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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傲嬌與偏見》作者:秋小九【完結+番外】

《(HP)傲嬌與偏見》作者:秋小九【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隱沒 您是第71003個瀏覽者
正劇版:
德拉科.馬爾福:“難道隆巴頓家已經窮到買不起7加隆的新魔杖了嗎?”
貝妮思.隆巴頓:“您手中的新魔杖隻能證明馬爾福家比隆巴頓家多7加隆而已,您對此感到非常自豪嗎?”


吐槽版:
納威.隆巴頓:“馬爾福!你妹!”
德拉科.馬爾福:“就是拐你妹!”


其實這是一位隆巴頓小姐努力在斯萊特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故事。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7-9-29 02:1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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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巴頓家的雙胞胎

    隆巴頓家有一對雙胞胎,雙胞胎在純血貴族中非常少見,因此在隆巴頓老夫人的兒子兒媳雙雙被食死徒折磨,喪失理智,不得不待在聖芒戈度過餘生的伊始,隆巴頓老夫人奧古斯塔隆巴頓就將隆巴頓家所有的希望放在了這一對雙胞胎身上。

    只是,當隆巴頓家的雙胞胎妹妹貝妮思第三次魔力暴動而哥哥納威依舊對魔法毫無反應之後,隆巴頓一家不得不承認,一個嚴峻的問題擺在他們前面。

    “或許,貝妮思會比納威是一個更好的選擇。”阿爾吉隆巴頓,納威和貝妮思的伯父,建議道。

    隆巴頓老夫人看了眼樓上已經睡覺的孩子們的房間,一向精明嚴肅的面容上也浮現出一絲無奈:“但是,阿爾吉,貝妮思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格蘭芬多,她更像一位拉文克勞。”歷代格蘭芬多世家出身的隆巴頓家怎麼能夠有一位拉文克勞的家主呢?

    老夫人頓了頓,看了眼坐在一旁安靜聆聽的艾妮隆巴頓,阿爾吉的妻子,又補充道:“艾妮,我並沒有別的意思。”

    “當然,我能夠理解。”拉文克勞出身的艾妮點頭:“不得不說,貝妮思確實更適合拉文克勞,她多麼喜歡閱讀!”

    是的,隆巴頓家面臨的嚴峻的考驗便是他們下一代家主會在納威•毫無魔力波動幾乎等於啞炮•隆巴頓或者貝妮思•魔力平常喜歡知識很有可能分進拉文克勞•隆巴頓中產生。

    “或許,我們需要加大對於貝妮思的訓練?”阿爾吉顯然更喜歡安靜乖巧卻並不盲從的侄女:“不得不說,貝妮思的大腦封閉術學得棒極了,至少在這點上她能夠成為一位合格的隆巴頓家族繼承人。”

    “她顯然遺傳了她的父親!”隆巴頓老夫人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還有些顫抖:“弗蘭克從小就很優秀,大腦封閉術學得非常棒!”

    眾人沉默下去,他們都想起了至今還待在聖芒戈的隆巴頓夫婦。

    “我想邀請米勒娃在近期來一趟。”隆巴頓老夫人很快恢復過來:“或許她能影響貝妮思一些。”

    隆巴頓老夫人和米勒娃麥格都出身于格蘭芬多,雖然不是同屆學生,但是友誼維持的非常長久——或許是因為隆巴頓家也是忠實的鳳凰社擁護者的原因。

    與此同時,隆巴頓老宅的二樓,一對雙胞胎也正小聲地說著話。

    “納威!奶奶還沒有睡覺,阿爾吉伯父也還在呢!你跑過來很容易被發現的!”貝妮思看著坐在自己床邊的哥哥納威,緊張地壓低了聲音。他們七歲之後就不能睡在一個房間了,現在兄妹倆剛剛過完九歲的生日。

    納威看著妹妹緊張的神色,心裡一軟,卻依舊悶悶不樂地說:“貝妮思,明天奶奶又要帶我去聖芒戈。”

    貝妮思的第一次魔力暴動是在去聖芒戈看望完瘋瘋癲癲的隆巴頓夫婦之後,於是隆巴頓老夫人總是以此類推,希望納威也能因此魔力暴動一次——但是這種做法的結果只是加深了納威心底的痛苦,以及對於父母的懼怕。

    “只是去看看爸爸媽媽而已。”貝妮思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她安慰道:“上次媽媽不是還給了你一根血腥棒棒糖嗎?”

    “那是被好多人舔過的!”納威抱怨道,圓圓的臉皺在一起,幾顆零星的雀斑都藏進了褶皺裡。

    貝妮思沒有接話,確實,去聖芒戈看望父母並不是一件愉快的經歷——就算爸爸媽媽是那些人口中的英雄。

    看看英雄的下場,看看他們現在的生活。貝妮思有些諷刺地想到。

    一旁的納威見妹妹沒有接話,便伸手拿起了她床頭櫃旁放著的照片,那是隆巴頓老夫人在貝妮思完成訓練後獎勵她的隆巴頓夫婦新婚時的照片。

    相片裡,隆巴頓夫婦站在一片綠色的草坪裡,弗蘭克隆巴頓溫柔地凝視著妻子,愛麗絲隆巴頓羞紅了臉,笑容溫柔明媚,一點都看不出他們是執行任務最優秀的奧羅。

    “媽媽那時候笑的真溫柔。”納威喃喃自語道:“奶奶說我長得像媽媽,貝妮思,我也想有一張照片,可是我什麼都不會做。”他的語氣漸漸變成了沮喪。

    “這才是我們要去霍格華茲的原因。”貝妮思因為納威的話,心情也沉重起來,她想了半天,只能安慰道:“現在學和十一歲以後學沒有區別。”

    可能是貝妮思安慰人的技巧真的不怎麼高明,納威放下手中的相框,戀戀不捨地看了最後一眼,親了親貝妮思的額頭:“晚安,貝妮思。”

    貝妮思重新躺回被窩裡:“晚安,哥哥。”

    第二天一大早,貝妮思剛從被窩裡爬起來,就看見了穿著綠色巫師袍已經規規整整坐在沙發上的奶奶,她最喜愛的帶著老鷹標本的帽子放在一邊,此時一張嚴肅得不能再嚴肅的臉上充滿了隱隱的不滿。

    “早安,奶奶!”貝妮思打了個招呼。

    隆巴頓老夫人點了點頭,目光重新投注在正努力往自己嘴裡塞培根卷的納威身上,一旁的家養小精靈可哥已經控住不住的開始撞牆了。

    “可可不是個合格的小精靈!納威小主人吃飯的時間晚了!都是可哥的錯!”

    貝妮思皺了皺眉,道:“回廚房去,可哥!”

    可哥睜著藍色的大眼睛濕漉漉的看著貝妮思,行了個禮:“貝妮思小主人,早安。”說著,它伸出尖尖的,長長的手指,“啪”的消失在客廳裡。

    與此同時,納威終於吃完了早飯,擦乾淨嘴,站起身走到隆巴頓老夫人身邊,規規矩矩的站好。

    隆巴頓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帶上尖尖的巫師帽,拉著身後走得有些跌跌撞撞的納威走到正門門口。

    “貝妮思,先吃早飯,一會兒你的艾妮伯母會教你一些日常禮儀。”老夫人說完,就拉著納威走到莊園門口,幻影移形了。

    隆巴頓莊園的佈局已經很多年沒有變過了,在隆巴頓老夫人年輕的時候,曾經遵照那個時代的審美重新佈局過,五十多年過去,這種審美自然已經落後了,雖然有家養小精靈的精心打掃,但是失去了男女主人的莊園已經暗暗覆蓋上了一層黯然的腐朽。

    貝妮思吃過早飯,坐在靠近客廳落地窗的沙發上看著花園裡盛放的鳶尾花,因為魔法的作用,它們總是一年四季都盛放在莊園的每個角落。貝妮思當然知道,那是她父母結婚時種下的花朵,因為母親的名字愛麗絲象徵著鳶尾花,所以父親為她種滿了一整個隆巴頓花園的鳶尾。

    她想到這兒,又有些難過。

    當她年紀小的時候,還試圖在去看望父母的時候帶上那麼一束鳶尾。

    那個時候她總在想,就算他們不記得她了,那應該還沒忘他們曾經被所有人見證過的,祝福過的愛情吧?

    可是她失望的也很快,母親愛麗絲在接過鳶尾花的時候曾試圖將整個花束塞進自己嘴裡。貝妮思親眼看著她咀嚼著藍紫色的花朵,然後“呸呸”的吐出來,又哭又笑的抱怨說這個東西不好吃。

    當天晚上,回到莊園時,貝妮思就經歷了自己的第一次魔力暴動。

    等到她在隆巴頓老夫人的幫助下徹底平靜下來後,迎接她的是隆巴頓家每個人帶著笑容的臉龐。

    阿爾吉伯父甚至給了她個擁抱,說她果然是最棒的。

    梅林知道,那時候她的心情難過極了,也就是從第一次魔力暴動之後,她就再也不做父母有一天會恢復正常的美夢了。

    “貝妮思,我們開始吧?”艾妮伯母的聲音打斷了貝妮思的回憶,她轉頭看著神色溫柔的艾妮伯母,點了點頭。

    相比于嚴肅的奶奶,有些激進總是急急躁躁的阿爾吉伯父,她更喜歡這位永遠沉靜安穩坐在那裡聆聽的艾妮伯母。

    貝妮思隨著艾妮上了二樓東側的書房內,艾妮是位拉文克勞,她非常喜歡隆巴頓家的藏書,雖然有些書籍只提供給直系親屬閱讀,但是其餘的沒有限制的書目也足夠吸引她了。

    “小貝妮,這間書房總是讓我回憶起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艾妮回憶道:“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裡也有一個圖書館,屬於拉文克勞的。”

    每個巫師談論起自己的學院時總是自豪的,就連赫夫帕夫都不能例外。

    貝妮思點頭,真心的說道:“艾妮伯母,請您相信我,沒有人會比我再熱切的想去拉文克勞了。”

    艾妮的表情閃過一絲不自然,她清了清嗓子,讓貝妮思坐在自己對面,開始了今天的課程。

    “貝妮,今天開始,你要學習的是如果成為一個合格的純血貴族。”

    艾妮與貝妮思在書房待到了下午三點,直到貝妮思問完她的最後一個問題,她們才從下樓享用下午茶。

    不得不承認,相比於隆巴頓老夫人的教導——斯萊特林的巫師都是邪惡的巫師,他們出了神秘人,斯萊特林有大批的食死徒,斯萊特林的人折磨瘋了你的父母。貝妮思更喜歡身為拉文克勞的艾妮這種中立性的授課方式。

    “奶奶說,斯萊特林是最邪惡的學院。”貝妮思看著艾妮,有些遲疑地說:“如果進了斯萊特林,就是邪惡的人。”

    艾妮挑挑眉:“那是母親的說法,那麼,貝妮,你是怎麼想的呢?”

    她是怎麼想的?貝妮聽到這話隱隱有些高興起來,從小被隆巴頓老夫人帶大,不得不說,隆巴頓老夫人是個獨斷專行的人,除了家養小精靈,就只有艾妮伯母問過她她的想法。

    “據我所知,大部分的純血世家都集中在斯萊特林不是嗎?還有一些在拉文克勞和赫夫帕夫,其實格蘭芬多是最少的——只有隆巴頓,波特,還有……韋斯萊。”貝妮思猶豫了一下才說,就算他們同屬一個陣營,但是韋斯萊家實在太不像是巫師了,他們太親近麻瓜了,就連隆巴頓老夫人都不是很喜歡韋斯萊一家人。

    “我是看著亞瑟長大的,瘋瘋癲癲!哦,梅林的襪子啊!”隆巴頓老夫人曾這樣說過。

    艾妮用眼神鼓勵貝妮思接著說下去。

    “或許斯萊特林不是最好的,或許我的父母也是因為斯萊特林出身的食死徒折磨瘋掉的,但是這不能說明斯萊特林全是壞人吧。”她接著說,這些疑惑已經困在她心裡很久了:“我的意思是,格蘭芬多也出了西裡斯布萊克這樣的壞人啊,他出賣了波特一家,當然,也成就了救世主的誕生。我看過一本書,書裡說我們不能盲目的將人劃分進好人和壞人的圈子裡,就像是盲目地認為混血巫師比不上純血巫師一樣。”

    艾妮隱隱為貝妮思的論調感到心驚,她只是個九歲的孩子呢!她早知道貝妮思並不是那麼的格蘭芬多,因為她沒有格蘭芬多的衝動,也沒有格蘭芬多的勇氣。她一直認為貝妮思會是個拉文克勞,至少從先前看起來一直都是,可是現在看來,她卻有了一種不好的猜測。

    艾妮不敢再與她討論下去,整個莊園都是隆巴頓老夫人的,她們的話很快會傳到她的耳朵裡,她希望貝妮能夠抱有這種想法,但是很顯然,現在不是適合談論它的時候。

    “好了,親愛的。”她打斷有些激動的貝妮思:“接下來,我們來看看現在僅存的純血世家家譜,背下它會對你很有用的。”

納威的魔力暴動

    當晚隆巴頓老夫人領著納威回來的時候,九歲的男孩子一臉倦容,沒精打采地坐在長長的,陳舊的西式長餐桌上,就連可哥做了他最愛吃的法式香煎小鵝肝都激不起他的興趣。

    隆巴頓老夫人拉長著臉,一言不發地吃著自己的晚餐,貝妮思擔憂地看著哥哥,但是她明白,對於遵從規矩的隆巴頓老夫人而言,現在絕對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吃完晚飯,她立刻拉著納威上樓了,說是發現了些新知識,要和他交流。

    隆巴頓老夫人看了眼明顯在說謊的孫女,歎了口氣,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大廳裡,只有可哥偶爾出現為她將茶水加滿。

    貝妮思一上了樓,就迫不及待的問:“納威,你怎麼了?”平常納威從聖芒戈回來心情也會不太好,但是絕對沒有這麼糟。

    納威看著妹妹五官深邃精緻的臉龐,忽然鼻腔一酸,今天在聖芒戈看到的景象卻再也說不出來了。

    “哦,沒事。”他吸了吸鼻子,努力讓眼淚憋回眼眶裡:“我只是心情不太好——這很正常,貝妮。”

    貝妮思困惑地看著他,她當然知道哥哥在說謊——他們可是雙胞胎,有一種奇異的心靈感應聯繫著他們。

    納威坐在貝妮思的書桌前,因為隆巴頓老夫人陳舊的審美,這可真不是一位合格的貴族少女應有的臥室——整個臥室顏色的主基調太過於昏暗,全是棕紅色和淺灰色組成。

    “像是一位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納威曾經偷偷想過,當然,他的貝妮思是最棒的。

    此刻,男孩愁眉苦臉地將上身攤在紅木書桌上,他看起來筋疲力盡,累極了。

    貝妮思坐在一旁,只是靜靜地撐頭看著,她很瞭解她的哥哥納威——雖然阿爾吉伯父還有奶奶都認為納威是個有些無能的,懦弱的,自卑的男孩,但是她能看到哥哥每天的努力,能夠感受到他默默地堅持,這樣的堅持在貝妮思看來才是最可貴的。

    納威非常喜歡貝妮思的房間,這裡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非常好聞,不管他多慌亂,多難過,貝妮思在一旁靜靜地坐著總是能讓他安靜下來。

    他今天去聖芒戈的旅程實在是不怎麼美妙——或者應該說糟透了。

    今天他和奶奶去看了爸爸媽媽,爸爸的狀態還不錯,他甚至能夠心平氣和的和他打招呼。納威高興極了,奶奶在辦公室和聖芒戈精神科的治療師聊天,納威和爸爸牛頭不對馬嘴的交談完探視時間之後就想去找奶奶,告訴她今天父親已經認出自己了。

    可是今天的聖芒戈似乎有什麼大型活動,很多衣著正式的巫師來來回回的在醫院裡穿梭,納威走得有點急,他在穿過醫院草坪的一條小道上撞倒了一個鉑金色發色的男孩。

    納威當場就道歉了,他連忙伸出手去想要將對方扶起來。

    被撞倒的男孩先是在地上愣了片刻,而後避開他的手,慢悠悠地站起來,拍了拍巫師袍上幾乎不存在的灰塵,而後拖著長長的,類似于貝妮思告訴過自己的貴族常用的詠歎調的語氣問道:“名字?”

    他的用語可真不禮貌。這是納威的第一反應,但他還是回答了:“納威隆巴頓,對於撞到了您,非常抱歉。”因為貝妮思的關係,他在人際用語方面還算勉強過關。

    對方的眼睛是灰藍色的,就像是倫敦上空陰沉沉的天空,但是這個男孩的五官非常精緻,甚至比自己的妹妹還要精緻。納威看著這個男孩微微鼓起了腮幫子,一絲連他都能很明顯覺察出來的厭惡閃過男孩的眼眸。

    “那麼,隆巴頓。”男孩子的語調慢悠悠的,帶著一絲輕蔑:“精神科那兩個瘋子是你的父母?很顯然,沒有父母的孩子總是在某方面缺乏教養,不是嗎?”他勾起一抹惡意的微笑,那一刻納威簡直想舉起拳頭砸碎對方的鼻樑。

    可惜,他的手還沒握成拳,灰藍色眼眸的男孩已經舉起了一根魔杖——雖然那只是一根玩具魔杖,可是對於完全不能使用魔法的納威而言,這種威懾已經足夠了。

    他漲紅了臉,屈辱地看著對方,他第一次感覺到了魔力的重要性。

    “我假設,你聽得懂正常的交流,隆巴頓。”男孩子的下巴尖尖的,臉上還有點嬰兒肥,他傲慢的抬起下巴,似乎下一刻就想用尖下巴狠狠攻擊對方一樣:“我的爸爸是今天的貴賓,我們家贊助了聖芒戈,你父母所在的病房甚至連床都是我們家捐贈的。那麼,你想用你那毫無威脅力的拳頭說明什麼呢?”

    納威站在原地,眼眶已經紅了起來,他感覺眼淚水搖搖欲墜——可是貝妮思說過,男孩子不許哭,他是哥哥,不能哭。

    “哦,可憐的隆巴頓先生。”對方似乎很欣賞他此刻的表情,男孩子最後感歎了一句,走過納威身邊,用有些單薄的身體狠狠撞了他一下——這或許是納威今天唯一高興的事情了,他的體型比男孩要強壯得多,男孩一撞不成,反而還往後晃了晃身體。

    “哼!”對方幾乎是用鼻子發出的這個聲音,納威站在原地沒有動。

    從前,別人談論起他和貝妮思的父母,都會說:“哦,隆巴頓夫婦,偉大的格蘭芬多,參與戰鬥的英雄,我們的驕傲。”

    可是今天,或許那個男孩是帶著惡意的,或許他是故意的,可是他說出了事實的真相——偉大的,優秀的,為了消滅黑魔王而受傷的隆巴頓夫婦,此刻只是兩個瘋子,兩個忘記了兒女的,需要人憐憫的瘋子。

    納威悶悶不樂的想著,過了很久,他終於回頭對貝妮思說道:“我今天遇到了一個討厭的男孩子,他長得就像是一隻倉鼠,貝妮思,奶奶不是說生日過後要送你一個寵物嗎?買只倉鼠吧!”

    貝妮思知道哥哥的心情已經變好了,雖然她很想讓對方的心情變得更好,可是她不得不拒絕:“哦,納威!你明明知道我很想要一隻貓咪!蘇格蘭折耳貓!”

    很多年後,當這個討厭的男孩子已經成為了自己的妹夫之後,納威才想起告訴貝妮思當年兩人第一次見面發生的衝突。

    已經成為一位標準的美人的貝妮思慢條斯理地撫了撫自己深棕色的長卷髮——這個動作像極了她的丈夫,而後慢悠悠地說:“納威,你可真傻!德拉科他們家那個時候給聖芒戈的金加隆說好聽點叫捐贈,說白了就是罰款。他有什麼可得意的?!”

    不過,這都是很多年後了,接下來的日子兩兄妹過得平淡無奇,納威依舊只能讀一些不涉及魔法使用的書籍,而貝妮思則在艾妮伯母的教導下學習禮儀,接觸一些隆巴頓家的家族生意,甚至在隆巴頓老夫人的暗示下閱讀一些家族流傳下來的魔法卷冊。

    然而,在納威和貝妮思剛過完十歲生日沒多久的時候,一件突如其來的意外發生了。

    貝妮思記得那是九月的一個週末,阿爾吉伯父和艾妮伯母過來陪隆巴頓老夫人喝下午茶,她在書房裡看《霍格華茲一段校史》。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只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是阿爾吉伯父發出來的,貝妮思覺得他應該沖進了納威的臥室裡。

    她只是呆了片刻就想起來,在納威七歲的時候,阿爾吉伯父還試圖將納威從黑湖碼頭將他扔進湖裡以此喚醒納威的魔力,不過結果卻是差點將納威淹死!在那之後,阿爾吉伯父收斂了很多,至少沒有再做任何過分的舉動了。

    那麼今天——想到這兒,貝妮思立刻站起來,往西側納威的臥室走去。

    可是已經晚了,她推開門就看到自己的哥哥被倒掉在窗戶外面,眼裡包含著淚花,臉龐漲得通紅,似乎下一刻就會崩潰掉。而強壯的阿爾吉伯父則努力地用單手抓住納威的腳脖子——貝妮思已經看到他快支持不住了!

    “哦!梅林的褲子!”貝妮思覺得那一刻所有的理智都從身體裡抽離掉了,她尖叫起來,而也就在同一時刻,似乎阿爾吉伯父也支持不住了,他試圖將手收回來,可是他失敗了!

    “不!”貝妮思抑制不住地大叫著,她看著哥哥納威的身體從二樓的窗戶口一閃而過,她飛快地跑到窗戶旁邊,卻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她的哥哥納威並沒有如同想像一般直接摔在花園的青石臺階上——梅林保佑——貝妮思看著納威的身體在幾乎快接觸到青石臺階時狠狠地彈了起來,就像是地面成了一個巨大的果凍一樣,然後她看著納威被彈飛,飛過了鳶尾花盛開的花園,最終狠狠摔在了莊園的大門口。

    她雙腿一軟,感覺力氣都被抽離了。

    “他沒事!沒有性命危險!”艾妮伯母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伴隨著阿爾吉伯父的笑聲。

    貝妮思再也忍不住,她雙手捂著臉,似哭似笑地顫抖著肩膀:哦,是的,自己的哥哥差點被摔死,可是她的親人似乎更感興趣的是他那場可笑的魔力暴動。

    “納威很有可能被摔死!”貝妮思狠狠地瞪著咧嘴大笑的阿爾吉伯父,他張嘴傻笑的樣子可真像是一個愚蠢的格蘭芬多!多麼勇敢的,充滿智慧的方式啊!貝妮思想到。

    “可是他沒有,不是嗎?”阿爾吉伯父似乎以為自己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他摸了摸自己的大鬍子,似乎覺得貝妮思想得太多了。

    從那一刻起,貝妮思就決定再也不理阿爾吉伯父了——雖然這不太現實,但是三個月內,她絕對絕對不要和企圖傷害哥哥的人說話!哪怕是阿爾吉伯父也不行!

錄取信和對角巷

    納威只在聖芒戈住了兩個星期就回家了,雖然他摔斷了左腿和右手腕,並且有輕微的內臟錯位,但是只要不是黑魔法,巫師在治療物理傷害時總是特別有效。

    貝妮思去探望過哥哥四五次,除此之外她的生活依舊是一成不變的單調。

    根據這兩年的學習,她已經從艾妮伯母那裡得知,在純血貴族巫師看來,七歲是孩子進入貴族社交界的時機——至少對於大部分斯萊特林世家的貴族而言是這樣的。

    但是很顯然,隆巴頓老夫人是不可能大宴賓客邀請那群在她看來代表著魔鬼和邪惡的“黑暗巫師”們,所以貝妮思和納威並沒有被大部分純血世家認同——雖然他們都知道格蘭芬多的隆巴頓家裡有一對雙胞胎。

    至於代表著格蘭芬多的幾個純血家庭——波特家只剩下下落不明的救世主了,而韋斯萊家族?隆巴頓老夫人寧願和巨怪跳舞都不會樂意和這樣一家在她看來“瘋瘋癲癲”“沒有貴族文化底蘊”的家族打交道。

    所以,雖然有著貴族的名頭,但是這接近十一年的生活中,貝妮思只能夠在艾妮伯母的教導下學習禮儀,至於實際運用的機會卻幾乎沒有。

    在納威表現出魔力暴動之後,她的日常學習課程就出現了一些小小的變動——最主要的就是任務似乎不那麼繁重了。對此艾妮伯母總是有些愧疚的看著她。

    這其中的曲折很好猜,至少在貝妮思看來很容易明白。納威的魔力已經覺醒,至少不會是個啞炮,而且納威比自己進格蘭芬多的幾率更大,從某種意義上奶奶自然會更偏向納威。

    說不失落嗎?那肯定是假的,雖然不喜歡格蘭芬多,但是貝妮思已經在心裡下定決心,如果哥哥納威真的是個啞炮的話,她自然會肩負起屬於她的那份責任。而在她付出了這麼多努力之後,奶奶卻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剛剛展現出魔力的納威,貝妮思心裡還是有些難過的。

    雖然奶奶對納威很嚴厲,但是她也更喜歡納威。這個認知貝妮思很早之前就有了,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被捨棄時,她也沒有想像中那樣失落——只是隱隱的,感覺到有點傷心而已。

    貝妮思的功課輕鬆了起來,納威的卻加重了——至少他已經很久沒有半夜跑到貝妮思的臥室去過了,男孩一般在做完一天的功課之後都會直接趴在自己臥室的書桌上睡過去。

    就在倆兄妹不緊不慢的學習中,他們過完了十一歲的生日。

    貝妮思明顯感覺到從七月中旬開始,奶奶的脾氣就變得有些暴躁,更多的是不安和焦慮。

    隆巴頓老夫人確實很焦慮,雖然納威出現了魔力暴動,但是一般的孩子都會出現連續幾次的魔力暴動,而納威在那之後卻依舊毫無反應。

    她現在十分焦慮納威恐怕無法接到霍格華茲的錄取通知書——本來她想借著麥格教授來隆巴頓家做客的機會打聽一下入學的孩子們的名單,但是本來答應來訪的麥格教授表示今年會有一位比較特殊的孩子入學,霍格華茲的教授們在暑假會有些忙,她可能無法到訪隆巴頓家莊園了。

    隆巴頓老夫人的焦慮沒有持續太久,在納威和貝妮思過完生日的第二天,一隻貓頭鷹在隆巴頓老夫人和納威貝妮思等人吃早餐的時候從打開的窗戶口飛了進來,丟下兩封用紅泥封好的白信封。隨即這只貓頭鷹扭頭就叼走了納威最愛的香草烤腸。

    “哦,這就是為什麼我喜歡萊福的原因。”男孩子小聲抱怨了一句,萊福是他魔力暴動後阿爾吉伯父送給他的禮物——一隻綠油油的蟾蜍。

    平常隆巴頓老夫人是絕對不允許有人在飯桌上說話的,但是顯然今天她的心情很好。

    在貝妮思自覺的拿起了屬於自己的白色信封並且自覺打開時,隆巴頓老夫人也自然地拿起了屬於納威的那封——男孩有些不高興的嘟了嘟嘴,很顯然他也想看。

    是霍格華茲的來信,在抬頭處有著霍格華茲的徽章,在厚重的羊皮紙上,盾牌紋章上的紅底金獅、藍底銅鷹、黃底黑獾和綠底銀蛇顯得更加神聖。

    錄取信的內容是用翠綠色墨水書寫的:

    親愛的隆巴頓先生/小姐:

    我們愉快地通知您,您已獲准在霍格華茲魔法學校就讀,隨信附上所需書籍及裝備一覽表。

    學期定于九月一日開學,我們將於七月三十一日前靜候您的貓頭鷹帶來您的回信。

    副校長

    米勒娃麥格

    貝妮思敢用她十一歲的生日禮物,那只可愛的蘇格蘭折耳幼貓打賭,她看到了一向不易情緒外漏的奶奶大大的松了口氣,還下意識地拍了拍胸口。

    隆巴頓老夫人隨即將屬於納威的那封信還給了他,納威立刻埋頭看了起來。

    “那麼,”隆巴頓老夫人放下手裡的刀叉,清了清嗓子,看了眼坐在自己左右兩側的孫子和孫女:“八月中旬我會帶你們去對角巷買一些學習用品。”

    “是的!”貝妮思興奮起來:“魔杖!”她非常渴望擁有一根自己的魔杖。

    見貝妮思提到魔杖,隆巴頓老夫人不緊不慢地說道:“說起魔杖,我不得不提到你們的父母。”

    倆兄妹的臉色在那瞬間都有些泛白。

    “他們是隆巴頓家族的驕傲。”說起兒子兒媳,隆巴頓老夫人明顯非常自豪:“我非常希望你們能夠使用你們父母的魔杖——這代表著一種傳承和延續,不是嗎?”

    “可是——”貝妮思有些遲疑地說道:“我看書上說,不同的人適合不同的魔杖,這樣才能讓他們隨心所欲的使用魔力……”

    貝妮思的話被隆巴頓老夫人飛快地打斷,她皺起眉看了眼孫女,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孩子讀書有點太多了,相比於總有自己意見的貝妮思,永遠聽話的納威更令人喜歡。自從兒子兒媳出事之後,隆巴頓老夫人就對所擁有的一切產生了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她更喜歡將一切都掌握在手裡。

    “是的,貝妮。”她承認了:“但是使用你們父母的更有意義不是嗎?”

    貝妮思沉默下來,納威咕噥了一句,沒有說話。

    “很遺憾,愛麗絲的魔杖在那場戰鬥中被折斷了。”隆巴頓老夫人無不遺憾地說:“所以,只有納威有這個榮幸了,他會擁有一根屬於他父親的魔杖。”

    貝妮思努力想配合奶奶,表現得遺憾傷心一些,可惜她只有十一歲,很顯然,她失敗了,她控住不住在得知自己會有一根新魔杖時那股子雀躍。

    至於納威?他看著奶奶威脅的目光,點了點頭。

    “那麼,既然你這麼堅持,並且現實條件也不允許你的不堅持——”隆巴頓老夫人說話非常冗長:“貝妮,你會在八月中旬得到一根屬於你的魔杖。”

    “這真是我的榮幸!”貝妮思笑彎了眼睛,眼角彎彎像兩輪新月一樣,她發誓,這一次她是真心的!

    自那天之後,倆兄妹的日常學習雖然一如往常的枯燥無聊,但是他們都對對角巷之行非常期待——畢竟他們很少去那些地方,子嗣對於巫師來說非常珍貴,對於隆巴頓家尤其如此,所以隆巴頓老夫人並不希望自己的孫子孫女出現在任何無關緊要的場合中。

    “我已經有萊福了,看樣子不能再得到一隻貓頭鷹了!”納威提起這件事明顯很遺憾。

    “我也有維拉了,不過據說霍格華茲有貓頭鷹屋,我們可以拜託它們送信。”貝妮思給自己的折耳幼貓取名叫維拉,這只折耳貓的性格高傲極了,非常符合她的名字。

    “我看了書單,這些書都是一年要學完的嗎?”納威又問。

    “誰知道呢。”貝妮思對此倒不是特別關心,她已經鑽研《霍格華茲一段校史》很久了,既然要去那裡生活七年,自然要將霍格華茲的所有資訊都掌握到——她也鼓動納威多看看這本書,畢竟自己和納威不在一個學院的可能性很大——除非他們都進了赫奇帕奇,不過這真是個恐怖的想法。但是男孩明顯對於這些東西沒有太多興趣,他一聽到妹妹提到這本書就開始抱怨自己繁重的功課,當然,他也只敢在貝妮思面前流露出對這些訓練的不滿。

    “貝妮思,你知道怎麼分院嗎?”納威問出了困擾貝妮思很久的問題。

    “書上沒有寫。”貝妮思放心手裡的書,有點擔憂:“我問艾妮伯母,她說應該留一個懸念。”

    “會不會——”納威的臉有些泛白:“會不會讓我們去殺龍?”他最近在讀關於龍的書。

    貝妮思聽到這話非常不淑女的翻了個白眼:“哈,多麼奇妙的主意啊。屠龍勇士可以成功進入格蘭芬多,納威,如果以後你是霍格華茲的校長,那麼你當然可以這麼幹。”

    “……”納威扭過頭,有的時候妹妹真是太不可愛了!

    就在倆兄妹的各種猜測下,隆巴頓老夫人終於在八月中旬某日晚飯後表示,將在明天帶他們去對角巷購買學習用品和書籍。

    “乖乖的跟在我身後,不要亂跑。”隆巴頓老夫人掃了一眼正享用布丁的納威,而後就將目光鎖在了貝妮思身上。

    貝妮思看了眼奶奶,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可哥就做好了早飯,納威第一次吃的心不在焉,不停地看牆上的鐘錶。終於,指針過了九點,隆巴頓老夫人穿著墨綠色的巫師袍子從樓上下來,這次她沒有帶自己最愛的老鷹標本的帽子。

    可能是害怕對角巷人太多了將帽子擠掉了?貝妮思看了眼奶奶,猜想到。

    他們用家裡的壁爐去了破釜酒吧,期間一直很順利,在經過了這麼久的訓練之後,就連納威都知道如何不失風度的從壁爐裡走出來了——雖然他因為忘了拿刷子清理自己袍子上的灰塵而被隆巴頓老夫人說了一通。

    他們先去摩金夫人的長袍店買了三套日常素面袍子,隆巴頓老夫人堅持給納威多買了一套。

    “納威總是丟三落四的,還經常打翻東西,我想他需要多一套。”隆巴頓老夫人說這話時摩金夫人的卷尺正肆意在貝妮思的身上游走,貝妮思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一句:“哦,奶奶,我一直以為多買一套衣服是女孩的專利。”

    “貝妮!”納威漲紅了臉,他憤憤地瞪了妹妹一眼。

    貝妮思吐了吐舌頭,這時候摩金夫人已經收起了卷尺。要過一會兒才能取衣服,隆巴頓老夫人帶著納威和貝妮思在麗痕書店買完需要的教材之後,站在了路邊。

    “我們還需要魔藥課上的一些工具。”她看了看逛得一臉興奮的貝妮思和納威,準備往藥材商店走去。

    “奶奶,魔杖!”貝妮思忍不住說道,她已經看到了就在眼前的奧利凡德魔杖店了!

    隆巴頓老夫人停下腳步,看了眼孫女,有些不情願地點頭:“哦,是的,我差點忘了,貝妮需要一根魔杖,那麼——”她從錢袋裡掏出七個金加隆遞給貝妮思:“你去挑選自己的魔杖,我帶著納威去買你和他的魔藥課工具。”藥材店和魔杖點分別在對角巷的兩頭。

    貝妮思點點頭,一陣風一樣的沖進了奧利凡德魔杖店。

挑選魔杖和瑪律福

    貝妮思推開奧利凡德魔杖店的門,那是一扇頗有些年頭的舊木門了,原來大抵是鍍了層金邊的,經過歲月的流逝,只餘下斑駁的殘痕。

    她想起方才在馬路對面看到的那行字:奧利凡德,自西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製作精良魔杖。

    想到這兒,她為自己方才的莽撞懊悔起來。貝妮思崇敬有歷史底蘊的事物,就如同她喜歡閱讀那些描寫過去的魔法史書還有喜歡閱讀《霍格華茲一段校史》一樣。

    奧利凡德的店面又小又破,店面櫥窗的玻璃似乎也很久沒有打理過了,陽光根本不能很好的照進來,與櫥窗裡褪色的紫色軟墊上孤零零地擺著一根魔杖相對比的是店內除去一張破舊的長椅之外,幾千支裝魔杖的盒子幾乎要頂破天花板。

    貝妮思挺直了身體,她清了清嗓子,問道:“請問,有人在嗎?”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模糊不清的男音,那聲音像是被裹了一層催眠咒一樣,非常輕柔,還有些通靈:“哦,是的,我很榮幸,隆巴頓小姐。”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似乎憑空鑽出來了一樣,貝妮思下意識地倒抽了口冷氣,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這個老人的瞳孔是銀白色的,就好像幾乎沒有眼珠一樣。

    “您好。”貝妮思行了個禮。

    “一個貴族。”老人有些誇張的挑挑眉:“非常的——斯萊特林。”他說著,一揚手一把卷尺便纏繞上了貝妮思的肩頭——這把卷尺可比摩金夫人店裡的那把老實多了,貝妮思暗想。

    她在聽到奧利凡德先生的評價後只是挑了挑眉,斯萊特林?幸虧奶奶沒來,不然她會氣瘋的。

    “那麼,您是慣用左手,還是右手?”奧利凡德接著問。

    “右手。”其實許多歷史悠久的貴族家庭都會訓練繼承人雙手使用魔杖,但是隆巴頓家並沒有這樣的規矩——他們是純血,但是遠遠比不上布萊克家族和瑪律福家族那樣歷史悠久。

    奧利凡德並沒有再搭理貝妮思,他開始喃喃自語起來:“哦,非常奇妙。我還記得您的父親,非常優秀的奧羅,擅長魔咒,不得不說他的魔杖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十二寸,鵝耳櫪,獨角獸的尾毛,堅貞又聖潔,不是嗎?”

    聽到他提起自己的父親,貝妮思明顯感覺有些不適應——堅貞?聖潔?當然是的,他們挨下了那麼多鑽心刻骨,但是卻沒有說出任何有損身份的話。她的聲音乾巴巴的,她聽見自己不帶感情地說:“是的,先生。”

    奧利凡德聽到後抬頭看了一眼她,似乎有些驚訝於她的冷淡,隨即他又埋下頭,這次倒沒有再提到貝妮思的母親,看樣子生意人總是有點頭腦的——不像那些從不懂得看人眼色的格蘭芬多。貝妮思想起人生中僅有的幾次下午茶歇,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夫人總是喋喋不休地提起她的父母,就像是不停地往她的傷口上撒鹽一樣。

    “非常特別的孩子。”奧利凡德轉過身,開始翻尋魔杖:“你有個哥哥,那麼隆巴頓先生呢?”

    “他會使用父親的魔杖。”貝妮思說:“鵝耳櫪,獨角獸的尾毛,我想很適合納威,他非常符合這樣的品質。”

    奧利凡德翻出一個盒子,示意貝妮思試試並說道:“非常優秀的品質,但是我還是建議他擁有一根自己的魔杖。”

    貝妮思隨手揮了一下,“嘩啦”一聲,倒下了一大排魔杖盒子,她嚇了一跳,有些臉紅的看著奧利凡德。

    奧利凡德不在意的看了眼倒下的那一片狼藉,他又轉身拿出了另外一個盒子,像獻寶一樣地遞給貝妮思:“這個呢?黃岑木,夜騏尾羽,非常適合女孩子。”

    貝妮思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揮舞著,這次好了一點,只是將放在櫥窗裡的那個紫色絨墊弄得漂浮了起來。

    她覺得奧利凡德似乎興奮了起來,對方又埋身去翻盒子,嘴裡還喃喃自語道:“哦,是的,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原本應該是一樣的,但是又是對立的,非常相似卻奇妙的經歷。”

    說著,他拿出一盒暗褐色的魔杖盒子,裡面靜靜躺著一根紅棕色的魔杖。

    “十又二分之一英寸,冬青木,獨角獸的尾毛。”他將魔杖遞給貝妮思,興奮地說道:“試試看,隆巴頓小姐。”

    貝妮思再次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魔杖——這一次與前面幾次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她感覺有一股溫暖的熱流流過了全身,似乎在那瞬間身體是充滿力量的,她看著自己的魔杖頂端散發出一束柔和的,溫暖的橘色光芒。

    “是它嗎?”她轉頭問奧利凡德。

    “當然,孩子。”奧利凡德那雙看不清瞳孔的眼睛此刻笑眯眯的:“我想它已經等你很久了——同一頭獨角獸的尾毛,我做了兩根魔杖,一根在二十年前被人買走了,一根留到了今天。”說到這兒他的表情似乎哀傷起來:“我想你們都會做出讓人吃驚的選擇,但是請堅持你們做出的決定。”

    貝妮思覺得那或許是奧利凡德想對另一根魔杖的主人說的話,可是她也明白,對方只肯告訴自己那麼多了。

    “那麼,謝謝您。”她付了錢,將魔杖收好,放進艾妮伯母送自己的隱形魔杖套裡。

    “再見,我的孩子。”對方又恢復了那種空靈的聲音,貝妮思關上門再想看一眼店內時,就發現魔杖店內又恢復了那種空蕩蕩無人的場景,似乎奧利凡德從未出現過一樣。

    她正想掏出自己的魔杖再自己看一看時,一個慢悠悠的,拖著腔調的聲音打擾了她。

    “那麼,您是來購買自己的魔杖的嗎?”

    貝妮思扭頭,在她身旁兩步遠的地方站著個鉑金髮色的男孩,他身上的長袍質地非常好,在陽光下隱隱泛著低調的光澤——看樣子是瑪律福家的人。看到那標誌性的發色,貝妮思暗想道。

    “是的,先生。”她剛開始納悶為什麼對方會搭訕自己,就從對方還不太到家的目光中明白,原來他看出了自己長袍的質地是貴族才能夠穿著的,但是很顯然,從來沒有出席過任何茶歇舞會的隆巴頓家讓這位瑪律福少爺有些疑惑。

    男孩的下巴尖尖的,皮膚蒼白的接近透明,他有一雙好看的灰藍色眼眸,背挺得筆直,微微抬高下巴,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貝妮思的長袍——她手上沒有那魔杖,但是又從奧利凡德魔杖店裡出來,那麼一定是用了隱形魔杖套。德拉科瑪律福推測道,這種少見質地的魔杖套通常是貴族才會使用的東西。

    “我是貝妮思隆巴頓。”她自我介紹道:“那麼先生,您呢?”

