了。

  七海愣了一下,啞然失笑,原本攬著我的肩的手往下放在了我的腰上,低頭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側了側身調整了一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手貼在他的胸前,腦袋在人肩上靠著:「等一下陪我看《可以跟著去你家嗎?》吧!」

  「東京電視台的那個?」

  「是啊,目前我就看它和《人類觀察學》。」

  七海答應了陪我看,但是中途反悔了。

  因為這一期的節目出現的素人嘉賓是一個打泰拳的日巴混血,而播在一半的時候主持人提出拍對方洗澡的樣子……而對方居然答應了!攝像機直接跟拍到了浴室。

  在我困惑這是可以直接拍的內容嗎的時候,七海抬手直接關掉了電視。

  「……七海?」我扭頭看他。

  我還沒問對方為什麼關掉電視,七海已經皺眉看向了我:「你很喜歡看這個?」

  我打了個激靈,立馬坐直了,連連搖頭:「沒有!我追這個節目一個月了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橋段!」

  再說了,即使是剛剛那位打泰拳的小帥哥的身材也還是七海的更好啊!

  不過我剛剛下意識地這麼急著撇清……這就是美咲所說的求生欲麼?

  我郁悶地加上了一句:「而且我對七海你之外的肉體也沒有興趣啊……」

  七海有些含糊地嗯了一聲,這件事情就算是揭過了。

  我決定我最喜歡的綜藝節目還是《人類觀察學》,這個差點造成我們夫妻矛盾的節目的排位下滑了!

  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之後,我也沒有看電視的心情了,而是和七海一樣看起書來。

  我覺得《資本論》還是挺有意思的,可惜姚麟不在這個世界,不然我肯定要給他寄一本。

  啊……這麼一想,我也有些想我可愛的弟弟姚麟了。

  也不知道在姚麟體內的那個人造人如何了……不過姚麟自己有分寸,肯定能處理好吧。畢竟都是要當皇帝的人了。

  ……不過當時他和那個人造人說的皇帝可以娶五十個應該只是當籌碼隨便說的吧?這臭小子應該不是真的打著這個主意吧?

  不過比起這家伙,張家的小梅倒是和那個鋼之煉金術師的弟弟關系很好、還一副子要和對方交往的樣子……也不知道現在變得如何了。

  這都已經八年過去了,小梅也長大了現在應該出落地亭亭玉立了吧?

  思及至此,我扭頭問七海:「對了七海,我同父異母的妹妹養過一只熊貓隨身帶著,中國可以買熊貓麼?」

  七海看過來,神色有點復雜的樣子:「我想……這個不說中國,在這個世界是不能的。」

  我有些震驚:「哎?可是高專就有一只啊!還很大!還會說話!」張梅的熊貓也只是聽得懂人話而已!

  「那個是咒骸,不是真的熊貓。在這個世界無論是買賣還是偷養熊貓都是犯法的。」

  我:「……」看樣子這個世界還是有做得不太好的地方的。

  「不過看熊貓的話是可以的,我記得中國的成都就有熊貓基地。」

  「只是看的話,我倒是看多了啦……啊,中國的話我還是想去的。」畢竟那是最接近新國的地方了。

  七海估計也想到了這一點,遲疑了一下,開口道:「蘭,等這邊我的工作差不多了我覺得可以退下來的時候,我們就……」

  我一驚,立馬抬手捂住他的嘴,神色有些緊張:「停——!你不准說下去!我總覺得這個像是好多漫畫裡出現的flag,你不准說。」

  七海愣了一下,表情變得有些無奈,抬手把我的手扯開,也沒有松手就這麼握著:「別過於擔心了,生活又不是漫畫。」

  「但是讓我有不好的預感,你真的不想讓我擔心就別再說下去了!」我想了想,還補充道,「而且你也沒必要現在和我說。無論你想做什麼,等到時候就直接帶我去,給我個驚喜吧。」

  七海抬手將我剛剛靠在沙發上枕亂了的頭發理了理,反問道:「萬一你不喜歡呢?」

  「這個你放心。」我朝他一笑,注視著他,「我攀過高山、踏過山林、深入過雪境,我所見過很多風景,對於各個地方其實並沒有多少偏愛或者不喜。所以只要七海你在我身邊的話,我都會喜歡的。」

  「……」

  我說完之後還低頭思考起來:「啊……還有海邊!這麼說來,我倒是沒有怎麼接觸過海……不如我們等七海你空下來之後就去海邊玩吧!」

  「……那到時候就去馬來西亞吧。」七海忽然說道。

  我抬頭看向他,發現對方看著我,目光繾綣,臉上帶著笑意。就像是……這不是一句隨口的閑聊,而是一個承諾一般。

  這種狀態……讓我也若有所覺,覺得應該鄭重地回答。

  我湊過去輕輕地吻了吻對方的嘴角,認真地一點頭:「好。」

  雖然我們私下策劃的計劃是很好……但是現實是這段時間七海又忙碌了起來。

  我倒是比較閑,本來面包店的烘焙師就是我和店長兩人輪流的,最近店長似乎因為之前那件事的刺激,總以為有潛在的使壞的競爭對手,和我調整了一下上班時間,我更輕松了一些。

  至於薪水減少這點對於我們家來說也完全不影響,畢竟大頭都是七海這邊。老實說我辭職在家都完全沒問題,只是我更喜歡有事情做而已。

  一個普通的周六,我剛剛准備下班的時候,有電話來了。

  我看到號碼都愣了一下,接起來:「喂?五條先生?」


第28章

  五條先生的語氣倒是顯得頗為隨意:【喲,蘭醬,現在有空麼?】「剛剛到了下班時間,倒是沒有特別的事……」雖然我有五條先生的電話,但是這還是第一次通話,怎麼想對方也不會沒事打來,我一下子變得有些緊張,「是七海那邊有事麼?」

  【不是……啊,也算是有點關系。】

  「是電話裡能說清楚的事情麼?如果十分重要的話見面談吧,您給我一個地址我過去。」我想到了在電影裡看到的一系列特工竊聽的手段,謹慎起見這麼建議道。

  五條先生同意了,定位是澀谷的一家甜點店。

  這點我覺得挺好,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接下來要討論的問題恐怕會涉及很核心的內容,如果選擇高專的會談場所我覺得特別容易暴露,反而是這種地方宛若大隱隱於市一般不容易被注意。

  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看到的是穿著私服戴著墨鏡的五條先生,對方正在吃巴菲,還抬手朝我打招呼:「蘭醬!這邊這邊!」

  我從善如流地過去坐下,還跟服務員點了一份舒芙蕾和一杯黑咖啡之後,擺正了神色,一臉嚴肅道:「好了,五條先生,介於我們不是很熟也沒有直接利益衝突,就省去不必要的寒暄和交鋒,直接進入正題吧。啊,還有,希望您能長話短說,我還要回家做飯呢。」

  「你這家伙雖然用著敬語但是從頭到尾就沒有一點尊敬的意思嘛。」五條先生抬手扶了一下眼鏡,吐槽道,「而且前面還像是秘密接頭,最後卻突然冒出一句超生活化的話來!」

  「因為人是群居動物,本來就是生活化的。」

  我的黑咖啡上得挺快的,舒芙蕾說了會在五分鐘內上來,我謝過服務員之後,喝了口黑咖啡繼續說道:「五條先生您說了和七海有關,但是你的態度又不是很緊急的樣子……這就證明了,這件事情和七海有關但是關系不是很大,而且還單獨見我了……是和上次我在高專的時候說的事情有關麼?」

  「你是在玩什麼偵探游戲麼?」五條先生雖然這麼嘟囔著但是也沒有否認我剛剛說的話,說完之後就沉默了下來。

  我也沒有催促,又在那裡喝了口咖啡。

  在這沉默時間裡,我的舒芙蕾都上來了,我拿起叉子分了一小塊,叉起來塞進嘴裡。

  就在這個時候,五條先生開口了:「我去看了看,我朋友的屍體的確不見了。」

  我的眼神一下子犀利起來,將嘴裡的舒芙蕾咽了下去:「我……」

  「禁止說【我就知道】或者【我早就告訴你了】之類的話啊!」

  我眉頭一皺,用「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吧?就知道是這樣子你還不信」的眼神看向他,對方嘖了一聲:「用眼神也不行!」

  我:「……」這個人好麻煩。

  還好這不是我上司,不然我要麼已經辭職了要麼在考慮辭職。

  也還好我當年沒讀高專,有這樣子的學長並且知道對方會留校的話,我大概會直接畢業就投入社會轉行去吧。

  不過……既然五條先生朋友的屍體不見了,那後面的操作余地就大了。

  我的神色嚴肅了不少,因為舒芙蕾要趁熱吃,我快速解決這份甜點之後,放下叉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開始正式的談話:「既然如此,那詐屍……」

  五條先生直接打斷我:「這點我確定不可能。」

  「這樣的話……那就有兩個可能。」我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您的這位朋友實力很強麼?」

  對方沉默了片刻後,回答我:「夏油……這是我的那位曾經的摯友的名字,夏油傑,他曾經也是特級咒術師。」

  也就是說最頂尖的那一撥麼?——我了然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如果真的如您所說是徹底被殺死了,那麼很可能會和他的能力有關吧?例如拿到了他的□□可以附身於他使用他的能力之類的。以及……就和我之前說的一樣,用他的樣子,可以讓你露出破綻。萬一對方可以利用□□來獲得記憶的話,那就更糟糕一些了。」

  說到這裡,我的神色變得認真了一些。

  「雖然知道您很強,但是恕我直言,就目前來看,在陰謀詭計方面,您並不比普通人強多少。」

  甚至因為自己實力過強可以一力降十會,在這方面經驗可能會更加不足。因為對於這樣子過於強大的人而言,自己行事的容錯率很高,所以行動很多時候不會仔細謀劃。

  但是……敵人就不一樣了。

  我甚至覺得,因為五條先生過強,所以敵人的計劃一定會很周密,並且面面俱到。

  而且……這種利用親近之人的模樣來謀害,是我最討厭的類型。

  曾經人造人中代表嫉妒的恩維就是靠著一顆子彈挑起了延綿不斷的戰火……然後還輕飄飄地丟下一句「人類真的是非常容易操縱的生物」這樣子的評價。

  想到這裡,我的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但是該說的還是要說的:「就我個人合理推斷的話……應該有什麼針對你的咒術或者咒物存在?啊,你們咒術師說的那個【帳】能困住你麼?」

  「【帳】這種東西對我而言用處並沒有那麼大,是可以強行打破的存在,所以這點可以排除。」五條悟單手托腮,似乎是陷在自己的思緒裡,「不過你剛剛說的那些我會注意的。」

  「那就好。」我點點頭。身為最強,但還是可以溝通這點,我覺得就足夠了。

  「不過你倒是挺會揣摩敵人心思的啊。」

  「我這是合理推斷。」我有點不高興,「難道你們上學的時候就沒教你們戰略權謀之術麼?」

  五條悟:「……」

  「……哎?真的沒有麼?你們難道每次都拿實力去硬拼麼?」我震驚了——從某方面來說是很厲害啦……但那樣子也太浪費了吧?!

  「我還想問你以前到底是干什麼的呢!特工麼?你還專門學過這種課麼?」

  「這是基礎,等我和七海的孩子出生之後我也會把這個教給孩子。」

  「所以說別談那麼生活化的內容……啊對了,既然你有教的想法的話,來高專教如何?」

  「……嗯?」

  我對面的白發青年笑了起來:「當然也是看你的意願了,沒經過你的同意強行邀請的話,七海肯定是會擺一張臭臉給我看的……」

  他說到一半忽然笑容一收,表情變得有些不對勁起來:「等一下……等你進了高專之後不會變成你們夫婦一起給我臉色看吧?你老公的壞毛病和陰暗的地方你可別學啊。」

  另一邊,釘崎野薔薇、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三人今天剛剛遇到了虎杖悠仁的高中同學,在聊天並且送走這位高中同學之後,三人商量著去看電影,從車站往回走……然後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那個……是五條老師麼?」

  「嗯……應該沒錯,畢竟要認錯也挺難的……他對面的……我記得是七海先生的妻子吧?」

  「啊,的確是蘭小姐哎……和五條老師在說什麼啊?」

  三個人面面相覷。

  如果說是一般情況的話,容易想歪……但是介於他們之前都見識過七海夫婦的感情之好,尤其是虎杖悠仁,所以他們都不會往那邊想。

  更何況雖然隔得有點遠看不大清楚,但是兩人看起來像是在談事情,表情還挺嚴肅的樣子……

  所以……這個時候,三人發揮了自己的發散思維的能力。

  「難道是七海先生出事了麼?」

  「不對,七海先生出事的話,蘭小姐不可能是那麼冷靜的狀態的。」

  「也是……伏黑,你覺得呢?」

  「誰知道啊,你們關心那麼多做什麼……蘭小姐是烘焙師吧?看他們點了那麼多甜點,搞不好是調查其他店的甜點口味的。」

  「有道理……等等,但是五條老師跟著調查干什麼?」

  「之前五條老師還在蘭小姐那邊定過蛋糕,搞不好是這次就是想讓對方復制某個口味。」

  這個越跑越歪和真相完全不搭邊的猜測居然是三人認可度最高的一個。

  就在他們嘀嘀咕咕的時候,已經越走越近並且被發現了。

  櫥窗邊上的兩人還朝他們三人揮揮手,示意三人走進來。

  我和五條先生又就現在的咒術界現狀聊了一會兒,然後就看到了櫥窗外三個眼熟的身影。

  我微笑著朝他們招招手示意三人進來。

  這三個是高專一年級的學生,也是五條先生的學生。

  如果五條先生的提議我采納的話……之後也會變成我的學生了。

  可是說實話,我現在教的只有夏目而已。雖然平時也就是囑咐對方一定要好好地學化學和生物。

  畢竟那是學習煉成的基礎。要徹底理解等價交換這個概念才行。

  看我從來不打算教咒術師煉丹術就是因為這個,他們的戰鬥壓根違背了等價交換的質量守恆原則,屬於我根本理解不了的範疇。同理,他們也絕對當不成煉金術師的。

  「五條老師你和蘭小姐在討論什麼啊?」虎杖悠仁好奇地問道。

  他這話一出,他的兩個同學還一人給了他一手肘覺得他此時不該說這話。

  我倒是笑了笑,並沒有覺得這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五條先生想邀請我加入高專當教師。」

  「……哎——?!」三個人臉上都出現了一定程度的震驚。

  不過這個也正常……畢竟,嚴格說起來,親眼看到過我的戰鬥的,也就只有夏目貴志和吉野順平兩人而已。

  而知道我的能力的,再加上七海、伊地知和五條先生,還有一個本來應該碰面但是因為上次的意外導致沒見成的咒術治療師家入硝子。

  「蘭小姐你是咒術師麼?」

  「不是啦,我是普通人……啊,算是普通的煉金術師。」

  「哎?!就是可以點石成金的那種麼?!」

  「完全不是……那種都違背了質量守恆了吧?」對於這樣子的傻話,我有些無奈,「反正就算我進入學校也不是教你們戰鬥的,你們別管這個了……」

  反正無論是煉丹術還是煉金術,這群咒術師都學不成。

  喊三人進來只是為了防止這三人想太多,基本上聊了幾句之後我就打算告辭了,因為……我之前跟七海說了一聲,他說下班順路過來接我了。

  而五條先生很沒有眼力見地說好些天沒見七海了,也跟著湊了上來。

  我覺得七海也大概能猜到五條先生約我出來是說什麼,在見到我之後先是看著我笑了一下,然後瞬間收起笑容看向五條先生:「找蘭是因為發現她之前說對了麼?」

  「……我覺得你的態度很咄咄逼人啊,七海。」五條先生過去將手肘搭在他的肩上,「說起來,七海,你老婆到底什麼來頭?感覺和正常人不一樣啊。」

  「蘭她很正常——」七海面無表情地推開自己肩上的手。

  我想了想,覺得信任是相互的。既然我已經決定要和五條先生聯手並且幫他上位了,那麼告訴他一點詳情也沒關系。如果因為對方在這點想太多而對我信任度不夠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反正新國都沒了,說出來更多的應該是不信還一臉「封建社會已經亡了」的表情看著我吧。

  「嗯……看在七海的信任上,告訴您倒是也沒有關系,只要您保密就好……雖然說不保密其實也沒什麼人會信就是了。」我皺了皺眉,在七海看過來的時候給了對方一個安撫性的眼神,「我會這些,是因為我之前是皇女。」

  五條先生明顯地呆了一下:「……什麼?皇女?等等,這還是……嗯?七海,你那種『敢說我老婆是中二的話你就死定了』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您多心了。」

  「你也跟著用敬稱了啊,但是你和你老婆一樣,態度上並沒有尊敬。」

  「因為不需要。」

  「放心啦,我不會覺得中二,也沒有不相信你老婆的意思,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罷了……」五條先生手插在口袋裡,看向我,語氣都帶著驚奇,還頗有興致的樣子,「所以七海你這是娶了個公主回家麼?」

  然後我就看到了七海皺眉,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五條先生……等等,好像也沒有關愛。

  當然該澄清的我還是要澄清。

  「完全不,無論是從待遇、培養還是地位來說,我覺得都和公主這個概念完全不沾邊。」我拉住七海的手,側著身看向五條先生,「嚴格說起來的話,我不是公主,是皇儲。」


第29章

  我們這些皇子皇女相當於政治產物啊,看我們姓氏都是跟著母姓就知道了。

  我們都是靠著母氏家族成長起來的,所以我們才會為了讓自己的母系氏族能夠獲得更高的地位和更好資源,費盡心思想要奪得那個最高的位置。

  到最後我和姚麟孤注一擲,穿越大漠去亞美斯多利斯找賢者之石,也是抱著死的覺悟的啊……畢竟當時只是知道有賢者之石這種東西,實際上是否真的存在,我們也不能完全確定。

  好在最後吃了那麼多苦頭,最後姚麟成功拿到賢者之石了……就是我在那個世界應該被判定為失蹤甚至死亡了。按照姚麟的性格來說的話,沒看到我的屍體肯定不會認定我死亡的……算了,不想了。

  反正他當上了皇帝,我就算當時真的死在那裡也是已經贏了。

  「皇儲……」五條先生看起來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就g了意思,「啊,也就是說有繼承權的意思吧?很厲害啊。」

  我嚴肅地一點頭:「您能明白就好。」

  「明白了,那計劃我就放心地交給你了!」五條先生說著一副信賴的模樣過來一拍我的肩膀,然後就轉身離開,還不忘抬手揮揮以示告別,「有什麼變動或者需要我做什麼再聯系啊~」

  我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在目送五條先生離開後,忍不住扭頭湊到七海邊上,還抬手掩蓋在唇邊遮著,小聲說道:「五條先生這樣子的情況也太好被算計了吧!雖然沒有見識過實力,但是我現在相信他絕對很強並且是壓倒性的強了。」

  這要是不強,早就被弄死或者陷害到人沒了。

  七海沒否認這點,但是也沒有接我的話說下去,而是看向我,問道:「你答應了五條先生什麼麼?」

  「也沒什麼,就是答應了教導一下學生們一些基礎的戰術模式,以及這一次的戰術指導……畢竟就現在這個狀況,五條先生這邊的派系簡直是一盤散沙啊,明明人手看起來其實不少並且實力也不差,卻像是一群人在單打獨鬥。」我的語氣帶著幾分不可思議。

  就我目前了解到的,咒術界四位特級咒術師,一位是五條先生曾經的摯友夏油傑已經死亡、一位是九十九由基在國外並不出任務、一位是乙骨憂太還是五條先生的學生、一位就是身為最強的五條先生自己了。

  也就是說,基本上最高戰力要麼中立要麼五條派。

  東京高專的校長夜蛾正道是五條先生之前的班主任,標准的五條派系。唯一的治療師家入硝子是五條先生曾經的同屆同學,關系也不錯。

  五條先生自己是咒術師的三大家族五條家的人,可以說五條家的資源只要他想用沒什麼辦不到的……

  ——就這種夢幻開局,為什麼到了今天都還卡在這地步?!就因為那個宗教一般的最高存在叫什麼天元大人的麼?!皇帝都能推翻呢為什麼天元大人就不能干掉了?!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五條悟給咒術界帶來了太多的變數和變化,而上頭的頑固派不想要這種變化所以一直在打壓削弱甚至費盡心思除掉他,想要恢復過去。

  所以五條先生要做的,只能是變革而不是改良——但是變革都是激烈的,溫吞的方法可做不到徹底改變然後定下新格局。

  我越了解情況就越恨鐵不成鋼:「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因為很失禮,我今天都想直接罵五條先生了!」

  七海牽著我的手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我的手有些冷,從原本的拉著改成整只手包裹住握著:「其實你直接罵也沒關系。」

  「哎?真的麼?」七海這麼一說我倒是不滿消失了不少,「算了,看在五條先生脾氣不錯還挺好溝通的份上。」

  「……脾氣不錯好溝通?你確定?」

  「啊,真的哦,我覺得對方挺好說話的,不然我也不會幫他這一次。」

  「……」七海看起來挺想吐槽的樣子,不過在最後忍住了,略顯生硬地換了一個話題,「會覺得麻煩麼?」

  「是有些麻煩……不過也不是不能解決。而且只要解決了這一次之後,之後就能輕松了吧?」

  「別勉強自己。」

  「這點你放心啦,我會量力而行的……啊,七海,等一下。」我停下腳步,抬手理了理對方的領帶,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西裝衣領,仰著頭笑著看他,「好了,走吧。今天晚上想吃什麼呢?」

  我覺得,為了我和七海的約定好的未來旅行能順利展開,我真的犧牲了很多。

  尤其是攤上一個什麼都不管把事情全部推給我的上位者的時候。

  現在我總算明白當時我說五條先生挺好相處時,七海欲言又止的復雜表情是為什麼了。

  我只能自我安慰,起碼這家伙挺配合並且這算是給了我足夠的信任了。

  因為高專這邊的事情更重要,我只能辭掉了面包店那邊的工作。

  店長和美咲顯得很舍不得,也說了如果我的新工作不開心的話歡迎我隨時回去。

  我也在這之後總算是和之前錯過了兩三次的家入硝子碰上了,並且開展了友好的學術交流。

  雖然咒術師和煉金術師的體系其實完全不同,但是作為醫者,在了解生物結構上,我們還是有很多共同話題的。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現在五條先生推給我的這個工作。

  不過我是絕對不會把工作帶回家也絕對不加班的類型。

  只是舒服的日子過久了,這種久違的精神上的緊繃感一時半會兒還有些不適應。

  而且……

  「唔……不想上班……」我趴在沙發上躺著,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廢。

  「這點上我和你想法一樣……不,應該說很多人都會那麼想吧。」

  七海走過來,我往邊上挪了挪給對方騰了個位置,在對方坐下之後就直接趴到對方腿上靠著,突發奇想:「七海,我們干脆別管這些了,我們私奔吧。」

  對方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說什麼傻話?我們本來就是夫妻,無論去哪裡都是光明正大的。」

  「其實其他的都還好,就是教五條先生的時候很累。」我翻了個身,變成頭枕在七海腿上的姿勢,閉目養神中,語氣都有些虛,陷入苦惱中,「怎麼辦,七海?如果我們的孩子是這種性格的話,我沒自信我能教好……」

  「……別忽然說出那麼可怕的假設來!」七海明顯也有點被嚇到,並且立馬轉移話題,「五條先生把情況都和你說了?現在有計劃了麼?」

  「嗯,我大概有點頭緒,當然現在也只是個猜測。」我調整了一下姿勢,側身躺著,手摟住七海的腰,「如果敵人真的偷了夏油傑的屍體附身的話……那麼他所做的一切,可以都算在【夏油傑】身上。更進一步如果還能用夏油傑的咒術的話,可以直接說是五條先生當時放跑夏油傑,還做假瞞報,並且說是對方私底下其實和夏油傑合作了,還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下了好大一盤棋。」

  「畢竟他們曾經是那麼好的摯友,而且五條先生也私自處理了屍體不是麼?這個說話是很站得住腳、甚至原本支持五條先生的人都會有人信的。」我嘆了口氣,「雖然我沒有和五條先生明說……但是我覺得他自己應該能想到的這點。」

  七海沒有說話,只是伸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發。

  我安心地窩在他懷中,閉著眼睛慢慢地將自己的猜測給說了出來。

  「如果想要針對五條先生並且將其徹底污名化的話……利用人海戰術是最佳的。那就是利用普通人了,畢竟咒術師沒那麼多。」

  「最近幾個人群會聚集的特殊時間段的話……我篩選了一下,也就是萬聖節、聖誕節、以及新年。」

  「而地點的話,根據我的觀察,東京會在節日裡有大型聚會的……新宿、池袋、澀谷的可能性最高。」

  「你想怎麼做?」七海問道。

  我睜開眼,緩緩說道:「將計就計,以牙還牙。」

  敵人的計劃再怎麼周密,只要保證五條先生不出問題,這些計劃就不堪一擊。

  對方的計劃核心是五條悟,那我的計劃也根據這個來。

  就看我們誰能搶占先機並且技高一籌了。

  至於污名化這點麼……又不是只有他們能玩這一招。我們完全可以反將一軍啊!就算我們沒有確實的證據……這又不是在法庭,證據沒有還不能根據事實來偽造一下麼?

  反正這種扯皮的時候,誰的拳頭硬誰的話語權就高啊!


第30章

  「哎?封印妖怪的陣法麼?你把樣式和你說的古籍都拍給我看看。」

  我這話不是和高專的學生們說的,而是和我真正收的學生夏目貴志說的。

  夏目他去了八原之後似乎也遇上了不少事情,而且就他所說他也和吉野順平遇上了……因為收養夏目的藤原家和吉野家只隔了一條街,而且兩人相識的第一天就被同一只妖怪追。

  原本夏目其實還有些遲疑,可能是因為之前高專參觀發生的事情讓吉野順平挺信賴我的,他們遇上問題的時候兩個人都會問我。

  能解答的我就幫忙解答了,不能解答的我會問七海以及高專的夜蛾校長。

  至於陣法這種東西麼……我覺得還是我的專長的。

  畢竟煉丹術和煉金術都是用煉成陣。

  煉成陣是相當復雜的,煉金術師戰鬥的時候不可能畫全,不然還沒畫完就被敵人弄死了。而根據煉金術師的能力和理解力的高低,在戰鬥的時候會精簡陣法,然後利用自己的實力煉成。

  就像是使用煉丹術只是簡單的圓內五芒星,但是不可能會畫這個陣法就會煉丹術一樣。

  而煉金術師們也會想辦法像是我認識的焰之煉金術師羅伊·馬斯坦就把煉成陣直接畫在起火布制成的手套上,來節省戰鬥前的准備時間。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打開過【真理之門】的煉金術師,他們可以直接進行煉成。像是請我和我弟弟吃過飯的愛德華·艾爾利克。

  我一開始還有些羨慕他們,後來得知他們是因為什麼、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之後,就徹底杜絕了這個念頭。

  人體煉成這種東西……人又不是神明,怎麼可能讓死去的人復活呢。

  想到以前的事情,我有些走神,還是被學生的喊聲給喊回神的。

  「蘭老師——」

  「嗯?怎麼了,虎杖同學?」我扭頭看過去,是高專的一年級三人組。

  「我們要一起去吃飯,來問蘭老師你要不要一起。」

  「啊沒事,你們去吧,我等一下要和硝子一起吃。」

  「好的,那我們先去了!」

  目送三人並肩走著離開,我看著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

  雖然是教了一些基礎知識了……但是關於這之後可能發生的事情,我並沒有說。

  現在知道我和五條先生密謀著的整個計劃的人,除了我們兩個之外,也就七海和夜蛾校長而已。

  畢竟這種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尤其是五條先生已經發現夏油傑的屍體不見了這件事。

  而且……虎杖同學是個好孩子,但是他體內的兩面宿儺不是。

  雖然我估計這種等級的詛咒之王也不屑於用什麼陰招玩什麼蟄伏,在虎杖體內很可能是在發呆而不會關注外界的情況……但是也要以防萬一。

  虎杖能控制住兩面宿儺,但是具有一定的被控制的危險性在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要求直接處死他了。

  雖然不覺得兩面宿儺會和咒靈那邊聯系上然後在關鍵時裡應外合……但是如果到了他有利的場合,他絕對會順水推舟的。

  畢竟是天性本惡的存在。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要讓學生們知道內幕的為好。

  反而是在事情結束之後,可以把這件事當做案例來一個復盤。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事件會記得更牢吧!

  我收起手機和手中的資料後,就去找家入硝子了。

  對方那有關於人類合成咒靈的資料我還是挺關注的,感覺就跟亞美斯多利斯那禁忌的人類和野獸合成實驗有點類似。

  而且……這也和那個二度從我手下逃跑的咒靈有點關系。

  俗話說事不過三,我有一種預感,第三次見面的時候,就是生死的較量了。

  「不過沒想到你來高專任教了……」家入硝子端著咖啡,語帶感慨,「七海也同意了麼?」

  「他不會反對的……」我說了一句,皺了皺眉,追加道,「而且就算他反對了,我也會說服他的。」

  「出乎意料地強勢呢,蘭。」家入硝子面露好奇,「之前在街上見到你和七海的時候,沒想過你是這種性格。」

  我一愣:「哎?之前見過麼?」

  家入硝子笑眯眯的:「嗯,當時看到七海親你,沒好意思上前打擾。」

  「……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低下頭,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不怎麼習慣在外面做過於親昵的舉動的……」

  「哎——真的麼?」家入硝子笑出聲來,「所以你們家是你說了算麼?」

  「沒有這種說法吧……如果意見有分歧的時候,就看誰能說服誰了。」我抬手用手指摩挲了兩下下巴,回想了一下,「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我察覺到有幾次七海其實並不贊同我,但是他還是順著我了。」

  「感情很好嘛。」

  「嗯,我們感情是很好。但是這點上的話,我後來很認真地和他說了,希望他並不贊同的時候,不要因為顧忌我或者想讓我開心之類的而壓抑自己的情緒。」我臉上也露出了一絲不開心的神色,認真說道,「因為我愛他,而愛應該是理解而不是妥協。」

  「……」家入硝子保持笑容,忽然說道,「你剛剛說不習慣在外面做過於親昵的舉動對吧?」

  我點頭:「是啊。」

  「……所以說出來就沒關系?」

  「哎?事實的話沒有什麼不能說吧?」

  「……嗯,你說得對。」

  和硝子的午餐時間過後,我特意去夜蛾校長那邊走了一趟。

  東京高專的校長夜蛾正道是個喜歡玩毛氈的大叔,當然我去找他不是為了玩毛氈的,而是有正事要談。

  「五條先生說確定咒術界上層有人和咒靈勾結了……這樣子的話,我們最好什麼端倪都不露。到時候集中針對五條先生的計劃,動用到的其他的咒術師,肯定要麼是自己人,要麼是中立派。對方如果派他們那邊的人過來,肯定也是來搗亂的或者不要的棋子。」

  我總結了一番,覺得這個情況對於我們而言是有利的。

  「這樣子的話,其實我們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等一下,我覺得你對悟的能力的認識還是有點出入……」夜蛾正道抬手打斷了我的話,「悟他一直是一個人出任務的,這是綜合考慮來說,犧牲最小的方式。」

  「啊……」我秒懂,「也就是說五條先生的戰鬥模式是AOE類型、自己人在邊上反而會妨礙他的發揮麼?」

  這樣子我倒是能理解了為什麼五條先生完全不講究謀略了……因為他自己一貫的戰鬥模式和其他人對待他的方式決定了他的思維。

  「差不多就是這樣子。」

  「果然還是問您比較方便,和五條先生溝通的時候無用信息太多了。」我記下了這點,「這麼看來……果然還是五條先生是勝敗關鍵。」

  只要能讓五條先生避開敵人的算計,沒有喪失戰鬥力或者只喪失的一小會兒,那就是我們勝利;而如果敵人的計劃徹底成功了……恐怕事情就難辦了。

  看樣子回頭還得找五條先生聊聊才行。

  不過在此之前……我也要做點自己的准備。

  和夜蛾校長聊完之後,我把高專的一年級生和二年級生一並叫了過來:「有個任務需要你們去做一下……而且要和其他人保密。」

  幾個人愣了一下,面面相覷之後都擺上了認真的表情:「什麼任務?」

  「你們會畫正圓和正六角形麼?」我將畫好的圖紙展給他們看,一笑,「要拜托你們分開行動,在涉谷、新宿和池袋分別畫一下這個圖形。地點我會給你們,要盡快完成任務並且不要讓任何人發現,畫完之後也要隱藏好不能讓人看出來哦。」

  10月30日,萬聖節之夜的前一天,七海來高專接我,然後我們兩個連同夜蛾正道、五條悟一起開了個四人小會。

  雖然說是四人……但實際上就是我和五條先生在溝通。

  「第一個可疑的時間點的話,就是明天的萬聖節之夜了,我看涉谷和池袋都有集會活動,需要注意一下。」我說完之後看向五條先生,「這次計劃的核心就是您,敵人在賭你會中招,而我則是賭依照我的先手准備,您會擋住敵人的攻擊。」

  「我明白了。」五條先生一點頭,單手托腮,好奇道,「如果我還是中招了要怎麼辦?」

  「……如果是我沒猜到的情況就算了,如果是猜到的幾種情況中的一種,您還中招了的話……」我的眼神犀利起來,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那麼嫌棄,大聲道,「我不僅會懷疑你最強的名號的水分,而且還會看不起你!」

  夜蛾正道:「……」

  七海:「……咳。」

  五條悟:「……喂,七海,你老婆太囂張了,我能揍她麼?」

  「現在是你在求蘭幫忙吧?她為這件事浪費了很多精力,你應該感謝她。」

  「沒錯!」

  「……是我的錯覺麼?總覺得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令人火大的程度就會加倍。」五條先生嘀咕著,「如果你之前進入高專是我的後輩的話,我絕對就會揍你了!」

  「我之前就說過,我一點都不想有您這樣子的前輩。還有,請您認真一點。您確定即使是有以假亂真的夏油傑站在您面前您也不會受到衝擊了對吧?」

  「啊啊——是啊!多虧你讓我被迫回憶起了好多事情!」

  我皺眉,追問了一句:「你確定沒問題了吧?」

  「我打包票總行了吧?你和七海還沒孩子吧?怎麼就像個老媽子一樣那麼啰嗦了?」

  「……」我扭頭看向七海,認真道,「如果我們的孩子性格像五條先生的話,就七海你來教吧!我感覺我不太行。」

  七海的語氣還算平靜:「不要講恐怖故事,蘭。」

  就這樣子,時間到了10月31日。

  這一天我早早地起來,在腦子裡把各種情況都模擬了一遍,也考慮了相應的對策。

  希望五條先生那邊的確能穩住……因為就對方花大功夫這麼一次次計劃並且還特意避開五條先生的樣子,他們是忌憚五條先生絕對不敢正面以實力硬杠的。

  也就是說,只要五條先生不出事,那這局就會以最小的代價輕松破解。

  然而也是因為如此……我覺得對方做的局一定會計劃周密。

  而且那個叫真人的咒靈從高專特意偷走宿儺手指這點,也讓我比較在意……感覺他們的計劃中有很大的一環會在虎杖悠仁……或者說兩面宿儺身上。就是我也不知道會怎麼做,畢竟咒靈這塊我真的不太熟。

  到了下午八點左右的時候,我接到了電話。

  「喂?七海?」

  【蘭?是涉谷。】


第31章

  我聽到這個消息,渾身一振——居然一下子就被我猜中了!

