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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木乃伊)黃沙漫天》作者:徐京【完結+番外】

《(木乃伊)黃沙漫天》作者:徐京【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9251個瀏覽者
文案:

如果,伊莫頓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在安蘇娜前麵還有另外一個美好的女子,他還會愛上安蘇娜嗎?
可是,愛情總不是那麼容易。

簡而言之,這就是一個女人炮灰安蘇娜成功和大祭司相親相愛的故事。看著我真誠的眼神,絕對是HE。

PS:作者手欠,終於忍不住寫了伊莫頓的故事,如果是堅持原著CP的,請點叉,安蘇娜絕對是一個反派,不要抱有希望了。
PPS:三部木乃伊的劇情都有。新手上路,請多見諒,盡量保持日更。固定每天中午12點更新。作者忍不住對其他的電影下手了,如果看到其他的劇情插了進來,不要奇怪。

內容標簽:青梅竹馬 恐怖 英美劇 情有獨鍾
搜索關鍵字:主角:凱亞,伊莫頓 ┃ 配角:安蘇娜,伊芙琳,歐康納,強納森 ┃ 其它:木乃伊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5-6-3 08:18 編輯 ]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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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黑風暴

  這是距離底比斯大概只有十天路程的一個小綠洲,一隊祭司在裡面休息,快要回到底比斯,他們的神經不由自主的舒緩了下來,太陽剛剛出來,驅散了夜晚的陰寒,曬在人的身上,正是拉神給予這片土地上人民的恩賜。他們沐浴著陽光,情不自禁的祈禱,讚頌偉大的阿蒙神。

  他們收拾了行囊,將一件件行李往駱駝身上堆,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插了進來,「我們還是等等吧,等過了中午看天氣狀況再出發吧。」

  她的皮膚在一堆小麥色的人中間算是白皙的,很是顯眼,但這個稍稍有些不一樣的膚色總是給她帶來一個怯弱,纖細的印象,她的五官相當精緻,就算是他們不喜的白皙膚色完全無損於她的在這群人之中是最美貌這一點。而美麗的人,在某些方面總是有一點特權的。

  所以,帶隊的粗狂男子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就下達了命令。「原地休整,等到傍晚我們再前往下一個綠洲。」這就是改變行程了,他們要是立刻出發,就會有綽綽有餘的時間到達城鎮,好好的休息一晚,現在,他們只能在另外一個小綠洲過夜了。

  雖然,離底比斯只有十天的路程了,但是露宿在野外和舒舒服服的躺在旅館的床上是有著相當大的區別的。就算是男人對於她也不免有了一些怨言,神色也不像先前那麼溫和。

  此時此刻,一個女人略顯刻薄的話語也不是那麼的讓人詬病了:「又是這種言論,凱亞,你路上已經說過這種話三次了,可是有哪一次真的實現過,這該不會只是你的一點私心吧。」她的眼角微微吊起,更是給人一種盛氣淩人之感。

  「薩奈,這是在沙漠裡面,若是我能夠懂得高貴的塞特的旨意,我又怎麼可能在這個位置蹉跎了這麼久。我只能從他仁慈的顯露的一絲絲預兆中模糊的大膽猜測。」她謙卑地說。

  看到她臉上還是不滿意的樣子,她只好繼續說:「是雲,風還有溫度。今天的雲不正常,風也太大了一些,而且還在不斷的加大,現在太陽已經出來了,溫度還是沒有上升。所以,我覺得還是小心為上。」

  「薩奈,凱亞也是為了我們好,畢竟要是萬一遇上了黑風暴,我們沒有一個能夠活的下來的。」瓦拉溫和的說,她的樣貌和她的聲音一般,毫無攻擊性,總是調和著眾人的矛盾。

  薩奈不滿的看了她一眼:「你總是這樣,做個好人,瓦拉。但是,你不能總是這樣,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的信任的。凱亞,你最好祈禱你這次總算是正確了,不然我一定會稟告大祭祀的。」

  「好了,凱亞也是為了安全,在沙漠中前行本來就像是無根的椰棗樹,危在旦夕。」蘇萊曼率先下了馬,「我們先在這裡等等看吧,還有薩奈小姐,在這次旅程中所有的命令都是我下達的,一應的責任我會承擔。」

  其他人也無法再說些什麼,只是沉默的收拾行囊。所有的東西都被整整齊齊的堆在最中間。

  蘇萊曼還是無法放心,走向凱亞:「我很信任你,就像我如此的崇拜哈基姆大人一般,作為他如今唯一的血脈傳承者,希望你不要愧對你留著的高貴血液。」

  她沉默了,只是定定的望著天邊的那一片雲,良久,才說:「父親一定很高興,在他去見了奧西裡斯大人之後,還一直有追隨者存在。有八成的幾率。」她突然冒出來一句。

  「什麼,你是什麼意思。」蘇萊曼有些困惑不解,就算是相處了三個月之久,有些時候還是很難明白她的意思。#& 「不,現在是十成了,唯一的區別是我們能保留多少資,這將會是一場艱難的戰役。」她急急忙忙的往回跑。

  蘇萊曼跟在她後面,大聲喊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先說清楚。」

  「黑風暴,是黑風暴要來了,我們只有最多兩個小時了,我應該早點發覺的,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她的臉上帶著焦急。

  他們這邊的動靜早已驚動了其他人,薩奈上前質問著:「我們距離底比斯只剩這麼一點距離,也出了沙漠的中心地帶,不太可能遇到黑風暴的吧。」

  「不是正面對上,被邊緣掃到,所以,一開徵兆才不明顯。如果我們動作快,還是有很大生機的。」她迅速的說,用希冀的眼神看著蘇萊曼。

  他看了她一眼,下了決定,吼道:「所有人,從現在開始,聽從凱亞指揮。」

  她也不矯情,迅速的說:「我們現在的贏面還是很大的。這個綠洲雖然小,但是背靠懸崖,這就是我們天然的屏障。男人去那處我們看到的植物最旺盛的涯壁下面,往下挖洞,不要大,越深,越往裡越好,速度快。」

  此時薩奈也拋棄了先前的成見跑到她身邊,說:「我們呢,我們能做些什麼,先將東西全都搬到那邊。然後我們再用蕁麻製作繩子越多越好。」

  「是把貨物都綁在一起嗎」薩奈問,她畢竟一直呆在底比斯,只是從別人口中聽說過黑風暴的可怕。

  「主要是把我們全都綁在一起,還要有駱駝和馬,它們會成為我們週邊的屏障。」她草草解釋了一下。

  所有人的神經都是繃得靜靜的,只是努力的做著自己的事情,男人們以極其快的速度挖著,就連平時非常愛惜的武器都毫不猶豫的派上了場。另一邊女人們分成了兩隊,一隊在搓揉著蕁麻,其他的在將所有東西牢牢的綁在一起,駱駝老早跪在了一起圍繞著洞口形成一個半圓。

  凱亞的十分緊張,她一直害怕要是自己的估計錯誤,黑風暴提早了怎麼辦。就連汗留滿了臉都沒有時間去擦。突然,她看到了遠處隱隱顯現的一片黑雲。

  她大喊,拼盡了全身力氣:「黑風暴來了,快,快進去,把東西都堆在洞口。」

  不多時,大家都拿著布或者毛毯將自己嚴嚴實實的包好進了洞穴,再將東西堵好了洞口。

  一片寂靜,「來了嗎?」一個聲音悄悄的問著。

  「來了,抓緊對方,深呼吸。」凱亞很是冷靜,話音剛落,一陣咆哮的大風就到了,忽的一下,無數的沙子就灌了進來。

  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能聽到的只有外面呼嚎不斷的風聲,還有無數石子土塊打在地面,樹上,懸崖上劈裡啪啦的聲音。還要有駱駝在外面無力的嘶嚎。

  漸漸的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聽到的只有呼嘯的風聲,漸漸的什麼聲音都小下去了,再過了不知道有多久,外面才好像恢復了平靜。

  凱亞試著動了動身體,上面蓋著嚴嚴實實的沙子,她試探著去摸自己身邊兩人的手。  「還活著,奧西裡斯大人暫時還不想見到我。」從旁邊傳來薩奈悶悶的聲音。

  「我也沒事,就是身上的沙子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瓦拉說,「我們先把頭上的沙子移開吧。」不一會兒,頭上的沙子就抖動差不多了,她們終於從緊緊包裹在身上的亞麻布中探出頭來,長呼了一口氣,對視一眼都是劫後重生的慶倖。

  突然,蘇萊曼的聲音從洞外傳來,「你們沒事吧,我這就幫你們出來。」幾個壯漢一齊動手,不多時她們就重見天日了。踏著鬆軟的沙土,遙望天空,不知何時,空中早已是漫天星斗,腳下綠洲早已不見蹤影,借著明亮的月光可以看到周圍的地形已經完全改變了模樣,數座沙丘夷為平地。

  大家情不自禁的跪下,虔誠的祈禱,感謝阿蒙神還未拋棄他的子民。蘇萊曼有些憂心,「我們需要花費一些時間才能找到正確到達底比斯的道路,不知道能否趕上祭祀。」

  「趕得上的。」凱亞微笑著說:「努特大人已經為我們指明了方向,今夜的北極星很明亮,之後的幾天也是這樣,只要我們晚上趕路,大概只需要三天我們就能回到正確的道路上。我們此次的旅途真是受到眷顧啊。」

  在他們有條不紊的行動下,很快他們就將動物聚集好,綁好行李,再從碩果僅存的泉眼中汲取了一些水,又踏上了旅程。

  駝隊平靜的行進在茫茫的沙漠中,大家都不想說話,劫後餘生之後,一路走來看到的都是散落的人類的痕跡,還有白骨,雖然,沙漠中都是將白骨作為路標,但在今夜,分外蕭瑟。

  「咦,這是什麼?」凱亞奇怪的說,瞬間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在皎潔的月光下,大家都可以看到一塊白色的亞麻布在風中顫慄。這時,為首的蘇萊曼已經看清了,這是一個人,一個面朝下倒在沙漠裡的女人。

  他還在猶豫,凱亞解下水囊,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到了她身邊,輕柔的扶起她的頭,將水一點點的滲進她乾裂的嘴唇:「她還有救,帶上她對我們的行程沒有多大的阻礙,而且這樣美麗的人死在沙漠裡太可惜了。」

  她托起她的臉轉向眾人那邊露出了她精緻充滿神秘感的面容,她輕輕的搖著她,問道:「你還好嗎,你叫什麼名字?我是伊西斯神廟的初級祭司凱亞。」

  她的嘴唇蠕動了兩下才艱難的吐出了語句:「安……,安蘇娜……。」


第2章 安蘇娜

  傍晚,一縷陽光仍然堅強的穿過了帳篷照射了進來,她的眼睫毛顫抖了兩下,下一刻她的雙眼睜開了,她艱難的微微挺起脖子,呢喃著:「這是哪裡,我是怎麼了?」

  「哦,你醒了,安蘇娜。」凱亞拿著一碗泡著麵包的啤酒進來,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是不錯的,但是你畢竟已經一整天沒有進食了,還是先吃一些啤酒還有麵包這些好消化的東西比較好。」

  「謝謝。」她矜持的道了謝,拿起碗迅速但不失優雅的快速吞咽著,並且十分小心注意不要將碗裡的東西灑出來,吃到最後連嘴角上都沒有沾上一點。

  看來她是一個有教養的貴族,為什麼會來到這裡還真是一個問題,凱亞在心裡思忖著。她還是微笑著:「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嗎,我看你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你還有什麼家人嗎,你怎麼會獨自一人在這裡。」

  安蘇娜的臉上飛快的閃過了一絲不自在,即使一閃而過,但還是被一直關注著她的凱亞注意到了,她很是「善解人意」的岔開了話題,自責地說:「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好奇心太重了,你能夠在黑風暴中活下來都是阿蒙神的恩賜了。這樣好了,我們要回底比斯,在這段時間你暫且跟著我們走吧。好好休息吧。」

  她剛剛轉出帳篷,蘇萊曼一步上前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她輕輕搖頭,示意他到旁邊的遠離她的帳篷地方去。「她沒有說什麼,一個女人獨自出現在荒涼的沙漠中還遇上了黑風暴,不管她原來有什麼打算現在都不能實行了,就把她當成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在沙漠中遇難的人吧。」

  「那麼哈基姆維西爾到底是怎麼死的,他為什麼會死。」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眼睛好似要噴出火來一般,他質問道:「告訴我,為什麼。我不相信哈基姆維西爾大人會與什麼別人傳言的參與刺殺法老王有關,他是我知道的這個世界上最慷慨善良,最熱愛祖國的品德高尚的人。告訴我,為什麼?」

  「他的年歲到了,父親已經55歲了,在他這個年紀死亡總是如影隨形的事情,至於那個傳言只不過是一些父親早年的仇敵放出來惡意中傷他的謠言而已,你說這些話難道是在質疑我的父親還是在質疑法老王?」她斜著眼,銳利的看著他,那雙眼能夠看透人心,讓他無處逃避。

  「這次,我會當做沒有聽到但是下次,你就必須親自去和法老王解釋了。」她冷冰冰的的扔下了這一句話。

  天漸漸黑了下來,他們好好的享受了一次豐盛的晚飯,然後收拾了東西,準備再次出發。安蘇娜的身體還是有些無力,所以凱亞帶著她騎同一匹駱駝。

  她微微往後靠在凱亞的身上,她身上混合著香料和油脂的味道不斷的鑽到她的鼻腔中,她緩緩開口,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我們為什麼在晚上出發,不是白天更加明亮嗎?」

  「地形,山川,綠洲,路邊都會改變,但是北極星永遠在那裡,始終為我們指明正確的方向,這是努特神對我們的恩賜。只要你留心努特神留下的訊息,你就永遠都能正確找到回家的路。」她溫和的說,但是還有一句她含在嘴中始終沒有說出口,你找到了你正確的道路嗎。

  「我們應該很快就能到達底比斯吧,很抱歉,但是這個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她努力使自己的語氣不要那麼的急切。

  「不要著急,我們的速度沒有減慢,而且只要你潛心祈禱,阿蒙神總會回應你的請求的。」她望著天空,臉上沒有絲毫的迷茫。「我覺得你的願望實現並不困難只要你下定決心,並且為之付出一切。」

  她忍了一會兒,還是問了:「為什麼要救我,不管從哪方面好像對你們都沒有什麼好處,即使我很清楚自己的價值,但是這些只有真正瞭解我的人才有幸知道。」

  凱亞在心中微微歎息,一個高傲圓滑深切明白自己價值的美麗女人獨自一人出現在沙漠,她的目的不是再清楚不過了嗎,只要給她一個機會,她一定很夠爬的很高。她現在只是微微笑著:「如你所見,我是一個祭司,縱使是初級,可我們出來歷練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救人嗎,為什麼不救近在眼前的人呢?」

  一路無言,在晨曦微露的時候,他們終於到達了下一個目的地,還是一個小綠洲。蘇萊曼最忠實的下屬麥勒丁毫不客氣的問:「你沒有力氣了嗎,為什麼不再多走兩個小時到那個更大的綠洲去休息,在那裡我們能夠有更充分的補給。」

  她自顧自的去解下行李,「法老王出巡的隊伍也差不多快到這片區域了,要是有什麼人前去打擾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大家恍然大悟,一個個低頭不語。

  瓦法是真心的崇拜知識淵博的凱亞,她由衷的感慨:「凱亞,世界上還有什麼你不知道的事情嗎,如果我能像你一樣就真的能夠幫上大忙了。」

  大家紛紛收拾好了帳篷進去休息,只有一個,安蘇娜,站在外面看著聚集在一起的駱駝,眼中隱晦不明。

  凱亞柔柔的站在帳篷外溫和的呼喊她,陽光照在她的身上給她籠上了一層金光,就像是一個神使:「安蘇娜,快進來,外面的陽光太強烈了,早點進來休息吧。」

  太陽下山了,凱亞剛剛升起火堆就聽到麥勒丁憤怒的咆哮:「那個女人她,她怎麼敢,我們救了她,她竟然還偷了我們的駱駝,真是……,我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麥勒丁,冷靜點,就只是一匹駱駝而已。就將它當成是我們順利走出沙漠付出的代價吧。」凱亞淡漠的說道,一點兒都不在意。

  看到她這一副超脫的表情和言語,薩奈就有一股火氣上來,她不陰不陽的說:「就是你不在意,這個人是你做主救的,你難道不應該負一點責任嗎。好似一切事情都是在你意料之中一般,那你說怎麼辦。」

  「她只是為了她的目的走了,往她該去的地方去了,為什麼要阻攔。況且,這樣任由一個女人牽走了一匹駱駝卻毫無所覺,這又是誰的問題嗎?」她輕巧的將問題拋了回去。

  她認真的攪拌著在鍋裡沸騰的一鍋肉湯,眼神專注,嘗了一口,很是滿意,說:「安蘇娜不是一個連一匹駱駝都付不起的女人,她會給你們回報吧。吃飯吧,我們還要趕路。」她給自己盛了一碗肉湯安靜的進了自己的帳篷。

  厚重的帳篷將裡外的人隔絕成兩個世界,就像是她們心與心之間的距離,看得見卻永遠碰不到。

  安蘇娜只在早上匆匆忙忙的喝過一口水,騎著自己牽走的那匹駱駝堅定的往目的地奔去。她並不太清楚方向,只是模模糊糊的朝著先前凱亞指的那個方向走。她只是在賭,用她的生命來完成這一場驚天賭注。

  如果贏了,她擁有一世富貴,如果不成功不過是死亡,不可能比現在的境況更差了,死亡不過只是一場開始。只是這場賭注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她必須贏,不能輸,她必須永遠是高貴的,這三個月來的流亡生活已經夠了,足夠讓她完全明白,自己是一個女人,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一個需要被錦衣玉食堆砌的女人。

  突然,又刮起了一陣大風,直吹得她睜不開眼,身下的駱駝不安的刨著蹄子,發出陣陣哀鳴。她怎麼都抓不穩它,只能無力的俯在駱駝的背上任由它將她帶向未知的地方,接著又是一陣大風。她只記得她手一松,身子一輕,頭上一痛就失去了意識。

  等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恢復了一些意識,首先感覺到的就是地上滾燙的灼燒感,她勉力支持著自己站起來,看看周圍,黃沙漫漫,她連自己身在何方都不清楚,唯一能夠估摸著的是她應該離她原先的地方不遠,只能仍朝凱亞說的那個方向走。

  我在這裡走了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安蘇娜無意識的呢喃,她抬頭望天,太陽仿佛仍是掛在正中,離日落還有很久,身上的水分以極快的速度變成水氣消逝在空中,雙腿早已沒有了感覺,只是憑著一股剩下的意志在堅持。

  一步,兩步,三步……她轟然倒下,在沙漠中再也起不來了,滾燙的沙子將她的皮膚迅速燙紅,她趴在沙子上,等著投入奧西裡斯神的懷抱。突然,她好像聽到了馬隊踏著黃沙來的聲音,她強打起精神,眼睛微微睜開一道縫。

  一個黑色的影子落在她身邊,她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尊貴的法老王,是一個女子倒在這裡。不過,她的身份……」

  一隻大手挑起了她的面龐,她強撐著綻開了一個虛弱的微笑,看到那個中年但是充滿威嚴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豔,她明白自己賭對了,放縱自己陷入了黑暗之中。在進入黑暗的前一刻,她隱隱約約聽到那個人的命令,「把她帶回去。」

  凱亞騎在駱駝上,整個人隱藏在岩石後面,看著山下安蘇娜被法老親自抱進他的車內,眼神隱晦不明,看來還是小看了法老王和安蘇娜之間的聯繫,就算遇上了大風迷失了方向都能準確的撞到他的懷裡,不過,下一次你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第3章 發下毒誓

  底比斯。法老的車隊剛剛駛到城門口,就清晰的看見了伊莫頓大祭司站在城外帶著僧侶迎接他們,太陽照在他光滑圓潤的頭上,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白袍,完全就是一個神在人間的使者,旁邊的人們崇敬的跪拜著,最終喃喃道:「大祭司……。」

  分外的聖潔,也讓人感覺到強烈的威脅性,塞提一世眯著眼看著這位已經羽翼豐滿的大祭司,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說:「我這次出巡,大祭司在底比斯為了我的平安辛苦了。」

  伊莫頓聖潔的笑著,謙虛地說:「尊貴的法老王,您慷慨的給予了我這個大祭司的位置,我應該忠誠的侍奉阿蒙神才不愧于阿蒙神的恩賜。」他微微的低著頭,錯過了法老眼中對他深深的防備。

  「您好。大祭司,您的事蹟品德不管在上埃及還是下埃及都是一樣的熠熠生輝。」安蘇娜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但言辭中卻帶著一絲高傲的意味。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只有大祭司的身影,他古銅色的皮膚,高貴出塵的氣度,完美的身材,英俊的五官,還有一顆世界上最為光滑耀眼的光頭。他年輕,富有魅力,有權力,是埃及除了法老權力最大的男人,這個男人,一定要將他征服,安蘇娜心裡暗自想到。

  伊莫頓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有一點欣賞,先前傳回的消息說她很受法老的寵愛,被埃及最有權勢的男人看中,此時還能保持自己的姿態,伊莫頓難得的對她有一點好感,回了一句:「你好,安蘇娜小姐。」

  凱亞躲在後面的一個角落裡看著發生的一切,不由的歎了口氣,命運就是註定的,不管我如何從中干預,它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遠點。心中難免有一點悲戚之感,伊莫頓,難道十五年的日日夜夜還是抵不過所謂的命中註定嗎。

  最後看了一眼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她帶上帽子堅定的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伊莫頓,我不會讓你走向那個死局的,賭上我的性命。既然,你已經選擇了你的道路,我也應該走向我的命運。

  她纖細的身影很快就淹沒在了人群之中。

  伊莫頓好像有感覺一般,回頭看了一眼,什麼也沒有。他又露出神聖的微笑,在法老眼中更加的刺眼了,說:「法老王,歡迎您回到底比斯。」

  人們恭敬的匍匐在地上,滿懷喜悅的親吻著面前的土地,尊敬,畏懼,信仰,這都是奉獻給偉大的法老的,塞提一世眼角微微一挑,看到了旁邊貌似恭敬的站著的伊莫頓,忽然有一種權力被分享的錯覺,微歎著,埃及的信仰有他一個就夠了。

  伊西斯女神神廟的後殿,凱亞細心的洗刷著每一件衣物還有其他的東西,後殿已經被她打掃的乾乾淨淨的了,她專心致志的做著手上的工作,好像這就是她的全世界。

  阿德貝就是在這個時候到了這裡,他看著眼前聰慧淡然的女子,沉默了一會兒說:「凱亞小姐,法老請你過去。他有事情詢問你。」

  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講東西全都收拾好久起身了,細心的將衣服上的褶皺捋平,檢查了她的儀容,才微笑地說:「好了,我們走吧。」

  阿德貝在她身後幾次想要開口,卻又說不出話,只是在她身後面色難堪的跟著。「阿德貝,謝謝你,你做的已經夠了,你需要做的就是對法老絕對忠誠,在他需要你的時候在他身邊,這才是你王室侍衛的使命。」

  走進大殿內,塞提一世早已經坐在那裡,看見她就眯起了眼,「看來這幾個月侍奉女神,為神殿奉獻的生活很適合你,伊西斯女神應該給了你正確的指示了吧。現在,告訴我,你的回答,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她深深的低下了頭,緩慢的說:「尊敬的法老,我已經決定將我的一聲都奉獻給伊西斯女神,我希望一生都待在底比斯的神殿內。」

  「凱亞,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你的性格和你的父親哈基姆一模一樣。我明白他是忠於我的,那些說法不過只是一些謠言罷了。所以……」他看著她,眼神銳利,好似看透了世間的一切。

  她恭敬的將視線下移不與法老對視,「您會得償所願的,我保證,但這一切都需要時間,請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在下月的月圓之時,一切都會清晰明瞭的。」

  「我很期待,凱亞,不要讓我失望。」法老微笑著,「凱亞,不要忘記你的父親,哈基姆維西爾,他是埃及最稱職的維西爾,你是他唯一的血脈。」

  「是。」凱亞努力使自己冷靜的回答,彎著腰快步的退下了。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中,塞提一世瞬間嚴肅起來,他鎮重的詢問:「你認為她可信嗎,伊莫頓,我的大祭司,你認為她會乖乖的將死神之鐲奉上嗎。伊莫頓,說說你的看法,穆薩和凱亞和你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不是吧,應該沒有人比你更瞭解他們的想法吧。」

  「法老,您會如願以償的。凱亞小姐既然說出來了她就一定會做到,這是她的原則。阿蒙神也是一直站在您這邊的。」伊莫頓莊嚴的說,臉上閃耀著聖潔的光輝。

  「伊莫頓,你能去看著她嗎,她可是受死神阿努比斯眷顧的一族,死神之鐲的唯一歸宿只能是這裡,你明白嗎。」法老望著門口,突然說:「你說,他們血脈中流著預言的天賦,是真的嗎。」他自己笑了,「怎麼可能會是真的,要是真的也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當然,法老,您總會得到您想要的。」伊莫頓微微頷首,大踏步離開了宮殿。

  伊西斯神廟後殿,接著微弱的燭光,凱亞細心的縫補著她一條亞麻裙,她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大貴族哈基姆維西爾的唯一女兒,她是差點淪為女奴的罪臣穆薩的血脈,她必須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伊莫頓看了她很久,看著她在燈光下勞作,看著她一天到晚的忙綠著,他的胸膛中有一股火焰在燃燒,每次看到有人侮辱她,故意找她的麻煩,他都感覺的那股火焰炙熱的幾乎要將他的胸膛炸開。

  所以,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痛心地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凱亞,你難道放棄了你的驕傲了嗎,你怎麼能夠做這些工作呢?」

  「我應該做什麼,難道就坐在一邊享受就好了嗎,我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我現在只是一個平民,一個神殿內最低級的小祭司,我應該做什麼。伊莫頓,我不是你,我不是擁有極大權力的大祭司。我請求你,離開吧,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凱亞轉過頭去,這樣她才有時間將含在眼眶中的淚水逼回去,她不能後悔,不能服軟。

  「凱亞。」他心痛的說,各種情感在他體內洶湧幾乎要將他割得支離破碎,他呼喚著:「親愛的凱亞,為什麼你不能再多理解我一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凱亞,你應該明白我的。」

  「不,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在我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底比斯接受大祭司的職務,在父親千鈞一髮的時候,你只是在神廟裡為了法老祈禱。你不是我的伊莫頓,你是法老的伊莫頓,我當初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凱亞逼迫自己要更加堅決一點。

  看到他受傷的眼神,凱亞還是狠心說出了那句不可挽回的話,「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現在,我的心身是屬於伊西斯女神的。死神之鐲我一定會交出來的,你就不用再費心了。你走吧,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了,這樣不管是對誰都好。」

  伊莫頓愣住了,他湛藍的眼中盛滿了悲傷,他就是那樣的看著她,凱亞猛地起身,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他退出門外,狠狠的關上了門,拋下最後一句:「在阿蒙神的見證下,我發誓和你不再相見,除非死亡將我們永遠分開。」

  伊莫頓頹然的放下還想要敲門的手,慢慢的往回走,曾經最為要好的朋友,家人,為什麼會變成今天的這個局面,半年前,他們還是世界上最為親密的人,她差一點點就成為了他的妻子,直到哈基姆死亡的那天。現在,她竟然以阿蒙神發下不再相見的重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他走在漫長的走廊中,腦中迴旋著卻是她的倩影,一顰一笑,她為自己親自下廚製作美味的食物,她為自己打點出去的行囊,她大膽的吻上自己,柔軟細膩,那個感覺好似一直殘留在嘴上,記憶中,她一直陪伴在左右從不離開。

  現在,他擁有了神力,卻好像失去了一切,如同一個行走的影子一般在遊蕩著,漫無目的。突然一個女人充滿魅力高傲的聲線出現了,「大祭司,晚上好,今夜的星空如此明亮,你應該一切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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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誘惑選擇

  凱亞跪在伊西斯女神的神像面前,虔誠的祈禱,「伊西斯女神,請你讓伊莫頓一切順利,只要他平安,就算是付出我的性命也沒有關係,只要不讓他走向我看到的那條道路,我願付出我血脈中預言的能力。我祈求您,不要讓伊莫頓謀殺法老,我祈求您。」

  凱亞在神像面前跪了整整一夜,看著清晨的那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她堅定的說:「我一定會守住這個秘密,哈基姆不是死在法老的手中,他只是不小心惹怒了瓦姬特女神,所以眼鏡蛇要了他的命。法老和大祭司必須同心協力,這樣,赫梯,巴比倫永遠不會對埃及造成任何威脅,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父親的心願,我願為此付出一切。」

  「阿蒙神,請您庇佑你的大祭司吧,他是一個正直,明辨是非的人,請讓他不要知道真相,讓他的雙眼不要被仇恨蒙蔽,永遠庇佑埃及。」凱亞滿含熱淚,就算是喉嚨已經沙啞也不曾停下。

  安蘇娜看見伊莫頓獨自魂不守舍的在花園中遊蕩,信念一動就喊住了他,作為被攀附的對象,大祭司可是比法老不知道好上多少的物件,他年輕,純情,英俊,不管從哪個方面都是完美無缺,不像法老,只能給予她優渥的生活。

  她露出了一個微笑,如同一束陽光照進了此時陰沉的伊莫頓的心裡,讓他為之一振,他呢喃著:「凱亞……」,同樣高傲的神情,同樣美麗的面容,富有生命力的身體。她多像一年前還是朝氣蓬勃的凱亞啊。但是他很快的反應了過來,克制了自己外露的情緒,恢復了大祭司的模樣。

  所以,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溫和的對她說:「安蘇娜小姐,晚上好。」此時,他已經不再是一個為情所困的普通人,而是埃及高高在上的大祭司。

  他英俊,優雅,風度翩翩。完全是任何一個女人心中幻想的終身伴侶,安蘇娜也不例外,她野心勃勃,她深切覺得憑藉著自己的聰明美貌一定可以捕獲大祭司的心。她揚起了一個微笑,有些憂鬱的說:「尊貴的大祭司,在你的面前真讓我自慚形穢。」

  他微微挑了挑眉,露出一絲好奇,還有一點點隱藏著的憐惜。她心中一震,暗自欣喜,她很明白,要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了憐惜的情緒,再進一步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而且一個平常一向是高傲的人露出脆弱的神情總是格外有吸引力的。