    似乎是隆巴頓這個姓氏刺激到了眼前這個男孩,貝妮思看著他面容微微扭曲了一下,而後飛快地將下巴再抬高了一些:“隆巴頓小姐,德拉科瑪律福。”他的用詞近乎無禮了。

    原來是討厭隆巴頓這個姓氏啊。貝妮思想起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之間的不和,於是她笑了笑,沖對方點點頭就轉身,似乎不打算再說什麼。

    然而瑪律福先生卻不是這麼想的,他拖著那還有些不到家的詠歎調問道:“那麼,隆巴頓小姐,您的哥哥,納威隆巴頓先生怎麼沒有和您一起挑選魔杖呢?”他說到“納威隆巴頓”時語氣中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惡意。

    貝妮思聽到這兒,重新打量起這個男孩了,她突然想起一年前納威說過的一個長得像倉鼠的男孩——她的態度變得謹慎起來。

    “哥哥打算用我父親的魔杖,所以只有我需要購買新的魔杖。”她很快地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這一次對方回話回得非常快,他灰藍色的眼眸裡閃過了一絲譏笑,還帶著一絲興奮,就像是一個要幹壞事的小壞蛋一樣:“難道隆巴頓家已經窮到買不起7加隆的新魔杖了嗎?”

    貝妮思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要理會這個無聊到極點的貴族小少爺,可是她的嘴卻不受控制的飛快反擊了:“您手中的新魔杖只能證明瑪律福家比靈斯巴頓家多7加隆而已,您對此感到非常自豪嗎?”

    似乎對於她的反擊,小瑪律福感到非常驚訝,他的臉頰泛出淡淡的紅暈——這倒讓他看起來氣色稍微好點了,但是沒有再等他開口,貝妮思又飛快地詰問道:“那麼,能夠為比您缺少7加隆的我解釋一下我的疑惑嗎?什麼時候瑪律福少爺已經落魄到要一個人站在馬路邊向來往的行人搭訕了呢?”

    “你——”小瑪律福的鼻子都氣歪了,他將那雙灰藍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這個時候貝妮思已經看見了正向自己走來的隆巴頓老夫人和納威。

    她大聲叫了一聲“奶奶”,頭也不回的跑過去,將氣歪了鼻子的小瑪律福丟在了腦後。

    梅林在上!鉑金小少爺厭惡地看了眼跑遠的身影:怪不得父親如此的討厭每一個格蘭芬多,看看一年前遇到的那個莽撞冒失的隆巴頓,再看看這個牙尖嘴利的隆巴頓!

    德拉科瞬間失去了欣賞光輪2000的興趣,今天父親要來對角巷處理些事情,而他也跟著來了,就是為了再欣賞一下自己目前還不能帶去霍格華茲的飛天掃帚——盧修斯承諾德拉科在他二年級的時候送他這把掃帚。

    先前因為一群低賤的,吵吵鬧鬧的混血圍在櫥窗那裡看掃帚,所以德拉科只是遠遠地站在馬路對面等著他們走遠——然後,他就遇見了那位絲毫不懂得禮儀的隆巴頓小姐。

    “我以為你會走進去看光輪2000,德拉科。”處理完事的盧修斯瑪律福有些吃驚地發現自己的兒子竟然只是站在掃帚店的對面,遠遠看著。

    “當然不。”德拉科此刻臉上的紅暈已經完全消失了,他揚著尖尖的下巴看著盧修斯:“一個瑪律福從來不告訴別人他內心的渴望。”

    盧修斯掃了一眼兒子,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就在半個小時前他還興致勃勃的想要看看那把光輪2000呢,不過在對角巷裡,他自然有自己的方法得到他想要的,滿意的答案。

    與此同時,已經回到了隆巴頓莊園的納威卻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他當然認出了那抹標誌性的發色和他的主人。現在的納威總算不那麼恐懼記東西了——在從前他總是丟三落四的,可是現在他努力地將每一件事都記在心裡,因為他想要保護妹妹。

    他小心地打量著一臉開心的貝妮思,看樣子瑪律福可沒從她那裡討著好,沒有人比納威更清楚貝妮思的脾氣了,看起來乖乖巧巧的,但是如果惹她不高興了,那張嘴可是不饒人的。

    想到這兒,他放下心來,詢問起貝妮思的魔杖。

    貝妮思看了眼隆巴頓老夫人,對方沒有反對她告訴納威這些,於是她放心的在客廳裡講起來,其間隆巴頓老夫人將魔杖拿過去看了看,似乎對於其材質非常滿意。

    “冬青木,代表著精確。”她點評道:“我想貝妮,或許你在魔咒課上會有突出的表現。”

    “哦,是嗎?”女孩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代表著堅定和永不背叛呢!”她沒有說出奧利凡德告訴自己的那些話,畢竟奶奶是不會想要一個有著斯萊特林性格的拉文克勞學院的孫女的。

    “那是魔杖背後的引申含義。”隆巴頓老夫人不在意地說道:“整個巫師界有那麼多的冬青木魔杖,但是又有幾個人能夠忠於自己,永不背叛呢?”

通往霍格華茲的特快

    八月底很快就來了,可哥為貝妮思收拾好了行李並且眼淚汪汪的保證一定會照顧好隆巴頓老夫人,請貝妮思小主人不要擔心。

    那麼,就是明天。貝妮思看了眼放在書桌上的火車票,十一點從國王十字車站的九又四分之三月臺出發。

    她深深吸了口氣,努力抑制住自己內心的焦躁不安和期待。

    “貝妮?”門口傳來輕輕地敲門聲,是納威。貝妮思站起來為他開門,看樣子他也和自己一樣緊張。

    男孩穿著真絲質地的深藍色睡衣,最近他似乎胖了點,臉頰胖乎乎的非常紅潤,像一個蘋果。此刻他的雙手無意識地摩擦著,他坐在妹妹的床沿上,小聲地嘟噥:“貝妮,我睡不著。”

    “我也是。”貝妮思揉了揉頭髮,她這個暑假沒有將頭髮剪回齊肩的長度,於是她深棕色的長卷髮已經長到了腰際,平常她都會選擇紮起來,不過現在要休息了,她又將它們披散下來——每個女孩子都喜歡看著自己披著長髮穿著裙子的模樣。

    納威有些擔憂地說:“我聽見奶奶和阿爾吉伯父在說他們害怕我會被分到赫夫帕夫。”

    “赫夫帕夫?據說赫夫帕夫對人非常友善。”貝妮思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那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如果不考慮奶奶的心情的話。”她覺得哥哥在那裡會過得非常輕鬆愉快,赫夫帕夫的人都非常寬容,不是嗎?

    納威看了眼妹妹,沒有說話。

    貝妮思笑了笑,似乎對自己哥哥無聲地抗議感到非常有趣,她拿過床頭櫃前擺著的父母的照片,遞給納威:“在上學期間,我決定把它給你。”

    這意外的禮物讓納威立刻就忘了剛才貝妮思的話,他接過照片,將它放在胸口:“那麼——你呢?”

    “我?”深棕發色的女孩沖自己的哥哥眨了眨眼睛:“上學期間交給你保管,耶誕節和暑假它就和我待在一起,如何?”

    倆兄妹達成了協定之後都覺得有些困了,納威說了聲晚安就走回了自己的臥室。

    第二天九點過,在可哥為納威和貝妮思將行李變輕以便他們方便拿放之後,前來為納威和貝妮思送行的阿爾吉和艾妮也趕到了隆巴頓莊園。

    “貝妮,不管你分到了哪裡,都記得給艾妮伯母寫信。”艾妮伯母有一頭淡金色的長髮,她那雙溫柔的藍眼睛閃爍著慈愛的光芒。貝妮思鼻尖一酸,點了點頭。

    她感覺到艾妮伯母似乎是輕輕歎了口氣,隨即她的額頭就被對方輕輕吻了一下。

    一邊的納威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他被阿爾吉伯父狠狠地拍了三下肩頭,又被語氣嚴肅的伯父教導著要照顧好妹妹貝妮思。

    貝妮思看著哥哥的表情,他圓圓的臉嚴肅地繃著,在阿爾吉伯父說到“男子漢”這個詞的時候下意識地挺起了胸膛。

    在短暫的告別儀式後,隆巴頓老夫人就帶著兄妹倆幻影移形了。

    他們出現在了國王十字車站旁的一個幽深的小巷子裡,隆巴頓老夫人整理了下衣服,領著倆人往前走。

    國王十字車站裡來來往往的麻瓜很多,貝妮思在第三次被行色匆匆的麻瓜撞了個趔趄後,納威的手牢牢地拉住了妹妹的。

    隆巴頓老夫人也抱怨起來:“哦!一年比一年多,我記得當年這裡還沒有這麼熱鬧呢!”

    很顯然,巫師和麻瓜人口的比例一直是讓魔法部擔憂的大問題。

    除了隆巴頓老夫人穿著巫師長袍外,貝妮思和納威都換上了麻瓜的衣服,也就是因為這樣,也只有隆巴頓老夫人一路走來得到了無數的矚目。

    “沒有禮貌的傢伙!”她憤憤地說,剛才有個人上前來對這位老夫人搭訕,並且詢問她是那部戲的演員。

    演員?那可真不是個高尚的職業。貝妮思想到,她抿抿嘴,看著怒氣衝衝的奶奶,覺得非常有趣。

    在他們走到第九和十號月臺的中間時,已經遇到了很多要去霍格華茲上學的孩子和家長了,隆巴頓老夫人指著九、十號月臺之間的檢票口說道:“我想你們總是需要體驗一次,推好你的行李,然後往裡沖,別想別的。”

    貝妮思看了看那堵厚厚的牆,果斷地站到了納威身後。

    “哦,是的,我是哥哥……”納威明顯有些膽怯了,他努力為自己打氣:“應該我先來。”

    說著,他推著手裡的推車跑起來,就在他要撞上牆的一瞬間,貝妮思就看見自己的哥哥似乎是在穿牆而過一樣,貝妮思驚呼了一聲,這一聲驚呼大大的愉悅了隆巴頓老夫人,她沖自己的孫女點點頭,道:“該你了,貝妮。就這麼體驗一次,下一次咱們會幻影移形直接進入車站裡去。”

    她這個孫女幾乎從來不表現出自己的恐懼,她總是掩蓋得很好。所以貝妮思此刻的遲疑讓隆巴頓老夫人又重新找回來當家長的權威。

    貝妮思閉著眼睛推著車沖進去,在她奔跑的瞬間,她的貓咪維拉輕輕叫喚了一聲,像是為主人打氣一樣——也就在貓咪出聲的那瞬間,貝妮思也穿過了檢票口。

    她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紅色鐵皮的蒸汽火車冒著白色煙霧,貓頭鷹的聲音混雜著人們交談的聲音讓整個車站顯得非常吵鬧,納威就站在貝妮思不遠處,顯然他也被這樣的情況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隆巴頓老夫人示意他們登上火車,這裡實在是太吵了,所以她不得不放棄原來平穩低沉的語調,隆巴頓老夫人拉高了聲音對兄妹倆說道:“火車前面的車廂是給貴族的,但是大多都是斯萊特林。”她說這話的時候好幾個路過的巫師都打量了她一眼。

    隆巴頓老夫人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納威點點頭,他準備帶著妹妹去找一個安靜點的車廂——至於前排?哦,那些都是邪惡的斯萊特林的!

    納威和貝妮思最終在火車中間找到了一個無人的隔間,他們剛剛將行李放好,貝妮思將維拉小姐從籠子里弄出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很快這只貓咪就躥上了自己的肩頭,用它的小舌頭舔舐著小主人的耳朵,貝妮思咯咯笑起來。

    突然,納威飛快地站起來,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後臉漲得通紅,說道:“我可能把萊福落在奶奶那了!”說著他拉開隔間門就沖出去了,貝妮思只來得及探了個頭看著哥哥跌跌撞撞一路說著抱歉朝隆巴頓老夫人送他們上車的地方跑去。

    納威沒走多久,隔間門被重新拉開了,來人是個女孩子,她提著一個大大的箱子,友好地沖貝妮思笑了笑,問道:“請問這裡還能再坐一個人嗎?”

    這個女孩有著一頭紅棕色的長髮,似乎很久沒有打理了,亂糟糟的披在肩上,她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兩顆大門牙,不過笑容倒是非常友好。

    貝妮思搖搖頭,示意她可以坐下。

    維拉小姐看了眼闖入者,“咪唔”的叫了一聲,又藏進了貝妮思的棕發裡。

    女孩有些羡慕的看了眼那只可愛的白色/貓咪,她將行李放好,坐在了貝妮思的對面:“我叫赫敏格蘭傑,一年級新生。”

    格蘭傑?貝妮思努力地回想純血裡是否有這個姓氏,但是她一無所獲:“我是貝妮思隆巴頓。”

    格蘭傑似乎發現了貝妮思的窘迫,她率先自我介紹道:“哦,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就是巫師所說的……麻瓜。”

    原來是這樣。貝妮思禮貌地笑了笑:“隆巴頓家是純血。”她說這句話時的語調很平常,這給了格蘭傑很大的信心,她轉而看向貝妮思肩頭的貓咪。

    “我沒有帶寵物,不過我買了一隻貓頭鷹放在家裡,讓爸爸媽媽方便聯繫我。”格蘭傑解釋到。

    貝妮思點點頭:“我的寵物是貓咪。”說著她拍了一下在自己肩頭打盹的維拉小姐:“她是維拉,不過一般喜歡別人稱呼她維拉小姐。”這個時候白色/貓咪睜開眼,又“咪唔”了一聲,“我的哥哥納威去找他的蟾蜍了,他似乎將蟾蜍落在了上火車的路上。”

    正說著,納威就跑進來了,他臉色通紅,有些手足無措地沖妹妹說:“不在奶奶那,我問了幾乎每一個車廂,沒有人看到萊福!”他此刻根本沒心思管那多出來的一個小姑娘。

    貝妮思看了眼哥哥,將他介紹給了格蘭傑:“這是我的雙胞胎哥哥,納威。”

    格蘭傑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我是赫敏格蘭傑。你們長得不太像。”

    “哦,我隨了父親,他像母親。”貝妮思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麼,她站起身,想要陪納威去再找一次萊福,但是這滿車廂的行李——貝妮思看了眼格蘭傑,對方立刻說道:“我會待在車廂裡的。”

    “謝謝。”貝妮思將維拉小姐交給她,看得出這個女孩子想要一隻貓咪很久了。

    他們從車廂尾部開始找起,大多數人的態度都還不錯,但是都紛紛表明自己沒有看到一隻綠色的蟾蜍。

    納威的模樣看起來難過極了,就在這時,貝妮思來開了中部車廂的一個隔間門,裡面坐著兩個紅頭髮,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兒——他們似乎在計畫著什麼惡作劇。

    兩個韋斯萊。貝妮思皺了皺眉,問道:“請問,你們有看到一隻蟾蜍嗎?我哥哥納威的蟾蜍丟了。”

    其中一個紅頭髮挑了挑眉:“沒有。”

    另一個飛快地接話道:“納威?隆巴頓家的雙胞胎?”

    “是的,我叫貝妮思隆巴頓,他叫納威隆巴頓。”貝妮思說完,納威沖韋斯萊雙胞胎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

    “喬治——”

    “弗雷德——”

    “我們都姓——韋斯萊。”他們最後一起說。

    “那麼,再次感謝。”貝妮思抽抽嘴角,對方又說話了。

    “說到蟾蜍——”叫喬治的沖另外一個擠了擠眼。

    “我們的弟弟羅恩——今年也是新生,他有一隻老鼠,斑斑。”另一個接話。

    “或許,你的蟾蜍去找斑斑了!那只永遠睡不醒的老鼠!”兩個人說完齊聲大笑起來。

    貝妮思第一次覺得或許阿爾吉伯父算是個很正常的格蘭芬多了,至少他沒有和人一唱一搭說話的習慣,就算是雙胞胎也從不這樣說話!至少她和納威就從不!

    “謝謝。”貝妮思拉著納威轉身關上了門,他們剛走過幾個車廂,就遇到了韋斯萊雙胞胎說過的新生韋斯萊羅恩,他的膝蓋上確實躺著只老鼠,而他正舉著魔杖,似乎想對這只老鼠幹些什麼。

    “不,我們沒有看到蟾蜍。”在貝妮思問完話後,回答她的是坐在羅恩韋斯萊旁邊的一個黑頭發男孩——他和納威比可真瘦,破舊的眼鏡搖搖欲墜的掛在鼻樑上,他那翠綠色的眼睛可真是好看。

    男孩動了下脖子,有道傷疤從劉海裡露出來——閃電的模樣。貝妮思深吸口氣,一旁的納威也叫了一聲,這次納威開口比貝妮思快,他問:“請問,你是哈利波特嗎?”

意外的分院儀式

    直到他們往自己的包廂裡走的時候,貝妮思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納威看著妹妹的臉色,很明智的沒有開口說話,雖然他依舊很擔心他那只下落不明的蟾蜍萊福。

    哦,是的,自打她看到了那位“大難不死的男孩”“救世主”波特先生之後,她就陷入了這種有些悲觀的情緒當中——從剛才的表現看來,已經有很多人認出這位救世主先生了,他們肯定會迫不及待地去瞻仰他的榮光,可是在貝妮思看來,他可真瘦,破舊的眼鏡和明顯大了一碼的衣服表示他過得並不如意,但是她敢打賭,並沒有多少人能夠注意到這些,他們只在乎那個救世主的名號,只是單純的認為他是消滅了黑魔王的英雄!哦,看看英雄現在的模樣吧,就連他身邊那個貧困家庭出身的韋斯萊都穿得比他體面。貝妮思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他們走回了包廂,格蘭傑正在逗弄維拉小姐,得知納威的蟾蜍沒有找到之後,女孩遺憾的聳聳肩,在得知他們遇見了救世主哈利波特之後,女孩的眼睛猛地睜大了,她飛快地說:“我知道他!《黑魔法的興衰》,《現代魔法史》,還有《二十世紀重要魔法》裡都提到了他!哦,我在暑假多買了基本課外書做預習。”似乎想要解釋她為什麼會知道這些超綱內容似的,格蘭傑有些害羞又有些驕傲地說。

    貝妮思沒有理會她的小心思,她的情緒明顯有些低落,於是她漫不經心地附和道:“是的,《黑魔法的興衰史》第789頁和899頁都分別提到了那次戰鬥,不過前後的語氣倒是不太相同,可能是作者用更辯證的思維去看過了整場戰爭之後補充的內容,不過《現代魔法史》的筆調我並不是很喜歡,克萊克博浪恩的主觀傾向太明顯了,對於歷史書來說這並不是本很好的讀物。”

    貝妮思扭頭看向窗外,她沒有看到格蘭傑瞬間漲紅的臉。

    “那麼,你們希望被分到什麼學院呢?”女孩已經換上了霍格華茲的校袍,她沉默了一下又恢復了開朗:“我希望是格蘭芬多,書裡說它是最好的,偉大的白巫師鄧布利多也從那裡畢業,拉文克勞也不錯。”

    “隆巴頓家都是格蘭芬多。”貝妮思給出的答案很官方。

    “那可真不錯!”格蘭傑有些羡慕的說,她明顯還想說什麼,但是不遠處傳來的爭吵聲和一聲男孩子的慘叫讓他們停了下來。

    貝妮思拉開隔間門,探了個頭出去,隔著不遠的距離,她看到了一顆鉑金色的腦袋——原來是瑪律福家的小混蛋,怪不得這麼鬧騰。她看了眼他們對著的包廂,似乎是救世主的包廂?

    難道前任食死徒也需要和救世主打好關係嗎?她為自己這個想法笑起來,回頭沖納威和格蘭傑搖搖頭:“是瑪律福家的人。”

    納威對於這個姓氏明顯帶著些恐懼,他閉上了嘴,至於格蘭傑——或許她需要讀更多的書才能明白這個姓氏代表著什麼樣的含義。

    接下來的旅途,他們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在天色漸漸黑下來之後,火車開始減速,貝妮思招呼著哥哥換上校服長袍,在她將不情願的維拉小姐鎖進籠子裡之後,火車停了下來,到站了。

    他們順著人流下了列車,走到了一個又黑又小的月臺上,有一盞燈光飄在他們頭上,貝妮思一抬頭就看到了提著燈的高大身影,那個人正沖著這邊大喊:“一年級新生跟我走!”

    “他可真高!”格蘭傑感歎了一下。

    “半巨人。”貝妮思判斷到,不過她也只是小聲咕噥了一句,格蘭傑“嗯?”了一聲見沒有下文也就沒有追問。

    他們在那位名叫海格的引路人的指導下上了一艘小船,與他們一起乘船的還有一位名叫蘇珊彭斯的小姑娘坐在一起,這位名叫蘇珊的小姑娘的笑容和善極了,納威一直漲紅著臉坐在她身邊。

    船開始慢慢往湖心開去,前面的船隻接二連三的傳來各種讚歎聲,很快,貝妮思也被眼前的美景震驚得說不出話了——在她的眼前,是一座屹立在山崖之上的尖塔式城堡,城堡本身在黑夜中閃爍著柔和的橙色光芒,那每一扇窗戶都好像是最美的星子一樣裝點著城堡。

    “這就是霍格華茲。”貝妮思捂住嘴,想要阻止那即將脫口而出的嗚咽,這就是爸爸媽媽生活了七年的霍格華茲。

    船很快在岸邊停下來,他們從船上下來時納威驚叫了一聲“萊福!”,原來他的蟾蜍又重新回到了他身邊。

    他們穿過一條山岩的隧道,路過一片平坦濕潤的草地前,在他們爬完了石階之後,所有新生停在了一閃橡木紅門前,海格拿起他那大拳頭狠狠地敲了敲門,沖剛剛過了他腰際的新生們說道:“我們到了。”

    門立刻打開了,一位穿著翠綠色巫師袍的女巫站在門口,貝妮思認出來那是麥格教授——她在衣著上總是和隆巴頓老夫人相似,這或許會讓她們有更多的共同話題。

    麥格教授嚴肅地掃過每一位新生,貝妮思注意到她看見自己時眼神柔和了一些,在過去的暑假裡,她見過兩次麥格教授,她非常尊敬這位嚴肅的女士。

    麥格教授把他們帶進了一間很小的屋子裡,貝妮思能夠聽到外面傳來的許多人說話的嗡嗡聲,她有些走神,等到她回過神麥格教授已經介紹完了四個學院,並告訴他們分院儀式會在幾分鐘後開始。

    貝妮思看了眼被關上的木門——不管怎麼樣,他們都不會去屠龍了。想到這兒,她沖納威眨了眨眼,有些嘲弄的意味,不過卻對上了另一雙高傲的灰藍色眼睛。

    對方似乎對於她的動作非常嗤之以鼻,他站得挺挺的,只用餘光看了眼貝妮思。

    貝妮思翻了個白眼,覺得有些無趣,立刻扭過頭去,在那瞬間她似乎覺得有人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群白色的幽靈從一面牆裡飄了出來,他們說著各自的話,新生們已經有人開始尖叫了,貝妮思倒對於這些畏懼死亡以幽靈形式永存下來的靈魂並無多少懼怕之意,她在聽完一位胖胖的幽靈修士鼓勵完新生之後,就聽到了分院儀式開始的聲音。

    木門自動打開了,他們走過了門廳,走過了雙開門進入了一間豪華的餐廳。

    無數隻蠟燭飄在天花板上,天花板被施過魔法,像是一片燦爛的星空,非常壯觀。四張長長的桌子擺在禮堂裡,最遠處的高臺上坐著一排穿著各異的男巫女巫,看樣子是霍格華茲的教授。

    貝妮思身後的格蘭傑已經開始沖身邊的人講解起了天花板的魔法,貝妮思身前的納威走得渾身堅硬,幾乎要同手同腳了。

    麥格教授在新生面前放了一張四角凳,一頂破舊的,打著補丁的尖頭巫師帽子被放在了凳子上。

    貝妮思驚異地看著帽子裂開了一張類似人類的嘴,然後開始唱起歌來——歌曲的內容關於霍格華茲的建校歷史以及四個學院的歷史。

    不過可真難聽。當帽子停下來的時候,貝妮思撇了撇嘴,這時麥格教授已經拿起了一張長羊皮卷,沖他們說道:“站好,叫到誰的名字誰就上來帶上這頂分院帽。”

    哦,她還以為會有些考試什麼的。貝妮思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那頂帽子,她要怎麼才能說服一頂破帽子讓它明白自己最適合拉文克勞呢?

    這時分院儀式已經開始了。

    “漢娜柏格!”一個金頭髮面色紅潤的小姑娘坐了上去,不出片刻,帽子就尖叫道:“赫夫帕夫!”

    “蘇珊彭斯!”是方才和他們一起坐船的女孩,帽子很快說道:“赫夫帕夫!”

    赫夫帕夫長桌的人在向他們歡呼。

    而後又有人被分到了拉文克勞,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

    貝妮思覺得斯萊特林的人拍手的姿態似乎比別的學院要文雅很多,她看見很多高年級的人只是沖著新生微微點了點頭,聯手也沒有動。

    赫敏格蘭傑小姐進了格蘭芬多,貝妮思看著她跑到長桌的末尾,還沖自己揮了揮手。她勉強回了個笑容。

    德拉科瑪律福自然而然的進了斯萊特林,帽子在挨著他鉑金色頭髮的瞬間就吼出了這個單詞。

    而輪到救世主波特先生的時候,場面安靜下來,貝妮思聽到很多人在竊竊私語,並且打量著那個臉色蒼白的瘦弱的黑髮男孩。

    這次分院帽沉默了很久,才吼道:“格蘭芬多!”

    當然是格蘭芬多。貝妮思撇撇嘴,她看著格蘭芬多那一桌發出了歡快的叫聲,隨即羅恩韋斯萊也進了格蘭芬多。

    然後就是納威。

    當她的哥哥坐在椅子上,紅潤的圓臉都開始泛白時,分院帽叫道:“格蘭芬多!”

    她看著納威舒了口氣,又有些擔心的看了眼自己,然後再走到了長桌末尾,格蘭傑給他留了個位子。

    麥格教授叫了她的名字,貝妮思走上前去,拿起帽子戴在頭上。

    她正想著納威在格蘭芬多的生活時,忽然似乎聽到有人問她:“擔心你的哥哥?護短的好女孩。”

    她聽出來那是那頂帽子的聲音,“你能聽到我在想什麼?”她在心裡問。

    “是的。”帽子的聲音充滿笑意,讓她放鬆下來,隨即帽子又發出了和奧利凡德先生一樣的,有些驚異的低呼聲,她的心一緊,帽子已經開始說話了:“想去拉文克勞?哦,它真的適合你嗎?”

    “當然。”她在心裡想。

    “不不不,知識不是你逃避現實的藉口,拉文克勞需要的是真心追尋知識的學生。格蘭芬多顯然不適合你,雖然隆巴頓家全是格蘭芬多。哦,這樣奇妙的景象我已經二十年沒有遇到過了,不過我想你會適合那裡的。”

    “不!請讓我去拉文克勞!”貝妮思心底已經隱隱知道了帽子要喊出的內容,她懇求到,但是分院帽已經裂開了大大的嘴:“斯萊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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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萊特林的生活

    貝妮思摘下分院帽,她感覺整個禮堂都有些安靜了——這樣就更顯得格蘭芬多那邊納威的那聲“貝妮”和韋斯萊兄弟的感歎“一個斯萊特林的隆巴頓”顯得那麼刺耳。

    她感覺有很多人都在偷偷地打量自己,這讓她的頭有些昏昏沉沉的。貝妮思走向斯萊特林的那張長桌,半晌過後,掌聲響了起來,但是總是覺得詭異。

    貝妮思的眼神掃過坐在長桌前排的德拉科瑪律福,他正睜著大大的灰藍色眼睛死死地盯著她,似乎貝妮思在剛才給了分院帽一個奪魂咒什麼的。

    麥格教授在念下一個名字的時候有些結巴,似乎她也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貝妮思坐了下來,至今沒有抬頭往格蘭芬多的長桌看一眼。她的心情亂極了,但是又為自己純血的身份松了口氣——她的座位在斯萊特林長桌的中間,不前不後,旁邊坐著一個同為一年級新生的棕發女孩,似乎是叫達芙妮格林格拉斯。而她的右邊似乎是個混血,叫多明尼克福特,是個黑色小卷髮的女孩子,皮膚顏色偏深,她沖著貝妮思友好的笑了笑。

    貝妮思感覺到自己的胃部似乎被放了塊濕漉漉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分院儀式很快就結束了,似乎就在一瞬間,餐桌上出現了各色食物。貝妮思隨意抓了塊蛋糕混合著沙拉應付完之後就放下了餐具。

    “你是在減肥嗎?”一旁的黑色卷髮女生多明尼克問道,她正努力地切一塊小羊排。

    “不。我只是有些緊張。”貝妮思喝了口南瓜汁,說。

    對方了然地沖她笑笑,貝妮思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表情去回應。

    “和一個混血說話的隆巴頓。”她左手邊的格林格拉斯冷哼道。

    “我想你最好習慣這一點。”貝妮思看了一眼對方,或許隆巴頓家並不是瑪律福那樣的大貴族,但是在地位上和格林格拉斯家並沒有多少差別。

    貝妮思看著冷下臉的棕發女孩,無聲地歎口氣——竟然是斯萊特林,她做夢也不會想到。

    在眾人基本用完甜點之後,餐桌又變得乾淨了。

    這時一位穿著紫色星星巫師袍的白鬍子老巫師站了起來,開始說明注意事項和一些活動的報名時間。

    貝妮思覺得當鄧布利多校長說出“不要靠近四樓,除非你想慘死”的時候,格蘭芬多的氣氛似乎一下子熱烈了起來。她古怪地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白鬍子巫師,他確定這種說法不是對格蘭芬多的一種鼓勵嗎?

    唱完校歌後他們就由級長帶著往斯萊特林的起居室走去。

    斯萊特林的起居室位於城堡的地窖,他們走到一個拱門前,級長莫拉克弗林西斯冷冷掃了眼新生,說:“口令是純血。”

    進入地窖後,主色調就變成了銀綠色,厚重的帷幔垂到柔軟的毛毯上,水晶吊燈的光芒恰到好處,並不讓人覺得刺眼,壁爐裡燃燒著忽紅忽綠的火焰,七八張絨皮沙發圍繞著壁爐,非常溫暖。

    精緻的大理石吊頂上雕刻著斯萊特林守則,貝妮思還沒看完就聽到剛才進來的拱門處有聲音傳來,她一回神,就看見一個黑袍翻滾的身影正在靠近——西弗勒斯斯內普,斯萊特林的院長,霍格華茲的魔藥教授。

    斯內普教授的表情很陰沉,就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值得高興的一樣。不過她也想像不出來斯內普教授樂呵呵的模樣——想到這兒,她打了個寒顫,而對方的眼神唰的掃過來,貝妮思瞬間僵硬了。

    似乎只是一瞬間,她聽到那個男人冷哼了一聲,然後轉身走開了。

    後面的一年級首席選拔顯得很沒有懸念,當瑪律福家的小少爺傲嬌地揚著頭挑釁地看向貝妮思的方向時,貝妮思非常淡定地扭過頭——不和小混蛋計較。

    “你認識瑪律福家的人?”當瑪律福小少爺用非常兇狠的眼光往這個方向掃射了四五次後,多明尼克忍不住問。

    “不管是什麼生物,在發現天敵時都會很敏感。”貝妮思打了個哈欠,差不多要散了吧?她今天實在是沒有精力陪這位少爺鬥嘴了。

    她和多明尼克一個房間,對方看起來很驚訝,不過貝妮思將行李放好,收拾妥當後表現得很滿意:“這真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分配了,我可不想和我的室友互相敵視七年。”

    性格開朗有些男孩子氣的多明尼克哈哈大笑起來,貝妮思沖她咧了咧嘴,露出兩顆虎牙,這樣更好,她討厭笑起來都捂住嘴的貴族。

    她的室友多明尼克小姐是個混血,母親是個斯萊特林,父親似乎是個麻瓜社會裡的什麼金融家——在貝妮思看來和古靈閣的妖精們的職業很相似。她有個姐姐,不過是個麻瓜,家庭成員非常簡單。

    等到她們互相說完晚安之後,貝妮思穿著睡裙躺在了床上,她睜著眼睛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她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霍格華茲的生活開始了,可是她也更清楚在不久的將來,或者是明天,或者是後天,或者是一周後,一定會有一封吼叫信等著她。

    但願奶奶不要太生氣。她樂觀地想,最後閉上了眼睛。

    開始在霍格華茲的生活步上正軌後,總得來說貝妮思過得還算不錯。

    納威在第一天上午上完課後就專門找了一次貝妮思,在得知妹妹在斯萊特林過得也還不錯之後就放心了。

    “羅恩告訴我,斯萊特林的人會把他們不喜歡的人倒掛在起居室裡。”納威說起來的時候顯得憂心忡忡。

    “哦,是的,如果你相信韋斯萊先生的智慧。”貝妮思在得知哥哥和羅恩韋斯萊先生已經交換教名之後,就開始對他的前程擔憂了——這樣的猜測就和納威覺得分院儀式是屠龍一樣可笑。

    “除非斯萊特林的教養也變得像一個格蘭芬多。”他們身後突然冒出一個略帶諷刺的,不懷好意的,慢悠悠的聲音。

    貝妮思迅速將哥哥擋在身後,看著瑪律福和他的兩個跟班,高爾和克拉布——這兩個人在她看來除了身高優勢之外智商接近於巨怪,至於身高?或許以後會接近巨怪。

    “在背後偷聽人說話?”無處不在的瑪律福,他從不放棄任何一個能夠諷刺救世主波特先生和她的機會,如果他諷刺波特先生是因為嫉妒,那麼她呢?難道瑪律福少爺也想有個哥哥?她都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下一節魔法史,我只是好心提醒同學。隆巴頓。”他比之前淡定了很多,貝妮思聳聳肩,表示知道了。

    魔法史的賓斯教授是一位幽靈,他平穩的語調讓人昏昏欲睡,不過貝妮思非常喜歡他的授課方式。

    “沒有任何主觀情感在裡面,能夠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歷史。”她說起來的時候非常興奮,估計她是全霍格華茲唯一一個認可賓斯教授教學方式的學生了。

    “前提是我想要理解它。”多明尼克睡了一個下午,醒來的時候臉頰邊還有紅印子。

    魔咒學貝妮思的天賦也不錯,至少她將羽毛漂浮控制的非常好,不過她覺得那和自己的魔杖有關係,因為她在變形課上的表現差極了,差到她幾乎不敢好麥格教授對視——一節課她的火柴一點變化都沒有,她聽到韋斯萊說他的火柴都有些泛起銀光了呢。

    至於天文課和藥草學她都還擅長,畢竟在過去的那些年貝妮思是家裡書房的常駐客人。

    唯二讓她印象深刻的就是她的第一節黑魔法防禦課以及魔藥課了。

    奇洛教授以他那刺鼻的大蒜味給整個一年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上完黑魔法防禦課回到斯萊特林的休息室之後,所有人都拿出了自己的香水開始各種噴灑。當然,這樣的結果是幾乎所有人的嗅覺都處於失靈狀態。至於魔藥課——

    或許院長那低沉的好聽的嗓音說出的開場白是很震撼,或許黑袍翻滾的氣場真的很足,或許冷凍視線真的很讓人膽顫,但是連她都能夠感覺到斯內普院長肯定和救世主波特有仇啊!

    那三個問題確實不難,但是她覺得整個格蘭芬多除了格蘭傑小姐能回答之外,基本上會全軍覆沒。

    至於波特先生,當貝妮思看到被為難得滿臉通紅的黑髮男孩之後都忍不住想替他找藉口了,畢竟在麻瓜界生活了那麼多年,一個格蘭芬多怎麼會預習呢?至於救世主的稱號——哦,斯內普院長,或許您可以嘗試對那道標誌性的傷疤提問?那樣沒准會得到回應。

    或許因為波特先生在上課初沒有回答上那三個問題,斯內普教授的臉整堂課都是陰沉著的——雖然貝妮思也沒有見他陽光燦爛過。

    不過很快,貝妮思也受到了自家院長的矚目,因為她的搭檔是納威。

    “哦,讓我們來看看,兩個隆巴頓。”當那股黑浪靠近的時候,貝妮思明顯感覺到納威的腿開始顫抖了,她不動聲色地往前動了動,企圖擋住魔藥教授的突襲。

    “兄妹情深。”他感慨了一句,不遠處的瑪律福嗤笑了一聲。

    疥瘡藥水是一種淺藍色的藥劑,貝妮思在操作方面自認為非常過關,雖然其中納威總是頻頻出錯,不過只要所有的藥材都自己親手切割完一遍的話,藥水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熱衷於給格蘭芬多扣分的斯內普教授並沒有因此表揚他們,只是陰沉著臉掃了她一眼,然後說道:“我想這是兩人合作,隆巴頓先生,因為你的偷懶格蘭芬多扣一分。”

    貝妮思看了眼納威,他的臉開始泛白了——其實她很想安慰哥哥,你的待遇比波特先生好一點,雖然都是被扣了一分,不過看著絲毫不驚訝的格蘭芬多,看來被魔藥教授扣分已經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為了能夠讓隆巴頓先生更自立——”說到這兒時,斯萊特林們都大笑了起來,貝妮思抿了抿嘴,狠狠瞪了眼笑得最厲害的瑪律福,她要收回剛才覺得納威待遇比較好的那句話!

    “隆巴頓小姐和瑪律福先生一組。”這句話立刻讓瑪律福停止了大笑,不過貝妮思並沒有因此高興多少,她擔心地看著一旁傻樂的高爾先生——親愛的,你和納威一組的話,你們還能平安的活過每一節魔藥課嗎?

    下課後瑪律福立刻走過來開始對她冷嘲熱諷,不過貝妮思卻為對方的詞彙量感到擔憂,似乎鬥嘴並不是這位少爺經常幹的事情,他的毒舌功力和院長相比就像是鼻涕蟲的粘液和毒蛇的毒液一樣天壤之別。

    “我想,您或許應該在魔藥方面對高爾先生進行輔導。”等到瑪律福停下來後,貝妮思建議道,至於您的文學閱讀課程或許也該提上日程表。

    “你想要命令一個瑪律福?”對方瞪大了灰藍色的眼睛。

    “不,我是不想斯萊特林陪著我哥哥扣分。”貝妮思的回答很讓瑪律福少爺滿意,他有些勉強的點了點頭,她再接再厲:“而且您是唯一一個得到斯內普先生表揚的人。”

    看著瑪律福洋洋得意的背影,貝妮思撇了撇嘴,其實她的痔瘡水也是淺藍色的啊!不過最後只得了個合格……

吼叫信和迪戈裡

    貝妮思知道從被分入斯萊特林的那一天起她一定會接到奶奶的一封吼叫信,所以在那封信沒有來之前她都儘量坐在斯萊特林長桌的末尾,決定信一寄過來就拿著它跑出去。

    和全校人一起分享這封信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可是等信真的寄到的那一天,她才知道,有再多的心理準備,她還是承受不住奶奶那麼不留情面的指責。

    那天早上和平常沒有太大區別,但是當一隻貓頭鷹帶著一封紅色的信封往斯萊特林方向飛來的時候,貝妮思立刻站了起來,飛快地接過吼叫信,一邊往外飛奔,一邊慢慢地打開吼叫信——這種信如果拒絕打開它會叫得更大聲。

    她跑到靠近黑湖的大樹下時,奶奶剛好從“敗壞家風”罵到“是家族的恥辱”,貝妮思背靠著樹幹,覺得眼眶開始發酸,這個時候隆巴頓老夫人已經提到了他們在聖芒戈的父母了。

    ——“弗蘭克和愛麗絲該有多麼傷心!他們的女兒去了魔鬼才會去的斯萊特林!他們簡直就像是生了一個惡魔!”

    難道奶奶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她的感受嗎?如果她在斯萊特林的長桌上措手不及地打開,那麼或許接下來的七年她就會被整個斯萊特林徹底孤立下去。不不不,或者這就是奶奶的目的?一個被孤立的她也好過和其餘的魔鬼斯萊特林擁有友誼?

    這個認知讓貝妮思傷心極了,她感覺自己的心上的傷口像是被針紮著一樣疼,沒有人比奶奶更清楚爸爸媽媽對她的重要性了,她的所有努力都是想要為爸爸媽媽爭光。可是似乎在奶奶看來,進了格蘭芬多才代表著榮譽,如果不是格蘭芬多,她的努力將一文不值。

    她真想將這封信撕成兩半,但是她連這個能力都沒有。她多想站在奶奶面前像她反駁啊,說出自己的想法——就像自己曾經想過無數遍的那樣。可是過去的她不敢,而現在的她——貝妮思狠狠抽泣著,現在的她恐怕已經沒有資格站在奶奶面前說話了。

    斯萊特林真的代表邪惡嗎?可是在貝妮思看來,她的同學或許家世出眾,或許從小嬌養——就像瑪律福那樣,可是他們連諷刺人的話都還沒學會的很利索呢!或許帕金森偶爾會給自己一個白眼,可是她在看到自己為斯萊特林加分的時候也會承認她的魔法史很棒啊!或許瑪律福總是和格蘭芬多過不去,可是他在幫助高爾和克拉布補習的時候耐心好極了。

    “誰說斯萊特林就是惡魔了?”她抽抽噎噎地反駁,想要努力蓋過吼叫信的聲音。

    終於,這封信化為灰燼,貝妮思卻根本不想回到城堡裡。

    “誰?!”哭過的聲音有些啞,她帶著怨氣地轉過身。

    大樹後空空蕩蕩,誰都沒有——或許是松鼠?貝妮思鬆口氣,這個時候的狼狽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今天上午是她最愛的魔法史,不過賓斯教授應該不會發現有人缺課了吧?