  其實如果選了萬聖節這個時間段的話,對於我們而言倒是最佳的情況了。

  畢竟士氣這種東西,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直接就是計劃一了,也算是驗證了我的猜想是對的,對接下來的情況我就更有把握了。

  「是以東急百貨店東急東橫店為中心的約為400米的【帳】。而且咒術師是可以出入的,只是封鎖了一般民眾。」伊地知和我說明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我點點頭,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這樣子沒辦法強行打破帳了對吧?」

  「是的,因為並不禁止咒術師進入,我們並不能接觸到帳,所以也沒辦法直接破壞。」

  「這是敵人的手段吧?那些普通民眾都被當成人質了。」這點我並不意外,「敵人的訴求呢?」

  「……那些普通民眾並沒有受傷,還有不少來到了帳的邊緣,重復著一句話……」伊地知深吸一口氣,還小心地看了一眼我的臉色,「說是……【把五條悟帶來】。」

  聽到這樣子的話,我反而覺得安心了,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來:「什麼?真的麼?」

  「……蘭小姐,您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嘛……因為忽然覺得敵人並沒有那麼聰明。」我收斂起笑容,拿出手機撥通了五條先生的號碼。

  對方很快就接起來了:【我想你也差不多該聯絡我了。】我回答地很簡短:「如何?」

  【差不多就是你之前猜測的那樣子……上頭決定由我獨自平定涉谷的騷亂。】即使對方看不到我也忍不住一點頭:「嗯,我看是徹底反過來,是想用這涉谷騷亂平定你呢。」

  「我說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這句話不是電話裡傳來的,而是實在聽到了的。

  我看向聲源處,只見五條先生朝我走來,還抬手一揮:「都准備好了麼?」

  「這是我的台詞啊。」我見對方直接過來了,干脆性地收起手機,看向他,面上還帶著幾分憂慮,「我之前和您說的事情您都記得吧?要不要再溫習一遍?」

  五條先生一臉不高興地看向我:「你是送自家孩子上考場的家長麼?你這是把我當三歲了吧?」

  「恕我直言,您如果真的只有三歲的話,我倒是不會這麼擔心。」

  「……你是故意找茬麼?」

  在我們兩人對話的時候,七海也過來了。跟在他身後的是伏黑惠和一個我不認識的戴著針織帽的黑發青年。

  不過對方顯然認識我的樣子,上前一步兩眼放光,激動地自我介紹道:「您就是七海先生的妻子蘭小姐吧?您好,我是豬野琢真!在兩年前吃到過七海先生送的您做的喜糖!」

  「啊?哦……」我有些懵,扭頭用疑問的眼神看七海,對方也回了我一個眼神——不用理他。

  我了然地一點頭,注意力也到了正事上,看向五條先生,還有些擔心:「需要我和您一起進去麼?」

  「……」五條先生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我問一句認真的,在你心裡我幾歲啊?」

  我想了想,誠懇道:「八歲吧,不能再多了。」

  「喂——七海——你老婆在罵我!你都不管管的麼?」

  七海平靜地吐槽:「八歲的孩子都不會那麼告狀了,你只有五歲麼?」

  「我先看看裡面是什麼情況吧。」我說著走進帳內,沒走幾步就能看到裡面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情況。

  看起來沒事,就像是一群等遲到的地鐵的人一樣吵吵嚷嚷的,不過的確口中都說著要找五條悟。雖然他們根本不知道五條悟是誰。

  這是一群合格的人質,完美地發揮了敵人想要他們發揮的作用。

  我內心嘆息了一聲,准備出去……然後一頭撞在了【帳】上,眼鏡都差點掉了。

  這個意外讓我整個人一懵。

  大概是我這一撞還挺響的,外面的七海也走了進來:「蘭!沒事吧?」

  「嘶——」我捂著額頭的手放下,任由對方伸手幫我揉額頭,然後一臉凝重道,「糟糕,大意了,我都忘記了自己也是一般民眾了。」

  七海沉默了片刻,然後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一怔:「你無法出這個帳?」

  「是……」我低下頭,覺得有些慚愧。

  萬萬沒想到,我囑咐了五條先生那麼多,結果掉鏈子在自己這邊。

  而大概是因為我們兩個都沒出去,五條先生也走進來了:「你們在干什麼?確認完了情況就出去吧。」

  「……不,我出不去。」我的聲音都變得有些虛,「因為我是一般民眾。」

  「……???」五條先生先是有些愣神,反應過來後臉上露出了令人火大的笑容,還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哎——是這樣子的麼——」

  ……我懷疑這個人因為前段時間被我念叨太多了,現在好不容易見我翻車所以正在幸災樂禍。

  不過這次也不見得是壞事。

  我伸手按在【帳】之上,把歪了的眼鏡扶正,忽然間發現了盲點:「……等一下,這樣子的話,我可以來打破這個帳吧?」

  因為我是一般民眾,所以我能直接觸摸到【帳】。

  而因為我是煉金術師,所以我有高於普通人的武力值,有能力破壞【帳】。

  在我說了這句話之後,另外兩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齊刷刷地看向我。

  「好——既然這樣子的話,打破帳的任務交給我……大概需要十分鐘吧。剩下的交給五條先生你了!」

  「這是我的台詞吧?」五條先生雙手插到口袋裡,往【帳】中心走去,「那邊的敵人我會按照你說的好好應付的,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唔……被這樣子托付信任了,忽然間覺得身上的擔子都重了起來呢。

  不過現在的情況倒是比我想像中要好上不少。

  等五條先生離開後,我也擺正了神色看向七海:「七海,拜托你從禪院真希那裡借一下她的游雲……還有,幫我通知一下虎杖,讓他過來。」

  「我知道了。」七海應下,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口道,「要小心些。」

  我愣了一下,朝其一笑:「嗯!我會很謹慎的。」

  我覺得敵人應該也沒有料到會有我這樣子的BUG出現。

  我沒有一絲咒力、看不到咒靈、不會任何咒術……其實和普通民眾沒什麼兩樣。

  至於煉丹術這種,我們講究的是腦子,而不是體質。這樣子的情況下,我被【帳】判斷為一般民眾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至於借用禪院真希的【游雲】麼……一是這也是特級咒具,好用,我覺得徒手破帳還是有點疼的,我需要這個;二是因為這也是她從高專借用的,本質上是高專財產,萬一我拿來用的時候出了點問題,也算是和高專交涉沒有私人問題;三麼……我其實以前近戰的時候,習慣性用棍的。

  而喊虎杖悠仁過來……自然是因為我之前擔心的問題。

  虎杖悠仁來得很快,比游雲要快多了。而且他還不是一個人來的,後面還跟了兩個人——禪院真希和伏黑惠。

  我愣了一下:「你們兩個怎麼也過來了?」

  「蘭老師你要借我的游雲,用好之後肯定得還給我吧?」禪院真希說著,把手中的游雲扔給我。

  「七海沒和你說明麼?還有伏黑你不是應該在七海那邊……」

  「七海先生可沒有攔著我們來找你。」禪院真希回道。

  「……啊,這樣子啊。」我大概明白了過來,接過游雲,掂量了一下,然後舉起來狠狠地擊打在帳上,熟悉了一下手感。

  三人都一愣。

  「蘭老師你能攻擊帳?」

  「怎麼做到的?」

  「好厲害——」

  「因為我不是咒術師是一般民眾啊,是被帳困住的人啊。」我說著把游雲遞給離我最近的虎杖悠仁,「虎杖,幫我拿一下。」

  虎杖悠仁有些懵,但還是乖乖照做。

  我則是抬手解開頭發,重新把頭發扎了一個高馬尾,脫掉了外套在腰上系好,朝虎杖悠仁伸手。

  「蘭老師,你是料到敵人會這麼進攻麼?」虎杖悠仁把游雲遞給我的時候,認真問道。

  「嗯?」我有些意外,發現對方這麼問的時候,另外兩個學生的臉上也是差不多的神情,不由得一笑,「為什麼突然那麼問?」

  「因為……前兩天,蘭老師你讓我們去涉谷、新宿和池袋做了一些准備……雖然不明白有什麼用,但是蘭老師你是不是猜到了有事情要在這些地方發生?」

  「嗯,不錯,孺子可教。」我並不吝嗇自己的誇獎,然後問了一句,「負責涉谷這邊的繪制的是誰?」

  伏黑惠往前走了一步:「是我和虎杖。」

  「是你們啊……那也好。」我深吸一口氣,拿著手中的游雲擺好了出擊的姿勢,神色也變得認真了一些,「你們是出去待命,還是在這裡和我一起行動?」

  三人一愣,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後,集體認真看我。

  「我當然是和蘭老師你一起行動……不如說我本來就是被喊來和你一起行動的吧?」

  「我都說了我要等著用游雲呢,肯定呆在這邊了。」

  「我也留在這裡。」

  「既然如此……接下來在帳裡,全部聽從我的指揮,不得擅自行動。明白麼?」

  我的語氣很嚴肅,三人對此的回應態度也頗為良好:「明白!」

  「好。」我滿意地一點頭,「五條先生目前是敵人的焦點,你們掩護我,我來打破帳。記住,五條先生是敵人的目標,決定了我們這次的行動的成敗。而我們——」

  我抬起游雲,狠狠地擊在【帳】上。

  「——決定了這次能救多少人!」


第32章

  【帳】的解決稍微有些費力,而且因為我在這裡定點打擊,原本焦躁徘徊著的群眾還聚集了過來。

  以及……不知道為什麼,我這邊的學生變多了。

  從一開始的禪院真希、虎杖悠仁、伏黑惠三人,變成了一、二年級三人組。

  至於他們的說辭麼……

  「我看真希姐一直沒回來,我就過來了。」釘崎野薔薇說道。

  「我聽說學生都聚集在這裡,以為這邊有什麼事情。」胖達說道。

  「明太子,鮭魚。」狗卷棘說道。

  我覺得事情的走向開始和計劃有那麼一點出入了,不過大體上還是在我的掌控之中,不用太慌。

  就是六個學生都跟著我,有一種我不是來打架的,是來室外教學的錯覺。

  學生多點沒什麼,群眾聚集不是好事。

  而這點也很好解決……只需要我在這邊利用煉丹術制造一點爆炸,就能把這群本來就精神緊繃的人嚇得遠離這裡了。

  我之前跟五條先生說的是十分鐘,那是算進了拿到武器的時間。

  因為開工地挺快,最後搞定的時間是八分鐘。

  八分鐘之後,涉谷最外層的【帳】消失。第一波人質解救成功。

  雖然還有一部分人疑神疑鬼的,猶猶豫豫不敢跑……這個時候,我只能故技重施,再來炸一波。

  「唉……還挺麻煩的。」我抬手將游雲扔還給了禪院真希,表情有些凝重。

  而在一群人跑的過程中,還有些人注意到了我這邊,跑過的時候小聲地喊了一聲謝謝,也沒有多做停留,就徑直往外跑。

  不過有一個人例外。

  「你……你們是專門處理這種靈異現像的人吧?」說話的人額上冒著冷汗,語氣也有些遲疑,「十字路口當時有一群人,都被吸進車站裡去了……你們也會去救他們的吧?」

  我朝其一點頭:「那是自然。」

  「……我相信你!請加油!」對方說完之後,就急匆匆地跟著人群跑掉了。

  第一層【帳】已經破了,這部分的通訊也恢復了。

  我打電話給伊地知簡短地說了一下情況並且讓其好好疏散民眾,然後也說了一下這群學生都在我這裡。

  前者伊地知好好聽了認真領命,聽到後面的事情整個人都有些垮:【為什麼學生都跑你那邊去了啊?!】我想了想,回道:「他們比較喜歡我。」

  【……算了,蘭小姐你也的確很強……請您務必小心啊。】「嗯,放心,我會看著學生們的。」

  我掛掉電話之後看向了一群待命的學生,大概是這一波計劃進行地十分順利,一群人看起來都還挺躍躍欲試的。

  「還打算跟著我麼?你們現在是咒術師升級評定中吧?跟著我沒辦法進行考核的哦,我不是咒術師,我就算寫報告誇你們上頭也不承認的。」我提醒道。

  「不要緊!」虎杖悠仁最先出聲,「蘭老師你也說了我們在這邊的話,可以救更多的人吧?那我就在這邊!」

  禪院真希也發話:「蘭老師你沒有武器吧?我肯定就跟著你走了。」

  釘崎野薔薇立馬跟上:「我才不要被排擠,我肯定跟著大家一起!」

  伏黑惠倒是遲疑了一下,問道:「蘭老師,你是和五條老師還做了什麼私下的計劃麼?」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齊刷刷看向他,然後又十分一致地看向我。

  嘛……當時讓他們幫我去各個地方秘密畫陣的時候,我也猜到了會有這樣子的時候的。

  「有關於這個啊……」我仰起頭思考了一會兒,再度看向他們,豎起食指,「那麼,你們是站在咒術界這邊,還是站在五條先生這邊呢?」

  一群人皆是一愣。

  「雖然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但是我們要趕時間,所以給你們三十秒的思考時間……」

  「那當然是站在五條老師這邊啊!」

  「搞毛啊,學校裡也跟政界一樣有派系麼?那我當然是站在最強的這邊了!」

  「我肯定是和悟一派的。」

  「鮭魚鮭魚。」

  「我的監護人是五條老師……本質上來說我早就立場分明了吧?」

  幾人紛紛做出了選擇,只剩下最後一個人。

  我也跟著大家一起看向了禪院真希:「真希,先不說五條家和禪院家的矛盾……你要當上禪院家主的話……」

  「那我就更應該站在悟這邊了吧?」禪院真希將游雲搭在肩上,嘖了一聲,「等重整咒術界的話,我當上家主的阻力也會變小,這種選擇不是明擺著的麼?」

  「真希姐真帥氣!」釘崎野薔薇還在一旁幫其打call。

  我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下一秒就切換成了認真的臉色:「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浪費時間,快點進入下一步了……你們聽到剛剛那人說了十字路口的站台那邊把人吸進去的事情了麼?」

  幾人也跟著嚴肅起來:「是的。」

  「這就說明……絕對不止一個帳。他們既然是將普通民眾作為人質來限制五條先生的行動的話,那會在中心區域設置一個更小更集中的帳……」我說著也陷入了深思——看樣子是定點設置了陷阱呢,這很明顯是將五條先生引誘到一個定點的模式。

  還好,到目前為止都在我的猜測之中。

  而就在此時,伊地知的電話再度打來。

  我這次直接開了免提。

  【蘭小姐!在地鐵站台處發現了第二個封鎖普通民眾的帳!而且……在這個帳裡頭,還有第三個帳,是禁止咒術師入內的帳!目前推測施帳的咒靈或者詛咒師就在兩個帳之間……而且,兩個帳內的區域,徘徊著……大量的改造人類。】我的神色一肅——是那個家伙!

  「我知道了。」我開口道,「這塊區域就交給我吧。」

  【哎?可是蘭小姐……】

  「當然不是說全部交給我。」我繼續說道,神色變得認真起來,「我會先打破第二個帳,你們就來疏散民眾,以及處理那邊的咒靈……而我,只負責除掉那個改造人類的咒靈。」

  既然目的已經明確了,我們就都開始行動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群學生還都是跟著我。

  之前我說的他們更喜歡我只是開個玩笑啊!這是覺得我這邊能做更多的事情,還是忽然被我之前的話給震住,覺得更信任我這邊啊?

  這一次我甚至都不用自己再破壞一層帳了,因為咒術師那邊有位叫冥冥的小姐過來,她的能力是動物共享視覺,分析了內部情況之後,直接是二年級三人組下去解決掉了施帳的咒靈,破壞掉了帳我可以直接進去。

  我在進入地下之後,也開始了自己的分配:「真希、胖達和狗卷負責處理雜魚,虎杖和伏黑跟我一起下去找出那個咒靈,野薔薇你跟著冥冥她們和真希彙合,隨時向我彙報情況。」

  冥冥一笑:「哎呀,這是不信任我麼?」

  「抱歉,因為和你不是很熟悉。雖然你長得漂亮也不像是壞人,在這種特殊時刻,我不會允許自己情感上的偏向影響我對大局的安排。」我也一笑,「希望您能諒解。」

  冥冥一聳肩:「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肯定只有服從安排了吧?」

  任務分配完畢之後,我就帶著兩個學生下去了。

  其實本來計劃中只帶虎杖……但是伏黑在的話,我覺得一並帶著會更好。

  因為……如果真的如我所料那般,敵人想辦法導致虎杖體內的兩面宿儺出來,那麼和虎杖關系最好的伏黑在,應該對於喚回虎杖的神志有一些用處的吧?

  我多看了伏黑一眼,對於自己計劃的變動有了更多的信心……然後蹲下來直接施展了煉丹術,引爆了之前埋伏在地鐵口的陣法。

  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爆炸聲,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皆是懵逼地看向我。

  「因為時間來不及,這次的教學我就長話短說了。」我站起來繼續往前跑,兩人跟在我後頭,「對方既然運用地下鐵,肯定是會想利用交通工具達成運輸目的。我之前讓你們畫在鐵軌處的煉成陣就是這個時候用的。放心,我掐算了時間,這個爆炸在電車開動之前,不會炸到人,只會炸毀鐵軌讓電車無法前進。」

  還好煉丹術可以遠程煉成,不然還有點麻煩呢。

  不過……其實炸毀電車也沒啥關系了。因為……如果是真人在的話,那些人類,恐怕都被改造成咒靈了。

  找到真人並不困難,直接一路下達到地鐵站台口就能看到他了。

  他就站在那裡等著,周圍還有一群徘徊著的改造人類。數量之多,讓人看著都覺得毛骨悚然。

  「果然是你——」真人看到我,並沒有之前的那麼害怕了,反而是顯得有些興奮的樣子,「我就知道……地鐵這邊的爆炸也是你弄的吧?你居然一早就知道麼?」

  「我只是做了多手准備而已。」我的表情顯得十分平靜,「你這次不逃了麼?」

  「你不會以為我還和之前一樣弱吧!我可是也在成長的!」真人臉上的笑容都顯得有些猙獰,「我之前就知道——你是我的天敵!所以這次我絕對要殺了你!」

  「這是我的台詞。」我上前一步,戴好新制的黑色手套,臉色凝重,「虎杖,伏黑,你們負責解決那些徘徊的改造咒靈,幫我減輕負擔。」

  兩人面色凝重地一點頭。

  「還有宿儺容器在麼……算了。」真人臉上的笑意不減,「那就都來見證一下我的學習成果吧!」

  對方看起來信心十足,我也不由得萬分警惕起來。

  不過我對咒術這種東西果然還是不夠了解……就像是此刻,我還是一時不察,被拖入了對方施展的招數中。

  「領域展開·自閉圓頓裹!」

  伴隨著對方喊出招式的名字,我被拖入了一個巨大的圓球之中,周圍都顯得很昏暗,內部麼……我覺得有點像是克系電影片場。

  「原來如此……你也會領域啊。」我點點頭。

  真人注意到了這個「也」字,還愣了一下,表情都有些凝滯:「你也會?」

  「啊,那倒沒有。」我誠實回答。

  只是為了了解五條先生的實力的時候,我有拜托他施展領域讓我感受一下過。

  「那不就成了?在領域內,我的術式都有絕對命中的效果!」

  「……可是我不是能完全MISS你的術式麼?」我有些納悶地反問道。

  「是啊,所以……我這不是有人質麼?」真人笑了起來,我一愣,一回頭,看到跪在那裡大喘著氣的伏黑惠。

  ……糟糕!之前只想著伏黑在的話虎杖那邊會好一些,但是現在的話……這次是我判斷失誤了。

  「想要讓宿儺容器來救你也是不可能的,早就知道你會來針對我,我可是拉了特級咒靈過來當幫手的。」真人笑得暢快。

  我暗地裡嘖了一聲,不再遲疑,開展了攻擊。

  但是這個領域是對方的,在領域內對方的實力似乎提升了不止一星半點,我的速度居然都顯得慢了,攻擊並不能跟上,反而消耗了不少體力。

  而且……對方還會攻擊伏黑惠來讓我分心。並且不是那種下死招,而是像貓逗老鼠一樣的小傷。

  「伏黑,你沒事吧?」我跑過去扶起他。伏黑大喘著氣,看起來很累的樣子,不過比起他的傷,他的精神狀態看起來更令人擔心一些:「我沒事……抱歉,蘭老師,不過,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對方手中,手上像是結印一般做了個手勢,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領域展開·嵌合暗翳庭!」

  他說完之後,腳邊延伸出了黑色的波浪,直接衝向真人那邊。

  在我還在懵逼「哎?原來領域是你們的普通招式麼?」的時候,伏黑惠朝我大聲喊道:「蘭老師!這一招能減緩他的速度!趁現在!」

  我立馬回過神來,朝其一點頭:「我知道了!」

  這個黑色波浪的確讓真人的速度變慢了,我趁此機會也追上了他。

  這次准備的黑色手套上的陣法,不是我的煉丹術,而是……圓形和正七角形。

  這是精煉賢者之石的煉成陣。

  按照常理來說,要在賢者之石的煉成陣上放置血紅之水……但是畢竟這個咒靈不是人類,不能以過去的經驗判斷。

  在伏黑惠拿出自己的領域對抗並且被我追上之後,真人似乎是察覺到了情況對他不利,立馬收起了領域選擇逃跑。

  啊,也有可能是領域沒辦法維持那麼久。

  不過沒關系,我早有准備。

  在這個地方,我早就拜托了學生們畫好了各種煉成陣。

  其中……自然包括賢者之石煉成陣。

  而且……對方還下了一招差棋。

  如果他沒有把這裡的所有人類都改造了,我還不可能動用賢者之石煉成陣。因為我是絕對不會拿人類來煉成的。

  我看著對方打開電車車門,將裡面的改造咒靈放出來,面色平靜地蹲下來,雙手貼在地上,啟動了煉成陣。

  在陣法中的改造咒靈的身形開始扭曲和掙扎,發出了凄厲的哀嚎聲。

  真人對於自己的現狀若有所覺,扭過頭來,看向我的臉上帶著濃重的不甘情緒:「你這個……不是簡單的殺死我吧……」

  都在最後階段了,我也不吝嗇於告訴他事實:「是,我之前說過了,賢者之石,那是可以讓煉金術師能力大量增幅的東西。而你是最好的賢者之石的原料。」

  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聽完這個反而笑了起來,聲音都已經完全變調了,還在那裡喊著:「那你可要好好使用我——」

  「嗯,那是自然的。」我仰著頭,直視著他,「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你既然是由人類產生的,那麼就成為賢者之石讓我用在救人上吧。」

  我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粲然一笑:「這也符合煉金術師遵循的質量守恆原則。」


第33章

  我走過去,撿起陣法中央的紅色石頭。

  並不大,只有一半大拇指那麼高的一小塊。

  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畢竟,煉成的也就是一個咒靈以及幾百個由人類改造的咒靈。

  真人也只是人類情緒的集合體,而真正的賢者之石煉成,是需要扎扎實實的【人柱】的。大量的人類肉體和靈魂、再加上極端的負面情緒,缺一不可。

  這一次煉成出來的是賢者之石的品質而不是普通的血紅之石,已經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大概是因為……那些被改造了的人類,心中也充滿了怨恨吧。

  而我所能做的,也只是盡我所能地用好賢者之石,不浪費罷了。

  「蘭老師!伏黑!你們沒事吧?」虎杖悠仁跑了過來,對於剛剛的一幕顯然也有些怔忪的樣子,「剛剛那個是……」

  「是煉成陣,我之前讓你們畫那個就是專門用來對付剛剛那個咒靈的。」我說著跑到了伏黑惠邊上蹲下,摘掉了手套,快速畫陣給其治療,「等一下,伏黑,很快就好。」

  「這是……」伏黑惠愣愣地看著我,臉上帶著震驚之色,「蘭老師你……」

  「嗯,我會一定的治療術。不過這和反轉術式不同。」我站起來,「皮外傷應該是OK了,你自己感受一下。」

  伏黑惠站了起來,動了動胳膊:「嗯,已經完全好了……」

  他看起來是沒什麼事了,就是還是在愣神之中的樣子。

  「蘭老師你會治療……」

  「噓——這個要暫時保密哦。」我看了看四周,神色嚴肅,「你們幫忙把那些改造咒靈都趕到陣法裡。不要弄錯了,是那個五芒星陣法,不是六邊形。」

  虎杖悠仁的神色變得有些沉重,遲疑道:「蘭老師……你是打算把他們都處理掉麼?」

  「不。說處理的話,太冷漠了。他們都是受害者。」我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再度睜開的時候表情已經變得平靜,「他們在被改造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亡了,這點上你們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而我們所能做的最後,就是給予他們最後的安眠。」

  為了處理真人而一並合成的改造人類另說……其他的被改造了的存在的話,我會速戰速決。

  變成賢者之石的靈魂如果沒有被消耗的話,還是會處於痛苦之中的。我不會為了有更多能用的賢者之石而將這部分也煉成。

  哪怕他們已經不是人類了。

  虎杖悠仁聽完我的話也打起精神來了,還多說了一句:「蘭老師和娜娜明一樣,很溫柔呢。」

  「嗯?」我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七海他是真的溫柔,我的話……其實只是自我要求罷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咒靈原本是打算開著列車將這些改造人類全部運往五條先生那邊吧?

  這樣子算來,我們也是幫著我們的大將減輕部分壓力了,希望他那邊能順利吧。

  另一邊

  「呼……沒想到還真的完全被猜中了,感覺回去還要好好感謝那個啰嗦的家伙,還有些不甘心呢。」五條悟撤到了獄門疆的範圍之外,面露恍然,「原來是獄門疆啊……還真是,如果用這個的話,的確能成功封印我。」

  「然後……」五條悟臉上的表情盡數收斂起來,陰沉著一張臉看向那名眼熟的青年,「你是誰?別以為我會信你是傑啊。」

  計劃失敗了……「夏油傑」的心情有些沉重,但是在這種時候,他也不能露怯,只能盡快地想辦法:「沒想到你居然能躲過去啊……」

  「啊,我也沒想到,不過有人想到就行了。」五條悟嘖了一聲,「之前是想用無止盡的消耗來打亂我的思維麼?真是抱歉啊,早就有人把答案都讓我背好了,我之前根本不是在做思考題,而是在做選擇填空呢。」

  對方一怔,表情變得有些猙獰起來:「你早就猜到了?!不可能,我的計劃不可能泄露的……」

  「嗯?才不是泄露,只是我們這邊有人猜到了而已。」五條悟抬手點了點自己太陽穴的位置,臉上露出了笑,語氣惡劣,「要論動腦的話,我們這邊可是有個王者呢!這一局你已經輸了,冒牌貨!」

  「五條老師那邊應該沒事吧?」在解決完地下這邊的改造人類之後,虎杖悠仁有些擔心地問我。

  「至少現在還沒事。」我深吸一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也覺得有點累了。

  「蘭老師,接下來要怎麼做?」伏黑惠站到我的身側來,看起來狀態還行,「接下來的那一層帳是禁止咒術師進入了……」

  「不要緊,你們看,目前還沒有特級咒靈跑出來,就證明五條先生那邊沒事。」我找了個台階坐下,稍作休息,「如果五條先生出問題的話,那那些高專人士之前確認過的大量特級咒靈肯定會出來殺人了。」

  兩人沉默了下來。

  伏黑惠最先打破沉默:「五條老師的話,應該不要緊的。」

  「不要因為他是最強,就覺得他無所不能哦,伏黑。」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小瓶運動飲料,打開喝補充體力,覺得需要給學生們提個醒,尤其是要打破【最強在所以沒問題】這種虛假神話,「你們有沒有想過,那裡全是普通人,雖然上頭讓五條先生一個人去解決……但是那麼多敵人在,他不可能能救得了所有人。但是普通人也看不到咒靈,所以到時候……那些獲救的人類,只會覺得五條先生一個人出現了,然後好多人死了。」

  我將飲料喝完之後,將空瓶擱在一旁。

  「如果他們想要的話,拿這個指控五條先生濫殺無辜也是可行的。」

  「可是那明明是……」伏黑惠似乎想反駁,話說到一半又停住了。似乎是意識到我說的是真的。

  「咒術界的上層已然腐朽到根了,他們覺得等不到五條先生自己倒下了,所以會盡他們所能的創造機會讓他倒下的。」我說完之後,看了看坐在我邊上的兩個默不作聲臉色有些沉重的少年,「等事情結束之後,你們兩個就這個問題寫個五千字的報告給我,就當做你們的結課作業了。」

  伏黑惠:「……這種時候忽然說這個麼?!」

  「哎?五千字是不是有點多?」

  「重點也不是那個吧虎杖!」

  「好了。」我站起來,看向左邊的方向,感受到那邊傳來的氣息,問道,「你們聞到海腥味了麼?」

  兩人一怔,也察覺到了不對,紛紛起身。

  「蘭老師……那個是……」

  「特級咒靈吧……」

  我深呼吸一下,正面面對著敵人來的方向:「伏黑,虎杖,你們先走。」

  「蘭老師!」伏黑惠皺起眉頭,一臉的不贊同。

  虎杖悠仁也立馬說道:「蘭老師你現在挺累了吧?我們留下來幫你!」

  「這樣子啊……」我嘆了口氣,對於兩人的選擇也不意外,神色認真起來,「其實你們都是小孩子,我有保護你們的義務……但是如果你們留下來的話,我就會把你們當做戰鬥同伴,會要求你們盡可能戰鬥並且配合我,你們能做到不扯我後腿麼?」

  兩人可能是沒想到我那麼好說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是!」

  「我會努力的。」

  「好——那麼……」我感受著對方越來越近的氣息,估算著距離,引爆了對方周邊的陣法。

  當然,我也沒指望這個能給對方造成多大傷害了。

  前來的是特級咒靈,長相……我覺得一言難盡,很難描述。有點像是人形魷魚。

  還是紅色的,像是煮熟了的人形魷魚。

  而對方來到我們跟前之後,只是看了看周圍,然後把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是你……殺了真人?」

  我一點頭:「嗯,沒錯。」

  「你……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強。」

  「嗯,但是我還是殺成了。」我笑起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對方歪了歪頭,「人類還會在意我們的名字麼?」

  我回道:「別人不知道,我的話是會的!因為接下來你就是我的戰鬥對手了,我尊重每一個對手。」

  其實換句話說,就是——我的手下不死無名之輩!報上名來吧!

  但是我看著這個咒靈不是很聰明的樣子,我怕對方聽不懂成語。而且這句話很挑釁,感覺惹怒了對方之後對後續的戰鬥不利。

  沒錯,我察覺得出來,這個咒靈挺強的。

  對上真人我可以很輕松解決,是因為對方的招數對我來說無效。就像是玩游戲的時候,對於一個特攻你能全Miss,只能對你打物理普攻,而你只要打中他就普攻變特攻,並且一直是魔法攻擊的……那打起來自然是很容易了。

  不知道是因為煉金術師會自發保護自己靈魂的緣故,還是因為我的靈魂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而這個由這個世界的人類詛咒誕生的咒靈,沒辦法對我靈魂重創……

  其實之前我還大意了,被困在領域裡的話,只需要消耗我的體力,到了最後單純肉搏我是會輸的,畢竟領域裡我比不上真人的速度。

  如果不是真人自作聰明地把伏黑惠也一並困住,而伏黑惠可以開領域對抗並且有效的話……我還真有可能會輸。

  而如果不是之前就在這裡畫好賢者之石煉成陣的話,對方也肯定已經逃掉了。

  「你和別的人類不一樣……我叫陀艮。」

  「我是姚蘭,你要覺得拗口的話,叫我七海蘭的話也可以。」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站立在我邊上,也都做好了戰鬥准備,還小聲地和我商量。

  「蘭老師,這個敵人很強……」

  「我們也要自報家門麼?」

  「所以說這個不是重點吧?!」

  「噓——別怕,戰鬥的時候如果首先自己膽怯了,那就已經輸了。」

  我自報家門之後,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我聽說你們咒靈是從自然中誕生的,你身上那麼重的海腥味,應該就代表了【海洋】吧?真巧,我的力量也是來自於自然。」

  糟糕……其實如果沒有能力克制,對上特級咒靈,我可沒有多少信心啊。

  剛剛已經給真希她們群發郵件了,希望快點有人支援、或者五條先生那邊快點結束吧……不然我這剛剛到手的賢者之石,直接用在這邊可有點浪費了。

  我深吸一口氣,身體緊繃起來,擺好了備戰姿勢:「就來看看——我這個人類對自然的尊重和理解,和你這個人類對自然恐懼的化身,哪一個更強吧!」


第34章

  我打不過。——這是我第一的直觀感受。

  如果我會將水煉成冰的煉成陣的話,倒是還有反殺的余地……可惡,早知道應該多學點的!

  當時只想著煉丹術專精,沒想著將其他的煉金術也多學點……不過那個時候—直處於戰鬥之中,也沒有時間學習其他的就是了。

  在這個名叫陀艮的咒靈開了領域的時候,我—咬牙,拿起了賢者之石。

  而在這種關鍵時刻,伏黑惠強撐著再度開了領域,勉強穩住了局……不對!等—下!怎麼忽然跑來了—個不認識的人!

  這個不認識的人讓我們三人都很懵逼,因為不知道是敵是友。

  如果是敵方詛咒師的話……那我們這次可就有些凶多吉少了。

  真希和冥冥小姐她們目前都沒有回復,要麼是信號問題沒有接收到,要麼就是自己被纏住了。

  考慮到大部分特級咒靈應該都還在對付五條先生,那麼纏住的應該是詛咒師—方。

  我看著這個忽然出現的黑發青年,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下意識地擋在兩個學生身前。

  而對方並沒有看我們的樣子,拿起了手中的武器……等等!那不是真希拿著的游雲麼?!怎麼到了對方手上……而且看起來好像還被改造了的樣子!