  可是,她更明白,現在遠遠沒有到火候,她只是勉強的一笑,一如那些虔誠的人,有些吞吐的問:「大祭司,請問我可以時常來神殿祈禱嗎?」

  伊莫頓心下奇怪,但也未多想,她是法老的寵妃,立刻說:「當然可以,安蘇娜小姐,神殿歡迎每一個誠心信仰阿蒙神的人。」

  「謝謝您,大祭司。」她禮貌的道謝,卻給人一種強撐著的意外的美感,她轉身慢慢的走,微側著半張臉,從伊莫頓的角度,借著月光,可以看到她精緻的半張臉還有臉上晶瑩的水漬。

  伊莫頓站在那裡,壓下的關於凱亞的記憶再次翻湧起來,他快步走回神殿,跪在阿蒙神像面前祈禱,「尊敬的阿蒙神,我的心動搖了,請不要責怪凱亞,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您有什麼懲罰請降臨在我的身上。凱亞是純潔的,她沒有任何的錯誤。」

  他虔誠的祈禱,跪在神像前,默誦著《太陽金經》和《亡靈黑經》,直到天明。

  藏書室內,凱亞細緻的整理著,她的速度並不快,輕輕的拂去石板上的灰塵,將它們按照順序排好,誦讀一遍,若是看到感興趣的內容拿出莎草紙抄錄一番。與其說她是在整理,不如說她是在讀書較為恰當。

  一個男人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他穿著普普通通的麻布衣服,站在那裡就是一尊移動的石像,他開口:「凱亞小姐,您真的就這樣要將一輩子耗在這裡嗎,這不是您應該待得的地方,雖然,神廟……」

  「我應該待在哪裡,嫁人嗎,或是成為法老的玩物,還是和我哥哥阿赫利一樣,遠離故土,連自己的姓氏都不能保留。這裡是我唯一能夠保持安靜的地方了,唯一的。」凱亞沒有回頭,只是專注的擦拭著自己手上那塊石板。

  他還想再說什麼,凱亞好似有感應一般,先開口:「別再說伊莫頓了,他是我最不能依靠的人,不,我現在不能依靠任何人,我只能靠自己了,死神之鐲找回來之後,你不要再來見我了。你的前途不但是你自己的事情,也是我父親的事情,難道你想以後和我父親相見時無言面對他嗎。阿樸。」

  「但是,您應該告訴伊莫頓大祭司的,您應該告訴的。」他仍是不死心,妄圖說服她。

  她猛地一轉身,眼中是不由分說的淩厲,「難道你想要伊莫頓去殺了法老為我父親報仇還是你想要我和他結合天天礙法老的眼,讓我們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這是唯一的生路,阿朴,父親早已預料到了。所以,將死神之鐲帶回來吧,這是你為我們做的最後一件事。」

  阿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單膝跪下,「凱亞小姐,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我一定會將死神之鐲帶回,之後,我會去參軍,加入與巴比倫人的戰鬥,以後,就請您照顧好自己了,希望阿蒙神能夠保佑您。」

  他再看了她幾眼才走出去,這邊他剛剛出門,另外一邊窗戶中就跳進來一個女人,相當漂亮和安蘇娜一般充滿野性,及其性感,身上畫滿了紋飾,手臂上帶著幾件金飾,下半身圍了一條長裙,胸前姣好的兩團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的,啥是誘人。

  凱亞一本正經的多瞄了幾眼,慢騰騰的說:「真是害人啊,你有是穿成這樣到處走來走去了,那些守衛真是可憐。」

  她相當豪放的一甩裙擺,吼道:「阿樸那個傢伙唧唧歪歪的,纏著你說了這麼久,我在後面等的都沒有耐心了。再說,我這可是緊跟底比斯的風尚,你看不是有很多女人這樣穿嗎,而且不還有一個安蘇娜整天只是身上畫著紋飾赤身露體在王宮內到處走,我還比她多一條裙子呢!」她滿不在乎的說。

  「哦。」凱亞了然的點點頭,「希瑪,你是想告訴大家,你的身材不比安蘇娜差吧,嫉妒可是一件要不得的東西,伊西斯女神不會喜歡的。」她悲天憫人的說。

  看到她臉上的那種的表情,她只覺得渾身不對,「別再是那個表情了,和伊莫頓簡直一模一樣,果然是一家人。難怪你那麼為他著想,為了他的安全,竟然能夠狠心說永遠不相見,還發下了誓言。」

  「必須由我來斬斷這份情緣,我來做才能將所有影響降到最小。」凱亞有些惆悵,走到旁邊坐下,不知道此時應該是什麼的心情。

  「可是,最近我看到安蘇娜總是去找伊莫頓,幾乎每天都往神殿跑,你又在伊西斯女神面前發下重誓不再和伊莫頓見面,你真的不怕伊莫頓被她拐跑啊,不要讓那種有野心又虛榮的女人攀上伊莫頓。去把他搶回來。」希瑪恨鐵不成鋼的鼓動凱亞。

  「我恨法老。」凱亞沒頭沒腦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他們自詡是太陽神的後代,卻在這個位置上沒有為真心愛戴他們的人民做什麼,但是,只要有一點點的功績,就會被誇大成一位無與倫比的王。手握無數的利劍,卻沒有使用他們的能力,就連是忠心耿耿的幫手就算只是在他手上不小心割破一點皮肉,也會萬劫不復。」

  希瑪驚愕的看著她,好像看到了什麼驚恐的事情,她急忙上前來想要捂住她的嘴,凱亞一把推開她,「別攔著我,你不是我的對手,況且我只是想要說出來而已。塞提一世毀了我珍惜的一切,現在我只能在伊西斯女神的庇護下勉強留有一條命,我知道,只要我露出一點威脅性,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就像殺害我的父親一般。有時候,我真的想要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他,我甚至想過為什麼不讓埃及換一個統治者。」

  「凱亞!」希瑪吼道,「你誤食了不對的草藥,你出現了幻覺。所以,我不會記得你今天說過什麼。」

  「我熱愛這個國家。」凱亞又低下了頭,重新開始整理架子上的典籍,「我父親熱愛這個國家,伊莫頓熱愛它,我當然也愛它。父親到去見奧西裡斯神的時候空中心心念念的還是如何讓下埃及更加的富饒。我不會做什麼的,我也已經忘記了,我剛才說過了什麼。」

  「那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等我哦,我會給你帶你喜歡的水果的。」希瑪想走了,她心裡還是有些亂,因為,在凱亞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心中隱隱也有些認同感。

  她剛要起身,凱亞叫住了她,「希瑪,這幾天多來看看我吧,在獻上死神之鐲之後,我就要離開底比斯了,到下埃及的伊西斯女神廟中,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嗯。」希瑪輕輕的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出去,她害怕,再多等一刻,她的眼淚就忍不住噴湧而出。


第5章 交鋒

  安蘇娜跪在阿蒙神面前,靜靜的祈禱,跪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偷偷的睜眼偷看伊莫頓,他安靜祥和的默念經書,神情肅穆,更添了一份魅力。她有些洩氣,這麼多天以來,她一直都是赤身露體的在他面前晃悠,那些王宮侍衛看到她都情不自禁的低下頭來,只有他伊莫頓,目不斜視,半分綺念都沒有。

  但是,她微微舔了舔嘴唇,這樣的男人征服起來來有意識,要都是像那個沒用的男人一般也真是枉費了她的心思,過程越是艱辛,最後的果實定然更加的甜美,而她一定是最後的勝利者。要是最後,伊莫頓能夠殺了法老,那整個埃及都是她的了,她也不用再費心思討好那個法老了。

  這些天法老王的寵愛,娜菲迪莉公主的無視,僕人的諂媚,早已使安蘇娜飄飄然,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金錢,寵愛等等使得她的野心空前膨脹。

  伊莫頓不滿的看著安蘇娜,原先他對於她還是有著一分好感的,她美麗野性,高貴神秘,符合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要求。況且,她明裡暗裡都表示自己不願意服從法老可是礙於他的權勢不得不逢迎他,讓他有了一絲憐惜。但是,她如今竟然在阿蒙神面前走神,而且這些天她來的次數太過於頻繁了,她是法老的寵妃,難道她還有什麼別的心思。

  伊莫頓悄悄的將自己和她的距離拉開了一些,開口道:「安蘇娜小姐,你今天的狀態不太適合祈禱,你的心靈並不平靜,請在你的心平靜了之後再來。」他微微俯身,轉身去了後殿。

  安蘇娜恨恨的出去了,在她往自己的宮殿方向走時,突然聽到,有兩個女人在說話,其中一個還是她的貼身侍女,她當時就站在那裡,認真聽著。

  這是她的那個侍女:「那個安蘇娜真是不要臉,明明都已經是法老的寵妃了,竟然還想著要勾引大祭司,也不想想看,大祭司會不會看上她,他原來的愛人可是凱亞小姐啊。她真應該跪在伊西斯女神面前懺悔。」

  另一個侍女馬上接上說:「對啊,凱亞小姐不知道比她好上多少,溫柔美麗,就算現在因為父親的事情被連累,整天待在伊西斯神廟中,但她父親可是當了二十年下埃及的維西爾,哪是她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人比得過的。」

  她還嫌不夠,繼續說:「姐姐,你還真是可憐,跟了這麼一個人,要是萬一哪一天她失去了法老的寵愛,你還不知道怎麼樣呢。還是我好,跟著娜菲迪莉公主,不管怎樣都有一個好的出路。」

  安蘇娜沒有繼續聽下去,她還是很清楚的,那些侍女整天說些有的沒的,她也不至於為了一兩句話生氣,要是她忍不下去,怎麼可能在自己那種家中混出頭。但是,她們有一點說的很對,她必須要去見那個凱亞。

  所以,她快步往伊西斯神廟走去,一進門,她隨手抓了一個女人就問,對待這些她認為不如她的人,她向來都是沒有什麼耐心的,直接問:「凱亞在哪裡,帶我去找她。」

  可是她運氣不太好,抓到的是薩奈,薩奈眉毛一挑,直接說:「要找凱亞啊,在後殿,她一般都待在那裡。」看著她的手仍是搭在她的肩上,她狠狠的甩了下去。

  安蘇娜上前一步就想要給她一個教訓,這個女人竟然敢冒犯她的尊嚴,她剛一抬手,薩奈盯著她,不屑的說:「你要是敢打下來,我的家族是不會放過你的,你以為你是王妃嗎,不過就只是一個寵姬而已,沒了法老的寵愛,你算是什麼東西。」

  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敢再往下一點,薩奈往前一步,「你說要是我一不小心手將你身上塗的東西弄花了,法老會怎樣震怒呢?」說完,轉身離開了。

  安蘇娜恨恨的看著她的背影,暗自發誓,一定要爬到最高的地方,讓這些人卻都匍匐在自己的腳下。薩奈一走出去,立刻喊了一個女奴,「你快點,去找大祭司或者他手下的僧侶都可以,告訴他,安蘇娜來找凱亞小姐的麻煩,儘快。」

  做完這些,她才慢悠悠的往神廟外走去,凱亞,這次我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在沙漠的事情我也算是還清了。

  安蘇娜一進後殿,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子跪在地上,安靜的打掃大殿,見到她進來,頭也未回,只是說:「找我的事情,清先在旁邊等一會兒,我很快就好了。」

  安蘇娜不管那麼多,直接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就是凱亞,你以前和大祭司有關係,伊西斯女神廟的女祭司難道還可以和男人不清不楚嗎?」

  她微微抬起頭,嘴角扯開一個弧度,有些遺憾的說:「哎呀,我剛剛才打掃好的地方又髒了,真是的,又要再來一遍。」她停頓了一下,道:「安蘇娜小姐,你欠我的那匹駱駝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還呢,現在,您總不會沒有能力償還了吧。畢竟,都已經到達了那個位置了。」

  她走到了窗戶邊,安蘇娜這才看清了她的樣貌,居然是在沙漠中救了她的那個女人。她的心思轉了幾圈,說:「我可以幫你隱瞞你們之間的關係,就當是我對你的報答。」

  她說完就想要往外走,凱亞輕輕拋出了一句話,「那你可就沒有籌碼讓我不告知大家關於巴布的事情,對嗎,我沒有記錯吧,就是這個名字吧。你還想要哪裡去,安蘇娜小姐,法老知道了也許會讓你接受蟲噬之刑,還是火刑,一定會讓你有一個終身難忘的結局的。」

  安蘇娜很是緊張,她急忙跑到門口張望,生怕有什麼人路過聽到了什麼,再將門窗長豆關好。凱亞在後面,看著她的張惶失措,微笑著。等到她將外面仔仔細細看過一遍之後才開口:「不要緊張,我們至少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好好的探討。」

  安蘇娜心裡稍稍的安定下來,強撐著不讓自己有什麼情緒表露出來:「在伊西斯女神面前說話需要慎重,馬特神會懲罰你的,因為你的謊言。」

  「是不是謊言,你心裡不是很清楚嗎,況且你真的認為我沒有任何證據就隨便來詐你,你太小看我了,也看輕了你自己。安卡蘇娜姆,你難道忘記了你的名字?」凱亞湊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如同一條嘶嘶吐著舌頭的毒蛇。

  「就算我是安卡蘇娜姆,那有怎麼樣,完全是巴布欺騙了我,他將我騙出了家,我跟著他在沙漠中飄蕩差點死亡,千辛萬苦才逃出來遇到了法老,他一定不會對我過多的苛責。而你,就是一個挑撥離間的小人,你死後只能下地獄吧。」安蘇娜斜著眼瞧她,帶著與生俱來的驕傲。

  看著她的驕傲的樣子,凱亞覺得真的不太順眼,特別是畫著厚重眼線淩厲的雙眼,她皺了皺眉,「真的是不喜歡你,不過,你要是太早就去侍奉阿努比斯神的話……」

  「你想要幹什麼,這裡可是神廟的後殿,隨時都會有人來的。」安蘇娜一邊退後,一邊尋找著可以用來攻擊的武器。

  凱亞悠閒的走著,像是一隻狩獵中的獅子,繞著安蘇娜打轉,「別妄想了,守衛一般不會過來,除非聽到什麼特殊的聲音,可是,剛剛你自己已經將所有的退路都堵上了呢,你還真是配合。」

  「如果,你真的對我做了什麼,法老一定會發現,他不會放過你的。」突然,安蘇娜看見後面放著一根棍子,她想也沒想直接拿起來,猛地一個突刺。

  凱亞的輕巧的避開,也拿起一根棍子,隨便揮舞了幾下,也安蘇娜對峙著,「喲,反應還不錯,比我想像的要好。」

  成敗就此一舉,安蘇娜一聲大喝,就朝她攻來,直指她的頭部,凱亞擋住了。來往了幾下,凱亞突然發力,木棍重重的敲在安蘇娜的手上,她一下子就脫手了,安蘇娜乾脆沖過來,凱亞瞄準機會,狠狠一腳揣在她的腹部。

  這是人體最柔軟的地方,而且分佈著胃肝臟等等脆弱的器官,安蘇娜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捂住肚子。凱亞慢慢的踱步過來,到她的上方,看著她,「這個位置還真是不錯,難怪你喜歡俯視。」

  安蘇娜眼中閃耀著仇恨的光芒,右手在地上摸索著木棍,她還沒有放棄,就在她摸到的那一刻,凱亞抬腿,在她腹部上再踢了一腳,這次她是真的不會再動了。

  「看來你安靜下來了呢,如果你再動一下,我就可以踢破你的腎臟了,這樣,你就真的要去見奧西裡斯神了。」安蘇娜終於低頭了,她忍著痛,艱難的點點頭。

  凱亞在她身上摸索著,察看她佩戴的每一件飾品,突然,她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六芒星,她一拽,它就從她脖子上脫落了。

  凱亞滿意的看著她:「安蘇娜,果然在你這裡。巴布還真的是愛你,真是可惜,既然鑰匙從你的手中拿到了,我這次就放過你,你以後可要安心取悅法老才是。」


第6章 娜菲迪莉

  看著安蘇娜不甘的出去的背影,阿樸很是擔心:「凱亞小姐,那個女人是毒蛇,是蠍子,她隨時都有可能會反咬您一口,您可要千萬小心,可不要……」

  「放心好了,我自會小心防範的,況且,木棍造成的瘀傷可不是那麼容易好的,她起碼要休息好幾天了。盒子呢,找到了嗎,這一場黑風暴幫了我們大忙,也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凱亞看著外面的天空,一時間有些感慨。

  阿樸摩挲著手中黑色帶著神秘花紋的盒子,有些不舍,「凱亞小姐,真的要將死神之鐲交給法老嗎,如果我們留下的話是不是就能……」最終,他還是交了出去,「為什麼不能給哈基姆維西爾報仇呢?」

  「你難道還想要闖一闖阿姆榭嗎,不說你能不能在七天之內到達阿姆榭,就算是你僥倖到了他的墓穴,你也不一定能夠順利走到蠍子王面前,就算走到他面前你能釋放他嗎,還是打敗他。今天還不是蠍年,就算你打敗了他,想要召喚出阿努比斯的軍隊也需要祭品。所以……」凱亞看著他,阿樸自覺的低下頭去。

  他有些悶悶地說:「明明都已經拿到了,卻還是不能去阿姆榭,總會有點不甘心。」

  「阿努比斯的軍隊本來就不屬於人間,強行驅使只會給使用者帶來災難,就像是蠍子王,失去了靈魂,變成一個怪物永遠的被困在那裡,唯一被釋放出來就是為了殺戮或者被殺。如果是這樣,還不如這份力量一開始就沒有存在過。況且,擁有全世界本來就是一個笑話。」凱亞冷冷的嘲諷。

  她看著阿樸,認真的說:「在這一點,塞提一世比誰都聰明,他不癡心妄想掌握這種力量,他只需要將拿到它的鑰匙緊緊掌握在自己手中,就能高枕無憂了。好了,讓我們打開它吧,看看死神之鐲。」

  她將安蘇娜身上的鑰匙放在盒子上輕輕轉了幾圈,「哢嚓」一聲,外面黑色的盒子打開了,裡面是一個更為精巧的黃金包裹的盒子,凱亞鄭重的將自己脖子上的項鍊拿了下來,左,邊轉三圈半右轉一圈,鎖開了。

  裡面躺著一隻黃金手鐲,大概五指的寬度,上面有一種活靈活現的蠍子,裝飾著寶石,它打開著,攤在盒子中央,有一種妖異的魅力。

  安蘇娜艱難的走回了自己的宮殿,小腹從裡面傳出一陣接一陣的疼痛,她幾乎支持不住,倒在床上,發誓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冷靜下來之後,她更是恨凱亞,那些木棍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在神廟的地上,一定是她預先就放好的。可是,自己還是傻傻的陷入了她的圈套。

  突然,她發現有些地方不對,為什麼凱亞一定要拿她的那個項鍊,還說那時鑰匙,一個黑色的盒子忽然出現在她的腦海,巴布當初帶她出來的時候就對那個盒子很是寶貴,就連她也是不小心才看到的。而且,那個項鍊,就是他們遇襲之後,巴布才給她帶上的,她確定那個盒子裡一定放著什麼重要的東西。

  可是,到底是什麼呢,安蘇娜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伊莫頓在神殿內祈禱,當一個僧侶匆匆忙忙的過來說安蘇娜好像去找凱亞的麻煩了,他立刻起身,想要過去,走了兩步,停下了,擺擺手,讓僧侶不要管了。

  不自覺的皺了眉,那個安蘇娜去找凱亞做什麼,心裡對她的厭惡又增加了一些。凱亞已經不再需要自己了,他想著,對僧侶說:「以後有關凱亞祭司的事情一律都不再管。」僧侶只有恭敬的退下了。

  第二天,凱亞在神廟內剛剛做完早上祈禱,王宮侍衛就進來了,將這個後殿團團圍住,阿德貝進來,說:「法老有請。」

  凱亞朝他點點頭,進內室抱了一個金色的盒子出來,這才道:「走吧,我想這次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去面對法老了。」

  還是那個宮殿,塞提一世端坐在他的寶座上,居高臨下,娜菲迪莉公主陪伴在他的身邊,伊莫頓站在另一邊稍遠的地方,安蘇娜站在臺階下麵,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仍然是一副高傲的樣子。

  凱亞恭敬的行禮,之後,將盒子平舉過頭頂,說:「尊貴的法老,凱亞不負您的希望,將死神之鐲找回來了,現在就裝在盒子裡。」

  安蘇娜嚇了一跳,一個猜測在她心中成真了,那個盒子裡裝的真的是死神之鐲,她無比的懊悔,要是,要是……,那她就不會是如此被動的局面。

  侍女將盒子接過,遞到法老面前,看著躺在盒子中央的死神之鐲,塞提一世的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好,非常好,沒有死神阿努比斯的軍隊,巴比倫,赫梯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對手,凱亞,你做的非常好。不過,我還要問你另外一件事。」

  凱亞搶先回答,「是我們的失職,死神之鐲在找到之後曾經被一群人搶走,還好有阿樸一直追蹤著他們,不然,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到法老您的手中。」

  法老有些不樂,凱亞這才說:「是關於安蘇娜受傷的事情嗎,安蘇娜聽說我的武藝在底比斯是相當強的,就想和我較量一番,但是我下手還是有些失了分寸,安蘇娜小姐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相比也不太願意說她被我打敗了這件事情。希望我的隱瞞沒有造成麻煩。」

  凱亞一撇站在旁邊的安蘇娜,她幾乎忍不住自己的怒火。真是一個「驕傲」的女人,凱亞早就篤定她不會和法老明說她受傷的真正的原因,只是讓法老猜測好讓自己完全脫身,可是,事情不會總朝著她想要的那個方向發展。

  法老露出了笑容,娜菲迪莉公主也是非常的滿意,他問:「你想要什麼獎賞,儘管說出來。」

  「我只有一個請求和一個建議。」凱亞說,「我希望到下埃及的伊西斯女神廟中去,那裡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希望能夠在那裡播撒伊西斯女神的光輝。」

  法老思忖了一些,奇怪的問:「這就是你的要求?」他很有把握,凱亞不可能知道她父親的真正死因,而哈基姆的手下不是死了就是已經在嚴密的控制之下,放走凱亞對他來說影響並不大,況且一旦有變,護送她的人隨時可以變成送她下地獄的執行者。所以,他爽快地說:「當然可以,我會讓蘇萊曼護送你。你的建議是什麼?」

  凱亞很是喜悅的道謝,又行了個大禮才說:「尊敬的法老,我之前和娜菲迪莉公主比試過,她的實力很是強勁,安蘇娜也十分的強悍,而且我想她們都是您十分信任的人,不如就讓她們比試一場來決定誰來守護死神之鐲,您覺得呢?」

  「這是一個不錯的想法。就這樣決定了,時間就定在下一個月圓之時吧。」塞提一世的興致十分高昂,說:「安蘇娜,如果你贏了,我可以給你一個成為王妃的機會。」

  晚上,凱亞坐在桌邊接著火光記錄著自己的一些心得,一個女人悄悄的走了進來,她剛剛進門,凱亞就發現了,她直截了當地說:「娜菲迪莉公主,現在天色已深,您應該在宮殿內休息了,為何要來我這裡。」

  「我只是有些不明,想要來問你。」她儘量溫和地說,使自己的語氣不那麼像是質問,但是收效甚微。

  凱亞並不在意,「娜菲迪莉公主,您對於攻擊這一方面還是相當有心得的,防守也還不錯,但是您有一個致命的缺點,您仍然懷有過多的仁慈之心,您的攻擊不夠致命,只是能夠自我保護而已。」

  「凱亞,我就和她差那麼多嗎,難道我就註定要輸給她嗎,她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她猛地停住了,很是氣憤,「這麼一個女人竟然有可能取代我的母親的位置,甚至還有可能擁有下埃及,我不能輸給她。」

  「請您聽我說完,娜菲迪莉公主。」凱亞的聲音很平穩,分外有安撫人心的作用,娜菲迪莉的情緒和緩了,「您無需太過於憂心,我覺得法老心中還是有著疑慮的,畢竟你是他現在為止唯一的孩子,要是安蘇娜真的成為了王后,最後卻沒有誕下男嗣,整個埃及又會重新陷入分裂的局面,這一點法老是最不希望看見的。況且,您不需要和她相比,她學習是為了保護自己,您學習只是為了撐到侍衛達到的那一刻。」

  娜菲迪莉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她很是嚴肅的看著她,說:「凱亞,這不是你應該說的話,要是被別人聽到的話,沒有人能夠保護你。」

  「娜菲迪莉公主,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您要是真的和安蘇娜比較的話那是不正確的。何況如果讓安蘇娜得到下埃及才是真正的災難,埃及必須由流著太陽神血脈的人來統治。」凱亞鄭重其事的說。「您需要做的其實很簡單,您只需要說服法老在安蘇娜誕下男嗣之前不要將她封為王后,而且,安蘇娜的實力是她的另外一個致命傷,您想想,萬一要是安蘇娜對法老……」

  之後的意思雙方都是心知肚明,一個隨時都有能力謀殺法老的人就在他身邊,而且她對法老並不是全然的忠誠。娜菲迪莉最後警告說:「凱亞,這些話,你最好全部忘記,你知道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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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毒蛇

  月圓之時,凱亞獨自待在後殿內,整理出行必須要帶的東西,塞提一世一向不吝嗇於顯示他的慷慨,不但將她原有的首飾全部賜還,又多賜給她一些。現在,王宮內一定很熱鬧吧,大家一定都很好奇到底誰能夠成為死神之鐲的守護者。

  其實,結果早已經註定了,只有娜菲迪莉公主能夠守護死神之鐲,因為她是塞提一世唯一信任的人,安蘇娜只是一個玩物,禁臠,塞提一世對她只是開心的時候去逗一下,不開心時就踢到一邊,將死神之鐲這種關於身家性命的東西,他怎麼可能放心。至於比試,他自己也是很希望知道安蘇娜真正的實力到底有多少,這決定了安蘇娜到底能夠活多久。

  真實總是不堪入目的,娜菲迪莉公主是在象牙塔生活的人,她是籠中高貴的金絲雀,所以,她只需要看到塞提一世希望給她看到的就夠了。因為,實際上,塞提一世根本就沒有想過讓她成為下一任埃及的統治者。

  王宮內,安蘇娜很是乾脆俐落的打敗了娜菲迪莉,贏得了一片的叫好聲,她高傲的抬起頭來,環視全場,看到伊莫頓滿意的目光心中更是喜悅。

  但是,她沒有看到法老的臉色陰了一下,塞提一世很是愉悅的鼓掌,稱讚道:「真是令人驚訝。精彩,精彩。」

  他走到娜菲迪莉旁邊說:「娜菲迪莉,我的孩子,你真是讓我驕傲。那麼死神之鐲的守護者就是,我的女兒,娜菲迪莉。我的守護者,是我未來的王妃,安蘇娜。」

  他很是欣慰的看著安蘇娜的小腹,說:「安蘇娜,我在等待,等待伊西斯女神的恩賜在你的身上出現,等到你誕下子嗣,你就是真正的王妃了,不要讓我失望,安蘇娜。」

  第二天,凱亞早早的出了城門,靜悄悄的一如她來到這裡,沒有驚動任何人,在眾人還在沉睡之時,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蘇萊曼反復的問:「凱亞小姐,你真的就這樣走了嗎,你真的不需要和什麼人告別嗎,你真的對這個城市沒有留戀嗎?」

  「怎麼可能沒有,我在這裡度過了我人生最美好的5年,一個人一生有多少個5年呢。但是現在是時候離開了,再回頭也只是增加痛苦,回到家鄉才是我應該做的,走吧,我們早點到綠洲休息。」凱亞一揮韁繩,駱駝迅速的往前去跑去了,沒有絲毫的留戀。

  伊莫頓知道她走了的消息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了,他只能轉身,握緊了他為她製作的守護項鍊。他跪在阿蒙神像前,祈禱:「願親愛的凱亞一生幸福,疾病,貧窮永遠不會纏繞著她。」然後,將項鍊鄭重其事的放進自己的懷中。

  安蘇娜在自己的宮殿中焦急的轉來轉去,之前她一直在服用避孕的藥物,她並不想為法老誕下子嗣,特別是在遇到了伊莫頓大祭司之後。她焦急萬分,明天開始,法老就會派專門的醫官每天來為她診治,這樣,她之前的所作所為就離暴露不遠了。

  正當她心焦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出現了,「安蘇娜,你說要是法老知道了之前你一直在服用避孕的藥物,他會這樣的震怒呢?」

  她猛地一轉頭,站著一個得意洋洋的胖子,他靦著一個大肚子,站在那裡,臉上盡是猥瑣的笑容。是上埃及的維西爾穆哈德。她強行鎮定下來,挺直了腰背,仍是那副高傲的樣子,「穆哈德維西爾,你擅自闖入我的寢室是想要做什麼,你知道要是我喊一聲,立刻會有大量的王宮侍衛湧進來。」

  「那我就會告訴尊貴的法老,我是看見他的寵妾在服用著什麼東西,處於好奇就跟了進來,結果發現了這個。」他一抬手,手裡赫然握著一把她之前服用的藥物。

  她換上了一副魅惑的笑容,誘惑著他,「穆哈德維西爾,我們之間何必弄成這樣呢。」她盡情扭動著她纖細妖嬈的腰肢,她知道沒有一個男人拒絕的了這種誘惑。

  她輕輕的蹭過來,以極滿的速度緩緩的坐到他的身上,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皮,在他耳邊吐氣:「我們之間,還可以再商量……」

  穆哈德一把將她推了下去,站了起來,打量著她,就算是看一塊在砧板上的肉,說:「我對於像你這麼髒的女人沒興趣。如果,你還想要現在這樣富貴的生活,就老老實實地和我合作。我自然會幫你將私自服用避孕藥物這件事給遮掩過去,你沒有別的選擇。」

  安蘇娜露出了她毒蛇一般的另一面,問:「你要我做什麼,你也別想控制我太久,最多一個月,我就能擺脫你。而且,你給我放尊重點,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是埃及的王后,下埃及就是我的。你別想拿它威脅我。」

  「不,這是一件雙贏的事情。我需要你找上巴布,我知道他對你很是忠誠,或者其他什麼人,殺了凱亞。然後,你要贏得伊莫頓的心。當然,我也會幫助你的。」穆哈德慢悠悠的說道。

