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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犬夜叉)天狐輝夜》作者:娑羅姬【完結+番外】

《(犬夜叉)天狐輝夜》作者:娑羅姬【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31667個瀏覽者
文案:

她出生時,空幻在神社門口抱起安睡著的她,望著天空中一輪皎潔的明月,垂眼看了看身體散發著淡淡光輝的嬰孩,勾唇道:「從此你便叫『輝夜』了。」

他是冷酷無情的強大犬妖殺生丸,一次順手把擋路的妖怪清理了,變相救了正被妖怪追殺的人類少女,淡淡掃了眼只剩下一口氣的她,不屑再動手殺掉。

他是慈心仁厚的君主,在回城途中遇到了奄奄一息的她,毫不猶豫地決定帶回去救治。

注:
1.這裡的空幻和《我家有個狐仙大人》裡的天狐空幻不是同一個角色。
2.這篇殺殿同人文裡不會出現鈴。
3.甜文,無虐,放心閱讀。
4.已完結,不定時更新番外。

內容標籤:靈異神怪 情有獨鍾 甜文 少女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天狐輝夜,殺生丸,人見陰刀(奈落) ┃ 配角:天狐空幻,邪見,犬夜叉一等人 ┃ 其它:殺生丸,人見陰刀,奈落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初遇

  壓抑的烏雲,沉悶的氣氛。野獸的嚎叫聲不斷從深山裡傳出,血腥味和濃烈的下等妖怪的噁心氣味在空氣中彌漫。

  模樣像河童的妖怪,抱著比自己身高還高的人頭杖慌慌張張地開口:「殺、殺生丸大人!前面有……」

  身著華服的男人淡淡掃了眼撲面而來的一群妖怪,明亮的金眸卻不帶一絲溫度,透出的寒意冷得刺骨。他的食指和中指間出現一條光鞭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妖怪們瞬間碎成四散的肉塊。

  跟在男人後面的小妖怪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碎肉,剛剛沒來得及說完的話一字一頓地補充道:「一群……妖怪……」

  擋著月亮的厚重烏雲漸漸被風吹散開,皎潔的月光灑在男人的身上,妖鎧折射/出詭異的光輝。殺生丸銀白的長髮和毛皮隨風飄舞,把目光落在了躺在地上的人身上。摔在地上的少女本該是一塵不染的模樣,此刻渾身都是血污,肩膀還在源源不斷往外冒血,她抬起臉看著面前男人,視線被血染得一片猩紅,模糊看到男人俊美的面容,額間的月印和臉上的兩道紫紅妖紋更是添了分妖魅,長著一副讓天下女人都心動的臉,身上卻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冷峻氣場。

  她連皺眉的力氣都沒有,就緩緩閉上眼倒在了地上。

  「切,人類就是脆弱,這就死了!」小妖怪看著緊閉雙目的少女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一抬頭看到殺生丸已經走了老遠,匆忙小跑跟上,「殺生丸大人!」

  她身上雖然有好重的血腥味,卻仍殘有一絲微弱的氣息,不遠處還傳來了一群人類的氣味。

  一輛豪華的輦車不緊不慢地在山路上行駛著,隨行的護衛緊跟著牛車,看得出來坐在牛車裡的人應該身份不凡。

  輦車行進到了一片妖怪碎肉前停了下來,有護衛對車內的主人稟報情況,捲簾上投下的影子微微點了點頭,隨後掀開捲簾輕瞥了眼面前作嘔的景象,目光停留在趴在地上的少女身上,微蹙起眉,他下車親自走了過去。

  探尋到她傷勢嚴重卻還殘留著口氣,吩咐護衛把她帶上車。

  護衛面面相覷,似乎對自家主人的做法感到不妥,但又不好說什麼,乖乖把少女背上了車。

  山路顛簸,搖晃中少女的腦袋磕到了車壁幾次,有些似醒非醒,意識模糊中只感覺到一雙溫軟的手輕輕托著她的頭。

  「可要醒過來呀……姑娘……」

  聲音又清又柔,好像山間叮咚的熱泉。

  
少主

  幽玄的和室內彌漫著淡淡檀香,搖曳的燭/光籠罩著室內,只在屏風上投下一個清瘦的柔和陰影,拉窗和隔扇把空間完全地隔絕,散發出一種模糊曖昧的環境。

  男子一頭海藻般的墨發垂在腰間,一束髮在腦後高高綰成冠發,美如冠玉的精緻面容卻透著病態的蒼白,低垂著眼靜心寫著手書。似是聽到凹閣內發出了微弱的呻/吟聲,男子的目光輕輕往內裡掃了眼,隨後擱下手中的毛筆,起身往凹閣走去。

  「你還真是幸/運呢,我們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只剩下一口氣啦,當時是我們少主毫不猶豫地把你帶了回來救治,還吩咐了我和幾個下人輪流照顧你,少主真是個慈心仁厚的人啊!」

  除去身上的污穢,被細心靜養了幾天後,少女的身體明顯好轉了許多。小童正對剛剛蘇醒的她喋喋不休地說著,拉窗後慢慢轉出一襲淡紫色身影,簡約的和服款式,質地卻是上好的貢品柔緞,配著主人溫雅的氣質,反而更襯托出清雅細緻的感覺。

  小童連忙恭敬地俯身行禮,「少主!」

  男子微微點了下頭,然後將溫和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醒了?身體感覺怎麼樣?」睜眼對望的一刹,男子因她出塵絕豔的容貌略有些失神。