  「蘭老師,這個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感覺他長得有點像惠……可能是禪院家的人吧?」我合理推測,還問道,「惠,你認識麼?」

  伏黑惠皺起眉頭:「不認識……」

  我比較希望他是禪院家的人。

  不然的話……那真希那邊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因為不知道來人來歷,看著他也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我就先按兵不動。

  然後就看到對方朝著陀艮攻擊去了。

  「那是我們的同伴麼?」

  「敵人的敵人就是暫時的朋友,我們先別出聲等他打完吧。」我忍不住看向了伏黑惠,「惠,你的領域還能撐住麼?」

  伏黑惠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深吸一口氣,眼神堅毅:「嗯,還成。」

  「抱歉,要贏得這場戰鬥,恐怕需要你多撐—會兒。」

  有那麼—瞬間,我覺得圍觀這場打架的我、虎杖、伏黑三人,看起來弱小又無助。

  我真切地希望這—位不是敵人,不然之後我們會更加麻煩。因為這個人……把陀艮給解決掉了。

  而且我看得出來是沒有用什麼咒術,光憑自己解決的。

  在解決掉的那一瞬間,陀艮的領域也消失了,我拉著兩個學生安穩落地,看著這個解決掉了陀艮的人,全身戒備起來。

  虎杖還好,看起來體力還有,伏黑他短時間內開了兩次領域,現在呼吸都紊亂了,整個人已經處於消耗過度的狀態了……恐怕不能再戰鬥了。

  虎杖悠仁上前—步擋在我和伏黑惠的跟前,眼神認真起來:「蘭老師,你帶著伏黑趕緊跑,我來爭取時間。」

  我愣了—下,立馬否決:「不,你帶著伏黑走,我來。」

  好歹我還有賢者之石,而且看著這個人目前似乎是精神狀態不太對的樣子……我覺得我不是咒術師,可能到時候對方不會主動攻擊我。

  不過其實也沒有我們互相退讓的時間。

  因為……我們的救兵到了。

  「怎麼回事啊?這裡怎麼亂糟糟的……」白發青年慢慢地走過來,「而且我們的軍師怎麼變得那麼狼狽了?這又是什麼計劃啊?我之前可沒有聽過。」

  我扭頭看著來者,—愣,然後就聽到一旁的虎杖悠仁興奮地喊道:「五條老師!」

  我明顯地感覺到,在虎杖悠仁喊出這—聲之後,我—旁的伏黑惠松了口氣,直接昏睡過去,我立馬扶住對方。

  「啊,是五條先生啊!」我恍然大悟。

  五條先生看起來有幾分無語:「……你是臉盲麼?!」

  「抱歉,因為第—次見到您正臉,—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您長得比我想像中要更年輕……啊,其實也沒有在意料之外。」

  「你是一次不損我就不舒服是麼?」

  「沒有,我是在誇獎您,您的眼睛很漂亮。」我這話是真的。

  對方一下子就得意起來:「哈哈!我要把這句話告訴七海!」

  我:「……」這個人連八歲都沒有吧?搞定這件事之後我就要從高專辭職。

  我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問道:「那邊搞定了麼?」

  「嗯,搞定了。想用虛假的亡靈招數騙我然後用獄門疆封印我呢。」五條悟嘖了—聲,—雙蒼青色雙瞳看向拿著游雲的人:「結果沒想到還出現了真的亡靈了啊……」

  被稱之為亡靈的人此時看起來倒像是清醒了—般,看向了我:「喂,女人。」

  「嗯?」在場的只有我—個女性,我很明確對方在喊我,於是禮貌地詢問,「請問有什麼事麼?」

  「你旁邊的那個黑發小子叫什麼名字?」

  果然和惠有點關系麼?我就說他們長得很像!

  我不覺得這是什麼不能說的,於是回答道:「他叫做伏黑惠。」

  對方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變得柔和了不少:「是麼……」

  我覺得這—定是有挺大的關系了,於是好心地加了—句:「現在他是五條先生的養子。」

  五條先生十分配合地在一旁露出了—個自信的笑容:「嘿嘿!」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句話之後,對方一下子變得面無表情,然後看向了五條先生,擠出一個笑容來:「打—架?」

  五條先生抬起手來,隨意地一笑:「我無所謂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打了起來,但是既然五條先生已經出來了,看起來最困難的—關已經過去了。

  我讓虎杖背起伏黑,決定帶著他們離開這個看起來會塌掉的地方。

  而在離開這塊區域之後,通訊也恢復了。

  我聯系上了禪院真希,得知她只是意外被搶走武器人沒什麼事之後松了口氣。沒太大傷亡就好。

  至於那些不是致命傷的,等—下我過去幫忙就好。

  「蘭小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你帶伏黑去駐扎著的安全區域,然後盡量把傷員集中起來。」我記得虎杖的願望是救人……那麼這個任務交給他最合適了。我朝他笑了笑,「把普通人的傷員也救起來吧,等—下我就過去給他們治療,為了效率,如果有反抗的先打暈好了。」

  「我知道了。」

  「啊,還有……會演戲麼,虎杖?」

  「什麼?要怎麼做?」

  「會的話,這個任務也交給你,就說……五條先生被封印了。」

  「……哎?」

  「除了那些參與計劃的人,肯定還有人對於五條先生懷著忌憚,然後暗中觀察這次行動再決定要不要動手的人吧?其中肯定還以詛咒師居多。那就趁此機會解決這些潛在隱患吧,還可以殺雞儆猴呢。」我豎起一根手指,微笑道,「讀過三十六計麼?這—招也可以叫做【關門捉賊】。」

  有著五條先生在,事情解決地很快也很順利。就如同我—開始料想的—般,他是整個計劃的關鍵,只要他能穩住,我們就不可能輸。

  而我也確實感受到了,為什麼之前五條先生完全不講計謀。

  因為……在這種絕對的實力碾壓之下,過多的思考反而沒必要。而且五條先生也不是喜歡用心計和謀略的類型,相反他的性格相當隨性。

  就是這樣子的上司,下屬會很累。

  我絕對不要再幫人謀劃第二次了。

  不過這次事件的後續我還是要解決的,並且我覺得不能只有自己—個人,拉了學生們過來一起寫報告。

  賢者之石最終還是發揮了自己該有的用途——用在了救人身上。

  普通人的傷亡雖然已經盡力控制了,還是有不少的,凡是還活著的我都努力救回來了。

  咒術師不用說,那是第—波先救的。

  就是在看到七海受傷後我—時之間看不到其他人立馬先給他治療了然後還抱著他哭,被其他人看到了這點,覺得有些丟人。

  我暫時不太想再見到那些人。

  在這—次涉谷大事件之後,賢者之石所剩也不多了。

  當然,賢者之石的事情我沒有告訴除了七海之外的任何人。畢竟……我可不覺得這個世界的人就可以抵抗這個的誘惑了。

  看著這次設局的人,他們壓根不在乎普通人的性命。

  在事情結束後,我也讓學生們去把之前畫好的陣法給——抹去。

  這種東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次的善後也挺辛苦的,不過大概是上頭沒料到五條先生居然沒有中招還反殺了,—時之間也安靜了下來,而且高專幾個學生的咒術師評定也基本過了。

  但是我覺得這個比起說是意外之喜,不如說更加需要擔心吧……畢竟那些人可沒有打算讓五條先生自己的派系成長的機會,搞不好會安排越級任務……啊,不過這點現在可能不用太擔心。

  因為涉谷這—波把特級咒靈殺得也差不多了。

  剩下的我覺得應該不是很難。

  反正我的任務已經基本完成了,這些善後問題我最多只是輔佐,不會幫忙指定計劃了。倒是學生的作業我會仔細批改。

  我讓他們每人交五千字以上的涉谷事件分析報告,從成因、敵人的戰略分析、能從哪幾個方面破局、勝負的關鍵性因素等幾個方面去寫。希望能從中看出大家的思想,然後看看有哪幾個是可以從這方面去培養的。

  不過那些都是之後的事情。

  現在的話……我正在海邊玩。

  當然不是我—個人,而是和七海一起。

  較真說起來的話,我第一次親眼見到海居然還是在敵人的領域裡,現在總算可以親自感受海了!


第35章

  「五條先生,請你不要在別人度蜜月的時候打電話來打擾好麼?」

  【哎?你們都結婚兩年了吧?現在才度蜜月麼?】「這個要怪咒術界的無端壓榨吧,身為最強的咒術師以及經常把任務推給下屬的上司,我覺得您應該反省一下您自己。」我說完之後還扭頭看向一旁的七海,皺起眉頭認真詢問道,「七海,要不我們辭職吧?」

  七海面露無奈,直接接過我手中的手機:「五條先生,希望你這個時候有點眼色不要打擾我們……不,那個根本不是蘭的工作……請你成熟一點,不要像小學生逃學後還找媽媽善後一樣……宰了你哦。」

  七海的語氣到最後越來越漠然,到最後還透露出一絲陰森來。

  聽著他的回答,我能察覺出來,五條先生絕對說了什麼令人想要罵人的話。

  七海最後直接掛掉了電話,放下手機,微微低著頭,看起來像是在思考的樣子。

  我過去握住他的手,用眼神發出疑問。

  對方看過來,回握了一下我的手,語氣有些遲疑:「我在思考什麼時候辭職比較合適。」

  ……啊,五條先生絕對說了不僅僅是令人想要罵人的話。

  「五條先生該學著長大了。」我用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說道。

  七海露出了很想吐槽但是又忍住了的表情,微微偏過了頭,抬手捂住嘴輕咳了一聲:「好了,你不是說想去潛水麼?」

  「啊,對!我們走吧!」我成功地被轉移走了注意力。

  我們現在是在關島。

  本來的話按照計劃應該是去馬來西亞的首府關丹的,但是這個時間段那邊正值雨季還大風,不適合游玩,而衝繩的話現在也處於短暫的冬季不太適合,相比之下關島最合適了。氣溫適宜,現在十二月份也處於干季。從東京過去,飛機也就八小時左右的航程。而且日本不需要簽證就可以在關島停留十五天。

  五條先生打電話來其實估計也沒有什麼特別要緊的事情,我都懷疑對方是閑得發慌才來騷擾我們夫妻倆。

  畢竟那個占據了夏油傑身體的東西都被五條先生按照我的建議來,反向關在獄門疆裡拿來作為談判人質了,五條先生也只是性格比較自我,又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我提醒過了如果還出問題的話……我覺得我就帶著虎杖伏黑他們一起出國不管高專算了。

  沒救了,跑吧。

  關島能體驗的項目還挺多的,畢竟是旅游勝地了,設施都很全。除了潛水之外,風帆和拖曳傘一類的運動項目也很多。最令我吃驚的是這邊居然也有高爾夫球。

  至於活動的話……除了這邊的特色古查莫洛村莊探索之外,我還看到有不少人直接在這邊結婚的。

  景點的話,關島的情人崖是挺有名的,聽著就像是情侶該去的地方。

  但是在我們走過去的時候,聽七海說了情人崖的典故之後,我有些崩,立馬拉住他:「什麼?那是情人殉情的地方麼?我們才不去!」

  七海愣了一下,失笑:「那是傳說而已。」

  情人崖的典故就是傳說中一對戀人因為父母反對然後在這裡結婚殉情。

  這真的是聽著就不是一個好兆頭啊!

  雖然我和七海的父母都不在了也根本不會有人來反對我們。而且我們在一起地很順利。

  「即使是傳說我也覺得不吉利……那邊是展望台吧?那就這樣子吧,我們不走到展望台,就在邊上看一下風景然後下來好了。」我如此規劃道。

  七海面露無奈:「這麼迷信麼?」

  我皺起眉頭,嘀咕道:「即使是迷信……不知道還好,知道的話,我也不希望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破壞我們的關系。」

  「……嗯。」七海伸手將我攬入懷中,「聽你的。」

  我覺得,七海雖然嘴上那麼說……但是就沒有不聽我的時候啊!

  就像是這次來玩,其實我們基本都沒怎麼逛那些有名的景點,更多的時候是在白沙海灘上散步,潛水也是我想去玩的,包括傍晚的時候去看學生表演的查莫洛傳統舞蹈。

  我看得在一旁鼓掌:「果然有民族特色的東西很吸引人呢!這個和我以前看過的一個氏族的舞蹈有些像!」

  七海聞言還看向我:「你們新國有類似的?」

  「我們新國算是多民族國家啦,由五十個不同的氏族組成的,所以當時競爭皇位也會比較激烈……不同民族之間有的挺像,有的差異還挺大的。」我想了想,還補充道,「我們姚氏一族的話,也有自己的舞蹈……你想看的話我也可以跳給你看啊。」

  七海的反應都慢了半拍,語氣還特別不確定:「……真的?」

  「為什麼語氣那麼遲疑……啊,不過在關島肯定不行,到時候還需要去定做一下衣服呢。」我們聊天的時候,那群跳舞的學生還唱起歌來,到這部分我就露出了為難的表情,看著七海道,「不過音樂這方面就不太合適了……我會唱一點家鄉的小調,但是我覺得不適合夫妻間。而且雖然我們的民族樂器挺多的,但是……」

  我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見我半天沒說話,七海還追問了一句:「但是什麼?」

  我別過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當時學的是戰鼓。」畢竟從身為皇女的實用性的角度來講……戰鼓是最佳選擇對吧?

  七海:「……」

  我敏銳地發現對方反應不對:「等等,七海你是在笑我麼?」

  「不是……咳咳,我覺得挺帥氣的,真的。」

  「……你最好是那麼想的。」

  晚上回去之後……我就開始想收回之前的想法了。

  不,七海還是有很多不聽我的時候的,就好比現在。

  「等、等一下……建人,不要對著鏡子……」

  「沒事的,蘭。放松一些……」

  「不行……這樣子真的……」

  ……雖然我之前說過做的時候想要看著他,但是我絕對不是表示對著鏡子從後面來也可以啊!

  在這一次結束之後,我像是脫力一般靠在七海身上,頭倚在他的肩上,喘著氣喊著對方的名字:「建人……」

  七海抬手替我擦了擦嘴角,抱著我低聲道:「你可以就這樣靠著休息,我替你弄干淨。」

  「哎?弄掉麼?」我還有些沒回過神,語氣帶著點茫然,「可是……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孩子的麼?」

  七海似乎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抱著我的力道更緊了一些,頭一偏親了親我的臉頰,聲音裡都帶著輕笑:「沒關系,馬上再給你新的。」

  
第36章

  結果……最後還是繼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環境的影響,七海他……總覺得比平時要更興奮和強硬。

  我希望是因為現在是度假中和在海邊的緣故,而不是因為鏡子。

  我並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想些別的,只是在被對方按住接吻時下意識地回應這個強勢的吻。舌尖探入交纏,掠奪一般舔舐吸吮著,甚至因為吞咽不及都從嘴角邊溢出。

  這個吻的時間很長,在最後結束的時候七海都沒放開我,我忍不住想喊出來,卻因為嘴被堵住而只能發出弱弱的嗚咽聲。

  當然,結束之後我們還是去洗了個澡。

  換好睡衣之後我們並沒有立馬去睡,而是兩人一起坐在陽台上吹海風看夜景。我靠在七海的肩膀上,雙手摟住他的腰往他懷裡縮了縮。

  七海見狀也將我往自己懷中攬過去了一些,還問道:「是海風吹著冷了麼?」

  「沒有,我就是想這樣子抱著你。」我說著扭頭看他,「這樣子你會不舒服麼?」

  對方愣了一下,偏頭在我額上一吻,低聲道:「怎麼會。」

  我笑起來,閉上眼睛繼續窩著,還順便將腿也搭到對方腿上。

  一時之間,周圍只剩下海浪的聲音,以及身側的人身上傳遞過來的溫度。

  我就這麼靠著對方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了姚麟登基的場景。

  對方看起來已經像個大人了,有幾分帝王的威嚴了。蘭芳站在他的身後,還是和以前一樣是個忠實的家臣。雖然有些遺憾自己不在,但是看著我的弟弟也長大了,不需要擔心了呢。他會是一個好皇帝的。

  就從登基大典上來看,沒有什麼妃子,所以我之前擔心的他和皇帝老爹一樣娶五十個妃子之類的事情應該暫時還沒發生。

  我還夢到了我那同父異母的妹妹張梅,對方也不是一個人,有個金發的青年陪著……啊,看這個長相應該就是鋼之煉金術師的弟弟阿爾馮斯·艾爾利克了吧!

  看起來她的單戀成功開花結果了,我也挺為她感到高興的。就是不知道之後是阿爾馮斯留在新國還是她去亞美斯多利斯……她的那只長不大的熊貓還跟著她,看起來真可愛。

  唉,可惜這個世界不能飼養大熊貓。

  我還夢到了鋼之煉金術師,他的手臂回來了,應該是和真理之門做了交易吧……而且他和他的青梅竹馬結婚了。看起來挺幸福的,還有了孩子。小梅也去看了,還和阿爾馮斯一起一家人拍了全家福。

  就這個狀況來看,她很可能就此留在亞美斯多利斯了。

  也行,畢竟她一開始只是為了張氏一族在奔波,而姚麟上位了之後,一定會善待所有氏族的,她當然也就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等我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我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昨天我直接那樣子睡過去了……看樣子是七海抱我回來的。

  我翻了個身,看著躺在我身側的人。

  對方面朝著我睡著,手搭在我的腰上。

  我凝視他片刻,小心地湊過去,輕輕地吻上去。

  說吻似乎都有些不太對……因為擔心吵醒他,我只是碰觸到對方就停下,但是也沒有立馬離開,而是輕輕地摩挲著。

  「嗯?」可能是我的動作還是不夠輕,七海微微睜眼,搭在我腰上的手一用力將我摟過去,直接親吻上來,一會兒之後松開,聲音裡還帶著幾分困意,「還早,再睡一會吧。」

  我嗯了一聲,也往他懷中靠著,閉上眼睛繼續睡。

  姚麟和小梅都有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幸福了,我也有我的了。

  所以……即使無法再見面告知他們我的近況會有些遺憾,但是也只是稍微有點而已。

  我睜開眼睛:「七海……」

  「嗯?」

  「那個時候……謝謝你答應我的告白……」

  「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七海的聲音裡摻雜了一絲無奈的笑意,「真要說起來的話,應該是我要謝謝你出現在我身邊吧……」

  「那互相感謝好了。」我笑起來,腳伸入對方腿間勾住,更靠過去了些,「不過即使當時七海你拒絕我,我也不會就那麼放棄的。」

  七海沒有說話,只是抬手輕撫了兩下我的背。

  而我則是繼續說了下去:「我之前不是在說漂亮話,是事實……在你身邊我會覺得很安心……而且只有在你身邊才行。」

  「嗯。」七海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有你在身邊的時候,我會覺得安心。」

  「不過如果當時你有喜歡的人了的話,我想我還是會退出的……」

  「別胡思亂想,我不會喜歡上其他人的。」

  「真的?」我自信道,「那我們算是天生一對吧?」

  七海發出悶笑聲,沒有回答,只是把我摟得更緊了一些。

  「蘭?」

  「嗯?」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唔……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意識到喜歡你的時候,我在告白的時候和你說過的。」我回想了一下過去,「因為看到美咲和你說話時笑得很開心的時候我很不高興……啊,我會不會太愛吃醋了?」

  「不會。」七海失笑,「老實說,在你告白之前,我有好幾次以為你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是你每一次都很坦蕩,我還以為是我誤會了。所以你正式告白的時候,我反而一點心理准備都沒有。」

  「我在最開始的確沒有壞心思的哦,因為當年你的確幫了我,所以認出你之後我想要感謝你,但是口頭感謝太無力了,我想著要也幫你一次才行,所以才約你……」我伸手按在對方胸前,抬頭看他,「不過七海你當時沒有認出我吧?」

  七海沒有否認這點:「嗯……畢竟差距挺大的,如果不是你自己說起來,我都認不出你。」

  我也沒怪他,畢竟不可能是一見鐘情。而且當時我的確很狼狽……我點點頭:「也是,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都流浪有點時間了。」

  「其實……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離家出走的高中生。」七海沉默了一下,開口道,「那個時候我才十九歲,因為一些事情,認清自己只是個普通人什麼都拯救不了的事實……」

  我直接打斷了他:「可是你當時就拯救了我啊。」

  「……嗯。」七海低頭親吻了一下我的頭,繼續說下去,「蘭你出現的時間點,都是在我的迷茫期。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才剛下定決心離開高專不當咒術師,去找個普通人的工作……後來……後來再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剛決定重新回去當咒術師。」

  我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

  不過七海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而是忽然說起了別的:「蘭,你喜歡海邊麼?」

  「嗯,還挺舒適的。」

  「我以前是想著,存款差不多了,就去物價比較低的地方買一座小房子,不像是現在那麼忙,慢慢地生活……」

  「好啊!」我開心地應下,「我也不喜歡太忙碌的,前面的十幾年生活就夠緊繃了。至於地點的話,海邊也挺好的,反正我的話只要有你在就可以了。」

  「好了,別搶答了。」七海抬手抓住我按在他胸前亂摸的手牽下去,「我之前覺得馬來西亞的關丹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我們可以多點備選,到時候看看,選擇最合適的那個。你覺得如何?」

  我反握住對方的手,伸過去十指相扣牽著:「好啊,到時候如果意見分歧的話,就投票決定……孩子也有一票。」

  七海沒有一口答應,反而是沉默了片刻後回道:「說到孩子……蘭,有件事情我需要和你說一下……你當時的身份證件,是偽造的吧?」

  「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突然提起這個,我還是誠實回答,「我當時因為沒有身份證明沒辦法開銀行卡戶,打工都有些困難呢。後來看到路邊有一家叫做【靈幻相談事務所】的地方,說是什麼麻煩都能解決,就花了一萬塊拿到了證件,還挺好用的,後面都沒人發現呢!」

  再後來和七海結婚入籍了重新換了檔案,那就不用之前的了,更加不可能會被發現了。

  七海的聲音流露出幾分遲疑來:「那……孩子恐怕在證件上還是得和我姓,不然後續的入學會有些麻煩。」

  我震驚了。

  不過仔細思考之後,我意識到七海說的是真的。

  的確……跟著我姓的話,在這方面來說會很不方便呢……

  為了孩子著想,我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父母,立馬妥協了,但還是委屈巴巴地加了一句:「那孩子有兩個名字好了……但是我說的教育還是要跟上的哦。」

  「……」七海欲言又止的,最後還長嘆了一口氣。

  「七海?你是有別的看法麼?」我察覺到對方有話說但是忍住了,追問道,「我們估計很快就有孩子了,你不會是想等到孩子出生才來和我爭論吧?」

  「沒有。」這一次七海回答地很快速,只是語氣依舊有些踟躇,「只是這樣子孩子的壓力會不會有些大?」

  「安心啦,我只會教她該學的東西罷了!沒那麼多雜七雜八的。」

  「……什麼該學的東西?」

  「身為皇儲,只有一項是必修課。帝王心術。」

  七海:「……」

  「這樣子七海你可以放心了吧,我絕對不會累著孩子的。至於其他的她想學我就會教,不想學我也不會逼她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更加要擔心……」七海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奈,「算了,沒事,這樣子也挺好的。畢竟姚家有皇位要繼承。」

  「是呀!」見七海贊同了我的說法,我也高興起來,然後就開始思考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對了,七海……你說孩子叫什麼名字好?」

  七海沉默了下來。

  啊,果然突然這麼問會不太好回答吧……而且現在都還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名字也不太好起。

  見狀,我繼續開口道:「其實也不用現在……」

  「我之前想過幾個,有記下來……回去後你看一看?」

  我有些懵:「……哎?好、好的……」

  七海他……原來很早就想過這個了麼?

  我湊過去,頭埋在他懷中,閉上眼睛道:「建人……我愛你。」

  七海微怔了一下,抬手伸入我的發間捋了捋,聲音柔和:「嗯,我也是……這是符合你遵循的等價交換的,對吧?」

  「嗯,沒錯。」我笑起來,抬頭看向他,帶著信賴與期待,「就是等價交換。」


第37章 高專ifヾ

  「好!測試完畢!你的資質是夠格的,只要你自己同意的話,就可以正式地入學,成為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一名正式學生了!」

  「我同意!」黑發少女端正坐好,認真地一點頭,內心還有些感動——太好了!總算找到了一個包吃包住的地方了!

  對方聽到她說的話,也露出了笑容來,繼續和她核對。

  「好的,那我登記一下你的基本信息啊。」

  「沒問題。」

  「姓名。」

  「姚蘭。」

  「中國人啊?」

  「……你說是就是吧。」

  「年齡?」

  「……入學年齡有限制麼?」黑發少女的表情有些遲疑。

  「這個沒有啦,一般來說的話,你安排到一年級還是二年級都沒有問題。現在一年級生是十六歲,二年級生是十七歲……」

  「送我來的那兩個學生是幾年級的?」

  「嗯?你說七海和灰原麼?他們是高專一年級的學生。」

  「……我十六歲。」實際上已經十七歲了的姚蘭如此謊報年齡道。

  姚蘭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來自另一個世界名叫新國的地方,是新國的第十一皇女。

  為了自己的家族,她和自己的弟弟姚麟一起橫穿大漠去異國尋找傳說中的賢者之石,幫助弟弟登上皇位……在終於獲得賢者之石之後,和眾人一起與異國的大總統對戰時重傷的姚蘭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好在姚蘭是個煉金術師,會用煉丹術,可以自己治療自己……然後因為沒有飯吃餓暈在街頭。

  幸好,有好心人救了她。並且這個好心人還讓姚蘭充滿了親切感。

  因為對方和當時她剛到亞美斯多利斯國時、請餓暈了的姚氏姐弟吃飯的鋼之煉金術師的發色一樣。

  雖然兩人身高差很多。鋼之煉金術師是個豆丁,而這位好心人看起來有一米八以上。

  姚蘭在吃飽喝足了之後,覺得既然對方都請自己吃飯了,那麼多幫點忙應該也不介意的。然後她表達了自己會煉丹術可以治療人、目前無處可去該怎麼辦的時候……對方提到了高專。

  姚蘭想了想,相信自己的判斷力,覺得好心人不會騙她,就去了。

  這對於高專來說是意外之喜,因為眾所周知,高專特別缺治療師。

  姚蘭一來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就被錄取了,哪怕她根本不是咒術師,而是個煉金術師,並且不會咒術也沒有咒力。

  看不到咒靈這種事情都不算什麼,學校立馬幫忙解決了——反正高專有沒有咒力也可以使用的武器和可以看到咒靈的眼鏡啊!

  然後,姚蘭就正式地成為了高專一年級的學生,還是名義上的轉學生。

  高專一年級當然不止是她,還有兩個人——灰原雄和七海建人。

  兩人在告知他們要有新同學的時候還愣了一下,畢竟高專的學生本來就挺少的,出現轉學生這種情況就更少了。

  「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灰原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和自己的同學兼友人聊天猜測著,「如果是和夏油前輩他們一樣的情況的話,這次的轉學生應該是個女孩子吧!」

  「這種事情無所謂吧。」相比較之下,七海建人的興致倒是不高。

  灰原雄對於他這個狀態也見怪不怪,畢竟七海建人就是這種性格。

  然後在轉學生出現之後,灰原雄就立馬見識到了什麼叫做說一套做一套。

  七海建人見到班主任帶進來的黑發少女的時候,明顯地愣了一下,表情都帶著點驚愕,接下來像是控住不住一般目光就追隨著人一起走。

  少女也注意到了這點,對著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轉身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姚蘭。

  她寫完之後就直接走到了七海建人面前,臉上還帶著笑:「您好,上次多謝你了。」

  「沒有……而且我們同齡吧?用不著敬稱。」七海建人反應過來。

  七海建人認識姚蘭,因為他就是在最開始被姚蘭訛上……啊不是,在最開始救了姚蘭的那個所謂的好心人。

  其實他也不是刻意救,只是看著一個女孩子暈倒在路邊,正常情況下人都是會上去問一句的……他也完全沒想到會被對方一把抓住走不掉。

  當然,更想不到的是對方是餓暈的,並且直接靠吃的就用光了他當時身上帶著的所有現金。

  當時看著對方那明顯異國的服飾,七海建人甚至在琢磨這個女孩子是不是偷渡的。直到看到對方展現了煉丹術他才打消這個很合理的推斷。

  至於建議高專麼……他其實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對方真的來了。

  「你來高專了啊。」七海建人只能這麼干巴巴地說了一句。

  姚蘭點頭,語氣裡還帶著點小期待:「嗯,你上次和我說可以來這裡,我就過來了。」

  七海建人:「……」其實高專真的不是什麼好地方……不知道現在勸退來不來得及。

  「哎?什麼?」灰原雄慢了好幾拍,才反應過來的樣子,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衝過來,一臉的驚奇,「七海你和新同學認識麼?」

  「啊,有過一面之緣……」

  「在我快要餓死街頭的時候,是七海救了我。」

  「哪有那麼誇張啊。」不過餓死街頭……還真有點那個樣子。——七海建人心想。

  一旁的班主任看著這一幕,面露一絲驚奇:「什麼嘛,原來你們認識麼?那就太好了!好了,你們自己熟悉一下,等一下再帶姚同學熟悉一下學校啊。」

  班主任說完之後就溜了。

  這大概也是高專特色,放養制。

  而姚蘭在看著班主任關門之後,也看向了自己的兩個新同學,開口道:「你們想喊我全名或者直接喊蘭都可以。但是請不要單獨喊我的姓氏,因為我會反應不過來。」

  畢竟她們家族二十萬都姓姚,直接喊姚的話她真的不會覺得在喊她。

  「好的,我知道了,那叫你蘭醬可以吧?」灰原雄本來就是那種挺好相處的性格,人也溫和,聞言直接定下了自己的稱呼,然後開始自我介紹,「我是灰原雄,你想怎麼叫都可以。這位是……」

  「我是七海建人。」七海建人直接接過話茬,「你直接喊七海就好。」

  這就算是這屆一年級學生三人組的第一次正式會面。

  「你確定你要成為咒術師麼?」在帶人參觀學校的時候,七海建人問道。

  姚蘭點頭:「嗯,因為這裡包吃包住還給錢。」

  ……這樣子的工作也不只是有咒術師吧?——七海建人忍不住想。

  不過算了,對方都已經進來了。而且她會治療術的話,就跟二年級的家入學姐一樣,待遇也不會差的。

  灰原雄聽到這個答案也很驚奇:「蘭醬你很缺錢麼?」

  「嗯。」姚蘭繼續點頭,用平靜的語調陳述事實,「目前我無處可去,在這個世界也沒有任何親朋好友,所以有這麼一個依靠能力就能比較輕松活下去的地方,對我而言是不錯的去處。」

  兩人:「……」等等!那麼沉重的麼?!

  「不過……其實我一直都有一個問題……」姚蘭的表情稍微加上了一點凝重,「咒術師是什麼?」

  灰原雄:「……」

  七海建人:「……你不知道是什麼就直接進來了麼?!」

  姚蘭抬頭看向他:「嗯,你說可以來高專,我覺得你不會騙我。」

  「……」七海建人抬手扶額,「別隨便給我莫名其妙的壓力啊。」

  一旁的灰原雄看著這兩人,忽然陷入深思——咦?為什麼感覺不太插得上話而且自己還顯得有些多余?這真的只是一面之緣的關系麼?

  之後的時間裡,其實除了熟悉學校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兩人在給姚蘭掃盲。

  他們發現自己的同學真的欠缺很多常識。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需要手把手教很多,三人倒是很快熟稔了起來,並且灰原雄和七海建人都對這個新同伴的性格有了個大概的了解——認真耿直還是個天然。

  日常只能說加深了解,關系好起來還是要論出任務這種事情。

  他們發現了姚蘭雖然沒有咒力,但是能打。不能咒術撥除但是她可以物理撥除。而且還會治療。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小隊裡能有一個會治療的,他們的運氣挺好的。

  而且……不知道姚蘭之前是干什麼的,她的戰鬥經驗看起來相當豐富。

  當然,兩人雖然內心有疑慮但也不會當面問,這點眼力見和貼心他們還是有的。

  高專也不止是姚蘭一個會治療的,還有一個是二年級的家入硝子。

  二年級可謂是人才輩出了,除了姚蘭來之前唯一的會反轉術式治療的家入硝子之外,另外兩個是才高專二年級就已經是特級咒術師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夏油前輩很厲害的哦!」灰原雄明顯是個夏油吹,在提起前輩們的時候,他開始跟姚蘭興致勃勃地科普起來。

  姚蘭低聲問一旁面無表情的七海建人:「灰原他很崇拜夏油前輩麼?」

  「這個一眼就看出來了吧?他似乎還把對方當目標來著。」

  「原來如此。」姚蘭點點頭,看著灰原雄說完了之後,還貼心地給對方遞上一瓶水,問道,「那五條前輩呢?」

  灰原雄想了想,然後十分言簡意賅地回道:「也很強!」

  姚蘭:「……」懂了,是差別待遇。

  「五條前輩畢竟是五條家的人,而且還是六眼……」

  「哎?!六只眼睛?!」姚蘭震驚了——莫非這個世界也有人造人?!