  安蘇娜感覺自己被冒犯了,她死死盯著穆哈德,眼中仿佛能夠噴出憤怒的火焰,「你是想要讓伊莫頓殺了我嗎,大祭司是有神力的,只要他召回凱亞的靈魂一詢問,我就將會永生在地獄受折磨。你,你怎麼敢。」

  「我的人當然會幫助你的,但是我的人太顯眼了,她幾乎全都認得,而且殺凱亞的人是巴布和你又有什麼關係。最重要的是,我手上有一個咒語,能夠將凱亞的靈魂永生永世困在軀體之中,伊莫頓是不能召回她的靈魂的。你別無選擇。」穆哈德說。

  他看到安蘇娜臉上的表情明顯的鬆動了,他繼續說:「你想想看,沒有了凱亞,伊莫頓的心中就會只有你一個人,這樣,大祭司的神力都會為你使用,想想吧,也許,你得到的不僅僅是一個下埃及,而是整個埃及。」

  安蘇娜在房間慢慢的走著,走著,突然,她停下了,轉過身來:「你確定萬無一失嗎。」她眼神銳利,牢牢的鎖住了穆哈德。

  穆哈德嗤笑,「不是萬無一失,我怎麼可能找上你。不過還有一點非常關鍵,你要拖住伊莫頓,七天,七天之內不能讓伊莫頓知道凱亞死亡的消息。」

  安蘇娜微微一抬下巴,很是倨傲:「那是當然,我期待你成功的消息。」

  大殿中,穆哈德恭敬的跪在中央,他將頭俯的極低,幾乎都要碰到地面,他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生怕只要移動一點兒都會遭受最可怕的詛咒。一個男人,坐在陰影中,細心的看著一個熟睡的女人。

  終於,他開口了。「穆哈德,我交給你的事情全都做的怎麼樣了。」

  穆哈德一個激靈,身體越發的僵硬,回答:「尊敬的法老,安蘇娜已經對我的話深信不疑,只要等待明天凱亞到達了坎姆綠洲。」

  塞提一世的臉龐全都陷在黑暗中,他輕輕的呢喃著:「終於,終於到了這個時候,哈基姆,伊莫頓……,受阿蒙神眷顧的只有我,只有我才是拉神的代言人,埃及唯一的信仰。」他的聲音越說越輕。

  但是,這個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的越來越明顯,穆哈德深深的低著頭,恨不得從來沒有聽到過這些話。但是,他只能僵硬的跪在冰冷的地上,在法老的威嚴下瑟瑟發抖,他恐懼著,他無時無刻不明白自己只是法老手中的一柄利劍,殺了哈基姆,現在又輪到了凱亞,伊莫頓,安蘇娜,可是,他毫無退路,不管是哪一邊都是萬丈懸崖。

  「哈哈哈……」塞提一世輕鬆的笑著,好像卸去了身上的所有負擔,他看著軟弱的匍匐在地上的穆哈德,吩咐道:「現在,我給你最後一個任務,穆哈德。等到凱亞的屍體運回來之後,你親自去將她安葬。」

  話音剛落,穆哈德就迅速跑了出去,好像後面有阿努比斯的軍隊在追著他。

  塞提一世掀開帷幔,走了進去,他欣慰的看著安穩的睡在床上的女人,目光落在她的腹部就再也不離開了。他輕輕的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腹部,很是溫柔的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帶著無限的欣喜。

  他自言自語道:「我總算又有了後代,如果是兒子,就取名為拉美西斯,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我的兒子,我的希望,太陽神血脈的延續。」

  她j□j了一下,睜開了眼睛,看見他正在看著自己,轉過頭去,輕聲問:「法老您怎麼還沒有休息,請……」

  他堵住了她的唇,溫和地說:「圖娜,不用擔心,你才應該更加保重自己,你現在有著的是埃及下一代偉大的統治者。」

  她溫柔的笑了笑,還是抵不住困倦,沉沉的睡去了。塞提一世躺在旁邊,握緊了她的手,「很快,太陽神的光輝會重新灑遍整個埃及。」


第8章 背叛者

  再又一天的旅途之後,凱亞草草吃完晚飯,就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休息。蘇萊曼端著一瓶葡萄酒還有一些食物走到了凱亞的帳篷前面,問:「凱亞,你休息了嗎?」

  凱亞懶洋洋的從床上爬了下來,有氣無力的走到門口,掀開了帳篷,擺擺手說:「蘇萊曼,進來吧,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他笑笑,拿出藏在身後的食物,「我看你晚飯沒有吃多少,所以,我帶了一些食物給你,還有一瓶葡萄酒,這可是專供法老享受的釀酒莊釀造的上好葡萄酒。今天,我們好歹也享受一下。」

  「好的。」凱亞做好,打開了葡萄酒,感慨萬千,「真像啊。」

  「什麼?」蘇萊曼奇怪的問,「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到底哪裡像,又是像誰,還有,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當初你會讓我做護送隊的隊長。」

  「像我以前的的一個朋友,不管是外貌還是性格,特別是一些小的地方幾乎是一模一樣,有時候我甚至會產生錯覺,是不是他從阿努比斯神那裡回來了呢。」凱亞專注的看著他,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你真的沒有什麼話需要和我說的嗎?」

  蘇萊曼下意識的移開了自己的眼睛,說:「沒有啊。對了,你的朋友後來怎麼樣了,你們為什麼沒有繼續聯繫。」

  「我不是說過了嗎,」凱亞微微勾起了嘴角,「他去見阿努比斯神了,他的全族。因為他背叛了他的信仰,將機密透露給了巴比倫的人,而且想要嫁禍給我的父親,還好馬特神眷顧我的父親,不然他早在三年前就死了,以及其沒有名譽的方式。他的全家不是被處死,就是在下埃及當奴隸。」

  蘇萊曼的瞳孔迅速的收縮了,他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勉強的從齒間擠出了幾個字:「那你就對他們家族一點兒表示都沒有嗎?你對他曾經做過什麼挽救的舉動嗎?」

  「你是指幫助他們減輕罪行,還是從中運作不讓他們成為奴隸。如果你是說這些的話,沒有,一點兒都沒有。」凱亞嗤笑,「這是法老做出的決定,難道我還要為一個叛徒付出我家族的榮光嗎,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沒有落井下石已經是父親看在多年朋友的面子上了。」

  蘇萊曼側過一點臉,他在忍耐,如果他一直看著她的臉,他害怕自己胸中積鬱的怒火會立刻噴湧而出,將她燃燒殆盡。她怎麼敢,她怎麼敢說出這麼輕鬆的話,整個家族都是因為她和她父親,哥哥,親愛的哥哥,就是因為她父親悲慘的死在了陰暗的牢房中,他們怎麼可以這麼輕鬆的生活著。

  他努力做出了一個微笑,「也是,為了家族為了法老適當的犧牲是有必要的。又何況只是一個獲罪的家族,以及只是朋友的關係呢,不過,還是覺得有點兒……」

  「於心不忍?」凱亞捂住嘴,吃吃的笑了起來,自嘲地說:「於心不忍,父親給他三次機會,他們一次都沒有抓住,到頭來想的只是牽連我的父親。愚蠢,是連尊貴的阿蒙神都拯救不了的。他們落得這麼一個下場又能怪誰呢?」

  「是這樣啊,那也只能說是神明們早已經安排好了的,最後的結果也是他們為自己做下的罪孽的償還。」蘇萊曼笑著說,藏在桌下的拳頭早已握的緊緊地,連指甲深深的嵌進了肉中都沒有感覺。

  凱亞舉起杯子,一口喝乾淨杯中的酒,說:「酒喝完了,話也聊完了,蘇萊曼大人,您應該回自己的帳篷休息了,明天的旅途還是相當辛勞的,您要保存體力。」

  蘇萊曼站起來,深深的施了一禮,「凱亞小姐也請照顧好自己。」說完大踏步走了出去,沒有一絲的猶豫。

  凱亞走到床邊,將地毯掀開,露出下麵的沙地,食指伸進食道,「嘔∼∼」,一大灘混合著紅酒的嘔吐物吐在了沙地上,像血一樣。她迅速的將那灘東西掩埋好,翻身上床,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回憶漸漸湧上心頭,馬里瑞,一個受拉神眷顧的名字,也是一個受拉神眷顧的人,他聰慧,充滿力量,仿佛人間一切美好的詞彙都可以在他身上堆積。但是,他陷入對權力的無盡渴望之中,做了一些錯事,並且為了那些錯誤做出了無可挽回的事情——謀殺哈基姆維西爾,她的父親。

  最後一次見面,他已經在牢房之中,他嘶吼著,咆哮著,全然是一頭野獸,他已經失去了理智。最後,以及其慘烈的方式撞死在了冰冷的牢房裡。

  有一件事,她從來都沒有說出口,就是她在將他安葬的時候,看到了舌苔完全變成了青色,從那一刻,她明白了,他是被謀殺的,甚至,那些事情也可能不都是他做的。但是,她唯一能做的,唯一保護剩下的他的族人的方法就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她一直沉默到了現在,而今天,同樣的命運終於輪到了她,這三年來,沒有一晚她真正睡著過,時常被驚醒,之後,就像一個鬼魂一般死死的盯著門口。

  她不自覺又看了一眼門口,暗暗發誓,要是今晚蘇萊曼沒有來,等到黎明太陽升起的時候,她就將她所知道的和盤托出。這是她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如同他父親對他父親所做的一般。她想著,握緊了藏在床單下的彎刀。

  淩晨兩點,一個極輕的腳步聲出現在了門口,凱亞瞬間睜開了眼睛,歎了口氣,將刀握的更緊了一些,閉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的數著,一步,兩步,三步……

  蘇萊曼小心翼翼的踏在帳篷的地毯上,經量不發出一絲的聲音,雖然,葡萄酒中的藥量足夠讓一頭駱駝沉睡不醒,但是,此時,他還是格外的小心。

  抱歉了,凱亞,雖然對你不公平,但是為了我的家族的復興,你就奉獻出你的生命吧,就算是還了當初你們的罪惡。

  他輕輕的走到她的床邊,將一塊厚重的羊毛毯蓋在她的臉上,死死的捂住,原本安睡的人迅速的掙扎起來,他一邊加大了力氣一邊說:「安靜點,就這樣安靜的去吧,這樣你還能少一點痛苦,就這樣去死吧。」

  凱亞覺得喘不過氣來,但她極其的冷靜,她用力的掙扎了一會兒,再漸漸的減少了力氣,最後,無力的倒在床上,不動了,好似死了一般。他手上的力道小了,凱亞迅速的抽出彎刀,看准心臟的位置,從上方狠狠的一刀紮了下去。

  「噗」這是刀刃劃破人體皮膚的聲音,一下子,湧出了很多血液,滴滴答答的留到了她黑色的裙子上。蘇萊曼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她,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你……你……怎麼可能……,不會的……」

  凱亞猛地將刀抽了出來,劃破了大動脈,血像是噴泉一般猛地噴出了一大股,迅速的流著。凱亞一把就將他從身上掀了下去,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很是遺憾:「真是抱歉,但是,我已經給了你機會,這樣,就算是到了地獄,奧西裡斯神也不會過多的苛責我。」

  她沒有時間換衣服,只是匆忙的收拾了幾件衣物再在身上披了一件外套,再將一些易於攜帶的金飾裝了進來,上床之前,她早就將要帶的東西都放到了一起,現在收拾起來,也不過是片刻。

  最後,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氣若遊絲的蘇萊曼,說:「我也算是幫你解脫了,你不用背人榨幹每一滴價值,也不會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我也不會詛咒你的家族。再見,下次見面是在神國吧。」

  整個營地的人都在沉睡之中,像是凱亞預料的那樣子,穆哈德在這裡的勢力遠沒有那麼大,收買,不,是哄騙一個蘇萊曼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但是這裡絕對是最危險的地方。借著月色,凱亞準確的找到了跪在一起休息的駱駝,她小心的遷出一匹來,沒有驚動任何人。

  她,一個人,一匹駱駝,行走在茫茫的沙漠中,心中卻是雀躍的。今天之後,就是真正的自由了,隱姓埋名幾年之後,或者等到塞提一世去世之後,或許有一天,她還能回到底比斯,還能再次見到伊莫頓。

  她自由想著,不自主的露出了一個微笑,可是,她沒有發現,在她身後幾百米遠的地方,有幾個人騎著馬悄悄的跟著她,但是這一切都被隱藏在了黑暗之中。

  天漸漸亮了,在趕了半夜的路之後,凱亞覺得有些疲累,想著儘快到下一個休息點避過熾熱的陽光。後面為首的那個相貌英俊,但是臉上突兀的出現了一道橫貫整張臉的猙獰傷疤,使得他整個人變得鬼氣森森起來,他朝手下微微點點頭,他們默契十足的往前趕去。

  凱亞放慢了速度,這時,突然,一匹馬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下一刻,八匹馬不知道從哪裡沖了出來,將她團團圍住。為首的那人裂開嘴,笑了,「凱亞小姐,一年前一別,你沒有想到還能再見到我吧。」


第9章 眼鏡王蛇

  「巴布。」凱亞冷靜的吐出了這個名字,「沒想到你還活著,黑風暴都沒有帶走你的性命,你還真是幸運。」

  「我一向都很幸運除了遇到你,我臉上這道傷疤就是拜你所賜,要不是你安蘇娜怎麼可能會對我避而遠之。一夜之間,親情,愛情全都離我而去。我的父母放棄了我,安蘇娜無論如何都想要從我身邊逃離。今天,我終於又遇到了你。」他一字一頓的說。

  「說實話吧,是安蘇娜和你說想要我的命的吧。」凱亞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你的人生可不是被我毀掉的,是被你所謂的愛人——安蘇娜,要是沒有她,向法老獻上死神之鐲的人就是你——巴布。」

  巴布的臉色變了,他吼道:「你不要再說什麼了,當初就是因為你說什麼,這個盒子上面有詛咒才讓你先拿到了盒子,而且我的臉也是在你的花言巧語之下毀的。這次,我不會相信你說的任何話。」

  「你能不相信我說的話,為什麼就那麼相信安蘇娜呢。其實,你自己心裡也是清楚的吧,安蘇娜當初是有一點喜歡你的,但是那麼一點點喜歡絕對敵不過她的虛榮心。她就是那種要用金子包裹的女人,你其實是很清楚的吧。所以,才那麼的想要死神之鐲。」凱亞聲音飄渺的說,就像是一把小刷子,一直撓在人心底最深處的地方。

  她笑了,很是遺憾的感慨地說:「巴布,你從來都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要是你當初沒有遇到安蘇娜,沒有愛上她,你現在還過著優渥的生活,怎麼會像現在這樣,在沙漠中遊蕩,像一個鬼魂。」

  巴布狠狠的一揮拳說:「你今天不管說什麼都沒有用,你也是時候去見奧西裡斯神了,至於我和安蘇娜之間的問題,我會和她解決的。」

  「哦,你解決的了嗎,現在安蘇娜可是快要成為王妃了,她能夠擁有起碼一半的埃及呢。」凱亞一邊說著,右手伸進了自己的包袱中,抽出一塊布就往他們身上扔去,同時一刀砍向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駱駝同時發力將他的馬撞得一個踉蹌。

  不過一息時間,局面完全變化了,凱亞伏著身子和駱駝往外沖去,直接往北方一片流沙中沖去。他們想也沒想直接跟了上來,就在快要到的時候,凱亞的駱駝猛地一個轉彎就折向西面跑去了,他們的馬匹紛紛掉頭不及,好幾匹一不小心就陷到了流沙當中,坐在馬上的人也不能倖免於難,幾乎全都落到了流沙中間,巴布也不例外。

  但是,再被拋出去的一瞬間,他打開掛在馬上的一個袋子,猛地一扔,扔到了凱亞的駱駝上面。他高舉著雙手,在流沙裡咒駡著:「凱亞,你的報應很快就要來了,你活不過今天的。」

  凱亞一揮韁繩,駱駝跑得更快了。布袋裡,一隻三角形的頭伸了出來,眼鏡王蛇,它優雅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好像是一個巡視自己領地的國王。突然,顛簸了一下,它伸出獠牙深深的紮入駱駝的身體。

  蛇毒發作了,駱駝踉蹌了一下,凱亞身子晃動了一下,左腳不小心踢到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正是它的身體,它毫不猶豫的對準她的腳腕狠狠的將剩下的毒液都注射了進去。

  凱亞只覺得小腿上一痛,回過頭就與一條眼晶王蛇對上了眼睛,看前方。綠洲就在眼前了,駱駝嘶鳴一聲,無力的跪下了。凱亞頭重腳輕的撲倒在了沙子上,眼鏡王蛇嘶嘶了兩聲,滿意的遊走了。

  凱亞坐在地上看著腳上的傷口,兩個洞已經發黑了,她狠下心,抽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刀,在傷口上劃了一個十字。黑色的血流了出來,她再撕下了一條布料,緊緊的將自己的大腿根部紮了起來。

  做完這些,她踉蹌著朝著綠洲走去。總算是到了泉眼邊上,她再也不再顧及什麼原則,直接將自己的小腿浸了進去,無力的靠在旁邊的樹上,這才有時間掬起一捧水慢慢的喝著,喝了幾口,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又小了一些,抬起腿看著傷口,血流的速度太慢了。

  她剛舉起刀要下手,就聽到一個女人的驚呼:「住手,你在幹什麼。」話音剛落,一個身穿白色裙子的女人就沖了過來,一把奪下她手上的刀。

  凱亞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很是驚愕,「亞絲敏,你怎麼會在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她還是受到眷顧的,她還以為自己要曝屍荒野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竟然還給她送來一個曾經受過她恩惠的人。此時此刻,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亞絲敏一坐下來就急急忙忙的說:「凱亞小姐,你怎麼能傷害自己的身體呢,你有什麼想不開的呢。」

  「不是我想不開,是瓦姬特女神將懲罰降臨在了我的身上,或者是她想要召見我。」凱亞勉強的說,她拉起了裙擺,露出了開始腫脹的小腿,「不行,毒素又開始堆積了,要把傷口再劃的大一些。」

  「怎麼會。」亞絲敏捧著她的小腿,眼眶中含滿了淚水,「凱亞小姐你那麼好的人,為什麼瓦姬特女神不讓你再活的長一些。」

  凱亞伸手抹去了她臉頰上的眼淚,笑著說:「別哭了,亞絲敏,是素馨花的意思,素馨花是優雅,美麗堅強奉獻的花。你是一個像素馨花般的女人,哭泣和淚水不適合你。快點,幫我把傷口劃開。」

  「嗯。」亞絲敏流著淚,手下卻是極穩,將傷口多劃開了一些,但是出血量沒有很大。

  凱亞將全身的重量放在身後的樹上,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在我出生的時候,我父親為我占卜,得出的結果是在危難中出現,在寧靜中暗藏殺機,當你認為一切都已經結束的時候,死亡總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不期而至,但是,這只是一個開始。我還覺得我已經逃過了這個命運,結果,我的努力不過是為了迎合這個命運罷了。」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命運的。也許它說的是你能夠順利逃過死亡呢。」亞絲敏緊緊握著她的手。

  她笑了,就像是她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那麼美麗,「亞絲敏,過你想過的生活吧,我現在很後悔,不應該為了活下去丟棄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伊莫頓,我將暫時丟下,是以為我們的未來還有很長,沒想到我們大概是再也不能相見了。」

  「不,你會活下去,你會和伊莫頓幸福的。」亞絲敏大喊,「堅持住,你一定可以的,這只是蛇毒而已。你不是救了那麼多被毒蛇咬傷的人嗎。」

  「亞絲敏,冷靜聽我說。」凱亞艱難的回握住她的手,「我現在的狀態我很清楚,這是眼鏡王蛇的毒,如果不是它先咬了駱駝,毒液大大減少我早就死了,但是現在我大概只能保持5分鐘的清醒了,讓我把我要說的話全都說完。」

  亞絲敏安靜下來,眼睛紅彤彤的看著她,「亞絲敏,這是鑰匙。」她將自己脖子上的項鍊扯下來,鄭重其事的放進了她的手心,「我最珍貴的東西全都在裡面了,請你將它交給伊莫頓,留給你的一份也在裡面,我已經做好了全部的安排。請一定要將它帶給伊莫頓,親手交給他。」

  「亞絲敏,不要悲傷,我以我的血脈和我的能力詛咒,那些傷害過我的人總會用他們的鮮血來償還他們的罪孽。相信我,我會憑藉著他們的血肉重回人間。」

  「我其實大概已經感覺到了,雖然我不能為自己預言,但是當我的生命將要走到終點時,總會有一些預示的。亞絲敏,我來到這裡就是想著能不能再見你一面。結果,阿……阿蒙神還是眷顧我的,你真的來了這裡。」凱亞看著她,眼中是深深的眷戀。

  「不要再說了,保持體力吧。大祭司的神力如此的強,他一定能夠趕過來的,你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就一會兒就好。」亞絲敏泣不成聲。

  「等一會兒,我死了,如果有穆哈德的人來找你要我的屍體,就讓他們將我的屍體帶走吧。穆哈德是法老的親信,你無法抵抗他的,讓他將我帶走吧。好好活下去,活下去!」凱亞的聲音低了下來。

  她半合著眼,說:「黑暗在召喚我,我仿佛聽到了奧西裡斯神的聲音,我的時間快要到了。告訴伊莫頓,告訴他,你發誓,向阿蒙神發誓,你一定會將這些話帶到。」

  她突然來了力氣,猛地做了起來,亞絲敏已經哭不出來了,這是迴光返照,她很清楚,她只能哽咽著答應。

  「告訴他,死亡不是結束,只是一個開始。告訴他,我一直在等待,等待……。」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她氣若遊絲的說:「最……最後一句,不要……不要越過……底線……。」

  亞絲敏還在聽著,卻發現她已經沒了氣息,臉上還帶著愉悅的笑容,她嚎啕大哭,像個孩子一樣。

  底比斯,阿蒙神廟,伊莫頓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好像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般,這個時候,一陣劇烈的疼痛猛烈的襲擊了他的心臟又迅速消失不見,好像在提醒他什麼重要的東西消失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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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亞絲敏

  當穆哈德的人和阿德貝來到這裡時,看見的就是已經被換上了上好的衣服,雙手放在身邊,帶著得體的金飾,平靜祥和如同沉睡一般的凱亞,亞絲敏跪在她的身邊,低頭默念著經文。

  穆哈德的人立刻上前想要去察看她的死活,亞絲敏猛地抬頭,冷冷的看著他,語氣森然,「難道你想要打擾她安息的靈魂嗎,她的靈魂還未離開身體呢,難道你想要生生世世被她詛咒嗎?退下。」

  他下意識的倒退了幾步,亞絲敏靜靜的待在那裡,將經書念了四十九遍,這才起身對阿德貝說:「將她的屍體帶回去吧,她不應該躺在這裡,如果不回到底比斯,她的靈魂永遠不會安息的。」

  說完,她挺直了脊背,向綠洲外面走去。「等等。」穆哈德的手下叫住了她,「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她死前有沒有說過什麼話。還有,你要去哪裡?」

  「受過她的恩惠的人。」亞絲敏沒有回頭,「等我來到這裡的時候,她已經沒有氣息了,這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至於以後,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你們還是早點將她帶回去吧,伊西斯神廟的女祭司莫名其妙死在去下埃及的路上,你們真的認為自己可以安然無恙嗎?」

  那些男人被她的氣勢駭住了,定定的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了。

  阿德貝低下頭,深深的向凱亞行了一個禮,翻身上馬,「我去為她尋找一副上好的棺木來,我很快就回來。」

  晚上,伊莫頓站在高高的露臺上,仰望著星空,他看見了守護凱亞的東方天空有一顆星隕落了,但是他並不瞭解占星學,只能暗自憂心是否是凱亞出了什麼意外。可是,僧侶們打探到的消息是她仍然一切安好,已經順利到達了下一個城鎮,他的心中的焦慮仍舊如同陰影一般揮之不去。

  忽然,一個女人走了上來,她開口:「尊貴的大祭司在這個美好的夜晚,您又為何在這裡憂心忡忡,埃及一切都安好啊。」

  伊莫頓轉過身,是安蘇娜,他幾不可察的微微皺眉,這些天安蘇娜越發頻繁的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但他還是溫和的解答:「星空,總是能給我們一些解答,遺憾的是對於占星這一世,我並沒有上一任大祭司那麼的精通也不像哈基姆維西爾那麼精通,我只能粗略的猜測是有重要的人逝去了,所以,有些憂心。」

  安蘇娜如遭雷擊,她心慌不已,巴布他們是在昨天晚上行動的,凱亞的死訊在剛剛由穆哈德傳達給了她,所以,她才一時忘形急衝衝的來找伊莫頓。她仍舊是像往常一般露出笑容說:「我一直認為大祭司您是埃及最為博學的人呢?」

  伊莫頓心中的不悅越發的嚴重,他本來想要回去看看能不能推演一下星星運行的軌跡這樣也許能夠得到一些訊息,感覺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語氣稍微著急了一些,「安蘇娜王妃您還是儘早回到王宮內去比較好,也許法老什麼時候會需要召見您,我就先離開了,希望您能夠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安蘇娜心中更是焦急,伊莫頓是埃及歷史上神力最為高強的一位大祭司,她沒有理由不相信他能夠從星星的軌跡當中及早得知凱亞的離去,所以,她喊住了伊莫頓:「大祭司,等等。」

  伊莫頓回頭,一向莊嚴肅穆的臉上露出微微的錯愕,安蘇娜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就狠狠的吻了下去。伊莫頓愣住了,唇上傳來與凱亞略顯冰冷帶著草木清香的唇完全不一樣,是仿佛能夠灼燒一切的熱量以及厚重的香料的味道。

  還有精心編織的頭髮掃過他的臉頰,安蘇娜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吻著他,但是伊莫頓就像是一根木頭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所以,她伸出舌頭,試探著想要撬開他的唇瓣,伊莫頓立刻反應了過來,狠狠的推開了她。

  安蘇娜完全沒有防備手肘狠狠的磕在了露臺的大理石欄杆上,她順勢倒在了地上,無比脆弱的樣子,哀求道:「大祭司,不,伊莫頓,你就不能睜開眼睛看看我嗎,我就在這裡,大祭司,就演算法老擁有了我的身體,我的心一直在你這裡。請……」

  伊莫頓的眼睛要噴出火焰來,冷冷的說:「安蘇娜,你是法老的寵妃,你這是在侮辱我,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告知法老,你以後還是獨自在寢殿內向伊西斯女神懺悔你今天的舉動吧。」他怒氣衝衝的一揮袍角離開了。

  伊莫頓跪在神像面前,真誠的懺悔,「凱亞,我對不起你,今天,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親愛的凱亞,我猶豫了,我動搖了,我不敢奢求你依然像以往那樣愛我,但是我祈求阿蒙神能夠讓你給與我一個解釋和彌補的機會。凱亞,我的愛,我唯一的愛人,請務必給我一個機會。」

  晚上,凱亞的棺木被單獨放在一個帳篷內,阿德貝坐在火堆旁邊,很多東西不斷的翻湧上來,連凱亞小姐這麼好的人都會因為眼鏡王蛇毒液死去,為什麼瓦姬特女神不能保佑她呢。現在,他能做的也只有在心中為她祈禱,在她的屍體前面放上一束鮮花。

  帳篷內,幾個渾身包裹在黑色布料的女人在忙綠著,她們將凱亞的身體攤平,除去她身上的衣物,用鮮紅的混著不知名的東西的血液在她身上不斷的畫著什麼符號,整個儀式不聞一絲人聲,她們就是這樣沉默的行動著。

  一個小時之後,她們的工作完成了,在完成的那一刻,那些顏料像是活起來一般迅速鑽入了她的身體,消失不見。她們再為她將衣物穿上,沉默的離開了一如她們來的時候那樣,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穆哈德坐在自己的家中,眼睛如同鷹一般銳利緊緊的盯著跪在地上的那個人,「你說她們已經在凱亞的屍體上實施了詛咒是嗎,你確定嗎?」

  「很確定,我親眼看著她們將符咒畫滿她的身體,並且消失在她的身體之上的。現在,我們要做的只是拖住伊莫頓,讓他不要在七天之內觸碰到凱亞的屍體,這樣的話,她的靈魂就是永生永世的俯在她的屍體上困在棺木之中,就算是伊莫頓實施了招魂術也無法將她復活。」他恭敬的回答。

  「很好,法老一定會很滿意這個結果的。」穆哈德少見的笑了,「凱亞啊,不要怪我心狠,怪就怪誰叫你擁有了不屬於你的預知的能力又不為法老所用呢。」

  第二天,法老一大早就將伊莫頓召進了宮中,很是憂愁的看著他,「我的大祭司,這些天我一直憂慮能不能有子嗣,但是昨晚,阿蒙神托夢給我說只要我舉行一場盛大的祭司他就能給我一些解答。大祭司……」

  伊莫頓正想要拒絕,這兩天,他一直憂慮凱亞的安危,實在是不能主持。正要開口,安蘇娜偷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滿的都是情誼。再想到祭祀之前他獨處的時間正是搜尋凱亞的好時機,他改變了主意,開口說:「能為法老您做件事情是我的榮幸。」

  法老看著伊莫頓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斜著眼看到了安蘇娜渴望的眼神,皺眉,不滿的訓斥道:「安蘇娜,你怎麼還沒有回到你的宮殿去,難道你認為你可以干涉我的決定嗎?」

  看到安蘇娜帶著怨氣離去的樣子塞提一世更不滿意了,「穆哈德,你不是說安蘇娜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嗎,看來她也很是不當,你是這麼挑選的,我需要的是一枚聽話的利劍而不是一個隻知道忤逆的不忠的女人。」

  穆哈德碰的一聲跪下了,頭不斷的敲在地板上,「尊貴的法老,都是我的錯,我沒想到這個女人只是空有野心而已。安蘇娜會因為您的寵愛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我先前沒有預料到這一點,但是她也算是完成了她的使命。」

  「也是。」塞提一世的手輕輕的敲在椅背上,一下又一下,「她渾身上下也就只有那些血是有用處的。如果每一個女人都像是凱亞這麼聰明的話,那就難辦了,不過她現在已經死了,伊莫頓應該也不遠了。終於,這些人一個接一個……」