    貝妮思平躺在草地上,陽光讓她剛才哭得有些發冷的身體重新暖和了起來——就像艾妮伯母的擁抱。想到這兒,她有些黯然,艾妮伯母是個拉文克勞,她會像奶奶一樣排斥自己嗎?

    “嘿,抱歉!”感覺有人踩到了自己的袍子,貝妮思用手擋住陽光,睜開眼看過去,逆著光,是個高高瘦瘦的身影。

    她搖搖頭,做起來:“沒關係。”

    看了眼黑黃相間的標誌,原來是個赫夫帕夫。

    對方在她身邊坐下來,問了句:“打擾嗎?”

    聲音倒是很好聽,貝妮思的神經放鬆下來,她搖搖頭:“沒事。”

    “三年級,塞德里克迪戈裡。”迪戈裡的笑容有些靦腆,但是卻讓貝妮思瞬間想到了陽光——她一直以為只有格蘭芬多那些人才適合這個詞。

    “貝妮思隆巴頓,斯萊特林一年級。”一般別的學院對斯萊特林都不會很友好,這個人和自己打招呼是因為沒看清楚學院標誌嗎?

    “是你!”迪戈裡明顯愣了一下。

    “……啊,是我。”難道她也有救世主的知名度了嗎?

    “那個覺得賓斯教授講課很不錯的女孩。”對方很快回答了她的疑惑。

    貝妮思感覺頭頂掉下來幾根黑線,她記得多明尼克說過,獾院是八卦之院,所言不假啊……

    “我還以為你會說,那個分入斯萊特林的隆巴頓呢!”她聳聳肩,有些勉強的自我解嘲。

    迪戈裡有些尷尬,他摸了摸頭,最後結結巴巴地說了句:“迪戈裡家一向是中立。”

    中立?真是個明智的好做法。貝妮思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和這個非常溫和的學長說什麼——雖然她覺得不管說什麼,對方似乎都不會很介意……

    最後,她傻傻的在草地上躺了一上午,而迪戈裡先生則抱著魔法史看了一上午。

    “你也很喜歡魔法史?”她總算找到了個話題。

    “只是……要考試了而已。”

    “我要去吃午飯了。”她決定立刻告辭,這種氣氛真的很尷尬。

    “那麼,再見。隆巴頓。”對方笑了笑,依舊很溫和,就像是沒有脾氣一樣,赫夫帕夫的人都是這樣嗎?她真的覺得哥哥應該去赫夫帕夫了。

    “你可以叫我貝妮思。”她決定表現得善意一點,畢竟他們一起度過了一個還算得上和平的上午不是嗎?

    “你也可以叫我塞德里克,貝妮思。”對方站起來,沖她揮了揮手,貝妮思忽然覺得臉有點燙,估計是剛才的陽光實在是太暖和了點。

    貝妮思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還沒走回大廳就被跑出來的納威拉住了袖子。

    “貝妮,你沒事吧?”他看到妹妹明顯紅腫著的雙眼,瞬間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也知道,平時奶奶有多討厭斯萊特林。

    貝妮思覺得剛才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情緒看到哥哥關切的眼神後又要破功了,她努力吸吸鼻子,說道:“沒事。讓我吃點東西,早上基本上什麼都沒吃。”

    “奶奶她——”

    “就是那些話,納威,看樣子你比我厲害多了,奶奶說你的那些話安到我頭上都把我說得哭鼻子了。”

    聽到這兒,納威才放心下來,大概只是一些指責吧,從小他就是被奶奶碎碎念過來的,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快去吃東西,我找赫敏拿書去了,我下了魔咒課就到處找你,今天早上起晚了沒去大廳吃早飯。”他解釋到。

    等貝妮思走回自己平常的座位後,她以為至少會被帕金森或者瑪律福這兩人的其中一個好好嘲笑一頓呢,沒想到瑪律福在和紮比尼聊天,而帕金森竟然若無其事的和格林格拉斯聊著《花花女巫》——不過她們的年紀能夠閱讀這本雜誌嗎?

    “今天實在是太奇怪了。”直到下了魔藥課,貝妮思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魔藥課的時候,向來指揮著自己行動的瑪律福少爺竟然親手切蕨根了,並且理由是她只用正確的攪拌魔藥就夠了?!

    多明尼克關切的看了眼好友,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近看還是能看出來她狠狠地哭過。

    “站住!隆巴頓!”趾高氣昂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貝妮思立刻收回剛才的話,瑪律福怎麼可能轉性。

    她不得不將防禦系統重新開啟,有些戒備地看著背後的瑪律福。

    咦?還有紮比尼?她掃了眼瑪律福身邊膚色偏黑的高個兒男孩,對方正笑盈盈的望著她。

    難道紮比尼家族都墮落到要跟在瑪律福身後了嗎?

    “咳!”瑪律福咳嗽了一聲,看了眼紮比尼。

    貝妮思將目光重新投注到紮比尼身上:“有事?”

    “是這樣的,我和——”這時瑪律福又咳嗽了一聲,貝妮思看著紮比尼重新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認為,每一個淑女都應該掌握一些美容魔法。”

    “……啊?”

    紮比尼將手裡的書遞給貝妮思,又說道:“還有,或許我有這個榮幸叫你貝妮思?”

    貝妮思看到瑪律福又單手捂住嘴,咳嗽了一聲。肯定是壞事幹多了,感冒了。

    “當然。”對於釋放善意的人她從來不拒絕,“那麼我可以叫你佈雷斯嗎?”

    “我的榮幸。”對方沖她眨了眨眼睛,然後被瑪律福拉走了。

    貝妮思低頭看了眼書,竟然是《女巫保養的50個魔咒》,平時奶奶可從來不許她看這種書。

    “女孩子的美應該是由內而外的!”隆巴頓老夫人推崇的是格蘭芬多式的豪爽,雖然她身上已經完全沒有了這種痕跡。

    “你說,剛才佈雷斯沖你眨眼是調/情嗎?”多明尼克嘴裡蹦出了個非常驚悚的詞——如果被隆巴頓老夫人聽到,她肯定又會得到一封吼叫信。

    哦,被一個斯萊特林調/情!她都能想像出對方的模樣,貝妮思低頭翻書,否認道:“不,我想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對每一個女性。”

    “好像是的。”多明尼克搓搓下巴,同意了。

    貝妮思的目光落在被標注出來的咒語上,是清除眼部眼袋的咒語,她掏出鏡子,看到了自己兩個大大的核桃眼。

    “……我知道他為什麼要給我這本書了。”貝妮思非常肯定。

    “為什麼?”

    “因為我影響了佈雷斯少爺的審美,並且他沖我眨眼應該是暗示我注意眼部美容。”

    “……我對此很懷疑。”多明尼克懷疑那本書真的是佈雷斯送的嗎?那麼華麗的封面,好像瑪律福家的作風……

    貝妮思合上書,放回寢室,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問道:“最近感冒的人很多嗎?”

    “這個天氣誰會感冒?腦子裡是鼻涕蟲嗎?”多明尼克是個健康寶寶,她毫不留情的嘲笑起來。

    “可是瑪律福剛才咳嗽了好幾次……”貝妮思真的沒有想說那位少爺腦子裡是鼻涕蟲的意思。

    拐角,一牆之隔。

    佈雷斯:“親愛的德拉科——”

    德拉科:“住嘴!紮比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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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主的英雄救美

    貝妮思最近陷入了一種緊張焦灼的生活狀態中,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在某天她看到了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裡貼出了一張公告,上面說週四開始他們要上飛行課了,並且和格蘭芬多一起。

    貝妮思有輕微的恐高症,每次他們上天文課去塔樓觀測星象的時候貝妮思都是躲在多明尼克後面,不過她的藉口永遠都是“太冷了”“體質容易感冒”之類的。作為一個斯萊特林,誰也不會輕易暴漏自己的弱點。

    可是,她悶悶不樂地坐在圖書館裡,翻閱著剛借來的《魁地奇溯源》,在心裡無聲地抱怨為什麼飛行課不能是選修呢,這樣她寧願去學習古代魔文也不會選擇這門課的!難道她還能騎著掃帚從倫敦上空飛過嗎?

    “看樣子我們借了同樣的書。”有些熟悉的聲音從她左邊傳來,貝妮思回頭就看到了露出友好笑容的格蘭傑,她有氣無力地點點頭,接著趴在書上。

    “我以為所有巫師家庭的孩子都不會擔心飛行呢!”格蘭傑壓低聲音,避過平斯夫人犀利的眼神,這些天她在格蘭芬多的休息室裡聽夠了西莫那些巫師家庭的孩子喋喋不休地說著他們的飛行事蹟,就連羅恩都將他騎著珀西的破掃帚躲過了一架直升機的事情說了不下五次!

    貝妮思聽到這兒更頭痛了,這些天瑪律福一直在公共休息室裡說著他掃帚起的有多麼好,還在抱怨說新生不允許帶飛天掃帚進學校,害得他只能在二年級的時候才能擁有一把光輪2000。當然,這也讓她回憶起了他們的初遇——貝妮思覺得用初遇這個詞對待那次不美好的談話實在是太夢幻了點,但是她的詞彙似乎也沒有高級到哪裡去。

    那次的瑪律福該不會就是站在馬路牙子邊上去看光輪2000了吧?她撐著下巴,明顯走神了,格蘭傑沒有打擾她,專心的看著自己手裡的《魁地奇溯源》起來。

    “你們要上飛行課了?”另一個人在她右邊坐下來,貝妮思有些驚喜的回頭,是塞德里克——自從那次在黑湖邊度過的美好的上午之後,他們有的時候遇見了也會停下來說幾句話,貝妮思記得這個男孩似乎現在是赫夫帕夫的替補找球手?

    “圖書館不許說話!安靜!”平斯夫人終於忍不住,拿著雞毛毯子走了過來,貝妮思忙說了句:“那麼,去黑湖邊教我們一些注意事項?”

    一旁的格蘭傑也抬起頭,有些期待的看著他。

    塞德里克看了眼時間,點點頭,三人一起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圖書館。

    但是很快,貝妮思就對對方的授課方式絕望了,塞德里克強調說飛行是一種感覺,一旦飛起來就會有種屬於天空的自在感——貝妮思覺得自己這輩子也沒法拿起掃帚了,有輕微恐高的她寧願屬於黑湖裡的巨烏賊也不願意屬於天空!

    格蘭傑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她似乎更偏向於理論知識,比如拿到掃帚騎上去之後與地面的傾斜角度應該是十五度最利於上升還是三十度最利於上升之類的。不過塞德里克聽完笑了半分鐘,最後告訴她,他不知道。

    告別了塞德里克之後,格蘭傑有些驚訝地對貝妮思說:“沒想到你竟然和一個三年級的赫夫帕夫是朋友。”

    “他人很好。”貝妮思不以為然。

    格蘭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是萬事通小姐顯然更注重學業上的成就,她提議道:“我們能在圖書館一起學習嗎?你的魔法史,魔咒學還有藥草學都好極了!”

    其實貝妮思很想說她的魔藥也學得不錯,不過和搭檔瑪律福比起來,似乎還是差了點,瑪律福永遠知道一些小訣竅。她想起了斯萊特林內部傳聞,似乎斯內普教授是瑪律福的教父?

    貝妮思將注意力重新拉回到格蘭傑的提議上,一個斯萊特林和一個格蘭芬多一起學習?她可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但是格蘭傑的變形學倒是學得不錯,她或許應該多向她請教。

    “我想我們可以一起在圖書館看書,不過最好不要太明顯的表現出我們的友誼。”她建議道:“有問題的時候可以互相請教,還有,我可以叫你赫敏嗎?”

    “當然,貝妮思!”在格蘭芬多所有人都是叫著彼此的教名的,但是貝妮思一直沒有允許赫敏稱呼她的教名,所以赫敏也只能遵守禮儀的稱呼她為隆巴頓。

    週四來的很快,貝妮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緊張得都快吐了,她努力塞下去了一塊香草布丁,然後就再也吃不下別的了。

    “貝妮思,你已經夠瘦了,難道還需要減肥嗎?”坐在她斜對面的佈雷斯看到了,有些好奇地問。

    “不……”貝妮思害怕自己一說話就會將剛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她勉強地笑了笑:“我只是沒睡好。”

    這時,有大批貓頭鷹飛了過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貝妮思松了口氣,瑪律福又一次洋洋得意地拆著他媽媽寄給他的糖果,貝妮思有些嫉妒地瞟了一眼,然後就發現格蘭芬多的長桌上似乎納威也收到了個什麼東西。

    看樣子,奶奶在短時間內是不準備理會自己了。她想到這兒,覺得心情更低落了。

    “看樣子,你哥哥收到了家裡的東西,而你沒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壞笑著的瑪律福站到了貝妮思身後。

    “想知道是什麼嗎?”他說完就領著高爾和克拉布往格蘭芬多的長桌走過去了。

    “回來,瑪律福!”貝妮思只來得及站起來沖那邊喊一聲,不過這個時候瑪律福已經成功的從納威手裡面將一個小球搶了過來。是記憶球,貝妮思認出來。

    她看到一年級的韋斯萊和波特都站了起來,絲毫不掩飾想要胖揍瑪律福的衝動。

    可是麥格教授出現了,最終瑪律福將記憶球扔在了桌子上,陰沉著臉走了回來。

    “不得不承認,你的記憶力要比你哥哥好上那麼一點,不過感謝梅林,斯萊特林可不想再接收一個隆巴頓了。”瑪律福走過貝妮思身邊,怒氣衝衝地說。

    貝妮思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她都快緊張死了,至於反擊之類的還是留在飛行課之後吧。

    飛行課的上課地點是在禁林旁邊的一塊地勢平坦的草地,斯萊特林的人大多來得很早,貝妮思在聽完瑪律福抱怨了第三次那些破舊的飛天掃帚之後,氣喘吁吁的格蘭芬多們才姍姍來遲——其實在飛天掃帚的新舊程度上她首次和瑪律福達成共識,在她看來,這些明顯落後的飛行器具再一次為她的飛行課增加了一個難度。

    飛行課的教授是霍奇女士,她讓他們對那些掃帚喊“起來!”

    貝妮思對著她那把不聽話的掃帚喊了三次,對方才不情願地到了她的手裡。她看著很多人都一次成功了……

    納威都比她好一點,納威只是漲紅著臉喊了第二次,掃帚就跑到了他手裡。

    開始飛行的時候,貝妮思就有意靠到了納威旁邊,她恐高這件事只有納威清楚,納威一邊小心翼翼地飛離地面,一邊安慰妹妹:“我們就在一旁慢慢待著就好。”

    那一刻,貝妮思覺得哥哥實在是太貼心了!

    然而,有瑪律福少爺在的地方就不會有安寧平靜,貝妮思感覺到一陣風和一個快速飛過的影子從納威左側刮過之後,就聽到他大喊了一聲:“我的記憶球!”

    已經飛到他們上方很遠處的瑪律福舉著手裡開始變紅的記憶球,鉑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非常刺眼:“來搶啊,隆巴頓!”

    瑪律福,你難道不應該去挑釁波特嗎!貝妮思幾乎要吐血了,她明明聽到瑪律福在公共休息室裡說這節飛行課他的目標是救世主的!

    可是下一秒,貝妮思就感覺到自己的掃帚已經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以驚人地速度往瑪律福的方向撞了過去。

    貝妮思看著明顯呆愣住了的瑪律福,一閉眼,鬆開手,她才不想和那個混蛋撞在一起!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降落,伴隨著許多聲驚呼,似乎還有——“哈利?”

    和救世主有什麼關係?她有些奇怪地想,不過下一刻,她就被人揪住了手腕,貝妮思驚疑不定地睜開眼,發現波特先生似乎救起了她,而後霍奇教授也趕到了,用漂浮咒將她成功送到了地面上。

    “沒事吧?貝妮思。”黑頭發的救世主顯然非常自來熟,貝妮思聽到那邊似乎要瑪律福去勞動懲罰,心裡高興了些,也不再好意思繼續稱呼他為波特,只是點點頭:“謝謝你,哈利。”

    黑頭發的男孩臉有些紅,他們的對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瑪律福走了過來。

    在貝妮思以為這個小混蛋又要說些什麼不中聽的話的時候,對方卻只是動了動嘴唇,冷哼了一聲走向了佈雷斯的方向。

    “你飛的很好。”好到竟然可以拉住她,真是讓貝妮思吃驚。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謝謝。”哈利的臉更紅了,貝妮思笑了笑,她剛才出了一身冷汗,納威覺得應該讓妹妹去醫療翼看看,他覺得哈利剛才抓住貝妮思的那一下很有可能讓妹妹的手腕脫臼。

    接下來的飛行課兩個學院的人相處的表面上非常和平,連瑪律福也沒有再開口說過些什麼。貝妮思被哈利抓過的手腕果然紅腫了起來,她和多明尼克去了醫療翼,等到她們回到斯萊特林的休息室時,瑪律福正在告訴帕金森他今晚要和救世主決鬥的事情。

    “這樣會被扣分的!”一回到寢室多明尼克就說到,顯然她對此非常吃驚。

    “不,我想瑪律福根本都不會去。”貝妮思覺得今天累極了,她想好好睡一覺。

    “為什麼?”

    “決鬥需要助手不是嗎?可是高爾和克拉布都去睡覺了,佈雷斯可不會幹這種冒險的事,至於帕金森?她大概只會尖叫著引來費爾奇和他那只討厭的貓。”貝妮思抱過維拉小姐,和洛麗斯夫人相比,維拉小姐實在是太可愛了,至少她不會陰森森的在角落注視著你。

    第二天早上,她和多明尼克的對話就有了結果,因為瑪律福有些吃驚地看著格蘭芬多的長桌,而長桌那邊坐著疲憊卻滿臉笑容的韋斯萊和哈利。

    “我覺得他永遠在波特先生那裡討不著好。”多明尼克吐了吐舌頭,小聲地說道。

    “可能是他最近的運氣不好?”貝妮思猜測。

    瑪律福少爺的壞運氣一直持續了下去,一周後,哈利竟然收到了一把光輪2000,並且破格進入了格蘭芬多的魁地奇球隊,成為了個找球手。

    “這是赤/裸裸的作弊!我要告訴我爸爸!”瑪律福少爺在斯萊特林的休息室裡鼻子都要氣歪了。

    雖然作為一個斯萊特林,她應該為自己學院的榮譽擔憂,不過她還是覺得一個一年級的救世主應該影響不了什麼大局——畢竟斯萊特林已經蟬聯學院杯七年了!

    所以貝妮思對於這件事保持著非常樂觀的態度,在成長的道路上受挫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看著瑪律福少爺受挫,那真是一件舉國同慶的大喜事啊!

瑪律福式的安慰

    接下來在霍格華茲的日子對於貝妮思來說平靜多了,當然,救世主的日子還是過得風風火火,例如萬聖節他和韋斯萊勇鬥巨怪之類的。

    她沒有收到過一封來自家裡的信件——這和每天都能收到瑪律福夫人親手製作的糖果的小瑪律福形成了鮮明對比。

    “嘿,這沒什麼。紮比尼夫人也沒有給我寫過信。”佈雷斯嬉皮笑臉的安慰著貝妮思。

    “你也惹她生氣了嗎?”佈雷斯的成績不錯,長得也很好,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太愛和女孩子搭訕?據說昨晚他又讓幾個拉文克勞的女生傷心了。

    “當然不。”佈雷斯搓了搓下巴,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樣:“我記得在我開學前她告訴我她即將舉行第八次婚禮?或許耶誕節回去的時候我會看到我的第七任繼父。”

    “……”貝妮思決定還是老老實實回寢室看看《現代魔法的重大發現》,然後就睡覺比較安全。

    “為什麼是第七任繼父?”多明尼克一直在捉摸這個問題。

    “因為第一任不出意外應該是佈雷斯的親生父親。”

    “……三年級的時候提醒我別選算數占卜學。”

    在進入十一月之後,整個天氣就冷了下來,貝妮思從衣櫃裡翻出艾妮伯母給她的一套圍巾和絨帽子,是火紅色的狐狸皮,配上貝妮思的棕頭髮看起來非常不錯。

    但是在貝妮思戴著這頂紅帽子紅圍巾去觀看完斯萊特林對戰格蘭芬多的比賽之後,她就後悔自己選擇了這個顏色了。

    原因很簡單,斯萊特林輸了,因為哈利搶到了金色飛賊。

    而惱怒的瑪律福在揚言明年一定要打敗波特之後就將責任歸結到了貝妮思身上。

    “帶著紅帽子,‘疤頭’沒準兒以為連斯萊特林都在給他加油呢!”瑪律福坐在燃燒著爐火的壁爐正中央的單人椅上,帕金森非常給面子的因為他的話對貝妮思怒目以待。

    又來了。貝妮思都忍不住開始想翻白眼了,她坐在另一張椅子上,接過佈雷斯遞給自己的紅茶,喝了一口才說:“看到中間波特要從掃帚上掉下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的功勞呢。沒准他是看到一個戴紅帽子的斯萊特林而震驚得差點掉下來呢?”

    佈雷斯和高爾都笑起來,克拉布噴了口蛋糕出來,被瑪律福踹了一腳。

    貝妮思坐了一會兒,覺得暖洋洋的壁爐烤得她昏昏欲睡,人好像都散了,她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了一下,軟軟地靠在椅子裡。

    在她的上下眼皮都開始打架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問她:“隆巴頓,你耶誕節回家是嗎?”

    她反應過來是瑪律福,可是她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如果貝妮思還清醒著,她一定會很驚訝對方竟然用如此平和的語氣在和她說話。

    她懶洋洋地哼了一聲:“是的。”

    那邊安靜了一下,又問:“可是你分進了斯萊特林。”

    她想了好久才明白他的意思,然後她就瞬間清醒過來了。瑪律福提醒了她,或許這個耶誕節不會那麼愉快了。

    “你想說什麼?”她有些戒備地看著瑪律福,對方的灰藍色眼眸被爐火烤得泛起了金光。

    “我只是想看著你被隆巴頓家趕出來,被大雪凍僵的隆巴頓,多麼美妙的幻想。”他又變成了那副小混蛋的樣子,站起身往男生寢室的方向走去。

    或許是這溫暖的氣氛讓她有了那麼一瞬間的軟弱,她覺得瑪律福的不友好也變得可愛了一些,貝妮思叫住了準備走的人,問:“如果你被分到了格蘭芬多,瑪律福先生會怎麼做?”

    鉑金貴族很驚訝地轉身,像是打量一個巨怪一樣打量著貝妮思,他拖著很久沒有出現過的,懶洋洋,慢吞吞的語氣反問:“一個格蘭芬多的瑪律福?你在做夢嗎?”

    “我是說如果!”

    “轉學。”這次的回答很乾脆:“除了斯萊特林,這裡沒有任何一個學院吸引我。”

    “我是說,瑪律福先生不會對你很失望嗎?像是說你是家族的恥辱之類的?”貝妮思剛說完就覺得後悔了,她或許真的很想找一個聊天物件訴說一下心裡的感受,但是對方一定不能姓瑪律福。

    她都不指望他能回答她,貝妮思站起來,該死的爐火,燒掉的是她的神經嗎?

    幸虧剛才已經很晚了,整個休息室也就她和瑪律福兩個人。

    “不會。”沒想到對方竟然用非常平靜,平靜到讓貝妮思驚訝的聲音回答了她,沒有冷嘲熱諷,甚至連譏笑都沒有:“知道西裡斯布萊克嗎?他就是被分到格蘭芬多的斯萊特林,我媽媽的堂弟。我媽媽有的時候都會說,如果不是他最後背離了布萊克家,就算他是個格蘭芬多布萊克家也不會放棄他的。”

    西裡斯布萊克?貝妮思隱約有點印象,似乎是出賣了救世主一家的人,現在蹲在阿茲卡班呢,她聽奶奶提起過,可是她卻覺得,她對這個人的印象應該遠不止這些。

    “對於純血世家,每一個子嗣都是很重要,只要你不是啞炮。”這一刻,貝妮思忽然覺得瑪律福看自己的眼光有些複雜,她有些狼狽地笑了笑,只是沖對方說了句晚安,就跑進了寢室。

    多明尼克還沒有睡,明天有魔法史的小測,她正努力看書呢。

    貝妮思躺在床上,努力回想那個眼神——就好像是,隱隱的同情?

    她猛地坐起來,他同情她什麼?貝妮思覺得她的大腦在今晚也變成巨怪的了,一個瑪律福怎麼會同情隆巴頓呢?

    糾結於瑪律福那個眼神的貝妮思根本沒有注意到,這是她第一次對瑪律福說晚安。

    耶誕節假期到的很快,納威和貝妮思都不用留校,不過據納威說,格蘭芬多留校的人挺多的,至少哈利就留校了。

    當然,如果我是他我也不想走。在魔法界的生活肯定比他在麻瓜界如意得多。貝妮思坐在霍格華茲特快上神遊天外,她非常害怕這次碰面,奶奶會狠狠說她一頓嗎?

    等看到穿著綠袍子帶著紅狐狸皮圍巾和老鷹標本的尖帽子的隆巴頓夫人後,貝妮思才知道,被狠狠罵一頓會是她最希望的事情了。

    隆巴頓老夫人的目光淡漠的掃過孫女,然後牽著孫子的手,問了句累不累,就往遠處走。

    貝妮思尷尬地站在原地,她覺得在那一刻,她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就要掉出來了——可是她從來不喜歡哭,一直都不喜歡。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奶奶偏心納威,從來都是,她都習慣了不是嗎?她安慰自己。

    直到隆巴頓老夫人不耐煩地伸出手,示意她握住,表示要幻影移形了,貝妮思的情緒才變得好點。

    她覺得從下車開始似乎有一道視線就注視著自己,可是她根本沒有心情去尋找。

    納威一進隆巴頓莊園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其實也就是阿爾吉伯父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可哥為他取過行李,不停地重複著“納威小主人辛苦了”之類的。

    但是當貝妮思走進大廳時,她感覺到整個大廳安靜了三秒,一向偏愛她的阿爾吉伯父只是咳嗽了一聲,淡淡的說了句“貝妮思回來了。”他甚至都沒有叫她的昵稱!

    倒是一旁的艾妮伯母沖她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溫柔。

    貝妮思的鼻子一酸,家養小精靈小心翼翼地接過她的行李,就好像裡面充滿了毒液一樣。

    這樣詭異的氣氛讓她根本沒辦法再待下去,或許從頭到尾奶奶一句話都沒對她說,可是她的自尊也不允許她在這樣尷尬的站在這裡了。貝妮思說了句“累了”就連忙轉身上樓。

    她躺在自己裝飾陳舊的大床上,想起了瑪律福說過的話。

    如果真的是他所說的那樣,那麼有的時候成為一個瑪律福或許真的比靈斯巴頓要幸福得多?

    就算是前食死徒又怎麼樣,小瑪律福還能每天早上得到他媽媽寄過來的糖果,而她呢?貝妮思將臉埋進被褥裡,無聲地抽泣起來。

    在平安夜前夕,隆巴頓老夫人帶著納威和貝妮思去探望了他們的父母。

    “我想你應該親口將被分進斯萊特林的事情告訴他們。”隆巴頓老夫人嚴肅地看著貝妮思,不停地打量她,似乎覺得相處了接近十二年的孫女在一瞬間變成了怪物一樣。

    好在貝妮思已經習慣了這種每日無休止的刺探,如果不是艾妮伯母還在安慰她的話,或許她真的會應了瑪律福的那句話,跑出隆巴頓莊園。

    “是的奶奶。”她乾巴巴地回答。

    她在隆巴頓老夫人的監督下對笑呵呵的爸爸媽媽說了這件事,可是很顯然,他們的表情讓隆巴頓老夫人失望了,或許隆巴頓夫婦根本就不記得斯萊特林是什麼了。在他們看來,貝妮思說的話還沒有她手裡的雪糕糖吸引人——那是一種吃了就會飛起來的軟綿綿的霜淇淋。

    平安夜過後,隆巴頓老夫人的不滿就達到了極致。

    原因在於貝妮思收到了來自斯萊特林的禮物,是多明尼克和佈雷斯寄過來的。銀綠色的包裝很顯眼,在一片金紅色中。

    “多明尼克是個混血,我們是室友。”她努力解釋,但是隆巴頓老夫人的表情告訴她,沒准她更希望自己一個人睡——斯萊特林都是毒瘤。

    “佈雷斯經常幫助我,我的變形術不太好。”她決定轉移話題:“赫敏也是,她是個格蘭芬多,她的成績是格蘭芬多裡最好的。”她拿起赫敏送給自己的關於變形術的書給奶奶看。

    隆巴頓夫人的臉色稍微好了點,在最後已經接近平和了,雖然她依舊沒有怎麼理會貝妮思,但是她看到了貝妮思收到的禮物裡有哈利波特送來的一包巧克力後,終於正眼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表達她終於做了一件對的事情。

    貝妮思被這一眼看得氣鼓鼓的,她不能接受奶奶如此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對待斯萊特林的厭惡,她也是一個斯萊特林,在過去的半個學期裡,她為她的學院自豪!

    當貝妮思翻出塞德里克送來的禮物時,隆巴頓老夫人明顯有些驚訝。

    “迪戈裡?”她問道。

    “是的。”貝妮思想起了那封吼叫信。

    “傳統的赫夫帕夫,有的家族成員會是格蘭芬多,很不錯的家族,踏實可靠。”隆巴頓老夫人意有所指:“暑假或許我們可以去迪戈裡莊園進行拜訪。”

    貝妮思沒有說話,她受不了這種三句話離不開諷刺斯萊特林的對話方式。

    在家的日子變得非常難熬,就算艾妮伯母一遍遍告訴她會好起來的,但是貝妮思和她都清楚,這種裂痕只會越來越大。

    “艾妮伯母,會不會有一天我會在我的學院和家庭之間做出選擇。”貝妮思眨巴著琥珀色的眼睛,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頭靠在艾妮伯母的膝蓋間。阿爾吉伯父和艾妮伯母沒有孩子,所以艾妮伯母非常疼愛她。

    “不會的,不會有那麼一天的。”低下頭的貝妮思沒有看見艾妮那瞬間眼底浮現出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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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分歧

    水深火熱的耶誕節過後,納威和貝妮思再一次返回到了霍格華茲。

    貝妮思將整個身體放鬆,陷入柔軟的躺椅上,在斯萊特林的休息室裡暖洋洋的烤著壁爐——她覺得現在這個時刻是她最近最放鬆的時候了。

    沒過多久,瑪律福和帕金森一行人也走了進來,貝妮思不情願地揉了揉眼睛,戀戀不捨地告別了柔軟的躺椅,她還是回房間躺著去吧,在這兒肯定鬧心。

    “歡迎回來!”多明尼克換了個髮型,她剪成了男孩子模樣的短髮,配上那些小卷,非常可愛。

    “謝謝你的禮物。”她送貝妮思的是一個會動的毛絨玩具,維拉小姐顯然比貝妮思更滿意多明尼克的這份禮物,她每晚上都睡在那個玩具懷裡。

    “不客氣,我也很喜歡你的。”多明尼克抱了抱貝妮思,轉身開始收拾衣服,又問道:“維拉小姐呢?怎麼沒看到她。”

    “不知道,她前一陣子就老是跑不見。”蘇格蘭折耳貓如果從幼貓養起的話,靈性都不錯,所以貝妮思也不擔心。

    耶誕節過後的學期相較於前面就顯得平淡多了,瑪律福似乎已經將火力完全集中在了波特身上,偶爾會殃及納威,但是只要不過分貝妮思並不想妨礙太多。

    在復活節之後貝妮思就明顯感覺到他們的功課重了起來,平常她白天就能夠完成所有的作業,還能再順帶幫助多明尼克和佈雷斯複習一下魔法史,再讓他們指導一下她那慘不忍睹的變形術——謝天謝地,她終於勉強能夠把活物轉變成死物了,雖然發揮得很不穩定。

    說起來,復活節她收到的彩蛋也讓貝妮思非常傷心,她看著格蘭芬多長桌上的納威收到了三個大大的彩蛋,分別是奶奶,艾妮伯母和阿爾吉伯父。但是她除了艾妮伯母的彩蛋之外,剩下的兩個小得可憐,為此多尼米克安慰了她一整天。

    “至少還有不是嗎?我記得有一年我把爸爸電腦上的資料清理一空之後,那個復活節我什麼也沒有!”她用格外誇張地語氣安慰著貝妮思。

    然後貝妮思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到了“電腦”這個新名詞上面。

    唯一出了點小意外的就是魔藥課了。

    身為瑪律福的搭檔,她能夠很敏銳的注意到,這位平常倍受魔藥教授寵愛的小少爺已經連續走神了一個星期。當然,她也同時注意到了來自格蘭芬多三人組那邊躲躲閃閃卻又明顯得不得了的視線。

    只是今天的魔藥課上,瑪律福走神得實在是太明顯了,斯內普教授的冷凍視線已經掃過來了四次。

    貝妮思終於頂不住壓力,主動開口了:“斯內普教授看了你四次!”

    瑪律福把蕨根和白鮮拿錯了,並且在蒸煮鼻涕蟲的工序上也出錯了,貝妮思不得不在對方毫無反應地情況下重做。

    她都要開始猜測站在她旁邊的人是不是喝了複方湯劑的韋斯萊了。

    快到下課瑪律福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藥劑上,但是這個時候貝妮思已經做完了——雖然沒有達到斯內普教授說的淡紫色,但是已經很接近了。

    她上前去交完作業,這次沒有得到E(良好),只是一個A(及格)——都是走神的瑪律福!她撅了撅嘴,有些不樂意。

    別的組還沒有完成,貝妮思打算拿出書預習下一章,但是一旁的人卻突然說話了:“你見過龍嗎?”

    一個主動和她說話的瑪律福?貝妮思迅速在心裡默背起來如果甄別複方湯劑的幾種方面,面上卻慢悠悠地說:“你是說你的名字嗎?”

    龍?她知道羅馬尼亞有很多龍,據說韋斯萊的哥哥就在羅馬尼亞馴龍?

    對方“哼”了一聲,顯然很不滿意她漫不經心的態度和一點都不好笑的冷笑話。

    貝妮思無所謂地聳聳肩,就沖著這聲冷哼,她又可以肯定站在她身邊的是貨真價實的瑪律福家鉑金龍了。

    她注意到沒過多久,瑪律福突然側過身,往格蘭芬多的方向看去,她也順著他的視線往那邊瞟去。

    三個嚴正以待的格蘭芬多?她挑挑眉,波特似乎緊張憤怒得想要把這副魔藥扣在瑪律福臉上了——她還是不習慣親切地稱呼救世主為哈利。除了對她笑了笑的赫敏,其他兩個的狀態看起來可真不怎麼樣。

    “韋斯萊的手……”貝妮思看到韋斯萊正用比平常腫脹兩倍的手在處理魔藥,而且他的傷口已經化膿成了綠色。

    “大概又要去醫療翼常駐了。”瑪律福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閃一閃的,貝妮思忽然覺得瑪律福擔任的斯萊特林一年級首席真的是名副其實——畢竟能夠孜孜不倦找格蘭芬多麻煩並且不管怎麼失敗都不氣累的人才翻遍整個斯萊特林也只有他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貝妮思就從納威的口中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貝妮,我聽瑪律福說他今晚要去找哈利的麻煩。”納威的嘴角還有些蛋糕沫子,他嘟嘟噥噥地說著。

    “我認為他已經找了一個學年了。”貝妮思並沒有放在心上,瑪律福在這方面的毅力真是可圈可點。

    “不!他說哈利養了條龍,他要去抓他們!”納威的臉繃得緊緊的,似乎非常緊張。

    貝妮思又想到了今天魔藥課瑪律福的那個問題,覺得可能是真的了。

    “不管怎麼樣,納威,你該去睡覺就去睡覺。”她覺得救世主就是個超級大麻煩,當然,這個麻煩還附帶著瑪律福這個小麻煩,如果納威去湊熱鬧,吃虧的肯定是他。

    納威悶悶地應了一聲,貝妮思就放心的回地窖去拿下午上課的書了。

    結果到了第二天,她才知道,納威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

    瑪律福是被麥格教授半夜從塔樓那邊抓回來的,並且斯萊特林扣了二十分。不過格蘭芬多那邊的損失更慘重,他們被連著扣了一百五十分,始作俑者竟然是波特,赫敏和納威——格蘭芬多肯定已經與學院杯無緣了。

    除去扣分之外他們還有勞動懲罰,貝妮思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驚呆了。

    “你還是去通知他們了?”貝妮思覺得眼前的哥哥不可理喻,他難道沒有發現格蘭芬多三人組和他的不同嗎?這一年之中,救世主的每一次大行動背後,她總是能感覺到有人的推波助瀾。是的,他是救世主,所以與眾不同,或許他的同伴也可以與眾不同,但是她衷心的希望納威不是這其中的一員!

    納威有氣無力地回嘴道:“他們是我的朋友!赫敏經常幫助我!”

    “可是我明明提醒過你,不要管他們的閒事。”貝妮思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還是抑制不住地揚高了聲音:“你應該先保護好自己!五十分!就算你在格蘭芬多你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她的語氣變得恨鐵不成鋼起來。

    納威憤怒地從草地上站了起來,他們現在在黑湖邊的大樹下,陰影投下來,貝妮思仰頭看著比自己高半頭的納威——他們是雙胞胎,他的情緒波動她比誰都清楚。

    她聽見納威沖自己憤怒地大喊:“貝妮思!你可真像個斯萊特林!怪不得奶奶——”他的話戛然而止,可是已經晚了,貝妮思感覺自己的心跳在那一刻像是靜止了一樣。

    站在她眼前的是納威嗎?她努力睜大眼睛,可是委屈已經控制不住了。

    “哦。是的。你的妹妹就是個斯萊特林,邪惡的斯萊特林。”她冷冷地回到:“真高興你能夠發現得這樣早。”

    說完她轉身就往城堡裡跑去,眼淚已經抑制不住地留下來了。

    別人的指責她從來不怕,可是納威怎麼可以!她明明是為了他好,她以為他是最瞭解她的那個人,她以為納威不管什麼時候都會站在她身後支援她,可是她從來也沒有想過,原來在納威眼裡,她也會先是一個斯萊特林,再是他的妹妹。

    她捂著嘴說了口令之後就走了進去,現在是休息時間,不過高年級都不在,只有幾個一年級和二年級在休息室裡。

    佈雷斯坐在一旁下巫師棋,貝妮思沖他點了點頭就走進自己的房間,她想給艾妮伯母寫信,她覺得情況一點也沒有好起來,她覺得或許真的有一天她和納威都不能再像原來一樣相處了——就算他們是雙胞胎。

    “貝妮思?”多明尼克走進來叫她:“你哥哥納威正在休息室門口找你呢,瑪律福也在,你不過去看看?”

    貝妮思放下筆,瑪律福在的話,納威肯定會被為難,她咬咬牙,還是走了出去。

    果然,美杜莎的畫像前,納威正被瑪律福為難得滿臉通紅,也不知道他沖著納威說了些什麼話。

    高爾和克拉布兩個傻大個也在一旁傻笑,貝妮思煩躁地揉了揉頭髮,叫了一聲納威。

    “貝妮!”納威立刻走了過來,還沒等她說話就結結巴巴地說:“剛才我不是、不是有意的。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是我的妹妹,當然和他們不同。貝妮——”他的表情非常慌張,眼睛濕漉漉的,就像是貝妮思不原諒他的話他就會哭出來一樣。

    貝妮思的心一下就軟了,她想起那封還沒有寫完的信,她覺得或許也沒有這麼嚴重,納威還是理解她的。納威是她的哥哥,納威從小就想要保護她。想起小時候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貝妮思的表情柔和下來,她接受了納威的擁抱。

    “兄妹情深?”一進休息室,瑪律福就坐在最中央的那張椅子上問她,語氣陰陽不定。

    貝妮思想起他為難納威的樣子,立刻反擊道:“您是羡慕嫉妒恨嗎?”

    “一個永遠掉鏈子的哥哥?”瑪律福喝了口紅茶,顯得非常悠然——他在面對除了波特之外的所有人時,都還能勉強維持瑪律福家的風度:“是的,我非常羡慕。”

    “羡慕也不給你!”貝妮思裝作沒有聽懂對方的嘲弄,她要回房間拿書,然後將那封信鎖起來,或許她暫時還不用當個委屈寶寶,向艾妮伯母尋求安慰了。

    晚上都在貝妮思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多明尼克忽然說:“我和我姐姐通信,我姐姐說在麻瓜界,如果有像瑪律福這樣對波特鍥而不捨的人,都會被懷疑是——”

    “是什麼?”貝妮思反問了句。

    她感覺那頭的多明尼克狠狠地咽了口吐沫,貝妮思更好奇了。

    “瑪律福家都三代單傳了吧。”對方輕飄飄飄出了這麼一句,然後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這和三代單傳有什麼關係?貝妮思感覺整個大腦都已經停止運轉了,難道勞動懲罰會讓瑪律福死在霍格華茲嗎?

    當第二天早上貝妮思在斯萊特林長桌上看到慘白著一張臉的瑪律福,忽然覺得霍格華茲的勞動懲罰真的很有可能讓他死在這裡。

貝妮思的選擇

    期末考試在貝妮思看來遠比她想像的簡單。

    雖然在考試前的好幾個晚上她都被多明尼克和佈雷斯拉著一起複習魔法史來著,這讓她基本上沒有時間在她那最多只能得到E(超出預期)的變形術上多下功夫——當然,在最後她也放棄掙扎了。

    在最後一門魔法史考完之後,貝妮思碰到了在和別人討論題目的赫敏。

    “咱們一起背的‘一六三七年狼人的行為準則’和妖精的叛亂經過都白費了。”一年過去,赫敏的頭髮依舊是亂蓬蓬的,她有些懊惱地接著說:“可是在答題的時候我只寫了發明自動攪拌坩堝的那幾個人的名字,或許將時間也寫上去會好一點?”