  「不是,六眼只是描述他眼睛具有的特殊能力。」七海建人插話道。

  灰原雄也從被姚蘭震到中回過神來,趕緊說明了六眼的能力是如何的。

  姚蘭也算是大概地從別人口中對二年級的這兩位最強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不過……

  「灰原的濾鏡太厚了,沒有多少參考價值。七海,你覺得那兩位前輩性格如何?」

  「挺惡劣的,而且還喜歡亂塞任務給後輩,你遇到就躲著點好了。」

  「明白了!」

  說著要躲著點,結果第二天她就見到了本人。

  當時是姚蘭正准備去上課的時候,聽到了有吵架聲,所以路過教室的時候往裡頭瞄了一眼……然後就被裡頭吵架的兩個人發現了。

  兩個吵架的人都看向她,還有些愣。

  「哎?高專來了新學生麼?」

  「聽硝子說一個月前一年級有個轉學生來,就是她吧。」

  「哎——那還是第一次見呢。」

  姚蘭大概猜出這兩位是誰了,乖乖打招呼:「兩位前輩好,我是姚蘭。」

  「剛好,我們剛剛的問題不如聽聽學妹的意見吧。」

  「行啊!來來,蘭學妹你過來!」

  看著那個戴著墨鏡的白發少年宛若誘拐一般的姿態,姚蘭內心生起幾分警惕,站在門口不動:「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請您直說就行。」

  在姚蘭被兩位學長纏住的時候,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看著都上課了姚蘭還沒出現,也有些納悶。

  畢竟姚蘭總體上來說是很乖也很守時的,不會翹課也不會無緣無故遲到。

  老師也知道這點,所以在兩人提出去找落單的同學的時候也同意了,反正高專上課也挺隨意的。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姚蘭站在二年級教室的門口,五條悟和夏油傑一個站立著、一個倚著門框靠著。

  他們兩個都盯著姚蘭,因為兩人都還挺高,而姚蘭也就一米六多一點,身材也是偏纖細的類型,看起來就宛若什麼校園霸凌現場。

  七海建人嘖了一聲,皺起眉頭:「怎麼才說完就遇上了……」

  灰原雄倒是笑了笑:「放心啦,七海,前輩們不可能欺負蘭醬的。」

  然後兩人就看到之前低著頭似乎在思考的姚蘭抬起頭來,一臉認真,說的話擲地有聲:「我覺得你們兩個都站在一個相當有限並且狹隘的角度,看問題根本不全面也沒有多方面深入思考過,想法都還很天真甚至有點偏激,所以——兩位前輩的觀點我一個都不贊同!」

  七海建人:「……」

  灰原雄:「……」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互相點了一下頭,接著十分有默契地衝上去站在姚蘭的兩側,一人架住一邊把人抬起來。

  七海建人瞥眼看她,直接說道:「走了,上課要遲到了!」

  灰原雄則是看著兩位學長,臉上滿是有些虛的干笑:「哈哈哈哈抱歉啊夏油前輩五條前輩,蘭醬她剛剛從中國過來日語不是很好啦有什麼失禮之處請多諒解啊!」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快速拉著自己的耿直同伴跑路了。


第38章 高專ifゝ

  「你說你去惹他們干什麼?」在下課後,三個人前往食堂去吃午飯的時候,七海建人這麼說道。

  姚蘭立馬舉手替自己澄清:「不是我主動過去的,是我經過的時候被他們喊住的。」

  「啊,也是前輩他們的作風呢……」灰原雄嘆了口氣,接著好奇地看向姚蘭,「你剛剛在說什麼啊,聽起來很嚴肅的樣子。」

  「嗯……他們兩個在吵架,然後看到我路過就讓我去評判了。」姚蘭想起早上的場景,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但是老實說……我覺得兩個人的想法都很幼稚。」

  灰原雄干笑了兩聲:「蘭醬很嚴厲呢……」

  一旁的七海建人倒是直接站在姚蘭這邊的,瞥了他一眼:「蘭也沒有說錯吧。」

  「不過他們都很強的哦!」灰原雄試圖給自己崇拜的前輩挽尊。

  姚蘭一點都不買賬:「那不是更糟糕麼?身為強者如果想法一直那麼幼稚的話,萬一信念被動搖或者打破了很容易走岔路的哦!尤其是夏油前輩那種的!」

  其實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想法總的概括起來也很簡單。

  夏油傑認為咒術是為了保護非術師而存在的,他給自己的行為定義也是扶弱抑強。

  而五條悟則是覺得為了弱小操心真累,並且討厭夏油傑的正論。

  然後姚蘭覺得他們兩個都是小學生心態——她覺得夏油傑的想法過於道德理想化,一旦自己作為信念的道德感被破壞立馬就會出問題,而五條悟過於隨性和自我,夏油傑好歹還是有自己的理論,五條悟壓根就是自己的感受而已。

  不過在她看來五條悟不容易出問題,但是夏油傑那種很容易心態崩。

  想到這裡,姚蘭臉上露出了真切的擔憂:「這就是兩個最強麼?這樣子咒術界真的不要緊麼?」

  灰原雄忍不住吐槽:「為什麼會一下子擔憂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啊……」

  七海建人倒是一副子淡定的樣子看向姚蘭:「不用擔心這個,反正天塌下來他們先頂著。」

  於是灰原雄去吐槽另一個了:「七海你的想法也很有問題吧……」

  「我又沒說錯。」

  「蘭醬你不喜歡兩位前輩麼?」灰原雄知道自己這位友人的個性,果斷放棄和他溝通,而是看向另一人。

  他現在比較擔心這個問題。

  姚蘭歪了歪頭,想了想:「唔……還成吧,其實我覺得夏油前輩看起來挺親切的。」

  「哎?真的麼?」灰原雄看起來挺開心的,大概就像是和朋友安利成功之後有一種被認同的喜悅在,「我就說吧!」

  「……親切?」七海建人回想了一下,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嘴角抽了抽,看著自己的兩位友人一個一臉認真思考一個滿臉寫著高興,總覺得自己和他們有些格格不入。

  雖然夏油前輩是經常帶著笑……但是都不覺得像是笑面虎麼?哪裡有親切感了?

  姚蘭一偏頭看到七海建人的表情,以為對方是在問自己,就點了一下頭回答道:「嗯,因為夏油前輩挺像我弟弟。」

  灰原雄一愣:「哎?弟弟?蘭醬你有弟弟?」

  「嗯,他叫姚麟。雖然現在見不到了但是他目前應該很有出息了。」姚蘭語氣帶著點懷念。

  畢竟姚麟拿到了賢者之石,回去之後就直接是太子可以等著皇帝老爹駕崩然後自己上位登基了,那可不是有出息了麼。

  聽著還活著……那之前說是沒有任何親朋好友是怎麼回事……——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看著在那裡似乎陷入回憶裡的黑發少女,都有些欲言又止,但是在最後都忍住了不問。

  畢竟這種問題太容易踩雷了。

  七海建人立馬順著轉移話題:「你說夏油前輩和你弟弟像?哪裡?性格還是長相?」

  如果是性格的話……那他倒是可以理解為什麼今天姚蘭可以理直氣壯地站在那裡訓斥兩位學長。

  可能就是長姐當習慣了。

  姚蘭被這麼一問還一怔,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兒,開口道:「唔……他們都喜歡留單側劉海,並且眼睛都挺小的。」

  灰原雄:「……喂,蘭醬……」

  他無奈地出聲,話還沒說完,一旁的七海建人就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噗哈哈哈——!」

  姚蘭愣了一下,也跟著勾起嘴角露出了笑容。

  七海建人注意到了,臉上還帶著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的氣氛問題,他沒怎麼思考就問出來:「你跟著笑什麼?」

  難道還是故意埋汰夏油前輩麼?怎麼看姚蘭也不覺得她是那種類型啊。

  「嗯……因為看到七海你笑了。」姚蘭說著,還用有些驚奇的語氣說道,「我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七海你這麼笑呢!」

  「……」七海建人已經止住了笑,在對方的專注視線中有些不自然地別過了臉,「有麼?你太誇張了。」

  在一旁圍觀了全程的灰原雄此時抬著手,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聲。

  總覺得自己出聲的話,就仿佛破壞了什麼氣氛似的;但是不出聲的話……這兩個人是不是已經忘記還有自己這麼個大活人的存在了?

  「我說啊……七海,我問你一個問題……」灰原雄若有所思,「你喜歡蘭醬麼?」

  「……哈?」七海建人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看向他,「突然問什麼莫名其妙的話?」

  「啊,抱歉……但是我覺得蘭醬她喜歡你哎。」灰原雄臉上帶著笑,還有幾分興致勃勃的,「你都沒發現她會特別關注你一些麼?我的存在感應該沒有天生很低吧?但是我很容易被忽視哎。」

  「你如果想要抗議被忽視的話,自己去和蘭提啊。」七海建人吐槽道,然後沉默了片刻,又開口道,「只是因為她剛到日本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遇到了我,所以才比較喜歡和我說話而已。」

  灰原雄一下子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哦~也就是雛鳥情節麼?」

  「差不多吧。也許還有性格,她應該也受不了你吹夏油前輩的那股勁。」

  「哪有啊!你看她也說了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之中她覺得夏油前輩更親切啊!」

  這個話題就這麼撇過去了。

  七海建人並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他是真的覺得姚蘭只是因為類似雛鳥情節的心態所以相比較之下會更喜歡粘著他而已。

  雖然……有的時候他的確會稍微覺得有點不太對。

  就好比現在。

  「喂,蘭,要出任務去了。」

  姚蘭朝他們揮揮手:「好!你們加油!」

  「……等一下,你呢?」

  姚蘭一本正經地拿出了遙控器:「等一下就是《麻辣教師》的播出了,我要追。」

  灰原雄:「……」

  七海建人扶額,直接上去抓住人的手腕就把人往外拉:「別胡說八道了,你要一起來——」

  姚蘭在被拉出門的時候抓住門框倔強地掙扎了一下。

  七海建人也不能真的用力把人拖走,嘆了口氣,無奈道:「電視劇的話你等重播或者錄下來不就行了?別給我說那種你一定要蹲直播的鬼話啊。」

  姚蘭扭頭看他:「那回來你陪我一起看麼?」

  七海建人一怔,愣愣地點頭:「……啊?哦。」

  在一旁看著的灰原雄陷入深思——哎?真的?這個也叫做雛鳥情節麼?

  灰原雄的疑問目前還是一樁懸案。

  倒是姚蘭在學校操場邊上的長椅上坐著,一邊拿著飯團啃一邊曬太陽的時候,忽然自己的陽光受阻。

  她也沒有意外,而是看向來人,還身為乖巧地朝人一欠身:「五條前輩好。」

  「喲,小丫頭。」五條悟抬手算是打過招呼了,相當自來熟地在人邊上坐下,還翹起二郎腿,身子微微側著面對著她,臉上帶著笑,「現在看起來倒是很乖,沒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樣子囂張了嘛!」

  「?」姚蘭微微皺眉,「我一直很懂禮貌,而且那不是囂張,那是陳述事實。」

  「哎——你上次就說你不贊同我和傑的觀點,那話還沒有說完吧?」

  這件事啊……姚蘭恍然。

  她兩三下快速吃掉了飯團,然後拿起一旁的牛奶一口氣喝完之後,也坐得側了一些,對著五條悟,一臉認真道:「既然五條前輩你來求指教了,那我就多說一點吧。」

  五條悟:「……」哎?什麼?我是來求指教的麼?

  姚蘭繼續說著:「首先說點簡單的道理吧……五條前輩你喜歡吃什麼?」

  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問這個,但是五條悟覺得事情發展還挺有趣的,於是回答了:「甜食吧!」

  「這樣子啊……那你喜歡的甜食你自己都會做麼?就算自己都會做,你會開發新的甜品麼?」姚蘭面色顯得相當認真,「就算是你是烘焙天才,那那些甜點的材料呢?光是可可粉就要從種植可可豆開始,供需十分復雜,更不用說各式香料和食用色素,以及原料所需的牛奶、雞蛋、面粉,配料所需的各色水果……難道你還能最基本的養殖和種植業開始干起麼?」

  「沒有了普通人的話,這些都不會存在。」

  「咒術師數量太少了,而這個社會要持續運轉下去的話,就少不了普通人。我倒是不覺得夏油前輩那種是對的,我只是覺得咒術師保護普通人本質上還是為了自己,而非那種【扶弱抑強】的理由。那種道德成分太重了,老實說我覺得問題很大。因為強弱這種東西沒有絕對,只有相對。」

  姚蘭說著還嘆了口氣:「當然,五條前輩你的問題也不小。雖然我沒有親眼見識過,但是既然七海和灰原都那麼說,那五條前輩你應該是很強了。我就先那麼默認吧。」

  「就先……」五條悟聽到這裡總算才回過神來,嘴角抽了抽,倒不是前面他不想打岔,是他沒想好怎麼打岔對方就已經說下去了,「等一下,你說只有相對……那如果出現了絕對的最強呢?」

  姚蘭想了想,肯定道:「那他很容易沒朋友。」

  五條悟:「……」

  「總之,我的觀點就是,民眾才是基礎。只有一個人是無法真正意義上勝利的。」姚蘭說著,盯著五條悟,一臉正義地大聲道,「如果五條前輩你一直那麼傲慢的話,我啊……會看不起你!」

  七海建人是被班主任喊著來找姚蘭的,等他找到人的時候,發現對方正和五條悟坐在一起。

  這兩人之前有過交集麼?什麼時候關系變那麼好了……

  他微微皺眉,還心不在焉地想著的時候,五條悟已經站了起來,還朝他走過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

  「喲,七海。」五條悟走過去,手肘搭在七海建人的肩膀上,壓低聲音道,「那個小丫頭好凶啊,你和灰原是怎麼忍下來的啊?會每天被她罵麼?」

  「哈?只有你會。」


第39章 高專ifゞ

  五條悟覺得自己是被罵了一頓。

  但姚蘭只覺得自己是好好地和對方溝通了一番。

  七海建人完全沒有和這個不靠譜的前輩多聊的意思,直接走到姚蘭身旁去:「班主任找你。」

  「啊,好的。」姚蘭站起來,把自己剛剛吃剩的飯團和牛奶的包裝袋拿起來,乖乖地去找老師了。

  七海建人看著她的背影,覺得絕對是五條悟誇張了。

  姚蘭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罵人的類型,而且戰鬥的時候很靠得住。無論是他還是灰原都沒有被罵過,也從沒聽她在背罵過別人。倒是聽她抱怨過自己喜歡的電視劇廣告時間太長。

  估計又是和之前那次一樣,意見不同然後直接提出吧。

  她就是那樣子的性格。

  估計她說的不僅有道理而且還沒辦法反駁,不然依照五條悟的性格是不會那麼乖乖地等著被訓的。

  不過五條悟並沒有就此就繞道走了,他很快就滿血復活,並且看起來興致頗高地再度和姚蘭搭話。

  當然,他這次可不是來找罵的。

  「喂,七海,灰原,把姚蘭借我一下。」五條悟過來就丟下這麼一句,然後雙手按在姚蘭的肩膀上推著人走,「來來,蘭學妹~和我走一趟~」

  不止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沒反應過來,姚蘭都有些懵:「五條前輩,請問你有事麼?」

  「嗯!你不是說過我和傑的看法你都不贊同的麼?走,我們這次去和傑辯論!」五條悟的語氣充滿了期待,稍微熟悉一點的人都能猜到他的險惡用心。

  「等一下——」七海建人抬手攔住五條悟,語氣不善,「五條前輩,請不要因為你的心血來潮給後輩制造麻煩。」

  姚蘭也因為他這一下回過神,一個扭身掙脫控制,然後跑到七海建人身後躲著,伸手抓著他的外套,目光根本沒有去看五條悟,而是抬著頭注視著身前的金發少年。

  五條悟看出了點什麼,還抬手握拳敲擊手掌:「哦~我明白了。」

  七海建人面露一絲狐疑——這個人能那麼容易就明白?

  「我沒有別的事情啦,就是想讓蘭也罵……啊不是,和傑言語切磋一下。」五條悟說著,還抬手拍了拍七海建人的肩膀,「別那麼小氣,我們又不會對你女朋友做什麼!」

  七海建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皺起眉頭:「蘭不是我女朋友——」

  他身後的姚蘭一愣,視線挪到了五條悟身上,開口道:「五條前輩,我沒有那麼閑,只跟想和我辯論的人辯論。你找我不如去說服夏油前輩來找我。」

  五條悟若有所思:「有道理……」

  然後,五條悟就被成功說服先離開了。

  七海建人都一頭黑線——這家伙到底是來干什麼的?

  「蘭醬,你真的要和夏油前輩去辯論麼?」灰原雄有些擔心起來了,「沒問題麼?」

  「放心吧!」姚蘭握拳,一臉自信,「他們兩個加起來都說不過我!」

  「哈哈……」灰原雄笑起來,仔細想了想之後,笑容漸漸消失,「好像也的確是……」

  畢竟身為一起上課、一起出任務、就連日常也經常待一起的三人組之一,他聽姚蘭說話肯定比五條悟多多了。

  雖然沒有被罵過,但是他也見識過姚蘭的嘴炮能力。

  並且基本上每次都被說服。

  而在灰原雄回憶往昔的時候,七海建人往姚蘭那邊走近了一步,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五條前輩容易口無遮攔,他說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

  姚蘭看向他,一笑:「嗯。」

  姚蘭是真的沒把五條悟說的話放在心上。

  真正讓她有些受打擊的,是七海建人立馬否認的態度。

  不過她還沒意識到,所以也並沒有去細想自己為什麼會因為這個受打擊,只是當做那樣子會讓她有一種被嫌棄的感覺吧。

  而之後七海建人讓她不用放在心上她也明白對方的意思,他只是不希望五條悟的誤會讓她覺得尷尬。

  ……其實姚蘭覺得自己根本不會為這種事情尷尬,這點完全是七海想多了。

  姚蘭並沒有繼續深究這個,她一個人窩在自己的宿舍,洗完澡之後披散著長發,坐在桌前開始寫東西。

  寫的當然是一連串的漢字——雖然她學寫日語也挺快的,但是新國用的是全漢字。

  這也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她被誤認為是中國人的原因——因為新國和中國的共同點太多了。

  「雖然只有短短兩個月……但是總覺得高專這個模式根本不是育人而是培養工具人啊……」姚蘭擱下筆,歪了歪頭,一臉深思,嘴裡喃喃道,「果然還是畢業之後就轉行吧……到時候看看能干點什麼。」

  至於咒術界這邊這個不健康的模式……她看出了一二,卻沒有去改變的意思——因為好麻煩的,還好累。

  她人生的前面十七年都在做這種事情,那是因為有氏族幾十萬人的信任背負,現在孑然一身,根本不想奮鬥,只想鹹魚。

  反正她只需要熬到畢業就可以了。

  「啊,到時候也跟七海和灰原商量一下吧……」姚蘭嘆息了一聲,拿起自己手邊的一本化學書看了起來——化學其實也算是煉金術的基礎知識了,沒想到在這個世界能看到如此詳細的理論體系呢,真有意思!

  之後的日子還是按部就班的。

  上課、出任務、訓練、追劇和日常放松玩樂。

  基本上是一年級三人組一起出任務,平時也是他們三人組居多。

  還有任務是會兩個年級都一並參加的,包括上課和特訓也是,會有年級混搭的時候……所以姚蘭倒是挺快和二年級組熟悉了起來。

  尤其是家入硝子。

  因為兩人都是女孩子不說,還都是專精治療的。

  而家入硝子也驚奇地發現……五條悟似乎對於這個學妹的態度有點不一樣。

  就是那種,平時皮得很但是在對方面前就會下意識地收斂起來。

  這人哪怕見到老師都沒有這個態度,居然在姚蘭面前會這樣,讓她覺得十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啊,也不能說是完全收斂,大概就是收斂個五、六分鐘然後繼續暴露本性了。——家入硝子觀察了十分鐘之後得出了結論。

  不過她也立馬知道了為什麼五條悟之前會那樣子了。

  「來吧!對戰開始!」五條悟站在姚蘭背後,還給對方捏了捏肩膀以示鼓勵,「上吧!皮卡蘭!」

  「……五條前輩,請不要那麼喊我。」姚蘭微微皺眉,面上還是認真的,「夏油前輩,你確定要我實話實說麼?」

  夏油傑一臉微笑:「嗯,沒事,你說吧。你再不說的話,你身後的那個前輩估計還會一直騷擾你,還會騷擾到我。」

  家入硝子看著這一幕有些納悶,指著那邊,扭頭問兩個學弟:「這是怎麼回事?」

  灰原雄干笑兩聲:「其實我不是很清楚……雖然蘭醬解釋過了,但我並沒有完全理解……」

  七海建人倒是面無表情地一下子說清楚了:「因為五條前輩沒有說過蘭並且蘭說得太直白了讓他覺得自己被罵了但是還不了嘴,所以他想讓蘭也照樣罵夏油前輩一頓。」

  家入硝子眼前一亮:「哎?真的麼?」

  灰原雄汗顏:「家入學姐,你為什麼很興奮的樣子……」

  「因為很有趣嘛。」

  而另一邊,夏油傑和姚蘭的辯論的確開始了。

  不過說是辯論……但其實是姚蘭單方面的輸出。

  「你所說的【扶弱抑強】從根本上是一種階級制衡,是屬於上位者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和權力才會那麼做的。如果你是上位者的話,我會稱贊你想得通透,但是很明顯你是把自己放在強者定位的,這就是很大的問題了,你抑制的不是別人。而且因為你是執行者不是決策者,你無法抑制別人,所以你一直都是在抑制自己。」姚蘭豎起一根手指說道,「夏油前輩,我很欣賞你能有這樣子的道德感,但是很遺憾,你的這種道德感是最容易擊碎而且被利用的。」

  「我不覺得咒術是為了保護非術師而存在的,咒術就是咒術師可以使用的一種武器而已。你如果一直只是為了別人而使用咒術的話,那麼一旦你發現你保護的人並不值得保護的話,怎麼辦?」

  姚蘭看著夏油傑似乎有話要說,抬手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先噤聲。

  「我覺得夏油前輩你都已經是那麼大的人了,不至於還那麼天真地覺得非術師裡都是好人吧?裡面也會有罪犯、會有道德淪喪的人,如果你發現你保護的非術師是你厭惡的人,甚至於在任務過程中你發現他們做了你厭惡的事情,那你是繼續執行任務,還是反過來制裁那些人呢?你要知道,執行者是沒有按照自我喜好制裁的權力的。你一旦破壞他們制定的規則,不再是個合格的執行者了,那麼你將是被執行的那個。」

  姚蘭問得很認真,在看到夏油傑怔住的時候,還真情實感地嘆了口氣:「你給自己劃定的界限太過清晰也太易碎,夏油前輩,恕我直言,你這樣子是很容易受傷的。」

  姚蘭說完之後,全場陷入了一陣靜默。

  夏油傑雖然愕然但倒是認真聽進去了一些,不過不論他聽進去了多少……都被最後這一句「你這樣子是很容易受傷的」給震撼到說不出話來。

  畢竟他是作為和五條悟並稱最強並且到目前為止算是一路順風順水下來的……

  「啊……呃……嗯……」夏油傑覺得自己快忘記之前聽到了什麼了,不如說之前他還有反駁的欲望,在最後這裡他已經失語了,或者說覺得不能繼續說下去,「總之……謝、謝謝關心?」

  其他人也基本上是前頭還認真聽著呢,結果最後被這一句給震到腦子空白。

  五條悟回過神來之後先是大笑,笑完之後覺得不對,還從後面抬手戳戳姚蘭的肩膀:「不對吧,蘭學妹,你這差別待遇太明顯了吧?到我這裡是看不起我到傑那邊就變成擔心受傷了麼?」

  「嗯,因為五條前輩你很自我,我覺得只需要擔心你傷害別人的心而不用擔心你被別人傷到。」姚蘭說完之後,往旁邊挪了一步,一臉不滿道,「還有,請不要動手動腳的。」

  五條悟是單純地戲弄後輩上癮了:「皮卡蘭——說,到底誰是你的小智!」

  姚蘭已經在五條悟逼近的時候後退到七海建人身後:「反正不是你,還有,即使我是寶可夢,我也是野生的。」

  「首先應該反駁你是人類不是寶可夢這點吧!」七海建人忍不住吐槽道。

  姚蘭恍然:「……啊。」

  糟糕,一時不察她居然被帶溝裡去了。

  七海建人嘆了口氣,覺得今天這一出宛若鬧劇……不對,這不是宛若,這是真的鬧劇。

  而且……

  七海建人看向夏油傑,對方正在和五條悟說話,而灰原雄也跑了過去跟著說些什麼。

  和之前五條悟那一臉凝重來問他是不是經常被姚蘭罵的反應不同,雖然今天的姚蘭依舊是犀利地說出讓對方無法反駁的話,但是罕見地充滿了關心的角度,倒是讓人根本生不起氣來。

  不過……也是有據可循的吧?

  畢竟之前姚蘭就說過,夏油傑像她的弟弟。

  就是……會不會顯得有些關心過了?

  七海建人下意識地想要扭頭看姚蘭,企圖從對方臉上看出什麼。但是他才轉頭到一半,就察覺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對方的手還有些涼,比自己手的溫度要低一些。

  七海建人一僵,又將頭轉了回去,沒有回頭看她。

  他只是遲疑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回握住對方的手。


第40章 高專if々

  哪怕是再遲鈍,到這種時候也會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更何況七海建人又不是那種遲鈍的類型。

  只是……他也沒有那麼確定。

  畢竟姚蘭表現得真的很坦蕩,坦蕩到每一次他覺得對方是不是有那方面的意思的時候,下一秒就能找到特別合理的理由說服自己是他想太多了。

  他又不可能直接問,他可不是那樣子的性格。

  ……倒是姚蘭一看就是那種特別直接的。

  這反而讓七海建人更加打消試探性問一下的想法了。

  因為……一來他試探性問,要麼對方察覺不到,要麼對方察覺到了,然後就會直接進入攤牌階段;二來麼,他覺得依照姚蘭的性格,如果她喜歡的話,會直接說的。

  反過來就是……她沒有直說,估計、大概、可能……真的沒有那個心思。

  七海建人思考了一番,把自己有些浮動的小心思全部壓了下去,決定順其自然,就按照平時一樣正常相處。

  雖然……

  「蘭醬今天吃的是便當啊。自己做的麼?」三人一起聚餐吃午飯的時候,手裡拿著個飯團啃的灰原雄看著姚蘭拿出來的便當盒,好奇地湊過去看菜色,「這個煎蛋卷的顏色很漂亮啊。」

  「嗯,因為有時間,就自己做了。」姚蘭說著還把自己的便當盒往灰原雄那邊推了推,「是甜口的哦,我還加了奶油。不過也沒有做太甜的,我雖然喜歡甜的但是過甜的會覺得膩。你要嘗嘗看麼?直接手拿就行了。」

  「哎?可以麼?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灰原雄帶著溫和的笑容拿了一塊塞嘴裡,吃著還有些驚訝,「啊,真的。甜度剛好哎。」

  「那是!」姚蘭有些小驕傲——她們煉金術師對劑量和配比掌握可是很有一手的!

  她說著還看向七海:「七海你要來一塊麼?」

  「嗯?」七海建人看向對方的便當盒裡只剩下兩塊的煎蛋卷,有些遲疑,「你自己剩下的也不多了吧?」

  「沒關系,我做的時候就嘗過了。」

  「那好,謝了……」他正欲伸手拿,只見姚蘭已經用筷子夾起來遞到他嘴邊了。

  七海建人一愣,看向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張口,就被塞了一嘴的煎蛋卷。在回過神來趕緊咬住煎蛋卷的時候,他都感覺自己的舌尖碰到了筷子。

  而姚蘭收回手之後,似乎毫無所覺一般,自顧自地低頭夾菜吃飯。

  「……」七海建人抬手捂住嘴,說出的聲音都變得悶悶的,「蘭,你真的是……」

  「嗯?」姚蘭咬著筷子,困惑地看過去。

  「……算了,沒事。」七海建人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語氣帶著點無可奈何。

  「要嘗嘗看別的菜麼?」

  「不了——你自己好好吃。」

  灰原雄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哎?等等?

  因為這差別待遇過於明顯,灰原雄都覺得自己就算是瞎子都不能裝作沒看到了。

  所以等姚蘭被家入硝子叫走的時候,灰原雄發話了:「七海,我們是朋友對吧?」

  七海建人一臉納悶:「啊?冷不丁地忽然說這種廢話干什麼?」

  灰原雄:「既然我們是朋友的話……你和蘭醬交往這種事情沒必要瞞著我的吧!」

  七海建人:「……沒有交往。」

  「你剛剛前面有個可疑的停頓啊。這種事情告訴我也沒事吧?我會保密的。」

  七海建人嘖了一聲:「都說了沒有了——你再煩的話我揍你哦。」

  他這種不客氣的語氣沒讓灰原雄生氣,反而是開始思考起來:「也是哦……如果真的交往了的話,先不說七海你,蘭醬不是會隱瞞的性格啊。」

  七海建人:「……」

  「不過你們現在到底算怎麼回事啊?」

  「少八卦了,管好你自己。」七海建人面無表情道。

  再說了,那種事情……他也不知道啊。

  七海建人是真的不知道現在這到底算什麼。

  但是他是被差別待遇的那個他也是有感覺到的……因為真的挺明顯的。

  之前只有灰原雄作對比也就算了,尤其是在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位二年級的前輩和姚蘭熟悉起來了之後……這個差別待遇就更明顯了。

  不過倒不是關系不好,其實姚蘭和兩位前輩的關系處得還挺好的,雖然相處模式有那麼點奇怪。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一旦觀念上有了什麼矛盾言語上有什麼衝突了,會找姚蘭來當裁判判決。

  有的時候是挺正經的事情,而有的時候麼……

  「我就說喪屍暴龍獸比機械暴龍獸厲害吧!」

  「但是喪屍暴龍獸會暴走失去控制,如果不能完全掌握的數碼寶貝那只會帶來反作用。更何況自己都無法控制的能力根本不能稱之為厲害。」

  ……那種事情都無所謂吧?!你們真的能稱之為最強麼?!哪家的最強是在飯點還拉著自己的學妹讓她來評判這種完全沒有意義的問題啊!

  「唔……」姚蘭聽完了之後,居然還露出了糾結的表情來,最終下了決定,「在這點上我贊同五條前輩,失去控制的力量的確會帶來災禍,但是如果讓自己成長到能控制那股力量了,那就會比常規更強。即使是喪失理智的,未必也不能將其作為棋子加以利用。」

  七海建人:「……」這種問題根本不需要那麼認真思考然後回答他們的!而且你的回答透露出來了很了不得的觀念啊!

  等五條悟和夏油傑走後,姚蘭才得以脫身。

  七海建人忍不住問她:「你會覺得兩位前輩很煩麼?」至少他旁觀了幾次就覺得挺煩的了,從這點上來說,每一次都認真聽他們說話還參與討論的姚蘭脾氣真的很好了。

  「嗯?不會。我老家的表弟也很喜歡問我問題,他們這點不算什麼。」

  「……」七海建人沉默了片刻,問道,「你的表弟幾歲?」

  姚蘭想了想:「嗯?我離開家的時候他們也就是七、八歲的樣子吧。」

  七海建人:「……」這個時候,他居然說不出什麼吐槽的話了。

  不過也有連好脾氣如姚蘭都受不了的時候。

  就好比有一天,姚蘭陰沉著一張臉渾身低氣壓地走進教室,把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都嚇了一跳。

  「蘭醬這是怎麼了?」

  「你問我我問誰啊?」

  「你去問蘭醬啊,她肯定不會對你發脾氣。」

  「……」七海建人心說那可不一定,但對比之下他也清楚自己的待遇比灰原雄好很多,硬著頭皮上前,「出什麼事了麼,蘭?」

  擺著碇司令姿勢的姚蘭幽幽扭頭,看向他:「七海……還有灰原。」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都打了一個激靈。

  「在、在!」

  「是!怎、怎麼了?」

  「我說啊……」姚蘭擺著嚴肅的表情嘆了一口氣,「你們如果想拿我的裙子玩的話,直接和我說就行,我可以直接送你們自己再去買新的。」

  「噗——」

  「噗咳咳咳——」

  兩人反應一致地噴了,接著皆是一臉不可置信並且連忙澄清。

  「怎麼可能啊!」

  「我們才不會啊!蘭醬你怎麼忽然會那麼想?」

  姚蘭用探究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了一個來回,然後收回視線,幽幽道:「剛剛我忽然發現我們的制服不見了,去找的時候碰上了硝子前輩……最後發現五條悟和夏油傑在拿我們的制服裙套著玩。」

  七海建人:「……」

  灰原雄:「……」

  啊……都氣得直呼其名了呢……不過他們理解為什麼姚蘭這個反應了,並且兩人一致決定保持沉默,即使好奇也不敢問那兩位作死的前輩下場如何了。

  直接在內心開啟哀悼模式就好了。

  當然,這個哀悼也就是灰原雄會想想,七海建人內心想的是活該。

  前輩不靠譜這點姚蘭和七海建人早就知道,不過灰原雄差一點,他的濾鏡即使經歷了制服事件都還沒有徹底掉。

  在制服事件的一周後,三人組還在那裡商量著周末出去陪姚蘭買衣服的時候,「靠譜前輩」就忽然把三人組叫去並且分給了任務——處理衝繩機場的咒靈和詛咒師。

  「這根本不該是我們的任務吧。」七海建人吐槽。

  在他邊上的姚蘭倒是顯得興致勃勃的:「但是能坐飛機,我就原諒他們了!」

  灰原雄好奇:「哎?蘭醬你第一次坐飛機麼?」

  姚蘭笑得挺開心的:「嗯!」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看她的目光變得有些復雜——那你之前怎麼來日本的?!不會是真的偷渡吧!