  少女動了動,肩膀上傳來的劇痛讓她疼得皺眉,「是你救了我嗎……」

  「這裡是人見城,我是這裡的少主,人見陰刀……」陰刀掩嘴咳嗽了幾聲,頓了頓,輕聲接著道,「你好好養傷,有什麼需要就吩咐下人,我先失陪了。」

  陰刀轉身離去,少女突然開口,讓他頓住了腳步,「那個……謝謝你……」

  他偏頭看向她,微微上揚起嘴角,「你沒事就好。」

  第二日,少女已經能走動了,不但貌美而且性格和善,服侍她的下人都很喜歡她。

  日復一日的生活十分無趣,稍微一些有趣的新鮮事都能被討論上半個月。更何況少主突然撿了個受重傷的美貌女子回來,現在下人們每天閒暇都會談論這個神秘女子。

  「你看你看!終於把上面的血污洗乾淨了!這麼華貴的羽衣,輝夜一定也是個是名門千金,跟少主真是般配呢!」男孩把輕紗羽衣小心地折疊好,一邊跟一旁的人興奮地說著。

  「噓,不要說了,少主來了。」

  陰刀輕掃了眼談論的下人,面色依舊溫和,低聲道:「輝夜麼……」

  「嗯?你叫我嗎,陰刀少主?」

  她的聲音冷不丁冒出來,著實把若有所思的陰刀嚇了一跳,轉過身去看她,語氣都帶著不自覺的溫柔,「已經能走動了麼?看來恢復得不錯。」

  輝夜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嗯∼還是多虧了少主細心照料,等我傷好了一定好好報答你。」

  陰刀看著她溫暖天真的笑容,不由得勾唇淺笑,道:「要和我一起用午膳嗎?」

  「好啊∼」

  「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的那件流仙羽衣是怎麼來的?」用餐間,陰刀狀似不經意地隨口問了句。

  「羽衣?」輝夜眨了眨眼,「是空……父親給我的。」

  「是嗎,那麼令尊一定很疼愛你。」

  「嗯!」輝夜單純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委屈地皺起眉,「不過……父親從不讓我去外面看看,我非常好奇,所以就趁15歲生辰的時候偷溜了出來,沒想到莫名其妙就被一堆妖怪追殺了……幸好遇到陰刀少主救了我。」

  陰刀淡淡微笑著,「令尊現在找不到你一定很著急,過幾天你傷勢完全好了,我就送你回去,在這之前……」他順手把輝夜夠不著的菜,當著下人的面放到了她面前,接著道,「我就滿足你的好奇心,帶你去遊玩,如何?」

  「真的嗎?」輝夜興奮地睜大了雙眼,「陰刀你真好!」

  對輝夜突然直呼自己名字的陰刀有些愣了,下人們正想對陰刀剛剛的話表達意見,被陰刀看了一眼便乖乖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輝夜小姐介意告訴我住所的所在地麼?」

  輝夜猶豫了一下,還是坦誠地說道:「我是天狐稻荷神社的……巫女。」

  「神社……」陰刀若有所思,思慮了片刻又開始掩嘴咳嗽起來,歉意地沖輝夜笑了笑,「對不起,我先失陪了,你慢用。」

  輝夜看著陰刀離去的背影,轉頭問一旁的侍女,「抱歉……你們少主,是不是身體不太好啊?」

  侍女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陰刀少主人很好的,但是一直體弱多病,已經23歲了卻還沒有娶妻,愛慕少主的未婚女子繞人見城一圈還不止呢,可是少主都一一拒絕了納妾的要求,連公主也是,就是因為不想拖累別的小姐,最近病情似乎更嚴重了……啊,對了輝夜小姐,你不要介意少主突然離席,少主只是不想因為自己的身體影響到別人。」

  輝夜放下筷子微皺起眉,再也無心用餐。心裡尋思著,陰刀救了自己的命,雖說在神社都在貪玩,但也要盡力幫陰刀驅除病魔,也算回報了陰刀對自己的恩情。

  今天陰雨連綿,帶輝夜去遊玩的事也只能因為天氣原因擱置到一旁。陰刀怕輝夜無聊,便邀約了她一起下棋。

  他面色蒼白,透著惆悵疲憊之色,微垂的眼睫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輝夜望著陰刀沉靜優雅端坐的姿態,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奇妙感。滴答打在屋簷上的雨聲,仿佛也化為了清脆的樂曲。一切似乎都變得不再重要,不再吵鬧,天地之間只有他一人而已,遺世而獨立。

  察覺到輝夜的目光,陰刀偏頭看向她,溫潤的眼眸透著淡淡的笑意,嘴角也微微上揚,柔聲道:「輝夜,過來。」

  他的話和腦海中另一個男人的記憶重合在一起,只不過那個男人總是頗無奈的語氣,「輝夜,你在那杵著做什麼?過來吧。」

  輝夜回過神來,走到陰刀對面坐下,「我不太會下將棋,你別太認真啊……」

  「沒關係,我教你。」他輕輕笑了笑,溫柔在他臉上化開,「當然,也不欺負你。」

  這樣溫厚善良的人,為什麼會體弱多病呢……如果是空幻大人的話,一定會有辦法救他的……

  「嗯……」陰刀摸著下巴露出了苦惱的神情,「輝夜和我在一起老是走神呢。」

  「誒?」輝夜眨了眨眼,凝脂般的臉蛋浮上紅暈,「啊……對不起……」總不能說是在想他的事吧,多難為情呀……

  「是對下棋沒興趣嗎……?」

  「不是……」

  「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嗎?」

  「不、不是……」

  看著輝夜越來越紅的臉,陰刀眼中的笑意愈來愈濃,第一次對女子起了逗弄的心思,「那是想和我在一起了?」

  「誒?」輝夜慌亂地眨了兩下眼,不想傷陰刀的心,紅著臉低聲道,「嗯……」

  陰刀的唇角難以抑制地上揚,他伸出清瘦修長的手摸了摸輝夜的頭,在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時,連自己都感到意外。他默默地收回了手,神情恢復平日裡的清冷溫雅,看似對旁人都一副溫和有度的樣子,卻也是疏離所有人的態度,骨子裡透著一股淡漠。

  輝夜把陰刀突然疏離的態度當作他在感傷自己的病情,瞪圓了眼睛元氣滿滿地打氣道:「陰刀,你一定會恢復健康的!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出了什麼事,大家都會傷心的……所以,你千萬要有康復的信念!」