    貝妮思覺得她有些精益求精了:“我想整個年級我的變形課成績肯定墊底。”

    “不可能,羅恩變得鼻煙盒上據說還有三根老鼠的鬍鬚呢!”

    聽到這兒,貝妮思痛苦地捂住額頭:“哦,親愛的,我的鼻煙盒上不光有鬍鬚,還有老鼠的尾巴!”

    “那可真是太糟了!”赫敏睜大了眼睛,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告別了貝妮思:“哈利總說他額頭的那道疤疼,我還說考完了一定要帶他去醫療翼檢查一下呢!”

    說著,小女巫就匆匆跑遠了,貝妮思不在意地聳聳肩,還沒轉身,一個帶著惡意和嘲弄的聲音就從她背後傳來。

    “‘疤頭’的傷疤疼?是漏氣了嗎?”

    她看著考試周過後原地滿血復活,火力全開的瑪律福,沒好氣地說:“如果你關心他,可以當面問他。”

    瑪律福站得臺階比貝妮思高上兩層,此刻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貝妮思,小臉鼓鼓的,竟然沒計較貝妮思剛才的頂嘴:“隆巴頓,據說你的鼻煙盒上還有尾巴?”

    一說到這個,就是貝妮思心中的痛啊。如果不看變形課成績,她絕對有膽量和資優生瑪律福或者赫敏競爭年級第一,但是一加上變形課,她能勉強進年級前十都不錯了——畢竟拉文克勞有很多雖然不算頂尖但是各方面都非常均衡發展的學生。

    “天才總是不完美的!”貝妮思愣了半天,死死盯住瑪律福那尖尖的下巴,嘟噥了一句——哦,她第一次這樣看瑪律福,突然發現這個男孩子的皮膚竟然比女孩子還要細膩。

    “天才?!”他古怪地扭曲了一下五官,還沒有再說什麼佈雷斯也出來了。

    貝妮思高興地和佈雷斯打了個招呼,在她看來,佈雷斯雖然花心了一些,但是和他相處要比瑪律福容易多了,他們說不了兩句話總會吵起來——也不知道瑪律福家的風度到底去了哪裡。

    可是,很快就發生了一件比他們成績更重要的事情——當然,這件事與救世主有關,並且讓他大出了風頭,為此瑪律福坐在公共休息室裡陰沉著臉瞪著壁爐瞪了一整天。

    “據說開學前所說的四樓禁區裡面藏著魔法石——”佈雷斯坐在一旁炫耀著他從拉文克勞小女朋友那邊得到的消息。

    多尼米克插了句嘴:“魔法石?幹什麼用的?”

    “一種煉金產物,由本世紀最偉大的煉金術師尼克勒梅發明,據說是用於長生不老的,這種煉金產物具有非常強大的生命力——”貝妮思的話還沒說完,又被瑪律福打斷了。

    “停停吧,難道你和格蘭芬多那個泥巴種待久了也有了想當‘萬事通’的癖好?”

    佈雷斯這才開始接著說,一旁的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都以一種崇拜的眼光看著佈雷斯,就好像拯救魔法石的是他一樣。

    “還記得剛開學《預言家日報》上的報導嗎?被盜的古靈閣?我懷疑本來那間金庫就是用來藏魔法石的,而後被轉移到了霍格華茲,據說為了保護這塊石頭,很多教授都用魔法設置了機關。但是奇洛教授見利起異——”

    他的話再一次被打斷了,這次是帕金森。

    “奇洛教授想偷魔法石?那他為什麼不早點動手,這樣也有人可以早點抓住他!我們被熏了整整一年!”

    “或許他的本意原本是打算用蒜味征服整個霍格華茲。”貝妮思不陰不陽地嘲諷道:“提早動手?那麼‘有人’又是誰呢?你得接受救世主在早些時候可能還不會使用漂浮咒這個事實。”

    她的話說完就被帕金森狠狠瞪了一眼,高爾和克拉布倒是很給面子的笑了起來。

    “反正救世主也救不了格蘭芬多的寶石,斯萊特林馬上要八連冠了。”瑪律福終於說起了一些高興的事情,他的話一說完,大家的臉色都好起來。

    沒有了波特的魁地奇賽上,拉文克勞將格蘭芬多打得落花流水,這令瑪律福少爺非常滿意。

    或許斯萊特林的榮譽是貝妮思和瑪律福能夠唯一達成共識的地方了,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舉起了手裡的骨瓷杯,哪怕裡面是饞了奶的紅茶他們也克制不住的互相碰杯起來。

    到了晚餐的時候,整個大廳都是一片銀綠色的海洋,斯萊特林的氣氛尤其好,許多年長的貴族少女都畫上了淡妝,貝妮思注意到就連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都點了點口紅,而坐在教師席上的斯內普教授常年緊抿的唇角都稍微松了一些。

    或許成績單可以讓奶奶的臉色變得好看一些。她可有可無地想著。

    正在這時,大廳突然安靜了下來。貝妮思以為是鄧布利多來了——當然,他也很快出現了。但是讓大廳安靜的是救世主波特先生,也就是片刻之後,格蘭芬多又沸騰了起來,每個人都開始高聲說話。

    “他們的禮儀呢?”貝妮思聽到瑪律福正大聲地問佈雷斯。

    “你怎麼可以要求泥巴種懂得貴族的禮儀,德拉科?”帕金森尖著嗓子搶答,但是很快他們的聲音也被淹沒了。

    最後還是鄧布利多的出現讓場面安靜了下來,鄧布利多校長穿著絳紫色的巫師袍子——“像一顆甘藍菜!我媽媽說在她那個時代鄧布利多教授就是這個衣著風格了!”多明尼克悄悄在她耳邊點評——興高采烈地說道:“又是一年過去了!在盡情享受這些美味佳餚之前,我必須麻煩大家聽聽一個老頭子的陳詞濫調。這是多麼精彩的一年!你們的小腦瓜裡肯定都比過去豐富了一些,前面有整個暑假在等著你們,可以讓你們在下學期開始之前,好好把那些東西消化消化,讓腦子裡騰出空來。現在,據我所知,我們首先必須進行學院杯的頒獎儀式,各學院的具體得分如下:第四名,格蘭芬多,三百一十二分;第三名,赫奇帕奇,三百五十二分;拉文克勞四百二十六分,斯萊特林四百七十二分。”

    整個斯萊特林長桌爆發出如雷的歡呼,貝妮思也隨著眾人鼓起掌來,她感覺自己臉上的笑容抑制不住地加大,一想到這四百七十二分裡有她的功勞,她就覺得興奮極了,為什麼不呢?不得不說,在斯萊特林裡她也學到了很多。

    她看到不遠處的瑪律福和佈雷斯兩個人開始用叉子敲起了酒杯——哦,就在一刻鐘之前他們還在說格蘭芬多缺乏禮儀呢!不過就算是這樣,貝妮思也覺得這是件多麼值得理解的事情啊,他們將延續斯萊特林的榮譽!

    這時,鄧布利多又開始說話了,在他說出第一個詞的時候,貝妮思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她第一次以一種防備的眼神看向站在高處的白鬍子校長。

    他說:“不過,最近發生的幾件事也必須計算在內。我還有最後一些分數要分配。”

    整個禮堂都安靜了下來,這一次是徹底的寂靜無聲。

    貝妮思看著這個老頭面帶笑容的為羅恩下的什麼精彩的巫師棋加了五十分,為此佈雷斯扔掉了叉子,然後他又為赫敏面對烈火的邏輯分析加了分,對此貝妮思非常想站起來對她的好朋友進行挑戰——如果這樣也能給斯萊特林加上相等的分數的話。然後當然少不了救世主了,救世主因為他的勇氣為格蘭芬多加了整整六十分!

    整個斯萊特林的人已經坐直了身體,貝妮思看著歡呼成海洋的格蘭芬多,雙拳緊緊握在一起——格蘭芬多的分數已經和斯萊特林持平了!

    “勇氣有許多種類,”鄧布利多微笑著,“對付敵人我們需要超人的膽量,而要在朋友面前堅持自己的立場,同樣也需要很大的勇氣。因此,我要獎勵納威隆巴頓先生十分。”

    貝妮思猛地抬頭,她感覺斯萊特林方面已經有無數的目光往自己這邊看了,可是她不會比他們更驚訝了!納威什麼也沒有告訴她!

    她看著已經被整個格蘭芬多拋起來的納威,就像是被現實狠狠扇了一個耳光一樣,她的臉火辣辣的燒起來。她想再也沒有比她還要尷尬的人了,如果作為納威的妹妹,她此刻應該沖進格蘭芬多為他的榮譽加分,可是作為斯萊特林的學生,她卻應該在內心狠狠咒駡自己的哥哥。

    “怎麼會是他……”她聽到身邊的多明尼克的那聲歎息,貝妮思感覺她的嗓子被堵住了,她狼狽地低下頭,現在晚餐已經擺在了長桌上,可是整個斯萊特林沒有一個人動它。

    然後,從首席和級長開始,斯萊特林們一個一個的站了起來,他們無聲地離開了大廳,就像是某種沉默的抗議一樣。

    貝妮思也隨著隊伍走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這一切。

    似乎,什麼表情都不適合出現在她身上。

    剛剛走進公共休息室,帕金森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一樣的尖叫就像她襲來:“隆巴頓!你的好哥哥!該死的、偏心的那十分——為什麼董事會不開除了鄧布利多?!”

    貝妮思緩緩抬頭,公共休息室裡的人很多都看著她,有的人似乎同意了帕金森的話,目光裡全是憤怒,有的人卻只是保持著沉默。

    她看了一眼站在眾人中央的弗林西斯級長,他並沒有什麼表情——至少沒有指責。

    “我認為——”她清了清嗓子,冷汗已經打濕了後背,但是她還是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一年我為斯萊特林加過的分遠遠比這十分要多。”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還有幾個人怒氣衝衝地抽氣聲。

    “而納威是我的哥哥。”她想,或許這也是她要表明立場的時候了,這一切讓她根本無從選擇:“但是我先是一個斯萊特林,再是納威隆巴頓的妹妹。”

    “和隆巴頓沒有關係。”開口的是弗林西斯級長,而女級長霍普只是冷眼旁觀著這一切,霍普家是前食死徒,貝妮思壓根就沒指望這位女級長能為自己說話。

    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她松了口氣,又和其餘的斯萊特林一樣站在一起,聽弗林西斯級長訓話,大意是要繼續為斯萊特林的榮光努力,要讓剩下的三個學院無話可說。

    最後,所有人都大聲說:“為了榮譽!”

    貝妮思分明看到有人的眼眶紅了,在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奶奶對自己的排斥——因為她已經是一個斯萊特林了,而她的這個身份將與她的家庭產生更難以跨越的鴻溝。

    那一晚她輾轉反復都沒有睡好,最後連維拉小姐都夜遊歸來鑽進她的被子裡時,她才心裡踏實了點,終於沉沉睡去。

    終於,在一年級結束的時候,貝妮思的付出得到了回報。

    在拿到成績單之後,她的心情就像坐不受控制的飛天掃帚一樣陡然好了起來——她竟然是年級第一名!

    在看到貼出的大榜的時候,好多斯萊特林終於歡呼了起來,前三名有兩個都是斯萊特林,她是第一,瑪律福和赫敏並列第二。

    “我以為你那還帶著老鼠尾巴的鼻煙盒最多只能拿個A。”瑪律福酸溜溜地說,隨後他看了眼臉色同樣不太好的赫敏,又大聲說:“我竟然和泥巴種一個名次……”

    貝妮思發現韋斯萊已經憤怒地沖過來了,她連忙轉移了話題:“真可惜,可是我的魔法史,天文學和藥草學都是滿分。”說著,她笑起來,看著瑪律福變臉真是一件再愉快不過的事情了!

    果然,瑪律福的臉色變了,就連赫敏都沖了過來——當然,並不是為了那句“泥巴種”,她像是為了確認一樣說道:“魔法史滿分?!”

    貝妮思眨了眨眼睛,她打算去問問納威的成績,因為大榜上只有年級前十的人的名字。

    “我記得已經有十幾年沒有人魔法史滿分過了,我特意問過了賓斯教授!”小女巫的表情混雜著嫉妒和懊惱,她又重複了一遍考試完之後的抱怨:“或許我真應該把那個時間寫上的!”

    瑪律福則更直接,他打量了貝妮思半晌,憤憤不平地說:“看樣子在娘胎裡你就吸幹了你哥哥的智商吧?”

    “瑪律福家三代單傳呢還,可你照樣沒有考過我!”貝妮思和他再一次燃起了戰火:“難道三代人的智慧都不能打造出一個年級第一嗎?”

    在她以為瑪律福會沖自己掏出魔杖的時候,對方卻突然冷靜了下來,他特別溫柔地沖貝妮思笑了一下——貝妮思打了個寒顫。

    “隆巴頓,走著瞧。”他貼著貝妮思的耳朵,就像是一條蛇一樣低低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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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缺的靈魂

    回去的車廂裡只有納威和貝妮思兩個人,納威先是非常羡慕地看完了貝妮思的成績單,而後有些擔憂地說:“奶奶一定會生氣的。 ”他的成績除了藥草學,其餘的基本上都是A。

    貝妮思看著哥哥,原本一直憋在心裡的一口氣卻怎麼也發不出來了,現在這個車廂裡只有她和納威,或許她應該祝賀納威一下?可是她真的說不出來!

    “不,相信我。奶奶會以你為榮的。”她覺得自己的聲音乾巴巴的,就像是早上起床後沒有和潤喉水一樣。

    納威也想到了那最後的十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妹妹,然後很沮喪的發現他幾乎感覺不到貝妮思現在的情緒,最終他換了個話題,這也是他憋了一路想要和貝妮思分享的話題。

    “貝妮,你知道哈利在四樓的房間裡發生了些什麼嗎?”他壓低聲音,努力營造出神秘的氣氛。

    貝妮思已經聽夠了各種版本的救世主英雄事蹟了,而且因為學院杯的事情,就算波特曾經救了她,她還是無法對他釋放更多的善意了。於是貝妮思將各種版本都漫不經心地說了一遍,最後的結尾都是:“總之,波特打跑了企圖偷竊魔法石的奇洛教授。”

    “不,我是說,不是奇洛教授。”納威說起這個的時候,臉色明顯有些難看,他的兩隻手不停地揉搓著,貝妮思倒是被他這句話激起了興趣。

    “那是誰?”不管是格蘭芬多的勇士版本還是拉文克勞的考據版本甚至是赫夫帕夫的八卦版本——赫夫帕夫竟然傳出了波特和奇洛相愛相殺的版本……總之,想要偷魔法石的都是奇洛。

    “我無意間聽到哈利,羅恩還有赫敏在討論這件事。”他的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納威的聲音像是被凍住了一樣,硬邦邦的:“哈利說,他在奇洛教授的腦袋後面——”

    “腦袋後面?”貝妮思想起奇洛那散發著大蒜味終日包裹住的後腦勺,據奇洛自己說,那是一位埃及王子送他的禮物。

    “腦袋後面,有一張臉。”納威的臉色更白了,就連貝妮思也被這句話嚇了一跳。

    她不可置信的,又努力降低音量地說:“這最好是個玩笑!”

    或許納威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但是看了那麼多書的貝妮思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從理論上來說,如果這種情況能夠存在,那麼一定是有兩個靈魂分享了一個身體。她記得在《中世紀巫師指南》上面曾經提到過這樣一個案例,不過那是因為巫師丈夫想要麻瓜妻子和自己一起活下去,所以挽留住了妻子殘缺的靈魂,將其自願附著在自己的肉/體上。

    書上說,這是一種被詛咒的,殘忍的黑魔法。因為一個**是不能承載兩個靈魂的,所以肯定有其中一個人的靈魂將會是殘缺的——靈魂的殘缺比鑽心刻骨還要痛上十倍!

    “不!這不是!”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開玩笑一樣,納威加快了語速:“哈利說,附在奇洛身上的是‘那個人’——”

    “‘那個人’——”她重複了一句,忽然覺得整個車廂都涼了下來,貝妮思打了個寒顫。

    納威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他將這個秘密一個人藏了接近兩天,終於現在可以有人一起分擔了:“是的!那個‘連名字也不能說的人’!”

    貝妮思沒有說話,她想起書上的話,如果這樣的話,奇洛和‘那個人’的靈魂勢必有一個人是殘缺的。

    她想,她知道殘缺的那個人是誰了。可是她不打算告訴納威,她的哥哥已經快要嚇哭了,不過她也沒有好到哪去,她感覺自己的腿在顫抖。

    “他的手下,他的手下折磨瘋了爸爸媽媽……”說起這個的時候,納威的聲音變得有力了一些:“我聽哈利說,他只是跑了……”

    貝妮思聽著他斷斷續續的話,卻突然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納威,奇洛教授的聘書是鄧布利多校長頒發的吧?”

    “應該是。”

    “那麼詭異的大蒜味道,還有——”她本來要說附著在上面的,不乾淨的靈魂,但是突然又停了下來:“還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為什麼鄧布利多校長會注意不到呢?”

    納威沒有說話,他好像明白了妹妹的意思。

    最後,貝妮思沉下聲音,說道:“納威,你記住,你什麼也沒有聽見。”

    她的哥哥不是救世主,這些救世主應該承擔的東西,她的哥哥沒有必要為其煩心。

    或許,從一開始鄧布利多校長就明白了奇洛的目的。或許,這又是一次黑白巫師之間的較量。貝妮思想到這兒,忽然又憤怒起來,霍格華茲是學校!而他們最尊敬的校長竟然將戰場設在了學校!

    她在憤怒的同時又有些安心,既然鄧布利多都知道了這些事,或者這只是一次針對波特先生的歷練?畢竟他可是救世主,而且在繈褓裡就消滅過黑魔王呢!

    想到這兒,她又努力放鬆下來,雖然對於黑魔王的靈魂還可能存在這件事情有些擔憂。但是,就算擔憂這也是魔法部和奧羅還有鄧布利多的事情吧。

    兄妹倆接下去都沒有再說話,納威是因為將秘密說出來之後覺得好多了,天生樂天派的男孩一轉眼就睡過去了,而貝妮思則看見哥哥睡著後跑去了多明尼克的車廂,她正和幾個拉文克勞在說話。

    “納威呢?”多尼米克問。

    “睡著了,我過來玩玩兒。”貝妮思看見她們似乎在寫一個書單,不由有些好奇:“這是什麼?”

    “麻瓜的書。”一個拉文克勞回答,她話一說完,就有些冷場,畢竟這裡坐了一個純血的斯萊特林。

    貝妮思笑了笑:“嘿!只要是書我都喜歡。或許你暑假可以寄給我一些?”

    “你是那個年級第一。”其中一個拉文克勞推了推眼鏡,對於小鷹們來說,知識才是一切:“我叫羅瑞爾希爾頓——”她頓了頓,又說:“父母都是麻瓜。”

    她似乎想要判定什麼似的,貝妮思卻將注意力投注在了書單之上,那都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甚至沒有聽過的名字,例如:《純粹理性批判》,《小邏輯》,《新自然辯證法》之類的。

    “那是什麼?魔咒書?魔法史?”她看得一頭霧水。

    “哲學。”叫羅瑞爾的女孩說起這個非常有興趣:“我的父親是大學的哲學系教授,我們剛才在討論關於‘時間’的定義,這些書裡都提到過時間。”

    貝妮思忽然覺得還有好多東西她都需要學習呢,比如在這個姑娘的話裡,她只聽懂了大概意思,但是什麼是哲學呢?什麼又是大學呢?

    等到羅瑞爾大概講明白了這一切之後,貝妮思感慨了一句:“沒想到麻瓜世界的女孩子嫁人這麼晚,她們的壽命甚至都沒有巫師那樣長呢!”在她的認知裡,或許三四年級以後奶奶就會為她挑選合適的人家,前提是她沒有戀愛的話。

    “是的,我媽媽說嫁對人非常重要。”羅瑞爾回答:“我想,對於你們——我是說純血,應該離婚很艱難吧。”

    “幾乎沒有。”貝妮思想起許多貌合神離的夫妻來,確實,嫁對人很重要。

    對方聳肩,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那麼,如果可以,能夠給我寄過來一些麻瓜的書嗎?”等到她和多尼米克走出拉文克勞的包廂後,貝妮思請求道:“看起來麻瓜的書籍也非常有趣。”

    很顯然,這一做法讓多明尼克很吃驚,她一直以為貝妮思是在敷衍那群拉文克勞呢,畢竟沒有一個斯萊特林會對麻瓜感興趣。至少帕金森就說過,所有純血世家的第一課就是麻瓜是傻瓜。)”

    “當然。”她還是答應了:“那麼,你想要哪方面的呢?”

    “歷史,哦,其實正常的麻瓜在學校看什麼,你或許也可以給我一些類似的書籍?”她覺得這個夏天或許有事情可以幹了,自從她進不去只屬於隆巴頓家直系傳人的書房之後,能夠閱讀的東西就越來越少了。

    多明尼克滿口答應,她姐姐的書房裡全都是那些輔導書,但願貝妮思不會被繞糊塗。

    等貝妮思回到自己的包廂時,列車已經快到站了,她叫醒了納威,將行李提點好,讓維拉小姐進入籠子裡去之後,就在列車一開門就下了車。

    如她所料,隆巴頓老夫人對納威在霍格華茲最後的表現顯得高興極了,她一進客廳就和阿爾吉伯父不停地說榮耀終於又回到格蘭芬多了之類的話,她甚至給了納威一個大大的吻,還有一張他們父母的照片——比貝妮思的那張尺寸還要大。

    至於貝妮思,雖然她也很高興自己的孫女拿了年級第一,但是她也只是口頭上表揚了貝妮思一番,倒是艾妮伯母對她拿了三個滿分表示出了驚訝:“在我上學期間,可沒有這樣的小天才在。”

    這句話讓貝妮思的心情好了一點。或許是看著貝妮思的成績上,又或許是因為納威的表現讓隆巴頓老夫人的心情非常好,暑假開始後他們並沒有產生太多的分歧——前提是在談論到學院的時候,貝妮思要明確而理智的閉上嘴。

    只是閉嘴而已,等到她學會了閉耳塞聽咒之後,或許日子會更輕鬆。

    一個星期之後的夜晚,多明尼克給貝妮思寄到了四本麻瓜書籍,一本是關於麻瓜所說的二戰的,貝妮思對應了下年份,應該是第一代黑魔王格林德沃時期的那段歷史。其餘幾本都是關於物理和化學的,在多明尼克的信上面說,這些東西幾乎讓她的頭都要暈掉了。

    貝妮思將它們的封皮都換成了《魔咒基礎》,然後在隆巴頓老夫人外出拜訪的時候專心閱讀起來。

    這樣的平靜很快被打破了,貝妮思發現她或許不得不求助一些出身麻瓜家庭的孩子——就算是多明尼克也好,因為物理和化學上的很多東西已經和魔法相互違背,她感覺到有些迷惑了。

    但是歷史書卻不一樣,在結合麻瓜的歷史書與巫師的歷史書一起看之後,貝妮思發現需要思考的問題越來越多,她甚至在想三年級之後有沒有機會選一門麻瓜研究課了——如果這門課有學習價值的話。

    在她寫信給多明尼克求助之後,對方回信得很快。

    “親愛的貝妮思:

    我非常驚訝你竟然真的好好閱讀了那些奇怪的書籍(寫到這兒的時候唐娜打了我一下,她是我的姐姐),我們現在正在去希臘度假的旅途上,將於八月末返回。唐娜表示,如果你願意,她或許有能力為你解答一些問題,在八月末我們回到倫敦之後。

    祝好。

    想念你的,

    多明尼克

    貝妮思自然欣然同意,在她回復完這封信沒多久,隆巴頓老夫人就告訴她和納威,他們有機會在暑假去別人的莊園裡進行為期半個月的度假了。

    “我們要去迪戈裡莊園,我記得迪戈裡小先生和你是朋友?”隆巴頓老夫人有些試探的問。

    貝妮思想起塞德里克,腦袋裡立刻就會浮現出陽光的感覺,還有他總是揉著頭髮的溫和的笑容,就像是一隻金色的拉布拉多犬。她點了點頭。

    最後,他們定下來將於七月中旬出發,隆巴頓老夫人覺得納威除了草藥學之外的學科需要高年級同學的指導,而貝妮思則認為,變形課成績基本上都是O的塞德里克或許會讓她的變形課成績也好看一點。

迪戈裡和瑪律福

    迪戈裡莊園並不像隆巴頓莊園一樣,位於倫敦北部郊外的森林裡。

    它位於巴斯附近的一個鬧市區裡,當隆巴頓老夫人帶著納威和貝妮思幻影移形進了一個滿是麻瓜的街道後,一個匆匆出現的,打扮得如同十八世紀老紳士模樣的男人遞給了他們三張紙條——上面寫著的是迪戈裡莊園的地址。

    貝妮思讀完了紙上面的字,這座莊園已經完全展現在了她的眼前。

    這是一座頗具喬治王時期風格建築的莊園——或者稱之為小型的古堡也更為合適。類似哥特教堂式的尖頂直上雲霄,整個建築都是純白的,似乎在像人炫耀著它過去的財力與輝煌。彩繪琉璃窗在巴斯明媚的陽光下熠熠生輝,城堡前是一大片綠地,東西對趁著兩個噴水的白色大理石雕,石雕少女半/裸的身體姿態柔軟,與城堡相輔相成。

    或許,在很久遠之前,迪戈裡家族也算得上是大貴族中的一個。貝妮思暗想,畢竟在十八世紀的英國,田產和城堡最能說明一個貴族的低位,而迪戈裡莊園這巍峨雄壯的城堡或許就講述了一代家族的衰敗歷史。

    “阿爾奇,好久不見。”隆巴頓老夫人矜持的與匆匆走來的中年男人握了握手。

    貝妮思和納威反應過來,這或許就是城堡的主人迪戈裡莊園的擁有者阿爾奇迪戈裡了,他們連忙向他行禮。

    老迪戈裡非常溫和的笑了笑,不在意地擺擺手,拍了拍納威的肩,說道:“跟我來!安娜麗娜和塞德里克已經在大廳等很久了,我們可以一起享用一頓美妙的午餐。”

    “不勝榮幸。”貝妮思露出標準的笑容,又引得老迪戈裡一陣大笑。

    “你就是那個被分到斯萊特林的隆巴頓?我聽塞德里克提過你。”他的語氣非常平和,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冒犯。

    “是的。”貝妮思無視掉了奶奶忽然皺起的眉頭。

    “魔法史,天文學和藥草學滿分,安娜麗娜聽了之後都覺得非常了不起。”他邊走邊沖貝妮思眨了眨眼睛,有些古怪又有些可愛:“我的妻子是個拉文克勞,大家聽到之後常說‘老迪戈裡,你竟然娶到了個拉文克勞!幸運的赫夫帕夫!’”說著,他又大笑了起來。

    貝妮思明白他這是在無形中讓她不要在意學院之分,同時,貝妮思也發現老迪戈裡非常喜歡他的妻子。

    “我也非常嚮往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裡的內部書籍。”貝妮思接話道:“我在分院前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拉文克勞呢!”

    “看樣子你對自己的認知還不夠。”中年男人笑盈盈地說。

    “是的,不過斯萊特林也不錯。”貝妮思扭過頭不想看奶奶驟然色變的樣子:“至少現在我很喜歡我的學院。”

    就在這樣愉快的談話中,祖孫三人和迪戈裡一家度過了一個美妙的下午。

    迪戈裡夫人是位非常溫柔的女性,不同于艾妮伯母對待外人高傲的神情,迪戈裡夫人無時無刻都在微笑,她不像是一位拉文克勞,更像是一位忠實顧家的赫夫帕夫。

    面對貝妮思有些驚訝地目光,迪戈裡夫人低聲告訴了這個女孩子一些小訣竅:“親愛的,有些智慧留於表面,而有些智慧藏於內心。從某種意義上,智慧會帶給人不幸——擁有太多知識的女人總是難以獲得太多的幸福。”

    貝妮思看著午後的陽光流瀉在迪戈裡夫人燦爛的金髮上,心裡忽然柔軟得一塌糊塗。

    或許在她心裡,希望的母親的樣子就像是迪戈裡夫人的模樣吧,智慧卻並不外露,溫婉顧家,偶爾生氣卻脾氣溫和,在她生氣難過時能給她一個笑容。

    到了晚上的時候,隆巴頓老夫人就告辭了,她和幾個老同學打算去北歐那邊慢慢走走,於是將納威和貝妮思放在了迪戈裡莊園。

    整整一下午,塞德里克都在教納威如何提高飛行課的成績——據說在下學期他就會是正式的赫夫帕夫的找球手了,老迪戈裡非常自豪地對在一旁觀看的貝妮思說:“塞德里克一定會是魁地奇隊長的,雖然他總是很謙虛。”

    自己的孩子總是最好的,貝妮思笑著點點頭,迪戈裡夫人為他們泡上了六分熱的紅茶,她將牛奶先倒入杯中,而後再倒入茶。貝妮思敏銳的注意到了這個動作,看樣子溫婉的迪戈裡夫人一定也出身世代貴族。

    “那麼,貝妮思有意向加入魁地奇隊嗎?”迪戈裡夫人一邊抬頭看著飛得暢快的塞德里克,一邊問。

    魁地奇?貝妮思想起斯萊特林隊那幾個身強力壯的大個子,還有格蘭芬多那將遊走球打得碰碰響的韋斯萊兄弟。她打了個寒顫,這項兇殘的運動她對它從來都沒有好感。

    “我的飛行課成績一直很一般。”貝妮思委婉地說道。

    “你可以讓塞德里克教你,他非常有耐心!”說著,老迪戈裡就沖著天空喊:“賽迪,回來!”

    貝妮思看著飛下來的塞德里克,瞬間黑了臉——她、才、不、要、騎、掃、帚!

    納威和塞德里克在迪戈裡莊園上空飛了一下午,等到他們下來的時候,納威整個人被曬得通紅,都有些脫皮了,幸虧早有準備的迪戈裡夫人遞給了他倆一人一瓶魔藥,喝完了之後果然兩人的精神都好了很多。

    在這一天結束之後,貝妮思躺在迪戈裡家的客房裡,懷著格外興奮的心情審視著這一天。

    沒有比這再棒的暑假了,她不用待在自己那個裝飾陳舊,有些背光的臥室裡,不用每天都被可哥那雙淚汪汪的,好像自己是什麼違禁物品一樣的目光注視著,更不用受到阿爾吉伯父的嘲諷!

    迪戈裡夫人準備的客房非常棒,是很乾淨的藍色,混雜著一些清亮的草綠色,些許是估計到了她斯萊特林的身份。這樣亮堂的房間,柔軟的大床讓貝妮思很快就進入了睡夢之中。

    與此同時,瑪律福莊園二樓的書房卻是燈火通明。

    盧修斯瑪律福雙手搭橋,優雅地坐在紅木雕花的書桌背後,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瑪律福家繼承人。

    “年級第二?”很顯然,他的詠歎調比小瑪律福要優美得多,但是似乎殺傷力也要大得多,至少聽到這句話之後,小瑪律福狠狠打了個寒顫,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明年我會是年級第一。”小瑪律福沉默了一下,而後堅定地說。

    盧修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勾起嘴唇的表情顯得格外涼薄,似乎對於自己兒子的這個承諾一點也不在乎一樣。接著,他又問:“那麼,誰是年級第一?”

    德拉科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似乎吐出“隆巴頓”這個姓比讓他吃下鼻涕蟲還要難受:“貝妮思隆巴頓。”他頓了頓,補充道:“就是那個被分到了斯萊特林的隆巴頓。”

    “被一個隆巴頓打敗了的瑪律福——”盧修斯慢悠悠地說,似乎每一個詞都要琢磨很久一樣:“非常罕見,並且還和泥巴種一個名次。”

    他說完,德拉科的臉色就變得一片慘白,但是他並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麼。

    盧修斯也並不想聽德拉科的辯解,他冷冷地說:“前面半個月我在東歐處理事務,那麼現在,我回來了——‘鉑金家訓”五十遍。”

    德拉科點點頭,準備回去領罰。

    “字體必須保持優雅。”他的父親在身後慢條斯理地補充到,然後拿起金線骨瓷杯喝了口溫度適宜的大吉嶺紅茶,他的左手邊放著一份資料,上面清晰記錄著貝妮思隆巴頓暴露在公眾目光下的一點一滴行事記錄。

    “在想什麼,親愛的?”納西莎瑪律福從盧修斯身後的書櫃暗門裡走出來,她穿著天藍色的巫師袍子,淺金色的發梢微卷,目光溫柔。

    盧修斯不動聲色地將資料反扣過去,給了他的妻子一個溫軟的吻:“一個小朋友,非常有趣。”

    納西莎並沒有再問,身為一個嫁給瑪律福的布萊克,她深諳貴族夫妻的相處之道——如果她想知道,那麼她可以通過自己的辦法,或者等到她的丈夫有一天心甘情願的告訴她。

    盧修斯並沒有再說什麼,他不想讓自己妻子的好心情毀掉,這個德拉科的同學讓他想起了三十年前的某件事,還有那個至今關在阿茲卡班的人。

    至於小瑪律福先生?他正在自己的書房裡努力抄寫《鉑金家訓》呢,並且努力讓每一個字元都優雅清晰,這些家訓他早就能夠倒著背出來了——這也給了他一個機會,可以在心裡好好問候一下那個棕色長卷髮的隆巴頓。

    或許在心裡咒駡是個不錯的辦法。德拉科漫不經心地想,至少這樣那個隆巴頓不會回嘴,可是在這樣沉默的抄襲了一段時間過後,他突然有些不甘心的發現,他寧願這個時候有她和自己鬥嘴——她說出來的話可比波特有藝術性多了。

    難道她跟著教父修過‘語言也是門藝術’那種類似的課?抄到最後,德拉科迷迷糊糊地想。

對角巷的鬥毆事件

    貝妮思在迪戈裡莊園的收穫非常大。 首先,她迪戈裡夫人的親傳下明白了一位合格的貴族夫人應該如何打理自己的莊園,例如接人待物,還有如何給家養小精靈分工之類的。這些事情從前隆巴頓老夫人根本不會教她,一來可能是思慮不周,二來格蘭芬多的純血世家也就剩那麼幾個了,對於韋斯萊或者隆巴頓家根本不用使用貴族禮儀。其次,塞德里克在變形術方面給了她很大幫助——不要說什麼在校外不能使用魔法之類的,從某種意義上,這都是只針對麻瓜或者混血巫師的,在純血巫師的莊園裡面,總有許許多多隱匿魔法和干擾咒語,同時家族繼承人也會在莊園裡進行家族訓練。現在的貝妮思已經很輕鬆的能夠把小型活物變成死物了,至於大型的活物轉變要以她日後的魔力為基礎。

    最後,也是貝妮思在整個暑假裡最大的收穫,她在塞德里克的幫助下竟然自己改造了一種藥水,能夠幫助她在短時間內抑制對高空的恐懼感。他們在平常的抑制生理性緊張的藥水中加入了戈迪根,這是種能夠抑制抵抗大腦中虛構的恐懼的藥物,非常難得,在藥水製作完成之後,貝妮思悄悄用納威的萊福進行了實驗,她親眼看著那只翠綠色的蛤蟆義無反顧的跳進了塞德里克虛擬出來的火焰裡。

    “那麼,或許現在我們可以騎上掃帚去感受一下天空了?”塞德里克興奮地說,他有一雙好看的深棕色的眼睛,那眼眸裡閃爍著的光芒幾乎讓貝妮思招架不住。

    但她很快想到了自己二年級的飛行課,這門課要到三年級才會變成選修呢。於是她拒絕了:“不,這個藥水非常難得,戈迪根也很難購買,我想我要把它好好保存起來,用在用得到的時候。”

    塞德里克無可奈何地同意了,接近兩周的相處讓他明白了貝妮思在某些方面會非常溫和,在某些方面卻非常精明並且堅定。如果不是這偶爾的堅定,他都快要忘記貝妮思是一個斯萊特林了。

    他想起有天晚上母親無意間對他說起貝妮思是個不錯的姑娘,看著母親揶揄的目光,他當然明白母親在想什麼了——迪戈裡家雖然並不是堅定的純血世家,但是在擁有合適人選的情況下,他們更傾向於保持血統的純淨。

    他看著眼前低下頭仔細記錄藥劑步驟和每一步過後顏色的小姑娘,她的五官非常精緻,雖然並不是那麼令人驚豔,但是日後一定會變成一個誘人的貴族小姐的。塞德里克想到這兒忽然有些臉紅,他從來沒有把貝妮思和他日後的妻子聯繫在一起,他就像是他的妹妹一樣。

    是的,妹妹,他忽然堅定了起來,他從小就希望有一個妹妹,但是純血家族子嗣單薄已經是一種定律了。看看三代單傳的瑪律福家吧,或許他們家單傳了不止三代?貝妮思就像是他的妹妹一樣,她全心全意地依賴著他,卻又不是依附,他希望他們的關係可以這樣保持下去,並不參雜其餘的感情。

    貝妮思根本沒有想到迪戈裡夫人教導她如何整理貴族莊園背後的真正含義,是的,她的年紀還沒有到思考這些的時候。至於塞德里克的想法,她就更無從得知了。她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是某天之後,塞德里克對她更體貼了,就像是納威一樣處處讓著她,也處處幫助著她。

    他或許和納威又是不同的,貝妮思坐在隆巴頓莊園的秋千上,單手撐著腦袋發呆。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學了,可是她卻在離開迪戈裡莊園的那一刻就開始想念那種輕鬆自在的生活了。

    她不由自主的對比著塞德里克和納威,從哪一點上對比塞德里克都勝出太多,可是貝妮思總是在心裡偷偷地為自己的哥哥加分。塞德里克的功課很棒,哦,是的,但是納威的草藥學也很不錯啊!他只是個一年級呢。塞德里克很擅長飛行,但是納威的學習能力也不差啊,他們愉快地飛行了一個暑假呢!如此種種,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胡思亂想。

    最終她決定把這些都告訴多明尼克,多明尼克是個混血,她總是有新奇的點子,還有一些新鮮的詞彙。她非常喜歡思維碰撞的感覺,那真是奇妙極了。

    多明尼克的回信非常快,但是貝妮思將信從頭到尾讀了五遍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或許她理解了,但是不能承認?

    在希臘度假歸來的小女巫告訴她,她或許是戀愛了,對方加了個括弧,說可能是暗戀的幾率比較大。她又安慰貝妮思,說讓她無須擔心,她自己還在沒進入霍格華茲前曾經喜歡過她姐姐的一個同學呢。最後她和貝妮思約定了去對角巷購買新書的時間,並且表示會帶著她姐姐一起去,因為她覺得這樣可以為貝妮思解決一些疑惑。

    戀愛?暗戀?貝妮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從來沒有讀過類似的書籍,雖然她看過許多巫師傳說還有一些歷史資料——那上面總是不缺乏這類感情的。但是這種感情一旦被記錄上史書,那麼就一定要麼悲壯,要麼邪惡,連輝煌的例子都非常少見。

    她開始倒數著和多明尼克見面的時間了。因為她一邊為自己不能夠理解麻瓜書籍的內容而感到擔憂,一邊又因為多明尼克信上的內容而困擾。她開始努力減少想到塞德里克的次數,很顯然,她成功了,因為貝妮思學得最好的一門學科或許不是魔法史,而是遺傳了弗蘭克隆巴頓的大腦封閉術。

    直到八月末,她和多明尼克還有多明尼克的姐姐唐娜坐在弗洛林冷飲店裡的時候,她才想起來在半個月前她似乎還為這樣一件事情困擾著。

    多明尼克的姐姐是麻瓜世界裡牛津大學的一名在校生,貝妮思對於“牛津大學”這個名字隱隱有點印象,似乎是一所不錯的大學,因為她在麻瓜歷史裡看到過它。

    “能進牛津的,如果以巫師的學院來算的話,至少是拉文克勞或者斯萊特林。”多明尼克的這個解釋瞬間讓牛津大學的形象高大了起來。

    唐娜知道的非常多,並且口齒清晰,她非常俐落地解決掉了貝妮思單純的關於物理和化學的問題,但是當貝妮思企圖將麻瓜的物理化學和巫師的魔法聯繫在一起時,唐娜就不能滿足她了。

    “那麼,強酸強鹼的作用就像是蛇的毒液一樣是嗎?”貝妮思將這些都牢牢記在心裡,她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擁有劇毒的蛇是非常少見的,但是強酸強鹼這類東西卻在麻瓜世界隨處可以製作。

    “是的。”唐娜也是一頭黑髮,不過是大波浪卷,二十出頭的模樣,畫著淡妝,非常性感迷人,她想了想,又補充道:“除了強酸強鹼是人造的,而蛇的毒液是天然的,他們基本上殺傷力一樣。”

    在滿足了貝妮思的疑惑後,多明尼克很快將話題轉回了她好奇的領域。貝妮思並沒有責怪她將秘密與唐娜分享了,因為她對這位博學卻熱情的大姐姐充滿了好感。但是當她們提出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之後,貝妮思就招架不住了。

    “不,我沒有看著他臉紅!你說得我就像是無知的赫夫帕夫一樣!”她開始反駁,並且在心裡給唐娜定位,如果她也會被分院,就算拉文克勞適合她的智力,那麼赫夫帕夫更能讓她愉快地生活七年!