  穆哈德恨不得自己當場去死,參與謀害大祭司和擁有預知能力的女祭司,他完全可以預見到自己死後自己的家族,自己會是這樣悲慘的境況。

  塞提一世看出了他的害怕,「你以為你現在收手就可以逃過他們的詛咒嗎,凱亞是一定已經詛咒你了,可是,現在,她的靈魂不是會被生生世世困在她的屍體中,永遠無法逃離,想想吧,穆哈德,你只有繼續,斬斷他們所有的退路,將他們徹底消滅。」

  「是。」穆哈德狠下心,做好了決定,他堅定的開口,「尊貴的法老,穆哈德會永遠的追隨著您一直到死亡的盡頭也不會停止。」


第11章 告知

  七天,伊莫頓在神廟內寧靜的祈禱了七天,不是為了法老,只是為了凱亞,在他的僧侶帶來凱亞離開上埃及的消息之後,他的內心無比的平靜。

  他登上高高的階梯,站在最高處,凝望著下面黑壓壓的人群,人們在下面歡呼,震耳欲聾,「大祭司,大祭司……」他抬頭,高聲吟唱著經文,太陽在他頭頂熠熠生輝。他說完最後一句,手一揮,一群黑色的聖甲蟲在下面隆隆爬過,人群爆發出更大的歡呼。

  塞提一世站在神殿內,聽著人們的歡呼,看著伊莫頓高大威嚴的身姿,勉強的維持著自己的微笑,心中卻是越發的堅定,伊莫頓,不能讓他繼續了。

  亞絲敏混在人群當中,看著站在祭台之上的大祭司,無比的焦急,凱亞臨終前的話語一直在她耳邊迴旋,告訴伊莫頓……,單獨一個人,除了他誰也不要相信。看著大祭司的身影消失了,她急急忙忙的朝神廟的方向趕去。

  一到神廟附近,她就看見了嚴密的王宮侍衛把手著神廟,她只能暫時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焦急,躲藏在一邊伺機等待進去的機會。

  天漸漸的黑了,終於,法老的車隊離開了神廟,但是僧侶出來了,他們想要關上神廟的大門,亞絲敏想要衝出去,但是法老的車隊還沒有完全的離開,現在出去只會被當場抓住,她只能眼睜睜,眼睜睜的看著代表著希望的大門在她面前關上了。

  亞絲敏不想要放棄,法老的眼線無處不在,多耽擱一天,她被發現的危險就越大,她見到伊莫頓的希望就會越小。看著眼前高聳的圍牆,亞絲敏在心中回想,曾經凱亞開玩笑般告訴她的,翻越神廟圍牆的要點。

  她照做著,先是找到後門,在附近找好距離,拼命的跑一段路,在快要到達圍牆的時候單腳往牆上猛的一蹬,同時使勁抓住圍牆的上部。亞絲敏閉著眼睛,狠跑了一段路,也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了許多的力氣,一蹬竟然真的攀上了圍牆。之後,她又費了老大的力氣,才勉強將自己的身體挪上了圍牆。

  當她雙腳終於接觸到地面時,一個男聲出現在她耳邊,「不要亂動,你是誰,為什麼在深夜闖入阿蒙神廟。」

  抬頭,三個僧侶將她緊緊的圍在了中間,她喝道:「你們快點讓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伊莫頓大人,是凱亞小姐吩咐我來的。」

  僧侶們明顯鬆動了,面面相覷,為首那人上前一步問道:「凱亞小姐已經離開上埃及了,你和她是在哪裡遇到的,你又如何證明你和她相識。」

  亞絲敏挺起了胸膛,「我曾經受過她的恩惠,伊莫頓大祭司也是見過我的,見了他自然就能知道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身上也沒有攜帶利器,我怎麼可能傷害得了擁有無上神力的大祭司。」

  「你們圍在這裡做什麼。」伊莫頓威嚴的聲音傳來,帶著淡淡的苛責。

  僧侶轉身低下頭,恭敬的回答:「尊貴的大祭司,我們在這裡發現了一個形跡可疑的女人,正在商討是否要讓您知道。」

  趁著這個時機,亞絲敏迅速閃過了僧侶們,來到了伊莫頓的面前,「大祭司,您還記得我吧,是您和凱亞挽救了我們一家人的生命,凱亞祭司有一些話希望我帶給您。但是,我希望這些話不會被第三個人知道,這也是她的希望。」

  伊莫頓看著她,依稀從她的臉龐上辨認出一些痕跡,試探著問:「亞絲敏?」

  亞絲敏臉上閃過一絲激動,感激的說:「沒想到當年不過只是見了大祭司您一面,您竟然對我還有一些影響。」

  既然是認識的人,那些僧侶也沒有阻攔的理由,伊莫頓帶著她走到了神殿的內部,屬於他的房間,「這裡絕對不會有人來,你有什麼話在這裡可以儘管說。」

  亞絲敏垂下頭,停頓了一下,說:「大祭司,接下來不管我說了什麼,您都要千萬保持冷靜並且保證這些話永遠不能被第三個人知道,而且接下來的行動不能讓外人知曉,只是凱亞祭司反復叮囑的。」

  「你說吧。我相信凱亞。」伊莫頓只說了這麼一句,其中的意識不言而喻。

  亞絲敏深吸了一口氣,艱難的開口,「也許我接下來的話讓您很難接受,很痛苦,但是我保證我說每一句話都是事實,我可以向阿蒙神發誓。凱亞祭司,已經去見奧西裡斯神了。」亞絲敏終於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伊莫頓拽住了她的手臂,嘴中不停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明明,明明……」

  伊莫頓的手不自覺的用力,亞絲敏忍著不動,等到他的力量稍微小了一些,亞絲敏掰開他的手,一字一頓地說:「大祭司,請節哀,不管您多麼的不相信,凱亞祭司確實已經在七天前去世了,我是親眼看著她耗盡了自己的生命。」

  伊莫頓終於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勉強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去,「那是哪裡出了問題,我的僧侶們是不可能背叛我的,也絕不可能會對凱亞不利,那是誰能夠瞞住我長達七天之久。如果……」

  「大祭司,沒有任何如果。」亞絲敏上前一步,「這七天來,我也一直在後悔,如果我能夠主動的去尋找凱亞祭司,或者,我再早一點到達綠洲,也許凱亞祭司能夠堅持更長久一些的時間。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們應該做的就是完成凱亞祭司的囑託。」

  伊莫頓敏感的聽出了她話語之中的意思,抓住她的肩頭,問:「她有什麼話囑託給你,信物在哪裡?」

  「果然,你們的心是相通的,凱亞祭司反復叮囑我如果沒有信物您是不會全然的相信我的。大祭司,就算是為了凱亞祭司,您也應該努力做好您作為大祭司的職責,不然,我想凱亞祭司也不會安心的。」

  亞絲敏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往自己的裙子中探去,伊莫頓立刻轉身,背對著她。亞絲敏對大祭司更是敬佩,高尚,專注,優雅的貴族,「大祭司,我拿出來了。」伊莫頓又等了片刻,這才轉身。

  放在亞絲敏手心的是一條精緻的項鍊,藍色的寶石如同天空般澄澈又如尼羅河的河水一般寧靜,就像是凱亞,只是站在一邊的時候,很少會有人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但是一接觸就能發現她比寶石還要耀眼的光芒,卻一直溫潤柔軟。

  伊莫頓珍惜的看著那條項鍊,做工並不複雜,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鑲嵌在中央的碩大的藍寶石。伊莫頓輕輕的撫摸著它,就像是在撫摸凱亞的臉龐,很久,才感歎道:「這是凱亞身上最珍貴的東西,是她的父親,哈基姆維西爾在她出生的時候親手為她製作的,這條項鍊不是她自願或者死亡的時候是摘不下來的。你看,它的光芒黯淡了,就是它的主人已經逝去的原因。」

  亞絲敏堅定的站在他面前說:「大祭司,凱亞祭司要我告訴您,死亡只是一個開始,而且她一直後悔她一直等待,而沒有及時的抓住您的手,她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唯一後悔的就是這一件事情。」

  伊莫頓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追問道:「她真的這麼說了。」看到她肯定的眼神,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他頹然的跪在神像前面,喃喃道:「尊貴的阿蒙神,我深深的懺悔為我的不滿和抱怨,您已經給了我機會,可是,我全然沒有察覺到,只是就這樣放開了她。阿蒙神,我祈求您,請不要輕易收回您的恩賜,祈求您。」

  亞絲敏有些心酸,淚水又忍不住了,第一次,她真切的感覺到了,大祭司,不只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的使者,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有著喜怒哀樂的人。

  她跪在他身邊說:「大祭司,還有一句話,我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凱亞小姐反復叮囑我一定要告知您——不要越過底線。」

  伊莫頓的瞳孔迅速的收縮了,他藏在寬大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一切的一切都串聯在了一起,之前他迷惑不解的一切都明白了,哈基姆維西爾突然死於蛇毒,凱亞與他斷交,安蘇娜的出現,還有凱亞的死。誰能輕而易舉的做到這一切,結果不言而喻。

  他幾乎用盡了生平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不去詛咒法老,但是他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凱亞,凱亞,為什麼,我知道你想要保護我,想要讓我活下去,以大祭司的身份,行走在陽光下。可是,我怎麼可能不為你們復仇。

  沉默在神殿裡蔓延,伊莫頓的臉越來越嚴肅,亞絲敏反而挺直了脊背,終於,他開口了,一如他平常誦讀經文一般平靜莊嚴:「亞絲敏,你信仰什麼,你願意跟隨我嗎,為了凱亞。」


第12章 失敗

  亞絲敏深深的對他行了一禮,抬起頭,堅定地說:「我願意跟隨您,信仰您如同您的僧侶一般虔誠,即使是與法老為敵也在所不惜。」

  伊莫頓很是滿意,「就算是付出你的生命和榮譽?」

  「不惜一切,我的一切都是凱亞祭司和大祭司您給予的,為你們付出一切也是理所應當。」亞絲敏的眼中燃燒著的是復仇的火焰,伊莫頓明白,她如此聰慧怎麼可能會想不到誰才是殺死凱亞的真正兇手。

  伊莫頓還是不忍心,他非常明白這也是凱亞的心願,「不,亞絲敏,你應該回到你的家鄉去,這才是你應該要做的事情,這是凱亞的心願,我不能將你牽連進來。」

  亞絲敏幾乎都要跳起來質問伊莫頓,為什麼要將她排除在外,但是她很快冷靜了下來,如果他們失敗了,她是唯一的後路了。所以,她恭敬的說:「大祭司,請您千萬要小心,我在黑暗中靜靜的等待,等待您勝利歸來。萬一,您……,我會為您捲土重來指引方向。」

  「很好。亞絲敏,我知道我能將這些事情交給你。僧侶們不少已經有了家室,我希望你代替我前往,警告她們。我知道,凱亞一定將她的東西留了很多給你,雖然,你沒有提及。」伊莫頓在莎草紙上寫下了一個地方,遞給她還有一個鑲嵌著綠寶石的手鐲。

  「這個地方存放著我的一些財物,這是我給你和她們的一些補償,請務必收下。這個手鐲能夠替你抵擋一次致命的攻擊,希望它能給你帶來平安。」伊莫頓嚴肅而又溫和的看著她,整個人散發著太陽的光芒。

  亞絲敏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能點頭。「我會帶著她們逃到法老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去的,請您務必小心。我知道您要是想要找到我們的話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我會將凱亞祭司的項鍊製作成信物世世代代的傳承下去。」

  伊莫頓微笑,「亞絲敏,你是有如素馨花般的女子,阿蒙神會保佑你擁有幸福的,請務必要幸福。」

  亞絲敏狠狠的點點頭,在夜色的掩護,僧侶暗中的保護下,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的離開了底比斯。

  凱亞去世的消息還沒有傳揚開來,伊西斯女神廟內屬於凱亞的房間上著鎖,突然,從門鎖中出現了一小股的黃沙,黃沙漸漸的聚集,成了一堆,伊莫頓出現在了房間內。

  他快步走向凱亞平常放置物品的櫃子,打開,原本應該是一格格整齊的放置著她的東西的地方一無所有。伊莫頓小心翼翼的在櫃子後面敲著,果然在中間偏下的一個位置發出了較為清脆的聲音。

  伊莫頓在那裡摸索著,突然,摸到了一個凹下去的地方,他用手指按住那裡,輕輕一拉,出現了一個精鐵製作的盒子。中間正是一個圓形的缺口,他將那條項鍊放進去,剛剛好,再左轉三圈右轉一圈半,「哢嚓」一聲,打開了。

  裡面放著的是凱亞最為愛惜的飾品,連她最為珍惜的他曾經送給她的禮物都放在裡面,凱亞是早就預料到了,自己很難順順利利的離開底比斯,所以,她已經將一切東西全都安排好了。

  一件東西代表的就是一樣回憶,終於,在最底下,伊莫頓發現了一遝金箔紙,他拿了出來,竟然是凱亞寫給他的信,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來,撫了撫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

  「伊莫頓: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去見奧西裡斯神,在我的這一生中,快樂的日子多,傷心的時候很少,後悔的時候更是幾乎沒有。這一生,我最感激的事情就是與你相遇。」

  伊莫頓強忍住自己不斷顫抖的手,繼續往下看,「伊莫頓,我最後悔的事情是在我還活著的時候,沒有機會,不,是被我生生錯過了,和你說一句話:我愛你,只愛你一個人。如果,還有機會,我會緊緊抓住你的手,再也不放開。」

  「親愛的凱亞,你是我永遠的摯愛。」伊莫頓喃喃自語,好像在回應她,朦朧中,凱亞好像出現在眼前,仍然像以前一樣,大聲喊著伊莫頓,從後面跑過來,掛在他的身上,不由分說的塞給他一大堆東西。

  他忍住眼角的濕意,接著看。「我知道,你的心中也是有我的,但是因為我們都有著一些疑慮,所以,我們……。還有些事情,我本想將它永遠深藏心中,可是,我都已經死了,我又為何還要遵守我和父親的約定呢。伊莫頓,就如你猜測的那樣,一切的主使都是法老——塞提一世。」

  伊莫頓心中洶湧的怒氣終於找到了源頭,他心中隱隱的猜測竟然是真相,這正是一個殘酷而又充滿希望的詞。

  「那時候,我本來還是有時間救治我的父親的,如果及時將毒血放掉,再敷上解毒的草藥,父親還是有機會活下去的。但是,他跪下了,父親就這樣跪在我的面前,請求我,讓他去死,這樣,我和你才有活下去的機會。所以,我只能看著,看著我的父親在我的面前慢慢咽氣,而且在阿德貝過來的時候還要做出一副笑顏。」

  「伊莫頓,我不會阻止你去報仇了,我復仇的火焰將借助你的身體燃燒。但是,我請你在阿蒙神,在我父親和我的靈魂面前發誓永遠不因為復仇將你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我們可以忍耐,我相信,就算時間流逝,那些人終有一天會用他們的鮮血償還。所以,請忍耐。」

  沒有落款,他知道她的意思,她寧願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之中也不願在所謂的歷史留下什麼名字。

  他站在神殿的最高處,仰望無盡的星河,「凱亞,我的愛,相信我,我一定會將你召回人間,我會為你建造屬於我們的神國。」

  三天,整整三天,伊莫頓一直待在神殿內,一直等到亞絲敏勝利的消息傳來,僧侶們的家人都已經離開了底比斯走到足夠甩開跟蹤的人的地方去了,而法老對於這些生活在城外平民區的幾個人的去向還是一無所知。

  「凱亞,等著我,就是今天,今天之後,你就能從地獄回到人間,你會重新活過來,我們的復仇,我會讓你親眼見證。」伊莫頓望著窗外明亮的月亮,眼中閃耀著喜悅的光芒。

  深夜,伊莫頓帶著僧侶靜悄悄的闖入暫時安放著凱亞屍體的地方,打開她沉睡的棺木,凱亞靜靜的躺在那裡,好像睡著了一般,她的皮膚仍然還有光澤,她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料的味道。

  伊莫頓低下頭,虔誠的輕輕一吻,在她的嘴唇上,冰冷,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此時此刻,伊莫頓才敢相信,凱亞,已經死了。躺在這裡的,只是她的軀體。

  他將凱亞的屍體小心翼翼的抱出來,放在中央,拿出《亡靈黑經》翻到那一頁,旁邊的僧侶將凱亞包圍在裡面,不斷的跪拜。嘴中吟誦著經文。

  伊莫頓高聲讀了出來:「太陽,太陰,……醒來,醒來,醒來吧!」

  儀式完成了,伊莫頓靜靜等待著,等待著他的愛回到他的身邊,但是,他聽到了無數的靈魂在地獄嚎叫的聲音,沒有凱亞,那一邊沒有任何的吸力,凱亞的靈魂不在那裡,《亡靈黑經》沒有將凱亞帶回來。

  伊莫頓不敢相信,他任由自己的神力在這裡肆虐,圍堵保護了凱亞躺的那片區域,「為什麼……,這不可能,不可能的!」

  僧侶們艱難的穩住自己的身體,一邊勸阻伊莫頓,「大祭司,我們先回去吧,我們還可以再嘗試,凱亞祭司一定能夠復活的。」

  伊莫頓冷靜了下來,所有的東西恢復了原位,奔到凱亞躺的棺木旁邊,細細的察看著,沒有,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看來問題不是出在棺木上,好像買棺木的是王宮侍衛首領阿德貝,他是一個忠實的有些死板的人,他是不會傷害凱亞的。

  伊莫頓再次回到凱亞身邊,撫摸她的臉,心中滿是哀傷。不對,他終於察覺了,凱亞已經躺在這裡十天了,就算是她的屍體被及時處理了,她的皮膚不可能還是如此的有光澤和彈性,就像是她剛剛還活著一般,她一定是被什麼黑暗的力量纏繞了。

  伊莫頓迅速拿出《太陽金經》,一條接一條的念著上面驅逐黑暗力量,淨化的咒語卻是收效甚微,但是他仍然堅持著,當他念道:「驅除邪惡……」時,一陣血色的符文在凱亞的身上顯現,扭曲著,如同一條條鎖鏈,將凱亞的靈魂牢牢的困在屍體內。

  這是一種極為惡毒的做法,他們將凱亞的靈魂生生世世的困在這副軀體當中無法複生也無法進入冥界。可是,接下來,無論伊莫頓如何念著經文,凱亞的身體還有毫無反應。他知道,只有找到正確的咒語才能讓凱亞解脫,而這個方法不在這兩本經書當中,甚至,只有極為少數人知道。

  突然,從後面傳來石子滾動的聲音,在這時如同一聲驚雷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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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謀殺

  伊莫頓瞬間轉過頭來,一揮手,黃沙飛揚,一個女人狼狽的倒在了他的腳下,她臉上精緻的妝容都已經花了,身上的衣裙也滿是黃沙。伊莫頓看著她,很是危險的吐出一個名字:「安蘇娜……」z聽說,凱亞祭司去世了,而她一直是一位品行很好的人。所以,我想要來看看她,只是我白天沒有時間,我又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很敬佩她,這有損我的驕傲。我就在晚上,沒有人的時候,偷偷的來看看她,沒想到,看到大祭司您在這裡。法老擔心您太過於傷心,所以,命令他們暫時先不要告知您這件事情。」

  伊莫頓暗暗皺眉,這個女人太過於搖擺不定,所以,他抬起手,一道光直直打進了她的身體。

  安蘇娜大驚失色,連忙說:「大祭司,您做了什麼,我什麼也沒有看見,就算我看見了什麼,我也會將它攔在肚子裡,一個字都不會有外人知道的,大祭司,請您相信我。怎麼會有人在見識過您無上的神力之後還有膽子背叛的呢?」

  「它不會要你的命。」伊莫頓的臉上顯露出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懷,安蘇娜,她也逃不了,如果不是她從中阻擾,也許他們就不會有時間將凱亞的靈魂禁錮在她的屍體裡,雖然,他也有過錯,但是他會在以後的時間中用他的一生來彌補,至於這些人,這只是一個開始。

  「只是它會替我監視著你,一旦你有任何想要放抗我的想法,它就會變成世界上最強大的詛咒。」伊莫頓看著她,微笑。

  安蘇娜心裡十分慌張,在伊莫頓仿佛能夠洞知一切的目光下,她感覺自己曾經參與的那些事情,心底的陰暗都無所遁形。

  她只能蜷縮起自己的身體,哀求道:「大祭司,我會忠於您的,不管是法老的行蹤還是別的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看著伊莫頓還是無所謂的表情,安蘇娜一狠心,說:「大祭司,如果您復活凱亞祭司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自願獻祭自己的生命。而且我願意願意成為她的奴隸就算是在死後也永遠服侍她。」

  「哦?」伊莫頓微微挑眉,拜拜手,「你先回去吧,明天晚上,我會來找你的。」在安蘇娜身上,伊莫頓感受到了和凱亞一般的死亡氣息,如此濃郁。

  不管安蘇娜如何期盼夜幕降臨的緩慢一些,晚上還是如約來臨了。安蘇娜在宮殿不斷的走來走去,心中無比的焦急,如果伊莫頓真的要我的命我應該怎麼辦,難道我會在今天死亡嗎,不,這不是我想要的。

  突然,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當中的男人從窗戶翻了進來,安蘇娜剛想喊守在外面的侍衛,他迅速跑到了她的面前,一雙手緊緊捂住了她的口鼻。

  安蘇娜無力的掙扎著,他的手如同石頭一般牢牢的鎖住了她的身體,又捂住了她的口鼻,她只覺得空氣越發的稀薄,掙扎也是越發的微弱。

  他終於開口了,帶著瘋狂的快意,「瀕臨死亡,連氣都喘不上來的感覺怎麼樣?終身難忘吧,我可是無數次的從這種環境下順利逃生,你說,是不是很刺激,讓人沉迷。是不是!」他狠狠一勒安蘇娜的脖子。

  安蘇娜只能蒼白的點點頭,巴布,這個男人,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惡魔,現在來找她復仇了。

  巴布很是愉悅,看到安蘇娜痛苦的表情,他撫摸著她的臉頰,流連忘返:「也是只有在這種時候,你才能安靜的待在我的懷裡了,你要是在乖一點,也許我會更加寵愛你的。喲,你也快到極限了吧,如果想要我放開,你一句話都不要說噢。」

  他將食指放在安蘇娜的唇間,輕輕的說,像是情人間的呢喃:「我們說好了,現在,我放開了。」

  他一放開她,安蘇娜就無力的撲在了地上,惡狠狠的猛吸了幾大口空氣,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胸腔中火辣辣的感覺稍微減輕了。

  巴布看著她癱軟在地上,像一條美女蛇,一把將她撈了起來,掐著她的脖子將她送到自己眼前,說:「你怎麼可以這麼舒適的躺在地上呢,要知道,我的那些兄弟們可都是死在了沙漠中,你作為主要的兇手,怎麼可以這麼舒適的生活呢?」

  他的眼中透露出的全然是瘋狂,安蘇娜艱難的說:「殺死他們的是你,是你自己願意去帶他們做這些事情的……咳咳……。」

  「對啊,我當然也是兇手,但是我都死了,你怎麼可以還好好的活著呢?所以,我來找你了,安蘇娜,你逃不掉的。」他抽出匕首,鋒利的刀鋒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滑動著,帶著令人膽戰心驚的寒氣。

  安蘇娜強撐著自己的驕傲,不讓自己崩潰,「巴布,如果我死了,你也不會好過,我還會讓法老將你的那些手下的家人,族人全都充作奴隸。」

  「安蘇娜,我天真的女孩,只要你在這裡死了,我有死在了你的身邊,還帶著一張自白書,你認為尊貴的法老會認為是一個男人無力的闖入宮殿殺死了他的寵妃,還是那個寵妃的情夫千辛萬苦闖進來因為一言不合失手殺死了她,後來又因為自己愧疚,自殺死在了她的旁邊。」

  巴布帶著惡意的笑容看著安蘇娜嚴峻的臉色,繼續說:「安蘇娜,想必法老一定會非常的震怒,你也許連屍體也不能保全,還會被永遠認為是一個不潔的女人,想想看,安蘇娜……我的女孩。」巴布舔舐了一下她精巧的耳垂。

  巴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抬手舉起了匕首,悲哀地說:「安蘇娜,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真的認為你是我的愛人,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但是,今天,能和你死在一起,這是我對你最後的愛。」

  他舉著匕首就要刺下來,安蘇娜就地一個翻滾,躲過了致命的一擊,她一邊大聲喊著一邊往外跑去,「侍衛,侍衛……,有人闖入了!」她恨自己,為什麼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秘密,將守衛調的遠遠的。

  巴布幾個躍步就追上了安蘇娜,狠狠拽住了她的手臂,安蘇娜無比的驚慌,她想起了自己的武藝,一拳就擊在了他的腹部上,巴布露出牙齒,猙獰的一笑,「安蘇娜,你怎麼不明白,你的攻擊對我來說沒有多大的作用,畢竟你會的,所以攻擊方法都是我親手教給你的,你真是讓我失望。」

  話音剛落,他一個重拳打在了她柔軟的小腹上,安蘇娜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攪在了一起,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巴布再一次舉起匕首,溫柔的撩開她遮住臉的頭髮,溫和地說:「終於,到了這個時候,安蘇娜……」

  安蘇娜不住的顫抖,就像個脆弱的小動物,巴布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麼脆弱的樣子。安蘇娜絕望坐在地上,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突然,一陣狂風吹過,只聽鏗鏘一聲,巴布手上的匕首掉到了地上。安蘇娜睜眼一看,是伊莫頓。

  她迅速的跑到了他的身後,跪在大祭司身後哀求:「大祭司,我請求您,殺了眼前的這個暴徒吧,他想要我的命。」

  巴布不屑的撇撇嘴:「大祭司,你的愛人是下埃及的凱亞吧,我可是聽從躲在你身後的那個女人的命令去殺了她,可以說她才是殺害你的愛人的兇手,我只是她手上被她玩弄的一把刀而已,您還要包庇她嗎?」

  「不。」伊莫頓搖頭,「只是她手上還有我需要的東西,等我拿到之後,我會讓她知道死亡是一種恩賜。」

  他看向安蘇娜,伸出手,一如既往的悲天憫人。「安蘇娜,說吧,將你知道的告訴我,我會賜予你一個仁慈的死亡。獻祭你自己吧。」

  「不……」安蘇娜淒厲的喊道:「伊莫頓,巴布,你們誰都別想要奪走我的生命,伊莫頓,凱亞永遠都不會復活,我不會告訴你的,法老的人一直在盯著你,你一出去他們就將凱亞的屍體轉移了。你永遠也不會找到她的,她的身體早已經消失了,就算你找到了方法也無法將她復活。我不知道,沒有人知道,你放棄吧,你的所作所為只是笑話,伊莫頓,你只是一個笑話。」

  「不,安蘇娜,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你必須付出。」伊莫頓篤定地說,他的語氣越發的危險。

  突然,門被人推動了,巴布側身一閃就躲到了帷縵後面,安蘇娜牢牢的抱住了伊莫頓,他一時之間只能站在原地。

  塞提一世怒氣衝衝的進來,看見安蘇娜和伊莫頓面對面站著,質問道:「深夜,為何大祭司在你的宮殿。」他看到了安蘇娜手臂上被擦掉的花紋,「安蘇娜,是伊莫頓碰了你的身體嗎?」

  安蘇娜震驚地看著他,嘴上卻說著:「不,不,我只是……」手卻偷偷的去拔他佩戴在腰間的利劍。巴布從後方越出,狠狠的一刀j□j了塞提一世的後心,同時安蘇娜一刀捅進了法老的腹部。

  伊莫頓揮開兩人,查看法老的狀況,可是,塞提一世已經死了,事情已經完全失控。

  門被撞開了,湧入了一大片王宮侍衛。巴布大聲喊著:「是伊莫頓,伊莫頓殺死了法老。」伊莫頓還想要拉著安蘇娜,巴布眼疾手快一刀捅進了她的心臟,安蘇娜艱難地說:「伊莫頓,你是……笑話……,不……」


第14章 蟲噬

  王宮侍衛已經沖到了眼前,伊莫頓一揮手,化成風沙消失了。

  巴布抱著安蘇娜的屍體,不住的喊著:「伊莫頓殺死了法老,他還會回來復活安蘇娜,我沒有保護好法老。」說完,他用那把刀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娜菲迪莉公主隨後進來了,她看見的只是躺在地上的三具屍體,她驚呼了一聲,幾乎忍不住要倒在地上。但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強忍住自己內心的悲傷,詢問著:「歐康納,這是怎麼回事?我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歐康納思考了一下,回答:「公主殿下,這個男人死之前一直在高喊著是大祭司殺死了法老,而且大祭司在我們進來的時候的確是在法老身邊,一看到我們就運用神力離開了,至於事實到底怎樣,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時,穆哈德拖著他圓滾滾的身體進來了,一看到現在的狀況,他就恨不得自己立刻昏過去,但是娜菲迪莉公主冷峻的目光讓他不得不挺直了脊背,在迅速瞭解了事實之後,他試探著給出了一個方法:「《亡靈黑經》現在是在大祭司的手上,如果我們拿到它也許會有機會復活法老。」

  娜菲迪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是只有你知道這個道理,問題是大祭司怎麼可能會回來交出《亡靈黑經》,特別是在現在的情況之下。」

  「不不不,」穆哈德搖著頭,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不需要我們去找大祭司,大祭司自己就會來找我們,只要我們利用安蘇娜和凱亞。」

  看到娜菲迪莉公主臉上明顯的不耐煩,穆哈德迅速的說:「大祭司渴望能夠復活凱亞祭司,但是凱亞的屍體,除了法老誰也不知道被放置在了哪裡,但是除了安蘇娜沒有人見過運送凱亞屍體的人,所以,我們可以宣稱凱亞屍體的消息在安蘇娜身上,我們需要做的只是加一把火,使伊莫頓對這個消息深信不疑。」

  「但是,就算是拿回了《亡靈黑經》沒有大祭司,我們也沒有辦法將我的父親復活,伊莫頓大祭司已經不會為我們所用了。而且,伊莫頓的神力……。」娜菲迪莉擔憂地說。

  「當然不會,那個時候,我們就已經有一個新的大祭司了——艾肯那,上一任大祭司的兒子,他完全繼承了他父親的品質,他的神力絕對比伊莫頓更為高強。到時候,他一定能夠將法老完美的復活。至於,凱亞小姐埋藏的地方,非常安全,除非阿努比斯神降臨不然沒有人可能找到她。」穆哈德摸著自己的鬍鬚笑著說道。

