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夏季與慈郎
她一來到圖書館,就看到那個棕黃髮絲微微卷起的少年在圖書委員工作區裡睡的香甜,他的頭枕在幾本厚厚的書上,手裡正握著昨天她剛剛看過的那本書。
「芥川君。」她走到芥川慈郎身邊輕呼他的名字,嗓音輕柔而緩慢,但是少年只是身體轉了一個方向繼續沉浸在睡夢中,完全沒有要醒的跡象。
唐澤夏季看了一眼時間,估計網球部的樺地君馬上就回來找到他,到時候他就會將芥川慈郎扛回到網球部。
她抽出他枕著的書籍,頭撞在長椅上的芥川慈郎終於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向唐澤夏季。
「小夏,你來了。」芥川慈郎揉著惺忪的睡眼,唐澤夏季指著一旁的時鐘回答:「你們網球部的訓練時間要到了,再不過去樺地君又來扛你過去了。」
「已經是這個時間了嗎?」芥川慈郎打了一個哈氣,看向坐在一旁看書的唐澤夏季,陽光透過玻璃窗照映在她的身上,她及肩的黑髮仿佛有一層薄膜包裹著,透著柔和的光澤,細緻精美的五官神色平和,翻著書頁的手指纖細而白皙。
「對了,我帶了蛋糕給小夏!」芥川慈郎伸手拿起網球包旁邊的袋子放到唐澤夏季面前,清俊的面容帶著元氣而活力的笑容,「這個是文太女朋友做的蛋糕,他的女朋友是一個蛋糕師,做出的蛋糕很好吃,文太好厲害,他女朋友也好厲害!」
唐澤夏季的目光終於從手中的書籍中移向那個蛋糕盒,「會做蛋糕很厲害?」她的聲音輕柔而平淡。
「非常的好吃,小夏你快嘗嘗。」他將蛋糕盒推到她面前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唐澤夏季放下手中的書籍,拿過蛋糕盒對芥川慈郎說:「謝謝你的蛋糕,芥川君,今天你可以和樺地君一起走去網球部了。」
「恩!」芥川慈郎彎腰去拿網球包的時候,唐澤夏季纖長的手指摸著他細軟的微卷髮絲,「頭髮都睡亂了。」
芥川慈郎抓了抓自己的卷髮,眼眸彎起,小聲嘟囔說:「小夏叫我慈郎就好了,都說過多少次,芥川君感覺很生疏。」
「恩,我知道了。」唐澤夏季回答,她每次都這樣說,但是下次稱呼還是不會改變,芥川慈郎撅嘴將剛剛看到了第二頁就睡著的書籍放回書架,轉頭對唐澤夏季說:「小夏說這本書好看,但是完全沒有這樣覺得,我果然還是比較喜歡少年漫畫。」
芥川慈郎感覺雙腳突然離開地面,他整個人被樺地拎了起來,唐澤夏季看了一眼時間,看到網球部訓練已經開始了,樺地君已經等不及了,拎起芥川慈郎向圖書館大門走去。
「樺地,等一下,我還有話要對小夏說...」芥川慈郎掙扎了一下,但是樺地完全沒有要放手的打算,他將雙手放到嘴邊做喇叭狀,對唐澤夏季的方向大喊,「雖然文太女朋友的蛋糕很好吃,但是我更想吃小夏做的蛋糕,一定也會非常好吃..」
唐澤夏季打開蛋糕盒,盒子裡是一個草莓慕斯蛋糕,她嘗了一口,奶油甜而不膩還夾雜著草莓的酸甜,細滑而清甜非常好吃。
唐澤夏季看向自己纖美白皙的手指,她沒有做過蛋糕,一定做不出這樣好吃的蛋糕,‘我更想吃小夏的蛋糕...’想起剛剛芥川慈郎飽含期待的樣子,她將手中的書籍換成了一本教製作蛋糕的書。