    “什麼?做夢夢到他?你在開玩笑嗎?”她的大腦封閉術非常過硬!

    “想要寫情書表達愛意?”貝妮思幾乎要尖叫了:“我想我最擅長的是寫論文!從前,現在,以後都會是!”

    終於,她已經赤耳面紅了,福特姐妹才放過她。

    貝妮思和多明尼克打算一起去買二年級要用的新書。梅林在上,她們未來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竟然換成了吉德羅洛哈特。

    雖然他擁有一連串讓人心生敬畏的獎項與徽章,但是貝妮思不得不說,從他的書籍著作中她只能承認他的文筆不錯而已。

    對角巷卵石鋪成的路上人來人往,好幾次貝妮思都被人撞到了肩膀。

    “或許我應該努力長高一點。”她剛剛五英尺三英寸(一米六),個字不算矮但並不高挑,多明尼克一個假期回來竟然又漲了一英寸,一定是希臘的陽光!她有些羡慕地想。

    “長得像伯斯德一樣又高又壯才是你的目標嗎?”多明尼克顯然對於仗著有純血統而在斯萊特林內部欺壓混血的米麗森伯斯德並沒有什麼好感。

    “那還是接著讓我被撞著吧。”貝妮思撇撇嘴。

    很快她們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

    “好多紅頭髮……”

    “一群韋斯萊……”

    貝妮思和多明尼克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

    那群耀眼的紅頭髮正站在麗痕書店的門口,並且貝妮思還發現了另外兩個熟悉的身影。

    “哦,是波特先生和赫敏。”她沖著赫敏揮了揮手。

    多明尼克對格蘭芬多並沒有什麼好感,她將貝妮思拉進了一旁的店鋪裡,說要買一些羊皮紙和羽毛筆。

    “唐娜說我就是生活在中世紀,竟然還用羊皮卷和羽毛筆。好吧,我得承認,麻瓜的有些發明確實很好用。”她抱怨著,掏出錢包開始付帳。

    等到她們站到麗痕書店的門口時,一條大大的橫幅映入眼簾:

    吉德羅洛哈特簽名出售自傳《會魔法的我》,今日下午12:30——4:30。

    “哦!梅林的褲子!”貝妮思低鳴一聲,她看著店內洶湧的人流和洛哈特海報上那張不停露出各種角度笑容的臉,覺得腦袋開始發痛。

    “我們沿著牆根走,那邊有一排書架,然後我們再慢慢找書。”多明尼克建議到。

    於是她們沿著左手邊的牆根擠了進去,但是,梅林讓她們避開了洛哈特的粉絲,卻沒有讓她們避開紅頭髮的韋斯萊以及——鉑金髮色的瑪律福?!

    貝妮思瞪大眼睛,她看到了什麼?

    一堆掉在地板上書架旁的書,坩堝還有明顯剛剛才刹住車停止鬥毆的年長瑪律福和年長韋斯萊?

    “哦!貝妮思!”赫敏臉上的表情非常不自然,貝妮思發現了站在她身後的一對男女,應該是她的父母。將麻瓜帶到瑪律福先生眼前可不是個明智的舉動。

    “赫敏。”貝妮思淺淺的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的到來似乎打斷了這場鬥毆,不過她並不後悔。

    出於禮貌,她和多明尼克都自我介紹了一下。

    很顯然,雙方都知道她,至少韋斯萊先生的表現很直接,他愣了一下,非常自來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隆巴頓!嘿,你們家可都是格蘭芬多。”

    哦,一個不會說話的韋斯萊。貝妮思沉下了臉色,她都聽到了站在瑪律福先生後面的小瑪律福的嗤笑聲了。

    “很顯然,我是一個斯萊特林的隆巴頓。”她不冷不熱地說。

    赫敏的表情又尷尬了起來,貝妮思注意到波特似乎很想沖她說什麼,不過她扭過頭並不想聽救世主的高談闊論。

    “瑪律福先生,見到您非常榮幸。”雖然瑪律福也並不討人喜歡,但是在人際用語上或許會比韋斯萊強一些。

    果然,擁有一頭齊肩長髮的瑪律福先生露出一抹貴族式的笑容:“非常值得稱讚的禮儀,隆巴頓小姐。”

    “謝謝。”她說完這句話,似乎紅頭髮軍團又有些騷動,她敏銳地察覺到是最小的韋斯萊先生和似乎會成為新生的韋斯萊小姐。

    “那麼,您的書掉了?”她看了眼地上的書籍。

    “顯而易見,並不是每個人都長了眼睛。”他理了理衣襟,貝妮思覺得韋斯萊先生又要衝出來了。

    不過瑪律福先生也無心戀戰,他很快結束了這次對話:“德拉科,拿好我們的書。”

    貝妮思看著瑪律福少爺不情願地彎下腰,用兩個指頭撿起了幾本嶄新的書,然後沖她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下次再見,隆巴頓小姐。”對方說完,立刻揚起了尖尖的下巴,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霍格華茲見,隆巴頓。”小瑪律福的功力明顯不及大瑪律福,他的聲音乾巴巴的,誰都能聽出他的不情願。

    “霍格華茲見。”貝妮思覺得看到瑪律福不開心她就開心多了,為此她特意笑起來。

    當然,這抹笑容只換來了對方不屑的冷哼。

    等到兩抹鉑金色徹底消失後,羅恩韋斯萊終於復活了,他開始將火力對準貝妮思。

    “抱瑪律福大腿的隆巴頓?!哦,納威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妹妹!”他大叫著,赫敏努力拽著他,想把他拖出去。

    貝妮思一邊挑揀著書籍,一邊勾起一抹輕蔑地笑容——這對她並不難,斯萊特林每天都能看到這種笑:“韋斯萊,你的大腦裡除了巴波塊莖就是臭液嗎?當然,你要理解我這句話的前提是你得知道這兩種植物。”多明尼克適時地發出一聲譏笑。

    她如願以償的看到羅恩漲紅了臉,而其餘韋斯萊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如果你想要真正學到知識——”貝妮思看著站在波特旁邊的那個紅發小姑娘:“我想你或許會更想去拉文克勞。”

    說著,她轉過身,抱好書準備去結帳。

    “你這個邪惡的——”她身後傳來羅恩的大叫。

    “下次在準備對我進行語言攻擊的時候,請先買一本字典擴展你的詞彙量。”貝妮思冷冷地說,如果不是她,或許瑪律福和韋斯萊已經互相掏出魔杖攻擊了。

    “竟然是瑪律福和韋斯萊遇上了。”多明尼克在回去的路上感慨著。

    “非常奇妙不是嗎?”貝妮思勉強笑了笑:“他們也會遇著……”她的聲音忽然頓了頓,腦袋裡浮現出一絲疑惑。

    “今天會是對角巷最擁擠的時刻,為什麼瑪律福要特意選這個時間呢?”她皺了皺眉。

    “可能是瑪律福莊園太冷清了!”多明尼克很快談論起了別的話題,貝妮思也被黃油霜淇淋吸引了注意力。

首席賽和決鬥小組

    貝妮思二年級的開學典禮非常平靜,紅頭髮的金妮韋斯萊並沒有聽她的忠告,依舊分入了格蘭芬多。

    今年斯萊特林的新生並不多,大多是純血,其中有一個姓格林格拉斯,應該是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的妹妹。

    分院儀式結束後,餐桌上又出現了豐盛的晚餐,貝妮思餓壞了,她竭力保持著用餐禮儀,但是吃東西的速度非常快。

    “這是家養小精靈研究出來的新菜色嗎?這個蛋奶果餡餅不錯。”多明尼克吃掉了兩個,而後向貝妮思推薦。

    她嘗了嘗,果然非常美味,奶香肆意,裡面的柳丁香也非常香甜。

    “今天我們坐的馬車可真是奇怪。”吃得七八分飽後,多明尼克悄悄說。

    貝妮思想起那些基本上等於無人駕駛的馬車,理解的點了點頭:“確實是,夜騏這樣象徵著不詳的魔法生物竟然被用來拉車。”

    “咱們校長可真是別出心裁。”她們一起將目光投向了正在說話的鄧布利多,今天他穿了一件桃紅色的袍子,在白鬍子上系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品味也非常獨特。”貝妮思補充:“不過我還是覺得老人家應該穿點穩重的顏色。”

    “拼穩重整個教授席誰能拼得過咱們院長?”多明尼克此言一出,貝妮思立刻想到了闊別了一個暑假的黑浪翻滾,又想起了自己的魔藥課搭檔瑪律福,頓時覺得胃疼了。

    她的眼神掃過教授席,今年最耀眼的並不是穿著桃紅色巫師袍的鄧布利多,而是穿著天藍色巫師袍的金髮洛哈特——她們未來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正不竭餘力地向格蘭芬多和赫夫帕夫的女生展現他迷人的笑容。

    貝妮思發現斯內普教授不見了,不過大家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洛哈特身上,並沒有人提到這點。

    “我想這會是最賞心悅目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了。”多明尼克也不得不承認。這位教授非常懂得如何展示他最迷人的一面。

    貝妮思喝了口南瓜汁,她並不是很討厭這個味道:“或許今年鄧布利多校長的意願是要教會整個霍格華茲的女生,如何抵禦迷人男性的誘惑?”

    “噗——”坐在貝妮思斜對面的佈雷斯噴了口蘋果汁出來,惹得帕金森一聲尖叫。

    “不用擔心,佈雷斯。”貝妮思的目光非常放肆地打量完佈雷斯,據說他略黑的皮膚,帥氣略有些粗獷的五官和高大的身材都非常吸引各個學院的女生。不過很可惜,佈雷斯一般都對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下手,因為他還是喜歡和純血交往:“你們不是一個風格。”

    佈雷斯開始咳嗽了。

    伴隨著咳嗽聲的還有不大不小的冷哼聲,從這聲非常有特色的冷哼聲中,貝妮思辨認出是瑪律福少爺。

    她仰過身子,目光掃過他,飽含深意地說:“瑪律福先生,我才發現原來您的發色和皮膚都與洛哈特教授非常相似。”

    她覺得小瑪律福的臉瞬間青了。

    佈雷斯的咳嗽聲越來越大了,一旁的拉文克勞中投來了關切的目光。

    “隆、巴、頓……”德拉科咬著牙,克制住自己掏出魔杖的舉動——一會兒的首席爭霸賽上他一定要狠狠教訓一頓這個囂張的隆巴頓!

    “隨時為您服務。”貝妮思勾起一抹虛偽的笑容,好吧,如果不是知道了瑪律福少爺從本質上來說並不壞的話,她可不敢拿他開玩笑。

    這場小小的挑釁——雖然貝妮思只認為這是個玩笑,終結在鄧布利多讓唱校歌之前。

    貝妮思用平調將歌詞讀了一遍,而多尼米克則用一種非常抒情的音調唱完了整首歌。

    “你能感受到我的感情嗎?”她眨巴著眼睛,望著貝妮思。

    “哦,當然。我的胃告訴我它快忍不住了。”貝妮思覺得從多明尼克開始唱第一個詞的時候,她的雞皮疙瘩就爬遍了全身。

    在級長和斯內普院長訓完話之後,斯萊特林們自動圍成了一個圈,讓開了一個足夠決鬥的空地,然後弗林西斯級長宣佈爭奪首席的比賽開始。

    一年級的看點實在不多,新生們最厲害的也就是用些小惡咒了——他們更多的用魔咒加上武力。最後一個高高壯壯的男生成為了一年級首席。

    而後就是二年級的比賽,一般來說都是有人上前對前一任首席進行挑戰。

    所以小瑪律福站在了圓圈中央,他一手拿著魔杖杖尾,一手漫不經心地挑著魔杖頭,微微揚起下巴,目光掃視著二年級的斯萊特林們。

    斯萊特林崇尚力量,也真的有幾個人上去挑戰了,但是小瑪律福的決鬥技巧非常不錯,他躲避的速度很快,咒語掌握得非常熟練,貝妮思看著幾道黃綠光芒過後,挑戰者們就垂頭喪氣地走進了人群裡。

    沒有任何人受傷,貝妮思點頭,看樣子瑪律福下手非常有輕重——這樣既贏得了榮譽,也不會讓人記恨。

    其實他在面對除了波特之外的事情的時候,還是非常瑪律福的。貝妮思暗想到。

    這時,最後一個挑戰者佈雷斯一臉無所謂地走進了人群,他的袍子被瑪律福燒了個大口子,還冒著煙呢。

    弗林西斯走上去,正準備宣佈二年級首席的獲得者,但是微微有些氣喘的德拉科卻阻止了他。

    德拉科向前走了一點,這方便他找出隱藏在人群裡的隆巴頓。哦,找到了,棕色頭髮,琥珀色眼睛,永遠那副半死不活的鬼樣子,誰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裡想著什麼。一個打敗了瑪律福的隆巴頓——德拉科想起父親的話,覺得非常惱怒,他抬起魔杖,準確地指向她:“德拉科瑪律福向你挑戰。”

    貝妮思覺得許多目光又黏在了自己身上。該死的瑪律福!她就覺得晚餐的時候他怎麼會這麼好說話,沒想到還有這種事在等著她。

    眾人的注目讓貝妮思非常不習慣,她從袍子裡拿出魔杖,看向表情嚴肅的瑪律福,在做最後的掙扎:“看樣子,我並沒有權力拒絕?”

    人群已經為她讓出了一條道,貝妮思站在了瑪律福對面,她覺得他們的比試可以更溫和一些,比如背一下妖精叛亂的全部經過或者巨人戰爭為巫師界帶來的不可磨滅的種種損害?其實星象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對方並沒有給她選擇的權力。

    貝妮思在狼狽地躲過了幾道紅光之後徹底憤怒了。用門牙賽大棒和熱烤火辣辣對待一位淑女是多麼不紳士的行為啊!貝妮思回敬了一個飛沙走石,這讓整個休息室裡的人都開始咳嗽起來。

    她看準時機,狠狠往瑪律福臉上甩了一個清如泉水,結果正在她得意的時候,渾身濕透了的瑪律福少爺毫不留情的給了她一個繳械咒。

    “十三次。”整個休息室裡很安靜,除了弗林西斯級長在使用清理一新之外,貝妮思能夠很清楚的聽到瑪律福的話,他慢悠悠地說。

    貝妮思當然明白他在說什麼,他們交手了十三次,分別用了七八種不同類型的攻擊型咒語,這對於一個二年級新生來說已經算不錯了。

    她撿起魔杖,瑪律福的身上已經變幹了,她開始遺憾自己沒有在清如泉水後面加一個冰凍咒了。

    “我輸了。”貝妮思承認。

    瑪律福給了她一個本該如此的表情,然後弗林西斯級長宣佈了二年級首席的名字。

    接下來貝妮思的心思已經不在比賽上了,和瑪律福的比賽中,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魔咒的魅力所在,如果有合適的人選,她可真想再和人好好地打一架。

    比如下一次在攻擊完對方用了清如泉水後,她會補上一個冰凍咒。

    或許飛沙走石之後直接用繳械咒會不會效果不錯?

    直到臨睡前,她還在想著各種各樣的攻擊方法。

    “嘿!”她躺下了又重新做起來,貝妮思叫醒了已經快睡著的多明尼克,她滿臉興奮地說:“你說我要是對著瑪律福的鉑金頭髮來一個消隱無蹤的話,會有什麼效果?”

    “那麼,我將會有一個新的室友了。”多明尼克翻了個身:“但願她的魔法史和你一樣好。”

    貝妮思被她噎得說不出話,她狠狠瞪了眼沒有室友愛的多明尼克,又為自己好不容易的靈感惋惜了一會兒之後,終於進入了夢鄉。

    結果第二天中午,貝妮思的願望就成真了。

    弗林西斯級長將她單獨叫到了一個空教室裡,用變形術將兩把椅子變成了舒適的墨綠色皮沙發,邀請貝妮思坐下。

    “貝妮思隆巴頓。”對方用一種全新的,審視地態度打量著她,目光不著痕跡的在她身上遊移。

    貝妮思握緊了手裡的魔杖,她的背挺得筆直:“是的。級長。”

    “你對魔咒的掌控程度非常不錯,閃躲速度和發出咒語的速度也很快,魔力水準雖然不算特別出眾,但是也在同齡人之上。”對方面無表情地說。

    “感謝您的誇獎。”她回答得不冷不淡。

    她的回答並沒有讓弗林斯西意外,從這個隆巴頓進入斯萊特林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在觀察,他和許許多多的高年級斯萊特林一樣,在一開始以為分院帽已經老糊塗了。但是後來,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斯萊特林,唯一的缺點就是姓隆巴頓。不過,純血的身份讓她並沒有受到太多為難。

    “斯萊特林有許多興趣小組。”他就像是憑空變出來了一張帶著香氣的羊皮卷一樣,遞給了貝妮思。

    貝妮思低下頭,看著羊皮卷正中央那幾個華麗的花體字:決鬥技巧興趣小組。

    她敢肯定,鄧布利多絕對不會允許這麼一個殺傷力強大的小組存在。而且她從來沒有在任何場合聽說過這樣一個興趣小組。

    貝妮思懷疑地眯起眼睛,看向弗林西斯。

    “斯萊特林內部的,機密的,存在於地下的興趣小組。”弗林西斯解釋道:“我們只招收有用的人,就像它的名稱一樣,在小組內大家可以相互挑戰,交換決鬥技巧和咒語排列方式。”

    貝妮思看到對方露出一抹虛偽的,斯萊特林式的笑容,他接著說:“魔咒的魅力在於不停地運用,不是嗎?我想,邀請你的加入會是我的榮幸。”

    這張羊皮卷上寫著各式各類的條約,她詳細的看了三遍,終於抬頭:“如果我拒絕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一忘皆空。”回答得乾脆有力。

    “這會對記憶力產生很大傷害,我可不能拿我的魔法史冒險。”她露出輕快地笑容,無比真誠地向弗林西斯說道:“能接到您的邀請,我真是太幸運了!”

    “那麼,你會需要這個。”弗林西斯變出了一根羽毛筆。

    貝妮思接過,從善如流的將名字簽在了羊皮卷的末尾,她的手在寫著隆巴頓的“L”時頓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復了自然。

    “週五吃完晚飯在休息室等我。”弗林西斯站起來和她握手,羊皮卷又憑空消失了:“我想,你應該明白如何對待你的混血朋友,不是嗎?”

    “當然。”貝妮思點頭,她非常清楚有些事情應該一輩子爛在心裡,誰都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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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的黑魔法防禦課

    貝妮思回到斯萊特林的休息室時,還有幾個一年級的新生沒有去上課,他們正低聲討論著今天早上韋斯萊夫人的那封吼叫信還要昨天預言家日報上的新聞,有麻瓜看著一輛會飛的車飛過了倫敦上空,而它的駕駛者正是救世主和他的朋友。

    她坐在了一個逆光的陰影裡,弗林西斯的邀請實在是太突然了。她有些興奮,又有些惶惑。如果這是斯萊特林內部的一個陰謀的話,一個針對她的陰謀的話,或許根本用不到級長出手,幾個高年級的學生就足夠扳倒她了。

    想到這兒,她終於安心下來,不管如何,這確實是一個夢寐以求的機會。

    那幾個一年級的新生並沒有注意到貝妮思,他們說話的聲音漸漸大起來,也漸漸脫離了對韋斯萊家族的嘲諷,變成了一些別的,可有可無的話題。

    突然,一個冷冷的,氣鼓鼓的聲音插了進來。

    “注意你們的音量。”

    貝妮思抬頭,原來是小瑪律福,他看上去心情不大好,身後依舊跟著兩個大高個兒,高爾和克拉布。

    休息室裡立刻安靜了下來,幾個一年級都無聲地站起來,回到了自己的寢室裡。

    然後,她就被小瑪律福先生發現了。

    “一個隆巴頓坐在休息室裡。”他陰陽怪氣地說。

    貝妮思立刻肯定,瑪律福在波特那裡又受挫了。她沒有吱聲,依舊坐在那裡,只是瑪律福很自覺地坐在了她對面的沙發上,翹著腿,一副自大的模樣。

    她又想起了昨晚上冒出來的點子,貝妮思的目光落在了那閃亮的鉑金色上,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渴望。

    德拉科忽然覺得有點冷,他感覺自己的頭皮被某種視線掃射過後,竟然開始發麻。

    “你頭髮的顏色就和泥巴一樣!”他很快發現了是對面隆巴頓那邊的滲人的視線,難道她對自己的頭髮感興趣?這可太糟糕了!

    “不。”貝妮思竭力讓自己的目光變得溫和起來,她模仿著艾妮伯母那愛憐的口氣,就好像鬧彆扭的瑪律福是她的小乖乖一樣——當然,這個想法讓她的胃有些痛:“您的發色讓我想起了洛哈特教授,我們下午有他的黑魔法防禦課不是嗎?”

    她無心的一句話卻讓瑪律福瞬間炸毛了。

    他咬牙切齒地說:“那頭孔雀正和救世主波特在一起呢,‘疤頭’要露著他那道傷疤給人發簽名照了,你難道不去搶嗎?”

    他沒等貝妮思回答,又立刻說:“哈!我怎麼忘了,你有個在格蘭芬多的好哥哥,他一定已經幫你要到了一打波特的簽名照了吧?”

    高爾和克拉布笑起來,就像是兩隻大熊在顫抖。

    他們的笑點可真低。貝妮思撇撇嘴,假裝沒有聽懂瑪律福的嘲諷,她認真地偏過頭,看著他:“波特?不,我比較喜歡成熟一點的男性。”

    瑪律福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或者剛剛給一大桶鼻涕蟲摘除掉眼睛。

    貝妮思站起來,往女生寢室的方向走,走到一半,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過頭:“說起孔雀——”她頓了頓:“我真的很好奇,瑪律福莊園裡真的有白孔雀嗎?”那是多明尼克的猜測,自從麗痕書店一戰之後,這位小女巫就開始糾結這個問題。

    “哐當!”是椅子翻倒的聲音。

    貝妮思敏捷地閃進了房間內,開始找那七本厚厚的“黑魔法防禦書”。

    或者這七本書可以幫她抵過一個阿瓦達索命咒?她為自己無聊的想法笑起來。

    黑魔法防禦課上,貝妮思和多明尼克坐在第四排,她們來晚了,幾乎所有格蘭芬多的女生都包辦了前面的好位置。

    洛哈特穿著一件天青色的長袍,材質極好,隱隱的能看到水光流動。

    “是東方的最上好的綢緞。”貝妮思聽到斜前方的帕金森在和格林格拉斯咬耳朵。

    正時,洛哈特開始說話了。

    “我,”他指著自己的照片,也眨著眼睛說,“吉德羅洛哈特,梅林爵士團三等勳章,反黑魔法聯盟榮譽會員,五次榮獲《巫師週刊》最迷人微笑獎——但我不把那個掛在嘴上,我不是靠微笑驅除萬隆的女鬼的!”

    “萬隆在哪?”多明尼克嘀咕了一句。

    “泰國的一個城市。”貝妮思回憶道:“一個港口城市,進出口貿易比例占整個泰國的四分之一。”

    “……那是什麼?”多明尼克感覺自己在和神奇生物對話。

    “唐娜給我的書裡寫的啊。”貝妮思笑起來,多明尼克一臉迷糊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接著,她們拿到了一套卷子,據說是開學測試。

    但是當貝妮思翻開第一頁的時候,就在內心肯定,這個洛哈特絕對是麻瓜世界裡所說的那種“柴廢”!她的黑魔法防禦課看樣子又學不到任何東西了。

    “吉德羅洛哈特最喜歡什麼顏色?吉德羅洛哈特的秘密抱負是什麼?你認為吉德羅洛哈特迄今為止的最大成就是什麼?……吉德羅洛哈特的生日是哪一天他理想的生日禮物是什麼?”多明尼克小聲地讀著,貝妮思發現她每讀一句,旁邊的斯萊特林們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最後,整個班幾乎沒有人能夠寫出來答案——除了滿分的赫敏。

    看著同樣臉色難看的格蘭芬多男生和斯萊特林男生,貝妮思覺得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同仇敵愾一個教授。

    可惜全體格蘭芬多女生和大部分斯萊特林女生並不這麼認為,至少貝妮思看見優雅的帕金森小姐把課表上的黑魔法防禦課圈了出來,並且塗上了桃心。

    “可能是因為洛哈特和瑪律福的發色比較像,帕金森找到了熟悉的感覺。”貝妮思非常嚴肅地得出了這個結論:“麻瓜們將這種行為稱之為‘移情作用’。”

    帕金森對瑪律福之心,整個斯萊特林皆知。

    多明尼克卻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提到洛哈特這個名字都讓我渾身難受!他連康沃爾郡小精靈都對付不好!我看到剛才課上納威竟然跑到了吊燈上。”

    貝妮思也捂住了額頭,在剛剛結束的,可以稱之為災難的黑魔法防禦課上,洛哈特放出了他認為的,非常邪惡的康沃爾郡小精靈,然後整個班的書本,羊皮卷都飛了起來,連他自己的魔杖都差點被小精靈扔出了窗外。

    本來她已經隨著眾人躲在了桌子底下,決定開始倒數下課。沒想到一回頭就看到了抱著吊燈掛在教室上空的納威。

    於是她不得不重新鑽出來,給納威周圍的小精靈甩了幾個冰凍咒,然後又用漂浮咒將納威從吊燈上弄下來。

    為此洛哈特給斯萊特林加了二十分,但是她也被留下來要求幫助教授將小精靈關到籠子裡。

    “有一個小精靈抓掉了我的一縷頭髮!”她抱怨道。

    “可能康沃爾郡小精靈也非常討厭你那泥巴色的頭髮。”她背後傳來得意洋洋的聲音,是回到寢室已經換了身衣服的瑪律福,還有佈雷斯。

    和他們比,貝妮思現在可真是狼狽極了。

    “我記得你是抱著頭跑出教室的,瑪律福。”貝妮思假笑著:“或許我應該也給你一個冰凍咒,然後也讓小精靈扯掉你的頭髮?”

    沒想到瑪律福的戰鬥力竟然也上升了,他回以同樣的假笑:“首先,你要做的是能夠成功的給我一個冰凍咒。”

    最後還是佈雷斯打了個圓場,他勾搭著瑪律福的肩膀,問他:“嘿!你說過要帶我去看什麼的,沒忘吧?”

    他那神秘的語氣讓貝妮思和多明尼克都好奇起來。

    “瑪律福從不言而無信。”德拉科看了眼不停對佈雷斯打眼色,企圖知道點什麼的隆巴頓,覺得心裡舒服多了。

    瑪律福的秘密並沒有在斯萊特林隱藏多久,兩天后,貝妮思就從一個三年級口中知道了這個事情。原來瑪律福先生為斯萊特林的魁地奇隊贊助了七把最新型號的光輪2001,並且瑪律福少爺也成為了斯萊特林最新的找球手。

    “瑪律福飛得確實不錯。”貝妮思承認道:“不管他是怎麼進去的,但是他的飛行技巧是整個斯萊特林二年級裡面最好的。”

    “所以斯萊特林才沒有人說閒話,不過格蘭芬多可說不定了。”多明尼克一邊寫變形課作業,一邊說:“我好期待格蘭芬多知道這個消息的表情。”

    貝妮思沒說話,她正在穿衣鏡前面整理衣服,剛才這扇穿衣鏡建議她把領子立起來,說這樣更有氣場——好吧,她是要去參加一個決鬥小組,但絕對不是要去打群架……

    “你要去哪?”多明尼克問她。

    “洛哈特。”貝妮思找個一個多明尼克根本不想聽的名字作為回答。

    “那麼,祝你好運。”小女巫同情地看著她,覺得和洛哈特見面比被斯內普院長懲罰勞動還要可怕。

    “不用擔心,我已經背下來洛哈特想要發行一套自己系列的洗髮水了。”貝妮思才不會告訴多明尼克,自己只背下來了這一條呢。

倉鼠瑪律福

    她走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整個休息室內只有弗林西斯一個人。

    很顯然,他動用了級長的某種特權,趕走了一些無關人等。

    “跟我來,隆巴頓。”他看見貝妮思後,站起身,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穩無波。

    貝妮思想起她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弗林西斯憤怒的樣子,這樣的人或許才是一個真正的純血斯萊特林。

    弗林西斯帶著她從地窖走到了城堡三層,其間他們遇到了皮皮鬼,它似乎想沖貝妮思扔水球,但是弗林西斯一個眼神掃過去,它的態度就像是面對血人巴羅一樣友好了。

    它恭敬地彎了彎腰,還把它的帽子摘了下來,對弗林西斯行了個禮。

    “它怎麼——”貝妮思第一次見到這麼守規矩的皮皮鬼,就算她是皮皮鬼最懼怕的斯萊特林,她也被它扔過兩三次粉筆頭。

    “只是恰好知道幾個讓幽靈害怕的咒語罷了。”對方雲淡風輕地說:“對待很多巫師平常不能傷害的物種,一般都有一些隱秘的魔咒。”

    貝妮思忽然想到了自己家的可哥,如果她能找到約束可哥的方法,那麼是奶奶第二雙眼睛的可哥是不是也就不能在隆巴頓莊園監視自己了呢?

    不要當她不知道,一整個暑假可哥都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樣想著,他們來到了城堡三層的紀念杯陳列室,在路過洛哈特的辦公室時,貝妮思看到幾個赫夫帕夫的女生正往他辦公室裡塞信。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清醒的大腦。”弗林西斯冷冷地說,他拿著魔杖敲了敲陳列室放著各種獎盃的後面那面牆的磚頭。

    “向上五個,向左七個。”他說著進入的方法。

    貝妮思默默記下來,只是片刻之後,那面牆慢慢移開了一條半人寬的走道,他們小心翼翼地盡力不去碰著獎盃,側身走了進去。

    果然,霍格華茲有許多連教授和校長都不知道的秘密。她儘量踩著弗林西斯踩過的地方,免得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機關。

    “非常值得稱讚的警覺性,不過你可以稍稍放鬆一些,這裡沒有那麼恐怖。”走在前面的人就像是在背後長了眼睛一樣,貝妮思愣了愣,讓步子變得松緩了一些。

    這條走道不長,但是非常彎曲,她都不知道自己通到了哪裡。

    終於,他們停在了一幅掛毯前,那是一條繡著人魚的掛毯,弗林西斯將手觸摸上了魚尾其中的一片鱗片,撓了撓,掛毯就翻卷著往上,終於露出了一片有禮堂二分之一大小的空地。

    貝妮思看到那條人魚在被弗林西斯觸碰的時候,非常挑逗的給了他一個媚眼。貝妮思打了個寒顫,再被弗林西斯回頭掃了一眼之後,又打了一個。

    好恐怖的眼神……

    很快,她被零零散散站在空地裡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大約有二十多人,大部分都是三年級以上,二年級的她只看到了佈雷斯和瑪律福。

    前者沖她非常挑逗的笑了笑,後者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看了五秒鐘,然後面無表情的移開了視線。

    “新成員,二年級的貝妮思隆巴頓。”弗林西斯介紹道。

    貝妮思站到他身邊,行了個禮。

    在場的眾人大多見識過貝妮思二年級開學時的魔咒水準,加上她也是一年級的第一名,所以基本上沒有人反對——除了女級長霍普。

    霍普今年已經六年級了,和弗林西斯同屆,據說她在變形術方面非常擅長。這位女級長給貝妮思的第一印象就是美女蛇。

    佈雷斯說霍普小姐的裙下之臣非常多,這與她美豔的外表,豐潤的身材不無關係。女級長霍普有一頭嫵媚的大/波浪卷髮,深棕色的發色放在貝妮思這樣的年紀並不誘人,但是放在霍普身上,卻襯得她肌膚更加白皙,舉手抬足間都是嫵媚。

    而此刻這樣一位美人卻挑著她的柳葉眉,質疑道:“弗林西斯,你邀請了一位隆巴頓?”

    她的表情就好像一個奧羅闖進了食死徒的聚會,並且要和食死徒一起跳貼面舞一樣。

    “我想隆巴頓已經表明了她的立場?”弗林西斯看了貝妮思一樣。

    “是的。”貝妮思點頭。

    弗林西斯走到了眾人中央,貝妮思發現她上次簽過名的那張羊皮卷又出現了,它按照年級高低和實力排序,分別飄到了每一個手裡,然後他們在羊皮卷的背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輪到霍普的時候,貝妮思看到她非常潦草的畫了幾筆。

    “保密協議,如果做出任何違背條約的舉動——”弗林西斯看了眼貝妮思,一旁的瑪律福發出了一聲嗤笑:“我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因為還沒有人違背過它。”

    接下來,就是各自找人練習魔咒的時間了。貝妮思注意到左邊的一面牆上全都是各種各樣的書,她走過去,佈雷斯也跟過來了,他非常熱情的介紹:“全是大家貢獻的黑魔法,當然也有藏私,不過這些也都不錯。”

    她隨手翻了一頁,上面的魔咒是在介紹如何剝人皮,並且在剝皮期間對方會一直清晰痛苦下去。

    “比鑽心刻骨還要厲害的咒語,不過所需要的決心也比鑽心刻骨多。”佈雷斯也看到了這個咒語,他悄悄湊在貝妮思耳邊說:“據我所知,這個房間裡沒有人能使用它。”

    貝妮思又重新看了一遍施咒條件,正常人當然無法使用這種黑魔法,它的範疇已經超出了一般的小惡咒。

    德拉科皺眉看著這個新加入的不速之客,他說不清自己的感受是什麼。

    好吧,他承認這個隆巴頓確實有進入決鬥技巧小組的能力,至少她的智商遠遠在她哥哥之上。想到格蘭芬多的那個隆巴頓,德拉科厭惡地皺了皺眉頭。

    如果他沒有他妹妹,或許會比現在還要懦弱。他想起了上一節黑魔法防禦課上被掛在吊燈上的納威。

    可是,為什麼他的搭檔佈雷斯一見到她就和蜜蜂見到了花蜜一樣撲了過去?

    “過來練習,佈雷斯。”如果他們的頭再靠得近一點,德拉科都要以為佈雷斯換口味了,他一直偏好成熟一些的女性。他記得前幾天在寢室裡,佈雷斯信誓旦旦地說要在三年級的時候把霍普弄到手。

    想起這位女級長,德拉科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不過是一個卑賤的混血而已,仗著那身皮囊,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一個人物。

    就算純血世家裡排斥隆巴頓,但是她一個混血,如果隆巴頓沒有資格站在這裡,那麼她也得立刻滾出去。

    佈雷斯不情不願地走過去,他是德拉科的搭檔,因為他們都是二年級,實力雖然有落差,但是並不大——之前的首席賽上,他們都隱藏了實力。

    貝妮思看著對佈雷斯舉起魔杖的瑪律福,他比佈雷斯矮了半個頭。當然,這不能否認是佈雷斯身高實在有點驚人的原因。瑪律福的表情非常陰鬱,像是在思考什麼嚴肅的問題一樣。

    貝妮思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她決定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回書上。

    這個小組平常固定活動時間是週五晚上,但是其餘時間也都可以來這裡翻閱書籍。貝妮思記下了幾道基礎的小惡咒,比如讓人厄運不斷或者突然開始狂流鼻血什麼的,她覺得這些看起來都還挺好玩,至於其它的,她打算慢慢來。

    在記下了這幾個小咒語之後,貝妮思抬起頭看著房間內閃過的各種咒語,最後目光鎖定在正在對練的斯萊特林兩位級長身上。

    弗林西斯的戰鬥力明顯比霍普要厲害一些,因為對方用的是無聲咒。

    但是霍普的變形術也非常厲害,貝妮思看到她隨手一揮,一把椅子就變成了一條巨蟒,張著血盆大口往弗林西斯的方向撲過去。

    從死物變成活物首先就需要很強大的魔力支撐,在變形結束之後還要驅動這種動物,貝妮思敢肯定,這位女級長的變形成績肯定全部都是O。

    許多人在接近九點的時候就停了下來,高年級的陸陸續續先走了,只留下兩個三年級還有佈雷斯,德拉科和貝妮思。

    “原來隆巴頓最擅長的是清理一新。”在回去的路上,貝妮思聽到瑪律福不陰不陽地說。

    “因為我總是弄亂書籍的排放順序,你知道要拿魔法史滿分來彌補我的變形課成績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她成功地打擊到了瑪律福。

    貝妮思看著他白白淨淨的小臉鼓了起來,灰藍色的眼睛狠狠地瞪著自己。

    她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納威說過的瑪律福長得像倉鼠的話,等到她反應過來,話已經說出口了。

    貝妮思:“啊……好想養一隻倉鼠。”

    佈雷斯:“……?????”

    德拉科:“……?????”

    在這種詭異的沉默中,還是佈雷斯打了圓場,他堆起一抹笑:“我記得你已經有一隻叫維拉小姐的貓咪了?”

    “你記得維拉小姐?”提起自己的寶貝貓,貝妮思很興奮。

    一旁的德拉科突然笑出來,佈雷斯當然記得那只奇怪的貓咪,因為它總在佈雷斯親吻別的女孩的時候陰森的站在一邊,然後“喵嗚”一聲叫出來,就好像佈雷斯拋棄了它一樣。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佈雷斯才去調查這只奇怪的寵物屬於誰的。

    “當然,它非常……有靈性。”

    貝妮思覺得佈雷斯說的話好勉強……

    這時他們已經走進了休息室,他們互道了晚安,貝妮思都走到寢室門口了才想起來自己忘了問,為什麼佈雷斯覺得維拉有靈性,他們見過嗎?

    佈雷斯和德拉科的寢室裡。

    “隆巴頓為什麼突然提到倉鼠?”德拉科一邊對著穿衣鏡脫自己的長袍,一邊問。

    “德拉科,你在照鏡子。”屬性斯萊特林的佈雷斯顯然記住了剛才好友不厚道的笑聲,他意味深長地說。

    “怎麼了?”德拉科將臉往鏡子那湊了湊,沒有什麼不妥。

    “做個憤怒的表情。”對方命令。

    德拉科崛起了嘴,鼓起了臉頰,然後——

    “該死的隆巴頓!”

    同一時間,身處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隆巴頓都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噴嚏——“哈球!”

教訓韋斯萊

    接下來的幾次黑魔法防禦課,洛哈特頗識情趣的將火力貢獻給了坐在前排的格蘭芬多的女生們。 他開始了一種全新的授課方式——舞臺劇。

    這種讓貝妮思想要摔書的授課方式收到了格蘭芬多女生的鼎力歡迎。

    “我剛才扮演了遇見狼人的少女!洛哈特教授是英勇的騎士,他摟住我的腰了!”女生甲非常夢幻地說。

    “上課的時候洛哈特教授沖我眨了眨眼睛!哦,他那雙藍色的眼睛迷死人了!”女生乙接著說。

    就連赫敏在某一次複習的時候也很期待地說:“下一次要講到西藏雪人了,你說他會請我上去做女主角嗎?”

    被洛哈特魅力席捲的除了格蘭芬多,其餘三個學院皆有——至少貝妮思發現最近帕金森的目光放過了瑪律福,越來越多的投注到洛哈特教授身上。

    “我最近收到的情書也少了些。”坐在休息室沙發上的佈雷斯正在和貝妮思下巫師棋,貝妮思已經連贏三盤了:“不過我覺得情書應該更注重品質。”男孩笑眯眯地說,似乎一點都不失落。

    坐在一旁複習魔藥學的德拉科很不禮貌地翻了個白眼,昨晚上拿著一根騷包魔杖對著自己枕頭詛咒洛哈特的人難道不是他嗎?因為洛哈特的存在,佈雷斯的行情直線下降,據他所知,最近佈雷斯晚上都沒寫魔法史作業,而是跑去三樓的密室裡翻倒各種黑魔法詛咒了。

    “天啊,他就像是行走的迷情劑。”貝妮思壓低聲音附和道,她在說這話的時候要理智的避開為洛哈特瘋狂的少女們。

    “非常精妙的比喻。”佈雷斯手裡的皇后野蠻的幹掉了貝妮思的國王,他贏了。

    他們停止了下棋,原因是明天又有黑魔法防禦課。

    “我第一次發現論文如此難寫。”貝妮思用羽毛筆搔弄著自己的下巴,最近多明尼克看上了一個拉文克勞,她總是有事沒事就跑去和別人“意外的邂逅”了。

    貝妮思覺得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早了,她覺得三年級以後會比較好。

    “如果能讓你感到為難,那麼這或許是洛哈特那個草包唯一的用處。”瑪律福自然不害怕洛哈特的粉絲團,他嘲弄地說。這次哈洛特佈置的作業是寫一篇讚美他與狼人一起流浪的勇氣的論文。

    “不,你還有別的事情會感謝洛哈特。”貝妮思又拿出了“瑪律福小乖乖”的目光看著他,對方被這種毛骨悚然的目光注視得用了頭油的頭髮都要炸開了。瑪律福難道沒有注意到最近帕金森注視他的目光不那麼熱烈了嗎?好吧,佈雷斯和多明尼克都說那叫饑渴。

    “寫你的論文吧!我祈禱你能夠得個T!”他惡狠狠地說,“碰”的一聲將厚厚的魔藥書摔在方才佈雷斯和貝妮思下棋的棋盤上,怒氣衝衝的走了。

    “你們都寫完了?”最近瑪律福的脾氣越來越暴躁,貝妮思懷疑他可能已經知道自己的粉絲數量在減少的消息了。

    佈雷斯笑著點頭,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封情書:“我和德拉科改了改稱謂就完成了。”

    貝妮思接過來,又是一封讚美佈雷斯強壯的體魄和迷人笑容的情書,果然改改就會贏得哈洛特歡心。

    “看女孩子辛苦寫的情書實在是太不禮貌了。”她假情假意地感慨到,在斯萊特林混了一年,貝妮思也染上了這種毛病。

    “可惜沒有人給一個泥巴發色的隆巴頓寫情書。”她背後傳來陰森森的聲音,瑪律福竟然又原路折返了。

    貝妮思看著他繃著臉從自己面前拿走那本魔藥書,好不容易憋笑憋到他走了才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倒在沙發裡,很不淑女的揉了揉肚子:“我可以把剛才瑪律福的動作理解為耍帥嗎?”