  陰刀有些觸動,輕聲開口問道:「你也會傷心嗎?」

  她點點頭,認真地看著陰刀,「當然了,陰刀是個又溫柔又善良的人,出了什麼事,輝夜會很難過的……」

  感覺到胸口一陣悸動,陰刀的視線從輝夜身上移到下到一半的將棋上,用平淡的口吻說道:「今天的棋就下到這裡吧,我還有點事。」

  輝夜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依然對陰刀頷首,微笑道:「嗯,那我先告辭了。」

  聽到輝夜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陰刀這才把目光轉到輝夜的背影身上,如絲綢般順滑的過臀長髮服服帖帖地披散在身後,自帶一股輕靈之氣,光看背影就讓人心猿意馬。陰刀眸中的陰鬱又添了一分,輕歎了口氣,「輝夜……對不起……」

  
交易

  天氣晴朗,人見城的船一路向南,每到一處繁華的村莊或城鎮都會暫作停留。

  陰刀原以為輝夜會和大多姑娘家一樣,喜歡美麗的飾品和精緻繁複的華服,但輝夜好像……只對吃的感興趣。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把小食搜刮一遍,再去店裡吃一頓,包袱裡鼓鼓囊囊的裝得基本都是點心。

  輝夜對衣服是否奢華或樸素根本不在意,對她來說只要合身舒適都是一樣的。再樸素的衣服穿到她身上,也會因為她出塵高雅的氣質穿得極為順眼。

  輝夜的興趣是吃東西,陰刀的興趣則是給她買東西。

  最初陰刀還會對禮物精挑細選仔細琢磨,到最後發現無論他送什麼輝夜都很高興,索性看到什麼入眼的便給她買什麼。

  途中遇見纏身的異性,只要對方一走過來,就沒人再敢靠近。路人們都以為,陰刀和輝夜是一對外出遊玩的新婚夫妻。有時遇到打趣的婦人,陰刀也會笑著把輝夜牽走,卻從來沒有出聲否認過。而輝夜,起初還會害羞地辯解,到後來已經麻木得一臉無所謂了。說就說吧,反正不認識自己,又不會掉塊肉。

  天色已經不早了,他們決定在這個村莊裡留宿。

  深夜,陰刀在輝夜房間門前駐足,並沒有聽到什麼聲響。玩了一天的她,應該累壞了早已沉沉睡去了吧。

  陰刀強忍下喉頭的腥甜,回到房內劇烈咳嗽起來,感到掌心一股濕熱,攤開手一看,掌內一片觸目驚心的猩紅,粘稠的液體順著指節滴滴嗒嗒落在了榻榻米上。

  陰刀晃了晃神,突然皺起眉,目光瞬間變得淩厲起來,沉聲開口道:「你是誰。」

  「不愧是陰刀少主,在身體如此虛弱的情況下,還能察覺到我的存在。」

  陰刀轉頭去看身後披著狒狒皮的傢伙,他給自己一種很不舒服的陰森感,而陰刀的手也已經放在了隨身攜帶的刀上,隨時準備拔鞘,「我最後問一遍,你是什麼人?」

  披著狒狒皮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聽到他用沉穩的語氣說道:「不必對我充滿敵意,陰刀少主,我只是看到您好像很煩惱的樣子,而我是一個能幫助公子的人。關於您的身體情況,不好意思,我都十分清楚。而且,冒昧地請問一下,您愛上了那個人類巫女對吧?」

  陰刀愣了一下,目光移向一邊並沒有回答。

  狒狒皮男人笑了,「看來我說得沒錯,對吧?公子,恕我直言,您應該知道自己的時限已經不多了,而您依然牽掛著她無法放心。」

  陰刀平靜地說道:「你要什麼?」

  「公子果然直爽,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要……」狒狒皮男人詭異地揚起了唇角,「陰刀少主你的身體。」

  陰刀的目光緩緩移到了面前的男人身上,半晌,淡淡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我會代替您繼續做人見城的少城主,到那時候,所有人包括那個女孩都不會知道真正的陰刀已經不在了,而我也會用你的身份繼續和那個女孩在一起。」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陰刀微微低下頭,點頭應允了,語氣依舊淡然,「但是我有個條件。」

  「請說。」

  「絕不許傷害輝夜。」他雙眸間流動的光輝盡是平日裡隱忍的溫情。

  「好。」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在下名為奈落。」

  陰刀輕扯起嘴角笑了,含著一絲悲涼,「奈落是嗎,三日後我會回人見城,到時我的身體自會給你。」

  「那麼就此告辭,如約三日後見。」

  這筆交易對陰刀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收益的都是他人,陰刀卻輕易地答應了,因為他善良得不想讓任何人因為他的死亡而傷心。

  腦海中浮現出輝夜笑靨如花的面容,怎麼也不想讓那張臉哭泣。

  因為……我會心疼啊。

  
最後一次

  在夢中似醒未醒,便隱隱約約,聽見撥弦聲,清幽而純淨,像水中泛起的漣漪,卻透著淡淡的惆悵之意。

  叮叮咚咚,三弦在唱歌,有個男人也和著拍子在唱:「輝夜淨無塵,明月圓如鏡。風生雲袖,花落閒庭。」

  寂靜的夜裡聞得如此美妙的歌聲,讓人不由得懷疑是遇到仙人。

  輝夜於是揉著惺忪睡眼掀開了船簾,霧色朦朧中看見船頭倚著一個男人,懷裡抱著三味線在清唱。

  他將海藻般的墨發都披散在身後,穿著淡紫羽織,脖子上圍了一條毛茸茸的雪貂圍巾,色如美玉。腳邊還安置一尊小案,岸上茶水正熱,水汽氤氳,滿院馨芳。

  她呆呆看了好久,從喉嚨裡發出一個沙啞的聲音:「……陰刀。」

  陰刀放下三味線,低頭望過來,那神情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最後只變成一句輕柔的話語:「輝夜,再睡一會吧。」