第2章 鋼琴與母親
「小姐,您想吃蛋糕的話,可以讓廚師給您準備,沒有必要親自動手的。」
管家的話沒有讓唐澤夏季停下她走向廚房的步伐,如果不是她自己親手做出來的,那麼將那個蛋糕送給慈郎沒有任何意義。
看到唐澤夏季已經準備好製作蛋糕的材料,管家神色焦急的說:「小姐,如果讓夫人看到的話...」
「你不告訴她,她不會知道的。」看到唐澤夏季完全沒有放棄做蛋糕的打算,管家向旁邊的廚師長使了一個眼色。
廚師長對自己身後的男廚師做了一個手勢,那男廚師神色有些猶疑,但是看到在研究烤爐的唐澤夏季,他轉身悄悄走了出去。
專心看著手中蛋糕製作教程的唐澤夏季,連母親進入廚房都沒有發現,一直到所有的材料被母親揮落在地,發出沉悶的響聲才驚得她抬起頭,看到面色陰沉的母親。
「夏季,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你不能做這些!」母親柔美的面容看來滿是怒火,她突然用力攥住唐澤夏季的手腕,蛋糕教程從唐澤夏季掉落在地上。
夏季母親的腳狠狠踩在了蛋糕教程上面,大吼:「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手多重要?你怎麼可以去做這種事情,你的手是用來彈鋼琴,為了保護你的手,我連學校的家政課都給你停了,你怎麼可以這樣不愛惜你的手!」
唐澤夏季面無表情的聽著母親的怒吼,在母親的眼中她在做的事情仿佛十惡不赦,耳邊傳來絡繹不絕的碗盤碎裂聲,母親情緒激動的砸著櫥櫃裡的碗盤,發洩她的情緒。
「對不起,媽媽。」唐澤夏季扯住母親的手,「不要再摔了,碎片會割傷你。」
「碎片...割傷...」夏季的母親喃呢重複著唐澤夏季的話,沖上去抱著唐澤夏季,一臉驚恐的打量著她:「夏季,媽媽有沒有弄傷你的手?!」
「沒有。」唐澤夏季安撫的拍了拍母親的背部,目光在地上的蛋糕材料上停留了幾秒後,她牽起母親的手走出了廚房。
「夏季,你的樂譜,不要浪費時間,快去音樂室練習鋼琴。」
唐澤夏季從母親手裡接過樂譜,輕聲說:「我去練琴,你好好休息。」安撫好母親,唐澤夏季拿著樂譜走出母親的房間。
看到唐澤夏季從房間走了出來,管家立刻迎了上去,神色充滿愧疚的說:「對不起,小姐,如果不叫夫人過來阻止你,你真的弄傷了手,夫人會瘋掉的。」
唐澤夏季離母親的房間稍遠後,問管家:「爸爸最近都沒有回來嗎?」
「先生吩咐說,等過幾天小姐去參加柯查爾先生演奏會的時候,他會回來陪您與夫人一起去,這幾天先生他..」
「我知道了。」唐澤夏季沒有聽管家說完,她快步走進音樂室將門關閉上。
不需要管家繼續說,她已經明白,在她去參加老師演奏會之前,她的父親是不會回家的。
音樂室的牆壁掛著裝裱精美的獎狀,陳列櫃擺著大小不一的獎盃,全部都是她從小到大在鋼琴賽上贏得的榮譽,沒有第二名,全部都是冠軍的獎盃與獎狀。
不是她一直都是冠軍,而是如果不是冠軍的證明,她的母親是不會收藏的。
第二天在去班級的路上,唐澤夏季遠遠就看到芥川慈郎神采奕奕的對她揮手。
唐澤夏季唇邊勾起一抹淡笑,難得看到他這麼精神的樣子,難道又在網球上發現感興趣的對手了?