  娜菲迪莉原本皺著的眉頭舒展了,「非常好,穆哈德維西爾,既然我的父親非常的信任你,我也給予你我的信任,我希望在七天之內,我就能夠見到我活生生的父親,請記住,七天,我不接受失敗。」

  穆哈德恭敬的退下了,一抹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公主也是不容小覷啊,還好法老早就算到了自己可能會暫時的死亡,將後路都安排好了,不然,拉美西斯王子還未出世,繼承埃及王位的就一定是娜菲迪莉殿下了。」

  阿蒙神殿內,艾肯那早早的搬進了神殿,他愛戀的撫摸著神殿一磚一瓦,好像是自己的情人一般,那份專注看的穆哈德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強忍住自己的不適問道:「你準備好了沒有,能不能成功。」

  「不能。」艾肯那回答的很是乾脆,「我從生下來開始就被父親進行各種訓練就是為了在將來做一位合格的大祭司,但是,伊莫頓出現了,他不管是哪個方面都比我強上太多,在神力的運用上,沒有一個祭司能夠與他媲美,我當然不可能敵過他。」

  穆哈德簡直要指著他的鼻子罵了,他也確實沒有忍住:「法老和我看上你就是看在你的天賦上,如果你不能擎住伊莫頓的話,你也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了。」

  「不要著急,我一個人當然遠不是伊莫頓大祭司的對手,但是如果有一些人的獻祭的話,伊莫頓就算是阿努比斯神轉世,恐怕也難以逃脫,也許我還可以替你壓制住伊莫頓的神力,這樣你們就可以在他身上執行懲罰。他也不再是受神眷顧的人了。」艾肯那一字一頓的說。

  穆哈德的眼睛亮了,「法老一定會對你很滿意的。至於祭品的話就用巴布和安蘇娜的族人,他們族人被牽連的理由就是他們在宮內通姦被法老當場抓住。這樣,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我就等著參加您大祭司的儀式了——艾肯那大祭司。」穆哈德假笑著恭賀艾肯那。

  七天,轉瞬即逝。安置著安蘇娜的屍體的靜室內早就用鮮血畫滿了各種符咒,再在上面小心的用沙子和泥土將所有的痕跡抹去。大家都在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伊莫頓的到來,一切的一切都將在這裡塵埃落定。

  淩晨,突然,一陣狂風吹過,伊莫頓出現在了這裡,不多時,他的僧侶們也全都出現了。伊莫頓毫不憐惜的取出安蘇娜的屍體,放在一邊,翻開《亡靈黑經》,念起了復活的咒語。

  安蘇娜的靈魂被一股極大的力量從地獄來了出來,她飄著就要回到自己的身體,就在這個時候,「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王宮侍衛從外面沖了進來,儀式被打斷了,安蘇娜的靈魂被撕扯著就要被帶回地獄。

  伊莫頓高喊著:「安蘇娜,回來,獻上你的生命……」

  王宮侍衛已經沖到了面前,僧侶們大半被打到了,伊莫頓狠狠的看了他們一眼,揚手,就卷起一片風沙,朝他們撲去。

  他正想將他們都卷出這個地方,突然,從地上傳來一股極大的吸力吸住了他,不對,是他的神力,他低頭一看,地上用鮮血畫滿了符咒,凝聚著冤死的不甘的靈魂的力量,他們扭曲著將他拽在了原地,並且不斷的從他身上吸取神力壯大自己,即使知道,伊莫頓的神力是加速他們死亡的利器。

  艾肯那微笑的從外面走進來,滿意的看著伊莫頓被困在原地,臉上盡是勝利者的傲慢色彩,他一把從伊莫頓手中拿回《亡靈黑經》和《太陽金經》,溫柔的撫摸著它們的脊背,「伊莫頓,沒想到吧,最後,勝利者是我。這兩本書是屬於我的,你是奪不走的。」

  伊莫頓平靜了下來,問道:「現在,告訴我,凱亞到底是在哪裡,將她的靈魂永遠困在她的軀體裡這件事情也是你做的吧。我們之間的恩怨和凱亞毫無關係,你告訴我她在哪裡,我們之間的事情另外算。」

  「哈哈哈……」艾肯那囂張的大笑,「伊莫頓,沒想到你也會有求人的一天,你應該再卑微一點,不過,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你生生世世都在地獄中吧。」

  失去了了神力的伊莫頓是無論如何都敵不過一群王宮侍衛的,他只能被迫像個奴隸一般被他們推搡著往前走,毫無尊嚴可言,最後一眼,他回望艾肯那,無聲地說:「最後勝利的人一定是我。」

  第二天,艾肯那為法老施展了復活術,當塞提一世終於從暫時的死亡之中回歸,娜菲迪莉感動的撲了上去,抱著塞提一世的胳膊,激動地說:「父親,您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如果埃及沒有你,我的日子應該如何過下去啊。」

  塞提一世微微的皺眉:「娜菲迪莉,你應該自己一個擔起整個國家的重擔來,我才離開了幾天,你對國內事物就是一團糟,萬一,我真的從此永遠的去見奧西裡斯神了,你會如何治理這個國家,娜菲迪莉,你太讓我失望了。」

  娜菲迪莉小聲的爭辯著:「父親,我只是只是太過於擔心您的安危了,畢竟,再過去,都是您撐起了我的一片天,我從心底裡愛戴您,尊敬您。希望您平安的心情比任何都強烈,所以……」

  塞提一世微微和緩了語氣,安撫道:「娜菲迪莉,這是你最好地方,你善良寬容,這也是你最大的弱點,看來我還是不能將國家交給你治理。」

  娜菲迪莉很是失落,但她還是強打起精神,問道:「那父親,您以後是怎麼打算的呢?還有對於伊莫頓,您想要如何處理?」

  塞提一世臉上顯現出父性的光輝,他溫和的說:「娜菲迪莉,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圖娜懷孕了,是個男孩,你將要有一個相互依靠的兄弟了。娜菲迪莉,你以後可要好好的扶持你的兄弟,之前沒有告訴你,是一切情況還不夠明朗,現在,一切都好了。」

  娜菲迪莉被這個消息衝擊的頭昏腦漲,一時之間大腦一片空白,她只能努力的掐著自己的手心,保持著清醒,問道:「我真的很為您高興,父親。父親,請告訴我,那天到底是誰刺殺你的。」

  塞提一世將兩個名字在舌尖饒了幾個圈,最終還是吞了下去,開口道:「是伊莫頓。至於處理,就將他的僧侶活著製成木乃伊,將他執行蟲噬吧。」他垂下眼,不再說話。


第15章 哈姆納塔

  三千年後。

  一番波折之後,伊芙琳和強納森還是順利救出了歐康納處理付出的那一些代價,三人和典獄長坐上了開往哈姆納塔的輪船。

  大家各自行動,強納森在和一群美國人打牌,他得意洋洋的吹噓著他們即將要到哈姆納塔去,歐康納狠狠的抓了他的肩膀,使勁,惡狠狠的說:「希望你們能有一個愉快的夜晚,強納森。」

  歐康諾看到伊芙琳獨自坐在桌邊看書,便將他被在背上的大包裹彭的一下子扔到了桌上,伊芙琳驚呼了一聲。歐康諾道歉說:「對不起,希望沒有嚇到你。」

  伊芙琳針鋒相對:「唯一能夠嚇到我的只有你的禮貌。」歐康納還有打開包裹,裡面除了各式各樣的槍支就是各種各樣的子彈。

  伊芙看到這些差點猛的站了起來對歐康諾說:「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記得我們這次是去探險啊?怎麼我現在覺得我們要去打仗一樣。」

  歐康諾拿起一左輪把手槍,邊填裝子彈邊對伊芙說道:「小姐,那個地方不太對勁兒,在墓穴下面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存在,而且還有一群守衛墓穴的神秘黑衣人,我的軍隊在那裡收穫到的只有血和淚。」

  伊芙興奮地說:「我到那裡其實是為了一本書《太陽金經》,你聽說過嗎?」

  一說到那兩本書,伊芙頓時表現的很興奮,她眉飛色舞的對眾人說道:「傳說中亡靈黑經可以另死者起死回生,而太陽金降則可以轉生為死尤其對亡靈特別管用,而且我還聽說那兩本書上記載著埃及古代的魔法……他們讓我從小就迷上了埃及!」

  伊芙琳回到了房間,她正想要睡覺,站在鏡子前面,突然身後出現了一個黑衣人,拿刀架著她的脖子,她驚恐的看著他,他森冷的問道:「地圖在哪兒。」

  伊芙琳艱難的轉頭,示意:「在……在哪兒。」

  「鑰匙,鑰匙在哪兒……」他又問道。

  「鑰匙,鑰匙……」伊芙琳默默的念叨著,就在這時,歐康納一腳踹開了門,拿槍指著他,他們對峙著。

  這時,在窗戶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衣人,歐康納一槍打死了他,伊芙琳趁機拿起桌上的蠟燭,燒了挾持著她的那個黑衣人的眼睛,歐康納一把拽住她,掩護著她往外跑。

  他們逃到了船舷上,此時船上早已是一片混亂,這艘船絕對是承受不了他們的打鬥的,船上多處開始進水。

  歐康納問伊芙琳:「你會游泳嗎?」

  伊芙琳站著振振有詞,「游泳?在有必要的時候當然會!」

  歐康納說:「現在就有必要,相信我。」說完一把抱起她,將她扔下了船,接著自己也跳了下去。

  一群黑衣人在船上不斷的開槍,強納森看著他們,呆呆地說:「我當年可是個游泳健將,你要知道……啊!」「啊!撲通!」還沒等強納森把廢話說完,他就腳下一歪,一頭栽下了尼羅河。

  他們隨著歐康諾一前一後的遊到了岸邊,剛一上岸,就聽見伊芙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哦!天呐!我的工具,我的資料和文稿!最糟糕的是還有我的衣服都沒有沒有帶出來!天呐……」

  忽然,從河對岸穿來了一個喊聲:「嘿!歐康諾!沒想到你還活著!哈哈哈!看起來你們實在是太慘了!你看,馬匹全部都在我們這邊!哈哈哈!」說話的是一個長相平凡諂媚,瘦小的男人。

  「喂!班尼!能再見到你真高興!但是……貌似你們上錯岸了!哈哈哈!」歐康納哈哈大笑的說道。

  還好強納森帶了錢,他們在綠洲補充了物資,買了駱駝,他們趕在美國人之前進入了哈姆納塔。

  「哦,它真是太美麗了,哈姆納塔。」伊芙琳由衷的感歎道。「這……,這簡直就是傑作,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她撫摸著上面的紋路著迷地說。

  伊芙琳按照她的知識一步步的深入墓穴,終於,她看到了死神阿努比斯的神像,她說:「太陽金經應該被放在一個秘密隔間內,而那個秘密隔間應該就在底部的某個地方。」

  突然,傳來一陣令人戰慄的聲音,歐康納拉開了槍的保險,小心翼翼的走到那邊,一下子沖了出去,對面,站著的是那群美國人。

  他們互不相讓,都不願放開現在的地方,氣氛相當的緊張,伊芙琳發現下面還有一層,她走到中間,勸說道:「嗨,小朋友們,既然我們都想要在這裡工作,就要學會分享。」她看著歐康納悄聲說:「還有別的地方可以挖。」

  下一層,他們三人站在臨時找來的墊腳物上,伊芙琳指揮道:「按照現在這個位置,我是在阿努比斯的雙腿中間,我們應該從這裡往上挖。」

  他們三人一邊工作著,一邊聊天,突然,強納森問道:「我們的那個小胖子去哪兒了。」典獄長肚子一人在長長的黑暗的甬道裡爬著,突然,他看到了牆上鑲嵌著藍色的像蟲子一般的黃金,他小心翼翼的一個個將它們從牆上挖下來,放進自己的袋子裡。

  美國人聚在那裡,一番商討過後,叫那些雇傭的埃及工人去撬阿努比斯神像下面的那塊石板,他們一邊撬一邊在心中默默祈禱,尊貴的阿努比斯,請不要怪罪我們。隨著最後一下用力,一大股濃鹽酸噴了出來,淋在了他們身上,他們哀嚎著,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美國人們都心中一凜,不住的往後退著。黑暗中,一個女人微笑著看著發生的這一切,她默念著:「一切前來打擾者都將成為凱亞大人和伊莫頓大人復活的祭品,一個都逃不掉,逃不掉……」

  下面一層,伊芙琳興趣盎然的給歐康納解讀製作木乃伊的必要過程:「他們把你的內臟扯出來裝進甕裡,還有,你知道他們怎麼拿你的腦子嗎,他們將一根燒紅的烙鐵伸進你的鼻孔,將你的腦子攪爛再從你的鼻孔里拉出來。」

  歐康納情不自禁去摸自己的鼻子,感慨道:「那一定很痛吧。」

  伊芙琳毫不在意的說:「不過那時候你已經死了,你什麼都感覺不到。」

  「哦,那我寧願永遠被困死在這裡,也不願意被做成木乃伊。」強納森一邊說一邊利用現有的東西打高爾夫,嘭的一聲,擊出去的鐵塊碰到了什麼東西。

  一副石棺從上面掉了下來,伊芙琳著迷的摸著它,說:「哦,一副石棺。」她抬頭,「埋在死神的腳下,他不是身世顯赫,就是……犯了滔天大罪。」

  突然,有人發出了一聲慘叫,但是等他們轉了出去,卻發現根本沒有人,接著只聽見一聲沉悶的「彭」,就像是人的頭蓋骨撞在什麼堅硬的東西上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伊芙琳他們回到墓室,打開了石棺,一具仍舊帶著濕潤的木乃伊彈了出來,伊芙琳看著他說:「他的聖律被鑿掉了表示這個人不但這輩子就算是下輩子都受到詛咒。而且,他死去的樣子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他死了應該超過三千年了,但他現在看起來好像還沒有完全腐化。」

  突然,伊芙琳看到了,石棺的蓋上佈滿了指甲的抓痕,還有一句話,死亡只是一個開始。「哦,這個人是被活埋的。」伊芙琳感慨道。他們看完了木乃伊就出,去了,回到了自己的營地裡。

  這時一個沒有見過的男人走到歐康諾等人面前,很是自來熟的拿起一個水壺猛灌了幾口說道:「你們最好不要離那幾個美國人太近了,這是給你們的忠告,那幾個人被詛咒了……」

  這時伊芙忽然大聲說道:「拜託!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鬼魂和詛咒!我只相信我用肉眼可以看見的!」

  歐康諾無奈的聳了聳肩:「說起來,那幾個美國人的運氣還真是很不太好,似乎他們有三個嚮導被……溶化掉了!是被高壓的強鹽酸溶化掉了……這個墓穴很邪門,裡面到處都充滿了法老王的詛咒。」那個男人看著他們爭吵微微的搖頭,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伊芙聽歐康諾也這麼說,馬上站了起來:「歐康諾!連你也……」

  「伊芙琳,你不明白,這裡真是很邪門,我們軍隊有很多人在這裡不明不白的死去了相信我,這裡不是用常理可以解釋的。」歐康納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

  這時從遠方傳來了馬蹄聲,聽那聲音,似乎有近百人正向這邊賓士而來。大家都是神經一緊,緊接著就從遠處的石柱後飛馳而出十數名身穿黑衣頭戴黑巾臉上畫著奇怪紋飾的騎士,幾聲槍響,離他們最近的幾名民工應聲而倒,他們之後又有一批黑衣人沖了上來,他們開槍揮刀襲擊營區內的所有人,更有一些黑衣人拿著火把不停的焚燒著帳篷和物資。

  在歐康納等人的奮勇反抗下,最終這次來襲的黑衣人並沒有得手,在扔下了數十具屍體與馬匹後,他們不得不開始撤退,不多時,剛才那些來勢洶洶的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了一片狼籍的營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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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開端

  晚上,美國人們直奔著歐康諾等人跑了過來:「嗨!歐康諾!你們說這些寶貝拿回去能賣多少錢?哈哈哈,聽說你們找到了一具木乃伊?哈哈,太搞笑了吧?或許你們可以把他曬乾了當火柴用……」其中一個手拿乳白色琉璃瓶的美國人對著歐康諾等人大聲笑道。他們手中的那五個琉璃瓶正是裝著安蘇娜五臟六腑的聖瓶。

  幾名美國人大大咧咧的與歐康諾和史昂等人坐在了一起,一直在談論著他們得到的財寶如何。

  這時伊芙忽然從一個包裹裡面取出了幾個已經半石化的甲蟲殼,她笑著對眾人說道:「你們看看這是什麼?埃及聖甲蟲的殘骸,這是一種食肉的蟲子,是我在那木乃伊的棺材裡找到的,這種蟲子在有屍體吃的時候,它們可以存活數年時間……而我們那位可憐的木乃伊朋友就是被這些蟲子給活生生的吃掉的……而且在被徹底吃掉前,他還活著……」

  三個美國人聽完頓時齊吞了一下口水,此時他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是出於對女士的禮貌,他們還不能離開,只能繼續坐在那裡聽著這令人毛骨悚然的話題。

  歐康諾還真是與伊芙心有靈犀,他馬上問道:「你是說,他活著的時候就被製成了木乃伊,然後有人把蟲子倒進棺材裡?讓這些蟲子慢慢吃掉他?」

  伊芙看著那三個美國人不自在的表情,故意大聲說道:「非常非常慢,他甚至在臨死前都能感覺到蟲子在他身體裡面爬行……呃,據我所知,這種刑罰被稱之為‘蟲噬’,是埃及最惡毒的詛咒,專門用來對付十惡不赦的罪人,但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項刑法被執行過……」

  這時其中一個美國人好奇的問道:「這麼厲害?那他們為什麼不執行這種刑罰呢?」

  伊芙聽完他的話不屑道:「不好意思,他們之所以不執行這種刑罰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麼,而是因為他們害怕這種刑罰引發的後果……當時的埃及人相信,受到‘蟲噬’的罪人一旦復活,就會給埃及帶來歷史上的十大災難,復活的怪物法力無窮,他會將整個埃及帶入毀滅……」

  三個美國人本想過來炫耀一下自己的豐碩戰果,卻不想到最後卻是自討沒趣,他們隨意說了幾句話以後便悻悻的想自己的帳篷走去。而伊芙她眼睛一直盯在遠處老教授胳膊下的黑色古書之上。她對眾人敷衍了幾句,就躺在地上假寐起來,歐康諾與強納森也各自睡去。

  半夜時分,伊芙輕手輕腳的向那個老教授的帳篷走了過去,她輕輕的將那本黑色古書從老教授的手裡取了出來,接著又躡手躡腳的走了回來,放在面前。

  「你知道嗎?這應該叫做偷竊……」歐康諾閉著眼睛對伊芙說道。

  「可是……按照我哥哥的說法,我管這個叫做‘借’」伊芙笑了笑,她將那個八角形的盒子從包裹裡取了出來,打開後,將那八角齒輪對在了黑色古書的書殼上。

  歐康諾慢滿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湊到伊芙身邊好奇的說:「我還以為太陽金經是金色的沒想到居然會是黑色的?」

  伊芙要了搖頭說:「太陽金經確實是金色的,不過這本不是太陽金經。這是另一本,我想它應該是亡靈黑經。」

  歐康諾一聽,馬上認真的說:「亡靈黑經!?那你還敢拿它來玩?」

  伊芙笑了笑,不以為意:「只是一本書而已,而且光是讀書的話,是不會有任何壞處的。」說著,伊芙便將那黑色的古書輕輕翻開,就在古書被打開的一瞬間,一陣奇怪的陰風向營區襲來,吹得整個營區所有的篝火都是一陣閃爍。

  伊芙也不多在意這些現象,她用手指摸著古書上的文字喃喃的念道:「太陽,太陰,黃泉九地……醒來,醒來,醒來吧!」

  這時那個老教授猛地醒了過來,瞬間跳了起來,他大叫道:「不!你不能把它念出來!」營區中的眾人此時也都被驚醒了,他們還沒來得及相互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忽然,遠處傳來了密密麻麻的「嗡嗡」的昆蟲振翅聲,數秒之後,眾人終於看清了那聲音的來源!有無數密密麻麻的蝗蟲從南方向營區的眾人襲來,像沙塵暴一樣,光看一眼就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歐康諾二話不說直接抱起了伊芙就向墓穴中跑去,伊芙在情急之下竟將亡靈黑書掉落在了地上。老教授跟在她後面,將書珍惜的撿了起來抱在懷裡,喃喃自語:「我們做了什麼。」

  「那就贖罪吧。」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她一把將亡靈黑經從他的懷裡拽了出來:「這個東西從來都不是屬於你的,以後也不屬於你,我來將它物歸原主。」

  在他們跑進墓穴之後,地上一處地方突然凹陷了下去,露出了一小塊暗黑的土壤,像是無數鮮血流過在這裡凝結形成的模樣。她蹲下來,細細的撫摸著那一小塊土地,非常虔誠:「沒想到一切都是註定了的,伊莫頓大人醒來了,您也開始蘇醒,請耐心等待,不會過太久的,我很快就能將您的祭品送上。」

  墓室內,歐康納等人和美國人們都慌不擇路的跑著,突然,其中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摔倒在了地上,他驚恐的喊著:「眼鏡,我的眼鏡……」後面跑來的人沒有一個理他,「哢嚓」一聲,眼睛碎了。

  後面的人早就跑光了,他摸索著,只是摸到了一推碎片,他狠狠的捶地,扶著牆壁,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突然,他走到了一個開闊的地方,他的手摸到了什麼東西,乾燥的但是有帶著一點濕潤的觸感,粗糙的,他湊近了看,只能看到一大片黃色。就像是擺在博物館內的木乃伊。

  「啊……」他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轉身向後跑去,一隻手抓住了他,他哆哆嗦嗦地說:「請你放過我,我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木乃伊張大了嘴巴,發出粗糙低啞的聲音,他用古埃及語說著:「那就付出你的生命吧。」他伸手挖出了他的眼睛,美國人慘叫著就要往外逃去,伊莫頓一時間看不清楚,只能模模糊糊的追著。

  突然,好像有一個人影倒下了,一個皮膚細膩的女人湊到了他的面前,將那個美國人壓在了他的面前,他吸收了他的生命力,美國人以極快的速度變成了乾屍,他臉上部分皮膚恢復了。

  她在他面前恭敬的問:「伊莫頓大人,是要將其他幾人為您抓來嗎,但是您的復活為何又是和安蘇娜有關。」

  聽到安蘇娜三個字,伊莫頓艱難的從喉管裡發出幾個音節:「尋找祭品……,復活安蘇娜……,復活她。」

  她有些著急了,質問道:「伊莫頓大人,安蘇娜在凱亞的復活中到底佔據著什麼地位,為什麼您一直要復活她。」

  伊莫頓愣了一下,說:「找到拿著安蘇娜聖甕的那幾個人,我可以藉由他們的身體完全復活,之後復活安蘇娜。」忽然,他感覺到了那些人的氣息,他猛地朝外面沖去。她想要跟上,但是卻被人抓住了。

  「你沒有發現嗎,」那個警告過歐康納他們的男人出現了,「伊莫頓大人並沒有完全恢復神智,他現在只是憑藉著本能行動,所以,他的直覺告訴他吞噬了那幾個美國人之後他可以復活,關於凱亞小姐的事情他清醒了之後一定會告知我們的。」阿樸拽住了她,不讓她去追伊莫頓。

  「阿樸,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呢?」她狠狠的拽回了自己的手臂,看著他:「不要以為你的記憶比我的全就可以指揮我,況且,你對之後的事情一點兒都不瞭解,還有警告他們對你有什麼好處。」

  「沒有好處,他們只是無關的人而已。不過,亞絲敏,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伊莫頓大人會那麼輕易的被王宮侍衛們抓住。一定是有人困住了他的神力,而現在他的力量開始恢復了,既然與安蘇娜有關的東西能讓伊莫頓大人重新擁有力量,復活她就是有必要的。」阿樸信誓旦旦的說,「你的衝動會毀了我們的忍耐。」

  「好。」亞絲敏冷冷的看著他,「我就在後面跟著伊莫頓大人看他有沒有辦法,不然的話,我就用我自己的方法來做,總之,我不會讓安蘇娜復活的。你呢,你又要去哪裡?」

  阿樸摸著下巴微微笑了,「我曾經在英國看見了安蘇娜的轉世,而且我聽到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我覺得安蘇娜的轉世會起到相當大的作用,所以,我要去英國將她帶過來,在我回來之前,你儘量不要讓伊莫頓大人復活安蘇娜。」

  「也對。這個消息你要早點說。」亞絲敏轉動著眼睛,「畢竟,需要祭品的復活和有著現成的材料是完全不一樣的。好的,我等你七天,七天之內,你要將安蘇娜的轉世帶回來。」

  「七天?」他不屑的笑笑,「那種只需要一點誘惑就會上鉤的女人,只要5天她就會乖乖的出現在哈姆納塔了。」


第17章 聚集

  伊莫頓追著那股氣息一直走,歐康納等人在路上打了一個照面,強納森驚呼:「木……木乃伊……活的。」歐康納迅速的開了一槍,他們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跑。

  一直到了一個相對封閉的石室內,但是氣息突然消失了,突然,他看見了一個瘦小的男人在那裡遊蕩著,他來到了他的面前,望著他,班尼驚恐的幾乎要暈厥了,他一邊顫抖著一邊默念著各個教派的祈禱文,突然他念了古埃及文的奴隸語言。

  伊莫頓停了下來,說道:「奴隸的語言?我可能會用的到你……你好好侍奉我,會得到你想要的。」他說著拿出幾件金飾,「其他的幾個聖甕在哪裡?」

  亞絲敏在後面看著伊莫頓找到了一個侍奉他的人,一把拽起了班尼說:「你既然發誓效忠了,就要做好你應該做的事情,走在最前面。」

  亞絲敏恭敬的將一件黑色的袍子還有一張面具遞給他,「伊莫頓大人,我們暫且隱蔽一些不然很難混進人群之中。還有歷經了這麼多年,亡靈黑經終於回到了您的手上。」他恭敬的遞過亡靈黑經。

  歐康納等人又為了躲避聖甲蟲換了一條路線,好不容易到達了墓室門口,阿德貝帶著一群人拿著槍在這裡堵住了他們:「你們釋放了一個三千年前的怪物,你們知道我們為了阻止他費了多少精力嗎?」

  「可是,我已經殺死他了。」歐康納說。

  「不可能的。」阿德貝回過頭來,「現在,我們要去殺死他,你們最好小心點,他一旦開始,就不會累,不會停止。」

  旅館內,大家聚在一起喝酒,突然,酒都變成了血一般的顏色,天罰開始了,歐康納跑到外面去找伊芙琳,不斷的有天火從天而降。

  他們好不容易的跑到了旅館內,阿德貝和那個拿著亡靈黑經的老教授聚在一起,歐康納質問道:「你怎麼會和這種人在一起。」

  「我們屬於一個古老的組織,三千年來,我們一直致力於阻止大祭司伊莫頓重返人間,因為你們,我們失敗了。你說,我應該怎麼對待你們,而且亡靈黑經被一個女人搶走了,我們必須找回它。」那個人說道。

  「對了,我們在經過他的時候,他一直在喊安蘇娜,這是什麼意思。」伊芙琳好奇的問。

  「哦,傳說的話,大祭司伊莫頓是因為愛上法老的寵妃安蘇娜為了她殺死了法老,看樣子,他應該會繼續為安蘇娜招魂。你們聽到的話,那麼,祭品就在你們中間。」他篤定地說。

  他看了一眼站在最後面的幾個美國人,說:「你們最好小心點,伊莫頓會借由擁有安蘇娜的聖甕的人復活,他應該會先來找你們。」

  美國人幾乎被氣笑了,「照你們這麼說的話,他會殺了我嗎,喝幹我們的血,不用你們費心,我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他們氣呼呼的就往樓上走。

  亞絲敏躲在二樓的一根柱子後面,滿意的看著他們上去了,他們剛剛進門,亞絲敏偷偷的在後面,將一根鐵棍j□j了門把手裡,又加了一把鎖,這才滿意的走了。

  一個美國人問另外一個:「你要喝酒嗎,我幫你下去拿。」他一邊問一邊開門,門鎖開了,他推了一下,沒有推動,又推了一下,還是沒有推動。

  他著急了,喊自己的同伴:「快過來……,門,門推不動……」另外一人也收起了散漫的神色,齊心協力的來推門,可是門還是紋絲不動。他們驚慌了,回頭,他們都看向了窗戶,眼睛一亮。

  就在這時,窗戶打開了,一大團黃沙從外面湧了進來,伊莫頓出現了,他朝他們伸出手,他們顫抖的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黃沙卷住他們,片刻,黃沙散去,地上躺著兩具乾屍。伊莫頓的身體已經基本上恢復了。

  「砰砰砰」,歐康納等人千辛萬苦地將門打開了,伊莫頓站在那裡,往伊芙琳身邊走,「是你將我喚醒,我感謝你。」歐康納大喊一聲沖了上來,伊莫頓隨手一揮就將他擊飛了,伊莫頓繼續向伊芙琳走去,伸出手:「來吧……」

  場面一觸即發,突然,一隻白貓跳到了鋼琴上,無比妖嬈的喵∼了一聲,伊莫頓往後退了幾步,化成黃沙消失在了窗戶中。

  「哦,不。」埃及教授絕望的喊道:「他的力量越來越強了,只剩最後一個了,只有我了,他很快就要來找我了。」他驚慌地不住的往後退,直接沖了出去。

  埃及教授在開羅的小巷子裡穿梭自如,亞絲敏以一種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就像是一隻逗弄自己獵物的貓,在他認為自己跑的足夠遠稍稍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時,她有如幽靈一般出現了,「教授,如果你想要逃出去,這個速度是太慢了。」

  埃及教授一看見她就瞪大了眼睛,手指著她,結結巴巴地說:「亡……亡靈黑經,你把它放到哪裡去了。」

  「當然是送到它最應該在的地方,現在,這裡,也只有一個人有資格使用,你應該感到由衷的榮幸,能夠為他獻出你的身體。」亞絲敏說,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雙手扶著他的肩膀,將他狠狠的掰了過去。