  她沒有回答,走出了艙,坐在了陰刀身邊。一抬頭便見到一輪滿月掛在天邊,清輝萬里,好像抬手就能摘下來。

  開往人見城方向的船在鋪著櫻花的湖面緩緩晃,船身漂過的地方,花瓣悠悠散開。

  輝夜望著周遭的一切覺得有些不真實,漫天飄舞的花瓣,湖畔一株株盛開的櫻花樹,如煙如霞,晃得人眼花繚亂,天外高山巒巒,一切都好似一場夢。

  深水湖心的一場亂夢。

  「也罷,夜深,小心著涼。」

  陰刀身上的羽織小心披在了輝夜身上,又軟又輕,還帶著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幽香。他的聲音輕緩而溫柔,隨著手中的動作,仿佛一曲清歌,一首畫卷。

  炭火、煮開水、沖茶、抹茶……

  粉/白的片片花瓣和著皎潔的月光光華,順著他即使跪坐也顯得挺拔欣長的身軀緩緩流淌在他的身上,仿若鍍了一層聖潔的柔美光環。他的手裡優雅地穿梭在藏青色的茶具中,那白/皙修長的手指被青色的反光一印,仿佛透明的琉璃一般,又像光幕裡盛開的蓮朵,美得太不真實。

  僅僅是一雙手,就已經讓人挪不開眼睛,更遑論一番行雲流水,飄逸而有節奏感的動作。至於那雋秀俊美的容顏,叫人看了,只覺得心跟著他動作一下下跳動。

  待一套/動作行完,嫋嫋茶煙中,他將茶碗放到輝夜面前,淺笑道:「喝杯熱茶暖暖身吧。」

  捧著青瓷茶碗的涼手漸漸熱乎了起來,身旁的溫雅男人還在彈著三味線,悠悠唱著:「輝夜淨無塵,明月圓如鏡。風生雲袖,花落閒庭。」

  整個涼夜都被籠罩在一層白霧裡,被他的歌聲覆蓋,靜謐、溫柔、懶散。

  輝夜望著陰刀精緻俊美的側臉,聲音低柔:「陰刀,當初你為什麼救我?」

  歌聲戛然而止,他停下三弦,回想起初見時她渾身是血的模樣,身體冰冷的徹骨,血液好像都要被凍結,可身體每一個傷口裂縫都在往外不斷冒血。

  陰刀的髮絲隨風輕輕飄揚,低垂的目光藏著晦澀的情緒,語氣一如既往地從容、淡然,「大概……覺得非救你不可。」

  「非救不可……?」她微挑娥眉,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凡人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秀雅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縈。

  陰刀偏頭看她,淡淡微笑著,「茶涼了。」說著他抬手輕輕掃去落在她發上的花瓣,凝視著她澄澈的雙眸,語氣也不由得放柔了三分,「輝夜,冷嗎?」

  輝夜輕輕「嗯」了一聲,陰刀伸手將嬌小的她攬進懷裡。原來抱著她是這種感覺,身體又軟又香,一旦接觸了,便再也捨不得放開。

  他低頭聞著她發間幽香,緩緩閉上眼,柔聲輕語:「這樣,好些了麼?」

  「嗯……」

  「輝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令我感到幸福。」

  「和陰刀在一起,我也很開心!」少女依偎在陰刀的懷裡甜甜地笑著,「陰刀,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父親以前說,外面都是壞人所以不讓我接觸,可是遇到了你,我發現父親說得也不全對。」

  「因為……」陰刀睜開眼凝視著她天真爛漫的笑顏,理了理她的鬢髮,在她額間落下羽毛般輕柔的吻,「我喜歡輝夜。」

  「我也喜歡陰刀∼」輝夜笑眯眯的。

  他輕笑出聲:「呵……」溫柔的語氣令人骨頭都要酥了,「一定是和你意思不同的『喜歡』。」

  「你說什麼?」

  「等你再長大一點,我就告訴你……」

  他呵出的溫熱氣息,白霧旋轉著升上去,一下子便消散開。

  很久很久以後,她依然清晰地記著,那夜皎潔的月光下,依偎在他胸口前,第一次聽到他如雷般的心跳聲。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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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魔師

  最近人見城有妖怪作祟,城主特地請了世代以除妖為生的村莊來清理妖怪。天黑的時候,驅魔師趕到了城堡。

  「驅魔師,很高興看到你們來。」人見城主面色詭異的蒼白,眼泡微腫,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顴骨也有些高聳突兀,襯得整張面龐更加瘦骨嶙峋。

  「是!」一群身著鎧甲帶著防毒面具的人們恭敬地跪坐在城主面前。

  「那只大蜘蛛,每晚都會出現攻擊我們這座城,城裡面已經有好幾個人被大蜘蛛吃掉了,有辦法收拾它嗎?」

  「是!包在我們身上!我這一次特別從村子裡挑選了好幾個高手過來。」

  城主拿著酒碗,膚色發青的手有些乾枯消瘦,像是幾近枯萎的枝幹,他無神的目光落在一對姐弟身上,「嗯……不過你說的高手,看起來好像有女孩子,甚至還有小孩子,不是嗎?」

  「不瞞您說,這兩個人是在下的女兒跟兒子,在我們村子裡,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今天晚上就可以讓您看到他們的身手了。」

  姐姐悄聲對身旁的弟弟說道:「琥珀,聽到沒有,加油喔。」

  弟弟緊張得全身都在發抖,弱弱地開口:「爹明明是騙人的……」

  琥珀的話音剛落,城堡上空突然被一團不詳黑雲籠罩著,伴隨著雷電的轟鳴,黑雲中央探出一個怪獸的巨大頭顱,發出了巨大的嚎叫聲,接著黑雲中落下一隻小山般巨大的黑蜘蛛。即使在城堡深處的和室內,黑蜘蛛的聲音依然清晰地傳了過來,輝夜嚇得縮了一下肩膀。

  陰刀緩緩從榻榻米上起身,一雙眼少了神采盡是倦怠,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低頭輕聲道:「那只大蜘蛛又出現了嗎?」