    她見過好幾個格蘭芬多的男孩子為了吸引女生,總是“啪”“碰”的把書籍扔在各種桌子上,但是他們一般都會好運氣的被斯內普教授遇到,然後扣分,最後去費爾奇那裡報到。

    “他那是憤怒,快寫作業吧。”佈雷斯站起身,向貝妮思告別:“我和一位美麗的小姐還有約會。”

    “哦。快去快去!”貝妮思搖搖手:“下一次的情書也拜託您了。”

    “當然。”對方很紳士的欠欠身:“你的維拉小姐呢?我最近沒看到它。”

    好吧,他其實是想說,讓貝妮思看好那只貓,不要再壞他好事了。這次約會的小姐很矜持啊,他已經追求對方很久了。

    “維拉?應該在我的臥室吧,你要帶著它嗎?”貝妮思有點奇怪。

    “不,我覺得維拉小姐陪著你一起寫作業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佈雷斯做了最大的暗示,然後立刻沖出去了。

    貝妮思忽然覺得少男們的思維實在是太難理解了……

    佈雷斯的約會成沒成功貝妮思不知道,但是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貝妮思倒是聽說了瑪律福先生贊助光輪2001曝光的事情以及羅恩韋斯萊企圖用破魔杖攻擊瑪律福結果自己吐鼻涕蟲的事。

    前者她是聽一個赫夫帕夫說的,她發現赫夫帕夫的人總是充滿了想像力,他們編造故事的能力就和洛哈特是一個水準的——雖然她記得洛哈特是一個拉文克勞。

    在這個故事裡,瑪律福被改編成了一個苦練魁地奇,企圖得到某位貴族少女歡心的癡情少年,而瑪律福先生則成為了一個鼓勵兒子勇敢追求真愛的暴發戶老爸。

    當貝妮思打算本著學者精神問出某位貴族少女的姓名時,對方一臉不在乎地回答她:“我們需要注重的是這個故事裡瑪律福少爺執著追求的精神,而不是那個梅林才知道的貴族少女。”

    貝妮思覺得如果真的存在著這麼一個人,那麼能夠讓瑪律福少爺執著追求的一定不是貴族少女,而是救世主少男。對於她這一觀點,多明尼克給予了大力支持。

    中午去大廳吃飯的時候,貝妮思看到了正和一堆人一起模仿韋斯萊吐鼻涕蟲的瑪律福,站在瑪律福身邊沖著來往女生放電的佈雷斯沖她招了招手。

    她和多明尼克走過去。

    貝妮思看到瑪律福似乎說了些什麼,幾個魁地奇球員哈哈笑起來。說實話,她對於這些只有一身肌肉的魁地奇隊員基本沒有什麼好感,她甚至覺得隊長馬庫斯只要他想,就能用手輕易掰斷自己的脖子。

    “哦,隆巴頓。”他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來,此刻笑容混雜著輕蔑的表情在貝妮思看來有些可笑:“怎麼,格蘭芬多的那個泥巴種找你求救了嗎?”

    他又開始模仿赫敏尖尖的語調:“貝妮思!求求你!羅恩在不停地吐鼻涕蟲!”

    周圍的人開始大笑起來,貝妮思下意識地往格蘭芬多的長桌看去,結果看到了一排仇恨的,泛著紅光的眼睛——她想到了被圈養起來的狼。如果格蘭芬多的人可以,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撲上來咬斷瑪律福的脖子吧?

    她應該說些什麼,貝妮思這樣想,於是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看著瑪律福,打算裝傻充愣。

    “模仿得非常像,瑪律福先生。”她用虛偽的,圓滑的口吻說道:“就好像下一秒會有鼻涕蟲從您嘴裡跑出來一樣。”

    瞬間,她看著瑪律福的臉黑起來了,其色彩深度直逼佈雷斯。

    “在為韋斯萊鳴不平?”他雙手抱胸,挺起了單薄的胸膛。

    貝妮思第一次覺得,不管是他還是波特,在飛天掃帚上飛行的時候真的不會被吹走嗎?他們可真是單薄,瑪律福只比她高出了一點,至於波特,應該比她還要矮一點。

    “不,我期待著您用光輪2001打敗救世主的場景。”她繼續用那種語調說著話。

    這次對方沒有搭理她,他只是一扭頭,發出一聲冷哼,就對高爾和克拉布說:“我們走!”

    至於佈雷斯?哦,剛才他和一個斯萊特林的三年級女生一拍即合,據說要一起去討論某種魔咒,早就走了。

    貝妮思覺得他們討論的肯定不會是魔咒。

    吃過午飯之後,多明尼克又跑去邂逅那位三年級的拉文克勞了,而貝妮思則悠閒地逛著城堡——自從見識過了那間密室之後,她就覺得這座古堡裡肯定還有其餘的不為人知的密室,如果開發出來,以後或許會有用。

    她走到一個拐角處,忽然聽到了熟悉的爭執聲。

    “下一次!嘔……下一次,我一定要把瑪律福變成一條鼻涕蟲!”說話的應該是韋斯萊,因為對方在一邊嘔吐一邊說話。

    然後再從你嘴裡吐出來嗎?貝妮思勾起嘴角,在心裡嘲弄到。

    “我從來沒有想過純血和混血還有麻瓜巫師直接的地位差距這樣大!”是赫敏,看樣子瑪律福說了什麼難聽的話,貝妮思覺得瑪律福唯一擅長的就是可以說出五種以上侮辱麻瓜巫師的形容詞。

    “我說過了,這沒有什麼!你看看納威隆巴頓,嘔……他可是個純血,可他連坩堝都不會弄!”

    聽到自己哥哥被提到,還是以這樣的方式,貝妮思瞬間感覺有一股怒火湧上心頭。

    “貝、貝妮思……”最先發現她的是波特,他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和貝妮思打了個招呼。

    貝妮思看到了尷尬的停下來說話的赫敏和韋斯萊,她面無表情的掃過了赫敏開始泛紅的臉頰,最後停在了韋斯萊的臉上。

    紅頭髮,雀斑,粗手長腿,拿著一根破魔杖。她露出一個典型的斯萊特林式的笑容,她可以在心裡認為,韋斯萊家抵制純血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能做到像一個純血貴族那樣生活嗎?

    “或許,你還忘記了說,看看你自己?一個純血的韋斯萊,只能拿魔杖讓自己吐鼻涕蟲?”她勾起一個惡意的笑容,貝妮思並不知道她現在的表情像極了瑪律福。

    羅恩又舉起魔杖,卻又有些遲疑地放下,剛才赫敏還說找納威的妹妹幫忙,因為她知道的很多,可是一轉眼他就把她得罪了。

    “想讓我幫忙?”她看明白了對方的神色,一抖手腕:“放大增量!”

    一道黃光打在了羅恩的身上,貝妮思笑起來:“幫完了。”

    說著,她施施然地轉身,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三人組。

    還沒等她走遠,就聽到走道裡傳來的驚叫聲。

    “羅恩!為什麼你一次吐出了兩條?!啊!好大的鼻涕蟲!”是赫敏的聲音。

    “快去醫療翼!”是波特的聲音。

    她把玩著魔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你對韋斯萊做了什麼?”德拉科從角落裡走出來,他路過這裡的時候剛好看到了所有情節。

    貝妮思有點意外:“一個放大咒和增量咒,能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吐完鼻涕蟲。”

    她無意識露出來的笑容讓德拉科有點怔忪,記憶裡這個隆巴頓從來沒有這麼輕鬆的笑過,她在他面前永遠是一副隨時準備進攻的樣子。

    “你去哪,瑪律福?”她準備去休息室拿書,下午是變形課,不能遲到。

    瑪律福就像是知道她要去哪一樣,愣了一下,說道:“我和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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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華茲的愛情鳥們

    貝妮思和瑪律福一起走進變形課教室的事情讓很多人感到驚悚。

    至少納威就差點把放在案幾上的墨水瓶掃到地上,為了表示抗議,他的墨水瓶直到下課都拒絕供應墨水。西莫只好把自己的借給他。

    而多明尼克的反應則更直接,她在貝妮思一坐下來的時候就問:“瑪律福又去找你麻煩了?”

    貝妮思在心裡小小的為瑪律福的形象默哀了一下,然後搖頭:“不是,就是遇上了。”

    毫無意外,這節變形課對貝妮思來說依舊是毫無起色,麥格教授毫不留情的將她的變形課論文增加到了六英尺,貝妮思知道之後幾乎想要撞死在課桌上了。

    她痛恨寫一堆自己根本做不到的論文。

    梅林啊,派個人來拯救下她的變形課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梅林聽到了她的請求,第二天下午,貝妮思沒課,在圖書館自習的時候碰到了塞德里克。

    這學期開學過後貝妮思很忙,似乎塞德里克也很忙,總之自從暑假之後他們就沒怎麼說過話。

    他似乎正在寫什麼東西,貝妮思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看到男孩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樣,猛地將攤在桌子上的東西抱在了懷裡。

    “……塞德?”她睜大眼睛,看到對方俊朗的面容爬上一絲紅色。

    “咳咳,貝妮。”他坐直了身體,正準備說話。

    結果平斯夫人的雞毛撣子就掃過來了。

    “圖書館不許說話!”

    塞德里克抱著一堆紙和一本厚厚的書,和貝妮思一起走到了黑湖邊上,快到萬聖節了,天氣很涼快。

    貝妮思跪坐在草地上,竭力讓自己變得不那麼好奇——可是她真的看到了塞德里克懷裡的書似乎叫做《如何贏得女巫的芳心》?!

    梅林啊,剛才塞德里克是在圖書館裡寫情書嗎?他看上了哪個學院的姑娘?應該不是赫夫帕夫,或許是拉文克勞?也不排除斯萊特林。她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最終卻只是說:“嘿,你最近忙嗎?”

    每一個斯萊特林都非常尊重別人的**,他們可不會像一個赫夫帕夫一樣去八卦別人。

    塞德里克將書用袍子擋住,他不自在的看著貝妮思,覺得被一個小女孩發現這種事情有些尷尬:“有點……嗯,我、我……”

    他結巴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麼結果。

    看樣子,這種事得她主動一點。對於男女情/事基本上等於一張白紙的貝妮思想到。

    “那麼,她是誰?”她問的非常正大光明,一臉正氣,讓塞德里克瞬間產生了一種……他有了個情人,大度端莊的妻子正在審問他的微妙的違和感……

    在這種詭異的談話氛圍中,塞德里克努力讓自己端出兄長的架勢:“嗯,你聽說過拉文克勞的秋張嗎?”

    很獨特的名字,貝妮思想起來,是拉文克勞有名的亞裔美女,她點點頭。

    “三年級就可以去霍格莫德了,我想約她去。”塞德里克一口氣說完,然後看著貝妮思不說話。

    她很想說一句:“那就去約啊……”但是面對著這樣一張單純的臉,她實在說不出來這麼煞風景的話……

    在斯萊特林待久了是會變得犀利的,畢竟他們的院長就很犀利……

    於是,貝妮思決定和塞德里克愉快地談談這個女孩,沒准等他少男的心事過了之後,能夠輔導一下她的變形術。

    “我記得秋張是黑頭發黑眼睛?”她挑個一個安全點的話題下手。

    塞德里克點點頭,提起心上人,他明顯情緒高了一些,也變得有些緊張:“我只和她說過三次話,她的眼睛很漂亮。”

    兩句話前言不搭後語,貝妮思覺得戀愛的人都會變得神經質,比如天天跑去邂逅拉文克勞男的多明尼克以及現在邏輯思維紊亂的塞德里克。

    “你喜歡黑眼睛黑頭發的人?多明尼克也是!”

    貝妮思的話讓塞德里克囧了一下,他應該回答什麼,難道應該也用這種口吻回答一句:“你們斯萊特林的蛇王也是喲!”

    這樣他們是不是就可以相視一笑,然後說一句,好巧啊……

    被自己內心想法惡寒到的塞德里克立刻決定結束和貝妮思討論這個問題,他覺得輔導貝妮思變形術都比這個有樂趣。

    接下來的時間就在塞德里克輔導貝妮思變形術中度過了,並且她還在草地上完成了麥格教授佈置的作業,心情很好的貝妮思在晚飯的時候告別了塞德里克,準備去大廳吃飯。

    而擁有了自己小心事的塞德里克則表示還要再糾結一下情書的事情,他堅持要給秋張一個好印象。

    “你可以幫她寫變形課論文或者黑魔法防禦課論文,她沒准會很高興。”貝妮思建議道。

    但是這個提議只得到了對方鄙視的一瞥,塞德里克默默的說,你以為都是你嗎?以學霸稱著赫夫帕夫的隆巴頓小姐。

    他記得有一天在休息室裡,幾個二年級說起貝妮思的時候,都討論到麻瓜的什麼基因變異工程上去了——他後來才知道,那是一種類似把純血變成混血的麻瓜科學。

    提議被否決的貝妮思並不難過,她在晚上休息的時候就把塞德里克和秋張的事告訴了一臉春意的多明尼克——某人完全忘記了所謂的斯萊特林不八卦的準則……

    “果然!布萊恩告訴我有個赫夫帕夫總是偷偷看秋張!”多明尼克一個挺身坐起來,表情變得非常嚴肅……與惋惜:“親愛的,那麼你可能就沒有機會了。秋張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你還是個小丫頭呢!”布萊恩是多明尼克的邂逅對象。

    “你和布萊恩已經對話了?你從來沒告訴我!”貝妮思的關注點完全被轉移了。

    “我們只是聊聊。”多明尼克跑到了貝妮思的床上,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讓貝妮思想起來天文課上看到的星星:“我決定慢慢地俘虜他!”

    那一刻的多明尼克就像是個女王。

    貝妮思想起那位高高瘦瘦,棕紅色頭髮,一臉傲氣的拉文克勞,怎麼努力也不能想像他被多明尼克捕獲然後卑微的匍匐在她腳下的場景。

    “……嗯,為什麼是他呢?”最近大家都春心萌動啊,塞德里克,多明尼克還有佈雷斯。好吧,最後一個一直在萌動,貝妮思撇撇嘴。

    少女似乎已經想好了非常夢幻的臺詞,她將頭靠在貝妮思肩膀上:“就是在看到他的時候想要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有一種他只能是我的衝動。”

    “……嗯。”非常……神奇的感受。貝妮思點評。

    “我不知道哪一天這種感受就會消失,但是我會在我還存在這種衝動的時候緊緊抓住他。”多明尼克嚴肅的說,她那一刻表情變得非常冰冷:“我是一個斯萊特林。”

    貝妮思推了推多明尼克,自己躺在了床上,是的,她們都是斯萊特林,為了目標無極不用的斯萊特林。

    多明尼克沒有再回到自己的床上,女孩的友誼總是在交換秘密中更加牢固。

    她到睡著也沒有問出貝妮思對塞德里克的感情,但是貝妮思卻非常清楚,只是兄長,她並不喜歡塞德里克,至少不是戀人那樣的喜歡。

    這個認知讓她有些失落,周圍的人都在經歷感情最懵懂的階段,搞得貝妮思也想要效仿去喜歡點什麼。

    沒過多久,萬聖節就要到了,貝妮思注意到這幾天納威明顯有些走神,她在黑魔法防禦課上沖對方打了個眼色,示意他下課後一起走。

    這次洛哈特沒有再固定劇本了,他竟然開始讓大家分小組上臺表演。

    貝妮思和多明尼克還有納威西莫一組,他們決定演被雪精靈誘惑的旅人這一個場景。

    貝妮思是雪精靈,西莫是旅人,納威負責讀臺詞,多明尼克是編劇。

    “雪精靈可是銀白色的頭髮,隆巴頓,你的頭髮和雪這個詞根本不搭界!”說話的是跑過來搗亂的瑪律福,他一說完又被佈雷斯給拽了回去。

    瑪律福那組表演的是吸血鬼,帕金森一直在和格林格拉斯爭吵誰才應該當被吸血鬼看中的公主。

    當然,瑪律福就是那個吸血鬼。

    “帕金森的個子可比瑪律福要高一些,他們到底是誰抱著誰?”多明尼克一邊寫劇本,一邊嘀咕。

    貝妮思撇撇嘴,沒有說話。

    但是在瑪律福第三次挑釁完波特一組,再順帶過來招惹他們組的時候,貝妮思終於炸毛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瘦小的吸血鬼,我想您當選的原因是因為蒼白的臉色吧?非常的形象。”她壓低聲音,附在瑪律福耳邊說到,斯萊特林從不在外人面前爭吵。

    “瘦小?隆巴頓,你當誰都和你那個只長個子不長腦袋的哥哥一樣嗎?”他的反擊非常迅速。

    “你長了腦袋還是沒考過我。”這已經成為貝妮思打擊瑪律福的必備工具了:“非常遺憾,你連肌肉都沒有長!”

    他們貼在一起爭執的場景在外人看來非常曖昧,至少在思想非常邪惡的洛哈特教授看來是這樣的。

    洛哈特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走到他們身後出其不意的分開他們,又眨了眨眼睛,充滿暗示地笑道:“墜入愛河的小愛情鳥們總是一刻也不捨得分開,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夠將目光更多的投注在課堂上——哦,我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煩惱,許多我的粉絲她們總是……”

    洛哈特又開始講起他那些“不為人知”的往事,而被分開的一對“愛情鳥”則滿臉陰沉的互相對視著。

    “我要給他一個惡咒,他竟然敢侮辱一個瑪律福!”

    “不,說這句話的應該是我,我打算燒掉他最喜歡的袍子,原因是他竟然敢質疑一個隆巴頓的品味。”

    “哦!德拉科,貝妮思——”佈雷斯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難道你們真的——”

    貝妮思:“住嘴!紮比尼!”

    德拉科:“住嘴!紮比尼!”

萬聖節驚魂夜

    貝妮思頑強地頂住了帕金森殺人的視線,和多明尼克說了一聲之後拉著納威就往人流的反方向走。

    剛才帕金森看她的目光就和無杖無聲阿瓦達的效果差不多,如果帕金森可以,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給幹掉吧。貝妮思打了個寒顫,看樣子瑪律福的粉絲團還是很強大,至少帕金森在移情洛哈特之後依舊對他餘情難了。

    她想起了美杜莎,瞬間覺得美豔的美杜莎和帕金森有異曲同工之處,她們都可以用眼神讓人石化——哦,據說還有千年蛇怪也可以用眼神殺人,不過那種生物大概不太符合帕金森的審美。

    如果多明尼克能知道貝妮思此刻的想法,她一定會扶住額頭給唐娜寫信:姐姐,不要給女巫看太多的言情小說……

    但是現在,貝妮思拉著納威一路走,走出了城堡,兩人繞著黑湖散步,巨烏賊翻滾著觸角企圖將靠近湖邊的納威拖進湖裡。

    “拿火燒它!”貝妮思惡狠狠地威脅著那浮上水面的觸手。

    納威看著看起來非常強大的觸手非常膽怯的抖了一下,然後“刺溜兒”就消失在了湖面上——妹妹越來越恐怖了。他在心裡默默的說道。

    “納威,你有心事。”貝妮思和納威繞著黑湖走了兩圈之後,她停下來,非常嚴肅的說。

    “……為、為什麼這麼說。”納威有些結巴,他下意識地摸著後腦勺。

    貝妮思想起唐娜寄過來的麻瓜心理學的書裡曾經說過,下意識地摸後腦勺並且避開提問者的目光是說明對方想要說謊。

    納威是想對她說謊嗎?貝妮思皺眉,他遇到了什麼不可解決的難題。

    “因為今天晚上有土豆泥餡餅,這可是你最愛吃的,但是你都忘了。”他們這樣散完步回去基本上肯定已經沒吃的了。她挑了個無關緊要的理由。

    納威猛地垂下頭,似乎不敢相信這種理由也可以被當做證據,他喃喃自語道:“不……貝妮,是、我只是……我和哈利一個房間。”

    他最後說了這麼一句。

    貝妮思當然知道,格蘭芬多歷來男多女少,男生寢室基本上年年爆滿,而女生寢室則有的時候還可以有單人間出現的狀況。她記得納威是和救世主,韋斯萊,湯瑪斯還有斐尼甘一個宿舍。

    她突然睜大眼,雙手搭在納威的肩膀上,緊緊地扣住:“納威!難道波特對你做了些什麼?!他把你怎麼了?!”

    納威先是一愣,而後臉漲得通紅,他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立刻否認道:“不!哈利什麼也沒做!”

    他這種態度反而讓貝妮思更疑惑了,她拉著納威坐下來:“那麼,告訴我,你最近為什麼老是走神?”

    有一節魔藥課納威一口氣紮了三個坩堝,當時貝妮思覺得斯內普教授都要掐死納威了。

    納威看著一臉關切的妹妹,在心裡藏了很久的話還是說出來了:“我、我有一天晚上沒有睡著,哈利那天去給洛哈特教授回復信件了,他回來的時候和羅恩說、說……”

    “說什麼?”她覺得納威能把她的胃口給吊死。

    納威湊到貝妮思耳邊,小聲地說道:“他說自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他開始模仿哈利給羅恩模仿的那種嘶啞的聲音:“殺死你……撕裂你……”

    貝妮思被納威弄得打了個激靈,但是她又覺得哥哥如果是因為被這個困擾就有些小題大做了。

    “我覺得這是皮皮鬼的惡作劇。”她斷定:“沒准最近要到萬聖節了,皮皮鬼想出了新的招數。”

    納威明顯還有別的疑惑,但是貝妮思真的不想和救世主有任何關聯,最好納威和救世主也只保留一個室友關係就最棒了。

    她想了想,換了一個角度:“你說,如果波特和韋斯萊知道你偷聽他們說話會怎麼看你呢?”

    “我沒有!我只是——”他的臉又開始泛紅,隆巴頓老夫人唯一教育這對兄妹成功的地方就是他們至少在潛意識裡很尊重別人的**。

    “所以你就當做不知道,忘記這件事!”她打斷了納威:“如果韋斯萊知道了,想想他的性格吧!就好像什麼秘密波特只能和他分享一樣,如果他知道你不小心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那張嘴肯定管不住的!”

    貝妮思帶著惡意的醜化韋斯萊的形象,從前她只是覺得韋斯萊家的小兒子缺乏的是智商,但是在鼻涕蟲事件之後,她覺得對方在缺乏智商的同時還缺乏教養。

    納威也想到了羅恩平日裡的作為,他有些看不起自己納威是知道的,但是他的性格也擺在那裡,就算偶爾在貝妮思的帶動下會變得強勢一些,堅定一些,但是總的來說他還是一個脾氣溫和的人。

    貝妮思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努力地想讓哥哥置身事外,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和哥哥平平穩穩的度過在霍格華茲的七年——雖然分院帽的決定讓貝妮思原本的打算變得困難了起來。

    “貝妮,我答應你。”納威將頭埋在膝蓋裡,悶悶不樂的說。

    貝妮思看到這樣的納威,總是有些心疼,有的時候她也覺得或許讓納威自己去做決定才是對的?但是,她卻總是害怕善良的哥哥受傷。

    “赫敏是個不錯的女孩子。”貝妮思遲疑了一下,說道:“納威,你或許可以和她做朋友。”

    “赫敏有的時候——”他的話說了一半沒有說完,有些話納威只和貝妮思說,因為貝妮思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有點心直口快是嗎?”她笑起來,將頭靠在哥哥的肩上,納威上了二年級就開始長個子,他的肩膀比過去更加厚實了:“每個人都有她自己的性格,你可以請教她學習上的問題呀!我相信赫敏一定會很樂意幫助你的。”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貝妮思就是希望赫敏能夠管著納威,至少赫敏在男孩子們瘋鬧的時候知道分寸。

    或者應該這麼說,赫敏在乎格蘭芬多的紅寶石。

    他們就這樣互相依靠著,像是小時候一樣。

    直到納威的肚子“咕嘟”叫了一聲,他們才站起身往大廳走去。

    十月一到,就好像流感來襲一樣,整個霍格華茲的學生都變得病懨懨的。貝妮思進了醫療翼,她在萬聖節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頭痛得厲害,還有些發燒。

    等她喝掉了校醫龐弗雷夫人提供的退燒藥和感冒藥後,她的耳朵就開始不停的冒氣。

    和她有一樣待遇的是韋斯萊家的小女兒金妮,她病懨懨的躺在貝妮思旁邊的床上,臉色蒼白,就像是一整夜都沒有睡覺一樣。

    她的幾個哥哥都來看望了她,不過貝妮思覺得她似乎一點也不想見到自己的哥哥,這個一年級的小姑娘鬧彆扭似的將頭埋在枕頭裡。

    多明尼克和佈雷斯過來看她的時候,金妮的頭依舊埋在枕頭裡。貝妮思都要擔心她會不會被悶死了。

    “據說她暗戀波特。”多明尼克附在貝妮思耳邊悄悄說,小眼神不停地往金妮那裡瞟。

    佈雷斯開始不停地在醫療翼裡走動,就像是一隻發/情的孔雀,貝妮思覺得他是被多明尼克那句“暗戀波特”給刺激到了——畢竟佈雷斯號稱是“一年級殺手”。

    可是他連個韋斯萊都沒有搞定。多明尼克和貝妮思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調笑。

    貝妮思伸手將佈雷斯招呼過來,笑眯眯地小聲說:“佈雷斯,放過韋斯萊吧。你連一個韋斯萊都要招惹嗎?!”

    她看到男孩的肌肉瞬間僵硬了,而後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親愛的貝妮,我的心裡一直只有你。”

    他開始深情告白,貝妮思當然知道對方是在和她開玩笑,但是她記得醫療翼裡除了韋斯萊還有幾個赫夫帕夫?

    她感覺腦袋更難受了,當然,誤會了他們關係的除了赫夫帕夫還有別人,那就是剛剛下課趕過來看望妹妹的納威。

    “紮比尼!你要對我妹妹幹什麼?!”少年憤怒地漲紅了臉,好像如果佈雷斯敢說一句不得體的話,他就會掏出魔杖和他決鬥一樣。

    貝妮思第一次看到如此憤怒的納威,她也愣在了那裡,最後呻吟了一聲:“納威,我們在開玩笑……”

    這個時候,佈雷斯已經和多明尼克逃之夭夭了,他們在看見納威的那一刻就各自神奇的想起了自己有些作業沒有寫,而下午第一節課是魔藥課。

    “真的?”納威變聰明了,至少他知道質疑貝妮思的話了。

    是赫敏教他的嗎?貝妮思開始胡思亂想。

    “當然!”她承認得很快。

    納威似乎還想和她說什麼,但是被生氣的龐弗雷夫人趕了出去,她堅稱納威打擾了病人們的休息。

    貝妮思在醫療翼躺了一整天,她在醫療翼吃過了晚飯之後才被龐弗雷夫人放回去。

    走在走廊裡,貝妮思忽然感覺城堡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因為好些人都匆匆往三樓跑去,她聽到幾個人交談的詞語裡又“石化”“打開”“密室”等詞語。

    怎麼回事?貝妮思也順著人流跑去,她去的時候已經許多學生圍在那了,鄧布利多也在她之後趕到了。

    她只能看到一臉壞笑的瑪律福似乎威脅了波特什麼,而救世主波特和他的同伴們卻慘白著一張臉。

    學生們圍住的牆面上用閃閃發光的塗料寫著:

    密室被打開了。

    與繼承人為敵者,警惕。

    一旁是已經僵硬了的洛麗斯夫人。

    密室?貝妮思倒抽了一口冷氣,她感覺自己的思維在不停地運轉,她覺得自己肯定在某本書上看到過與之相關的內容。

    趕來的學院院長要求級長們帶著自己學院的學生回到休息室裡,貝妮思最後看了眼那潦草的字跡,隨著弗林西斯級長一起走了。

    回到斯萊特林的休息室,氣氛卻變得非常詭異。

    許多人都找了藉口要回到寢室裡,貝妮思知道這群小蛇們肯定去給家長寫信,詢問密室的事情了。

    她呢?她當然不能給隆巴頓老夫人寫信,這只會讓她再次得到一封吼叫信。

    貝妮思也走進房間,她開始翻倒她的書櫃,從許多麻瓜書籍下面找出了厚厚的《霍格華茲一段校史》。

    剛才回來的路上已經足夠她記起自己是在那裡看到關於密室的傳說了。

    “你在看什麼?”多明尼克還在猶豫要不要也給母親寫一封信,問問密室的繼承人什麼的。

    “密室。”貝妮思的手飛快地翻動著書頁,她停在描寫薩拉查斯萊特林那裡停了下來。

    ……薩拉查斯萊特林建造了霍格華茲城堡,同時,他也留下了一間只屬於斯萊特林的,只能由斯萊特林傳人才能打開的密室……

    信息量太少了。貝妮思又從頭到尾將這一章看了一遍,什麼樣的資格才能是斯萊特林傳人呢?難道打開密室的是斯萊特林一年級到七年級中的其中一人嗎?可是她敢打賭,這裡可沒有一位姓斯萊特林的先生或者小姐。

    “梅林啊!”多明尼克看到了貝妮思攤在膝蓋上的書頁,她驚訝地叫了一聲。

    “既然打開密室的斯萊特林的傳人,那麼我們應該不會被波及。”貝妮思迅速理清思路,她感覺自己的手有些抖,畢竟有一個危險分子就潛伏在他們之中:“我們什麼也不知道,我想他不會挑本學院的人下手的。”

    “你的哥哥——”多明尼克提起納威。

    “如果是斯萊特林的傳人……”貝妮思讓自己放輕鬆:“那麼,首先遭殃的肯定是麻種巫師。”

魁地奇帶來的轉機

    第二天的變形課上,赫敏就打斷了正將魔法史講得昏昏欲睡的賓斯教授,詢問了關於密室的事情。

    賓斯教授給出的版本比《霍格華茲一段校史》上面的要全面一些。

    總得來說就是薩拉查斯萊特林在與其餘三巨頭產生分歧離開霍格華茲之前,封閉了密室,而密室裡面住了頭怪物,這頭怪物會聽從斯萊特林傳人的命令。

    “斯萊特林傳人的命令……”多明尼克直到吃午飯的時候都在念叨這句話:“他會下達什麼命令呢。”

    除了斯萊特林的其餘三個學院人心惶惶,貝妮思一抬頭就看到瑪律福趾高氣昂的笑容,他又在往格蘭芬多那邊挑釁了。

    “Mudblood(泥巴種)。”貝妮思低聲說,這個詞說出來可真不優雅。

    多明尼克沒有再說話了,她是個混血。

    因為密室和洛裡斯夫人的事情,整個學校的氣氛都很消沉,至少很多麻瓜出生的巫師總是成群結伴的走,與此同時,瑪律福的粉絲團瞬間壯大了,總是有很多人和他同進同出。

    “瑪律福家是純血家族,純的不能再純了。”貝妮思看著走在她們前面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瑪律福被包圍在中間,旁邊是高爾和克拉布兩個大高個兒,然後是正在和一個女生**的佈雷斯,再往兩邊又是格林格拉斯,帕金森,還有伯斯德。

    多明尼克突然停了下來,她拉住貝妮思的手,將她帶到窗戶邊。

    馬上要舉辦魁地奇比賽了,禁林旁邊又立起了四個大柱子。

    “會不會是——”她眼神往瑪律福的背影上瞟了瞟。

    她有這個懷疑也不無道理,最近瑪律福的氣勢太盛了,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裡也大談振興純血的事情。

    不過貝妮思卻不覺得是瑪律福:“如果是他的話,我的意思是他能操控那頭怪物的話。那麼一年級的時候他可不會讓赫敏和他得同一個分數。”貝妮思覺得瑪律福肯定會在開考前就幹掉萬事通小姐。

    但是這種說法並沒有能打消多明尼克的焦慮,她帶回來了拉文克勞那邊的消息:“現在其餘三個學院都開始排斥斯萊特林了。”

    貝妮思正在看《歐洲中世紀巫師大全》,她喝了口紅茶,覺得多明尼克的擔心有些多餘:“就算不因為這個,別的學院對待斯萊特林就寬容過嗎?”

    從一開始,斯萊特林就是邪惡的象徵。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每一個斯萊特林都為他自己自豪。

    因為不能被其餘人所理解,所以斯萊特林只能緊緊團結在一起,因為他們只有彼此。

    多明尼克終於不再惶恐了,應該說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到了即將來臨的魁地奇比賽上。

    第一場魁地奇賽是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因為這場比賽瑪律福出現在休息室的時間減少了很多,貝妮思也能夠更自在的享用壁爐的爐火了。

    週六十點過,貝妮思和多明尼克還有佈雷斯一起去吃了早餐,就往魁地奇賽場上走。

    “我聽德拉科說瑪律福先生也會來。”佈雷斯邊走邊說。

    “他真重視瑪律福。”貝妮思有些羡慕的說:“我記得瑪律福先生是十二校董之一?他來學校非常方便。”

    “你這種語氣可千萬別讓他聽到,他能得意一晚上。”佈雷斯笑著說,然後承認:“當然,我想這次波特該傻眼了,七把光輪2001,絕對能讓格蘭芬多那塊木頭無計可施。拿到魁地奇杯可是每個男孩子的夢鄉。”他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的說。

    貝妮思從沒想過魁地奇那樣重要,而且她覺得可能這個夢想也不是那麼絕對,至少納威就對飛天掃帚沒有太大興趣。

    多明尼克插話進來:“那你呢,佈雷斯,你怎麼不去參加選拔?”

    “三年級,三年級我會報名。”他聳聳肩:“我沒有德拉科那麼狂熱。”

    “他是因為救世主才那麼狂熱吧。”貝妮思嘀咕了一句,密室事件之後傳出了兩個版本,一個版本為波特是密室的開啟者,另一個則是瑪律福才是斯萊特林的傳人。

    在知道自己的競爭者是波特之後,瑪律福對波特的活力值又上升了好幾個階梯。

    貝妮思每次看到都有種想要跪倒的衝動,你又不是真貨你幹嘛和另外一個假貨生氣呢?

    反正都是倆假貨。她默默腹誹。

    “那麼,我們先上去了?”貝妮思從不上看臺上觀看比賽,只在視野最差的地方看,多尼米克在一年級就知道了她這個習慣,所以現在和她告別。

    “嗯,我在下麵看就好了。”下面的人少,因為大多都跑到了上面。

    歡呼聲在比賽還沒開始之前就已經響徹整個賽場了,很朵拉文克勞和赫夫帕夫都來觀看比賽了。或許斯萊特林真的不得人心,其餘兩個學院給格蘭芬多加油的居多,剩下的就是冷眼旁觀,有的還會發出噓聲。

    貝妮思拿著魔杖在手裡轉了一圈,終於還是沒忍住,一個封喉鎖舌扔向了幾個高年級的赫夫帕夫,她最討厭不敢正面挑戰卻在背地裡說讓壞話的人了。

    她還記得幾天前這幾個懦弱的赫夫帕夫見到瑪律福時蒼白的臉色呢。

    當然,在施咒的時候她沒忘先給自己打上一個忽略咒,然後在人群混亂起來的時候,她順著人流走到了想對僻靜的地方,仰頭看著已經飛到了天上的十四個身影。

    霍琦夫人一聲令下,她就看到那些紅綠的身影散開開始各種飛馳。

    貝妮思所在的角度仰頭看賽況非常困難,她一般都是看幾眼,就低下頭四處看看。

    開場五分鐘後,貝妮思看著幾個球滿場亂飛,終於耐不住性子,坐在地上將目光漫無目的地掃向了禁林。

    天氣很好,禁林的霧氣已經完全散去了,貝妮思忽然揉了揉眼睛,她怎麼會在禁林邊緣看到一個家養小精靈?

    尖耳朵,長鼻子,隱隱能看到的藍色大眼睛。貝妮思悄悄往禁林方向靠去,難道家養小精靈也喜歡觀看救世主比賽?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上空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有人在喊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已經30比90了。

    貝妮思一邊回頭看天空,一邊靠近了小精靈所在的位置。

    她走到了拉文克勞的觀看台下面,這裡距離禁林最近,貝妮思皺起眉:她這個角度能夠清晰地看到家養小精靈伸著長長的手指,看樣子應該在使用魔法?

    是霍格華茲的小精靈嗎?她又立刻否認了,這個小精靈身上的服裝不是霍格華茲的統一制服。

    它要幹什麼?貝妮思聽到頭頂上方傳來陣陣驚呼,她來不及看,只是掏出魔杖,向前走了幾步,隔著不遠的距離朗聲問道:“你的主人是誰?!”

    那只小精靈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一樣,它猛地回過頭,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貝妮思,人潮的歡呼聲已經響起了,貝妮思不知道是誰贏了,但是她卻清晰地聽到了小精靈消失前的尖叫聲:“多比是個壞精靈!但是波特先生有危險!波特先生有危險!”

    身後的歡呼聲越來越響亮,貝妮思一回頭,就看到了一片金紅色的海洋。

    格蘭芬多贏了。

    她將目光轉回那個叫多比的小精靈消失的地方,難道是那個小精靈搞得鬼嗎?

    她在走回看臺的時候被一臉沮喪的多明尼克拉住:“貝妮思,你看到了嗎?!波特竟然在最後用身體去撞瑪律福!”

    貝妮思當然沒看到,不過魁地奇不都是撞來撞去的嗎?

    “我錯過了最精彩的環節,怎麼回事?”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但是剛才那個多比所說的壞事又會是什麼呢?

    “鬼飛球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失控了,跟著波特屁股後面追。然後金色飛賊也出現了,瑪律福就和波特一起去搶,結果最後波特把瑪律福從掃帚上撞下來了,自己也摔倒了。”多明尼克說得手舞足蹈,佈雷斯估計找瑪律福去了:“他掉下來的時候肯定斷了一隻手,不過據說另一隻抓到了金色飛賊。”

    “我們輸了?”貝妮思有些怔忪,救世主真的這麼厲害嗎?不管怎麼樣都能贏。

    她們回到休息室的時候斯萊特林球隊的人員都坐在那裡,弗林斯正問瑪律福去哪了。

    帕金森回答他,說是比賽一結束就消失了,她又擔心地說,德拉科摔著了,應該去醫療翼。

    大家的臉色都陰沉沉的,看得出來對瑪律福還是有輕微怨言的。

    貝妮思想起自己最近讀到唐娜給的化學書時,打算找她要一些所謂的媲美毒蛇毒液的強酸,並且她還希望對方再給她寄一本《福爾摩斯偵探集》,她太佩服麻瓜的推理能力了——最重要的是她才不要陪著這麼多人傻坐著,輸贏已經定了,再爭吵有意思嗎?

    她走進寢室拿了寫好的信出了斯萊特林的地窖往貓頭鷹塔的方向走。

    她往西塔的方向走去,從斯萊特林的地窖到八層樓高的西塔要很長的距離。

    貝妮思低著頭,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先是納威說的波特能夠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再是密室被開啟,再然後又是小精靈的警告,說是有什麼陰謀要在這裡發生。

    她走得有些快,在路過轉角的時候一頭撞倒了一個人的肩上。

    “抱歉!”貝妮思被這個力道撞倒在了地上,但是她還是下意識地道了歉。

    對方很久沒有回答,貝妮思揉著肩膀抬頭,就看到了揚著下巴斜睨著她的瑪律福。

    他的臉色非常差,已經接近慘白了,眼睛紅通通的,一看就知道才哭過,此刻他說話還帶著嘶啞的,鼻音濃重的哭腔,但是依舊非常倨傲。

    “怎麼?你也是來笑話我的嗎?隆巴頓?”他的背一如既往地挺得筆直,但是貝妮思能夠看到他的雙手在顫抖,她想起瑪律福先生也來觀賽了,在這樣強大的裝備下還被打敗,或許一向高標準的瑪律福先生會生氣?

    “不,你做的很好。”貝妮思站起來,她的聲音非常柔軟,也很輕,讓德拉科在一瞬間覺得自己的面具要撐不下去了。

    貝妮思看著沒有任何表情的瑪律福,再次重複道:“瑪律福,你飛得很好。在我看來,比波特要強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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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德拉科和貝妮思【倒V】

    23、德拉科和貝妮思【倒V】

    德拉科從掃帚上摔下來的那一刻,大腦是一片空白的。

    如果把時間倒回到三秒鐘之間,他的手差一點就能夠抓住金色飛賊了。但是現在,歡呼聲都是給救世主波特的,他覺得自己的後背肯定青了一片,但是他不想去醫療翼。當然,也不想回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德拉科逆著人流悄悄走回了城堡裡,他沒有去找潘西,也沒有找佈雷斯他們。他明白現在的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從小他就是瑪律福家的驕傲,他還記得記事起,自己的母親納西莎就喜歡為他準備好香甜的糖果,鬆軟的蛋糕,還有各式各樣的他喜歡的魔法玩具。

    在他七八歲之前,納西莎總是喜歡抱著他一起喝下午茶。他的母親總是溫柔的稱呼他為“我的小王子”,也對,在他之前的十二年裡,他一直過得像一個真正的王子一樣,因為他強大的父親為他創造了一整個瑪律福王國。

    德拉科走上城堡的四樓,盧修斯告訴過他這裡有一間秘密的教室。一年級的時候這裡是禁區,他也就沒有來過,今天是他第一次想要使用這間教室,因為他心裡難受——但是一個合格的瑪律福從來不在外人面前示弱。

    在沒有進入霍格華茲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最引人矚目的,其實一直也都是。看看潘西對他的討好吧,還有總是若有若無對他獻殷勤的達芙妮,這種潛在的諂媚麻痹了他的神經,讓他一直活在幻想裡。

    可是,或許是那個隆巴頓出現打破了平衡?或者是救世主的光環讓他太嫉妒?哦!還有格蘭傑,那個泥巴種。德拉科想到這兒的時候抹了一下臉頰,他似乎流眼淚了,就在不知不覺間。

    他一直以為勝利會屬於斯萊特林,他當然知道有人說他靠著爸爸的勢力進了球隊!這一次他本來的目的是要狠狠打敗那個疤頭,讓他們統統都住嘴的,他是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的。可是看看,他最後竟然從掃帚上摔了下來!當著父親的面摔了下來。

    德拉科懊惱地揉弄著頭髮,他將頭埋進雙手裡。他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如果被母親看到了,母親一定會溫柔的問他:“是誰惹我的小黃金龍生氣了?”