  伊莫頓站在後面,張開了嘴,將他的生命力都吸了進來,他的力量恢復了。他欣喜的看著自己的手掌,身體,它再次完美無缺了。

  他冷靜的詢問:「阿樸去哪裡,我記得他曾經在我的面前出現過。為何他沒有來迎接我的複生。」

  亞絲敏單手放在胸前,微微俯身,「伊莫頓大人,他尋找到了安蘇娜的轉世,現在,他應該在帶她回來的路上。」

  「安蘇娜的轉世,」伊莫頓咀嚼著這幾個字,「很好,如果安蘇娜的轉世在的話,凱亞的復活又增加了幾成的把握。」

  英國,阿樸只是打聽了幾個人就完全瞭解了安蘇娜的轉世的身份,安娜,一個看上去高傲,但是大家在背地裡都稱呼她為交際花的人物,要釣上她完全不是什麼難事。阿樸只是在恰當的時候給了幾個人一個黃金製品,安娜就乖巧的坐在他制定的包廂內等待他的到來。

  一進門,他就看到了她高昂著脖子矜持的坐在那裡,好像來到這裡是對她的一種侮辱。阿樸瞥了她一眼,開口:「安娜小姐,我以為你既然坐在了這裡就是表示你願意我對你做任何事情,你又以這樣的一個姿態來見我是什麼意思呢,我可不是那些所謂的憐香惜玉的人,所以,我們還是開門見山吧。」

  安娜很快就換上了一副警惕的面貌,「你找我來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他們都說你出手很大方,但是我覺得我不值這個價錢。」

  「不,你值得。」阿樸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看來你並不明白,你自己的價值到底是在哪裡。不過,你不知道對我來說也無所謂。」

  安娜敏感的眯起了眼睛,「難道你說的我有價值的東西是我的生命,我是不可能為你付出生命的,這個交易不成立。」

  「坐下。」阿朴喝道,安娜呆立當場,他和緩了語氣,「如果,我不是想要你的同意的話,我又怎麼可能親自來找你商量呢,直接找人將你綁走就可以了,又何必來多費這些力氣呢,你說呢,安娜小姐。」

  「我必須先知道你要我付出什麼,況且,先生,你對我的情況如此的瞭解,我卻對你一無所知,不管怎麼看這點都相當的不公平吧。」安娜搶先開口。

  「你不需要明白我是誰,我來做什麼,我只是邀請你參加一個賭注,賭贏了,獲利的是你自己,賭輸了,也許你會死,也許代價比你想像的小得多。要不要參與,就看你自己。這是關於你的家族的詛咒的賭注。」阿樸一字一頓的說。

  安娜蹭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先生,我是誠心與你見面的,你卻用一些詛咒的事情來敷衍我,我想我們以後不用再見面了。」

  「你可以走,」阿樸很是輕鬆自在,「但是,問問你自己,你們家族男的沒有活過三十五歲,女的沒有活過三十歲,你認為這真的僅僅是意外嗎,安娜小姐,你今年二十三歲了吧,你認為你逃得過嗎。如果想好了,就在明天的這個時間,來這裡找我,我只等你一個小時。」

  阿樸越過她,悠閒的走了。

  第二天中午,安娜如約來了,一看到他,她就警告說:「你最好履行你的諾言,不然,我能幫助你,也能毀掉你想要的東西。記住,我們之間是合作關係。」

  阿樸擺擺手,心中不以為然,安蘇娜,你一旦到了那個地方,事情就不是你想要停止就能夠停止的。他只是微笑:「既然我們達成了一致,我們還是儘快出發吧。」

  「等等,我們去哪裡?」安娜問。

  阿朴臉上一派平靜,緩緩開口:「死者之城,哈姆納塔。」


第18章 出發

  晚上,歐康納等人帶著伊芙琳想要離開這裡,他們剛剛要下樓卻發現一群神情呆滯的人高呼著:「伊莫頓,伊莫頓……」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整齊的向他們走來,他們的臉上都有一些膿包。

  大家看到這樣的景象,震驚了,「最後的大災難,也是我最喜歡的,爛瘡,看來世界末日來了。」強納森閑閑的說了一句冷笑話。

  「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快跑。」歐康納喊出這句話,就一馬當先沖到了下面,發動了汽車。

  伊莫頓走在人群前面,看著他們倉皇逃竄,微微的勾起一點嘴角,「如果堵住了他們逃生的每一個出口,就算是沙漠中最狡猾的狐狸也不可能逃出這個地方。」

  亞絲敏退後一步表示恭敬,「既然安蘇娜的轉世我們已經找到了,我們沒有必要去選取祭品了,那也就沒有必要去抓歐康納和伊芙琳他們了。所以……」

  「不,祭品是不需要了,但是需要生命力,如果只有你們進入的話,凱亞在醒來的一瞬間大概會抽幹你們的生命力,而這點是她絕對不希望看到的。」伊莫頓輕輕撫摸著凱亞留給他的藍色項鍊。

  「是的,伊莫頓大人,我會儘量多的帶人進去的。」亞絲敏快速的行了一個禮,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伊莫頓喊住她,「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的,只有和凱亞有關聯的人轉世或者血脈才能發揮作用。」

  「所以……」亞絲敏微微眯起了眼,「好的,伊莫頓大人,我會保證他們一個不拉的全都聚集在凱亞大人的復活儀式上。」

  歐康納等人已經走投無路了,伊莫頓越過人群,走到他們的面前,「我們又見面了,來吧,伊芙琳,不,娜菲迪莉,現在是你償還的時候了。只要你願意獻上你的生命,我會放他們一條生路,選擇吧,娜菲迪莉。」

  「喂,他在講什麼鬼東西,什麼娜菲迪莉?他是不是睡太久,腦子睡壞了啊。」歐康納問道。

  強納森還是很僵硬,「別,歐康納,你還是不要說話的好,我原來只是身體上有點緊張,現在,我覺得我們絕對會死在這裡。」

  「別亂說話,他說的娜菲迪莉應該是塞提一世的女兒,也就是拉美西斯二世的長姐,說實話,要不是他們兩個之間年歲相差的有點多,那個娜菲迪莉公主可是很有可能成為拉美西斯二世的皇后的呢。」伊芙琳煞有介事的解釋道。

  「哦,真是……,那他們不就是**嗎,真是混亂的王室生活啊。」歐康納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他覺得自己的胃有些抽搐了。

  伊芙琳狠狠的給了他一個肘擊,「我現在是自己人,你能不能不要自相殘殺啊,女人,別忘了在路上有多少次你的小命是我救的。」歐康納不滿的抱怨。

  「不管你救過我多少次也無法掩蓋你在知識上對的匱乏,你是一個隻知道運用武力的暴徒。古代埃及人認為埃及皇室是太陽神的血脈為了維持這個高貴的血脈特別是在沒有男性繼承人出生的情況下,這是一種維持血脈純粹的必要手段,也有利於不讓埃及陷入分裂的局面。你明白了嗎,暴力狂!」

  「真的很抱歉,我不明白,不管你在前面加多少修飾詞彙,這種行為也只是原始的**行為而已,伊芙琳大小姐。」歐康納狠狠的反唇相譏。

  伊芙琳還想再說什麼,強納森受不了了,「我親愛的妹妹,你們要吵架的話,離開了這裡隨便你們要吵多久都沒有人回來管你們,可是,你們現在好歹注意一下場合,木乃伊先生好像對你們相當的不滿。」

  伊莫頓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歐康納條件反射一般迅速的擋在了伊芙琳的前面,「你別過來,如果你想要帶走伊芙琳的話,你必須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他只要召來風沙輕輕一吹,你就不見了,根本不需要從你的身體上跨過去。」伊芙琳還不忘刺上他一句。

  歐康納無奈了,他一邊和伊莫頓對峙著一邊轉頭看了伊芙琳一眼:「你這個女人能不能有點危機意識啊。你就不能暫時閉嘴一會兒嗎?」

  伊莫頓看著他們吵架,微笑的說了一句埃及語,歐康納回頭問伊芙琳:「他說了什麼鬼東西?」

  「他說,他要將你們都一起帶走,你們都將成為偉大的祭品。」班尼翻譯道。

  「是光榮。白癡。」伊芙琳糾正道。

  「管他什麼呢。」歐康納吼道,「等等,你說他要將我們全都帶走,可以不用嗎,我知道太陽金經在什麼地方,我告訴你,你放了我們。這個交易不錯吧。」

  「你再說什麼,你連太陽金經是什麼東西都不清楚吧,他要是知道你欺騙了他,他會怎麼樣?」伊芙琳在他耳邊小聲地說。

  伊莫頓嘲諷的笑笑,「愚蠢,只要有亡靈黑經在,太陽金經就近在咫尺了,我想,我的忠實的屬下已經到達那個地方了吧。」

  「等等,為什麼你會知道太陽金經不是埋藏在死神阿努比斯像的下面的呢?」伊芙琳見縫插針的問道。

  「不用再問什麼問題了,等你們用鮮血喚醒她時,一切都會明瞭。將他們都綁起來。」伊莫頓命令,瀟灑的轉身走了。

  歐康納,強納森被綁在同一匹駱駝上,那個教授和阿德貝一匹,伊芙琳獨自一人坐在另一匹,一群小鎮的居民押著他們,後面遠遠的綴著一隊黑衣人,他們儘量在遠處觀察,保持一定的距離。

  「誒誒,那個阿德貝,你的人為什麼不來救我們。在後面跟著,像個縮頭烏龜。」強納森不滿的嚷嚷。

  「你最好閉嘴,在沙漠中沒有人是完全恢復了力量的大祭司的對手,他隨手就能掀起一場沙塵暴,我們還是等到進入了哈姆納塔再做打算。」阿德貝解釋道。

  歐康納被綁的角度使他只能看到那個老教授,而他一直在閉目養神,歐康納從駱駝身上拔下一顆綴在上面的珠子,扔他。老教授對他怒目而視。歐康納開口:「那個……,你怎麼都不說話啊。」

  他更加的憤怒了,「我不叫那個,我的名字是納赫魯,下次見面的時候請你稱呼我為納赫魯先生。」

  他話音剛落,伊芙琳就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看到他不悅的臉色,伊芙琳一邊笑一邊道歉:「對不起,你的名字和你的外貌真的是相差太大了。強壯……,哈哈哈……」

  大家頓時笑成了一團,納赫魯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我的父母希望我能夠強壯這一點有什麼錯,每一個名字都是父母對子女真誠的祝福,請你們尊重一點。」他看向阿德貝,發現了他還沒有來得及收回的微微上翹的嘴角,更生氣了。

  他氣呼呼的努力別過臉不去看他們,說:「你們最好保持一點體力,如果我們是被伊莫頓直接化沙帶走的話,很快就能到達,但是坐在駱駝上,你不知道被控制的人是不需要進食也不會知道疲累的。所以,我們最好保持體力,因為,他們恐怕連水都不會讓你喝的。」

  眾人的臉色變得嚴肅了,伊芙琳還是忍不住問了:「伊莫頓真的是去復活安蘇娜的嗎,可是復活安蘇娜不是只需要一個祭品就足夠了,為什麼要找這麼多人。」

  看著大家好奇的眼神,納赫魯無奈的開口:「其實,事實到底是怎樣的,沒有人清楚,我前面說的只是法老對外公佈的說法,還有很多別的說法中認為,伊莫頓的愛人是哈基姆維西爾之女凱亞,但是她死在了眼鏡蛇毒之下,然後,好像是在替她報仇的時候被安蘇娜算計了,但是事實到底是怎樣誰都不清楚。」

  「難道我們就是在這裡等死嗎?我們必須做點什麼,不然,我們就真的是完蛋了。」歐康納說,「我們可以打倒這些伊莫頓的奴隸,先逃出去再說。」

  「伊莫頓只需要吹一口氣,周圍的地形就改變了,你就被吹往了另外一個方向,然後,只需要一天,沒有食物,沒有水的你就會被曬暈在沙漠裡,然後,伊莫頓只需要給你一滴水,你就願意出賣靈魂。」納赫魯閑閑的嘲諷。

  「哦,才一口水,怎麼可能會讓我出賣靈魂呢。」強納森誇張的說。

  納赫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開口,「往往他會給你一袋水還有一捧金子,你會如何選擇呢?」

  強納森不假思索:「儘管拿去吧,我的靈魂隨便他怎麼用。」伊芙琳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你能不能堅定一點,要是等會兒我們進入了哈姆納塔,伊莫頓給你一點兒金子,你難道就要把我們都出賣了嗎?」

  「實際上是很多,傳說伊莫頓可以隨手取用沙漠中的東西,哈姆納塔的寶藏實際上和屬於他沒有什麼區別,而且幾件做工精美的金飾對他而言不過是一次打賞而已。」納赫魯解釋道。

  強納森眼睛都要放光了,他嚮往的說:「如果他只是叫我們去幫個忙,而不是要我們的命,而且又給我們一些金子的話,我想要我跪下和他們一樣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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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到達

  終於,到達了哈姆納塔,伊莫頓帶著他們一路往裡到達了太陽神像面前,一個女人帶著幾個民工在工作中,正在下面撬著什麼,他們民工們的心裡明顯惴惴不安,想來那幾個死在高壓強鹽酸之中的人的下場在他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她用埃及語喊了一句,「動作快點,放心好了,不會要你的命的。不過……」他們聞言加快了動作,不多時,那塊石板就被打開了,她鎮重的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翻開包裹著的皮子,正是太陽金經。

  她恭敬的將書雙手舉過頭頂獻給伊莫頓,「伊莫頓大人,有了太陽金經,您就不必擔心在儀式中間還有誰會來打擾您了。」

  伊莫頓微笑著接過了,他將太陽金經和亡靈黑經放在一起,拿在手上,說:「看來阿樸他們進入了這個沙漠,我們必須趕在今夜月亮最強盛的時候的舉行儀式,我送他們一程吧。」他右手一揮,什麼都沒有發生。

  沙漠中,阿朴帶著安娜以極快的速度騎著駱駝在沙漠中奔跑著,安娜被顛的不斷的往下滑,她艱難的保持著自己坐在駱駝上,「慢一點,我們為什麼要這麼著急。」

  阿樸沒有回頭,「我們要趕在日落之前進入哈姆納塔,總之,越快越好。」他回手一鞭子打在安娜的駱駝上,它猛地發力,速度更快了。

  「哦……不……,該死的,我快要掉下去了,你快讓它停下啊!」安娜大喊。

  忽然,他停下了,安娜心中大為舒了一口氣,「你終於決定我們應該以適度的速度到達哈姆納塔了,這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安娜小姐,你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他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平時應該不太會暈車什麼的吧。」

  「什麼?」安娜顯然還沒有明白現在的狀況,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她尖叫著,一句話變了幾個音調:「我,我的上帝啊,這……,這是……沙塵暴。」

  阿樸顯然很是冷靜,安撫道:「安娜小姐,你要是太過於緊張的話可以握住我的手,你可以將這個當做是一場不同尋常的旅行,不要擔心,只是伊莫頓大人來接我們而已。」

  「相信什麼啊……,這是沙塵暴啊∼∼」安娜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一團沙塵如同它們過來一般迅速的消失了。

  歐康納等了好一會兒,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忍不住問:「他說的接一程是什麼意思,而且納赫魯你不是說他能夠控制沙子嗎,怎麼什麼都沒有發生,是不是他失誤了啊。就像是很久沒有上過潤滑油的機器,嘎吱一下子卡住了。」

  「也許只是發生在很遠的地方,遠到我們的肉眼無法看見,永遠不要小看大祭司的神力。」納赫魯警告道。

  「尊貴的伊莫頓大人,這幾個祭品在詆毀您的神力,他們說您的神力不堪一擊。」一看到伊莫頓似乎不滿意他們在用自己不瞭解的語言聊天,班尼趁機在旁邊打小報告。

  伊芙琳勇敢的站了出來,不屑的看著他:「你又說錯了,白癡,是貶低不是詆毀,你連埃及語都分不清楚,還是不要來當什麼翻譯的好。」

  強尼很是生氣,他看了一下場面,默默的躲到了伊莫頓的後面,在那裡安心的大放厥詞,「你們等著,等到你們的利用價值消失了,就是你們的死期,而我會拿著足夠多的珠寶看著你們死去的。」

  歐康納實在是看不過眼,氣呼呼的問伊芙琳:「你知道‘這個傢伙是叛徒’這句埃及語怎麼說吧,告訴他,這個傢伙是只要有一點不對就會立刻背叛的無恥小人,所以,如果想要不被反咬一口的話,就在用完他之後,立刻殺了他。」

  伊芙琳添油加醋的翻譯了,「你眼前的這個人是只要有一點利益就會立刻倒戈完全無法信任的,你最好先做兩手準備。」

  「不用。」伊莫頓回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挑起了一個弧度,「他的命運掌握在我的手中,他身上已經被深深的打下了我的奴隸的烙印,不用擔心他會逃跑。」

  班尼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伊芙琳一揚下巴,可惜地說:「你以為你有什麼好下場嗎,伊莫頓已經給你打下了奴隸的烙印,以後伊莫頓的吩咐你必須完全遵從,一旦你有任何的背叛之心,不是被活活的製成木乃伊就是在詛咒的折磨下經歷四十九天的痛苦才會死去,靈魂化為其他奴隸的餌食。班尼,小心啊。」

  就在這時,一陣風沙突兀地出現了,瞬間,地上多了兩個人,一個女人「噗通」一聲狠狠的在地上摔了個狗j□j,那個男的輕巧的在半空中翻身,施施然的落地,單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胸前,尊敬地說:「伊莫頓大人,我將安蘇娜的轉世帶了回來。」

  伊莫頓站在她的面前,溫和的向她伸出手,輕輕地將她拉了起來,莊嚴的開口:「安蘇娜,我們又見面了,來吧,先將你的記憶找回來。」

  她愣了一會兒,忽然狠狠的派落了他的手,色厲內荏的吼道:「不用。你還想要利用我,你幾乎奪走了屬於我的一切,現在你還想要從我這裡奪走什麼!」

  伊莫頓滿意的收回自己的手,拿出一塊亞麻布,細細的擦拭著自己的雙手,就連指縫也不放過,再將亞麻布扔了之後,他才繼續說道:「看來,你已經開始恢復了一些記憶,很好。這裡讓你感覺熟悉,不過,我不應該觸碰你了,安蘇娜,不然凱亞知道的話是不會高興的。亞絲敏,帶著她走。」

  安蘇娜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瞪大了眼睛:「你這是在嫌我髒嗎,伊莫頓,你這個混蛋……」說著就要往前沖去,亞絲敏眼疾手快,左手一伸就將她拉了回來,右手一個手刀砍在她的脖子上。她立刻垂下頭,不動了。

  歐康納等人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的脖子,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亞絲敏毫不憐惜的將安蘇娜扔給了阿朴,指揮到:「你斷後,這個女人交給你了,帶著她。你們,跟上,看准我的腳步,要是不小心踩到什麼或者被聖甲蟲吞噬了沒有人會救你們的。」

  阿朴加上安蘇娜不滿的抱怨,「你不要隨手將什麼東西都扔給我,扛著一個人走很麻煩的,你就不能打她的腹部嗎?」

  亞絲敏停下了,冷冷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讓她還有力氣亂動,這樣子更麻煩,阿樸,我做的一向是最簡單有效的行為。而且,你再不快點就要更不上伊莫頓大人了。」

  她加快了速度往前面走去,阿樸滿不在乎的將安蘇娜扔到了阿德貝的懷裡,「接著,好好拿著,快點走吧,這裡的路只有兩個人能夠弄得清楚一個就在前面走著,還有一個還在裡面躺著呢。」

  強納森試探著和他套近乎,「阿樸,你說,是不是女人都是這樣子的,時而溫柔時而狂暴,伊芙琳就時常這樣,有的時候簡直是一頭會噴火的霸王龍,我曾經想過很多遍要是當初把她扔掉了就好了。我在以後的日子中為我的這個決定後悔了無數次,但是她早就長成了不能讓我為所欲為的樣子。」

  「快點走,」他拍拍強納森背,「還有,我不叫阿樸,我的名字是阿卜杜阿齊茲,阿樸只是別人稱呼我的外號,我想我們現在還沒有熟道那個程度。」

  強納森還是不死心,「我想問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覺得我要是現在不問的話,以後可能沒有機會問了,我們會死嗎,都是你,歐康納要不是你把我們帶到了這裡,我們又怎麼會陷入這種境地。如果可以的話,能夠給我一些紙筆嗎,我想先把我的遺囑寫下來,我希望有人能夠發現它,然後將它帶給我愛的人。」

  說完,強納森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不住得用袖子抹眼淚,阿卜杜看著一陣咋舌,「你不痛嗎,袖子上的扣子刮在臉上。」

  強納森「悲痛」的抬起頭,臉上有好幾道扣子刮出的紅痕,讓人只是想要發笑,「很痛,但是和我心裡的傷痛比起來,這點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阿卜杜很認真的看了他一會兒,回答:「應該不會,如果安蘇娜,你的妹妹,歐康納還有阿德貝以及那邊的那位教授都死了的話那倒是有可能的。」

  「那我就是最不可能死的那個了,真是謝謝你了。」強納森友好的拍拍他的肩膀,沉痛的對著其他人說:「不要太過於傷心,放心好了,如果你們不幸遇難,我會將你們的屍體運回你們的家鄉。」

  歐康納給了他一拳,「我覺得我們還是換一下比較好,換你去死,我還會為你在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買一塊上好的墓穴呢,保證你在地下不寂寞。」

  突然,亞絲敏前面在一扇門前停下了,她站在門前摸索著,阿卜杜攤手:「看來,我們的目的地到了。」


第20章 凱亞

  亞絲敏的手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門緩緩的打開了,大家沿著石階走下去,正對著的是一個祭台,以及一個盛滿清水的淺淺的長方形池子。

  伊莫頓一指阿卜杜,他迅速的從阿德貝身上接過安蘇娜放在祭台的中間,並且將她的手腳都用上面的鐵鍊拷了起來。一群木乃伊的僧侶們在四周跪著,嘴裡念念有詞。

  伊莫頓的手輕輕拂過了她的面頰,安蘇娜就醒了過來,伊莫頓打開了亡靈黑經開始念誦著,安蘇娜的動作越來越大,她想起來了,在她生命的最後一晚,她如同螻蟻一般匍匐在他的腳下卑微的祈求他能夠救自己一次。徹底的拋棄了自己的尊嚴和自信,只是祈求著。

  他只是微微的笑著,伸出了手,一如他勸那些祭品心甘情願的獻上自己的生命一般,他竟然要我獻出自己的生命只是為了復活凱亞,凱亞,只是低級祭司,甚至還是一個平民,雖然她過去的身份很是顯赫,他居然叫自己成為祭品,就像是一般的牲畜。

  所以,在塞提一世進來的時候她是快意的,她近乎惡意的將刀子捅進了他的身體,這個大腹便便的空有權勢,喜好虐待的糟老頭子,去死吧。她在心裡歡呼著。但是下一秒,巴布將刀子捅進了她的身體。安蘇娜完全可以感受自己倒下去時的不甘與怨恨,那種痛苦。然後,伊莫頓毫不留戀的走了,將她像是垃圾一般扔掉了。

  她睜開了眼睛,伊莫頓在她的上方拿著一把刀就要刺下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她猛烈的動了起來,也許是因為鎖鏈經過了數千年的風霜連接處並不牢固,她掙脫了,伸手就想要來搶奪伊莫頓手上的刀。

  伊莫頓不慌不忙的往後退了一步,拿刀的手敲在了安蘇娜的肩膀上,另一隻手狠狠的在她的小臂上一按,只聽哢嚓一聲,安蘇娜的小臂軟綿綿的垂在了下麵,脫臼了。

  亞絲敏迅速的上來按住了安蘇娜,伊莫頓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看來你已經完全恢復了記憶,你還是省一點力氣的好,如果在現在生命力就大量流失的話,你就真的要去見阿努比斯神了。」

  伊莫頓看向亞絲敏,她了然的放開了安蘇娜,安蘇娜還是不肯放棄,她叫喊著:「伊莫頓,你會付出代價的,你別想我把我的命給你。」

  「亞絲敏你和阿卜杜看著這些人,不要讓他們逃走了,我總覺得在凱亞的復活中他們會起大作用的。」伊莫頓低下頭,伸手在安蘇娜的手腕靜脈上割了一個小口子,他高舉起安蘇娜的手臂,高喊著:「仇人的血液會指引她所在的方向,顯現吧……」

  安蘇娜留下來的血液瞬間變成了一條細細的紅線,往一個方向迅速的奔去了,安蘇娜的臉色頓時蒼白了。

  伊莫頓一把拎住安蘇娜直接往那個方向追去了,亞絲敏和阿卜杜在後面迅速轟趕著他們往前跑。

  強納森一邊跑還不忘記一邊詢問,「我可以待在原地等你們嗎,我覺得我跑步不太行,我還在在原地不要拖累你們比較好。」

  亞絲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你要是不擔心你待在原地會死於非命,我也是非常樂意你待在原地的,畢竟少了你一個大家的安全程度都會上升不少。」看到納赫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腳步越來越慢,亞絲敏急忙喊道:「阿德貝,你拉著他跑,不然我們就真的只能將他拉下了。」

  他們跑了一段直線,又迅速的轉了幾個彎,在跑的當中可以隱約的感覺到他們是一直再往地下走。一道石門緩緩打開了,快要到達的時候,亞絲敏大喊:「進去後,有多快就跑的多快不要猶豫。」

  就在這時,大家一起鑽進了石門,剛剛跑過了幾塊石板,後面就有塊石板忽然縮了回去,露出下面的幽藍幽藍的不斷湧動的液體,「轟隆」一聲,後面的石門重重的落下了。

  「加快速度,不然我們跑不過去的。」阿卜杜大喊著。大家不約而同的加快了速度,而且後面的石板在以均勻並且在加快的速度不斷的抽掉當中。

  強納森一邊跑一邊驚慌的大喊:「下面的池子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嗎,為什麼你們都是這麼一副恐懼的樣子,說實話,我是真的跑不動了。」

  「那是……那是通往冥界的池水,裡面都是怨靈,人只要掉進去不要說**就連靈魂都會被吞噬的一乾二淨別說是亡靈黑經復活不了你,就算是阿努比斯還是阿蒙神在世都救不了你。」阿德貝架著納赫魯飛快的跑著,他有時間喘口氣迅速的解釋道。

  「等等,這不是傳說嗎,難道是真的?哈姆納塔有著通往冥界的通道。」伊芙琳還有心思來關心這一點。

  「實際上,是每一個神廟都有,但是哈姆納塔有的是毀滅靈魂的通道,就是我們現在經過的這裡。」亞絲敏回答。

  阿卜杜已經不知道說這兩個女人什麼好了,他跑在了最後,緩緩縮回的石板已經到達了他的腳後跟,「你們有時間講話不如再跑得快一點,你們再慢一點我就要掉下去了。」

  阿卜杜腳上的那塊石板開始移動了,幸運的是,他們離門口也只有一步之遙了,「跳……」他撕心裂肺的喊著,眾人大跨步一跳,順利的進入了門內。

  阿卜杜疲軟的癱在了地上,示意亞絲敏,「讓我休息一會兒,我還需要緩緩神,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掉進去了,那個怨靈都碰到我的腳踝了。我已經感覺到了他身上深入骨髓的寒冷,真的是……。」

  那邊伊莫頓冷靜中帶有極大的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們到了,就是這個地方。」

  阿卜杜一下子有了力氣,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強納森又開始腿軟了,但是亞絲敏的刀尖就抵在他的腰上,他只能戰戰兢兢地往前走。

  眼前出現的是一個極大的墓室,四周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各種黃金飾品,伊莫頓卻是極其的憤怒,「都是克制凱亞力量的物品,來讓我將它們全都毀掉吧。」

  「等等。」亞絲敏攔住了他,「伊莫頓大人,還是召喚您的僧侶們將它們全都移走吧,安蘇娜的血已經將它們的防禦破開了一個口,如果您不想要見到它們,賞賜給那些人的話,他們應該會更加樂意為您效勞。」

  僧侶們迅速從門外的土裡出現,將放置在墓穴內四個角的東西全都移走了,強納森看著它們離他遠去,心裡一直在滴血,他憧憬的看著那些金閃閃的東西。伊莫頓問道:「你想要那些不詳的東西嗎?」

  強納森迅速回答,「很想啊,哦,它們就是我的夢想。」

  「可以,將這些給他們吧。」木乃伊們沉默的放下了東西,嘭的一聲狠狠砸在了地上,強納森的眼睛更亮了,這些重量,就算不算它的歷史價值什麼光光賣金子就不知道能賣多少呢。

  伊莫頓看著他眼中的癡迷和貪婪,更是放心,有**的人是最好控制的。他問道:「如果這些給你,你能夠代表你的同伴們嗎,只要你們為我做一件事,這些就都是你們的。」

  強納森想也不想迅速點頭了,歐康納對他怒目而視:「如果他是要你的命,你怎麼辦,而且誰給你的權利可以代表我們。」

  阿德貝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劃破了他的手腕,他看了一眼,發現手腕上在不斷的滴著血。他看了一眼其他人,他們也是一樣的情況。伊莫頓俯身在安蘇娜的手腕上又割了一道。

  隨著她血液的流出,大家的血像是受到牽引一般全都往房間的中間流去,在中心彙聚,漸漸的石板上開始出現紅色妖異的紋路,紅色漸漸蔓延,佈滿了整個房間,伊莫頓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中心,輸入了自己的神力。

  過了一會兒,從中心開始,那些紅色的花紋開始慢慢的崩裂,破碎,忽然大家都感覺到渾身一輕,再看地上,那些令人心驚的紅色都已經消失不見。伊莫頓滿意的退後兩步,只聽一陣「轟隆隆」,塵土飛揚過後,地面上出現了一副巨大的石棺。

  但是石棺上面遍佈著黑紅色的紋路,就像是無數人用鮮血塗在上面,血液乾涸之後形成的。伊莫頓拽起蒼白的倒在地上的安蘇娜,將她正在流血的手腕按在了石棺上,安蘇娜的血液順著石棺上的紋路流遍了整個棺身再慢慢流入了石棺內部。

  只聽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過後,石棺打開了。伊莫頓一揮手,將伊芙琳等人都卷到了石棺附近,裡面躺著的是——一具木乃伊,任何手段都經不起三千年的風吹雨打,安蘇娜的鮮血不斷的滴落在她的胸前。但是,她和伊莫頓一樣還沒有完全腐化,不知怎麼的,大家都能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安詳。

  伊莫頓俯身,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龐,然後,低下頭,虔誠的吻上了她的唇,一如三千年前一般。