  「嗯……」城裡的老僕從在門外低頭說道,「少主的病之所以久久不愈,一定也是因為大蜘蛛的陰氣。主公已找來了驅魔師,大蜘蛛再怎麼倡狂也只有今晚了……」

  陰刀面容平靜沒有說話,輝夜握了握他微涼的手。

  老僕從俯身行禮,「之後只希望少主能夠早日康復。」

  「是呀……」陰刀悠悠開口,聲音有些虛弱,眼眸一直低垂著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我已經/期待這一天很久了……」

  「陰刀,我想出去看看。」輝夜眨了眨晶亮的眼眸,對一切事物都充滿了好奇。

  他的目光落在輝夜臉上,「去吧……」

  輝夜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但也沒多想,興奮地往城堡口奔去。

  那些驅魔師很厲害,輕易就把黑蜘蛛制/服了,尤其是裡面唯一的女孩子,更是裡面身手最好的,輝夜忍不住讚歎道:「哇!那個姐姐好厲害!」

  驅魔師們正準備給黑蜘蛛最後一擊,誰也沒有注意到,裡面最小的一個男孩子琥珀,舉起了手中的鐮刀揮向了自己的族人,乾淨俐落地把所有人除了女驅魔師都刹那間殺死了。

  輝夜瞪大了雙眼,瞳孔因為恐懼顫抖著,要不是看著地上被一分為二的屍體,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剩下的女驅魔師,不可置信地看著身邊倒下的同伴,喊道:「琥珀!為什麼要把爹他們……」琥珀又拿著鐮刀沖向了她,她一邊後退一邊大喊:「琥珀!住手!」

  鐮刀劃落了女驅魔師臉上的面具,她挫敗地跪倒在地上,試圖喚/醒自己的弟弟,「你連我都不認得了嗎?」

  「喂!驅魔師!」「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侍衛被他們突然同組相殘嚇得反應也遲鈍了。

  「沒關係,別管他。」城主一邊端著酒,一邊說道,「就當時有趣的餘興節目。」

  輝夜不可置信地看著陌生的城主,聲線都在顫抖:「城主……您怎麼……」

  城主都發話了,那些侍衛也不好做什麼,看著眼前姐弟二人一攻一守,姐姐怕傷到弟弟一直在退。僵持中猛然發現琥珀脖頸上連著一根蜘蛛絲,而蜘蛛絲的另一頭正是看得哈哈大笑的城主。

  女驅魔師果斷踢飛了纏身的琥珀,拿著自己的武器飛來骨沖城主喊道:「這都是你的詭計吧!我殺了你!」

  「這對姐弟都瘋了,殺掉他們。」城主一聲令下,侍衛們紛紛沖上前,結果都被女驅魔師輕易解決,但沒想到的是,背後被弟弟的鐮刀刺中了。她的身子晃了晃,回頭看向跪在地上哭出聲的琥珀,琥珀脫下面具無助地看向姐姐,「姐姐……」

  「琥珀……」

  「我……我……」清醒過來的琥珀丟下鐮刀,歇斯底里地奔向姐姐,「姐姐!啊!!」幾支箭矢毫不留情地刺進了琥珀年幼的身體,他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琥珀!!」負傷的女驅魔師不斷向弟弟的方向爬去……

  「還不快射箭!把這兩個瘋子殺了!」城主又一聲令下,弓箭手再次拉緊了弦,唰唰唰,三支箭矢刺進了女驅魔師的背部。

  「不可以!不可以!」眼看著他們又要進行虐殺,輝夜拼命搖頭,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她被一群妖怪追殺到奄奄一息的時候,她沒有哭,現在卻因為別人的死活傷心得要命。

  「礙事的人格殺勿……」城主的話還沒說完,身子突然倒了下去。

  咕嚕嚕。

  城主的頭顱滾落在地上,噴湧而出的血濺了周圍的人一臉。大家錯愕地看著身後拿著刀的陰刀,就連輝夜也愣住了。陰刀出手極快,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就連刀刃都沒沾上血。

  陰刀緩緩把刀放下,看到哭得梨花帶雨的輝夜心疼得微蹙起眉,輕聲安撫道:「已經沒事了,別怕。」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竟然砍下主公的腦袋……」「少主!你在做什麼……」

  「這個人不是我的父親,你們看清楚。」陰刀淡淡瞥了眼城主屍體的影子,原本正常的影子突然變成了巨型蜘蛛,他俐落地把刀尖插入不斷掙扎的蜘蛛影子,終於它也停止了行動。

  陰刀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我早就發現父親的神情不對了……可是沒想到他竟然被妖怪附身……」他抬起眼看向驅魔師們的屍體,眼神有些歉意,「這些驅魔師也真可憐,把他們埋在庭院的角落吧。」

  「是!」

  陰刀拭去輝夜臉上的淚痕,低語道:「今夜讓你受驚了,對不起,是我來遲了。」

  「沒、沒事……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我怎麼能怪你呢?」輝夜哭得太久,她呼吸都不太接的上來,說話有點哽咽。

  「先回房好好休息吧,我讓下人給你煮壓驚的藥膳。」

  「不用了,我現在沒有胃口。」輝夜搖了搖頭,現場還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城主的屍體都不敢多看一眼,怕直接吐出來。那些恐怖的斬殺景象,估計從此會讓她一直做噩夢了。在戰國時代殺戮是家常便飯,只怪輝夜口中的那位大人把她保護得太好。

  送輝夜回房後,陰刀臨走時突然被人輕扯住了衣袖,他回頭看向微皺著眉的輝夜,「是害怕嗎?」

  她點點頭。

  陰刀目光溫和,反手握住輝夜冰涼的柔荑,「不要怕,我陪著你。」

  靠在陰刀身上,疲憊的輝夜昏昏沉沉的,卻硬是強撐著不肯睡,她迷迷糊糊地說道:「陰刀……我總覺得有些不安呢……」

  「別多想了,快睡吧。」

  敏感地聽到庭院傳來聲響,輝夜被嚇得一瞬間清醒,緊抓著陰刀的袖子,「陰、陰刀!我聽到了,庭院有聲音……那些驅魔師被埋在庭院吧,是不是他們的鬼魂來了啊……」

  陰刀有些無奈,但仍耐心地安慰道:「別胡思亂想,我去看看怎麼回事,應該是路過的野貓。」

  聽到陰刀的話,輝夜的心稍稍落地了些,看著陰刀推開拉門神情並無異樣,但他偏頭時的目光變得有些驚訝,「驅魔師的女兒,你還活著。」

  「誒?那個女驅魔師還活著?!」輝夜站起來匆匆走到陰刀身邊,見到庭院裡趴在地上艱難前行的女孩,也不管自己身上還穿著繁複的和服,小跑過去扶她起來,「太好了,你沒事。」