    母親一直對他是寬容的。

    而父親呢?他想盧修斯大概會冷冷的看自己一眼,但是最終還是會原諒他。

    這也是他不能理解那個隆巴頓竟然被家族如此冷淡對待的原因,母親告訴過他,他是梅林賜予瑪律福家族最珍貴的寶貝,子嗣都是純血世家最珍貴的寶貝。

    他的大腦一片混沌,什麼都想不起來。德拉科拿出魔杖,在空氣中揮了一下,已經到下午茶時間了,他必須回到休息室裡面去,當一個體面的,有風度的,能夠控制住一切情緒的瑪律福。

    他給自己來了一個清理一新,服裝能夠變得規整,但是他的眼眶依舊是紅通通的。

    他決定一會兒走得慢一點,這樣等回到了休息室一切都會恢復原樣。

    可是,他在拐角撞倒了隆巴頓。

    他以為她會嘲諷他,畢竟這個隆巴頓一直都很牙尖嘴利——她不怕他,不管他怎麼威脅他。

    德拉科想起自己第一次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心裡是有些高興的。

    他知道很多人都怕自己,比如那些沒用的,懦弱的赫夫帕夫。他也知道就連潘西他們偶爾也是看自己臉色說話的。

    可是這個隆巴頓從來不,德拉科有的時候忍不住想,她又有什麼資本呢?她甚至連一個堅定不移站在自己身後的家族都沒有!

    他看著她從地上爬起來,他第一次如此努力的想要維護住他的尊嚴。

    於是他開口,冷冷的:“怎麼?你也是來嘲笑我的嗎?隆巴頓?”

    其實他在心裡第一次祈禱,這個女孩快點走吧,如果她說出任何一句尖銳的話,可能他就會忍不住攻擊她,因為他不能再像平常一樣縱容她的鬥嘴了。

    可是,她對他說:“不,你做的很好。”

    她的表情很認真,一點都不敷衍。作為一個瑪律福,他從小就明白如何區別真話和假話,他知道她在說真話。

    他呆在那裡,覺得今天大腦第二次罷工。

    她又接著說:“瑪律福,你飛得很好。在我看來,比波特要好得多。”

    那一瞬間,他覺得有一句話他根本阻住不了的就從嘴裡說出去了。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是德拉科。”

    對方的表情非常驚訝,他的理智在那一瞬間又全部回來了!看看,他幹了些什麼,對一個隆巴頓示好?他果然從掃帚上摔下來摔壞了腦子。

    他立刻恢復了從前的語氣:“隆巴頓,我允許你稱呼我為德拉科。”

    他做出這是梅林的恩賜的模樣——雖然他很清楚,眼前這個隆巴頓或許根本不會領情。

    貝妮思在聽到瑪律福說出那句“我允許你稱呼我為德拉科”時,就感覺梅林或許馬上要複生了——畢竟她已經做好了和瑪律福打七年持久戰,然後各走各的陽關大道的準備。

    可是,她從來不拒絕任何人釋放出的善意。

    貝妮思感覺到如果她再不說些什麼的話,對方一定會惱羞成怒的。於是她連忙清了清嗓子,回答道:“德拉科,你也可以叫我貝妮思。”

    她覺得德拉科的脆弱或許只是一瞬間的,因為在他說下一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恢復成了那副小混蛋的模樣,他問她:“那麼,你要去哪裡?”

    貝妮思傻傻地揮了揮手裡的信:“貓頭鷹塔。”

    德拉科轉過身,站在她前面,側過臉:“我和你一起。”

    貝妮思沒有動。

    德拉科不耐煩地扭過頭:“你的大腦被巨怪敲過了嗎?貝妮思?”

    貝妮思還是沒有動,但是她試探性地問了句:“德拉科,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裡?”

    “……”她該不會愚蠢到以為自己不是真人吧?德拉科感覺自己剛才的小感傷瞬間跑到了十萬八千里,他現在想做的是用手狠狠敲這個隆巴頓腦袋一頓:“奧利凡德的魔杖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勾起唇角:“七加隆。”

    是真貨。這是貝妮思的第一反應。

    真混蛋。這是貝妮思的第二反應。

    但是,她最後說的卻是:“那麼,你也去貓頭鷹塔?”她明明記得瑪律福家的白色大雕很奢華啊,讓那麼一隻威風凜凜的大雕天天送糖果,瑪律福夫人也很有創意……

    “快走!”德拉科終於不耐煩起來,潘西也沒她磨蹭,難道她每天都要對自己身邊的人進行真偽測試嗎?他可想不出來有誰會對一個隆巴頓下手。

    “你吃午飯了嗎?”貝妮思邊走邊問他,她覺得不吃午飯去爬八層塔樓是個不明智的事情。

    德拉科沒說話,因為貝妮思這麼一說,他覺得有些餓了——但是一個紳士怎麼能夠在女士的面前提出要先用餐這種不禮貌的舉動呢?

    他們一口氣爬到了八層高的貓頭鷹塔上,貝妮思招呼過來一隻公用貓頭鷹,將信寄在它的腳脖子上,看著它飛走之後,一回頭就發現德拉科的臉色一片慘白。

    她記得按照麻瓜的說法,運動過量之後要喝糖水,可是她的變形術實在不能支持她把任何東西變成糖水。

    “你還能走嗎?”她開始後悔讓這位少爺陪著自己上來了。

    對方回了她一個輕蔑的表情,貝妮思無奈地揉揉額角:“嘿!如果一會兒你堅持不住了,我的肩膀可以借給你靠。”

    德拉科立即露出一個被侮辱了的表情,好像貝妮思的肩膀上面全是鼻涕蟲一樣。

    貝妮思扭過頭,她決定收回這句話。

    最後,身殘志堅的少年德拉科還是靠著自己走下了塔樓,但是他們來到了地下室走廊水果靜物畫之後的廚房裡。

    貝妮思伸手撓了撓畫上的香梨,一道石門就換換轉開了。

    裡面全是各種各樣的家養小精靈,德拉科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瑪律福的教育裡這些小精靈都是骯髒的,不潔的。

    貝妮思吩咐它們立刻端一些好吃的東西過來,這些小精靈就像是受到了梅林的恩賜一樣,歡天喜地的去工作了,不出片刻,它們就端來了各式各樣的美食。

    它們為德拉科和貝妮思變出了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讓他們坐下來更方便吃東西。

    德拉科吃的慢條斯理,而貝妮思則看到這些小精靈想到了今天在禁林邊上見到的那個。

    她想了想,招呼了一個家養小精靈過來:“嘿,你們認識一個叫多比的家養小精靈嗎?”

    “刺啦——”她左側的德拉科手裡的刀在盤子上狠狠滑過,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貝妮思驚訝的回頭,對方面無表情地問:“你問這個幹什麼?”

    貝妮思想起多明尼克說波特被鬼飛球追以及他神奇的拿到金色飛賊的事,她覺得這或許是那個小精靈幹的,如果說是一個家養小精靈幫助波特作弊了的話,會不會讓德拉科的心裡好受點呢?

    想了想,她決定實話實說:“你們比賽的時候,我沒有站到看臺上去,而是在下面觀看的比賽。結果我發現禁林旁邊有一隻家養小精靈在使用魔法,它看到我就消失了,但是說自己叫多比,是要來拯救……拯救波特先生的。”

    她感覺自己每說一個字,對方的臉色就陰沉了一分,最後已經可以媲美看到納威一口氣炸了三個坩堝的斯內普教授了。

    德拉科放下手裡的刀叉,他和父親一直都知道多比並不是一個忠心的家養小精靈。但是它跟隨了瑪律福家族好幾代人,並且知道了太多瑪律福莊園的秘密——雖然從父親那一代開始就已經漸漸避開它了,但是之前的損失已經無法挽回。所以他們不能夠解放這個小精靈,至於殺掉它?他想彙報完了這個情況父親會有他自己的定奪。

    他立刻帶著貝妮思往斯萊特林的地窖走。一進公共休息室,正在和米麗森下棋的潘西就站起來,急切地問:“德拉科,你去哪了?”她一邊問一邊狠狠挖了一眼貝妮思。

    德拉科敷衍地對她點點頭,他心裡還有別的事情要彙報。

    貝妮思也知趣的往自己的寢室走,只是沒想到,她正要推開門,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德拉科的聲音。

    “那麼,明天見。貝妮思。”

    她回過頭,男孩沖自己揚了揚下巴,似乎剛才的脆弱只是一場幻覺而已。

    貝妮思卻忽然覺得放下心來,相比於剛才那個憔悴的德拉科,她更希望看到不可一世的小混蛋德拉科。

    作者有話要說:德拉科也開始反省自己了,不過不那麼徹底就是了,畢竟還是個小孩子~~~

    但是,有貝妮思的影響,還是會比原著裡收斂一些~

    其實有的時候想起來,斯萊特林也不得不囂張,畢竟在老鄧的影響下,整個學校都很排斥這個學院,那麼他們只能用家世和勢力震懾別的學院吧

24、大姑娘貝妮思

    24、大姑娘貝妮思

    第二天,貝妮思一早走進大廳吃飯的時候,就發現整個學校的氣氛變得十分古怪。

    所有人都埋頭匆匆吃著飯,幾乎沒有任何交談。

    出什麼事了?貝妮思準備往原來吃飯的地方走過去,卻被叫住了。

    “坐這兒來,貝妮思!”是德拉科,他非常熱情……友好地沖著自己招手。貝妮思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打了個寒顫,她第一次覺得其實德拉科也有被分入格蘭芬多的潛質。

    她和多明尼克走過去,用眼神告訴德拉科自己不可能丟下多明尼克而選擇和他一起坐。

    德拉科的目光掃過多明尼克,他皺起眉,整天和一個混血在一起,這或許是他最不能理解貝妮思的地方了。

    不過,瑪律福從來不和朋友計較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他敲了敲高爾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身旁的一個斯萊特林自己找位置坐去,然後冷淡地對那個混血說:“坐在高爾旁邊。”

    等到貝妮思在德拉科身邊做下來,帕金森狐疑的目光也依舊沒有收回去:“你們——你們什麼時候……”

    貝妮思勾起一抹笑:“昨天,帕金森。”

    然後她滿意的看到帕金森的臉黑下來了。

    “那麼,到底發生什麼了?”她感覺氣氛還是很詭異,就連佈雷斯都沒再往拉文克勞的長桌那頭放電了。

    “知道科林克裡維嗎?”佈雷斯問她。

    她隱約覺得是有這個印象的,貝妮思想了想:“格蘭芬多?赫夫帕夫?”

    一旁的德拉科嗤笑一聲,他已經吃完了,現在正用手巾輕輕按壓著嘴角。等到一系列動作都完成後,他慢悠悠的看了眼貝妮思,似乎對於她偶爾的無知非常滿意:“一個一年級的格蘭芬多,誰又會去特別關注他呢?一個……泥巴種。”他的語氣變得惡狠狠的,每一個發音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一樣。

    貝妮思不喜歡聽到這個詞,她皺眉瞪了眼德拉科:“嘿!我在吃飯呢!”

    德拉科聳了聳肩,佈雷斯繼續說了下去:“就是老是跟在波特身邊拍照的那個格蘭芬多一年級,他被石化了。”

    貝妮思瞪大了眼睛:“曼德拉草還沒有到成熟的季節呢!”

    “一個——”德拉科又想說什麼。

    “德拉科!”貝妮思飛快地看了眼格蘭芬多的長桌,赫敏正在和韋斯萊爭執些什麼:“他已經被石化了!”

    “好吧。”對方不情願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和她辯論,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嘟噥了一句:“誰知道是不是波特厭煩了總有個小……有個人跟在後面拍照,才忍不住出手石化了他呢?”

    “如果是那可真的太糟了。”貝妮思覺得德拉科一面對上波特就會智力急劇下降:“一個格蘭芬多打開了斯萊特林的密室,就好像斯內普教授明天會宣佈他要訂婚了一樣。”

    眾人被貝妮思的話說得下意識往教授席上看了一眼,然後看到了陰沉的,臉色蒼白的自家院長。

    “真是太可怕了。”說話的是帕金森,格林格拉斯沒忍住,也撲哧笑了出來。

    到了中午的時候,貝妮思還是跑去找了赫敏。小姑娘正在拿著一本厚厚的魔藥書翻看,一看到貝妮思手忙腳亂的幾乎打翻了桌子上的墨水瓶。

    貝妮思看到書的封面上寫著“強力魔藥”四個大字,她沒有說什麼,但是她可記得,這種書對於二年級學生來說應該要教授的簽字條才能借閱的。

    “貝妮思!怎麼樣,最近過得……”赫敏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去圖書館自習過了,她想起與貝妮思互相幫助的約定,覺得有些心虛。

    “還好。”貝妮思沒計較這些,她雖然沒有了赫敏指導自己的變形術,但是塞德里克總會偶爾幫下小忙,以後她或許還可以請德拉科幫忙?她想起自己的來意:“我是聽說克裡維先生遭到了不幸。”

    赫敏的表情立刻變得悲傷起來:“是的,他被石化了。”

    “額,我是想問問具體的情況。”貝妮思表現得有些焦急:“你知道的,納威也在格蘭芬多。”

    “你認為是哈利?!”小女巫驚呼起來。

    “當然不!”貝妮思從來沒這麼想過:“如果兇手是波特先生的話,那麼首先被石化的肯定不會是克裡維先生,我覺得斯內普教授會比較危險。”

    赫敏想起羅恩和哈利偶爾的咒駡,也同意了這一說法:“哦,是的……他們總是……我說過他們很多次!不能說教授的壞話!”

    “那麼——”她還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覺得問赫敏比去聽赫夫帕夫那些愛恨情仇糾結版要好得多——竟然還有人猜測是克裡維在和金妮爭搶救世主失敗了,才被石化的……

    赫敏將貝妮思拖到一個角落裡坐著,她顯得有些猶豫:“如果羅恩和哈利知道我把這個告訴了你……好吧,我是說貝妮思你不會告訴別人的對不對?”

    “當然。”她點點頭。

    “科林被石化後帶到醫療翼的時候,哈利正在醫療翼裡,他昨天從魁地奇比賽上摔下來後手臂摔斷了,結果洛哈特教授竟然把他整個骨頭變沒了!”赫敏皺起眉,似乎對自己崇敬的教授會犯這種錯誤感到很失望。

    她就說洛哈特是個草包,連康沃爾郡小精靈都沒辦法制服的草包。貝妮思覺得赫敏跑題了:“那麼,當時是怎麼一個情況呢?科林在夜遊?”

    “我想他是想去看看哈利的,他被石化的時候手裡拿著一串葡萄。”赫敏歎了口氣:“還有他的相機,我聽哈利說,當時麥格教授本來想看看科林的相機會不會拍下了什麼,畢竟他石化的時候是拍照的姿勢的。”

    “結果呢?”

    “相機的後蓋箱都被燒穿了。”赫敏打了個寒顫:“太可怕的力量了。”

    貝妮思也被她說得感覺有些恐怖,她連忙站起來說道:“我要去找納威,讓他最近行動的時候還是和大家一起,晚上就待在格蘭芬多休息室裡別出來。”

    她找到納威的時候,納威正在買一隻臭氣熏天的大洋蔥、一枚尖尖的紫水晶和一條正在腐爛的水螈尾巴。貝妮思一把拿過來,統統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貝妮!”納威委屈的看著她,這就是他沒有叫上貝妮的原因,她肯定不會相信這些東西的。

    “如果你是一個赫夫帕夫,那麼我會允許你攜帶這些沒用的東西的。”貝妮思拉過納威:“你是個純血!和大家一起行動,晚上不要隨便亂跑就夠了!”

    “我聽他們說是瑪律福——”納威悄悄說:“貝妮你……”

    “不是他!”貝妮思覺得猜測德拉科或者波特的人都很可笑,她從來不覺得這種事情是一個一二年級的人能夠做得出來的。

    “科林和金妮在魔咒課上是同桌,我聽西莫說,不管喬治和弗雷德怎麼安慰她,她的臉色最近都是慘白的。”納威說著各種恐怖的現象:“還有赫敏他們,我想他們肯定在秘密的熬制什麼避開怪物的藥劑,他們總是偷偷跑到二層女廁所那裡去!”

    貝妮思又想起了赫敏手裡的那本《強力魔藥》,或許納威說的是真的,不過她沒打算管這麼多。

    “注意好你的安全。”她最後叮囑道。

    石化事件讓很多興趣小組都停止活動了,連斯萊特林秘密的決鬥技巧小組也不例外。弗林西斯在結束了最後一次活動的時候說他不希望任何一個斯萊特林人出現危險。

    貝妮思有點失望,不過很快級長又表示他允許大家帶一些書回去看。

    很快十二月就到了,在十二月的第二個星期的時候,斯內普教授過來統計了留校過節人員的名單。

    貝妮思發現德拉科竟然留校了,當然,他的兩個跟班也留校了。

    “我以為你會回家?”她還是打算回家去過,因為學校裡實在不怎麼安全。

    德拉科一邊和佈雷斯下棋一邊說:“父親讓我留在學校。”

    佈雷斯笑起來:“好寶寶德拉科!”

    “住嘴!”德拉科立刻命令他的騎士幹掉了佈雷斯的一個士兵。

    沒過多久,草包洛哈特開創了一個決鬥俱樂部,並且他竟然還揚言請了斯內普教授當助手。

    “他一定想要更早的去見梅林!”多明尼克點評道。

    但是,這場吸引了眾人圍觀的課程上最吸引人的並不是斯內普教授把洛哈特打飛的情節,而是救世主波特竟然能夠與蛇對話。

    當時連貝妮思的驚呆了,能夠與蛇對話的巫師最有名的就叫做薩拉查•斯萊特林!

    緊接著,流言越來越多,而差點沒頭的尼克和赫夫帕夫的賈斯汀也被石化了,波特竟然愚蠢的出現在了案發現場,成為了第一目擊者——這些語言都是貝妮思看《福爾摩斯偵探集》上面學到的。

    她開始祈禱耶誕節快一點到,連幽靈也能被石化,這個學校太不安全了!

    但是在返校回家的當天早上,意外發生了。

    貝妮思一覺醒來感覺下/身濕乎乎的,肚子也疼得難受。

    她將被子拉開一點,然後尖叫一聲,坐在床上不知道該怎麼辦。

    “貝妮?!”多明尼克緊張地從浴室裡沖出來,她聽到了那聲尖叫。

    貝妮思將自己的慘狀告訴了多明尼克,對方立刻恭喜她:“你成了個大姑娘了!”接著,她從自己行李裡翻出了幾包小天使,扔給貝妮思:“唐娜給我準備的,肯定夠這一次了。你或許要寫信讓你奶奶給你送些過來了?”

    貝妮思難為情地下了床,她的睡裙上也都是血跡——或者她也應該順帶再要幾套睡裙過來應急?

    等到她處理完了出來,多明尼克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我覺得你不應該再回去了,唐娜說第一次會很難受,你應該休息。而且現在外面這麼冷。”

    貝妮思看了眼窗外的大雪,感覺肚子又開始痛了。

    “我叫了小精靈過來清理房間,你或許可以再睡一覺?”多明尼克穿好斗篷帶好帽子:“我會給斯內普教授請假的,就說你身體臨時不舒服。”

    “還有納威!”她想起自己的哥哥。

    “他要是問我什麼病怎麼辦?”斯內普教授不會多問,但是貝妮思的哥哥納威可說不準了。

    “你就說奶奶會告訴他的!”貝妮思坐在書桌上開始給奶奶寫信,她也不打算回去了,留在學校也不錯,雖然有點危險,不過她是純血。

    貝妮思一覺再睡醒之後,已經是下午茶時間了,她餓得肚子咕咕叫,但是渾身酸軟得難受,特別是小腹部,酸痛得讓她腦袋都昏沉沉的。

    她隨意處理了下亂糟糟的頭髮,穿上袍子走出去,準備去拿點吃的回房間。

    “貝妮思?你還好吧?”路過沙發的時候,有人叫住了她,是德拉科。

    貝妮思立刻想起了自己的“病因”,她破天荒的覺得有些難為情,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她結巴地答道:“是的,還好……還、嗯、可以控制。”

    德拉科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他很少看見結巴的貝妮思,而且看看她!她的臉都已經燒紅了。

    “你應該去醫療翼!”他站起來,打算拉著貝妮思去醫療翼問問龐弗雷夫人,他以前可從不知道貝妮思這麼害怕進醫院。

    “不!我沒有病!”貝妮思立刻反抗起來。

    德拉科這時已經拽住了她的手:“你的那個混血朋友給院長請假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的力氣比貝妮思大多了,德拉科順利地拉著貝妮思走出了斯萊特林地窖。

    “我想先吃點東西!”她在做最後的反抗。

    “我一會兒會給你送過來。”德拉科同情的看著貝妮思,他覺得這個時候貝妮思才像是一個小姑娘,討厭吃魔藥的小姑娘。

    他們以一種“你拉我退後”的姿態走過了大半個城堡,然後遇到了正在說話的救世三人組。

    赫敏和哈利立刻掏出了魔杖,他們覺得瑪律福已經找到了下一個下手的目標,那就是劇烈掙扎的貝妮思。

    甚至在一瞬間,他們把瑪律福行兇的理由都想好了,瑪律福嫉妒貝妮思的成績!

    “收起魔杖!”貝妮思覺得自己不能再丟人下去了:“我是自願的!不!我的意思是不要跟著我了!”

    直到他們走出了很遠,哈利等人才反應過來。

    “貝妮思自願要去幹嘛?”哈利問。

    “我覺得瑪律福好想要把她給——”羅恩想多了。

    “不可能!”赫敏同樣想多了:“我們才二年級!”

    貝妮思還是被順利送進了醫療翼,等到龐弗雷夫人接手之後,德拉科就去幫她拿食物了。

    龐弗雷夫人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她也祝賀了貝妮思,然後給了她一些補血劑。

    “和瑪律福先生一起過來?”她顯得很驚訝,但是又一臉的體貼:“他是個很體貼的小男朋友。”

    “不……”貝妮思躺在病床上,有氣無力地否認:“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對方只露出了一個“我瞭解你別害羞”的表情,貝妮思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將頭埋進了枕頭裡。

    德拉科的食物拿回來的很快,但是貝妮思又睡著了。

    “夫人,她沒事吧?”德拉科憂心忡忡地盯著屏風後面的病床,貝妮思才清醒不到一個小時呢!

    龐弗雷夫人沖這位小少爺眨了眨眼睛:“當然,隆巴頓小姐並沒有事。她已經成為了個大姑娘了。”

    “嗯?”他沒反應過來。

    然後,德拉科看到了龐弗雷夫人手中的補血劑藥瓶。

    最後,鉑金小少爺蒼白的臉龐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紅暈,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貝妮思不來醫療翼了……

25、複方湯劑事件

    25、複方湯劑事件

    貝妮思再次醒過來已經是晚飯的時候了,她穿好衣服正準備下床就看到了端著食物進來的德拉科。

    她腦海裡瞬間浮現出了:瑪律福牌家養小精靈……

    貝妮思感覺自己實在是太榮幸了,竟然能得到瑪律福少爺的親自伺候。

    很快,她就發現德拉科有點不正常……他總是躲避著自己的視線,如果目光和她對上了就會特別生硬的轉開頭。

    他在彆扭什麼?貝妮思出了醫療翼,一路走一路開始思考。

    然後,她又注意到德拉科走路的速度變慢了,並且總是若有若無的打量自己,好像她下一刻就會昏倒一樣。

    “我把高爾和克拉布丟在大廳了,咱們先去找他們。”德拉科打算先去大廳把這兩個吃貨帶回來。

    貝妮思掏出懷錶看了一眼,阻止了他:“不,已經這個時間了,我想他們一定吃完了。或許我們回公共休息室能看到他們。”

    德拉科想想,點頭同意了,他有些遺憾地說:“你錯過了聖誕晚宴,除了鄧布利多那幾首惡心人的歌之外,我不得不說,其餘的佈置都還不錯——當然,比不上瑪律福莊園。”

    貝妮思則表現得有些失望,她皺起了眉頭:“我還想好好享用一頓大餐呢!但是龐弗雷夫人建議我多睡會兒。”

    然後,她發現德拉科的臉又紅起來了,對方輕咳了一聲:“是的,你應該多睡一會兒。”

    她狐疑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對方都有些惱羞成怒了才收回目光。

    “隆巴頓!你的禮儀呢!”果然,已經惱羞成怒了。

    貝妮思正打算說些什麼,他們就遇到了被珀西攔住的高爾和克拉布兩人,珀西正在質問他們這麼晚了為什麼還沒有回公共休息室。

    德拉科立刻就攔在了他們前面,他的目光對上珀西的,卻用拖著長長的調子對身後的高爾和克拉布說著話:“你們在這兒呢——你們是不是一直在禮堂大吃大喝啊?我一直在找你們,我要給你們看一樣特別好玩兒的東西。”

    貝妮思站在一旁撇了撇嘴,如此欠抽的語氣,也就德拉科能夠說得出來了。

    珀西果然被激怒了,他以身高優勢冷冷地打量著德拉科。

    “韋斯萊——”德拉科像是終於注意到了他一樣:“你在下面做什麼?”

    貝妮思轉過頭,不打算看這兩人爭鋒相對了——當然,她也被高爾奇特的造型給吸引住了。

    “你在看什麼,貝妮思?”德拉科已經打發走了珀西,貝妮思看著高爾和克拉布都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

    如果是驚訝也應該是她吧?她看到了什麼?一個帶著類似救世主眼鏡的高爾?

    “不,”她疑惑地打量著高爾,看到對方立刻僵硬起來:“你帶眼鏡幹嘛?”

    “這也是我要問的。”德拉科也皺起了眉頭。

    “閱、閱讀。”對方結結巴巴地回答到。

    “我不知道你還認字。”德拉科涼涼地說,貝妮思忍不住笑起來。

    “走吧,這邊太冷了。”他回過頭,想去拉貝妮思。

    然後,貝妮思就發現高爾和克拉布驚訝的表情變成了驚悚,就好像貝妮思是幽靈一樣。

    她任由德拉柯拉住自己,卻在不經意間又打量了高爾一眼,或許,那就是救世主的眼鏡?

    “我建議你取下來。”她走在前面,漫不經心地說:“或許度數不太對?”

    身後不斷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還有高爾那一句結結巴巴的:“好、好的。”

    貝妮思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心裡的猜想了,她又想起納威的話,經常跑去二樓女洗浴室裡熬藥?還有赫敏手裡的那本書?她記得複方湯劑的製作方法就在《強力魔藥》的第十二章裡。

    看樣子,他們也懷疑斯萊特林。

    想到這兒,貝妮思的臉色立刻冷下來——一個會說蛇語的波特不知道反省自己,竟然還跑過來懷疑斯萊特林,他有什麼立場嗎?有什麼證據嗎?平心而論,是斯萊特林的嫌疑大還是他這個所謂的救世主的嫌疑大呢?

    德拉科看到貝妮思突然變得難看的臉色,腦海裡又浮現出了龐弗雷夫人的話:“隆巴頓小姐最近可能會有點怕冷。”

    他伸手一指,沖站在壁爐前面的高爾和克拉布說:“讓開!你們是想把熱氣全部擋上嗎?”

    高爾和克拉布依言讓開,站到了一側的長沙發旁,又坐了下來。

    貝妮思用了個飛來咒,將所有收到的聖誕禮物召喚了過來——她因為早上的意外還沒有拆禮物呢!

    “你要坐在靠近爐火的地方嗎?”

    她聽到德拉科這麼問自己,貝妮思想了想,龐弗雷夫人也告訴過她要注意保暖,於是她點點頭:“好的,謝謝。”

    她抱著一大堆禮物坐到了壁爐正中央的沙發上,一回頭就看到了眼珠子快要瞪出來的高爾和克拉布。貝妮思輕笑了一聲,忽然惡作劇似的沖克拉布拋了個媚眼,她看到克拉布將紅茶灑在了袍子上,高爾拿在手裡的眼鏡掉了下來,又被他一個哆嗦踩了一腳,整個鏡面全碎了。

    “他們怎麼了?”德拉科剛才回寢室拿東西去了,錯過了貝妮思的媚眼。

    貝妮思聳聳肩,一臉無辜:“我哪知道,你知道他們一向笨手笨腳的。”

    她開始拆禮物,沒想到波特竟然還送了自己禮物,雖然依舊是毫無創意的蜜蜂公爵出品的巧克力吧。

    她拿出來,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高爾,沖他笑了笑。

    高爾又哆嗦了一下。

    “疤頭的?”德拉科搶了過去,他擠到了貝妮思身邊,有些不高興地說:“我可沒想到你們擁有這麼令人豔羨的友誼。”

    貝妮思笑了笑:“德拉科,你送了我什麼呢?”

    “我認為——”對方果然立刻放棄了先前的話題:“淑女們都會喜歡珠寶。”

    貝妮思拆開明顯帶著瑪律福家族華麗標誌的包裝紙,裡面有一個暗紅色的首飾盒,她翻開蓋子,一枚藍寶石胸針靜靜地躺在其中。

    非常純淨的藍寶石,在燭火下閃爍著動人的光芒。其工藝非常精細,周圍的鉑金裝飾一看就知道出自妖精們的手筆。貝妮思被這樣一份大禮弄得有些手足無措,她感覺自己的臉被燭火烤得有些發熱,她聽見自己喃喃的聲音:“哦——德拉科,這太貴重了!”

    坐在她對面的高爾和克拉布開始同頻率的點頭。

    德拉科卻搖搖頭:“瑪律福從不虧待他的每一個朋友。”

    貝妮思只能打算在他生日的時候也回以重禮了,她立刻將胸針別在了袍子上:“像你的眼睛。”她笑了笑,眉眼彎彎。

    德拉科卻立刻扭過頭,他就像是有點不好意思了那樣又坐遠了去。

    “看看這個!”他揚了揚手裡的報紙,貝妮思發現是今天的預言家日報。

    報紙被高爾和克拉布接了過去,貝妮思發現兩人的臉色都有些泛白,也有些勉強。

    “報紙上寫了什麼?”她一邊拆禮物,一邊問。

    “韋斯萊家那輛破汽車。”他又恢復了那副小混蛋的樣子,德拉科笑得非常邪惡:“韋斯萊破壞了整個魔法部的榮譽!我爸爸已經提議要開除掉他,哦,想想吧,七個胡蘿蔔要怎麼養活,或許他可以去麻瓜界工作——那個該死的麻瓜保護法就應該被立刻廢除掉!”

    貝妮思眼神掃過高爾和克拉布,他們幾乎都要跳起來了。

    “不是他還會有別人。”她輕描淡寫地勸著德拉科:“冷靜點,或許你可以問問高爾和克拉布的想法,他們好像有話要說呢。”

    德拉科把目光轉了過去,他也注意到了渾身僵硬的兩人:“你們有什麼想說的?”

    克拉布只是深吸了口氣,高爾搶著說話了:“亞瑟韋斯萊的魔杖就應該被折斷!”

    德拉科失望地撇撇嘴,他還以為高爾能說出什麼新鮮詞兒呢。

    或許是德拉科的失望刺激到了克拉布,他扭曲了一下臉孔,很不巧,貝妮思看到了,她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克拉布?”

    “……吃多了,肚子疼。”克拉布的表情就好像吃掉了一桶鼻涕蟲,貝妮思又笑起來,或許他從前就享受過鼻涕蟲的感受?

    “那就去醫院,把那些泥巴種都給我踢一邊!”德拉科不在意地說:“那些人被攻擊的事情竟然沒有上報紙!鄧布利多果然封鎖了消息。我爸爸就說,讓鄧布利多當校長就是件最糟糕的事情,他竟然讓泥巴種進了學校——不過沒關係,等到事情無法控制的時候,他就會被解雇了。”最後的話他是沖著貝妮思說的,臉上的表情非常得意。

    貝妮思看著表情已經破功的克拉布和高爾,眯起了眼:“德拉科,你知道我不喜歡‘泥巴種’這個詞語。”

    他很明顯想反駁,但是又像是顧及到什麼一樣,沒有說話。

    龐佛雷夫人說過:“這個時候隆巴頓小姐的脾氣或許會比較暴躁,不太穩定,但是請千萬不要讓她生氣,在這個期間生氣對女孩子來說可是太糟糕了。”德拉科憤憤地想,他想立刻讓那個鐵人貝妮思回來,這樣他就可以和她好好吵一架了。

    貝妮思覺得今晚的德拉科太不對勁了,他幾乎事事都順著她!

    不過看在高爾和克拉布的複方湯劑快要過時的份上,貝妮思好心的轉移了話題:“我想,高爾和克拉布也很好奇關於密室的事情?他們一晚上都很不安分呢。”她意有所指。

    但是粗心的二人只是不停地點頭。

    德拉科不耐煩地撇撇嘴:“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爸爸說密室只是在五十年前被打開過,那個時候死了個學生,他不肯告訴我太多!”

    他說這些事情的時候貝妮思並不在場,如今聽到她也有些吃驚,貝妮思緊緊蹙起了眉頭:“死人了?”

    “對,死人了。是個泥巴種。”他好像說了什麼髒東西一樣,飛快地喝了口水。

    貝妮思沒有再計較德拉科這次不合禮儀的用語,因為她看到了克拉布的頭髮尖開始變紅,很明顯高爾也注意到了,他們立刻慌張的站了起來,背對著德拉科。

    “你們怎麼了?”這已經是今晚上第三次這兩人掉鏈子了,德拉科有點生氣了。

    “我想,他們大概吃多了,真的開始肚子痛了。”貝妮思已經拆完了禮物,好吧,德拉科送的是最貴重的,而隆巴頓老夫人——如果一打小天使也能算是聖誕禮物的話,她就當奶奶已經原諒她了。

    在高爾和克拉布飛奔出去之後,貝妮思才起身,將禮物又放回了寢室。

    等到她回來的時候,德拉科還坐在那裡,不過是一臉面無表情。

    “怎麼了?”她問。

    德拉科指了指男生寢室的方向:“剛才高爾和克拉布回來了。”

    “然後?”她繼續問。

    “很明顯——”對方冷冷的看著貝妮思:“剛才坐在我面前的是兩個假貨。”

    原來他發現了!貝妮思饒有興趣地開口:“很有趣不是嗎,讓救世主和韋斯萊去懷疑海格。”

    “我以為你們是朋友。”他一臉不相信。

    “但是我不希望他們懷疑我的學院,還是以這樣卑劣的方式進行試探。”貝妮思正色道:“那麼,德拉科,你剛才又在生什麼氣呢?”

    “我應該逼著那兩個蠢貨多說一些韋斯萊的壞話的!”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但是卻聽得貝妮思笑倒在了沙發上。

    德拉科一臉茫然的看著她,貝妮思卻再也抑制不住滿臉的笑容。

    小混蛋德拉科實在是太可愛了!

    赫敏:“羅恩,你為什麼要把那瓶藥劑澆在瑪律福頭上?”

    羅恩:“哦,因為我看到那瓶子上寫著淋瑪律福。”

    赫敏:“混蛋,你字看反了。”

    德拉科:“貝妮思,不要阻止我殺掉這個蠢貨!”

    貝妮思:“親愛的,相信我,經過這麼一淋,你的頭髮變得更加光澤了!”

    德拉科:“哦?那我回去也給我爸爸淋一瓶。”

    盧修斯:“一瓶福馬林把我淋成了這個屎樣紙!”</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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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日記本君再現

    26、日記本君再現

    在之後的幾個星期裡,貝妮思都沒有在格蘭芬多的長桌上看到赫敏,但是她明明記得對方也留校了。

    波特告訴她赫敏不太舒服,一直住在醫療翼裡。貝妮思表示想去探望一下對方,畢竟兩人的關係還算得上良好,但是她還沒有撩開赫敏床前的簾子就被對方高聲制止了。

    “赫敏,你真的沒事嗎?”貝妮思隔著布簾擔憂的問。

    “當然!”小女巫的聲音尖尖的:“只是出了點小問題,暫時不太方便見人。”

    貝妮思聳聳肩:“好吧,希望在開學後能夠看到你。”

    很快,納威也返校了。接近一個月沒有見面,納威似乎又竄了半個頭,臉色非常紅潤。他和貝妮思披著斗篷繞著黑湖散步,今年霍格華茲的冬天格外的冷,聖誕過後的雪也沒完全融化掉。

    “你錯過了艾妮伯母的好廚藝,她特意弄了蘋果派和香梨派就是等著我們回去。”納威的表情顯得非常可惜。

    “我可以讓艾妮伯母給我寄過來。”貝妮思狠狠咽了口吐沫,艾妮伯母別的都好,但是身上有一股子拉文克勞的清高勁兒,平日裡很少下廚,堅信手裡拿書才是硬道理。所以她的廚藝雖然很好,但是貝妮思這麼多年也沒嘗過幾次。

    納威點點頭,他停下來,從斗篷的口袋裡掏出一本厚厚的本子,上面似乎粘連了很多剪輯下來的紙張:“奶奶和艾妮伯母都說你是大姑娘了,那麼貝妮,這是我為慶祝你成為大姑娘而準備的禮物。”

    貝妮思接過來,她小心翼翼地翻開,就像是生怕將它弄壞一樣。這是納威親手做的禮物,納威從小就笨手笨腳的,雖然很多次都想送給她自己完成的禮物,但是都是以失敗告終。貝妮思想起這個聖誕她送去給哥哥的信,得到的回復都很潦草,或許對方就是在忙活這個吧。

    “是藥草學的摘要集?”湖邊的風有些大,但是貝妮思將這本筆記本捧得緊緊的,她脫下了手套,整個手背都被寒風吹得通紅。

    納威靦腆地笑了笑:“很早就想給你了,我知道你的藥草學很好,但是——”他頓了頓,似乎在想應該如何措辭:“但是,奶奶將很多書對你封鎖了,所以我就先自己手抄一遍,零零散散的抄在各種紙上,這樣奶奶就不會懷疑了。”

    貝妮思感覺自己的眼眶熱熱的,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偶爾的尷尬處境納威都看在眼裡。她踮起腳,狠狠親了一口自己的哥哥——自從七歲之後她就很少做這個舉動了,第一是因為彼此年紀都大了,第二則是貝妮思總是能夠很好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讓它不要那麼外露。

    路過城堡三層琉璃窗的德拉科還有佈雷斯剛剛應付完洛哈特沒完沒了的炫耀——這位黑魔法防禦教授總是愧疚的覺得他剝奪了屬於他們的榮光。

    “青春期的男孩子總是渴望成為別人的焦點,在我來到這裡之前就把我的擔心告訴了你們的校長。”洛哈特一邊慢條斯理地整理著他的愛慕者們的來信,一邊沖站在門口的兩位面無表情的少年眨眼睛:“看看你們,保持迷人的笑容才可以吸引女性!”

    佈雷斯一邊揚起迷人的笑容,一邊伸手按住站在自己身邊蠢蠢欲動的德拉科。攻擊教授可不是扣分那麼簡單的事情了,就算是個草包也不能輕易動手。

    “當然,我和德拉科都對於您的到來表示非常榮幸。”佈雷斯困難地欠了欠身,畢竟要按住一隻手再優雅的彎下腰是個高難度動作:“我們在成長的道路上都需要一些領路人。”

    洛哈特聽到之後朗聲大笑起來,他洋洋得意的來回走動著:“哦,是的。紮比尼先生還有瑪律福先生是二年級中最優秀的男性,所以我才特意對你們解釋。看樣子我們交流的非常愉快,那麼或許你們願意抽一點時間過來幫我回復下信件?”他指了指厚厚一打的信封。

    佈雷斯:“……”他的修養讓他不知道如何拒絕一個沒皮沒臉的人,或許他應該考慮放開手讓德拉科給這個草包一個惡咒?

    而這時,一直面無表情的德拉科開口了:“當然,這是我們的榮幸。不過我和紮比尼因為作業的問題被斯內普教授懲罰了兩個星期的禁閉,在此期間,或許您會更希望‘疤——’……波特先生為您服務?畢竟他或許更需要學習如何回復仰慕者的信件。”

    等到他們掏出了黑魔法防禦課的辦公室,兩人才狠狠地呼吸了口新鮮空氣。

    “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潘西身上的香味是如此的清淡。”佈雷斯往前走,但是等了半天都沒有回話。

    他一回頭就看到了緊抿著薄唇站在窗邊的德拉科。

    “怎麼了?”

    德拉科的眉頭微微皺著,他不清不楚地說了一句:“貝妮思是個大姑娘了吧。”

    佈雷斯:我看誰都是大姑娘……

    不過他很明智的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反而換了個安全的問法:“你在看貝妮思?”