第21章 復活

  歐康納默默的做了一個嘔吐的姿勢,用口型示意伊芙琳:「就算你是一具美麗的屍體我也是絕對不會碰你的。」伊芙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伊莫頓起身,拿起刀,在自己手腕上狠狠的劃了一個口子,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看著它們湧入她的身體。亞絲敏和阿卜杜也劃破了自己的手腕,所有的血都往石棺內湧去。

  他拿起亡靈黑經,高聲念道:「太陽,太陰,……仇敵的血使你解脫,獻祭者的血使你蘇醒,朋友的血使你恢復,愛人的血使你複生……,醒來吧,醒來吧。凱亞,我的愛人。」

  話音剛落,棺木內的木乃伊坐了起來,她優雅的伸出一隻手給伊莫頓,他愉悅的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烙下一吻,「歡迎回來,我的愛。」

  她借著伊莫頓的力量從棺木中走了出來,他們身上的血還是在不斷的湧入她的身體。忽然,她雙手向上做了一個手勢,他們覺得自己的身體立刻變得笨重起來,頭腦昏沉,不多時,就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墓室內,無數的生命力在朝著凱亞的身體湧來,漸漸的她身上的皮膚恢復了,終於,血管內重新流動了血液。她,重生了。

  凱亞微笑著看著伊莫頓,向他伸開了雙手,伊莫頓緊緊的抱住了她,深入骨髓,「凱亞,我的愛人,你終於又回到了我的身邊。」凱亞溫和的看著他,好像這三千年根本沒有出現過。

  她回抱了伊莫頓,輕輕的吻上他的臉頰,「謝謝你,一直都沒有忘記我。當我再次恢復意識卻發現自己沒有到達奧西裡斯神面前時,是你的思念使我堅持了下來,沒有在黑暗中迷失,我很高興,醒來之後,第一個見到的是你。」

  伊莫頓握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我在後悔。」他悶悶地說,「要是我早點領會你的意思,將安蘇娜帶到你的面前,我們也就不用忍受這三千年了,而現在,只能以這種形式苟延殘喘。凱亞,你應該是肆無忌憚的活在陽光下的,你是神的寵兒。」

  「伊莫頓,」凱亞認真的看著他,「我們誰都不是神的寵兒,誰都不是,只有法老是受到神的眷顧的,但是他們受到眷顧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們能為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們收集源源不斷的信仰之力,我們只是羊羔中的領頭羊罷了,而法老就是看守著我們的牧羊犬,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在使神明得到更多罷了。」

  凱亞認真的看著他,「活著到底是怎樣沒有人可以說得清,但是我覺得我很幸運,能夠在眾神衰弱的年代醒來。對於他們來說,我們這些竊取了部分神力的強大羔羊就是他們最好的補品,至少,現在我們是安全的,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哦,凱亞……」伊莫頓輕輕的撩開她的頭髮,深深的吻了下去。「咳咳咳……,呃,咳咳……」歐康納裝模作樣的咳嗽著,提醒著這裡還有一大活人在。

  凱亞施施然的站了起來,走到歐康納的面前,行動之間,時不時露出姣好的身材,伊莫頓想也沒想直接將自己身上披著的袍子脫了下來,披到了她身上,關切地說:「親愛的凱亞,晚上的天氣過於清涼,你剛剛蘇醒,身體可能還不太能夠承受。」

  凱亞笑著摟緊了身上的衣物,也不戳破他的心思,打量著歐康納:「你咳嗽是想要提醒我,伊莫頓還沒有做好善後的工作嗎,也對,你們的確是知道的太多了,而我堅信一點,只有死人才能完美的保守秘密。所以……」

  她甜美的笑著,舉起了刀,伊莫頓眼疾手快一把奪下了刀,「凱亞,這把刀太過於鋒利,你可能會傷到你自己的,你只需要坐在一邊就好。」

  這時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的醒過來了,一睜眼看見的就是,伊莫頓手中拿著一把刀要對歐康納做什麼,伊芙琳猛地沖了上來,擋在歐康納的面前:「伊莫頓,你要做什麼就沖著我來,伊莫頓,你竟然出爾反爾。」

  凱亞的眼睛亮了,有些奇怪,「看來你對這裡的映射並不深,你的記憶沒有被喚醒,我們又少了一件事,這麼久沒有幫別人封印過記憶了,要是我真的動手的話,倒是很有可能把一個變成白癡呢。」

  安蘇娜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她眼中全是怨毒的色彩,「凱亞,又是你,你下地獄去吧……」晃晃悠悠的就朝著她沖過來,凱亞側身一閃,右手狠狠的親吻上了安蘇娜姣好的臉頰,「啪」的一聲脆響,安蘇娜的臉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她又搖搖晃晃的還想要過來,凱亞隨手給了她腹部一拳,安蘇娜終於徹底倒下去了。

  凱亞無所謂的甩甩手,俏皮的吐吐舌頭:「抱歉,剛剛醒來,好控制不好力道。一下子打重了。」

  在場的其他人都心有餘悸的摸摸自己身上相應的部位,亞絲敏一臉的嚮往。強納森忍不住問:「要是你控制的了力道的話,你會怎麼做。」

  凱亞仰起頭,粲然一笑,「在扇她那一巴掌的時候就讓她昏過去,不過,這個感覺真是不錯,我三千年前就想要扇她了,今天,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一個心願。」

  伊莫頓還是一臉寵溺的看著她,阿卜杜只覺得遍體發寒,要是亞絲敏也是這樣的性格,難道他從此就只能決定以後只和她做朋友。他努力的甩甩腦袋,將腦子中不該有的想法全都清除掉。

  阿德貝一醒來就十分警惕的看著他們,手一直放在腰間,凱亞啞然失笑:「你腰上的武器什麼的不是早就被摸走了,不要把手放在哪裡做出這麼一種警惕的姿態來,我們可以好好的坐下來談一談嘛。」

  「我們是王宮侍衛一族,我們必須剷除妖孽,將任何危害埃及的可能消滅在萌芽狀態。」阿德貝還是很警惕。

  「好吧,看來你們這麼頑固,那就讓你的那些隊長隊員們都去侍奉阿努比斯神吧。」凱亞攤攤手,滿臉都是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的意思。

  納赫魯蹭地一下子站了起來,「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哈姆納塔的運行自有它的規律,連我們都沒有完全掌握它的秘密。」

  「可是如果我有它的建築圖就完全不一樣了,你們應該都知道我的父親是誰吧,哈基姆維西爾,在他去下埃及就任維西爾之前……」凱亞解釋道。

  「他是哈姆納塔修繕的監工官員!」伊芙琳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很是愉悅的問她:「凱亞小姐,你能不能給我一份這裡的地圖,我對這裡的構造很感興趣。」

  「可以,」她欣然答應,「但是只有三分之二的地方有,因為其他的地方就是神創造的領域了不是我們可以描繪的。」

  「神,我一直以為他們只是神話不是嗎,還有詛咒什麼的,這只是一種人類的美好想像,不是嗎?」伊芙琳問道。

  凱亞輕笑,「我還以為你在經歷了這些之後已經完全拋棄了這些想法了呢,不過,這種說法也不算是錯誤,的確,現在,已經不存在詛咒了,就算是存在它的效力也是極低的,畢竟屬於神祗的時代已經永遠過去了。說說你的看法吧,伊芙琳。」

  「我覺得那些詛咒不過是一些巧合,或者是一些毒藥之類造成的,還有……」伊芙琳越說越不確定。

  「伊芙琳,你在迷惑,因為這的確不是用你們所說的科學可以解釋的,就像你們過來時通過的冥界之門,還有我的復活。不過,在我以後,真正擅長詛咒的人可以說是沒有了,而現在我也失去了詛咒的能力。」凱亞感慨著。

  「不過是睡了一覺醒來,世界就已經完全不同了。熟悉的一切全都消失了。我已經是一個歷史之中的人物了。阿德貝,不要著急,我無意與你們為敵,有些事情,我想你們也是相當的好奇的吧,比如,塞提一世到底是誰殺死的。」凱亞拋出了一個讓人心動的條件,一時間大家全都屏息以待。

  凱亞捅捅伊莫頓,問道:「你沒有傻到真的去刺殺法老吧,我想你的智慧不會只有這麼一點。」伊莫頓立刻否認:「當然不是,是一個身穿黑衣,臉上有一道橫亙整張臉的男人和安蘇娜一起殺的,他從背後刺入,安蘇娜刺穿了法老的腹部。」

  凱亞一臉興奮的說:「哦,我總算是明白了,安蘇娜的怒火從何而來,原來是巴布找上她了,看來她一定是被巴布殺死的。那個瘋狂的男人,我知道了,伊莫頓你身上的髒水肯定是他潑的了,那條瘋狗,逮著誰就咬誰。」

  「那麼,為什麼一定要復活安蘇娜呢,如果你不堅持的話,大家也不會認為你和安蘇娜存在著什麼特殊的關係。」伊芙琳不怕死的大膽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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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詛咒

  納赫魯偷偷的想要往門邊上挪去,凱亞看著他,笑盈盈的問道:「納赫魯,你要到哪裡去,你離開的方向是錯誤的,那條路只會將你導向聖甲蟲的巢穴,這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你不想要坐下來聽一聽為什麼你的祖先穆哈德會被以及他的家人處以極刑。」

  他坐下來,盯著她的眼睛,「你一直都被困在這裡,你怎麼可能知道我的祖先的事情。」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也是為什麼伊莫頓復活需要的是安蘇娜的聖甕而不是什麼別的。」凱亞示意大家安靜,「你們都知道在古埃及有一種極為古老的行業稱為咒師,他們的能力就是通過詛咒的方式來達到一些不為人知的結果,很多法老都及其推崇他們,這也就是他們墓穴內詛咒的由來。」

  「等等,如果它真的有用,詛咒,為什麼都沒有聽說過有什麼人因為法老的詛咒死亡,所以,我覺得這只是一個……」歐康納撓著頭,找不到恰當的詞彙。

  「沒有一個詛咒是立刻實現的,因為他們都認為如果給予一個人痛快的死亡是一種仁慈,他們擅長的是詛咒你的血脈,或者你的靈魂,將你的靈魂永遠困在一方狹小的空間內,再將它慢慢的消耗完。就像是一隻肉食的螞蟻用數十年的時間一點點的將你身上的肉全都啃食完畢。你可以聽到你的生命在走向倒計時。就像是我一樣。」凱亞很是平靜。

  他們全都錯愕的看著她,她微微一笑,不以為然,「這就是我沒有殺害你們的原因,阿德貝。」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往下講述:「但是困住靈魂的方法有一個致命的弊端,就是只要還有人記得你,他腦海中還有著你的記憶,你的靈魂就永遠都不會被消滅,他們只能困住你。正是因為你們的守衛,你們心中無時無刻不記得伊莫頓還有我,所以,那些詛咒才沒有祈禱很大作用。不過,這些東西,那些人都已經不知道了,他們只能成為了單純的被詛咒驅使的工具。」

  伊芙琳臉上滿滿的都是興趣,旁邊的兩位男士不由自主的往旁邊挪了一點,「那麼到底是這麼做的呢?我可以學嗎?」

  果然,這句話她說出來了,強納森心裡是一陣絕望,他急忙開口:「不不不,我的妹妹她只是在開玩笑,她只是說說而已。」

  凱亞玩味的看著緊張的兩個男人,吊足了他們的胃口才說:「現在就算是我想要教她也是不可能學會的,因為它們效力發揮的條件就是相信神,以一種極強的情感或者是信念來說出你想要達成的結果。而伊芙琳小姐,很明顯,她並不相信神明。所以,我才說它已經永遠的消失了。」

  「不過在進入有詛咒的房間時還是要小心,畢竟效力還是沒有消逝的。就像是那幾個倒楣的美國人,不小心觸發了。你們也可以想想看,總有人在出了陵墓之後的幾個月內突然死亡的,那就八成是了。」凱亞聳聳肩。

  「圖坦卡蒙的詛咒。」伊芙琳喃喃自語,「什麼……」強納森湊到了她的身邊,「就是在1923年的新聞,卡納馮勳爵以及參加考古的一群人全都在半年內因為各種意外去世了。」

  「看來他們是碰到了什麼不應該碰的東西。」凱亞攤手,「只要是放在外面的東西你是怎麼動都可以的,但是不要去碰特定位置的,也許會釋放出什麼怪物哦。」

  她話音剛落,門外就傳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是班尼,嘭的一聲,班尼狠狠的撞上了石板,咚,他掉到了地上,「咯吱」們翻轉了,班尼出現在了大家面前,後面跟進來兩隻木乃伊。他們一見到伊莫頓立刻單膝跪下,右手放在左胸前。

  伊莫頓吩咐,「去找到那些王宮侍衛,不要讓他們在裡面亂闖。」他們迅速的掉頭跑走了。

  班尼一下子撲到了伊莫頓的腳邊,蜷縮在那裡,「我尊貴的主人,這裡有好多怪物啊,我們能不能離開啊。」

  伊莫頓一揮手,班尼「嘭」的一下重重的砸到了安蘇娜的身上,「噢……,」凱亞無奈的擺擺手,「下次輕一點,他們不太結實。」

  「好了好了,」凱亞拍拍手,「我們回到原來的話題,詛咒的觸發是需要媒介的,當然轉移也是需要的,不管是轉移還是實施,血液總是最好的媒介。」

  強納森像是觸電般猛地跳了起來,「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們前面看見的那些暗紅的黑的東西都是血了,這麼多的血,那時多少人的啊,會不會晚上就有怨靈來纏著我……」他被自己的想像嚇得渾身發抖。

  「凱亞我們還是出發吧,這些人就讓他們留在這裡自生自滅好了。」伊莫頓溫柔的看著她說,「你不應該過久的待在陰暗的環境中。」

  「好了,各位。長話短說,就是說法老,也就是塞提一世,他利用安蘇娜和巴布,就是我剛才說的那條瘋狗家族的血液來轉移了我對他的詛咒,並且用他們的血將伊莫頓的神力封印了,伊莫頓對他的詛咒也被轉嫁到安蘇娜的聖甕上,所以,就相當於是安蘇娜和巴布的族人以及那幾個倒楣的美國人當了替死鬼,承受了伊莫頓和我的詛咒。」凱亞迅速的將剩下的話全都說完了。

  「但是我們和你出去之後只會使敵人。」阿德貝很是堅持,納赫魯也是一副贊同的表情。

  凱亞默默的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兩位,你們就不知道變通一下嗎,除了那些倒楣的美國人之外伊莫頓又沒有傷害任何人,或許除了那個小個子。」她一指班尼。

  「他被打下了奴隸烙印,是不可能被消除的。但是其他被伊莫頓控制的人都是可以恢復原樣。我們又不對什麼統治埃及,世界感興趣,何必呢,你又是打不過我們。說實話,太陽金經對伊莫頓有用但是對我沒有,而且只要亡靈黑經還在他手上他就是強大的。所以,我們各退一步,對我們雙方都好。」凱亞苦口婆心的勸著。

  納赫魯也猶豫了,他思考了一會兒,上前掰著阿德貝的肩膀,勸道:「算了,就這樣吧,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看著他們,不讓他們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就夠了,流血和犧牲已經夠多了。」

  「非常好,看來我們是達成一致了。」凱亞拍拍手,「班尼,帶上安蘇娜,我們出去吧,現在出去是最好的時機。」

  伊芙琳一邊跟上一邊快速的問:「等等,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關於詛咒的事情,而這些不是一般都是在家族內部流傳的嗎?」

  「小姐,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凱亞站直了身體,「在這裡我為對你的怠慢道歉。原因只有一個,很明顯不是嗎,我就是其中之一的咒師,只是我的父親將我的一點點與眾不同歸結為我有一點預知的能力,沒有人猜到,我母親還將這門本事傳給了我,塞提一世執著於殺了我就是因為他發現了這個事實。」

  「但是為什麼,他是法老不是嗎,只要他想你就完全沒有接近他的機會。」伊芙琳追上來,急迫地問道。

  「因為他害怕這個風險,因為只要我手上有他的鮮血,我就可以對他的血脈下咒,詛咒法老的血脈斷絕什麼之類的。當然這也是有風險的,對方的下場我們幾乎也要承受八成左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種等價交換,只是我們能夠從中找到一些漏洞罷了。」凱亞沒有回頭,提醒道:「接下來,請跟緊我,裡面的岔路很多,要是走錯了,我是不會回去找你們的。」

  「可是,這個並沒有實現不是嗎,所以說詛咒並不是像你說的威力那麼強大。」歐康納不以為然的說道。

  「這一點我可以回答你。」納赫魯上前狠狠的將他撞到一邊,「我的家族在這些年間的傳承極為艱難,嫡系的血脈在她被下葬之後的一百年內就斷絕了,安蘇娜和巴布所在的家族都是一樣,巴布的家族已經連一個後代都沒有了,徹底消失。而安蘇娜所在的家族,有一個魔咒,男子活不過三十五歲,女子活不過三十歲。你現在還認為這只是一個玩笑嗎。」他嚴厲的指責著。

  凱亞微笑的看著他們,「我想說的是,每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的陵墓中總是隱藏著許多難以用常理解釋的東西,如果你們不想要缺胳膊少腿甚至丟掉生命的話,無論多小心都是值得。還有一點最為重要,有一個原則是通用的——等價交換。請務必記住,沒有僥倖。」

  她帶著他們一腳踏進了彎彎曲曲的通道中,她的步伐很快,裡面非常的黑暗,他們能做的就只有跟著她的腳步快步走著。誰都沒有說話,裡面,只能聽到的是緩慢的呼吸聲。


第23章 墓穴

  突然,她停下了,面前的是一堵牆壁,強納森嘴欠地說:「不會是你的記憶出錯了吧。我們能夠理解的……」伊芙琳狠狠的踩了他一腳,連忙補救:「哈姆納塔在之後也進行了幾次大的維護。」

  「不是,這裡是對的路,不過是你們從來都沒有走過的。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真是諷刺啊。」她回頭看後面的那些人,「你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和喝水了,還忍受的了嗎。如果還能堅持的話我們就進去看一眼吧。」

  看到伊芙琳躍躍欲試的眼神,歐康納攔在了她的面前,「你不是吧,你還想要進去,萬一被困住的話,那可就……,而且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休息還有食物和水嗎?」

  凱亞沒有理他,徑直看向後面的阿德貝等人,「你們要進去嗎,不進去的話不要後悔,我是不會再邀請你一遍的,而且如果出去的話,我也不一定能夠找到這個門了。」

  強納森還想要說什麼,伊芙琳堅強的攔住了他們,凱亞的手在上面摸索著,摸到了一個微微的凸起的地方,她胸有成竹地說:「伊莫頓,你們在附近找找,還有什麼摸上去微微凸起的地方,找到了就一個站在那裡不要動。」

  大家分頭迅速開始尋找,不多時,就找到了其他六個,凱亞的手指摩挲著那一小塊地方,笑笑:「看來,什麼計謀都比不上運氣啊。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將那個地方往下按,一定要一起。一,二,三……」

  眾人一起按下了那個按鈕,突然,地開始微微震動,那面普通的牆壁開始顫動,在一陣塵土飛揚之後那面石牆一點點的抬起,露出了裡面黃金包裹的一扇大門。

  強納森滿眼發光,「金子,都是金子啊……」他拿著一把小匕首就想要上前去撬下一點。

  凱亞拉住了想要去勸他的伊芙琳,默默的抱著手臂站在一邊看著,然後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個水囊遞給了伊芙琳,「喝一點吧,在沙漠中你可以不進食,但是你一定要喝水,我可不想你們跑到一邊就突然失蹤了。那筆賬多多少少還是會算到我們身上的,一點都不合理,但是神明一點都不需要講理,你只能被動的接受它。」

  阿德貝也很是沉默的喝著水,在他們的生理心理都極為疲憊的現在,一口清水極大的舒緩了他們緊張的情緒,也讓雙方的關係鬆弛下來。凱亞向來都是知道如何在適當的時候示弱,給對方一些好處以謀取更大的好處,在玩弄人心方面,他們誰都不是她的對手。

  強納森挖了一會兒,但還是幾乎半點都扣不下來,他坐在一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一回頭,他們已經喝上了水,甚至開始分食一塊新鮮的麵包,他眼睛都綠了一把奪過水囊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抱怨著:「你們怎麼都沒有叫上我,就看著我一個在忙。」

  凱亞憐憫的看著他,問道:「你不介意木乃伊了。」他奇怪的抬頭,大家都是一副捂住嘴的表情看著他。

  「怎麼了,不就是水嗎,還是它有什麼問題嗎。」強納森覺出不對來了,他有些後拍的死命看著水囊,期望能夠看出什麼端倪來。

  「沒什麼,不過是剛剛一個木乃伊碰過了而已,只不過是碰到了一個水囊口,又不是喝進了什麼病毒。」凱亞勸慰道。

  強納森的臉色就像是活吞了一整只蟑螂一樣的精彩,凱亞拍拍手站起來,「你忙活完了吧,弄好了我就開門了。對了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訴你,這裡的黃金都只是像是牆紙一般貼上去的或者是粘合的工具,所以,你要是能夠將它們挖下來我真是……」

  強納森的臉色更綠了,伊芙琳毫不客氣的大笑起來,她一向是不吝嗇於打擊她的哥哥的。強納森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打定主意不起來了。

  凱亞在門上看了一會兒就很是無奈的對伊莫頓說:「把那個鑰匙給我,真是的,難道這裡的要是都是一起生產出來的嗎,都是一個模樣的。而且開門的方式也很單一,不是按下去就是拉起來,或者轉幾圈,他們就不能有創造性一點。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就算是法老的陵墓的門口,開關的位置也在這麼明顯的地方,真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了,這不就是告訴大家說,你們儘管來盜墓吧。」

  「法老……」伊芙琳都要語無倫次了,「會埋葬在這個地方的,難道是塞提一世?」她完全激動了,「塞提一世的陵墓,我竟然能夠親眼看見,這是一個歷史性的大發現,我要出名了,我要出名了……」

  伊芙琳簡直要發狂了,凱亞偷偷的挪到了伊莫頓的旁邊小聲地說:「要是塞提一世知道他的乖女兒的轉世竟然來盜他的墓,還那麼開心,我真的有一種相當的痛快的感覺,就像是在最炎熱的夏季跳進尼羅河中沐浴一樣的爽快。我知道你心裡一定是很開心的,不要老是這麼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伊莫頓假笑了一下,「凱亞,我的愛人,你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我對你的愛就像是……」

  「停,伊莫頓,你可以說一些實用的話,我還是不太適應你道貌岸然的模樣,抱歉,我基本上沒有看到過你正正經經當大祭司的樣子。」凱亞甩落身上起了一大片的雞皮疙瘩。

  凱亞在上面簡單的交換了一下幾幅圖案的位置,將它們組合成了更加奇怪的圖案,然後,門打開了,裡面孤零零的放著一口華麗的金棺,上面繪製著難以描述的精緻紋路,上面完全仿製了塞提一世的容貌,甚至連他臉上的皺紋都清晰可見。

  「請吧。」凱亞做出邀請的手勢,「好好參觀一下,這是塞提一世走向升天之路的短暫停留之地。珍惜這個機會吧,這次出去了,可就難以回來了。」

  強納森很是萎靡,「這裡的陪葬品呢,黃金呢,怎麼什麼都沒有,那我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就只是一口棺材,我能拿它上面用,只有博物館裡面才會要這種東西,根本賣不上價錢。」

  「實際上,你也不能賣它,甚至挪動一下也不可能,如果,你動了,這裡大概也會坍塌吧,然後,出口會開始封閉,簡單的說,除了伊莫頓化沙帶著我們逃走的話,你們大概會被困死在這裡。」凱亞像是沒有骨頭一般癱在伊莫頓的身上。

  「但是這不和常理啊,一般我們都是先要進入墓葬區再進入法老的墓穴,可是我們一路上完全沒有看到過。」伊芙琳陷入了深思。

  歐康納完全不在意,「我現在只想要早點出去,我一點都不想看到任何的木乃伊,就算是它們是給我們送食物來的。」他尷尬的和湊到了他身邊的木乃伊小聲地說:「謝謝。」然後,他忍不住了:「我們能不能早點出去這個該死的陰森的地方,就算這裡是塞提一世的墓穴,但還是改變不了只是一個木乃伊的事實。」他惡狠狠的將自己的帽子扔到了地上。

  「稍安勿躁,伊芙琳,你看好了沒有,接下來,我帶你們去看看塞提一世的豐富收藏,你們還可以那一些走,就當做是我對於你們付出的鮮血的一點補償。」凱亞起身,打開了另外一扇門,開著的他們進來的那扇門轟然倒下。

  伊芙琳依依不捨的往外走去,「哦,我真的想要把它搬出去,我還沒有看過裡面是什麼樣子呢。」

  「我們前面走的路是另外一個門,你們也可以說是塞提一世另類的升天之路。」凱亞大方的給他們解釋了。「還有,我們最多在那裡待30分鐘,超過這個時間不但我們進來的門會關上,就連我們現在出去的門也要封死。再次打開的時間大概是3個月到6個月之間,看你們的運氣了。」

  他們都是一陣後怕,伊芙琳還在念念不忘,「就算是只有三十分鐘,我也可以將他的棺蓋翹起一個縫了。」

  「然後,我們就都被詛咒了。」凱亞無力地說:「我前面說的你難道都忘記了嗎,小姐,這個詛咒確實是存在的,如果你真的打開了的話,你的下場絕對會很精彩。」

  伊莫頓冷淡地開口:「那就讓他們留在這裡,只要有一次足夠深刻的教訓,他們就會將它永遠的銘刻在心裡。」

  凱亞有些無奈,只好為他解釋道:「他只是在說,你們必要提起十萬分的精神,觀察周圍的環境,保持敏銳的感官,畢竟生命只有一次,不是任何人都有機會復活的。為此,不要等到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時才來後悔,畢竟你能擁有的只有現在。」

  伊莫頓沉默的停下了,在黑暗中他們什麼也看不見。凱亞輕柔的聲音提醒著,「每人可以拿五件,但是一定要謹慎選擇。」


第24章 分道

  伊莫頓點燃了旁邊的一個火把,瞬間火光沖天,一道紅色的火龍迅速蔓延向了遠方,入目,滿眼都是金光閃閃,強納森驚愕的張大了嘴,回過頭,一臉真誠的問凱亞:「我覺得我還有很多血,你還再需要一些嗎。」

  「五件,五件……」他在嘴中喃喃自語,最後轉過頭來很認真地問:「真的只能拿五件嗎?」

  凱亞攤攤手,「請吧,如果你不擔心死於非命的話,儘管想拿什麼就拿什麼。」

  強納森求救般的看向身後的幾人,歐康納還是無所謂的樣子,但他猶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和伊莫頓,凱亞無奈:「這一路上我看沒有謀害過你們,這裡也沒有這個必要,所以,你大可不必這麼緊張,我對你們的小命沒有興趣。」

  阿德貝等人對他們的防備還是絲毫不減,凱亞看了一眼伊莫頓,他不露聲色的擋在了她的前面,說:「愚蠢,你們以為我殺死你們不需要付出代價的嗎,只是這個代價現在你們看不到而已,我沒有必要做這種事情。」

  他們總算是微微放下心來,凱亞思量再三還是決定說了,「對了我復活借助了一些你們的生命力,別緊張,並不會影響你們,只不過就是這兩個月精力那麼好而已。你們體內自有一個迴圈幫助你們恢復損耗的生命力。阿德貝你的手下身上我也吸取了一點,不用擔心,絕對不會影響壽命的。好了,除了這點我沒有對你們隱瞞的了。」

  看到他們臉上的憤憤不平,伊莫頓走到她身邊溫和地問:「親愛的凱亞,我將他們都變成奴隸吧,這樣,他們就永遠都不會做出這種不當的行為了。」

  「不不不,伊莫頓。」凱亞連忙制止了他,「現在可不是你可以隨意決定別人生死的時候了,我們不應該用來解決一切問題,我們需要用更加文明溫和的方法,比如說,伊芙琳小姐,你不是對塞提一世墓穴那扇門上的文字很感興趣嗎?」她突然問了伊芙琳。

  伊芙琳愣了一下,她迅速的回答了:「是的,我的確是非常好奇,因為據我所知,它並不存在於文獻記載中,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種文字。」

  「這是咒師專用的文字,是學習詛咒的基礎,而這個一般都是通過家族內的教導流傳的,當然不會留下文獻記載。我們看到的那個寫的意思是任何阻擋法老升天之人都會受到最殘酷的懲罰。如果你真的很想要研究的話,我可以教你一些。」凱亞相當的慷慨地說。

  伊芙琳的眼睛瞬間亮了,她不由自主的朝著凱亞的方向走去,伊莫頓寵溺地看著她。歐康納只覺得很是挫敗,自己千方百計,但是對方只是用一種文字就簡簡單單的將她騙走了,要是凱亞知道更多,伊芙琳難道會將他們和強納森一般毫不猶豫的出賣吧。不,是被輕而易舉的套話。

  最後,凱亞還不忘拋下一個重磅炸彈,「伊莫頓和我都是祭司,而神廟一向都是藏書最多的地方,我們都在神廟裡面看到了許許多多有趣的書籍,我曾經是管理伊西斯神廟的圖書室的。要是你真的太過於癡迷埃及,我想我們應該有很多東西可以和你分享。」凱亞一邊說一邊用自己的腳跟細細的碾壓伊莫頓脆弱的腳趾。

  伊莫頓露出一個微笑,像是對待他以往的信徒們,「當然,阿蒙神是慷慨的,只要你希望,大門永遠會為你開放。」

  那邊強納森已經完全陷入了黃金,珠寶的海洋,他不知所措,覺得什麼都不能放棄,最後,他忍痛決定拿了寶石最大顆的五件東西。

  凱亞玩味的看著他:「我還以為你只會拿最大件的呢,你還是有點品位的啊,拿的東西還是有點價值的。」

  突然,她叫住了伊芙琳,「嗨,伊芙,拿著。」她扔過去一條鑲嵌著碩大的綠寶石的項鍊,「送給你的,我看了一下,也只有這條最配你,就當做個紀念,平時,不到萬一不要把它拿下來。」

  她一馬當先走在了最前面,伊莫頓緊緊的跟著她,用只有他們兩個能夠聽到的聲音問:「為什麼將這天項鍊送給她,這可是娜菲迪莉喜愛的珠寶之一,也是她的護身石。有它在身邊,她回憶起以前的事情速度會加快。」