  「輝夜,我來吧。」陰刀扶著身受重傷的女驅魔師進來。

  把她安頓好,陰刀還脫下自己的和服外褂披在了她身上。

  「太好了,至少還有你一個人活了下來。」陰刀對她說溫和地說道,可她緊抿著唇看也不看陰刀。

  「喂,驅魔師,你怎麼不回答少主呢?」老僕從忍不住出聲了。

  「算了。」陰刀抬手阻止了老僕從接下來的話。

  「是……」

  陰刀微低下頭表示歉意地說道:「你叫做珊瑚對不對?真的很對不起,你的父親,還有弟弟,跟同伴都死了。」

  珊瑚還是一言不發,眉頭皺得更深了。

  「少主。」隔扇外突然有人喚道。

  陰刀偏頭看了眼,對輝夜點了下頭就出去了,隔著薄薄的隔扇,他們的話清晰地傳了進來。

  「奈落。」

  「是。」

  「我聽您的吩咐,快馬加鞭趕到那些驅魔師的村子裡,通知他們這個噩耗。沒想到村子那邊的人,也全部都被殺光了。」

  珊瑚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剛剛親眼看見親人同伴死在面前,遭到了巨大打如何再承受屠村的巨大打擊,她的族人,全都死了,現在這個驅魔師家族,只剩下她一個人……

  輝夜輕歎了口氣,握住了珊瑚的手想安慰她。

  「把詳細情況告訴我,你在驅魔師的村落看到了什麼?」

  「我在那個地方,看到了遍地屍體的慘狀,還有攻擊那個村子的半妖,他的名字叫做犬夜叉。犬夜叉想利用四魂之玉的妖力,變成完全的妖怪。」

  「四魂之玉……」

  「他可能知道到驅魔師村落就可以得到四魂之玉碎片,才會襲/擊那個村子。」

  珊瑚突然掙扎著起身,一把掀開隔扇,咬牙對陰刀說道:「把我的武器……飛來骨還給我,那個襲/擊村子的傢伙,我要去殺了那個叫犬夜叉的半妖!」

  「珊瑚小姐,你身上還有傷……」輝夜忍不住開口。

  「我一定要去殺了那個半妖!!」

  陰刀皺了皺眉,「無論如何你都要去嗎?」見珊瑚已經開始穿自己的戰鬥鎧甲,陰刀看向一旁披著狒狒皮的男人,「這樣吧,我就讓奈落跟著你去好了,他算是我的智囊,對妖怪的事也很瞭解,是個很有用的人。還有,等你幫全村的人報完仇之後,希望你能回到我們這,你的親人跟同伴還有村民都死了,我實在很不忍心。」

  目送著珊瑚和奈落離去後,陰刀回到室內,對輝夜輕聲道:「抱歉,讓你聽到了這些事。」

  輝夜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四魂之玉……」

  「怎麼了?」

  「總覺得想不起來什麼……」輝夜迷茫地歪了歪頭。

  「別想了,不早了,快休息吧。」

  第二日黃昏。

  龍涎香的氣味彌漫在和室內,煙霧氤氳。陰刀寫著書法,墨發在腦後高高束成馬尾,一縷發垂在他的胸前,隔著嫋嫋煙熏,他俊美的側顏有些朦朧。

  「陰刀,我想起來了。」輝夜走到儲物櫃前,從飾品盒裡拿出一根精緻的發簪,發簪上鑲嵌著一枚淡紫色的玉,「這個發簪,是父親給我的……四魂之玉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陰刀抬起頭看了眼,發簪上那塊四魂之玉碎片散發著純淨的光芒,「怪不得之前你被一群妖怪追殺……」

  案前的傀儡木人突然一分為二,陰刀淡淡掃了眼,接著門外突然有人來報:「少主,那個驅魔師女孩還有奈落都沒有回來城裡,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找上門來報仇。」

  「很有可能,為了以防萬一,加強戒備城裡的安全。」

  「是。」

  陰刀將發簪別入輝夜的發內,語調溫和,「這幾天外面危險,不要出去了,待在我身邊。」

  輝夜愣了一下,雙頰有些紅,輕輕應道:「嗯……」

  
陰刀的變化

  人見城的空氣越來越陰霾,瘴氣彌漫在這個城裡,城堡上方總是籠罩著厚重的黑雲。

  城主逝去之後,陰刀繼承了主公之位。但他最近的身體卻越來越差,而且還不讓大夫和家臣靠近他半步。

  城堡的氣息讓輝夜感覺很不舒服,他握著陰刀冰冷的手,擔憂地蹙起了雙眉。陰刀的身上感覺不到一絲生氣,除了他的頭之外,簡直像個死人……輝夜不通一點醫術,眼看著陰刀日漸虛弱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輝夜從榻榻米上起身,推開拉門,望著城內一片陰霾的景象皺起眉,「為什麼城裡會被瘴氣籠罩著。」

  「應該是黑蜘蛛死後留下的……」

  「奇怪,明明是個妖氣薄弱的妖怪,死後居然有這麼強的瘴氣,不過……」輝夜回頭沖陰刀彎眸一笑,「終於有我能幫得上陰刀的地方呢。」

  陰刀的眸色一沉,「是啊,你是巫女……」

  「不過……我還要回神社去拿需要的東西。」

  「主公。」男孩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輝夜微微一愣。

  陰刀的目光落到卷外那模糊的人影上,悠悠開口:「琥珀,交待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是,主公,已經完成了。」