    他也走過去,這裡可以眺望黑湖,確實能夠看到棕色長卷髮被風吹得飄揚起來的貝妮思和她的哥哥隆巴頓面對面的站著。

    他完全沒有看到爆點。佈雷斯小失望了一下。

    “只是兄妹見個面而已,一定要跑這麼遠嗎?”瑪律福少爺再接再厲,爆出了第二句話。

    佈雷斯這次總算回應了:“不然呢?他們在城堡裡每次見面都會被你碰到,然後你就會把別人的妹妹拉走。”

    “我只是覺得一個斯萊特林不能老是和格蘭芬多混在一起。”德拉科振振有詞。

    佈雷斯翻了個白眼,拖走了打算站成雕塑的德拉科:“那麼現在呢,你又怎麼覺得了?”

    “我覺得,與其讓一個斯萊特林偷偷摸摸的和一個格蘭芬多交往,倒不如將他們放到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瑪律福少爺說得煞有其事。

    佈雷斯頭痛地扶住額頭,他明明記得在一個多月以前這兩人還水火不相容的,怎麼一個月以後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他想起自己耶誕節打算訂的一款妖精的藍色珠寶,那是用來送給自己的母親的,結果等到訂單發出去,對方才告訴他,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而這人就是德拉科。剛巧多明尼克又無意間說貝妮思有一款非常漂亮的藍色胸針,他是不是可以認為,這次德拉科是下血本了?

    作為朋友,他還是決定要提醒一下德拉科,讓他認清自己的心意。

    他們回到了寢室裡,佈雷斯從書櫃裡翻出一本書,用袍子遮住,嚴肅地叫來德拉科:“德拉科,你最近很少和潘西還有達芙妮一起吃飯了。”

    “她們是女孩子,我湊什麼熱鬧。”德拉科脫下袍子,穿著長褲和襯衣躺在帷幔大床上,其實他的個子也長了不少,不過他的身體有些單薄,才顯得沒有那麼明顯。

    “貝妮思也是女孩子。”佈雷斯提醒道。

    “不。”德拉科一下子蹭起來,正色道:“她們不一樣。”

    但是說完這句話,德拉科又躺下去了,並且再沒有回答過佈雷斯的任何一句話。

    佈雷斯只能默默地將那本《如何幫助男巫認清他的心》給藏了回去,他就知道贈品果真不可靠!這本贈品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嘛!

    第二天早餐的時候,貝妮思就發現德拉科有點不太對勁。

    首先,他塞給了自己一本《貴族禮儀大全》,並且嚴肅地表示她非常需要閱讀。

    其次,在他們去上變形課的路上,他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說著“法國貼面禮的不文明”以及“真正的淑女在表達喜悅的時候微笑就已經足夠了”之類的話。

    最後,在下課的時候,德拉科竟然開始說起了表達喜悅的微笑應該有的弧度的時候,貝妮思終於崩潰了。

    “難道霍格華茲要開設禮儀課了嗎?”她真想用這本厚書把他給砸暈,明明昨天下午都還好好的,怎麼一晚上沒見就成了這個鬼樣子。

    德拉科一邊收拾書本,一邊點頭:“對於格蘭芬多,確實有這個必要。”

    格蘭芬多們幾乎一下課就沖出了教室,將桌子椅子給擠得歪歪扭扭的。

    貝妮思撇撇嘴,正想說格蘭芬多還有人沒走遠呢,瑪律福少爺您能別拉仇恨值了嗎的時候,就突然被一陣奇怪的魔法波動吸引了注意。

    她的魔咒學學得非常不錯,在對於魔力的感知以及控制上屬於同齡人之中的佼佼者,從某種意義上對於不同魔法的波動也能記得非常牢固。

    而這種魔力波動——貝妮思回過頭,看到了匆匆和自己擦肩而過的納威。

    他身上竟然有在決鬥技巧小組裡,類似于弗林西斯級長使用過的黑魔法的魔力波動。

    貝妮思目光一沉,完全忽略了正在說話的德拉科,順著人流就走了上去。

    “德拉科?”佈雷斯發現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她連書都沒有拿就跑去追那個隆巴頓了。”德拉科說得咬牙切齒:“她知道一本《貴族禮儀大全》加上變形課的書本有多重嗎?”

    佈雷斯:你到底是在吃醋還是在抱怨……

    “你該慶倖這節課不是黑魔法防禦課。”佈雷斯招來多明尼克,他們一起把書抱著往回走。

    而這一頭,貝妮思也追上了匆匆向前走的納威。

    “嘿!納威,你去哪?”她站到他身前,目光聚集在納威變形課本上放著的一本黑色牛皮硬皮日記本。那些帶著邪惡力量的魔力波動都是從這上面釋放出來的。

    很微弱,如果不是納威路過自己的時候撞了一下她的話,她根本不可能察覺。

    “找金妮。”納威拿起了那本日記本:“我變形課的座位和金妮的一樣,上節課是一年級的變形課,我想她可能把這個本子落在那了。”

    “你確認是韋斯萊小姐的嗎?”貝妮思懷疑地眯起眼,她覺得可能是哪位無聊的高年級學生要捉弄自己的哥哥,所以在上面下了詛咒之類的。

    “……應該是的。”納威被她這麼一說,也有些不確定,他倒是真的沒有多想。

    貝妮思很自然地將它拿過來:“我想,首先我應該檢查一下它有沒有被施展任何不該有的咒語在上面,如果有,而又是你給了韋斯萊小姐的話,那麼你也會有嫌疑。”

    “可是——”納威看著被妹妹拿走的本子,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如果這真的是韋斯萊小姐的本子,我會拜託赫敏還給她。”說完,她轉身就走,這種不詳的魔力波動,貝妮思百分之百確認肯定是某種高級的詛咒了。

    最近因為密室的事情,斯萊特林風頭大盛,或許有人就會借著這個時機,出手教訓格蘭芬多純血世家的孩子,如果是這樣,不管是納威受傷,還是韋斯萊小姐受傷,他們都能達到目的。

    貝妮思一路風風火火的回到寢室,多明尼克在洗浴室裡,房間內只有貝妮思一個人。

    她為自己打上了一打防禦咒後終於用魔杖輕輕挑開了日記的封皮,她要先確認這本日記真的不是韋斯萊小姐的。

    果然,這本日記並不屬於韋斯萊小姐。

    日記首頁泛黃的紙張上用黑色墨水寫著一個名字。

    湯姆馬沃羅裡德爾。

27、誤會重重

    27、誤會重重

    貝妮思坐在床沿,將日記本丟進了一個銅箱子裡,又丟上了一打速速禁錮,將這個箱子捆得死死的,只有用四分五裂才能打開。

    她覺得這本日記或許是那個叫湯姆裡德爾的人的日記,但是她非常清楚在他們這一屆根本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人。至於別的年級她並不確定,畢竟她不會去努力記住別的學院高年級的學生。

    或許是有人想對這位裡德爾先生下咒?她坐在床沿猜測起來,可是那麼邪惡的力量用來對付一位並不怎麼出名的先生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貝妮思覺得她或許可以把這位詛咒天才,或者說惡咒天才介紹給德拉科,這樣德拉科就可以不失體面的幹掉救世主了。她為自己的這個想法笑起來,而這時多明尼克也洗完澡出來了。

    “你一個人坐在床邊笑什麼?”多明尼克狐疑地眯了眯眼,傻笑的貝妮思有點不大正常,她還是比較習慣面癱默默吐槽的妹子貝妮思。

    貝妮思見多明尼克出來,一伸腳就將箱子踢到了床底下,她不想讓更多的人煩惱這種事了,畢竟詛咒什麼的並不算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而且在這種人心惶惶的時刻,更不要提多明尼克在為她混血的身份擔憂著呢。

    雖然開學後並沒有學生再次被攻擊——為此德拉科表示很遺憾——但是,恐怖的氣氛並沒有因此而散去,至少貝妮思看到過好幾次皮皮鬼對著波特唱“你這個罪魁禍首”而其餘學生害怕著遠離波特的場景。

    如是想著,貝妮思只能收起臉上的笑容,她搖搖頭:“沒什麼,一些……好玩兒的事罷了。”

    多明尼克一臉“你別騙我”的表情,貝妮思只能硬著頭皮轉移了話題:“嘿,情人節快到了,你和你的布萊恩有什麼安排嗎?”

    打蛇打七寸,多明尼克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她開始興致勃勃的說著自己最近和布萊恩的事情。

    她從布萊恩為她拿了一本放在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裡的書說到了布萊恩說她帶紅色耳釘很好看,其間貝妮思一邊聽“多明尼克愛情史”一邊完成了賓斯教授的魔法史作業。

    “貝妮,你竟然注意到了情人節!”說得口乾舌燥的多明尼克喝了口清水,壞笑著湊到了貝妮思身邊:“難道你有什麼打算嗎?”

    貝妮思狠狠瞪了她一眼,想也不想就否認了:“如果我有什麼行動,早悄悄地躲到角落裡開始計畫了,我能有什麼行動?!”

    多明尼克穿著睡袍抱著維拉小姐滾到了貝妮思的床上,一邊揉著維拉小姐的耳朵一邊說:“我還以為你會是那種拿著魔杖指著對方說‘不跟我就滅了你’的人呢!”她似乎很為她的求愛方式惋惜。

    貝妮思張嘴正要反駁,又被多明尼克打斷了。

    “不對!我說錯了!應該是瑪律福帶著高爾和克拉布沖過去,然後狠狠揍對方一頓,如果他不答應你的話!”多明尼克想像著這個場景,“咯咯”的笑起來。

    貝妮思也想了想,湊過去:“你說得我好像強搶民女的黑手黨老大!”

    “你竟然都知道黑手黨老大了!”多明尼克一驚,差點把維拉小姐甩出去,貓咪不高興的喵了一聲,四隻貓爪踩在了多明尼克一馬平川的胸上,優雅的躍到了地面。

    靠啊……多明尼克一口血差點吐出來,不光貝妮思以發育的胸圍刺激她,竟然那只貓都踩她的胸!

    “我當然知道了!”說起這個貝妮思明顯有了興趣:“唐娜借給我了一本書,上面就描寫了一個義大利黑手黨老大和仇人家小姐之間的愛恨情仇。”

    “該不會是那本維斯塔先生滅了格朗甯小姐全家,然後又強上了格朗甯小姐,把對方囚禁起來各種XXOO之後又日久深情,愛上了格朗甯小姐,結果被格朗甯小姐背叛,差點死了,結果格朗甯小姐又迷途知返和維斯塔先生好上了的那本虐戀情深的小說吧!”多明尼克一口氣說完了。

    貝妮思:“你記得好牢……”

    多明尼克笑著把她瞬間撲到:“貝妮!那玩意兒可不大純潔!唐娜明顯是要把你帶壞啊啊啊啊啊!”

    貝妮思被多明尼克這麼一說,過目不忘的腦子又想起了其中某些描寫,她臉一紅,推開多明尼克:“你不也看了,少說我!”

    這麼一打岔,多明尼克也忘記了問床下箱子裡到底是什麼了,只不過多年以後的多明尼克想起自己那番無知的話,滿臉淚的想要更正。

    她表示,如果貝妮思喜歡的人接受了貝妮思,那個人會被瑪律福阿瓦達索命,如果貝妮思喜歡的人拒絕了貝妮思,他會被對方先鑽心刻骨再阿瓦達索命。胖揍一頓什麼的實在是弱爆了啊!

    第二天,貝妮思找了個時間問了下德拉科認不認識姓裡德爾的人。

    德拉科坐在休息室裡一邊和她下棋,一邊抬眼看她:“裡德爾?我想我並不打算記清楚除了純血世家之外的任何姓氏。”

    看在有事求他的份上,她寬容大度地容忍了這個小混蛋偶爾的欠抽:“那麼,湯姆裡德爾你知道是哪個學院的嗎?”

    湯姆?這個明顯的男名讓德拉科警覺地眯起眼:“你問這個幹什麼?”

    貝妮思想起德拉科的身份,覺得如果把始末告訴他,讓他也知道詛咒這種惡作劇的話,恐怕會把形勢弄得更糟,於是她心虛的低下頭:“啊——就是問問嘛!下棋,下棋!”

    看樣子是不會告訴自己了。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貝妮思吐吐舌頭,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這個小動作被德拉科發現了,少年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

    湯姆裡德爾。德拉科厭惡地撇了撇嘴,一聽就是泥巴種的名字,他倒要回去查查到底是哪個學院的泥巴種,這還是貝妮思第一次冒出不相干人的名字呢!

    到了熄燈的時候,德拉科又想起了這件事,他先問了佈雷斯,因為他對各個學院都比較熟悉,然而對方的答案也是沒有聽過。

    “怎麼,你不打算找波特的麻煩了?要隨機抽取換對象了?”少年躺在不遠處的另一張床上問,他側身平躺,一手撐住頭部,顯得四肢修長,如同黑夜裡的一隻獵豹一樣充滿了力量,此刻的佈雷斯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德拉科。

    德拉科用浴巾擦著淺金色的頭髮,穿著寬鬆銀白絲質睡袍的他露出了有些蒼白的,單薄的胸膛,他的頭髮亂蓬蓬的,但是戰鬥力卻沒有任何減弱:“小心我明天就去把貝妮思那只貓借過來,那它會纏著你一晚上不讓你睡覺的!”

    佈雷斯想起了那只眼神泛著幽光的怪貓,打了個寒顫,立刻就招了:“沒有聽過,如果你要查我就幫你去問問。”

    德拉科點點頭,佈雷斯卻提起另外一個話題。

    “說起貝妮思,我倒是聽多明尼克無意間嘟噥過一句,說她昨天晚上一個人在寢室裡傻笑。”

    “……傻笑?”德拉科完全想像不出來貝妮思傻笑的樣子。

    佈雷斯露出了一副“你也想不到”的表情,接著說:“然後她又提到了情人節。”

    “……然後她又問我知不知道這個叫裡德爾的男人!”德拉科的思維神展開來,他為什麼會有立刻就拿起魔杖去和這個叫裡德爾決鬥的衝動?

    “哦,德拉科,不要擔心,就算貝妮思有了男朋友,她還是會找你鬥嘴的。”佈雷斯故意誤導了德拉科的思維:“我想她一定捨不得對自己的小男朋友那麼凶,溫柔的貝妮思,想想都讓人覺得嚮往。”

    德拉科被佈雷斯說得自動腦補出了:穿著傭人服,溫柔地端著一壺咖啡站在一個面容看不清晰的男人旁邊的貝妮思。

    他的臉瞬間黑了。

    和波特決鬥算什麼,他現在好想去挑釁那個叫裡德爾的人!

    過後的幾天,貝妮思倒沒在問德拉科他知不知道湯姆裡德爾的事情了,因為她想起幽靈賓斯教授似乎有一份記錄了每一位元霍格沃茲畢業生和在校生的冊子。

    一般來說,賓斯教授是記不清學生名字的——貝妮思曾經看著他稱呼救贖主為“查理懷特”。但是,作為很少見的魔法史滿分的學生,賓斯教授好歹還是能夠叫出貝妮思的名字的。

    就像現在,大家都離開了,貝妮思藉口還有問題要問就留了下來。

    “隆巴頓小姐,這次又是什麼問題呢?”賓斯教授明顯已經很久沒有和人交流過了,他說話就像是蹦豆子一樣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往外蹦。

    “是這樣的,教授。”貝妮思一副局促而猶豫的樣子:“我想要做一份調查,就是近些年霍格沃茲畢業生日後的成就和他們所屬學院之間的關係的調查……”

    賓斯教授整理了下領結,點點頭:“非常有趣的想法,我想暫時還沒有人調查過這件事。”

    貝妮思覺得這件事已經有了七成把握,她再接再厲:“可是,我需要一份畢業生和在校生的登記冊。我聽說您這裡有這份記錄——”

    “那份登記冊?”賓斯教授飄在了半空中,帶著貝妮思往他樓上的辦公室走去:“是的,很多年過去了,還沒有人再提起過它,曾經也有個很優秀的孩子,他也找我借過這份登記冊。”

    “哦?”貝妮思的興趣不大。

    賓斯教授示意貝妮思清理了下書櫃上的灰塵,然後打開了書櫃拿出了一份卷好的羊皮卷。

    “我還記得他的名字,和你一樣優秀,當時大家都很喜歡他。”貝妮思接過羊皮卷道了謝就往外走,但是賓斯教授又說話了,他這次的聲音好了很多,至少不再那麼僵硬:“我記得他叫湯姆,很普通的一個名字,湯姆裡德爾。裡德爾先生曾經和你一樣優秀。”

    貝妮思頓住身形,轉身想要打探這位裡德爾先生的更多事情,但是賓斯教授卻翻來覆去都只是幾個詞語,例如“他很優秀”“霍格沃茲五十年來最優秀的畢業生之一”“曾經校園的風雲人物”之類的。

    如果不是這位裡德爾先生早生了五十年,她都有種賓斯教授記錯了的錯覺,這種知名度簡直直逼救世主了嘛!

    她一邊往斯萊特林的地窖走,一邊思考著一個問題。

    這位裡德爾先生如果真的很優秀,那麼為什麼她所熟知的巫師學者或者魔法部司長裡根本沒有一位姓裡德爾的呢?

    “貝妮思!”德拉科已經在這裡等她很久了,這幾天貝妮思都感覺怪怪的,像是有什麼秘密在瞞著他進行一樣,這種被排除在外的無力感讓他感到不舒服,他們是朋友不是嗎?為什麼貝妮思還是習慣什麼都一個人單獨行動?

    貝妮思一驚,下意識地將羊皮卷塞進了巫師袍子裡。

    德拉科眼神暗了暗,若無其事地問:“你還去吃晚飯嗎?”

    她用魔杖一揮,發現已經過了晚飯的飯點,而且她又是個心裡惦記著事情就吃不下飯的人,索性搖了搖頭:“我還有事,不餓的。”

    德拉科被她的話堵得一窒,他特意在這裡等她,結果她竟然說還有事?

    “是那位湯姆裡德爾先生嗎?”他語氣不善地問。

    已經覺得這位裡德爾先生不平凡的貝妮思立刻有些防備起來,她眼神閃了閃:“當然不是。”

    有的時候,否認的太過徹底太過絕對才讓人可疑,德拉科雖然被寵得無法無天,但是在某些問題的判斷上非常敏銳,他的直覺告訴他,貝妮思對他說謊了。

    一路上,兩人再沒有說什麼,如果貝妮思心裡沒有惦記著別的事,她一定會發現德拉科的不對勁,可是現在,她的心裡全是那本神秘的日記和這位裡德爾先生。

    她很快在羊皮卷上找到了這位先生的名字。

    同時,她也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姓氏,瑪律福,帕金森,高爾,克拉布,這位裡德爾先生也是斯萊特林的一員。但很明顯,他不是純血,因為他的姓氏不屬於任何一個純血世家。

    懷著對過去的好奇,貝妮思終於沒有忍住誘惑,她解開了自己的禁錮咒,拿出了那本日記本。

    多明尼克不在寢室裡,她拿出筆,在空白的一頁裡寫下了第一行字。

    你好,裡德爾先生。

28、被逆襲的情人節

    28、被逆襲的情人節

    在走進大廳看到牆壁四周大朵大朵的粉紅色花朵,還有從淺藍色天花板上飄落的五顏六色的紙屑時,貝妮思才反應過來,原來情人節已經到了。

    “貝妮思,你最近還好吧?”多明尼克擔憂的看著她,最近貝妮思突然間變得很孤僻,她開始獨來獨往,同時她的臉色也變得很蒼白。

    聽到多明尼克說話的德拉科也抬頭看了眼貝妮思,這些天她總是避開他們不知道在幹些什麼。德拉科已經確認了現在霍格華茲城堡裡沒有叫湯姆裡德爾的人,所以現在的他在等著貝妮思告訴自己,她到底在尋找著什麼。

    貝妮思覺得最近的自己好像永遠都睡不醒一樣,她昨天在魔法史課上都睡著了。

    她虛弱地笑了笑,笑容看起來非常勉強:“我還好。”

    這時,站在教授席上的洛哈特大聲打斷了所有人的交談。

    “諸位,情人節快樂!”洛哈特大聲說,“到現在為止,已有四十六個人向我贈送了賀卡,我謹向他們表示感謝!是的,我自作主張,為大家安排了這一小小的驚喜——而且還不止這些!”

    當十二個背著豎琴帶著金色翅膀的小矮子出現在大廳一側的時候,潘西帕金森尖叫了起來:“天啊!多麼醜陋的生物!”

    許多人對她的話表示了不同程度的贊同。

    當洛哈特說這是帶著賀卡和愛意的小愛神時,貝妮思發現佈雷斯打了個寒顫,她覺得可能佈雷斯會度過終生難忘的一天了。而當洛哈特說他們可以向弗立維教授請教一些迷魂咒語和找斯內普教授請教如何調製迷情劑的時候,貝妮思覺得一道閃電“嘩啦”閃過了腦袋上空。

    這一整天,佈雷斯都在努力地躲避著愛神的“攻擊”,他甚至把自己關到了男生洗浴室裡面不肯出來,因為愛神們總是用粗噶的聲音唱著他“令人著迷的黝黑皮膚”“波光瀲灩的茶色眼眸”還有“蓄勢待發的肌肉”。

    “現在估計整個霍格沃茲都知道你有多麼迷人了!”德拉科在嘲笑完有一雙“剛醃過的癩蛤蟆”眼睛的救世主之後,又開始打趣佈雷斯了。

    雖然德拉科也收到了不少的禮物,不過他對於愛神粗暴的處理方式讓這些“情歌”都無法開口。

    貝妮思也收到了三首情歌,不過她用了一個粗暴的昏昏倒地將愛神們打昏扔了出去。

    不過德拉科敏銳的發現,平常扔十個昏昏倒地都不會體力透支的貝妮思在扔完三個之後就變得臉色蒼白,她一個人站在角落裡大口呼吸,似乎隨時都可能昏倒。

    “該死的!你到底最近在幹什麼?”德拉科一把扯過貝妮思,趁著混亂將她帶到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裡。

    他的目光在貝妮思的臉上遊移,看看這張臉,蒼白,帶著不正常的紅暈,連嘴唇都沒有血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被鑽心刻骨過呢!

    貝妮思沒由來的一陣心慌,她想有的答案已經就在眼前了,就差最後一點,或許她就能夠知道答案了。

    她撇過頭,語氣虛浮卻堅定:“我沒事。”

    德拉科的臉憤怒的泛起了一絲紅暈,他真想把貝妮思打昏送到醫療翼去。

    可是,這時一根魔杖抵在了他的背上,身後傳來一個結結巴巴的聲音。

    “瑪律福!你、你想對我的妹妹幹什麼?!”納威從看到瑪律福把貝妮思拉走的那一刻就跟過來了。

    雖然說貝妮思告訴過他好幾次,瑪律福不可能是密室的繼承人,但是他還是對這個人很防範,現在看到兩人起了爭執,他想也不想地就掏出了魔杖。

    納威的手在抖,他很有可能一個攻擊型的魔咒都無法施展出來。

    可是,他想起了小時候,想起了在聖芒戈遇到的高傲的瑪律福,他現在和他是一樣的,彼此都有魔杖。就算他會輸,他也要保護妹妹,也要維持隆巴頓家的尊嚴。

    出乎意料的,這次的貝妮思卻沒有幫助哥哥,她甚至沒有阻止這一場即將發生的打鬥,而是趁著德拉科掏魔杖的功夫,轉身溜走了。

    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長到她的意識都已經有點模糊了。

    那本日記帶她回到了五十年前,告訴她密室繼承人是海格,五十年前被殺死的那名女學生就是如今常年待在二樓女洗浴室的桃金娘。

    貝妮思的潛意識在告訴自己,對方在說謊,可是她卻像是根本抗拒不了一樣的被對方的言辭所吸引著。

    賓斯教授說得沒錯,裡德爾先生果真是五十年前最優秀的畢業生之一。他英俊,親和,口才極佳,就算是隔著日記本與他對話,他都能解釋很多貝妮思感到迷惑的魔法理論。

    她像是做了個夢,可是現在夢要被吵醒了。

    她聽到耳邊傳來很多聲尖叫,她不情願地睜開眼。

    貝妮思發現自己躺在冷硬的地上,被很多人包圍著,他們有人試圖扶起自己,但是更多的人卻湧向了前方。

    那裡有被石化著的,臉色蒼白的赫敏格蘭傑。

    她還保持著奔跑的姿勢,手裡拿著一面繁複的雕花鏡子。

    貝妮思認出來,那是自己送給她的聖誕禮物。

    她突然被一個人從後面握住了肩膀,清涼的薄荷氣息,她知道來人是德拉科。

    “你還好吧!”他正在大廳吃晚飯,忍受著那粉紅色的裝飾,結果就聽到了很多人的尖叫,說是有個女學生又被石化了。

    當時的斯萊特林長桌只有一個人不在,那就是貝妮思。

    他立刻跑過來找她,果然,她也被嚇壞了。

    貝妮思看著鄧布利多校長和麥格教授移走了赫敏,人流漸漸散去,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你還好嗎?剛才我看到你都被嚇暈了倒在地上。”說話的是一個淺金色長卷髮的女生,她戴著古怪的眼睛,耳朵上還吊著兩個胡蘿蔔。

    “嚇暈了?!”德拉科仔細地打量起貝妮思的臉色來。

    貝妮思愣愣的搖了搖頭。

    對方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哼著奇怪的小調走遠了。

    她知道德拉柯拉著她在城堡裡走,可是貝妮思的大腦卻在不停地運轉著。

    赫敏從來不會帶著一面鏡子亂跑,可是她在被石化的時候卻拿著自己送她的那面鏡子,而且她的神情一點也不驚恐。

    那個表情反而就像是——

    就像是看到了她想要告訴她什麼,卻出其不意的被石化了一樣。

    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的貝妮思打了個寒顫,那麼她是不是可以這麼推測,在赫敏被石化前,最後見到的人是自己。

    可是,她根本沒有任何意識她是如何走到圖書館的,她想起了那些意識模糊的夢,又想起了前段時間赫敏說過的某些含糊不清的話。

    ——“蜘蛛都從城堡遷移走了。真是奇怪。”

    ——“金妮的臉色最近真難看,弗雷德和喬治輪番逗她開心呢。”

    ——“海格說最近林場裡的公雞又死了兩隻,也不知道和密室有沒有關係。”

    金妮蒼白的臉色讓她想起了自己,還有納威所說的可能是金妮落下的日記本。蜘蛛離開說明有天敵在這裡,而即是蜘蛛的天敵又是公雞的天敵的生物只有一種。還有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的波特,貝妮思記得他是一個蛇語者。

    被石化的學生,赫敏手裡的鏡子。

    貝妮思突然停下來,她小小的尖叫了一聲,這引得德拉科下意識地拉住了她的手。

    “貝妮思?”他一路上就看著貝妮思不停地變換表情了。

    貝妮思忽然不想一個人面對這一切了,她問道:“你知道這個城堡裡有什麼不會被人打擾的地方嗎?”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問這個,但是德拉科還是點了點頭。

    “先回休息室。”貝妮思立刻往回跑。

    她用銅箱子重新將那本日記鎖好,又拿出唐娜寄給自己的一瓶放在玻璃瓶裡的透明液體,將它們抱在懷裡,德拉科就等在公共休息室的門口。

    “怎麼,你們情人節要去約會?”他們被佈雷斯看見了,東躲西藏了一天的佈雷斯又衣冠楚楚的原地滿血復活了。

    如果是平時,貝妮思肯定要反擊,但是現在她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德拉科帶著她來到了上次自己魁地奇比賽輸掉後單獨待著的教室,貝妮思先拿出了透明的玻璃瓶子,將瓶子和裡面的液體統統放大增量。

    “你在幹什麼?!”德拉科皺眉看著她這一連串動作。

    直到瓶子和裡面的強酸已經是兩個貝妮思那樣高了之後,她才停下來,取出日記本。

    瓶中的液體基本上已經和貝妮思一樣高了,她站在兩張椅子上,將日記本舉在瓶口,深吸一口氣,一邊鬆手,一邊說:“你想知道誰是湯姆裡德爾嗎?”

    她看著日記本不斷掉落。

    “他就是湯姆裡德爾。”

    作者有話要說:情人節到了……~

    斯內普:唐娜•福特,這是麻瓜的什麼惡趣味!哪個丈夫情人節必須穿成這個鬼樣子!

    唐娜:親愛的,我的丈夫情人節就必須穿成這個鬼樣子!

    斯內普:誰敢看他的學院扣50分!如果是波特看了就終生禁賽!!!

    小九:撒朵花聖誕夜教授就穿成這樣給你送禮物><

    斯內普:阿瓦達——

    另注:發現前面有個BUG……是時間的問題QAQ我去給改了……和貝妮思魔杖是一對的主人是二十年前拿走的QAQ

    我對我的數學已經絕望了……我怎麼記得當初自己掰著指頭算得那麼認真QAQ……

29、騎士德拉科

    29、騎士德拉科

    德拉科覺得他或許這輩子都忘不了當時的場景。

    巨大的魔壓還有無法抗拒的邪惡力量從那本日記中滲透出來,就算貝妮思打了一打堅固咒上去,但是玻璃瓶還有裡面的液體也照樣被震開,飛濺了出來。

    德拉科第一次慶倖自己父母的先見之明,他的巫師袍都是特別定制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防毒防水防腐蝕的。

    所以當那些液體噴濺出來時,貝妮思的下意識反應是給自己盔甲護身,而德拉科卻一伸手,將女孩護在了自己的斗篷之下。

    他們都閉起了眼,感覺到除了自己之外周圍的東西都被或多或少的腐蝕了。

    然後,一聲淒厲的,不甘的嘶吼從玻璃瓶的碎渣裡傳了出來。

    德拉科和貝妮思從來沒有聽過如此絕望的嘶吼,其中負面的力量能夠瞬間奪走人的快樂。

    貝妮思在那一瞬間,腦海裡閃過了許多被壓制下去的,不願意回想的記憶:隆巴頓老夫人那封刻薄的吼叫信,隆巴頓夫婦瘋瘋癲癲讓人無可奈何的模樣,納威對她義正言辭的職責,可哥監視般的眼神,還有對自己關閉的繼承人書房……

    “貝妮思?貝妮思!”那聲嘶吼也讓德拉科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記憶,但是他很快就能回過神來,然後便發現了已經軟軟倒在他懷裡的女孩。

    一切已經消失了,德拉科取下罩住兩人的斗篷,除了殘餘的玻璃碎片,被腐蝕的桌椅還有破碎的半本日記提醒著他這到底發生著什麼。

    出了這麼大的聲音,管理員費爾奇自然第一個趕到,他拖著一瘸一拐的步子用拐杖猛地頂開了門。

    “我就知道有些小混蛋總是偷偷躲在角落裡搗亂!”他一邊咒駡著一邊露出了泛黃的牙齒:“如果還是原來,我會把你們吊起來——”

    他的話在看到瑪律福的那一刻就停止了。

    看到被他抱在懷裡昏倒的女孩兒,費爾奇的第一反應就是又有人被石化了。

    外強中乾的管理員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去找斯內普教授!”

    趁著費爾奇離開的時候,德拉科將貝妮思放平在了地板上,解開斗篷,將殘破的日記本包了起來。他下意識地覺得,這本被毀掉的日記本非常重要,但是一切都要等貝妮思醒來之後再說。

    斯內普教授到得很快,他冷冷地掃過半跪在地上抱著隆巴頓的德拉科,確認了對方沒有被石化之後又掃視了一遍這間從未有人使用過的教室,最後陰森地說:“我期待瑪律福先生和隆巴頓小姐的解釋。”

    他運用了一個完美的漂浮咒將貝妮思抬了起來。在走了一斷路之後,斯內普終於忍不住看著自己不成器的教子:“瑪律福先生!你是在質疑我的魔力水準嗎?就隆巴頓小姐這樣的體重我想她是不會從空中掉下來的!”

    盧修斯,你的巨怪兒子就差沒捧著你死對頭的女兒走路了!斯內普在心裡默默吐槽。

    幸虧現在才剛剛入夜,龐弗雷夫人也沒有休息,她細細地診斷了貝妮思的病情:“隆巴頓小姐只是受到了有些驚嚇,加上最近太累了。”她微笑著看了眼一旁努力維持鎮定的德拉科:“瑪律福先生,你又陪著隆巴頓小姐來醫療翼了嗎?”

    德拉科瞬間感覺自家教父的冷凍視線狠狠射了過來,他打了個哆嗦,開始在心裡默背《鉑金家訓》。

    斯內普用他獨有的,圓滑的,低沉的嗓音問道:“那麼,隆巴頓小姐多久會清醒過來。”

    “應該很快——”龐弗雷夫人安慰地朝德拉科笑笑,她對這位終日陰沉的同事性格非常熟悉,這種程度的掃射已經算是很手下留情了。

    “我醒了,教授。”貝妮思的聲音低低地從布簾後面傳來。

    德拉科下意識地想要站過去,但是被斯內普按住了肩膀。他定在原地,只能看著院長大人慢條斯理地挑開了布簾。

    “解釋,隆巴頓小姐。”斯內普居高臨下地看著斯萊特林裡少見的高材生隆巴頓,過去這一年半她從未惹過任何麻煩,如此懂得明哲保身的人大半夜怎麼會引起那樣的災難?

    據費爾奇說,他聽到了非常恐怖的尖叫。而斯內普也看到了那間幾乎無法再使用的教室的慘狀。

    貝妮思已經基本恢復過來了,雖然頭還有些暈,但是她已經有八九成的把握即將推斷的這件事。

    “德拉科,日記本你帶過來了嗎?”她問。

    德拉科點了點頭,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卻最終停住了。他把一直拿在手裡包裹日記本的斗篷包裹遞給了貝妮思。

    “院長,我要見鄧布利多校長。”貝妮思穿好鞋站起來,她這學期已經長了點個子,變成了五英尺四英寸,但是也不過到斯內普的胸膛而已。貝妮思仰起頭,深棕色的雙眸裡帶著嚴肅和堅定:“我想,我知道密室裡的怪物是什麼了,並且是誰指使的它。”

    校長辦公室在八樓,斯內普沉默的帶著他們走了上去。

    報完口令,石雕怪獸打了個噴嚏,旋轉著將他們送進了辦公室內。

    這是貝妮思和德拉科第一次到校長辦公室裡,這裡比他們想像的要昏暗一些,厚重的書架上擺滿了銀白色的各種圓盤和儀器,許多畫像掛在牆上,他們都裝莫做樣的打著瞌睡,有些還一邊打鼾一邊眯著眼睛偷看。

    “瑪律福家的小子!”其中的一個畫像嘟噥了一句:“你們家的頭髮可真有特點,盧修斯還好嗎?”

    “家父很好,勞煩曾外祖父掛念。”德拉科欠了欠身。

    這時,鄧布利多從壁爐裡走了出來,他還穿著外出時的正裝袍子:“西弗勒斯,你說有緊急的事情找我?”

    “準確的說是隆巴頓小姐。”斯內普圓滑地帶過話題,將鄧布利多的注意力引到了貝妮思身上。

    “哦,非常聰明的孩子,你的成績讓我非常驚訝。霍格沃茲很久沒有遇到過這樣厲害的學生了,上一個還是很多年前的一個孩子——”鄧布利多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著幾乎賓斯教授每天都會重複給貝妮思聽的一段話。

    “是湯姆裡德爾先生嗎?校長。”貝妮思出聲打斷了鄧布利多,她沒有錯過對方眼底閃過的那一絲幾乎不易察覺的驚異。

    “我要說的這件事就是和裡德爾先生有關。”她打開了德拉科的斗篷,缺少了斗篷的遮蓋,日記本裡邪惡的魔力就肆無忌憚的釋放了出來——雖然已經是殘餘的力量了,但還是讓站在一旁的鄧布利多和斯內普抿緊了嘴唇。

    鄧布利多示意貝妮思接著說下去。

    “我想,打開密室操縱怪物攻擊學生的就是這本日記,或者說是這本日記的所有者裡德爾先生,而密室中的怪物則是蛇怪。”貝妮思放慢語速,將心裡的猜測慢慢說了出來:“城堡裡的蜘蛛在遷徙,林場裡的公雞被殺死,這都說明出現了它們的天敵。而克裡維先生從相機裡看到怪物,賈斯汀先生透過幽靈尼克看到怪物和赫敏通過鏡子看到怪物都說明這種生物具有某種攻擊性。”

    德拉科感覺自己的掌心有些潮濕,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麼多。

    “我知道一種生物,一種遠古的怪物同時能夠滿足這兩種條件,就在幾天前我還和多明尼克用它來打趣過同學——”貝妮思想到了自己形容過的帕金森的目光,微微勾了勾唇:“是蛇怪。”

    斯內普目光閃了閃,有些恍然大悟,卻又有點防備,這個隆巴頓光憑這些就能推斷出來?

    “接著說,我的孩子。”鄧布利多微笑著,鼓勵貝妮思說下去。

    “其實我不是最早得出這個結論的人,赫敏應該早我一步想出來了。她拿著鏡子就是最好的證明,我想她一定是在圖書館門前看到了我,想要告訴我這個事情。但是她被石化了,因為——”貝妮思臉上閃過一抹掙扎和羞愧:“因為最後一次放出蛇怪的人是我。”

    德拉科倒抽了一口冷氣,又被斯內普緊緊按住了。

    貝妮思垂下眼眸,不敢看其他人的目光:“我被它誘惑了,存在在日記本裡的裡德爾先生是位非常具有說服力的先生,他的口才非常棒,令人心甘情願的想要臣服。”

    鄧布利多拍了拍貝妮思的肩,目光慈愛:“很多人都犯過和你一樣的錯誤,這並不是你的錯。”他安慰道:“那麼,後來呢?”

    “後來我醒過來,就用——嗯,就用麻瓜的一種腐蝕性的液體腐蝕掉了這本日記。”她指著破破爛爛的日記本說道:“我不知道密室的入口在哪,怎麼進去,因為我被附身的時間太短了。但是,我想韋斯萊小姐和波特先生應該可以幫得上忙。”

    “韋斯萊?!”這次說話的是德拉科。

    “波特?!”斯內普也皺起了眉頭。

    “那麼,我會讓福克斯去請米勒娃,韋斯萊小姐和哈利過來。”鄧布利多沒有絲毫懷疑地語氣讓貝妮思知道,或許自己說的是真的了,她相信眼前這位偉大的白巫師應該可把事情猜到了七七八八,但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沒有動手。

    或許,鄧布利多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操控者是一本日記了。

    麥格教授,金妮韋斯萊和波特到的很快,他們都穿著睡衣和睡裙,應該是才被人從床上拖起來。金妮原本只是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站在哈利身後,但是當她看到那本已經變得面目全非的,破碎的日記本時,臉忽然變得慘白。

    金妮的臉色更好的印證了貝妮思的猜想,她愉快地想這一切都要結束了:“那麼,韋斯萊小姐,密室的入口在哪?”

    這一次,就連麥格教授都吃驚地張大了嘴。

    “你是第一個被日記本誘惑的人,不是嗎?”貝妮思指了指日記本,金妮終於雙腿一軟,跪坐在了校長室內。

    金妮韋斯萊承認得很快,看得出來她也已經對自身產生了懷疑,並且終日沉浸在患得患失之中。她告訴鄧布利多在她的記憶裡,自己老是去二樓桃金娘的女生洗浴室裡夢遊,用一種陌生的語言打開密室的大門。

    “是蛇語。”這一次鄧布利多的反應很快,他立刻就明白了貝妮思請來哈利的原因。

    而一旁的斯內普的臉色卻變得慘白,這麼多年,他只認識兩位元會說蛇語的巫師。一位是過去的黑魔王,而另外一位則是救世主。

    鄧布利多微微沖斯內普點了點頭,證實了他的某種猜想。斯內普深吸一口氣,果然,有了救世主的霍格沃茲就會變成戰場。

    教授們帶著波特往二樓的女生洗浴室裡進發,金妮被麥格先帶回了格蘭芬多塔樓。貝妮思和德拉科也被要求回去睡覺。

    “非常感謝你提供的資訊,孩子。”鄧布利多在分別的岔口對貝妮思說道:“明天中午休息的時候能來一趟校長室嗎?我想我會和其他院長們商量一下對於你的獎勵。”

    貝妮思答應了,她轉過身,德拉科已經站在了不遠處的樓梯拐角旁。

    入了夜的霍格沃茲顯得有些陰冷,貝妮思打個寒顫,跟上他的腳步,至少現在她不會擔心蛇怪的攻擊了。

    一路上德拉科都沒有開口,終於在快走回斯萊特林地窖的時候,貝妮思忍不住了:“你在生我的氣嗎?”

    德拉科的表情卻有點複雜,他一方面為她的推理和論證而驕傲著,一方面卻有一點說不清的嫉妒,還有混雜著前段日子被貝妮思單獨行動排除在外的不滿,這些複雜的情緒讓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很優秀。”他不得不承認:“但是,我希望下一次當你發現了什麼的時候,請不要忘記了你的騎士。”

    騎士這個脫口而出的詞讓德拉科有些愣神,他的臉在黑夜裡不可見的紅了紅。

    騎士嗎?貝妮思也愣了一下,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真的會有一個人願意這樣去保護自己。

    或許曾經的她期待過納威,但是哥哥偶爾的軟弱卻只能讓她努力變得強大,將他保護在身後。

    她從來沒有想過,第一個說出

    作者有話要說:德拉科:Lord是這個世界上最英俊瀟灑讓人臣服的人,相信你從日記本裡看到了真相,也能夠理解瑪律福家族為什麼會走偏路跟隨他的原因吧!

    貝妮思:你妹!老娘在日記本裡看的伏地魔直接刷新我下限了!食死徒是馬戲團俱樂部嗎?還是變裝cosplay?!

    LV:我發現這套服裝可以短暫讓敵人喪失反應能力,提高整個團隊的戰鬥力。

    眾食死徒:Lord,你為了我們犧牲實在太大了QAQ!

    五更完成,其實我的犧牲更大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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