  不過看姚蘭挺高興的樣子,七海建人也沒再說什麼。

  三人上了飛機之後自然是坐一排的,七海建人看了看位置安排,直接問姚蘭:「蘭,你要坐靠窗位置麼?」

  姚蘭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哎?可以麼?」

  「沒事啊,和我換位置好了。」

  「謝謝你七海!」

  姚蘭一開始還挺興奮的,後來看多了就開始覺得無聊了,畢竟飛機差不多要三小時。

  在姚蘭一開始睡著了頭靠到自己肩膀上的時候,七海建人只是愣了一下,並沒有太在意的。

  但是等對方抱住自己胳膊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有點不太行了。

  ……胸,碰到了。

  而且還緊貼著自己的手臂。

  對方抓得還挺緊的,他根本不可能在不把人喊醒的情況下把手抽出來。

  七海建人如坐針氈,但是又不好喊醒人。

  總不能喊醒對方然後說這個吧……但是一直保持這樣子的話……

  「七海你沒事吧?臉都紅了,是太熱了麼?要我幫你調節空調大小麼?」

  「……沒事,不用。」七海建人仰起頭,還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遮掩著自己的情緒,「而且蘭在睡覺,空調開大了她會著涼的。」

  「啊,糟糕,我都沒注意到!我去找空乘要毯子吧!」


第41章 高專ifぁ

  三人到機場之後,就開工干活。

  姚蘭一開始坐飛機的新鮮勁兒過去了,整個人也頹廢下來,和七海建人一樣擺著一張喪氣臉。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年級該干的活兒……」

  「這怎麼看都是把我們當白工了,自己跑出去玩……」

  「你們不要那麼說嘛!我倒是覺得這次是我可以向夏油前輩證明我的實力的好機會。而且前輩們也在為了保護楚楚可憐的少女而不惜粉身碎骨、任勞任怨地工作著啊!」灰原雄是三人組中唯一一個元氣滿滿的人,「打起精神來!我們也要好好完成任務哦!」

  五條悟和夏油傑這一次接到的任務是保護星漿體少女,更多的因為和他們無關,三人組不知道,也不會去深究。

  但是聽到灰原雄那麼說著,七海建人和姚蘭都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兩人站在一起和灰原都隔開了一定的距離。

  七海建人看過去:「我覺得無論是五條前輩還是夏油前輩都不可能任勞任怨工作的。」

  姚蘭也看了過去,皺著眉頭:「而且灰原你經歷了兩位前輩偷穿我裙子事件濾鏡還能那麼厚,真的很不可思議。明明我還給你分享了照片。」

  當時五條悟和夏油傑搞事被她和家入硝子當場抓獲,然後兩人齊刷刷下跪道歉。

  「呃……那個是另一回事吧?」說到這件事,灰原雄都有些虛,他看著兩人,說起了另一個話題,「而且蘭醬你和七海越來越像了。」

  如果不是因為七海建人之前一直否認兩人交往的事情,他都忍不住想說你們越來越有夫妻相了。

  「哎?有麼?」姚蘭一愣,想了想之後還一臉嚴肅道,「我覺得我就是我,你覺得此刻我和七海像只是因為我們達成共識了。還有,我和你打賭,那兩位前輩絕對是在偷懶。」

  當然,最後肯定是沒有打賭的。

  三人一個罵罵咧咧、一個滿臉寫著不高興、一個充滿干勁地合作著完成了任務。

  完成之後,姚蘭拿著一小瓶酸奶插著吸管喝著,在那裡拿著手機發信息。

  去買點心回來的七海建人見狀,還問了一句:「在和誰聊天?」

  姚蘭抬頭看他,乖乖回答:「和夏油前輩。」

  灰原雄立馬衝上去:「哎?你們在聊什麼?」

  姚蘭的神色凝重,將手機舉起給兩人看:「我對於他們是否有在干活心存疑慮,所以想要一探究竟。」

  手機上的LINE信息不多,也就幾行。但是信息量足夠了。

  姚蘭:【前輩你們真的在好好干活麼?該不會只是把我們當苦力自己在那裡玩吧?】夏油傑:【蘭學妹你別想太多了,我們有在好好完成任務哦。】姚蘭:【真的麼?我不信。】

  夏油傑:【……】

  夏油傑:流汗.jpg

  「……蘭醬,你好執著哦。」灰原雄看完之後,只有這麼一個想法。

  「夏油前輩很明顯在說謊,我覺得還是直接問五條前輩好了。」姚蘭堅持不懈。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見狀,也沒有攔她。

  因為他們有一種,如果此時攔了對方的不滿會衝著他們來的錯覺。

  「他們偷懶是肯定的吧?」七海建人把手裡的點心遞給姚蘭,「為什麼那麼在意?」

  「……難得來衝繩,我也想去海邊玩啊。」姚蘭肉眼可見地變得失落,「我雖然爬過雪山、橫穿過沙漠、深入過叢林、還和大熊貓打架過,但是還沒有去過海邊啊。」

  七海建人&灰原雄:「……」不是……你那些經歷已經吊打很多人了吧?!很多人一輩子都做不到其中一項吧?!

  不過……姚蘭看起來是真的在失落。

  也許是真的很想去海邊玩。

  七海建人看著她,微微嘆了口氣,走到她邊上和對方並排站著:「又沒事,反正來衝繩也不麻煩,等之後再來玩就好了。沒有任務的情況下才能好好玩吧?」

  姚蘭扭頭看向他,眸子裡寫著認真:「七海你陪我一起麼?」

  「……」不是……這種事情可以隨便邀請人麼?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啊?——七海建人內心這麼想著,面上還是之前的表情,只是在沉默了一小會兒之後,抬手喝了一口手上拿著的咖啡,「嗯,可以啊。」

  姚蘭立馬露出笑靨來:「那就這麼說定了哦。」

  灰原雄拿著手中的飯團,看著這兩人,再度陷入迷思——真的麼?這真的是沒交往的人會說的對話麼?他是不是之前問錯人了,應該去問姚蘭而不是問七海啊?

  三人組的任務是盯著機場和清理,自然不能隨意離開機場。

  本來是今天下午就回去的,結果在他們活兒都干完之後,灰原雄接到了來自夏油傑的電話,聽完之後招呼兩個同伴:「說是要再停留一天哦!」

  七海建人:「嘖!」

  姚蘭:「嘁。」

  灰原雄不由得凝視他們兩個——真的,你們越來越有夫妻相了。

  和五條悟他們護送任務不一樣,一年級三人組就只有一個任務——保護機場、保證飛機不被破壞能按時起飛。

  所以……在五條悟他們可以去住酒店的時候,三人組還在機場熬夜。

  姚蘭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雙手抱胸,一臉的苦大仇深,手機的提示聲不斷響起。

  灰原雄提醒她:「蘭醬,你的手機有新消息哦。」

  「不用管,是五條前輩在騷擾。」姚蘭面色平靜,語氣也平板無波,「在被我戳穿他們讓我們干活然後自己在海邊玩並且逛衝繩之後,他就毫不掩飾,並且不斷給我發他們玩的照片。」

  灰原雄&七海建人:「……」這個人是小學生麼?!

  「我直接靜音吧。」姚蘭拿出手機來設置。

  灰原雄看著對方皺著眉頭設置靜音的樣子,不由得笑道:「蘭醬你其實和前輩們關系很好嘛!」

  「嗯,雖然他們有點奇怪,有時候還有點煩,但是還是挺好相處的。」姚蘭想了想,定義道。

  挺好相處……——饒是有濾鏡的灰原雄,在此刻和也七海建人的想法同步了:姚蘭的脾氣還真好啊。

  如果姚蘭知道他們所想的話,一定會否認——她不是脾氣好,只是不容易生氣而已。

  而且她接觸的奇怪的人更多,五條悟和夏油傑這種真的不算什麼。

  「今天晚上要熬夜了呢……」

  「我在飛機上睡過,你們休息一下吧,我來守夜。」

  「哎?不要緊麼?」

  「沒關系,分工合作更省力吧?我守上半夜,下半夜你們來。」

  「那四個小時後記得叫我們哦。」

  「七海你可以靠著我睡!」姚蘭還在一旁帶著點期待地給出建議,「畢竟我在飛機上也是靠著你睡的……」

  「……」七海建人一下子就想起飛機上的事情,噎了一下,抬手按著人的肩膀將人推回她原來的位置,「這就不用了——」

  姚蘭覺得有些遺憾,但是對方拒絕了她也不會再堅持。

  她還特意去向空乘要了兩條毯子給兩人蓋上,然後就開始專注關注機場動向了。

  雖然對於前輩很有怨言,但是工作起來她還是挺認真的。

  畢竟她之前的生涯每一次決策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背負著幾十萬姚家人的希望和未來。

  如果是無所事事了幾年之後,那她會逐漸變得安逸。

  但是她直接進入了高專,那身上之前身為皇女的特性還是保留了不少的。只不過現在沒遇上特定的事件,不會顯露出來而已。

  就像是這次的事件,她覺得有點奇怪,但是因為不是自己的任務沒有多問,這也是對於前輩們的尊重相信他們的處理能力。

  如果夏油傑他們把任務跟她復述一遍,恐怕現在她就要拎著兩位前輩開始灌輸自己的陰謀論想法,而不是在這裡安安分分守夜了。

  姚蘭在確認完機場這邊的情況後,跟夏油傑彙報了一下。

  然後她就坐到了自己的同伴那邊,在七海建人邊上坐下了。

  她扭頭看著對方的睡顏側臉,什麼都沒有想,就這麼看著。過了一會兒,她像是無意識一般身體靠過去,頭也湊近了對方……然後在自己的手機震動的時候猛然回過神過來。

  是五條悟發來的信息。

  告訴她們明天要回的航班班次,讓她留意確認。

  姚蘭坐在那裡,快速回復了「收到」之後,拿著手機陷入思考中,半晌之後她忽然一臉恍然地啊了一聲,然後看了七海建人一眼,又拿起手機給五條悟發信息。

  姚蘭:【五條前輩,問你一件事。】

  姚蘭:【我喜歡七海這件事很容易看出來麼?】

  過了一會兒,五條悟就回復過來了。

  五條悟:【是啊】

  五條悟:【超級明顯的!】


第42章 高專ifあ

  姚蘭看著這個回復,陷入了沉默。

  他們新國倒是沒有那種什麼喜歡了還不說出口的習俗,看看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張梅直接沒見過面只聽傳聞就大膽表達喜歡認定對方是自己的白馬王子就知道了。

  更何況姚蘭還是個有話直說的性格。

  但是……這種時候,姚蘭還是有些糾結的。

  因為……就連五條悟都看出來了,那七海肯定看得出來啊!但是對方沒有什麼反應的樣子……不過也沒有抗拒的意思就是了。

  姚蘭想了一圈,明悟了——懂了!這一定是進入了考察期的意思!

  所以自己該怎麼表現呢……還是說保持之前那樣子就可以了?那要到什麼時候才算OK呢?

  靠在椅子上睡著的七海建人身子稍微晃了一下,姚蘭注意到了,伸手攬住對方的肩膀將人往自己這邊一帶,挺直了脊背讓對方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也得多虧七海建人在這睡著的過程中身子已經傾斜也不少,不然按照他的身高,如果坐正的時候這麼一倒那靠到的就不是姚蘭的肩膀,而絕對是撞到腦袋。

  不知道是因為在飛機上高度緊張所以現在累了、還是因為熟悉姚蘭,這一個舉動的動靜不算小,七海建人都沒有醒。反而是一旁的灰原雄醒過來了。

  他一睜眼就下意識地先看旁邊,然後就看到了姚蘭手攬著七海建人的肩膀、而且七海的頭還靠在姚蘭肩上的場景。

  見到他醒了,姚蘭還扭頭看向他,微微蹙眉,朝著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灰原雄:「……」蘭、蘭醬!男友力好高!但、但是總覺得這一幕有哪裡不太對勁啊!

  他原本還有些迷迷糊糊的,這一下直接都驚醒了。

  灰原雄捏著自己身上的小毯子,起身悄悄地走到姚蘭的另一邊坐下,壓低聲音問道:「蘭醬,我問你一個問題——」

  「嗯?」

  「那個……你是不是對七海……」

  灰原雄問得有些遲疑,姚蘭倒是立馬會意了,直接接下去:「嗯,我喜歡七海。」

  灰原雄:「……」等等,這麼直接麼!?他還沒有什麼心理准備呢!

  「不過我還沒想好怎麼告白,灰原你要先替我保密。」

  「……沒問題!」灰原雄握拳,都隱隱有些激動,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高了立馬捂住嘴,小聲道,「需要幫忙麼?」

  姚蘭先小心翼翼地看了七海建人一眼,確認對方依舊睡著之後,悄悄收回手,然後扭頭和灰原雄繼續說悄悄話:「不需要,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就好。」

  「好的,那蘭醬你加油。」灰原雄有一種自己當了見證者的感覺,「我覺得七海也是喜歡你的。」

  「……」姚蘭倒是沒有和以往一樣用肯定的語氣說話,而是小小聲問了一句,「真的嗎?」

  ……居然在害羞!——灰原雄有些驚奇,然後在內心感嘆了一句真可愛之後,極力撮合兩個小伙伴:「是真的,你放心大膽地去告白吧。」

  說真的,如果是普通人的話,自己的兩個好友就此成為情侶也許還要擔心一下他們會不會戀愛之後就在一起的時間變長了、自己插不進去了……但是灰原雄全然沒有那個想法。

  一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個很豁達的人,二來麼……因為他覺得,這兩人即使沒交往的時候,也和普通交往的情侶沒啥兩樣了。

  從兩人的好友這裡得到了鼓勵,姚蘭稍微升起了一些信心,還感嘆了一句:「這一次還要謝謝五條前輩呢。」

  「哎?為什麼?」

  「是對方讓我意識到我還是需要告白的。」

  灰原雄一愣,一臉驚奇:「居然是五條前輩開導的麼……我還以為是夏油前輩呢!」

  「我倒是能理解你那麼想……」姚蘭認同地點了一下頭——她也察覺出夏油傑的性格一直是個調節者,不少人都依賴他。

  當然不包括她。

  這是廢話,她曾經的重擔可是一整個民族乃至一個國家的命運,級別完全不一樣。倒是她覺得夏油傑再維持這個狀態下去而沒有自己的宣泄口,容易出事。

  見得到認同了,灰原雄的夏油吹屬性再度上線:「是吧?而且夏油前輩也很受女孩子歡迎的哦。」

  「哎?真的麼?」姚蘭一懵,誠實說道,「比起夏油前輩,我倒是會更喜歡五條前輩一些。」

  「哎?為什麼?」

  「因為五條前輩的眼睛很好看。」姚蘭說著,語氣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羨慕。

  「哎……眼睛啊……」灰原雄想起了之前姚蘭評價夏油傑像自己的弟弟理由是眼睛小這點,不由得有些汗顏,「其實……啊,七海你醒了?」

  七海建人抬手揉了揉眉心,坐直身體,聲音裡還夾雜著一絲困倦:「抱歉,蘭……」

  「嗯?不要緊啊,你想靠多久都沒關系的,我沒有覺得累!」

  「……」七海建人保持著揉額頭的姿勢,從手縫裡瞥眼看過去,看到姚蘭認真的表情,一時之間有些失語。

  他剛剛一醒來,聽到的就是那句【我倒是會更喜歡五條前輩一些】。

  「……我去買點飲料。」七海建人站了起來。

  「啊,那我一起去。」姚蘭跟著站了起來。

  「幫我帶一瓶綠茶,多謝了。」灰原雄相當自覺地坐在原地,不去當那個電燈泡。

  見他這樣子說,原本想喊他一起去的七海建人把嘴閉上了。

  ……也行。反正就是買個飲料而已。

  現在是凌晨三點多,機場裡人很少。

  兩人一路過去都沒有說話。

  本來的姚蘭的話,是會開啟話題的,但是她剛剛意識到自己的心意並且認為自己在考察期,然後又敏銳地察覺到現在七海情緒不太好的樣子,她開始斟酌自己該說什麼,反而這一路都保持了沉默。

  ……還是問問看吧。——站在自動販賣機前的七海建人心想。

  如果是姚蘭的話,絕對是問了就會如實回答的那種類型。

  「蘭。」七海建人喊了人一聲,話在嘴邊轉了一圈,遲疑了片刻後,問了出來,「你是喜歡五條前輩麼?」

  ……糟糕,說錯話了。

  七海建人說完之後就開始後悔了。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應該這樣子問。如果這個問題的答案真的是【是】的話,那麼他這麼一問就好像是他很在意似的,姚蘭肯定會追問他為什麼那麼問。不對,應該說是【是】的話他根本就不想聽啊。

  而如果這個問題是【不是】的話……那再如果他之前的感覺不是錯覺的話……他這麼問,其實很傷人啊。

  這簡直是糟透了。

  七海建人忍不住小幅度地在自動販賣機上錘了一拳。

  不過,姚蘭哪一個都沒選,她直接選擇了第三種回答。

  「我喜歡的是你。」姚蘭站在他身後,直接開口說道。音量雖然不大,在現在安靜的機場過道上,卻顯得足夠清晰了。

  伴隨著她的說話聲的末尾,自動販賣機的飲料順著滑落下來,發出了掉落的聲音。

  在這個聲音停止之後,周圍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中。

  七海建人微怔,回過神來之後扭頭看向她,臉上還帶著幾分愕然。

  黑發少女走上前,彎腰將自動販賣機裡的飲料取出,起身看向他,神色認真。

  不像是開玩笑。而且她本來也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

  「我說的這個喜歡……是作為異性的喜歡。」姚蘭抬手將飲料遞給他,繼續說著,「原本想晚一點有更大的把握之後再說的,但是我覺得現在不說清楚的話會很難辦。所以雖然有點冒險,我還是說了……」

  伴隨著姚蘭說的話,七海建人回過神來,抬手去接飲料,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說了出來:「抱歉……」

  姚蘭一愣,露出了大受打擊的表情來,手一松,飲料直接掉到了地上。

  灰原騙我。我回去要揍灰原一頓。——姚蘭靜靜地想。

  「不,等等,我不是拒絕你的意思!我是為之前問你那個問題而道歉!」意識到對方是誤會了,七海建人趕緊解釋,直接抓住對方的手,說完了之後還有些卡殼,看著對方認真盯著自己的表情,心情平復了一些,慢慢地說了下去,「我想……我之前那麼問你,可能是有點吃醋了吧。」

  黑發少女的臉上帶著點茫然:「嗯?」

  「我的意思是……我也喜歡你。」少年說了出來,語氣比之前要顯得放松了許多,嘴角也稍微上揚了一些。

  姚蘭這才完全反應過來,如獲大赦一般松了口氣,上前一步撲入對方懷中,手攬著他的腰,低著頭埋在他頸間。

  七海建人也將人抱住,一手按在她的腰際,另一手扶在她的背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剛剛睡醒的緣故,對方的體溫比他還要低一些,有些涼。

  他下意識將人抱得更緊了一些。

  「對了,你剛剛和灰原說你更喜歡五條前輩是怎麼回事?」

  姚蘭抬起頭來,立馬開始總結:「啊,我和灰原說了我喜歡你。然後我們聊起了夏油前輩,他說夏油前輩很受女生歡迎,然後我就說相比較之下我還更喜歡五條前輩一些。」

  灰原那家伙……回去揍他一頓好了。——七海建人心想。

  「但是,如果是對待異性層面上的話,我只喜歡七海你的。」

  「……嗯,我知道了。」

  沉默了片刻後,姚蘭輕聲說道:「七海,能低一下頭麼?」

  「嗯?」原本七海建人應該是照做低頭的,但是他余光瞄到了對面顯示飛機航班的電子屏的變化,下意識地抬頭了……然後他就察覺到自己的喉結處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

  姚蘭:「……啊。」

  七海建人:「……」

  「七海,抱歉……」

  七海建人沒有松開抱著人的手,只是扶著人的背的手上移了一下,抬手按住對方的後腦,而自己則是低下了頭下巴都靠到了對方的肩膀上,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表情:「好了,別說話!」

  因為剛剛的那個意外,他此刻的臉都染上了一層紅暈,耳根有些發熱。這種丟臉的樣子絕對不能讓自己剛上任的女友看到啊!

  姚蘭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又開口了:「七海。」

  七海建人覺得現在自己稍微冷靜一些了:「嗯?」

  「我本來是想……既然我們交往了的話,應該有點儀式感的。」姚蘭的語氣都有些委屈,「所以,我本來是想親你的……」

  「……」七海建人慢慢地松開手,看向懷中的黑發少女,抬手將她耳畔的碎發捋到耳後,手指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滑,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低下頭湊近,吻了上去。


第43章 高專ifぃ

  「……有股薄荷的味道。」

  「嗯,剛剛為了提神,我吃了顆薄荷糖。」

  「嗯……我們買了飲料回去吧。」

  「好。」

  兩人最後是手牽著手回去的。

  看著兩人的氣氛,灰原雄立馬會意了——這—定是成功了啊!

  不過沒等他說恭喜,新晉小情侶齊刷刷地看向他眼神十分不善,仿佛在說「你死定了」。

  灰原雄:「……???」等等?他不是助攻的麼?為什麼仿佛還受到了敵視?

  三人因為任務不同,自然也是沒有和兩位前輩—起走的。他們還要負責最後確認這邊沒問題再回去。

  不過看著任務應該搞定了,姚蘭還特意多問了幾句任務是否OK,從夏油傑和五條悟兩人那裡都得到了肯定答案,原本還有些疑慮的她也放松下來。

  不過介於—貫的警惕性,姚蘭還是多囑咐了—句:【沒到最後的時間都不能放松啊,依照我—貫的經驗,越到最後越容易出現問題。】說完之後,她就收起了手機關機。

  因為飛機要起飛了。

  —年級組的任務也結束了,他們可以回去了。

  如果不是因為第二天還有上頭頒發的任務,他們還真想在衝繩多停留—天玩呢。

  姚蘭將手機放進口袋,還摸到了自己藏著的糖,她拿出來—看,粉紅色的包裝……姚蘭直接拆開扔進嘴裡。

  「在吃什麼?」—旁的七海建人注意到她的動作,問道。

  「剛剛找出來的糖。」姚蘭說著還將手伸進了口袋裡摸索著,「七海你要麼?」

  「嗯?好啊。」

  「……啊,剛剛的似乎是最後—顆了。」沒在口袋裡發現更多的糖的姚蘭後知後覺地說道。

  「……」七海建人回頭看了看,灰原雄去確認飛機上有沒有可疑人物還沒有過來,目前也沒有人看這邊……他俯下身湊了過去。

  ……啊,是椰子味的啊。

  「好了,確定飛機上沒有什麼東西。」灰原雄走過來,看到兩個異常安靜的同伴,他還有些納悶,「你們怎麼了?那麼安靜……嗯?七海你在吃什麼?」

  「……蘭給的糖。」

  「這樣子啊……蘭醬你—直看著外面干什麼?」

  「……確認起飛情況。」

  「哎?那麼嚴格的麼?我剛剛看過,沒什麼的啦。」灰原雄沒有多想,哈哈笑了兩聲之後坐了下來,安心地進入休息狀態。

  畢竟昨天實際上三個人無論怎麼插科打諢精神都是緊繃著的,也就是這個時候才放松下來。

  姚蘭轉過頭來,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麼了,就是耳根還是有些發紅。

  私底下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如果是在公共場所做這麼親密的事情的話……她是真的很容易害羞。

  姚蘭低著頭,在飛機起飛之後,和來的時候—樣,往七海建人邊上挪了挪,挽住他的手臂,頭靠在他的肩上。

  這—次七海建人沒有和上次—樣拘謹了,他只是在對方靠過來的時候看了她—下,然後原本只是靠在扶手上的手動了動,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三人的氣氛很是和諧,只是回到了高專之後,姚蘭才發現事情可能和想像中不太—樣。

  「哎?夏油前輩受傷了?」姚蘭去家入硝子那邊的時候得知此事,—愣,「嚴重麼?」

  「還行,不是致命傷。」家入硝子叼著—根煙,然後開始找打火機,姚蘭瞥到打火機所在,直接拿起來點燃遞到家入硝子邊上。

  「謝了。」家入硝子咬著煙湊過去點燃之後,深深地吸了—口,緩緩吐出,「你們的任務怎樣?」

  「我們這邊倒是挺順利的。」姚蘭哢地—下合上打火機,將其放置在—旁的桌上。

  「對了,你既然過來了的話順便和我去—趟宿舍拿—下你之前拜托我找的論文吧。」

  「嗯?找到了麼?謝謝你了,硝子學姐。」

  如果沒有進入高專,那麼姚蘭會覺得這個世界真和平,從而放松自己安逸下來。

  但是她—來就進入高專了,所以她還是保留了之前的習慣,在不斷汲取新知識,並且精煉自己的煉成陣。

  畢竟在高專這種地方,她已經窺探見了咒術界的不少問題,這股子緊迫感雖然比起之前背負幾十萬族人信任和前途奪帝位要輕多了,但是還是存在的。

  從家入硝子那邊拿來的想要的資料,姚蘭就回宿舍了。

  想了想,她還是拿出手機給夏油傑和五條悟兩人分別發了信息詢問任務出了什麼差錯。

  兩人都沒有回。

  「我覺得不太對勁。」姚蘭在—年級組聚在—起的時候,皺起眉頭說起了自己的擔心,「硝子學姐說夏油前輩受傷了找她治療後又出去了,剛剛發消息兩位前輩也沒有回……我覺得之前保護少女的任務可能出了點變故。」

  灰原雄—怔:「哎?難道是任務出現意外情況了麼?可是前輩們也沒有聯絡我們……」

  姚蘭點頭:「嗯,這種不聯絡,往好點想是他們自己就能應付過來……」

  七海建人把話接了下去:「往壞了想就是他們連聯絡我們的時間都沒有、或者覺得我們去了也根本沒有幫助對吧?」

  「嗯。」

  「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只能等他們回來,或者去問問夜蛾校長了。」灰原雄也被說得有些擔心了,但是出於對前輩們的信任,他最終還是決定選擇相信,只是……

  「那個……蘭醬,我想問—下,你是因為剛和七海交往所以會這麼做呢?還是之後都打算這麼做呢?」灰原雄看著挨著七海坐著並且靠在他身上還雙手摟著對方腰的姚蘭,忍不住發出靈魂質問。

  「當然是之後都這樣。」姚蘭也認真地回答,語氣還有點嚴肅,「雖然我們每天在—起的時間並不少,但是大部分的時間是要上學和出任務,然後還有私人的時間,其實兩個人空閑下來在—起的時間並不多,那我當然是想和七海更親密—些。」

  灰原雄看向七海建人,發現對方微紅著臉,別過頭有些含糊地應著聲,就知道自己的這位友人根本不會提出反對意見了。

  不過也是,他能理解,換做他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反駁女友,人又不傻。更何況還是剛交往的情況。

  「而且我其實並不太習慣在外人面前做出太過親密的舉動,所以要更加珍惜私底下兩人相處的時間……」

  「等等!還有我在吧?雖然你們之前就經常搞小動作的時候忽略我,但是我還是在的吧!我現在還在說話吧!」

  「因為灰原你不是外人。」

  「謝謝你了啊,蘭醬……不過我的心情挺復雜的,開心不起來呢。」灰原雄覺得自己—開始就想錯了,這哪裡是交往後也和以前—樣啊,他分明是太小看姚蘭了!

  三人組這邊接下來討論的就是別的東西了,姚蘭還是等回到自己宿舍的時候,才看到兩個前輩回復自己的消息。

  夏油傑:【沒有什麼事。】

  夏油傑:【不用擔心。】

  至於五條悟的麼……

  五條悟:【我們任務要保護的星漿體天內理子死了。是盤星教的人干的。】五條悟:【不過我也已經把敵人殺了。】

  「……嗯?」姚蘭看著這兩邊完全不—樣的信息,皺起了眉頭,立馬打電話給五條悟,「喂?五條前輩?介意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和我說—遍麼……嗯,如果能從頭說起的話是最好了。」

  五條悟說了挺久的時間的,而他其實也沒帶多少私人情緒,就是把從接到任務之後自己所做的事情和遇到的事情都說了—遍,有的地方他省略過去了還會被姚蘭提起來問細節。

  【……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傑也說了盤星教之後自己就會解散,沒讓我殺了那裡的人。總之事情已經結束了,你也不用擔心了。】「……你認為這是事情結束了?」姚蘭有些震驚,不過她既然知道了這些內容,也沒有多問了,忍住了自己吐槽的欲望,「你說是就是吧。」

  【為什麼你這句話聽起來很陰陽怪氣啊?啊對了,你之前問我的那事,你和七海應該在交往吧?】「嗯,今天我告白成功了。」

  【……哎?!你居然才告白麼?!算了……總之恭喜啊。】「嗯,多謝。」這句話姚蘭是認真地說的。

  因為雖然五條悟沒發揮多大用處,但是大小是個助攻。

  姚蘭沒有再多聊,得知自己想要的信息後就掛掉了電話。

  她想了想,放下了本來打算今天看的實驗論文,穿上外套,去找了—趟高專校長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看到她也有些意外,不過介於姚蘭之前的靠譜表現,他覺得對方不會沒事找他,也就認真對待起來。

  「怎麼了,蘭同學?」

  「嗯……我想問—下,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之前接的任務是失敗了麼?會有處罰麼?」

  「是這件事啊……」夜蛾正道露出幾分恍然,「沒事,雖然失敗了,但是上頭並沒有什麼處罰……」

  「您不覺得很奇怪麼?」姚蘭打斷他,問道,「那個星漿體少女,是真的星漿體麼?」

  「……你為什麼會那麼想?」

  「唔……沒什麼。」姚蘭說完之後還乖巧地—個欠身,「我只是比較擔心兩位前輩……抱歉打擾了,校長。」

  她雖然那麼說著,但是走出去之後,臉上的表情是帶著思慮和幾分了然的。

  那個星漿體真的那麼重要的話,那應該嚴密安排和保護,不會公布任何信息甚至不可能讓其有上學的可能。

  而且這個任務從—開始就透露出些許怪異來,上頭也不可能不知道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性格,尤其是他們出過那麼多次任務了,她也看過過去的任務記錄的。

  這樣子的話,上頭怎麼會放心將—個不能有萬無—失的計劃交給兩個自我意識很強不—定會嚴格執行任務的人手中呢?

  所以……她懷疑天內理子是假的星漿體,她只是擋箭牌和靶子。而上頭那麼做是想要借此機會除掉五條悟和夏油傑。

  這不是她陰謀論,而是合理思考得出的結論。

  「如果之後出現新的星漿體、天元大人根本沒事的話,就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姚蘭嘴裡喃喃自語著,「而如果我的猜測成真了的話……」

  那就證明咒術界上層已經沒有改良的必要性了,之後她就會根據情況來做出自己的判斷和選擇。

  她這樣子性格的人可不可能會甘心當別人操縱的工具人,尤其是這還牽扯了她的戀人和友人。

  「唔……戀人啊。」姚蘭輕聲念了—句,之前還顯得有些陰沉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她抬頭望著星空,雙手負背,慢悠悠地往自己的宿舍走。

  上頭最好不要再隨便給他們亂派任務。

  不然她生氣了的話,是會想要重操舊業的。


第44章 高專ifい

  姚蘭說的重操舊業,是指輔佐自己的弟弟奪得皇位的那種大業。

  一個五十多個民族的大國家、己方都有幾十萬人的大業她都經歷過來並且勝出了,咒術界這種她並不覺得有多麻煩和困難。

  而且……在她看來,她們這邊人手現在都差不多夠了。

  如果要搞事的話,現在就可以准備起來。

  當然,如果能相安無事的話,她也不是那種想要先搞事的人……

  星漿體事件過去的一個月後,姚蘭總算碰到了夏油傑。

  對方還像是沒事人一般抬手跟她打招呼:「喲,蘭。」

  姚蘭看著他,皺了皺眉,走到自動販賣機前買了兩罐飲料,扔給對方一罐:「夏油前輩,你沒事吧?」

  夏油傑抬手接住飲料,拉開易拉罐,抬手喝了一口:「我沒……噗——這是酒?!」

  「……哈?」姚蘭一臉詫異,「這個和水沒啥兩樣吧?這才14%的酒精度啊!」

  14%約等於水……夏油傑低頭看了看飲料上的包裝,再抬頭看姚蘭,露出了有些虛的笑容來:「蘭你……平時就喝酒麼?」

  「嗯,我酒量還行。不過我平時的話喝的都是五十度以上的白酒……啊,不過來高專之後就不喝了。」

  夏油傑:「……」這分明就是個酒豪了吧?!明明還是個學生還是未成年!這到底是幾歲開始喝酒的啊?!難道說中國人都很會喝酒把白酒當白開水麼?!

  其實夏油傑一開始還帶著點抵觸的,但是因為這個酒的插曲,讓他一下子都忘記之前自己在想什麼了。

  而姚蘭則是過去在他邊上坐下:「雖然表面上不太看得出來,但是我感覺你的精神狀態比之前要差很多……而且我沒猜錯的話,你這一個月都有下意識地躲著我吧?是怕被我發現你的狀態不對麼?」

  「……為什麼會那麼猜?」

  「合理推斷。」姚蘭抬手打開自己手中的酒精飲料,喝了一口,「就根據之前的情況來看,你躲著只有兩個原因。一個就是你知道我的觀察比較敏銳,你怕被我看出什麼來,所以躲著我。」

  「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就是你突然發現對我有好感,所以躲著我。」姚蘭一本正經道。

  「哈……」原本心情還有些沉重的夏油傑笑了,語氣都帶上了幾分調侃,「如果是後面這個原因呢?」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只喜歡七海的。」

  夏油傑面露一絲恍然:「啊……對,聽悟說你們交往了,恭喜了。」

  「謝謝。」姚蘭點頭收下祝福,「所以你是因為之前的星漿體事件而情緒不定麼?是因為天內理子的死亡還是因為盤星教?」

  「……是悟說的麼?」

  「嗯。」

  夏油傑仰頭灌了一大口酒精飲料,感覺在酒精的作用下,自己有些緊繃的神經都放松了不少:「那麼……你看出什麼來了?」

  和夏油傑的大口悶不同,姚蘭還是在小口小口喝著的,整個人也顯得十分沉穩:「我懷疑星漿體事件不是針對天內理子,而是針對你和悟的。而且天內理子也不是真的星漿體。」

  夏油傑一怔。

  「當然,只是些猜測。」姚蘭見夏油傑放下手中的飲料罐,起身又去買了飲料,還在那裡說著,「我之前見過五條前輩,看他的情況不用擔心。其實如果不是因為你躲著我,並且時隔一個月一看太明顯了,我也不一定能確定你情緒異常了……而且看著還有股子信仰崩塌陷入迷茫的感覺。」

  「……」夏油傑沒有反駁,根據他對姚蘭的了解,以及之前的辯論,再加上在最初的時候對方對自己下的定義……他知道他也反駁不了,甚至都掩飾不了了。

  他笑了一下,語氣有些自嘲:「看樣子我躲著你結果還弄巧成拙了啊。」

  姚蘭又扔了一罐酒精飲料過去,夏油傑接住了,不過並沒有打開喝,而是放在了一旁。

  姚蘭走過去:「喝點又沒事,你都十七歲了吧?」啊……不過似乎日本是二十周歲才成年能喝酒……

  姚蘭有些跑神了,夏油傑低著個頭,也有點心不在焉:「不,我今年十六歲,因為生日是在2月份,所以入學比較早。」

  「啊……這樣子啊。」姚蘭恍然,「這樣子算起來的話……我年齡比你大啊。」

  「……嗯?」夏油傑一愣,「你是1月份出生的麼?」

  「不啊,我是九月份,不過我今年十七歲。」姚蘭並沒有覺得這是不能說的,「當時入學的時候我可以插班一年級或者二年級,因為我想和七海一屆,所以向上頭謊報年齡是自己十六,然後順利進入一年級。」

  夏油傑:「……」你這麼早就盯上了麼?!話說,這種話告訴他沒關系麼?!