  「琥珀?他……他不是死了嗎?」輝夜睜大眼,巫女的眼睛一下便看見琥珀背後鑲著一塊發光的碎片,「他的背上有四魂之玉的碎片……」她頓時明白這個男孩的性命是用四魂之玉的力量延續的,一旦拿掉碎片的話,這孩子一定會馬上死的……

  雖然不知道陰刀為什麼這麼做,但輝夜明白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也就沒有多問。

  城中已經有人去請一個名為桔梗的醫術高明的巫女,聽說這位巫女甚至還能把瀕臨死亡的人救回來,到底是不是道聼塗説,就不得而知了。

  輝夜本想去看陰刀,卻沒想到被守在門外的護衛攔了下來,「很抱歉,輝夜小姐,少主不讓任何人進去。」

  輝夜的目光落在了室內,模糊看見除了陰刀,還有一個穿著巫女服的人也在,「那個名為桔梗的巫女在裡面是嗎?」

  「是……」

  她無視護衛的話,徑直朝裡面走了進去。

  「等等,輝夜小姐!你不可以……」

  桔梗偏頭看了眼來人,眸中滑過一絲訝異。

  披著流仙羽衣的少女剛踏入這個房間,所處的和室就漸漸明亮起來,瘴氣居然被淨化了,也就是說她的靈力十分強大。

  她輕聲開口,「怎麼樣,桔梗小姐?依你看我們主公的病情如何?」

  桔梗應道:「恐怕連我也束手無策。」

  「這樣啊……沒想到連你也沒辦法。」

  桔梗俯身行了個禮,「實在很抱歉,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巫女。不好意思,我就此告辭了。」

  突然從門外闖來幾個侍衛把刀對著桔梗,陰刀悠悠開口:「抱歉,我不能讓你離開城堡,所以請你暫時住在這裡。」

  桔梗被關在了牢裡,輝夜十分不解陰刀為什麼這麼做,他以前是個很善良的人,絕不會因為一個巫女治不好他的病就關起來。她偷偷跑到了地牢裡想看看桔梗的情況,到那時發現看守的人已經兩眼翻白倒在了地上,而關著桔梗的牢門也打開了,裡面空無一人。

  「輝夜……」陰刀沙啞低沉的嗓音冷不丁在身後響起。

  輝夜慌亂地轉身,「陰刀……」

  「我對你很失望。」

  她不斷搖頭,委屈得眼裡盈滿了淚,「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

  陰刀皺眉轉身離去,輝夜手中抓著他的衣擺也輕易抽/出。

  「陰刀……你去哪……」輝夜帶著哭腔。

  他頭也不回地說道:「找桔梗……在此之前,你回房不許出來。」

  「陰刀……」

  
相遇

  被軟/禁的輝夜趁守衛不注意偷偷從城堡裡跑了出來,從遠處看人見城,就是一大團黑色的霧氣。

  回神社的途中,她沒想到,又和他相遇了。

  黃昏的餘暉灑在他身上,淡淡的橘色光暈籠罩周/身。他本該是一塵不染的模樣,此刻卻狼狽地躺倒在樹下,俊美的容顏沾上了泥汙,銀白長髮披散在地上,印著六角梅的白袍還有些殘破,左袖管空蕩蕩的。

  他早就聞到了她的氣味,充滿了強大的靈力還混著一些奈落的氣味。在她從草叢冒出來的瞬間,他猛地彈起身沖她低吼,雙瞳充斥著猩紅,嘴角露出鋒利的獠牙。

  輝夜被他的凶相嚇得瑟縮了一下,仔細看他的面容時卻愣住了,強壓著畏懼的心理,慢慢靠近面前的男人,她望著殺生丸的眼神似有千言萬語,卻抿了抿唇什麼都沒說,然後把身上僅有的水和食物放在了他面前,轉身就走。

  「別多管閒事,人類的食物我吃不慣。」殺生丸冷淡地開口。

  輝夜頓住腳步,回頭看向他,驚為天人的容顏掩不住的孤傲冷漠,眉間的紫色月印還有臉側的妖痕添了分邪氣,淡然而帶著冰冷的目光宛若月華。

  「那你吃什麼?」

  「我什麼都不需要。」

  輕瞥了眼少女消失的背影,她身上的香味卻還殘留在空氣中,不一會,感到自己被一個小小的隱藏結界保護著。殺生丸面色平靜,緩緩閉上了眼。

  天亮的時候,敏感地聽到草叢裡發出的「簌簌」聲,殺生丸睜開了眼。

  輝夜用一片巨大的葉子裝著野果走了過來,殺生丸看都不看一眼便開口:「不用了。」

  她失落地垂下眼,默默把野果放在了殺生丸身邊。

  「身上的傷怎麼來的。」

  自己的傷是爬到樹上摘果子的時候摔下來的,聽到殺生丸居然在關心自己,輝夜愣了一下,抬起頭去看他,殺生丸清冷的目光依然望著遠方,「你不想說就算了。」

  她仍是沒開口說話,殺生丸偏頭看向她,發現她只是在呆呆看著自己。四目相對,輝夜彎眸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竟比晨曦的光芒還要溫暖。

  殺生丸的睫毛微顫了一下,淡道:「有什麼好高興的,我只是問問而已……」

  「我聽跟在你身後的小妖怪叫你『殺生丸』……謝謝你那時從妖怪手下救了我,殺生丸大人。」

  「你身上為什麼有奈落的味道?」

  「奈落……」輝夜眨了眨眼,一時有些想不起這個名字,「那個披著狒狒皮的男人嗎,我只見過他一次。」

  也許是謊言,殺生丸卻相信了她的話,把目光撇向其他地方,淡淡道:「回去吧。」

  「嗯,我還趕著回神社,殺生丸大人,你多多保重∼」她衝殺生丸笑了笑,轉身蹦蹦跳跳地走了。

  餓了一晚上,輝夜路過一個村莊想去要點吃的。卻沒想到,看到的是遍地村民的屍體和正在啃食的狼群,幾隻狼緩緩抬起頭看向她,她害怕得渾身都在發抖,本能地轉身往回跑,狼也猛地追了上去。