「小夏!」芥川慈郎面帶笑容的跑到唐澤夏季面前,將手中的盒子遞了出去,「給你!」
「這是什麼?」接過盒子唐澤夏季輕聲問,芥川慈郎彎起嘴角,表情像是一個等待誇獎的孩子,「是牛奶餅乾,我做的哦!」
「芥川君做的餅乾?」唐澤夏季怔住,芥川慈郎咧嘴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叫我慈郎就好了,昨天和媽媽一起做的。」
「我都不知道小夏原來會彈鋼琴啊。」
「聽跡部說,小夏的鋼琴很優秀,是很有名氣的鋼琴家的徒弟,呐,小夏有空彈給我聽吧!」
「我媽媽說,彈鋼琴的手要好好愛護。所以小夏想吃蛋糕,我們還是去文太的女朋友那裡吧!」
「媽媽昨天做餅乾,我有在旁邊認真的學!所以小夏這份餅乾,沒有媽媽幫忙,是我特意做給小夏的哦!」
逆著陽光的棕黃卷髮少年燦爛的笑容,耀眼到讓唐澤夏季眯起眼睛,他說了很多話,但是捧著餅乾的唐澤夏季覺得有些難以思考,他的笑容讓她的鼻子莫名其妙的有些發酸。
「呐,小夏,我做的餅乾好不好吃?」
聽到他那充滿期待的聲音,唐澤夏季將餅乾放入口中,香甜的牛奶味侵佔她的味覺,嘴裡的餅乾沒有咽下,她的聲音有含糊:「好吃...非常的好吃..」
聽到她的回答,她面前的少年揚起的笑容更耀眼奪目,唐澤夏季覺得那笑容比陽光還要炫目。
第3章 書籍與愛好
「小夏,既然鋼琴彈的那麼好,為什麼沒有加入音樂社呢?」芥川慈郎這樣問唐澤夏季的時候,她坐在鋼琴前剛剛演奏完一首鋼琴曲,他坐在一旁聆聽著。。
「我以為你已經睡著了。」唐澤夏季側頭說,記得上次問他喜歡什麼音樂的時候,他的回答是不管聽什麼音樂都會睡著,所以沒有特別喜歡的。
「因為小夏彈的很好聽啊,所以我一直都在認真的聽啊。」芥川慈郎笑眯眯的回答,「小夏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唐澤夏季纖細的手指拂過黑白的琴鍵,「想要休息一下,有些時候想要遠離它休息一下。」
「我知道了。」芥川慈郎露出理解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的說:「就像我最喜歡打網球了,但是打累就會想睡覺一樣。」
唐澤夏季一愣,淡笑說:「恩,你就當成這個樣子吧。」
「對了,小夏,聽說過一段時間有煙花大會哦。」芥川慈郎想起早晨媽媽拿給他的宣傳單,「小夏,你喜歡煙花嗎?」
「恩。」唐澤夏季回答,芥川慈郎揚起嘴角,開心的對唐澤夏季說:「那麼,一起去吧。」
芥川慈郎從口袋裡掏出煙花大會的宣傳單,遞給唐澤夏季,語氣興奮的說:「上面說會有很多漂亮的煙花哦!」
看見宣傳單上的日期,唐澤夏季抿唇說:「抱歉,那天我可能不在日本了。」
「誒?不在日本?小夏要去哪裡啊?」芥川慈郎愣愣的問,神色難得出現一絲慌亂,「小夏要離開日本嗎?要轉學嗎?」
「不是的。」唐澤夏季對芥川慈郎擺手,指著宣傳單上的日期說:「這一天是柯查爾老師演奏會的前一天,那天我會和父母一起去德國。」
「小夏會在演奏會上演出嗎?」芥川慈郎笑容明亮的說,「好厲害,小夏會上電視嗎?」
「大概不會上電視。」唐澤夏季看到芥川慈郎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問:「那麼除了去現場就看不到小夏的演出了。」
「我把老師的個人網站告訴你,用我的帳號登陸,應該可以看演奏會直播。」唐澤夏季抿唇一笑,「慈郎,絕對會睡著的。」
「不會睡著的。」芥川慈郎有些心虛的說,對上唐澤夏季帶著笑意眼眸,他癟嘴說:「我讓妹妹陪我一起看,這樣等小夏演奏的時候,她就會叫醒我了!」
「我妹妹非常喜歡鋼琴哦!」正興高采烈的芥川慈郎,突然瞪大眼睛問:「剛剛小夏叫我什麼?」
「慈郎。」
芥川慈郎揉著自己微卷的髮絲,咧嘴一笑:「小夏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耶。」
看到芥川慈郎元氣的笑容,唐澤夏季唇邊也揚起弧度,垂眸看向手中的煙花大會的宣傳單,比起那個演奏會,她其實更想眼前的少年一起參加這個煙花大會。
「煙花大會的話,明年還會有哦!」看到唐澤夏季盯著手中的宣傳單,芥川慈郎笑容燦爛的說:「明年我們再一起去看就好了。」
「恩。」唐澤夏季將宣傳單還給芥川慈郎,低聲說:「但是,今年的就這樣錯過了呢。」
芥川慈郎看著宣傳單上色彩繽紛的煙花圖樣,眨了眨眼睛,目光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唐澤夏季抬眸注視著芥川慈郎,聲音輕柔:「慈郎,謝謝。」
「咦?」芥川慈郎迷茫的看向唐澤夏季,「為什麼要謝謝我?」
唐澤夏季沉默片刻,回答:「因為感謝你剛剛那麼認真的聽我彈琴。」
其實她最想說的是,謝謝你帶著這麼溫暖的笑容,出現在我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