  姚蘭看向夏油傑,意識到他比自己年齡小之後,總覺得對方的形像和自己的弟弟開始逐漸重合。

  然後她看人的目光,也開始逐漸變得看弟弟一樣。

  意識到姚蘭的目光過於慈愛了,夏油傑總覺得不太對勁:「……怎麼了?」

  「沒什麼。」姚蘭忍不住感慨道,「你也就比我親弟弟大幾個月而已啊。」

  「嗯?你有弟弟麼?」夏油傑好奇地問了一句。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姚蘭說起自己家裡的事情。

  姚蘭點頭:「嗯,我有24個兄弟,18個姐妹,不過除了我的親弟弟之外其他都是同父異母的。」

  「……」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夏油傑露出了大受震撼的表情,不過意識到有些失禮之後他堅強地穩住了,有些顫抖的手拿起一旁的飲料,打開灌了一口壓壓驚。

  也就是說……加起來一共43個……這什麼大家族啊怎麼做到的啊?!——大概是因為事情過於震撼,這個時候夏油傑是真的其他什麼都沒想,沉浸在自己腦補的姚家風雲裡了。

  姚蘭倒是長長地吁了口氣:「我說啊……既然我比你年長,我就托大說些話吧。」

  「嗯?」夏油傑抬頭看她。

  「現在的你的話,是對自己堅持的信念開始有所質疑,但是又強迫自己不要去質疑,對吧?你應該之前也對人性的醜惡一面有了解,但是直面這種醜惡是不一樣的。就跟紙上談兵和實際作戰相差很多一樣。」

  姚蘭打開自己手中的飲料又喝了起來。

  「覺得只能在一條路上走下去,即使看不到盡頭、即使盡頭是黑暗的、即使是自己不願的都要堅持下去。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人的路本來就有千萬條,而人又不是神明,人是會犯錯也是被允許犯錯的。你如果覺得自己走錯了,那就換一條,不用害怕失敗也不用害怕走錯,你的人生還很長,你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去探索和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去嘗試不同的道路和生活。」

  「如果覺得前方的路是死路了,就別鑽牛角尖了,放下做別的試試,先不說你可能目前連你真正想要的東西都不清楚,更何況想要達成一個目的也不是只有一條路可以走的。」

  姚蘭在開導自己。——夏油傑很清楚這一點。

  不,不如說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這麼做了吧。

  雖然聽起來很像是觀念不同的互懟。

  真的很奇怪,明明認識地也不久,甚至都不能算是深交,對方卻能理解自己並且發現那麼多……這是天賦麼?

  ……呃,可能是因為家裡有42個兄弟姐妹鍛煉出來的?

  夏油傑有些走神,回過神來之後,他手中拿著的第二罐飲料已經喝完了。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因為緊繃了一個月的神經驟然放松的後遺症,他此刻忽然覺得可以開口了。

  說出來吧,眼前的這個人會理解自己的。

  「……能做到麼?」

  「嗯?」

  「我是說……就算我想要做,能做到麼?」夏油傑抬頭看向姚蘭,「我對咒術師的工作開始產生懷疑,對於保護那些人類真的有必要麼開始懷疑,不想要保護那些令人作嘔的愚蠢猴子,甚至不想要看到他們,理子的死到底該由誰負責?我如果不想再看到這種事情怎麼辦?咒靈的味道也很惡心,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義麼?」

  夏油傑說得很亂,從一開始的還有章程到後面的一連串的問話甚至前言不搭後語了。

  但是他卻覺得對方可以聽得懂。

  姚蘭安靜地聽他說完,然後緩緩開口了:「首先,我不允許你說猴子愚蠢。」

  夏油傑:「……」

  姚蘭眼神變得犀利:「因為我很喜歡孫悟空,所以不允許你這麼說猴子,不可以物種歧視,而且猴子很強的。」

  夏油傑:「……哦。」

  「以及你說的那些問題……其實一招就可以解決了。」姚蘭豎起一根手指,面色平靜,「直接改革咒術界不就行了?既然對這些既定的規則產生懷疑,覺得不合理,那就去成為制定規則的那個人。」

  「……做得到麼?根本沒有那麼簡單吧?而且怎麼知道制定的新規則就一定比舊規則更好呢?」

  「這些問題的話,你不需要太過擔心。都交給我吧。」

  「……哎?」

  「我在剛進入高專不久後,就察覺到諸多不合理之處了。」姚蘭抬手摸摸下巴,「不過我的計劃書還有些不足需要再給我一點時間……這段時間你還是先忍耐一下應付上頭吧。如果不想做了就來找我,我幫你想辦法。」

  「夏油。」大概是因為意識到對方比自己小,姚蘭甚至都叫不出前輩二字了,直呼其名。

  而夏油傑也根本沒在意這點,一怔,看向她。

  姚蘭喝完了手裡的飲料,抬手一扔,精准地投入垃圾桶裡。

  她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態度卻不顯得倨傲,整個人的狀態依舊是相當平靜,就像是一開始找他聊天的樣子一般沒有什麼變化。

  「不是說強者就不會失敗的。以及……做不到、或者不想做的時候,依賴他人也是可以的。不需要勉強自己。」

  七海建人在自己的宿舍裡,剛洗完澡出來就聽到手機響了。

  他過去一看來電顯示,愣了一下,立馬接起來。他還沒說話,對面就直接開口了:【七海,怎麼辦?】姚蘭的聲音裡帶著點焦急和求助的感覺,這很少見,七海建人一下子站了起來,語氣都凝重了不少:「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麼?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姚蘭的語氣有些無助,同時也充滿了困惑的感覺:【唔……就是,我好像不小心把夏油說哭了。可是我真的沒有罵人啊。】七海建人:「……啊?」


第45章 高專ifぅ

  七海建人聽到對方這麼說是真的有些茫然和納悶。

  雖然說他之前也見識過五條悟和夏油傑與姚蘭辯論的場景,也知道姚蘭對他態度特殊對別人沒有那麼好……但是罵哭什麼的,也有點誇張了吧?

  七海建人思考了一下,覺得應該不是自家女友的問題。

  不過這個情況著實有點詭異,他還是決定過去找姚蘭。

  姚蘭最後也自己處理好了,還在往回走的路上和七海建人碰上了。

  當七海建人問起剛才的事情的時候,姚蘭臉上也帶上了幾分迷惑:「我其實也不明白……可能夏油他最近壓力太大,而且酒量也不行吧。」

  不過這一來她倒是不覺得這人像自己弟弟了,畢竟姚麟不可能被她說哭,而且五歲之後她就沒見自己弟弟哭過。

  「嗯?你們喝酒了?」

  「就我們之前喝的那個酒精飲料。」

  七海建人反應過來後震驚了:「……那個度數不是才14%麼?」

  姚蘭也嘆氣:「是啊……他酒量好差啊。」

  其實這就是這對小情侶自己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這兩人都是天賦異稟的酒豪類型,並且還是真的自己喜歡喝酒,即使兩人都是未成年一個十六一個十七。如果灰原雄在的話,一定會替夏油傑爭取一下——夏油前輩那才是正常人的標准啊!

  不過七海建人的關注點肯定不是夏油傑的酒量。

  到底是說了什麼才會讓夏油前輩哭啊……七海建人一邊想著,一邊問出來的又是另一回事:「你怎麼忽然直呼夏油前輩的姓了?」

  「啊,一不留神……」姚蘭看他,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實話實說道,「因為我剛剛發現夏油前輩比我還小。」

  「……什麼?」七海建人一懵,「蘭你生日不是9月份麼?」

  「是啊,9月份。」姚蘭點頭,然後還啊了一聲,表情變得有些懊惱,皺著眉,語氣嚴肅起來,「七海,有一件事之前忘了告訴你了……其實我今年十七歲。」

  「哦……這個沒什麼啊。」七海建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過這樣子的話,照理來說你應該是直接進入二年級的……是因為你是插班生並且之前也沒有對咒術的概念,高專安排你進入一年級麼?」

  「沒呢,高專才沒那麼體貼。」姚蘭擺擺手,「因為當時進入高專的時候想要和你同屆,所以在登記身份信息的時候我謊報了年齡。」

  七海建人:「……你,那個時候就?」

  「啊,不是,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多少這種意識,只是單純的想和你同屆而已。」姚蘭立馬澄清,「如果那個時候我就意識到了,一定會早就和你告白了!」

  「……好了,我知道了。」七海建人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語氣有些無奈,「小聲點啊……」

  自從那次談話之後,夏油傑倒是恢復正常了,也沒有繼續刻意躲著姚蘭了。

  恰恰相反,在那之後,他還會私底下找姚蘭聊上幾句。

  七海建人倒是沒介意這個,不是說他脾氣好不在意學長私底下找自己女友聊天之類的……而是因為一來夏油傑沒有避開他,二來他只要問了姚蘭就會告訴他內容,他也相信姚蘭……三來麼,他們的話題,真的很硬核。

  要麼是哲學要麼是政治,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還會探討起了中央集權和世襲制的成型與弊端,讓七海建人覺得像身處什麼學術討論研究會。

  不過……聽多了之後,他也察覺出一點不對來了。

  「蘭你是想做些什麼麼?」七海建人問道。

  「嗯,是啊。」姚蘭沒有隱瞞,應聲了之後,忽然說道,「七海你今晚有空麼?」

  「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怎麼了?」

  「那來我房間吧!」

  「……哎?」

  不是……這個話題怎麼會跳到這一步來?是自己的問法出問題了麼?蘭她到底想做些什麼?這樣子是不是有點太快了?——七海建人腦子有些亂,一時之間剛剛想的正事全忘了。

  當然,這種時候也不可能細問……他想了很多,晚上還是赴約了。

  然後,姚蘭就把自己之前寫的計劃書拿出來了,厚厚一沓。

  「我准備了有點時間了的,這個還是初稿。這就是我之前想著要不要做的事情。」姚蘭說著拉著他坐下,把計劃書塞進他手裡,「七海你是第一個看這個的人哦!我本來還猶豫要不要給你看,不過你問起來了,我覺得正好這個時候拿出來!」

  七海建人:「……」

  此刻他正坐在自己女友的床上,女友還坐在自己邊上緊挨著自己,但是他的心居然可以毫無波動,一點旖旎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七海建人面無表情地大概翻了一下手中的計劃書——哇,居然有九十七頁,他的女朋友還真是努力!真棒!

  他深吸一口氣,認命地開始看。

  一開始他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到後面就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上頭了。

  「……蘭,你是認真的麼?」

  「嗯。我已經窺見了的話,就不能坐視不理了。畢竟這還關系到自身,還有七海你,以及我的朋友們。」

  「如果你想好了的話……我會支持你的。」七海建人將這份計劃書合上。他沒有多問什麼,例如對方為什麼在這方面那麼精通、為什麼那麼熟練的樣子之類的……即使他覺得自己問了的話,對方會說。但是現在這種時候,他覺得相信對方,可能是她最需要的。

  「嗯!」雖然覺得自己的戀人並不會反對,但是得到肯定的時候,姚蘭還是很高興,她還伸手撲入對方的懷中。

  七海建人才剛剛准備把這厚厚的計劃書往一邊放,被她這麼一撲重心不穩,猝不及防地直接往後一並倒在床上。

  「啊,抱歉,七海,你沒事吧?」姚蘭立馬起身。

  ……下次絕對不能隨便答應來蘭的房間!——七海建人忍耐著,抑制著做點別的什麼事情的衝動,沉著一張臉,暗暗記住了這個教訓。

  姚蘭寫好了計劃書,肯定是要找同盟幫手的。

  給七海建人看一是因為對方也是高專一分子,二來麼……是私心。

  不過在她給另外的人看之前,首先迎來了高專的交流會。

  咒術高校有兩所,一所在東京,一所在京都。

  今年是在東京舉行的,京都學校的人過來。

  說實話……這個勝負壓根沒有任何懸念。

  誰讓東京高專這邊有著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特級在呢。尤其是星漿體事件之後,五條悟的強更上一層樓了。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都是二級咒術師,而姚蘭的話……等級其實只有四級。

  當然在東京這邊沒人會小看她,畢竟她可是個稀缺的治療系。她一直停留在的四級,只是單純的因為,她沒有咒力無法祓除咒靈,所以她自認為等級不要往上升比較好。

  不過也只是東京這邊的人熟知這些,京都那邊的,很多都是第一次見姚蘭。

  這就導致了……會有人從等級看人,覺得她很弱。

  姚蘭對於別人的挑釁倒是沒有太生氣,她原本想著這場比賽反正她們贏定了,她就和家入硝子一起采松茸打發時間好了……但是有人自找的話,她肯定不會就這麼讓人走了的。

  「你就是那個連咒靈都無法祓除的一年級生?」

  姚蘭把自己剛剛采的松茸交給了家入硝子,家入硝子十分利索地抱著松茸跑到安全範圍呆著看戲。

  「對於打咒靈,我還真的不太在行。」姚蘭擼起了袖子,面色平靜,「但是打人,我還是挺厲害的。」

  然後她把對方打哭了。

  姚蘭還有些頭禿——這個世界的男生那麼脆弱的麼?可是這個叫做禪院直哉的家伙之前那麼囂張,她還以為至少會有點骨氣的。

  「可能是因為他以為蘭你很弱,然後發現事實不是,所以氣哭了吧?」家入硝子猜測著。

  雖然她覺得蘭一邊平靜地打人一邊冷靜地用著陳述語氣嘲諷這點之下,對方哭了也挺正常的。

  總之交流會就這麼落下帷幕。

  這天比賽結束之後還有聚餐,那個被她打哭的人沒出現,倒是京都那邊庵歌姬好奇地過來看她:「你就是硝子經常提起的那個中國來的轉學生麼……我可以直接叫你蘭麼?」

  姚蘭朝她一點頭:「請便。」

  「哈哈哈哈哈蘭!聽說你把禪院家的那個小子弄哭了是真的麼?」五條悟人還沒到聲音就先響起了,他興衝衝地推門進來,整個人顯得超開心的樣子,「來來,和我說說是怎麼弄哭的嘛!」

  「五條前輩,你很吵。」

  「哎——今天是難得的聚餐,又沒事——咦?歌姬你怎麼也在?是向蘭學習怎麼把男生弄哭麼?你不行的啦,你比蘭弱多了,你學不會。」

  「……我、是、前、輩!你這家伙給我用敬語啊混蛋!」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姚蘭絲毫不為所動,在七海建人過來的時候往裡面挪了挪,給他讓出位置。

  不過七海建人其實也有些懵:「你把禪院直哉給弄哭了?」

  「嗯……我估計錯誤,可能下手和說話都重了一點。」姚蘭眉頭微微一皺,想到什麼似的,趕緊自我澄清,「但是我真的沒有弄哭男生的癖好!」

  「……我不會那麼誤會的。」

  「啊,不過如果七海你哭的話……」

  「收起你現在的想法——」

  姚蘭有些遺憾,不過她乖覺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拿起筷子夾起了剛剛點的下酒菜遞到七海嘴邊:「這個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味道挺好的,很下酒哦,七海你嘗嘗看。」

  七海建人下意識地張嘴,還沒吃進去時忽然覺得有點不對,一扭頭看到對面的家入硝子、以及不知道什麼時候入座的五條悟、夏油傑一致在那裡張口喊「啊——」。

  七海建人:「……你們干什麼?」

  「啊,條件反射就……」

  「是啊,真是可怕的條件反射呢。」

  「嗯,忍不住就想參與進去……」

  只有灰原雄是個好孩子,見狀還站起來:「三位前輩是餓了麼?我去催一下上菜吧!」

  而庵歌姬則是在一旁愣愣地看著,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大喊了一聲,指著姚蘭和七海建人,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們在交往麼?!」

  「這個很明顯吧?」

  「歌姬你是瞎子麼?」

  「你閉嘴!我有問你麼!」庵歌姬吼完自己的壓力來源之後,還是有些驚奇,不過也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很少見……」

  「沒關系。」無論是姚蘭還是七海建人都不是介意這點的人。

  而五條悟則是出現在兩人身後,絲毫沒有眼色地愣是擠到兩人中間,還一臉探究的模樣:「你們別信,那個女人說的一定不是真心話。」

  雖然五條悟表現得很沒眼力見,但是這點判斷他還沒錯。

  因為這一桌上,家入硝子、姚蘭、七海建人都是千杯不醉的類型,他們直接點了度數頗高的酒,然後跟著一起喝的庵歌姬……她喝醉了。

  然後她還酒品很不好,所以醉了之後就開始酒後吐真言,趴在桌子上直拍桌面,用控訴的語氣哀嚎道:「不對啊!不應該的!不是都說當了咒術師就會單身麼!憑什麼你們兩個一年級的就能脫單啊!這不科學啊!」

  姚蘭:「……」

  七海建人:「……」

  「也不是吧……我記得夜蛾校長就結婚了?」

  「噓——我聽說正在鬧離婚。」

  「哎?!真的?」

  「嗯……不小心碰到了現場……好像是因為陪伴家人的時間不夠多呢……」

  「啊……的確能理解呢。身為咒術師的話,也很難找普通人戀愛啊。」

  「別泄氣,你也會找到你的真愛的。」姚蘭還過去拍拍庵歌姬的肩膀給予鼓勵。

  「不可能的!」庵歌姬吸吸鼻子,哀嚎道,「咒術師找普通人根本不科學!無論從時間上還是安全的角度考慮都不可能!但是同樣找咒術師的話,你難道沒發現麼?周圍的這些男人不是人渣就是傻逼啊!」

  在場的男性咒術師:「……」喂,過分了啊。

  「唔……」姚蘭想了想,指著灰原雄友情推薦道,「你覺得我們家灰原如何?他的脾氣很好,不傻也不人渣,我覺得還可以和你形成互補。」

  「讓我看看……」庵歌姬吸吸鼻子,直起身子來看向有點懵的灰原雄,問道,「喂,灰原學弟,你覺得五條悟人如何?」

  「哎?」灰原雄愣了一下,笑得元氣,「我覺得五條前輩是位值得尊敬的前輩!」

  「你看吧——這果然還是個傻逼!」庵歌姬繼續捶桌哭嚎。

  灰原雄:「……」

  五條悟:「……喂。」

  夏油傑:「噗哈哈哈哈哈!」

  「……」姚蘭都難得地覺得自己遇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了,只能拍拍對方的肩膀,鼓勵道,「堅強點!」

  「嗚嗚嗚嗚嗚——」

  庵歌姬轉身抱著家入硝子哭去了,姚蘭松了口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還抱住了七海建人的胳膊。

  「嗯?怎麼了?」

  「我要看好了,不能讓你被搶走。」姚蘭一臉警惕。

  「……不會的。沒人來搶,而且也搶不走。」

  饒是七海建人那麼說,姚蘭也沒有完全放松。她看到家入硝子還給庵歌姬倒酒,還趕緊出聲提醒:「啊,別倒那個,那是我喝的,度數比較高後勁挺大的。」

  「嗯?蘭你喝的和別人不一樣麼?」一旁看熱鬧的五條悟手很快,在那裡好奇地拿起姚蘭的酒杯,他只是拿著靠近了,就聞到了嗆人的酒味,然後他立馬放下酒杯,站起來一臉嫌棄地往後退了好幾步,還在那裡連連咳嗽。

  姚蘭不由得凝視:「我舅舅家五歲大的侄子也曾經這樣子干過,這個反應都一模一樣。」

  七海建人面無表情:「你別說了,我都有畫面感了。」

  
第46章 高專ifう

  庵歌姬的酒品差開始耍酒瘋,並且大聲辱罵自己的壓力來源五條悟。

  中間還夾雜著對姚蘭和七海建人的控訴——你們這樣子是破壞了咒術師的單身規矩你們知道麼?

  七海建人皺起眉頭:「哈?本來就沒有這種規矩吧?庵前輩你自己做不到不要來責怪做得到的人。」

  「你看看你像話嗎!我可是前輩啊!你們一個兩個都給我放尊重點!」庵歌姬憤怒了,連連拍桌,還把炮口對准了姚蘭,「蘭!你看看他!你確定麼?!這臭小子總擺著一張別人欠他錢的臉一看性格就有問題!」

  姚蘭慢條斯理地給自己的酒杯滿上,還扭頭對七海建人說話:「七海,別理醉鬼了,她們說話沒有邏輯的。」

  七海建人:「好吧,聽你的。」

  庵歌姬:「我沒有醉!」

  「哇——發酒瘋的女人真的好可怕。」五條悟在一旁還往後挪了挪,手裡拿著自己的果汁,露出了有些嫌棄的表情來,然後看向姚蘭那邊也是有些抵觸的表情,「那麼會喝酒的女人也挺可怕的。」

  「那是因為你太弱了。」姚蘭黑線——她是真的第一次見識到連聞烈酒都會被嗆到的十歲以上的人!

  這一次大家喝得都有些多。

  當然,真正倒下的也就是庵歌姬一個,因為她酒量一般酒品差還一個勁兒喝。

  面不改色的是酒豪三人組——家入硝子、姚蘭、七海建人。

  三人喝地是最多的,但是沒有一個有異色,臉都沒紅一下。

  五條悟壓根不沾酒,所以他也顯得很有精神。相比之下夏油傑和灰原雄稍微喝了一點,但是意識都還清醒著。

  歌姬趴下之後,就是他們一年級二年級組的聊天時間了。

  「夏油,麻煩給我遞一下醬油。」姚蘭伸手。

  「哎?我發現蘭你有時候會直呼傑的姓氏不加敬稱哎。」五條悟注意到了,「是因為覺得傑沒有前輩的樣子麼?」

  「……如果說夏油前輩沒有前輩的樣子,那五條前輩你的前輩指數就是負的了吧?」姚蘭一臉真誠道,接過夏油傑遞過來的醬油,「我只是發現夏油前輩年紀比我小,所以才那麼說。」

  這個話把除了夏油傑和七海建人外的人都震驚了一下,幾人追問之下之後驚訝地發現姚蘭居然是他們一群人中最年長的。

  同樣是十七歲,姚蘭9月份生,家入硝子11月份,五條悟12月份。

  「所以悟應該喊我和蘭為姐姐啊。」家入硝子笑眯眯的。

  「這個就算了吧……」姚蘭嘴角抽了抽,整個人顯得有些不適——如果說夏油傑喊她姐姐的話,她還是能接受的,因為對方至少長得真的和自己的親弟弟姚麟有幾分相似,在開導對方的過程中她也覺得被依賴了,那的確是有作為長姐的感覺……但是五條悟,真的就算了。

  對方在她眼裡已經逐漸退化,都成五歲了。

  干脆別喊五條悟,叫五歲悟好了。

  而五條悟也絲毫沒有辜負姚蘭在內心偷偷幫他取的外號,聽到家入硝子那麼說,他一邊拿筷子敲著碗一邊喊道:「蘭姐姐∼」

  其他幾個人表情都有那麼一瞬間的崩壞,個別的還手抖把酒給灑了。

  身為當事人的姚蘭還算是最鎮定的一個了,但是她也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緩過來後神色都有些差:「……我突然覺得好惡心。」

  五條悟完全沒有自己是那個罪魁禍首的自覺:「嗯?你是有了麼?那快讓七海負責啊。」

  「喂——」對於這個老掉牙的調侃,七海建人不悅地看過去——他可沒有多少尊敬這個前輩的心理。

  而姚蘭則是顯得很鎮定,她並不知道這算是一種打趣,所以她還很認真地回答了:「怎麼可能?我們又沒做過。」

  「噗——」

  「噗咳咳咳咳!」

  「草!」

  其他人不同程度地出現了過激反應,還有的杯子都沒拿穩直接摔桌子上了。

  姚蘭還眨了眨眼,顯得有些不解的樣子,不明白為什麼這群人反應那麼大。

  七海建人也被嗆到了,明明當時他都沒在喝東西,卻還是咳嗽到臉都紅了,終於緩過來之後他忍不住看向身側的人:「蘭——!」

  「怎麼了?」

  七海建人有點崩潰地低下頭扶額:「你還問怎麼……」雖然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女友有些天然……但是這種時候……

  這個時候其他呆滯的人也反應過來了,不約而同地臉上露出了不同程度的笑容來。

  家入硝子充當了一個完美的知心姐姐的身份:「嘛,畢竟你們也才交往沒幾個月嘛,這種事情完全可以慢慢來。」

  夏油傑也微笑著開口:「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好了。」

  灰原雄開始檢討自己:「我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們吧……啊,請放心,之後找不到你們兩個的時候我絕對不會沒有眼色地打電話的!」

  五條悟自然是最欠揍的那個:「七海你不行啊——」

  「你們閉嘴——」七海建人怒視過去。

  這場聚餐自然到了後頭就散了。一群人鬧騰歸鬧騰,不可能真的搞個通宵。

  庵歌姬則是被家入硝子扶回去了。

  姚蘭倒是想去幫忙,被一臉迷之笑容的家入硝子推回去了,並且表示這種事情一個人就可以搞定,就不打擾她和七海了。

  姚蘭茫然了一會兒,接受了對方的好意。她的確會想要更多的和七海建人獨處的時間。

  當然,送她回宿舍的這一路上,姚蘭自己的心情倒是很平和,七海建人完全不是。他甚至因為想太多覺得頭有點痛。

  姚蘭注意到了他皺眉揉額頭嘆氣的動作,在人准備回去的時候拉住他:「七海你頭疼麼?是不是喝多了?進來一下,我給你泡杯醒酒茶吧。是我自己特制的,很有效的哦!」

  「不是……」這並不是酒精作用而覺得頭疼……七海建人話已經到了嘴邊,看著她,又將後頭的內容咽了回去,改口道,「那就麻煩你了。」

  才在一周前下定決心不能隨便答應來女友的房間的七海建人,很輕易地就打破了這個決心。

  他這次進去沒有那九十七頁的困擾,倒是清醒地觀察了一下女友的房間。

  姚蘭的房間布置是屬於極簡類型的,沒有多余的花哨的東西,擺放地挺有條理。

  而且書很多,仔細一看的話會發現很多都是化學和生物相關的書籍,大概是跟她自己的戰鬥方式和醫術有關……啊,還有漫畫。

  一邊是高深難懂的專業書籍,一邊是《哆啦A夢》……算了,這也挺符合姚蘭性格的。

  七海建人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別的地方。

  整個房間的話倒是以黑白兩色為主……唯一色彩比較鮮明的就是床上被子是藍色系的吧。

  饒是如此,床頭還放了一個半米左右高的熊貓玩偶。

  「那是夜蛾校長送給我的見面禮。」泡好茶出來的姚蘭發現七海建人的目光,主動說道,「大概是覺得我從中國來,所以見面禮就要熊貓吧……」

  雖然姚蘭覺得這是刻板印像,但是她還是挺喜歡這個熊貓毛氈的。可惜不是活的。

  「嗯……」七海建人收回目光,看向她,接過她手中的茶。不燙手,對方很貼心地控制好了溫度。

  姚蘭在將茶遞給他之後就去收拾自己桌上還攤著的書了,收拾到一半扭頭看到他還站著,還一臉笑地出聲道:「我先把昨天看到一半的書整理一下,七海你直接坐床上就行。」

  ……所以為什麼在這方面一點意識都沒有!而且看今天晚上的對話,這家伙又不是不懂!

  七海建人抬手喝了一口茶,茶裡大概放了蜂蜜,但是原來泡著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麼好喝的,甜味混著點苦味在嘴裡蔓延開來。

  不過似乎真的挺有效果的,他一下子覺得冷靜下來,頭腦清晰了很多。

  「蘭。」七海建人輕輕地喊了一聲。

  「嗯?」姚蘭一扭頭,就看到七海建人走到自己身邊,將手中的杯子擱在桌上,伸手撫上她的臉頰,低頭親吻上去。

  舌尖傳遞過來的味道給姚蘭的第一想法是——啊,我泡的醒酒茶不太好喝的樣子……

  「蘭,你今晚說的話……」

  「什麼?」

  「……能做麼?」七海建人問道。

  姚蘭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麼之後,臉上也泛起了紅暈。不過她並沒有推開對方,而是抬手握住對方的手腕,微微偏了偏頭,將自己的臉頰與對方的手貼得更緊了一些。

  「七海……你想做麼?」

  「……嗯。」少年應聲著,伸手將人摟入懷中,低頭再度吻了上去。


第47章 高專if-11

  其實並不是說有計劃的,這個真的是臨時起意,而且不知道是因為天色太晚了還是酒精的作用,也有可能是那杯不知道原料的味道奇怪的醒酒茶,他那麼開口了。

  對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因為是第一次,而且其實理論知識也沒那麼足,兩個人都有些生疏。

  雖然是有點憑借著本能做事的味道,卻不是橫衝直撞的,而是慢慢地摸索試探著,動作都放得很輕。

  「蘭……我直接進去沒關系麼?」

  「嗯……可以……」

  「如果你覺得不舒服的話,告訴我。」

  「那……舒服的話,要說麼?」

  「……嗯,也要告訴我。」

  這一天晚上,七海建人沒有回自己的宿舍。

  他懷中抱著自己的女友,能聞得到對方頭發上傳來的淡淡的椰子香味。

  「蘭?」

  「嗯?」

  「我能問一下你喜歡我什麼麼?」

  「……全部。」姚蘭往他懷中更湊緊了一些,「因為在你身邊我覺得安心,會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更多,渴望得到你的回應和喜歡……人是個整體,不能分割的,所以我喜歡你的全部。只有你才行。」

  「……」

  「七海你呢?」

  「我……我也是一樣的。」七海建人的語氣放柔。

  「那我們可以等價交換麼?」

  「嗯?」

  「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吧?我的能力在我們老家那邊,是被稱之為煉金術師的……而我們煉金術師都需要遵循的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就是等價交換。」姚蘭抬起頭來,伸手過去,七海建人若有所覺,也伸出手來貼上對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

  「我能以我對你的愛意,等價交換你對我的麼?」夜色中,少女的黑眸透露出無比的認真。

  七海建人湊過去,在對方額間一吻:「嗯,好。」

  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後,其實看起來沒有多大變化。

  畢竟姚蘭和七海建人本來平時就經常膩在一起,他們的關系有了進一步的進展也只是私底下兩人心知肚明,並不會有多少表現出來。

  唯一知道的……大概就是宿舍就在七海建人旁邊的灰原雄。

  但是他是個好哥們好伙伴,他自己有點猜測也不會說出來……再說了,這種八卦說出來也沒有什麼用吧!除了讓大家再吃一頓狗糧之外!

  庵歌姬的變化倒是更多一些,她知道了自己耍酒瘋的後續,一臉慚愧地跟姚蘭和七海建人道歉了,還特意向被她喊傻逼的灰原雄一並道歉了。

  當然,對於五條悟她完全不客氣:「除了你之外!你丫的去死!」

  交流會之後依舊是按部就班的生活步調,和之前看起來沒什麼兩樣。

  之所以說是看起來……是因為姚蘭終於把自己的計劃書拿出來了。

  她叫來了五條悟和夏油傑,然後把計劃書給他們看了。

  當然,給夏油傑的是那九十七頁的成稿,給五條悟的是精簡到兩頁的內容梗概。

  「這個是不是差得有點多?」五條悟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兩張紙,再看看一旁夏油傑手中厚厚的一疊,提問道。

  「嗯,因為考慮到五條前輩你根本沒有耐心看那麼多,而且你實際上也沒有想那麼多,所以給你的是五歲……啊不是,五條特供版本。」

  「……你剛剛說漏嘴了吧?你是想說五歲吧?」

  「請不要在意細節。」姚蘭淡定地回了一句,「你們先看完吧,有問題再問。」

  五條悟那邊本來就不多,他看得很快,看完之後還湊過去看看夏油傑在看的那份,然後因為覺得無聊又站起來。

  姚蘭覺得他晃來晃去很礙事,從口袋裡摸出糖來遞給他讓他坐著吃別搗亂。

  夏油傑注意到這一幕,總覺得這個場景怎麼看怎麼奇怪。

  這九十七頁的內容夏油傑只看了一半,心中就基本有數了。

  他合上這份計劃書,看向姚蘭,問道:「你這是打算直接推翻現有的咒術界麼?」

  「不,不是直接推翻。」姚蘭手指輕輕地點了點桌面,「我是想著建立新的,直接分庭抗禮……然後和平吞並。嘛,介於現在的咒術界上頭要麼是明哲保身實際上助紂為虐的保守派,要麼是專注奪權食古不化的頑固派,說是吞並實際上說消滅更為恰當吧。你們同意這個計劃麼?」

  「我是同意的,不如說我也看不慣很久了。」五條悟單手托腮說道,還扭頭看向夏油傑,「傑你呢?」

  「……我當然是同意的。」畢竟這份計劃書裡……有大半都是他問過姚蘭的問題。這東西幾乎就是寫給他看的。

  夏油傑看向坐在對面的人:「但是……這樣子也很困難吧?而且會有很多突然狀況……」

  「放心吧,這些都交給我來解決。」姚蘭笑了起來,微微低著頭,抬眼看兩人,一手手肘靠在桌子上,另一手微微抬起,手掌向上展開,緩緩開口道

  ——「只要你們完全信任我,我就可以做到無所不能。」

  七海建人去找姚蘭的時候,剛好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從房間裡出來。

  他想了想,決定不打招呼裝作沒看到。但是那兩人直接朝他走來了。

  「七海,你女朋友真帥啊。」五條悟神色有些嚴肅,「不過我不會輸的。」

  「在論帥氣這點上,你恐怕贏不過蘭哦。」夏油傑笑道,然後收斂起笑容也認真道,「不過真的挺帥的。」

  七海建人:「……???」這兩個人是什麼毛病?

  在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目送這兩人走掉後,七海建人走到了最後走出來的姚蘭邊上,納悶地問道:「他們撞到頭了麼?」

  姚蘭一懵:「啊?不知道,剛剛看著還挺正常的啊。」

  不至於一會兒沒看住人就變傻了吧?