  「相反,我完全不擔心這一點,身為現在這個思想的娜菲迪莉一定能夠想明白為什麼我們會和塞提一世不死不休,而且我有預感和愛上了這麼一個男人再加上她自己的性格,她一我定會無數次的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我今天的舉動就會發揮作用了。」凱亞微微握拳,「我想她一定會帶著我們見證一些有趣的事情。」

  伊莫頓只是笑著看著她,亙古如一,凱亞歎了口氣,很是感慨:「真好啊,你復活了來找我,我死之前一直在想要是你變心了或者沒有來找我什麼,就算找你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讓你生生世世永無寧日。」

  「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凱亞,就算你進入了阿努比斯的懷抱,我也要闖入冥界將你帶回。」伊莫頓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終於,他們走到了盡頭,他們看到了日出的淡淡亮光,他們歡呼著朝著出口跑去,那裡已經等著一隊黑衣人以及準備好的食物水,還有幾匹駱駝。

  一看到他們出來,黑衣人們就迅速擺成了攻擊的姿勢,劍拔弩張。阿德貝走過去,說了一句話:「他們暫時不是我們需要消滅的目標,長期監視他們。」

  他回身上馬,凱亞對他友好的笑笑,「不要走西北方向的路,那裡已經完全改變了地形,畢竟在黑風暴之後,你還能找到你原來生活的地方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阿德貝,一定要小心,如果在沙漠中遇到流沙可是一件再倒楣不過的事情。」

  伊芙琳一把推開站在自己身邊的歐康納,擠到了凱亞的身邊:「凱亞,你可以教我更多關於埃及的東西嗎?」

  凱亞微微一笑,「伊芙琳,學習無處不在,只要你心中想要瞭解,你就會知道更多,你沒有必要一定跟從誰,博物館就是最好的老師,為什麼不到處走走呢,這片土地上有很多秘密沒有被發掘,就連我也是知之甚少。伊芙琳,大膽去做吧,只要你想要你就一定能做到。」

  伊莫頓沉默的將她抱上了駱駝,凱亞坐在上面,朝著其他人微笑,「我們必須要分道揚鑣了,之後,我們走的路並不相同。但是暫時的分離只是我們為了日後更好的相遇,我期待再次見到你們。」

  她最後看了一眼還在昏迷著的安蘇娜對班尼說:「你走吧,將她扔在這裡就好。從現在開始,我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我沒有必要帶上她,她是死是活,就是看天了。」

  伊莫頓一揚僵繩,駱駝慢騰騰的走了起來,阿卜杜和亞絲敏都緊緊的跟在他們身後,阿德貝看了他的手下一眼,三人的小隊偷偷的跟在了他們身後。

  阿卜杜沒有回頭,高深莫測地問:「後面有尾巴跟上來了,要不要把他們……」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用,就讓他們跟著吧,要好好的跟著我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凱亞不以為意,她看著一左一右跟在他們身後的人,問:「你們呢,打算怎麼辦,一輩子跟著我們嗎,當初讓你們走就是讓你們不要攙和進來的意思。可是,你們還是這樣做了,關於以後呢,你們有什麼想法。說說看吧。」

  阿卜杜很是羞澀的看了亞絲敏一眼,她狠狠的瞪了回去。凱亞相當的無奈:「亞絲敏,我救了你的事情已經是三千年前了,不管是什麼都應該放下了。你們繼續跟著我們只是將你們困在了三千年前。也是時候放下了,當年的一切都消失在了時間之中。」

  「但是,不管是什麼時候,我還是想要追隨您。」阿卜杜急忙上前一步說。他的臉上滿是焦急,生怕被丟下。

  凱亞抬起右手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安靜,「過去的日子當中你們一直都有一個目標作為你們的追求,但是現在它消失了,我們也不再需要你們,你們應該好好想想自己以後需要做什麼,不是我拋棄你們,是你們值得更好的生活。」

  伊莫頓會意得在這裡停下了,凱亞說:「我們就在這裡分別吧,你們先去自己過幾年只有你們的生活,等到你們想明白了,那個時候,就是我們再次相見的時候。」

  伊莫頓朝著他們微微點頭,「你們的付出和努力我會一直牢記於心,願你們一切安康,我的朋友。」凱亞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平地裡卷起一陣風沙,他們消失了。

  阿卜杜留在了原地,心中一怔,原來在他們的心中,自己早已不是從屬的關係,而是朋友,他打起精神,牽著亞絲敏的駱駝說:「亞絲敏,我喜歡你,從三千年前開始就喜歡上了,從今天開始,我要追求你,一直到你答應為止,我是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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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身份

  伊莫頓帶著凱亞來到了開羅城外,他好奇的問:「親愛的凱亞,你為何堅持一定要進入開羅,為何不相信我就算是在空曠的沒有人煙的地方,我也能夠帶給你最好的。」

  凱亞回頭,輕輕的吻了他的眼睛,「現在,我們身上不用在背負什麼了,為什麼不去過我們想要的生活,以前你就一直很嚮往去看看埃及以外的土地,我們沒有必要龜縮在一個地方,要知道,沒有比樹林更適合隱藏一片樹葉的地方了。我們要正式開始現在的生活必須先有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來,我們去見見我們的小奴隸吧。」

  班尼一看到伊莫頓離開自己的視線,就迅速的收拾了東西,頭也不回的奔出了沙漠,哪怕在沙漠中多帶一刻,他都覺得自己隨時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之下。至於安蘇娜,這個女人,在這個世界上他感興趣的也只有金錢而已。

  安蘇娜在凱亞說話的時候已經隱隱有了些知覺,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絲毫不動,她清楚的明白要是她現在醒了,就算凱亞不要她的命,伊莫頓絕對會殺了自己的。三千年前不就是這樣嗎,自己將伊莫頓當成是爬上更高一步的階梯,但是在夠到那個階梯之前,自己就被兩方的人馬都拋棄了。這次,我一定不會再失敗了,我要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她趴在地上靜靜的聽著大家的動靜,心中卻沒有多少後悔,來哈姆納塔是自己做出的決定,後果也理應有自己承擔,不過,恢復了記憶這點算是意外收穫了,這次,我不會再隨隨便便被人誤導活生生的當槍使了。她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所有人全部離開。

  等到一切聲音都平靜了下來,已經是正午了,安蘇娜小心翼翼的從神像背後出來,還好自己一直待在神像背面有陰影的地方,不然只要一秒鐘,自己就會被滾燙的沙子燙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出來。

  她估計了一下兩塊陰影之間的距離,狠了狠心,一鼓作氣猛地跑了過去,只是區區十幾秒的時間,她j□j的腳底就已經被燙的通紅。她在周圍找找,好歹找到了幾根樹枝,她艱難的用它們勉強挖了一個坑,當腳底接觸到還算是陰涼的沙子時,安蘇娜終於舒了一口氣。

  趁此機會,她打量著周圍的情況,那群黑衣人離開的時候,將一些用完的東西扔在了這裡,還有兩個水囊。她深吸了一口氣,快速的跑了幾次將這些東西全都撿了過來。拿起最後那個水囊的時候,她愣了一下,但是腳底的滾燙還是讓她很快清醒了,這個水囊竟然幾乎是滿的。

  她來不及多想,只是迅速的回到了自己先前在的地方。回去之後,她細細的翻檢著自己拿到的東西,幾乎沒有什麼吃的,唯一能夠用得上只有那一袋水。安蘇娜想了想還是緩緩的咽下那口水:「凱亞,這次就到此為止,要是我能夠回去,下一次,我們再見面就是敵人了,我不會再輸的。」

  她靜靜的合上眼,積蓄體力,等待著夜晚的降臨。晚上,她獨自一人行走在茫茫的沙漠中,沒有東西可以給她指明方向。就算是要找北極星,她對於星象的知之甚少,尋找那麼一顆心無異於大海撈針,就算她僥倖找到了,她也不知道哪個方向是正確的。

  但是,她只能繼續往下走,明明努力了這麼多,要她就這麼放棄她實在是不甘心,這個念頭一直支撐著她猶如蝕骨的毒藥,侵蝕著她,可是,沒有它她無法生存。

  突然,旁邊傳來了馬嘶鳴的聲音,安蘇娜驚慌的回過頭去,一隊籠罩在黑色中的人出現了,但是他們只是在外面罩上了一件埃及的傳統服飾,為首的那人在她面前停了下來,露出一雙鷹一般銳利的眼睛,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安蘇娜,看來命運又將你帶到我的身邊,跟隨我,獻上你的忠心,我就賜予你想要的榮耀。」

  他朝她伸出了手,安蘇娜被那雙有如黑夜中閃耀的星辰一般的眼睛蠱惑了,她呆呆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他拉下了自己的面罩,微笑,眼中透露出一點瘋狂,「安蘇娜,你註定是要待在我的身邊的。」

  她驚慌的掙扎起來,發出一聲悲鳴:「不……」他還是那個淡定的聲音:「安蘇娜,只要你不逃跑,我可以為你實現一切。」

  班尼躡手躡腳的回了自己的房間,進門之前,他小心的回頭看看自己身後的走廊,空無一人,他這才微微的放下心來,打開了房門。

  他昂首闊步的走進去,打開了燈。一個溫和的女聲傳了出來:「你總算是回來了,我還想要是你不回來,我們還要費些手段。」

  客廳內,凱亞和伊莫頓老神在在地坐在沙發上,他們面前還放著一杯鮮紅的葡萄酒,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杯紅豔豔的東西,凱亞頓時注意到了,她眯起了眼睛,威脅到:「是誰給你的膽子能夠直視我們,奴隸,還是你想要代替他們獻上你的鮮血。」

  墓穴中歐康納等人的鮮血和生命力不斷朝凱亞湧去的場景已經嚇破了他的膽子,班尼哆哆嗦嗦的滑到了地上,顫抖著說:「尊……尊貴的主人,請您赦免您的奴隸的無禮,請問您是有什麼吩咐,奴隸一定盡力辦到。」

  「也沒有什麼。」凱亞輕輕的搖晃著杯中猩紅的液體,抿了一口,「我希望你能夠給我們辦好兩個合理的身份,並且代表我們購置一些產業,至於時間,我希望越快越好。」

  班尼努力將自己的身體縮成更小的一團,卑微地說:「尊貴的主人,可是到時候可能還有一些手續需要您親自去辦,而且在開羅這裡我對當地的官員沒有什麼影響力,還有……」

  伊莫頓攤開手,上面是幾件金飾,「做好一切,在明天我要看到結果。」

  班尼眼睛放光了,他顫抖著接過了那幾件金光閃閃的東西。諂媚地說:「我一定會盡力的,盡力的,主人。」他站起來,弓著身子往後退,伊莫頓大手一揮,班尼只覺得一陣大力傳來,轟得一聲,門在他的面前拍上了。

  第二天,班尼一直到了中午才匆匆忙忙的回來,伊莫頓和凱亞正在吃中飯,一看到他們班尼迅速的撲在了地上,「主人,我沒有辦成您吩咐的事情,他們說一定要看到本人,而且他們認為您給的東西是因為偷竊而來的,所以,將它們全都沒收了,我也是千辛萬苦才逃出來的。」

  班尼可憐兮兮的向他展示了自己身上的青紫,抬頭瞄了一眼,又迅速低頭:「主人,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您。」

  「班尼。」凱亞輕柔地說,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班尼只覺得一股大力猛地闖進了他的腦海,自己的記憶不斷的被翻起。早上發生的一幕不斷的出現在自己的腦中,一會兒功夫,這份記憶就被察看完畢了。

  凱亞冷淡的聲音傳了出來,「出去。」他忙不迭的出門了,生怕在這裡多待一刻就會立刻遭遇不測。

  她朝伊莫頓點點頭,「他說的都是真的,不過也很正常,在這麼混亂的埃及,上層人士總是可以對下層的人為所欲為的。記憶是不能作假的。」

  「所以,這就是你對這個世界格外瞭解的原因,你不是一直睡到了現在,難道你是一直清醒的,告訴我,凱亞,告訴我。」伊莫頓狠狠的一把拽住了她,他立刻轉身就要出去:「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站住。」凱亞喊道,伊莫頓停下腳步,「你現在又要去找誰,當年的人都已經回歸阿努比斯神的懷抱了,你還能去找誰。我也不是一直清醒的,但是清醒的時候總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難道你認為,我的天賦只有一點,在三千年後只學會了這麼一點點?伊莫頓,你也太小看我了。」

  她將伊莫頓按在了椅子上,「我在你之前幾年醒過來了,具體的時間我並不清楚,就是歐康納待得那隊軍隊,也是在那個時候,我發現那些詛咒不能將我的精神力完全困住,只要我將它分成足夠細的一縷就能到達外面,‘看’見外面的世界,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在他們睡夢中搜索了幾個人的記憶,這就是我隱瞞你的所有。」

  「凱亞,」他歎息著,「你為什麼不多相信我一點,凱亞,我的愛人,你是沙漠中的明珠,你值得最好的,我……」

  凱亞堵住了他的唇,「你為什麼不相信你已經給了我最好的,你接受了我的一切,光明的,黑暗的,還有我充滿血腥的過去。我很感激……」

  凱亞細細的撫摸著伊莫頓的臉,微微歎了口氣,「我們還是不要再談論以前的事情,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解決我們的身份問題。」


第26章 離開

  埃及人口局的局長克薩夫一聽到手下的人說早上來的那個瘦小的男子又來了就嘿嘿大笑起來,「他還是不放棄嗎,不過,有人給我們送金子來,我怎麼可能不接受呢,薩赫邁特將軍一定會對我很滿意的。」

  他無所謂的朝著手下揮揮手,「讓他進來,你們都出去吧,這裡暫時不需要你們。」

  班尼很快就進來了,他身後還帶著兩個全身被黑紗包裹的人,依稀辨認得出那是一男一女,他傲慢的瞥了班尼一眼:「你還有什麼不滿的,難道這就是你要幫忙的人,埃及政府可是不會給一些遮遮掩掩連自己的相貌都不敢露出來的人簽發身份證明的。」

  班尼立刻堆滿了笑容,諂媚地說:「克薩夫局長,話不是這麼說的。我的這兩個朋友在沙漠中遭遇了襲擊,不但自己的物資,身份證明什麼的都被燒毀,就連自己的容貌都在那場大火中有所損傷,所以……」

  班尼意有所指地小聲說著:「局長,只要您為他們解決這些問題,他們能夠將他們在沙漠中得到的十分之一分給您。」他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用更小聲的聲音,「就是一公斤的黃金,還是成品,價值會更高。」

  克薩夫臉上掛上了親切的笑容,他裂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重重的拍了班尼好幾下,他身上的肥肉隨著他的動作全都一晃一晃的,他突然變了臉色,撥打了電話:「書記官,你去派人告知將軍,我這裡有三個人意圖賄賂官員,而且我懷疑他們是別的國家的間諜,我們必須對他們採取嚴肅的手段。」

  他抬起頭,已是一副嚴肅的面孔,「我作為埃及的人口局局長,你竟然敢在這裡和我談賄賂的事情,你是完全沒有把埃及的法令放在眼裡,更沒有將我……」

  他停住了,班尼完全沒有在注意他正在說什麼,他全身關注於那兩個一進來就筆直的坐在椅子的人。那個女人抬起頭來,眼睛與他對視了。那是一雙這樣的眼睛啊,在她的注視下,他覺得自己看到了星空,星辰閃耀,就像是徜徉在銀河裡,他迷失了。

  一個輕柔的聲音發問:「你到底想要對我們怎麼樣。」他呆滯的回答:「我要將你們關押以間諜的名義,然後再沒收你們的財產。最後,讓你們在牢中無聲無息的消失。」

  班尼迅速的解釋:「間諜就是認為你們以別的國家的名義在埃及進行不好的活動,他們已經以這個名義在這裡處死了超過一萬人了。」

  凱亞繼續說著:「現在,簽署這個檔,簽上你的名字。」凱亞將他們的身份證明確認書放在了他的面前,他繼續麻木的簽字。上面他們已經正式更名為凱亞蒙索勒佛和伊莫頓蒙索勒佛。

  凱亞微笑,「那麼現在,你將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忘記吧,全都忘記,你今天一直坐在這裡,你沒有遇見任何人,你只是在早上敲詐了一個瘦小的男人。」班尼在旁邊無辜的擺擺手。

  伊莫頓拉著凱亞,「凱亞,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他,反正我們背負的血債已經夠多了,再多一條也無所謂,而且觸犯你的人必須受到懲罰。」

  「不,伊莫頓。」凱亞輕輕將他推開了一點,「比起簡單粗暴的懲治,我更喜歡玩弄他的命運而不用沾上他的血,我已經厭煩了,比起以前的埃及現在的人**更多,也更加的脆弱,一點點的挫折就會讓他們喪失信心。走吧,我們的目的不是在這裡停留。」

  凱亞大踏步走出了人口局。他們剛剛出去,一隊士兵就將克薩夫的辦公室團團圍住,將軍信任的副官親自在他的辦公室內搜出了許多不屬於他的財務,還有他剛剛撥出的那一個微 妙的電話,都足以讓他得到充分的教訓。

  開羅開往倫敦的輪船上,凱亞和伊莫頓並肩站在甲板上吹風,完完全全是一副美不勝收的畫卷,如果忽略其中那個男子不斷的用手扯著自己的領口那這副畫卷就更加的完美了。也伊莫頓不自在的說:「凱亞,我真的不能將身上的這件衣服脫下來嗎?」

  凱亞細心的幫他整了整領結,「不能,我覺得你穿著這身很英俊,真是太迷人了,我的大祭司。」伊莫頓的身體被束縛在一件有棱有角的黑色西裝中,修身的剪裁完全將他完美的身材襯托了出來,再加上他神秘莫測,溫文的氣質,引得不少小姐朝著這邊頻頻相望。

  伊莫頓還是覺得渾身不對勁,特別是那些人的目光,他有些不耐的皺起眉頭,凱亞拍拍他的肩頭:「你要習慣,我們去的英國可不是像埃及一樣炎熱,而且你身上的打扮是有修養的紳士的著裝,你總不會想要被別人低一等的看待吧。」

  凱亞看了一眼那些還在頻頻張望的小姐們,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她們嘰嘰喳喳地說誰先上前來搭訕,她勾過伊莫頓的脖子,毫不猶豫的吻上了他的唇,伊莫頓摟緊了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凱亞抬起頭,看著充滿邀請意味的他的深邃的眼睛,微微一笑,挽著他的手往自己的船艙走去。走過那群小姐時還不忘說一句:「親愛的,我們晚上還有什麼節目嗎,不然我們早點休息吧,這次旅行真是讓我疲憊。」

  伊莫頓只是寵溺的看著她,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旁邊的女人,凱亞很是滿意,決定今天晚上好好的獎勵他一下。

  這些天海洋很是平靜,他們很快就到達了倫敦,倫敦的天還是一如既往的灰蒙,班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是他的地盤,踏在這個地方讓他不再惶惶不可終日。他略微挺直了腰杆,殷勤的上前介紹,「主人,這就是英國的首都倫敦了,英國現在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我現帶您去一個旅館安頓下來。」

  坐在舒適的天鵝絨椅子裡,伊莫頓還是覺得相當的不適應,他看著凱亞:「凱亞,親愛的,為什麼我們不能就安穩得待在埃及呢。」

  凱亞半蹲在他的身前,將自己的頭枕在他的膝上,「伊莫頓,我也很想待在埃及,那是我們的國家,但是現在埃及並不安定。那裡已經不是一個適合居住的地方,我願意去幫助這個國家,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英國,這是我能找到的在短時間內最為安定的國家了。」

  「凱亞……」伊莫頓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疲憊,「你是我的妻子,我應該是你的依靠,而現在你因為別人的記憶對這個世界如此的瞭解,而我卻……」伊莫頓沒有再說話,他是絕對說不出任何責備凱亞的話的,更何況,他清楚的明白,凱亞總是會做出對他們最好的決定的,就像當初她堅定自己一定要去底比斯一般。

  凱亞有些不好意思,她握住伊莫頓的手,真誠的道歉:「對不起,伊莫頓,是我的錯。我忘記了你是真真正正的剛剛醒來,但是,你知道的,我信任你。我單純的以為你會迅速的瞭解一切你現在還不是太明白的。」

  「是的。我當然會。」伊莫頓輕輕點頭,「凱亞,那你現在可以好好的解釋一下我還未來得及瞭解但是你已經完全清楚的事實了吧。」

  「當然,我的大祭司。」凱亞微笑著,遞給他一杯紅茶,「嘗嘗看,我倒是很喜歡它清爽醇香的味道。從各個方面獲得的消息中,我得知,現在的埃及處於英國,就是我們現在待在這個國家的控制之下,但是這種控制並不是單一的,還有不止一個國家參與了控制權的爭奪。所以……」

  「埃及的局勢並不穩定,隨時會爆發出大的危機。」伊莫頓一點就通,他點點頭,「就算是我能夠控制整個城市的人,也無法面對即將到來的戰亂,更何況,現在的科技,是這個詞彙吧。」

  「是的。」凱亞微笑,「科技發展了,但是他們的思想卻沒有發展,他們所謂的民主只是讓更多的人有參與到成為上層的過程中來。但是實質上的上層對下層的絕對支配完全沒有任何的改變。各種衝突,無論言語上說的有多麼的美好,但是實際上不就是為了更多的土地和財富。」

  「凱亞,你的打算到底是什麼。」伊莫頓怎麼不會明白她言語之中透露出她並不願意待在這裡的意味。

  她笑了笑,整個人蹭到了他的身上:「現在有一份英國國民的身份證明對我們會方便很多,而且我覺得在這裡有一個住處也不是什麼壞事,我已經讓班尼去留意哪裡有大的莊園出售了。之後,在一個合適的時間,我們可以去那個正在崛起的國家美國,或者在海上的一個小島。等到一切都安定了,我們再回到埃及,回到我們的家鄉。」

  伊莫頓嗅著她身上的清新的味道,抱著她,「好的,這一切都由你來安排。」


第27章 重逢

  惠靈郡,位於山上的康頓莊園,不,現在應該說是蒙索勒佛莊園了,原來的溫和又有善心的康頓先生去世之後,因為他的兒子沒有能力繼承這個莊園,輕易的就將這裡賣給了一個從埃及來的商人夫婦。雖然,他們擁有極為可觀的財富,又有著英國的國籍,但是這麼一對連英語都說不好並且不大出門的夫婦想來也是不會很受歡迎的。

  這是一個英國鄉下平凡而又寧靜的村子,生活在這裡的人,世世代代都是當地的英國人。所以,當一對埃及夫婦在這裡購置了房產並且長期住下來之後,在村子裡有相當一段時間的非議。尤其是那位丈夫並不樂衷於和大家一起外出,常常看到的是她年輕貌美的夫人時常在外面打理他們的花園。

  所以,即使他們不同尋常的在這裡出現了,但是大家還是對他們沒有什麼可以談論的地方,他們的一切就像是籠罩在清晨的薄霧中,看似什麼都看得見但又什麼都看不清。

  這一天,一對夫婦坐著最新款的福特汽車直接往蒙索勒佛莊園的那條路去了,大家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們幾眼,他們健康的小麥色皮膚清晰的說明著他們的異國者身份。這種時候,大家都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看來他們還是不能安安靜靜的待在這裡啊,外國人,特別是從埃及這種地方來的代名詞就是麻煩和另類。

  他們在路邊停下來,操著一口不太純熟的英語問著,一聽就知道這是匆匆忙忙在倫敦找一個老師學得英語,「請問,去那個莊園是走這條路嗎。」那個男的一邊問一邊拿出一張惠靈郡的地圖來。

  路邊的人微微皺眉,隨口說道:「如果是要去山上的那個莊園的話,只有一條路,你順著這條路走就對了。」他說完,就徑直轉到旁邊的小路上去了。

  開車在這條路上的人正是亞絲敏和阿卜杜,阿卜杜抱怨道:「他的態度可真是差強人意,應該對我禮貌一點的啊。」

  亞絲敏不屑的轉過頭去,一點想要搭理他的意思都沒有:「那是因為埃及不夠強大,而且這裡的人太過於自傲了,不過,我們也不需要和他們打交道,你操什麼心,我們還是快點走吧,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了他們的消息。」

  不多時,他們就到了那裡,站在門外,看著背對著自己正在給一株花鬆土的女人,他們都忍不住內心激動的心情。阿卜杜馬上喊道:「凱亞小姐!」

  凱亞猛地回過身來,朝他們微微一笑,喊道:「去,開門。」兩個木乃伊急衝衝的從裡面跑了出來,幫他們打開了門。

  亞絲敏毫不猶豫的拋棄了自己的丈夫,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了凱亞的身邊,拽住了她的手,凱亞給了她一個擁抱,溫和地說:「亞絲敏,歡迎回家。看來你是真的想明白了。祝福你,不過還真是遺憾,你們的婚禮我和伊莫頓沒有機會去參加。」

  亞絲敏認真地抬起頭來,「沒有,我們沒有舉行婚禮,您和伊莫頓大人都沒有在場我們怎麼可能會舉行婚禮。」凱亞疑惑的看著他們,亞絲敏回過頭,在她看不見的角度狠狠的瞪了阿卜杜一眼。

  阿卜杜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老老實實地回答:「是的,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這幾年來,我們一直在尋找您和伊莫頓大人。」

  凱亞作勢要將他們往外趕,「看來你們現在都看到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應該下山了,晚上的話不太好開車吧。要早點準備,路上要注意安全。」

  阿卜杜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凱亞,你在和誰交談。」伊莫頓走出來了,他還是和以往一般穿著埃及的傳統服侍,即使現在是冬季,他也只是在腰間圍了一塊布料極少的布,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袍子,蜜色精壯的胸膛幾乎全都j□j在外。

  凱亞無奈地看了他們一眼,迅速的跑到了他的身邊,不由分說地將他往裡面拽,亞絲敏和阿卜杜連忙跟上。當他們進去的時候,伊莫頓已經換了一件更為莊重的外袍,將他的身體都置於衣物之下。

  亞絲敏這才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地方放了,禮貌的打招呼,「伊莫頓大人。您近來一切安好吧。」

  伊莫頓微微眯起了眼,說:「不,稱呼我為蒙索勒佛先生吧,我們總要是隨著這個時代前進的,沒有人可以停留在三千年前。」

  亞絲敏迅速的改口,她的眼睛卻是不住的留在大廳內擺放著的眾多珍貴精美的埃及的文物,金碧輝煌,還有在旁邊隨時待命的木乃伊們,她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蒙索勒佛先生,我和阿卜杜非常希望能夠留在這裡為您服務。」

  凱亞上前一步,右手輕輕放在了伊莫頓的腰間,狠狠一轉,半是抱怨地說:「他一直都很喜歡這種裝飾,害得我這幾年不得不深居簡出,完全不敢邀請別人來這裡做客。生怕一不小心,我們的這個合法身份就報銷了。而他呢,還是那樣。不要管他,這是我新做的點心,你們嘗嘗看吧。」

  亞絲敏局促的坐下來,尷尬的從盤子裡拿出一塊點心。伊莫頓坐在他們的對面,正色道:「你們是確定了吧,你們肯定以後不會對現在的決定後悔。」他摩挲著手中的一支金色的權杖,認真地問道。

  亞絲敏急忙將口中的點心咽下,立刻回答到:「是的,我們決定還是要追隨,雖然,我們有自己的生活,但是,我們都覺得這個和我們的追隨並不是相悖的。所以……」

  阿卜杜鎮重的跪下,就像是三千年前,宣誓效忠哈基姆維西爾一般,他們不會後悔,並且永遠為現在的承諾負責。

  伊莫頓滿意的點頭,「既然這樣,你們就是這裡的管家了,歡迎你們來到蒙索勒佛莊園,你們需要做的凱亞會告訴。」

  他轉向凱亞已經完全換了一副面孔,微笑地說:「親愛的凱亞,我們現在有正常的僕從了,所以,你可以盡情的去和那些鄰居交流了。」

  凱亞的嘴角微微的上翹,環住伊莫頓的脖子,親熱地說:「不,親愛的,有問題的人是你,你已經很久沒有和別人交往過了,你應該走出去,悶在家裡是沒有什麼好處的。你也應該嘗試著找一些朋友什麼的。你在家裡已經坐了太久了。」

  伊莫頓還是微笑著:「不,親愛的,每天看著你我已經很滿足了,而且我一直認為那些書籍比起和一些不知所謂的人交流要有意義得多。」

  他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嘴唇微微擦過她的耳垂,輕聲說:「親愛的,是不是我最近陪你的時間太少了。親愛的凱亞,要知道我晚上的時間是只屬於你一個人的。」

  凱亞惱羞成怒的將他推開了,拿起外套,對亞絲敏和阿卜杜說:「我們一起出去逛逛吧,這裡附近的風景還是不錯的,伊莫頓,就讓他自己一個人在那裡對著那些紙過吧。來,離晚飯還有三個小時,我們一定會度過一個美好的下午的。」

  他們踏在厚厚的樹葉上,風吹拂著不斷的發出沙沙聲,間或還能聽到幾聲鳥鳴,十分靜謐美好。亞絲敏忍不住問:「凱亞小姐,你們到底去哪裡了,為什麼在半年前我們從來都沒有你們的消息。」

  「哦,我們去了很多地方,過一個月就換一個地方,也算是去找找哪裡比較適合長期居住。」凱亞淡淡的回答,「沒有聯繫任何人,也沒有使用交通工具,所以,你們才找不到。這裡就是半年前才剛剛買下來的。」

  「那您打算定居在哪裡呢,我們當然是要一直跟隨的。」阿卜杜試探著問,他很擔心他們就像是在哈姆納塔一般將他們拋在一旁。

  「大概是在一個島上吧,大一點的,賽普勒斯倒是挺好的,問題是沒有獨立,遲早會有政變,叛亂什麼的。再看吧,現在,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事情,看著你們老去,死去。」凱亞的臉完全陷在了陰影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亞絲敏很快就打起了精神「但是我們一直會在,就像是那時,您和伊莫頓大人一瞬間就回歸阿努比斯神了,我們卻連葬在哪裡都不知道,我們也是這樣堅信著,所以,才能等到現在的這個時候。」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看你們不是很想要讓伊莫頓知道的樣子,所以,將你們帶到這個沒人的地方。」凱亞目光平靜,但是他們都感覺自己在這個目光之下無所遁形,所有的心思都被攤在了陽光之下。

  亞絲敏深呼吸了幾下,又看了一眼阿卜杜,確定了他鼓勵的眼神,這才說道:「我們親眼看見安蘇娜死了,被車撞死的,血流了一地。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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