  姚蘭的計劃是以暗地裡創建自己的勢力然後直接分庭抗禮為中心的。

  計劃肯定不是一蹴而就,還要徐徐圖之。姚蘭也做好了心理准備,並且最大程度地爭取己方的權利。

  這個計劃她就告訴了五條悟、夏油傑以及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不用說,是自己的戀人,而且她覺得對方會理解自己。

  而五條悟麼……整個計劃最關鍵的核心部分,不可能缺少。至於夏油傑……他是讓姚蘭最終決定實施計劃的□□。

  因為在對方身上,她確認了咒術界的弊端存在並且不可改良,以及未來可能會造成的一系列大問題。

  至於不告訴灰原雄和家入硝子麼……一是因為他們的勢力才剛剛起步,沒必要把這兩人提前牽扯進來。

  二是她有信心到了翻臉的那天,這兩人肯定會站在他們這邊。

  上層的問題這兩人也不可能不知道。

  就像是……前不久讓他們一年級組去出的任務,明明應該是二級的咒靈結果出現的卻是一級,如果不是因為姚蘭跟著並且提前發現不對,恐怕他們中都會出現傷亡。

  饒是這樣子,灰原雄也受了重傷,看樣子要在病床上躺至少兩周了。

  姚蘭內心狠狠地記了一筆,並且就此事給高層那邊打了32個電話據理力爭地把每一個接起電話的人十分有邏輯地罵了個狗血淋頭。

  當時別說躺在那裡決定裝死的灰原雄了,哪怕是七海建人都沒敢出聲打斷她,只能在一旁給對方遞水。

  而就在這件事的一周後,又出事了。

  當時姚蘭剛剛還完書在回宿舍的路上走著,准備去看看灰原好些沒,然後就接到了電話。

  「喂?夏油前輩?」姚蘭接起來,喊了一聲,沒聽到對面有回答,她敏銳地覺得有些不對,皺起眉頭來,「怎麼了?我記得你是去出任務了,是出什麼問題了麼?」

  【……嗯,遇到了一點麻煩的事情。】夏油傑緩緩開口,【老實說,我不想做這次任務。】姚蘭挑了挑眉,鎮定地回道:「那就別做。你回來,我想辦法應付上頭。」

  【不止這樣子……如果我想把這次本來應該保護的對像都殺了,該怎麼辦?】姚蘭內心倒吸一口涼氣,但是面上穩住了。

  她嘆了口氣,問道:「我能知道發生了什麼麼?我之前說過的話,你想達成一個目的不止一種方法,你先想清楚你真正想要的和你的訴求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之後,夏油傑才緩緩說起了他這次的任務的見聞。

  他的任務是查明村裡的人口失蹤和異常死亡的事件,並且祓除造成這些的咒靈……但是這群愚昧的村民,把造成這些事件的原因,歸結到兩個無辜的有咒術師天賦的孩子身上,並且將其囚禁起來了。

  姚蘭對於這樣子的情況倒是也不意外,只是沒想到夏油傑自己一個人出任務遇到了這種……

  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解決方法。

  「夏油前輩,把他們都綁起來吧,一個都不能逃。」姚蘭開口道,「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法律,現在又不是野蠻社會,這個當然是報警處理啊。啊,還要給這兩個孩子找律師,這場官司可有得打了呢……我之前調查過,那個叫做古美門的律師還不錯,直接委托他吧。只需要錢到位就行了的。」

  夏油傑沉默了片刻後,問道:【如果我把他們都殺了呢?】姚蘭停頓了一下,擲地有聲道:「那我會對無法控制自己情緒選擇了最沒用的一個解決方法的夏油傑很失望!」

  夏油傑:【……】

  「你真的那麼做了的話,我想辦法把你摘出來。」姚蘭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雖然事情會變得麻煩不少……但是總有善後的辦法的。不用擔心。」

  【……我沒有那麼做。】

  「那就好。」

  【我會把村民都控制住……律師和報警這些後續的事情,能拜托你麼?】「交給我吧。」

  【……謝謝你,姚蘭。】

  「嗯。」姚蘭想了想,說了一句,「其實你的話,喊我姐姐也可以。」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才不要。】

  
第48章 高專if-12

  姚蘭找的律師名叫做古美門研介,自己開了一家個人律師事務所,雖然業界評價很微妙,但是訴訟勝率是100%。

  姚蘭也是看中對方的勝率這點來的。

  夏油傑出任務的那個村子的案子並不難打,畢竟證據那麼足,村民說話沒有邏輯在法庭上根本站不住腳,他們也沒有錢請得起律師。

  當然,從量刑來看的話,那些村民有罪,但是罪不至死,畢竟被虐待的雙胞胎姐妹並沒有死……可是那個村子的確有人死亡了。

  雖然夏油傑他們都知道這是因為咒靈……但是架不住普通人不知道啊。

  那個村子就被當成了潛伏著多個殺人凶手、落後貧窮不開化的典型案例,古美門研介還為此直接讓一部分懟他過狠還中途企圖對他動用暴力的人背上黑鍋,送進監獄去蹲著了。

  雖然說咒術界這邊知道這件事,只需要咒術界他們和警方說一聲就可以……但是這個起訴人就是夏油傑啊。

  而且在經過囑咐之後,夏油傑也按照姚蘭教的,一臉誠懇地說道:「那些莫名死掉的村民不僅僅是咒靈殺的,還有村民利用這次混亂,假借咒靈的名義動手的。我實在是看不下去才這麼做的。」

  畢竟那只是一群普通村民,上頭其實也沒那麼在意。真的追究起來吃力不討好,因為夏油傑自己沒干什麼,人家只是請了個律師打官司,沒有觸犯咒術界的規定。

  更何況還有個姚蘭拿著律師費賬單在那裡虎視眈眈,企圖這筆錢也讓上頭出,理由是都是他們派的任務有問題,這需要問責上頭才行。

  他們覺得比起看起來有點問題的夏油傑,似乎姚蘭更加需要注意才對。

  但是姚蘭很特殊……一來,人家是難得的治療師,而且實力也不錯,還只是個四級咒術師,哪怕想給她發高難任務制造意外也不行,因為人家不出單人任務,而那種表面上給二級實際上塞一級甚至特級任務的老套路……不能隨意弄。因為上一次就搞砸了。

  更何況因為治療師真的缺,他們只是對姚蘭之前打電話的態度頗有微詞,也不至於因此就想著直接除掉她了。

  二來麼……人家不是日本人。要知道她打電話,罵得最起勁的時候,開頭都是「在我們國家BALABALABALA」……大有一股子挑起國際矛盾的趨勢。

  而姚蘭經過幾次和上頭交鋒之後,也發現這上頭真的人菜官癮還大。她兩次之後就已經找出最佳應對方法了,並且不止一種。

  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事情要做。

  「介於我們都是未成年人,所以這兩個孩子的監護權就拜托您了,校長。」姚蘭一手一個把孩子推過去,「剛好您離婚了,拿下監護權的話只需要您一點頭就可以了。」

  夜蛾正道:「……」什麼叫做剛好啊?!這倒霉學生真的是越來越會找事了!

  夜蛾正道之前以為他這輩子見過的最令人頭疼的學生肯定就是五條悟了,沒想到姚蘭一個看起來乖巧懂事聽話的女孩子可以後來者居上。

  不過這對雙胞胎的事情他也了解了……雖然長得很hard波y但是很有人情味的夜蛾正道點頭應下:「我知道了。」

  總歸……這兩個孩子的確是無辜的。她們也有咒術師的天賦,留在高專也是可以的,並且是不錯的選擇。而且看起來也挺乖巧可愛……

  「太好了!菜菜子,美美子,快喊人啊!」

  兩個看起來只有6、7歲的小姑娘點頭,齊聲喊道:「謝謝爺爺!」

  夜蛾正道:「……」這一點都不可愛!

  救回來的雙胞胎……說實話,給姚蘭打開了新思路——她們不是缺人手麼?有什麼是比從小培養起來的人手來得更加可靠的呢?

  其實換個說法,就是她還是皇女在新國的時候,家族培養家臣和死士的方法了。

  在這個世界肯定不用那麼誇張,但是這個模式是可以延續的。

  升上二年級之後,雖然不出任務,但是姚蘭顯得忙了很多。

  因為計劃已經提上日程了。

  至於這個計劃的核心人物五條悟麼……他倒是最近過得相當快樂。

  因為成為真正的最強之後,基本上任務他都可以一個人解決,本來的話,他可能是就此要過上007的生活的……

  但是他可是姚蘭欽定的傀儡皇……啊不是,大將!

  姚蘭不可能讓他白干活卻得不到好處的。並且她會嚴格把控上頭扔下來的任務。

  這裡的好處,可不是那種虛的或者是單純的錢財而已。畢竟五條悟怎麼著也是背靠著三大家的五條家的,不可能缺錢。

  這裡的好處……是指別的了。

  「別開玩笑了,你說的這種傻話我會信麼?如果真的按照能力分配的話,你們都應該在五條悟面前跪下低下那愚鈍的頭顱吧?」

  「你們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啊……嗯,我們也不是為難你那一派,畢竟我們都還只是學生而已,只是想要讓自己的學生生涯不要充滿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不行麼?……嗯?哎——我都不知道呢,原來是他搞鬼麼?哈哈哈哈,哪裡,您這麼珍貴的資料,我也得有相應的回禮才行……你報的這個名字,其實也和你不對付對吧?」

  「憑什麼讓五條悟處理那麼多呢?哈?你們做不到麼?做不到的話……就把位置空出來啊,不知道什麼叫做德不配位麼?」

  在姚蘭打電話的時候,看著的五條悟悄悄地和夏油傑說話:「傑,你看蘭學妹像不像一個大反派?」

  夏油傑:「……」他很想說她可是在為你說話,但是姚蘭現在的語氣和姿態還真的挺像是個反派的。

  在姚蘭成為實際上的任務派發者之後,夏油傑和五條悟一起出任務的時間反而又變多了。

  「我不可能把收買人心這件事交給他來干吧?」姚蘭說著,指著在那邊因為她覺得太吵了、用蛋糕堵住他的嘴、而在那邊翹著腿吃蛋糕的白發少年。

  夏油傑:「……」這點倒是。

  夜蛾正道這個時候也看出姚蘭想干什麼了,他偶爾的時候,也會和對方談談心。

  「兩個最強那麼信任你,都按照你的指示來,會有壓力麼?」

  「嗯?完全不會。倒不如說是得心應手吧。其實我還挺習慣這樣子的……這和我以前比起來不算什麼啦。」

  夜蛾正道:「……」你以前到底在干什麼啊!

  他的這個問題其實不少人那麼想過。

  當然,問出來的只有七海建人。

  畢竟夏油傑之前被告知了那超級大家族關系,他自己能腦補一堆,自己說服了自己。

  七海建人之前不知道,所以他就問了……問了之後就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情。

  然後他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和姚蘭結婚的話,那在新國到底算什麼身份。

  「嗯……那就約等於皇妃一樣吧!」姚蘭琢磨了片刻,給出答案。

  七海建人:「……」還好新國不在這裡。

  學生時代的生活看起來很慢,但實際上過得挺快的。

  尤其是在有目標的情況下。

  而這其中,自然也是發生了一些事情的……

  五條悟倒是自己過得很快樂,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朋友在並且有信賴的人幫忙謀劃,唯一自己需要動的地方也就是戰鬥,但是這個對他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他是屬於越活越沒壓力了。

  這導致大家都覺得這人的心理年齡是越來越過去了。

  幾個人甚至還湊在一起討論過這件事情。

  「之前……就是一年前那件事,他被捅到過腦子對吧?是不是那個時候傷到了?」

  「難說……要讓硝子看看麼?」

  「也不一定是那次,他的術式本來就是燒腦子的,我覺得那次之後他的腦子一直都是壞之中的。」

  「我明天想要休息不想干活啊……哆啦蘭夢!拜托你了!」

  「我說過了,請不要隨便給我取奇怪的昵稱。」姚蘭帶著點嫌棄的目光看過去,語氣變得難以言喻,「以及,請不要撒嬌。」

  七海建人心有靈犀地同時發言:「五條前輩,請不要對別人的女朋友撒嬌。」

  灰原雄看著這一幕,眨了眨眼睛,哈哈大笑:「這樣子一看五條前輩好像是想要逃學來找家長撒嬌的小學生一樣啊!」

  姚蘭和七海建人同時嘴角一抽,犀利的目光瞪向灰原雄。

  「我拒絕。」

  「有這種兒子我立馬和他斷絕關系。」

  五條悟這邊是這樣子,夏油傑那邊也有變化……當然是完全不一樣的變化。

  如果說是五條悟是越來越被放養了,那夏油傑就是開始越來越被嚴格看管了。

  起因是夏油傑一次認真地私底下詢問姚蘭:「如果我想成為決策者,而不單單是執行者……我該怎麼做?」

  姚蘭盯著他半晌後,緩緩開口道:「去考東大吧。」

  夏油傑:「……哎?」

  姚蘭給夏油傑指的路子……是從政。

  但是現在日本政壇也大多是世襲制,平民要上位的話,首先要打入內部。這種時候學校就是最佳的跳板。

  所以考東大勢在必行。

  而之所以是走普通人的路線而不是咒術界高層路線……自然是因為,夏油傑是普通家庭出身。

  如果他是咒術師世家的話,姚蘭會給予不同的路子,但是目前的情況來說,走這條路是最合適的。

  甚至姚蘭都想好了,根據日本選舉時那種輕松的一句話名人軼事般的簡介氛圍,夏油傑的那一句話介紹就可以這麼寫——【高中時曾經和摯友一起偷學妹裙子穿,被當場抓獲。】然後,處於高三的夏油傑,忽然被盯著開始好好學習,甚至還被報了補習班。

  而在被這樣子規劃了之後的三個月後,夏油傑忍不住找上了七海建人。

  他一開始還是笑容滿面的:「那個……七海啊,你和蘭的感情還好麼?」

  「……」七海建人臉上添上了幾分警惕,皺起眉頭,謹慎道,「突然這麼問干什麼?」

  夏油傑遲疑道:「你們感情不錯的話……能多出去約會麼?」

  七海建人:「……?」

  夏油傑看起來有些無力,語氣甚至都有些飄忽了:「起碼讓她休息日不要來問我學習進度檢查我的偏差值,行麼?」

  「……」七海建人內心有點同情自己的前輩,但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們平時就有約會。但是蘭的話,是那種約會回來還是會檢查你作業的類型。她從來不會因為這些事影響正事。」

  夏油傑:「……」


第49章 高專if-完

  接下來的日子,大家其實都不約而同地相當忙碌。

  不僅僅是因為咒術師本來就很忙,還因為除了咒術師的本職工作之外還有其他的目的……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心中有另一套想法,他們的團體內倒是沒有人有動搖自己的想法過。

  啊,當然,除了夏油傑之外。

  夏油傑倒是想要去出任務,但是他被勒令在偏差值沒達到目標之前不准動,並且把上層發給他的任務全部推了。反正三個特級中,除了夏油傑和五條悟之外的九十九由基身為特級也沒有接任務還常年在國外浪。

  值得一提的是,九十九由基還跑來高專一趟過,當時她是來找五條悟的,但是五條悟不在,她碰到了夏油傑。

  然後她就被姚蘭抓去聊天了。不知道兩人聊了什麼,但是之後姚蘭就說九十九由基縱然不一定成為盟友,也不會是敵人。

  至於姚蘭怎麼做到讓上層不盯著夏油傑發任務的麼……

  「我們家阿傑正准備考東大呢!不能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妨礙他的學習!影響了他的升學怎麼辦?我就說你們高專之前收我們家孩子入學的時候也沒有說過你們學校還有那麼高的傷亡率的啊!信不信我去家長委員會告你們啊!」姚蘭掐著嗓子偽裝家長,直接把對方給逼退了。

  她掛掉電話之後,扭頭朝著一群圍觀她的人豎起大拇指,哼了一聲:「搞定!」

  「哦哦~」圍觀的幾人很一致地鼓掌。

  夏油傑:「……別假裝我媽啊!」他媽媽才不是那樣子的聲音!而且他媽媽才沒有那麼管他過好麼!

  不過姚蘭倒是去拜訪過夏油媽媽,對方一開始以為是兒子帶女朋友回來了,還想著要怎麼說,然後就被姚蘭的開場白給震住,腦子裡只剩下了「兒子准備考東大」這個信息,並且震驚之後立馬握住姚蘭的手表示他們家一定會盡力配合、請老師放心、老師您真年輕啊!

  姚蘭不動聲色地接下了這個老師的稱呼。

  其實也差不多了,畢竟是她盯著夏油傑學習的。

  甚至陪考都是她去的。

  那一天剛好七海建人有任務就沒有一起去,雖然說夏油傑和姚蘭的關系看起來挺好讓他有時候有點吃醋……但是每次有點吃醋的時候他只要去看一眼夏油傑被姚蘭逼著學習時那生無可戀的表情,他立馬就心態平衡了。

  「今天是夏油前輩考試的日子了吧?」兩人往回趕的時候,灰原雄提問道。

  「嗯,是啊。」七海建人想著還拿出手機,撥號打電話,「應該考完了吧?我問一下蘭吧……啊,蘭?夏油前輩考完了麼?如何?」

  姚蘭的聲音清晰地傳來:【不清楚……看他出來一臉成佛的樣子,應該考得還成?周圍還有緊張過度的考生把他當做佛祖顯靈想要拜一拜求保佑呢……啊,居然還不止一個,哈哈哈等一下我拍照給你看。】七海建人:「……」這他媽不是很不妙麼!?而且這到底是什麼詭異的場景!?

  然後這麼腹誹著的七海建人,看到姚蘭傳來的照片之後,還是被那奇妙的場景給笑到了。

  就是他有點擔心會在第二天的新聞裡看到夏油前輩出鏡,而自己的女朋友則是背景板裡那個拿著手機拍的路人。

  雖然很不妙,但是夏油傑在集中突破學習了兩年之後,考上了。

  高專是四年制的,高三那年他被逼著去復習,等高專畢業的時候也成功地拿到了東大的錄取通知書。

  夏油媽媽得知了之後還特意打電話感謝姚蘭:【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感謝老師您才好!】姚蘭顯得很淡定:「哪裡,您不用客氣。」

  【啊,老師您還帶學生麼?我們這邊家長聽說了您給我們家阿傑補習的成果之後,有不少想要報名的……】姚蘭:「……???不!我不收學生!我的意思是,我這裡學生有點多了,我忙不過來了!」

  姚蘭掛掉電話之後,還有些心有余悸,緊緊拉住一旁七海建人的手:「真是太可怕了,我差點就變成了開東大補習班的特教……嗯?七海你是在憋笑麼?」

  不過這倒是一件喜事,高專還是開了慶祝會的。

  期間早就畢業了現在留校在京都當教師的庵歌姬也過來圍觀,然後又喝了個大醉,還哭喊著問姚蘭:「你們什麼時候分手?!」

  一時間,大家看向這邊的目光都有些詭異。

  姚蘭警惕地擋在七海建人跟前:「你想干什麼?」

  「豈可修!你們一直好下去的話那豈不是證明我的單身不能怪到咒術師這個身份上了麼!?」

  所有人:「……」

  五條悟直言:「這本來就不能怪咒術師身份,怪你的性格吧?」

  所有人都用復雜的眼神看向他——在場就屬你最沒資格那麼說別人了吧?

  庵歌姬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她直接把這句話吼了出來,然後開始日行一例地辱罵五條悟。

  家入硝子則是和姚蘭一起喝酒著,感慨道:「我沒想到傑會去考東大呢……之後當上政治家的話,估計要愈發變得人模狗樣了。」

  姚蘭:「這個似乎是罵人的話吧?」

  家入硝子喝完杯中的酒:「至於另一個家伙,隨著年齡增長,愈發不像成年人了。」

  姚蘭忍不住視線跟著她跑:「嗯……的確。」

  家入硝子歪著頭,臉上帶著笑:「然後?你什麼時候找我談話呢,幕後老大?」

  「……哪來的稱呼啊,我最多只是個輔助者罷了。」姚蘭也笑了笑,舉起酒杯過去和她一碰杯,「硝子的話,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在幫我了。」

  「還真是信任我啊。」

  「畢竟我也一直在看你的研究成果嘛。」

  這之後,首先迎來的是姚蘭他們這一屆的畢業。

  然後就是之前就策劃著的修學旅行,目的地是中國。

  雖然是修學旅行……畢業了的那一屆也來了,其中也包括正在東大就讀的夏油傑。

  不止是他們,菜菜子和美美子以及五條悟收養的伏黑惠都一並帶過來了。

  姚蘭還有點遺憾:「胖達在就好了。」胖達是姚蘭之前的那只熊貓玩偶被來她房間玩的雙胞胎看到、她看兩人很喜歡就送她們了之後,拜托夜蛾正道再做一只的時候,夜蛾正道做出來結果有自己獨立意識了的熊貓咒骸。

  七海建人只能打消她的想法:「別說傻話了,胖達的話海關就過不了吧。就算讓它裝玩偶過了,到了中國之後也要讓它一直裝玩偶不就沒有帶它來的意義了麼?」

  更何況……七海建人覺得到了中國之後,只要胖達一動,他們一行人都會被當成偷熊貓的人。

  「雖然是那麼說……」姚蘭扭頭,發現夏油傑又和伏黑惠杠上了,一頭黑線,「夏油為什麼老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

  對於這件事,七海建人都覺得有些無語:「聽說是因為和惠的父親有點過節,然後惠又長得很像他父親,所以夏油前輩每次看到惠的臉都會覺得不爽。」

  「……他也沒成熟到哪裡去吧?算了,不要欺負惠只是玩瞪眼游戲的話就隨他們去了。」

  於是,這一行人中算是最年長的姚蘭就起了名副其實地帶頭作用。

  中國和新國的確挺像的,讓她在很多方面都找到了熟悉感。姚蘭也會中文並且新國用的就是漢字,語言交流上她沒有壓力。

  她唯一的壓力就是倒霉孩子亂跑。

  這個倒霉孩子不是指雙胞胎兄妹或者伏黑惠,而是五條悟。讓姚蘭不得不讓夏油傑、七海建人、灰原雄三人盯著他一個。

  那三個真孩子可乖了。

  當然,他們的畢業不是結束,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一個……不算多縝密和嚴謹,但是耗時較長且勝算頗大的計劃的開始。


第50章 高專if-番外

  五條悟醒來的時候,發現有點不太對勁。

  這裡應該是高專,這邊也是他來過多次照理來說應該很熟悉的會議室……但是會議室裡的擺設陳列不太一樣。

  ……唔,或者說很不一樣吧。

  原來的會議室的話,東西應該沒有那麼多。

  而現在,這裡有著幾排書架,上面陳列著的也不是書,看起來是資料檔案。

  怎麼回事?有人趁著自己睡著的時候惡作劇麼?——五條悟有些納悶,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倒不是說沒人想這麼做,而是沒人能做到才對。

  而在他思考的時候,有人走進來了。

  五條悟看過去——是一個黑發女子,穿著看起來是中國風,不認識。

  黑發女子看到他還愣了一下,語氣熟稔地開口道:「嗯?悟你怎麼還在這裡,工作做完了麼?」

  看樣子是認識自己的……聽語氣還挺熟悉的。但是五條悟想了一圈,還是判定為不認識。

  這是怎麼回事,是敵人的術式麼?那這個女人的設定是什麼?同事?還是他的女友?

  也多虧他就是想想沒說出來,不然不僅是站在他面前的姚蘭,包括沒到場的七海建人和夏油傑都要怒斥他你是在想P吃。

  姚蘭看了他一眼,覺得今天的五條悟有些怪怪的,但是介於這人一直都挺隨性的,她也不可能去想這是平行世界的另一個五條悟這種事情,而是徑直走過去拿起書架上的一份資料一邊翻看著,嘴上還說著:「給你新買的蛋糕在冰箱裡,你今天的任務完成了的話可以休息一天,但是不排除有突發狀況需要處理。以及今天晚上要開會,是有關於你和惠之前帶回來的那個變成宿儺容器的少年的後續處理,不准溜號。」

  ……啊,原來是老媽啊。——五條悟露出了恍然的表情,悟了。

  「啊對了,今天傑會過來……算一算時間,他應該快到了吧?」姚蘭看了看手表,確認了一下時間。

  「……誰?」

  「……你沒睡醒麼?」

  五條悟覺得這應該不是咒術。畢竟能讓他陷入幻境那麼久的咒術師根本不存在。

  他也不懷疑眼前這個黑發女子,因為用六眼也能看出對方甚至都不是咒術師,沒有一絲咒力。

  但是,對方說的名字……

  五條悟還在想著,門已經又被打開了,眼熟的黑發男子走進來。只不過和他記憶裡這個時候應該穿著袈裟的那個形像不一樣,對方穿著的是一身黑色西裝。

  「喲,夏油議員。」

  「……被你那麼叫我總覺得頭皮發麻。」

  「你可是最年輕的議員哎!對自己有點信心!」

  「別那麼喊了——總讓我覺得你後頭還有什麼計劃等著我似的……嗯?悟你也在啊?沒有正事的時候你也出現在這裡還真是令人稀奇呢。」

  「是啊,我過來的時候也嚇一跳。」

  ……是本人啊。

  無論是□□還是靈魂,都是本人。

  意識到這點後的五條悟在盯著對方許久之後,忽然身子往後一倒靠在沙發上,仰著頭抬手手背貼在額頭上,嘴裡喃喃道:「什麼啊……這是在故意耍我麼?」

  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而這裡也的確有一個五條悟。

  五條悟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五條悟,卻沒有露出馬腳來。

  一來是因為他本來就是五條悟本人,二來是因為……哪怕他有些不對勁的地方,熟悉的人看著也就是——咦?今天的五條悟有點不對?不過好像平時他也沒有對勁到哪裡去,所以正常。

  姚蘭倒是察覺到有點違和感,但是她確認了一下的確是五條悟本人,想了想也沒有人能冒充得了最強,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了。

  她還是覺得晚上的會議以及等一下去接孩子更要緊。

  至於五條悟麼……多虧了他一來就所處存放著資料檔案的會議室,他很快就搞清楚了狀況。

  這個世界的變數就在於高專二年級的時候,七海他們那一屆有了個中國來的轉學生姚蘭加入了高專。然後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

  他還找到了一本相冊,裡頭有他們這一屆的畢業照片……說是畢業照片,實際上就跟私人相冊差不多了。

  畢竟他們每一屆就2、3個人。如果單純畢業照的話,一張就夠了根本集不成相冊。

  而相冊裡的照片……有他們聚餐的、還有一起去旅行的,看起來是出任務之前和之後拍照留念的,還有……嗯?【慶祝夏油傑成功考入東大】?艸哈哈哈哈!這個世界的傑被逼著考東大!

  再翻過去的話,看到的是……去中國的修學旅行?

  ——這個世界也太爽了吧?你們都不用干活的麼?而且灰原也還活著……啊,這不是跟在傑身後的那兩個小丫頭麼?帶來高專了麼?

  再之後是……嗯?這不是七海麼?原來這個造成世界線變動的女人是七海的老婆麼?

  「怎麼忽然看起以前的相冊來了?」夏油傑過來坐下。

  「啊……忽然忘了一些事情,所以熟悉一下。」五條悟還若有所思的,「結果是七海第一個結婚啊……」

  「哈哈哈哈,畢竟他和蘭從高一就開始交往,畢業一年後就結婚那也已經交往快五年了啊。」

  ……高一開始就?!看不出來啊,七海……——五條悟合上相冊,覺得不用再看下去了。

  「嗯……想和你說點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五條悟托腮開口道,「所以傑你和我說點什麼吧。」

  夏油傑:「……你這是什麼邏輯?」

  「好了,如果你沒有事的話,就在那邊安靜地呆著吧。」姚蘭說著從冰箱裡拿出蛋糕來端著走過來塞到五條悟手裡,還順手擼了一把他的腦袋,「乖一點。傑,我們坐到那邊去談。」

  「好。」夏油傑站起來,兩人在隔壁的沙發上入座,都很嚴肅地討論起了問題。

  五條悟捧著蛋糕,拿起勺子開始吃著,但腦子還是有些懵的。

  ——哎?發生了什麼?這種同時感覺被寵愛了和被嫌棄了的微妙感是怎麼回事?

  而那邊,夏油傑和姚蘭的談話在繼續。

  「我之前就說過的吧,你如果去從政了,咒術界反而會幫你。這樣子能彌補你和那些世家子弟的差距。畢竟日本政壇也是……」

  「嗯。之前的藤原議員受賄的事件,我利用咒靈拍下證據了。這樣子下次的提案基本上十拿九穩可以通過了。」

  「嗯,這種時候咒靈是你的優勢,不過也要小心點。有些人養著詛咒師的……那種時候就利用咒術界去處理吧。最近有吸收新的咒靈麼?」

  「最近沒有。」

  「你也要注意點,既然咒靈是詛咒的化身充滿了人類的負面情感,你那樣子吞噬來操縱是很容易影響自身情緒的。你的強處除了咒術師的天賦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沒必要非得在咒術上死磕,還是自己最重要,覺得難受不想做的時候就不做。」

  「嗯,我明白。」

  五條悟一邊聽著他們的話,一邊將蛋糕吃完後站起來去檔案陳列那邊,開始快速地看了起來。

  只要他想的話,信息處理速度可以很快,在姚蘭和夏油傑的談話結束的時候,他也差不多明白了這個世界的差異在哪裡……以及,那個正在和夏油傑談話的人發揮了多大的作用。

  五條悟又坐了回去。

  姚蘭拿著筆在那裡做速記,見他回來還瞥了他一眼說道:「糖果在桌子那邊從上往下數第二個抽屜裡。不要碰那裡的巧克力,是酒心的。」

  五條悟:「……」這不對吧!這個地方的零食都是給他准備的不成?!他這是被當做三歲小孩了麼?!

  「或者……你有什麼想聊的麼?」姚蘭放下了筆,「看你今天心不在焉的樣子。」

  「沒什麼。」五條悟不可能說出真相,只是笑了起來,「就是覺得應付上層真麻煩。」

  「在你能獨當一面之前,我會先幫你應付的。還有傑也會幫你。」

  「饒了我吧……我那邊的事情也很多啊。我說悟,你好歹也得自己處理一點啊,別總想著偷懶。」

  「傑說得沒錯,你在聽麼?」

  「嗯……」五條悟看著姚蘭,含糊地應了一聲。

  重點是……傑他已經不在了啊。而你,根本不曾存在過。

  所以他還是覺得應付上層真麻煩。

  並且之後還得繼續應付下去。

  「我想要獨當一面的話……該怎麼做?」五條悟問了出來。

  而在他這句話冒出來了之後,面前的兩個人皆是一呆,然後齊刷刷地拿出了手機開始打電話。

  夏油傑:「喂喂!硝子麼?你快來會議室一下……不是我,是悟!對!我懷疑他腦子出問題了!……沒錯,你之前的猜想終於變成事實了……嗯?所以果然是反轉術式的用法問題麼?」

  姚蘭:「喂喂?七海麼?今天是星期幾?你能確認一下天上下紅雨了麼?……不是,是五條悟居然想要主動干活!還是繁瑣無聊的和上層打太極的活!……啊,對,你說得有道理,等一下我就和傑先確認一下這個五條悟到底是真是假!這樣子我這邊會有點耗時,就麻煩你去接一下奈奈了……嗯,辛苦你了,愛你。」

  五條悟:「喂,你們兩個太過分了吧。」

  雖然兩人一驚一乍的,在發現五條悟不是在開玩笑之後,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然後開始了問答時間。

  當然……他們也察覺到了問答的時候,對方問的問題,感覺有些奇怪……姚蘭和夏油傑對視了一眼,沒有追究這個,還是繼續說著。

  差不多到了正式會談的時間點,三人就要准備過去了。

  而在走出會議室的時候,五條悟一怔,發現原本走在前面的夏油傑和姚蘭都消失了。

  他一回頭,看到的是空蕩蕩的會議室。

  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這也太快了吧。」五條悟笑了笑,手插進口袋裡,轉身往外走,「早知道就耍賴多呆一會了,虧我還是第一次不打算遲到……」

  另一邊

  「嗯?怎麼站在那裡不動了?」姚蘭發現人掉隊了。

  「喂,悟,再發呆要遲到了哦。」夏油傑也喊道。

  而站在門口的五條悟像是終於回過神來,快步走過去……然後突然抱住了夏油傑。

  夏油傑:「……?」

  懵逼的夏油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用疑問的目光看向姚蘭。

  姚蘭回以同樣茫然的眼神,一抬手一聳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然後五條悟就松開了夏油傑,轉而去抱她了。

  姚蘭:「……???」

  而五條悟也松開了姚蘭,低著個頭,看起來興致不是很高:「蘭,傑,你們在真的太好了。」

  完了,這要麼是傻了,要麼是這貨闖大禍了。——姚蘭和夏油傑同時想。


第51章 親子番外

  因為一些原因,我繼續在高專任教了。

  涉谷事件之後幾個學生交上來的作業中,理解地最透的居然是虎杖,讓我有些意外。不過對方表現地過於仁了。

  禪院真希倒是野心勃勃的,但是很多細節點都不會注意,有點莽也有點理想化。

  與之相反的是伏黑惠,他顯得有些過於小心謹慎了。

  這讓我挺意外的,因為伏黑惠其實也是禪院家的人,甚至他死去的父親都和禪院家有過協議,他來當禪院家家主。

  不過伏黑惠不想要,而且禪院真希一直在爭取。

  目前禪院家的下任家主預定,似乎是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叫禪院直哉的人。

  上次看到他跑來對著惠指指點點大放厥詞,我以為對方是來找茬的,還打了一架。這些就是題外話了。

  比起高專的這一波學生,真正繼承我的衣缽的……是夏目貴志,以及我和七海的女兒,姚奈。

  當然,對外的名字是七海奈奈。

  NANAMINANA,十分對稱,有煉金術師所遵循的美感在,我很滿意。

  奈奈繼承的是我的黑發,瞳色則是偏淺的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七海祖父那邊的丹麥血統影響的關系,她的五官顯得更立體一些,在長相這點上她倒是遺傳七海居多。

  這也正常,畢竟從遺傳學角度來說,女兒的話會更像爸爸一些嘛。

  不過性格的話,奈奈她倒是不像我和七海中的任何一個,我瞅著她反而有些像姚麟。有些跳脫、好動,但是很有自己的想法,並且在某些時候會透露出自己不同於常人的野心來。

  啊,當然,因為她現在才五歲,所以這個野心大概就是「我今天要在不被媽媽發現的情況下吃到兩個布丁」這類的。

  啊,不過她學會了七海說的髒話。

  在聽到她嘴裡冒出「狗屎」二字來罵她看的電視節目、還問自己學得像爸爸麼的時候,我只是呆住而已,在一旁喝水的七海直接被嗆到了,咳嗽了好久。

  然後那天晚上七海糾結了一整晚他到底什麼時候在奈奈面前說這詞被她學去了,還是我看不下去直接去問了奈奈這是從哪裡學來的。

  然後我們一致上門去罵了五條悟一頓。

  其實有了孩子之後,我和七海的相處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啊,除了我之後就直接都改口喊他「建人」了。畢竟家裡現在有兩個「七海」了。

  當然,按照我之前的想法來,從現在開始就要開展對奈奈的教育了。

  在這種時候,七海總是在一旁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大概明白他的想法,他是覺得孩子還太小,這樣子對孩子來說太累了。不過我覺得這種教育得從小開始,而且我也不可能逼奈奈學什麼,畢竟當年的我背負著五十萬族人的未來呢,她現在只需要照顧好自己、以及不要辜負姚這個姓氏就可以了。

  在對孩子的教育上,還是我說了算的。因為七海是有些溺愛孩子的類型,在這方面就要我來抓了。

  而且說真的,我覺得我們家奈奈很有天賦,根本都不需要我教。

  就好比有一天,我的正式大弟子夏目貴志來東京順道來拜訪我,然後恰好吉野順平也跟來一起見虎杖,我就干脆喊他們過來一起吃飯了。

  奈奈本來就長得可愛,脾氣也好性格還活潑,一直都還挺受歡迎的。我帶她去高專玩的時候是這樣子,在外頭也不例外。

  就是在那群孩子們離開後,我問奈奈覺得這群哥哥們如何,這小丫頭一臉深思過後的模樣回答道:「大哥哥們都挺溫柔的,不過吉野哥哥看起來比較容易走偏。虎杖哥哥是那種很有主見而且接近普世價值觀的類型,而且似乎是對於所有人都很友好的那種。夏目哥哥的溫柔其實帶著點小小的疏離感,似乎是有自己的秘密一般,不過他似乎挺信任媽媽的,是因為是媽媽的弟子的關系麼?」

  我和七海都聽得怔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七海湊過來壓低聲音問我:「你教的?」

  我趕緊澄清自己:「我還沒那個能力教會五歲小孩這種事情……這似乎是奈奈她自己的天賦。」

  就是這個天賦看起來有些可怕。

  這天晚上,我和七海坐在床上開始了討論。

  奈奈之前是和我們一間房的,畢竟孩子太小的時候要看著。她獨立能力也比較早,在她4歲的時候就自己單獨一個房間了。

  所以我和七海也可以在這個時候進行討論。

  七海嘆了口氣,顯然還沉浸在之前的事情裡:「奈奈這性格到底是像誰……」

  我舉起手,有些無奈地發言:「呃……我覺得可能有我的因素。這孩子性格更像我弟弟。」

  七海:「……所謂的外甥似舅麼?」

  「是啊。」我說著還松了口氣,「還好她長相不像我弟弟,我弟弟眼睛可小了!」

  七海:「……」

  「雖然在孩子出生前我想了很多,果然等孩子正式出生之後,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出現了啊……」我覺得有些發愁。

  七海反而笑了,伸手將我攬入懷中:「順其自然就好。」

  我順勢靠在他懷中躺著,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手摟住他的腰,嗯了一聲。

  而在這靜謐的時刻,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我立馬坐起來,和七海對視一眼,喊了一聲:「奈奈?」

  在我這聲喊聲之後,門被打開,奈奈抱著自己的枕頭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點不好意思:「爸爸,媽媽,我今晚可以和你們一起睡麼?」

  我一下子了然:「你是不是偷偷看午夜的恐怖小劇場了?」

  奈奈還企圖否認:「才不是!我是為了和你們加深感情!」

  七海忍笑:「過來吧,記得關好門。」

  得到七海首肯之後,這家伙立馬興衝衝地關上門跑過來跳上來,爬到我們中間鑽進被窩窩著,大概也是困了,很快就睡著了。

  「表現得跟個小大人似的,結果還是個孩子啊……」

  「畢竟我們的奈奈也只有五歲啊。」

  不過這樣子一來,倒是我們兩個都可以放心了。

  孩子除了說話有時候有些驚人之外,還是個孩子啊。

  就像是七海說的一樣,順其自然吧。

  「我們也睡吧。」

  「嗯。」我看七海准備關燈,身子湊過去一些,「建人,晚安吻。」

  七海失笑,也靠過來,親了一下我的唇:「晚安。」

  然後我們中間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響起:「媽咪,我也要晚安吻……」

  我和七海皆是一愣,一低頭,看到奈奈翻了個身,明顯還是在熟睡中。

  七海無奈:「這丫頭在說夢話呢……」

  我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低聲道:「晚安,奈奈醬。」


第52章 新國番外(上)

  本來,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家庭出行的。

  我和七海決定帶著奈奈出去家庭旅行,就去我們之前錯過了幾次一直沒有去成的馬來西亞玩……然後,就出了點小意外。

  或者可以說……挺大的意外?

  「這裡是……」我看著周邊的一切,整個人陷入震驚中——不會吧……但是這裡的確應該是……

  「媽咪,這裡是馬來西亞?」

  「小笨蛋,馬來西亞可沒有這種草原。」我抱起奈奈,震驚的神色還沒有恢復,「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

  「蘭?」七海出聲喊了我一聲,我回過神來,看向他,總算緩過來了一些,神色還有些復雜:「七海……」

  對方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我覺得……這裡,有可能……」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是我以前的世界。」

  七海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語氣也充滿了詫異:「是新國?」

  「不……這裡的話,看起來,應該是亞美斯多利斯。」我看了看四周,努力調動我的記憶,「我記得我在亞美斯多利斯的熟人的住所的話,應該是往這裡走……」

  因為時隔十幾年了,饒是我記性再好,記憶也有些模糊了。

  好在我還記得昔日熟人的名字,可以在記不清的時候問路。

  奈奈現在由七海抱著,她還好奇地看向我問道:「媽媽,這裡就是你的娘家麼?」

  「呃……算是我老家所在的世界,不過這邊距離媽媽真正的娘家還有一個大漠的距離哦。如果在這邊停留的時間長的話,媽媽可以帶你和爸爸去那邊看看呢!啊,你還能見見你舅舅哦!」

  奈奈還很驚訝:「我有舅舅?」

  「是啊……他可是皇帝哦……我不是和你說過麼?」

  奈奈一臉震驚地喃喃道:「我之前一直以為媽咪你在跟我說睡前童話故事……原來皇帝舅舅居然是真實存在的麼?」

  七海:「……噗——」

  「建人——!真是的,你這小家伙這點倒是和你爸爸一樣。」我嘀咕道。

  當年七海也把我當中二,一開始沒信我來著。

  我一邊和奈奈對話著,一邊走到了目的地。都不用去敲門,我直接走到了門口就認出了站在門口的人,朝人大聲喊道,「鋼之煉金術師!」

  對方愣了一下,看向我,先是有些茫然,認出來之後表情一變,臉上寫滿了震驚,抬手指著我,手都有些顫抖:「姚、姚蘭?!」

  我看著對方抬起的手,也震驚了:「你的手好了?!」

  「啊,這個是當時……不對!重點是——你還活著麼?!」

  「喂,你別隨便咒人死啊!」

  「我現在已經不是鋼之煉金術師了。」愛德華·艾爾利克說道。

  在去他們家坐下之後,對方也和我說起了在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後的後續事件。

  我沒想到的是,愛德華最終用自己的真理之門換回了自己的弟弟阿爾馮斯。也就相當於用自己所有的煉金術知識換回了自己的弟弟。

  啊……其實也不是很意外。畢竟他為了讓自己的弟弟恢復所做的一切我們這些旁觀者當年也都看在眼裡。

  「亞美斯多利斯現在是誰在領導?」我說著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現在的大總統是誰?是焰之煉金術師麼?」

  「啊……不是。」愛德華像是想到了什麼,表情也變了變,「馬斯坦大佐他現在是上將了,現在的總統是格拉曼。」

  「嗯……也不意外呢。畢竟他很年輕,政治博弈還是鬥不過老狐狸的。之前的大總統是人造人的事情,政府也瞞了下來吧?」

  「嗯……對外公布過錯都推到了中央軍官的頭上。」

  我點頭:「啊,老招數了。」

  「不提這個了……你又是怎麼回事啊?」愛德華臉上再度露出震驚,指向一旁溫莉逗著的奈奈,「那是你的孩子?」

  「嗯,是啊。」

  「你這麼多年去哪裡了啊?!姚麟當時找你找了很久哎!不過他倒是一直都堅持說你肯定沒有死……啊對了,姚麟現在是新國皇帝了哦。」

  「中間也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我弟弟絕對能當上皇帝的,這點我深信不疑。」我看向逗奈奈的金發女子,「你和溫莉結婚了啊……我之前還做夢夢到過你們呢。那小梅呢?她和阿爾馮斯怎樣了?」

  「他們也結婚了哦。」

  「果然……」

  「小蘭你的女兒真可愛。」溫莉扭頭朝我笑道,「她幾歲了?」

  「她五歲。溫莉你家孩子也很可愛啊。而且你兒子長得好像愛德華……這個笑容簡直一模一樣。」

  「哈哈哈,其實性格也像,我都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既然叫奈奈的話,全名就是姚奈了?」

  這點不用我回答,奈奈自己回答了:「我叫姚奈,不過我有兩個名字。跟著我爸爸的話,我是叫做七海奈奈。」

  「nanaminana……很對稱啊,這個名字真好!」

  「是吧,我也覺得很有煉金術師的美感!」

  「雖然這個名字挺好聽的,我還是不太能理解你們煉金術師的審美……對了,小蘭你要見見小梅麼?還有,現在的話,新國和亞美斯多利斯之間的鐵路重新通了哦,你要回新國也很方便。」

  「哎?真的?!」

  我知道張梅八成在這裡,見到她也挺開心的。阿爾馮斯成為我的妹夫其實也不太意外……張梅的那只小號的熊貓倒是和我當年見的沒啥區別。依舊是那麼小個。

  就是奈奈看著小梅的熊貓,小聲和我說道:「媽媽,那只熊貓是因為太小所以不會說話麼?」

  「啊……嗯……這個麼……」我半晌說不出話來。我要怎麼解釋,高專裡的胖達不是真正的熊貓,那只才是奇怪的麼?

  「這個問題問你爸爸吧!」

  「……別在這種時候推給我啊。還有,無論是胖達還是這只,都不能算是正常熊貓了吧?」

  如果說對於小梅的出現我有所預料,和新國的火車通了這個就算是意外之喜了。

  我和艾爾利克兄弟聊了聊有關於煉丹術的話題和研究之後,就帶著七海和奈奈坐上了前往新國的火車。

  很奇妙的,我並沒有那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也沒有特別興奮,反而是有這一種塵埃落定一般,冷靜的審視感。

  奈奈坐在我懷中,還時不時地提問。期間七海也會插幾句話。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會覺得七海和奈奈的提問水平簡直父女兩個半斤八兩。

  不過我都會好好的耐心回答就是了。

  「對我的稱呼啊……在姚麟登上帝位之前,我們姚氏一族內部都是喊我和姚麟為少主的。」

  「嗯,我們兩個都是少主,沒有區分的。因為我們的地位是相同的。雖然說內部都達成一致以輔佐姚麟上位為主,但是我們對外肯定不會這麼直說啊……這樣子我也能幫姚麟分擔一部分火力,這也是我的職責。同樣如果姚麟萬一除了什麼意外,我也要立馬頂上的。只有我們兩個都在的時候,家臣會區分喊為麟少主和蘭少主。」

  「哈哈哈哈沒錯,現在的話奈奈才是少主的地位!畢竟你舅舅登基了嘛!」

  「呃……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和姚麟的名字應該是對稱著來,喊我姚麒的……但是我小時候覺得這個名字太難寫了,所以強硬地要求改名,所以叫蘭了。」

  「不,奈奈你的名字是媽媽我考慮了很久的,才不是因為好寫就那麼取。」

  「建人你別誤導我們女兒……也不要被女兒給帶歪。」

  「不,我們新國不興公主這種稱呼的,也沒什麼公主啦……雖然我的身份是長公主……不過如果我當時大戰結束後和姚麟一起回國的話,他當皇帝,我就是姚家家主。」

  「現在的話……他應該是身兼兩職吧。既然愛德華說了他認為我一直沒有死,那麼他就不會把家主之位交給其他人當,最多是代理家主,就等著我回去吧。」

  因為一路上這對父女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我慢慢地回答著,都沒察覺到時間流逝。

  到了新國之後,我也沒有立馬去找姚麟,而是帶著這對父女兩逛了逛。

  姚麟把這裡治理地挺好。

  而且……依照小梅所言,他對於其他氏族也一律優待。這是把原本分散的民族都統一起來了呢。我們家麟真的有在好好地當皇帝。

  「媽媽,我們要去找舅舅麼?」奈奈看起來挺興奮的,一股子躍躍欲試的樣子,「我們要怎麼過去?闖皇宮麼?」

  「呃……我覺得我的長相沒有太大變化,如果是姚氏的人當值的話,應當認得我的。」我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和女兒,忍不住叮囑道,「不過你們稍微有點心理准備啊。」

  七海和奈奈兩個人臉上同時露出了有些困惑的神色,這麼看起來兩人還真有父女相。

  我沒有直說,馬上他們就明白了。

  在我去找姚麟的路上,認出我的一群人先是愣在那裡,然後唰得一下跪下一大片,齊刷刷地喊道:「少主!」

  靜默一兩秒之後,才開始有不同的雜亂的聲音響起。

  「不對!現在應該喊家主了吧?」

  「首先要去稟告皇帝陛下吧?」

  「這是真的蘭少主麼?」

  「……」我指著那一堆人,扭頭一臉無奈地朝著七海和奈奈說道,「我就是指這個。」

  怎麼回事啊……以前都不覺得,結果太久沒有經歷這些,現在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羞恥的感覺……

  不過看奈奈那一臉興奮的樣子,總覺得有點危險啊,這孩子。


第53章 鋼煉番外(下)

  最後出來的是當時和我以及姚麟一並去亞美斯多利斯的家臣、姚麟的貼身侍衛蘭芳。

  她看到我之後顯得十分震驚,不過也立馬下意識地喊:「蘭少主!……啊不對,家主大人!」

  「……不,別那麼喊我。兩個都別了。」現在聽起來真的挺羞恥的……我擺擺手,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姚麟呢?」

  當了皇帝之後肯定不能亂跑了。

  蘭芳對於我在外頭結婚並且有那麼大的孩子了感到十分震驚……不過這也正常,兩邊世界的時間流速似乎不太一樣。我在那個世界已經呆了十五年了,結果這邊似乎就過去了五年的樣子……所謂的三比一?

  姚麟現在當上皇帝也才兩年的時間。

  雖然在愛德華那邊聽來了當時的事情的後續……但是姚麟這邊的具體情況,我肯定還是要問本人的。

  我也沒有直接就跑去見姚麟,而是先去換了衣服。畢竟現在是在新國了……

  「奈奈少主要不要也換一套?」蘭芳看著奈奈建議道。

  這點我倒是覺得沒什麼……畢竟在家裡的時候,我有時候也會畫了示意圖去定制新國的服飾給奈奈穿。

  但是蘭芳的這個稱呼……

  我看著奈奈雙眼發亮似乎更興奮了的樣子,忍不住和七海說悄悄話:「我覺得奈奈似乎很喜歡少主這個稱呼……」

  「她畢竟才五歲。」

  「……我被喊這個稱呼到十七歲呢。」

  「……不,我沒有說你中二的意思。」七海看向我,「這是……你們新國的傳統服飾?」

  「嗯?不能算吧……這個是身為家主才有資格穿的,所以看起來會比較偏華麗。」我理了理自己的袖子。這麼多年不穿這種類型的衣服了,現在穿著也沒有覺得不適應呢……果然是因為我骨子裡還是新國人!

  我微微低了低頭,抬手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你們說我要不要裝幽靈去嚇姚麟那小子一跳?」

  蘭芳立馬制止我:「家主大人,請您不要這樣!」

  就連七海也站在她這邊:「對你多年沒見的弟弟好一點吧。」

  最後我去單獨見了姚麟。

  這家伙現在見人都需要通報了。我走進大殿的時候,對方坐在正殿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對視片刻之後,原本還滿是威儀的黑發青年倏地跳起來,大笑道:「我就知道我的姐姐不可能那麼容易死的!」

  「大殿之上不要隨便說死字,搞得跟咒我似的。」我板起臉說完,最後表情忍不住一松,看著和記憶中相差無幾的親弟弟,語氣一下子軟和下來,「小麟,你長大了啊……」

  「姐你到底去哪裡了?我找了你好久一直沒有一絲蹤跡,如果不是因為也一直沒有找到你的屍體、而且我總覺得你沒死的話,我都要以為你真的出意外了。」姚麟過來拉著我的手往上走,嘴裡念叨個不停,「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呢!你都要說清楚啊,我以皇帝的身份命令你!」

  「別在你姐我面前擺你的皇帝譜!你這才上位不滿兩年呢!還有,這是你的位置吧?別隨便讓人坐啊,哪怕我是你姐姐也不行!」

  姚麟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沒關系吧?我們當時不是說了,誰活下來的話誰來坐這個位置。」

  「這句話明明前面還有一句,是兩個人都活下來的話你來坐這個位置吧?」看著對方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原本因為時隔時間有點長那橫亙著的疏離感一下子消散了不少,「你這家伙還是和之前一個樣子,當時格利德占據你的身體的時候也是說和對方共享帝位……對了,格利德呢?現在還在麼?」

  「……」姚麟的表情一下子收斂了起來,單手托腮,悶悶道,「他不在了。」

  我一愣。

  啊……我倒是的確沒有在愛德華那邊問那些人造人的下場……

  「當時他為了不連累我,撒謊了,自己去送死了。」姚麟的語氣聽起來頗為平靜,「那家伙說著什麼自己是貪婪的化身,想要錢想要女人地位名譽,想要永恆的生命的什麼的……結果最後卻什麼都不要了。」

  「小麟……」

  「他真正想要的其實也只是伙伴而已。」

  「嗯,他因為貪婪而生,因為滿足而死。」我走過去將手搭在姚麟的肩上,「他獲得了他自己想要的,我們雖然遺憾,但是也該對他的選擇報以敬意和尊重。」

  「我知道的啦……只是你提到了,所以說一下罷了。」

  「其實我也很遺憾,我和他說過好幾次,在你承認他之後也說了我認可他也是我弟弟,結果還是沒聽他喊過我姐姐。那家伙,性格真的很別扭。」

  「……不,姐,這個我想不管別不別扭,他是絕對不會喊的,死都不肯喊的那種。」

  我和姚麟繼續聊著。

  他說了他回新國之後發生的事情。包括怎麼應付快死的皇帝老爹,怎麼當上太子,怎麼繼位然後安撫眾氏族,想辦法把多個氏族徹底收編統一。

  末了,他還抱怨道:「如果姐姐你在的話,我就可以輕松多了。」

  「但是你一個人也處理地很好啊。」我笑著看著他,內心感到欣慰,「我看到了現在的新國,姚麟,你是合格……不對,你是優秀的王了哦。」

  「其實我覺得我做得還不太夠啊……」姚麟朝我一笑,嘆息了一聲,不過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起我的事情來。

  我這邊比起姚麟的大事來說,要顯得小多了,說起來也挺快。

  對我而言,不用處理政事不用動腦可以盡情摸魚的感覺真的挺爽的,而且我做的也是自己喜歡的事情,後頭我又去面包店上班了,只不過去的時間大概就是一周兩天。

  之後哪怕是突然有些懷念過去的日子,去高專轉一圈,和五條先生說一聲,對方巴不得把所有事情都丟給我然後自己撒歡跑掉。就是這種事情有點後遺症,丟給我的事情會比想像中多。

  雖然對於我結婚的事情有些吃驚,姚麟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個我們一向有分寸的,對於對方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那肯定是祝福而不可能是刁難。

  說實在的,對於電視劇上看到的那種,小舅子是姐控刁難姐夫之類的劇情,我一直不太理解——如果姐夫不是好人就算了,那是他的姐姐喜歡的人,難道他不應該是祝福和為姐姐高興麼?為什麼反而會吃醋呢?又不是又找了個弟弟。難道姐弟兩人感情好就要對姐姐周邊的男人都有敵意了?

  我覺得按照姚麟的性格來說,別說我和七海在一起,就是我找了兩個,只要我喜歡,他肯定都點頭接受毫不在意。

  同樣的,對於他找什麼樣的老婆,只要他喜歡、只要對方不會對他造成傷害,我肯定都不介意。

  哪怕他要和他之前和格利德吹噓的那樣子娶五十個……呃,不,這個果然還是要介意一下。這個也有點太多了。

  姚麟對於七海的問題其實不多,在確定我們是互相喜歡後在一起的並且是合法夫妻之後,他就不管了。

  他更多的是對於奈奈的好奇,並且立馬就拉著我去見奈奈:「走!我去見見我的外甥女!」

  恰好,奈奈對這位舅舅也很好奇。

  在一見到對方之後,奈奈都不用提醒就精准地大聲喊了出來:「舅舅!」

  「喲!奈奈!」姚麟快步上前,低頭看著眼前的小豆丁,「不錯,這衣服很適合你嘛!」

  姚麟見了七海,快速打量了一番之後就大大方方地喊了一聲:「姐夫。」

  倒是七海愣了一下,張了張口,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喊什麼,向我投來了求助的目光。

  「你喊他陛下就好了。」我小聲道。

  姚麟聽見了,擺擺手:「你們那邊又沒有皇帝,沒必要,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了。」

  他說完之後就蹲下來和奈奈開展了對話。

  「舅舅舅舅,我的話也可以被喊少主麼?」

  「瞧你這丫頭說的傻話,你媽媽可是正兒八經的姚家家主,你當然是名副其實的姚家少主啊!」

  「那……舅舅舅舅,媽媽說我也有皇位的繼承權是真的麼?」

  「哎喲,你舅舅我才上位沒兩年就被你盯著了麼?這份野心倒是很有我們姚家人的風範啊……沒錯啊,你的話的確有繼承權的。不過這個位置沒那麼好得到也沒那麼好坐哦!」

  「我知道的!不過當皇帝有什麼好處麼?」

  「這個啊……金錢權力你還太小了,估計還不太好理解……當皇帝的話,可以娶五十個。怎麼樣?動心了麼?」

  「哎——」

  「姚麟!不要教你外甥女奇怪的東西!還有,你丫的還真想娶五十個不成?」

  「蘭的弟弟,請不要給我女兒灌輸奇怪的思想。」

  「陛下——!這種話不能對五歲小孩說啊!」

  「啊——氣死我了,這混賬弟弟——」我忍不住抱怨,「結果也只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維持了那麼一點樣子,後面完全就是以前的那副德性!」

  七海倒是笑著看我:「但是蘭你能見到弟弟很開心吧?」

  「……嗯,這倒是。」我目露欣慰,「真好……他的確成為一個好王了。」

  「你弟弟很豁達,是個明君。」

  「嗯,他雖然說著自己要很多東西,要權力什麼的,但是他一直有把民放在最高位置的。」

  「……蘭。」

  「嗯?怎麼了?」

  「如果你想留在這裡的話,不用顧慮我。」七海握住我的手,「就像是結婚的時候說好的一樣……無論你想在哪裡,我都會陪著你。」

  「建人……」我怔怔地看著他,沉默了良久之後,一笑,「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見對方想開口說什麼,我抬手食指點在對方唇上示意他噤聲:「聽我先說完——放心,我沒有勉強。只是……姚麟把新國治理地很好,我已經放心了。既然沒有皇女這個身份的重擔,那我更想去體會一下其他的世界。」

  我看著微怔的七海,笑了起來:「在這裡我已經經歷了很多,對於我而言,這一次看望結束,我已經沒有什麼遺憾的了。但那個世界的風景我還沒看完呢。」

  七海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嗯。」

  我湊過去親了他一下,然後開始擔心起另一件事情來:「不過奈奈她……」

  七海想到了什麼,表情也變得凝重了不少。

  在我們覺得有些頭疼的時候,奈奈也跑了進來,直接過來跳到我的腿上坐著,還一臉興奮的樣子。

  我抬手幫她把有些亂了的頭發理了理,問道:「奈奈你喜歡這裡麼?」

  「嗯!舅舅和大家都很有意思!媽媽,我們多玩幾天再回去吧!」

  「哎——還是想回去麼?」

  奈奈一臉的理所當然:「是啊,下周還有我想看的電視節目呢!」

  「啊,這樣子啊……」我有些無奈——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不過要怎麼告訴她,我們回來這裡也是意外,下次就不知道能不能再過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呢……

  「對了,媽媽,我覺得我還是想繼承皇位的。」

  「哎?」我一愣,有些遲疑,「你想要繼承新國麼?」

  「不,我覺得新國舅舅治理就很好,而且我對新國畢竟不是很熟悉。新國的話,就讓舅舅的孩子繼承,畢竟舅舅要娶五十個老婆,一定有很多孩子。」奈奈雙手握拳,「我的話,就去占領自己的地盤吧……爸爸,媽媽,你們覺得我把咒術界統一占領如何?」

  七海:「……」

  我:「……先不提我們,你五條叔叔大概會很高興。不過那就不是皇位了啊……」

  「等我占據了最高權力,那大家喊我什麼,都是我說了算!」

  我:「……」在這點上倒是意外地聰明啊,這丫頭!

  奈奈大聲道:「然後,我也要娶五十個!」

  我和七海立馬一個嘆息一個扶額,都有些頭疼,但是也不意外——果然還是執著這個啊!

  「雖然我說你性格像你舅舅,但是別在這種地方學啊。」還好這丫頭才五歲,這話也不能太認真……呃,等等,姚麟也是五歲的時候就說要當皇帝了,所以……

  奈奈宣告完畢之後,就興衝衝地又跑出去玩了。

  在新國的皇宮裡,我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她的安全。就是……

  「建人,你說重婚罪能勸退那孩子麼?」

  「……她才五歲,哪有那麼多想法。」七海說完之後,沉默了一下,又補充道,「但還是要說服她打消這個念頭。」

  「嗯……等一下我再去揍姚麟那臭小子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無責任小劇場

  蘭:你開口就是五十個是想娶誰啊!不要為了數量降低質量啊!

  奈奈:唔……首先,我覺得惠哥哥和夏目哥哥可以。

  蘭:呃……這麼一想,好像也……

  七海:喂。

  惠&夏目:???

  【好了本文到這裡正式完結!等周四下榜單我再改成完結狀態。到時候想要完結打分的可以到時候過來打……但是JJ這個破玩意兒限制打分比例了,似乎五星有限制比例,我也覺得很雞掰。


第54章 番外奈奈的野望

  五歲的七海奈奈從媽媽老家回來之後, 有了一個新願望——娶五十個。

  姚蘭內心裡又把自己弟弟打了一頓,試圖和自己女兒講道理:「 你開口就是五十個是想娶誰啊!你要去哪裡湊五十個!?不要為了數量降低質量啊!」

  七海建人在一旁聽著覺得不對勁:「你這個問話方向不太對吧,蘭。」

  七海奈奈沒有認輸:「那首先, 把惠哥哥和夏目哥哥算上!」

  姚蘭:「這才兩個!你要怎麼湊五十個!而且你這丫頭真是審美偏好一下子就暴露了……」

  七海建人:「所以說了, 不能這麼順著想下去吧?」

  七海奈奈:「還有狗卷哥哥,他一定會同意的!啊……雖然悠仁哥哥長得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是他性格好, 也可以算上。」

  七海夫婦無語凝噎——這倒是真的, 狗卷棘陪她玩特別耐心。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孩子學語言快,七海奈奈居然能和狗卷棘溝通自如。

  七海建人覺得自己女兒這是把周圍認識的她看著順眼的人都拿過來湊數了。

  姚蘭繼續反駁:「那也才四個!你連五個都湊不到!」

  七海奈奈陷入思考:「啊,五……那我再算上五條叔叔……」

  七海建人姚蘭:「絕、對、不、行!」

  七海奈奈還試圖爭取一下:「但是五條叔叔的眼睛很漂亮。」

  姚蘭一臉嚴肅:「但是你五條叔叔也只有臉能看啊!」

  七海奈奈據理力爭:「可是我要娶五十個, 所以不需要他十全十美,只需要他有一點讓我喜歡就可以娶回來了。」

  姚蘭:「……好像還挺有道理。」

  七海建人:「……???你怎麼反而被她說服了!?」

  當然,說完了之後,湊第六個就開始變得困難了, 後面就更加了。

  到最後七海奈奈悶不吭聲,看起來似乎放棄了一樣。

  但是姚蘭知道自己孩子的性格,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知女莫若母,姚蘭的直覺沒有錯。

  七海奈奈並沒有放棄, 反而開始想起確實的湊人計劃來了。想要當皇帝的人從來不輕易認輸。

  立志當皇帝的七海奈奈(五歲):無論是金錢、權力、美食,還是娶五十個, 我全都要!而且全都能做到!

  七海奈奈認真地寫了一份聘書,然後空了好大一塊。

  然後她就拿著這份聘書去找人簽字了。

  聘書上面實際上就一行字:【我願意成為姚奈(七海奈奈)的五十個後宮之一】

  第一個被求簽字的伏黑惠看著那一行娟秀的漢字, 不知道是該感慨孩子才五歲漢字就寫得不錯、蘭老師的教育真厲害;還是應該懷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了,到底是自己把漢字看錯了還是對方把字寫錯了。

  「那個……奈奈, 這個後宮是……」伏黑惠一臉遲疑地低頭看過去。

  七海奈奈, 年紀小小, 就體現出了非凡的溝通技巧,一臉認真道:「也就是五十個我最愛的人之一,惠哥哥你願意在上面簽字麼?」

  「啊?倒是可以……」伏黑惠立馬就自己將其邏輯自洽了——這是沒理解正確的意思吧……是小孩子的游戲麼?還是幼稚園的活動?

  不過對於那種「五十個最愛的人」的名單,自己是第一個被要求簽字的,伏黑惠還覺得有些暖心,他蹲下來拿過七海奈奈遞的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只能說,距離產生美。還好他不知道真相。

  伏黑惠寫後,還有不少人都被要求寫名字了。

  基本上高專的都被問了一圈。就連遠在八原的夏目和跟著夏目的貓咪老師都被打電話詢問,然後七海奈奈自己代簽了。

  當然,簽字的人還覺得被孩子喜歡了很高興,有些還受寵若驚的。他們完全不知道,七海奈奈的那句話的真實意思是——你願意成為我五十個老婆中的一個麼?

  東京高專榜上有名的,按照先後被找的順序,有伏黑惠、狗卷棘、家入硝子、胖達、虎杖悠仁、釘崎野薔薇、禪院真希,甚至剛好過來交接了一次任務的乙骨憂太也被要求寫上了,雖然他其實和七海奈奈見面的次數不多。

  對小女孩還是頗為溫和的乙骨憂太寫上自己名字的時候也有些好奇:「我也寫真的可以麼?奈奈你這是要湊數?」

  乙骨憂太也和伏黑惠一樣,把這個當成幼稚園布置的什麼家庭作業了。

  「不,我是認真地在找人,絕對不會為了湊數而將就。」七海奈奈一臉認真,抓著乙骨憂太的手認真道,「我喜歡乙骨哥哥你的氣勢。」

  「哈哈哈哈,真的嗎?謝謝啊。」

  五條悟知道了這事兒,還特意找上去逗小孩:「奈奈醬~~~你的名單我知道了哦,居然沒有我,哥哥我很傷心的哦~」

  「五條叔叔,你應該正視自己的年齡。」七海奈奈沉吟了片刻,看起來有些為難,「不是我不喜歡你,而是我爸爸媽媽不同意,我要考慮他們的意見。畢竟你想加入的話,我爸媽的意見是很重要的。」

  「哎——為什麼七海和蘭不同意?」

  「如果五條叔叔你覺得你能克服阻礙不怕這點的話,我是很願意把你加進去的。」七海奈奈把那張簽名單遞過去,十分大氣,「看在你那麼想要成為我五十個老婆之一的份上。」

  五條悟:「……哎?什麼?什麼之一?」

  七海奈奈耐心重復:「我五十個老婆之一。」

  五條悟:「……」他一低頭,看到了那個「後宮」的描述。

  五條悟開始懷疑這是其他人故意針對他耍他讓他自己上套的局了。

  不過看了一圈名字,感覺也不像……難道那些人都被一個五歲小孩忽悠了不成?

  「那個——奈奈啊,你是怎麼問其他人的?就問他們願不願意成為你五十個老婆之一?」

  「那不行!太粗魯了!我問他們願不願意成為我五十個最愛的人之一。這兩者意思是一樣的。」

  「……你小小年紀還挺厲害的嘛。你這孩子性格不像蘭也不像七海啊。」

  「嗯,我像我舅舅。」

  五條悟剛想問你舅舅誰,看到名單裡有個熟悉但是不該出現的名字,不由得一愣:「這個夏油傑的名字……是誰寫的?」

  「啊,我因為人數不夠到五十個,所以去查了查高專的資料,然後發現了這個人的照片。因為他和我舅舅長得有點像,我就去問了問爸爸有關於這個人的過去,然後覺得他有觸動到我的成分。」七海奈奈有些惆悵地嘆了口氣,「雖然他已經死了,但是我可以追封他為愛妃。哎,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死啊。」

  五條悟:「……」

  雖然提及了自己死去的摯友,但是五條悟這次笑抽了。

  真可惜,如果夏油傑還活著的話,現在這一幕一定更有趣。

  當然,這一張名單還是沒寫滿五十人,最後不了了之。姚蘭幫自己女兒整理東西的時候,看到這一張直接噴了,又想生氣又忍不住笑地喊七海建人過來一起看。

  七海建人看著也無語了好久,頗有些哭笑不得。

  「為什麼夏油前輩也在……啊,之前奈奈的確問過我夏油前輩的過去。」

  「嗯?我覺得那是奈奈想要追封。」

  「……這也可以?」

  「想開點,建人,奈奈她只追封了這一個。我們的五十個女婿起碼大部分是活人。」

  「這裡也沒到五十……不對,都差點被你給帶偏了。這樣子沒問題麼?」

  「沒問題的,畢竟奈奈才五歲。看這張紙沒寫滿,等過一段時間她有新的興趣點了,就會忘記這個了。」

  「希望如此吧……看這筆跡,夏目的名字也是奈奈自己寫的吧?」

  「嗯,估計是打電話問了。她不會擅自寫的,除了問不到了的。」

  「為什麼胖達也在?」

  「我們新國人有一只熊貓很正常。」

  「斑是誰?」

  「就是跟著夏目的那只胖胖的會說話的貓咪老師,是大妖怪,本名是斑。它對奈奈挺好的,關系不錯。」

  「這裡頭還有好些是女性吧……」

  「她畢竟才五歲,沒有那種意識的。」

  「其他也就算了,為什麼九十九由基也會在?」

  「這個其實我也納悶……她到底喜歡九十九哪裡啊?」

  「……重點是那個?」

  兩人同時嘆了口氣,盯著這張名單,齊刷刷陷入了沉默。

  「不過五條悟這個名字看著就令人覺得毛骨悚然,先把這個給塗掉吧?」

  「嗯,我去拿黑色記號筆。」

  姚蘭的預料並沒有錯,七海奈奈之後就忘記了這個名單的事。雖然五十個這個野望,她倒是長大後還記著。

  只是……在長大後,再度翻出這份名單時……

  七海奈奈:「……???」

  回想起小時候干的蠢事後,十五歲的七海奈奈一臉沉穩:「不行啊,這裡好多現在已經超齡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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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球系奶媽與靠譜社畜咒術師的小甜餅,
是大人間的戀愛,不是OOC戀愛腦,
被原作重傷後,看到娜娜明回收便當HE真是太好了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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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死太好了,而且故事發展流暢,不會有很出戲的感覺。
跟樓上說的一樣,看完原著刀後,看這個滿治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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