  沒吃飯的輝夜漸漸有些跑不動了,而野獸的喘息聲在身後越來越近。

  殺生丸大人……空幻大人……陰刀……救救我……

  「啊!」不小心被一塊石頭絆倒,她剛想起身就被猛撲過來的四隻狼撲倒在地,鋒利的尖牙刺入皮膚,脖頸和腰部傳來劇痛,絕望感從四處襲來。

  
天生牙

  「殺生丸少爺!殺生丸少爺!」乘著雙頭龍妖獸的邪見不斷喊著,他四處尋找都沒見到殺生丸的影子,挫敗地低下了頭,「殺生丸少爺該不會被犬夜叉『唰』的一下砍死了吧……提到這個……」邪見不由得回想起來,之前殺生丸毫不猶豫地拔出了腰間不曾出鞘的佩刀揮向他,當時他的身體被一分為二卻還沒死,殺生丸還說是無法殺人的刀,「難道殺生丸少爺拿我試刀?!」

  邪見拿著一朵花一瓣一瓣地摘下,「拿我試刀,其實不是,拿我試刀,其實不是,拿我試刀……拿我試刀?!殺生丸少爺!您那時真的覺得我死了也無所謂嗎?殺生丸少爺!嗚哇!」他突然被一塊石頭擊中腦袋從雙頭龍上掉了下去。

  邪見抬起頭看著緩步走來的殺生丸,露出了驚喜的目光,「啊!殺生丸少爺!殺生丸少爺,您當時真的是拿我試刀嗎?」

  「你不是因為掛念我,才來找我的嗎?」

  「是!那個……殺生丸少爺,您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啊!」邪見說著又被一塊更大的石頭擊中了臉。

  風吹動著殺生丸的長髮和衣袍,風中夾雜的氣味讓他微微蹙起了眉頭。血與狼的味道,這股熟悉的血腥味是……

  循著血腥味走去,殺生丸看到面前少女的屍體,頓住了腳步。

  邪見慢吞吞地跟了上來,看著面前的少女驚訝地睜大了眼,「啊!這不是之前的那個人類嗎!不是死了嗎?」邪見走近少女的屍體,看著她身下還在不斷蔓延的血,「哎呀,已經沒救了。好像是遇到了狼,被咬死的。殺生丸少爺,您認識這個女孩嗎?」

  他靜靜凝視著輝夜蒼白的臉,柔和的五官還是很美,墨黑的長髮散落在臉上,長長的睫毛垂著,像是睡著了一樣安詳的表情。

  只是她連一絲微弱的氣息也沒有了。

  殺生丸突然把手放在了腰間佩戴的刀上,邪見慌亂地後退,「啊!殺生丸少爺!」

  他拔出了刀,感覺到了天生牙的脈動,殺生丸看著面前的景象微微眯了眯眼,只有殺生丸能看到的四個冥界小鬼在女孩的屍體旁,準備帶走她的靈魂。這些傢伙是從「那個」世界來的使者吧。

  「來試試看吧……天生牙的力量。」

  刀光在騰雲似的白袖白袍間隱現,比月光還美麗的劍光劃過小鬼們的身軀,刹那間它們都無聲地化作塵埃。

  殺生丸半蹲下將輝夜的身體扶在懷裡,靜靜看了她一會,接著一向從容的他驚訝地睜大了眼。

  懷中的女孩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眼,對上殺生丸溫和的目光,愣了片刻。

  「活、活過來了!」邪見瞪圓了眼睛,「那個,殺生丸少爺……殺生丸少爺用天生牙救了這個女孩嗎?」

  殺生丸把輝夜輕放在地上,二人對視了一會,殺生丸什麼都沒說便轉身離去。哼,天生牙,不能斬殺此世之物的刀麼……或許這把刀還有點用處。

  「殺生丸少爺……殺生丸少爺居然會救人類,實在讓人太驚訝了。啊!殺生丸大人,等等我!」

  輝夜呆呆看了殺生丸的背影好久,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視野才回過神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滿血的和服,確定剛剛被狼咬死不是一場夢。

  他……又救了我一次。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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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輝映夜

  「空幻大人!空幻大人!」一隻毛色雪白的狐狸一邊飛奔一邊大喊。

  「怎麼了雪狐,狸徹,大晚上的別那麼吵。」男子單手撐著半邊臉,慵懶的聲線從櫻色的薄唇中緩緩吐出。一頭金髮未綰未系披散在身後,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微挑的葉眉之下是一雙勾魂攝魄的深藍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更添妖媚的風情。肌膚白皙勝雪,微微散發著銀白螢光。

  「是輝夜大人回來了!」名為狸徹的狸貓開口說道。

  空幻薄唇輕抿,似笑非笑,「呵……那個丫頭總算知道回來了啊。」

  「可是……可是!」「輝夜大人渾身是血,好像受了很重的傷!」

  他神色一凜,剛剛的悠閒之姿瞬間掃空,起身匆匆往外趕去。在拐角和來人撞了滿懷,濃重的血腥味竄入鼻尖,空幻感到自己的心臟似乎被人握緊了。

  輝夜一下被人抱進了懷中,紊亂的呼吸聲近在耳邊,聞著熟悉的幽香,讓她有點慌亂,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能感覺出他似乎在壓抑著什麼,那是她所不知道的。然而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溫暖,令她心中的不安不可思議地消失了。

  「空幻大人……」她輕聲開口。

  過了一會,他放開了她,看他的眼神像是想責備她,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溫和一句:「哪受傷了?」

  「這,這,這,還有這。」

  褪去她身上滲出血的和服,少女趴在絨毯上,曼妙的酮體背對著空幻,他的眼中沒有一絲□□,微蹙起眉滿目盡是心疼。原本凝脂般細膩柔滑的肌膚,此刻卻遍佈傷痕,有已經結成猙獰疤痕的,有新鮮的傷口,每一道都觸目驚心。

  空幻從瓷瓶裡倒出些藥粉輕輕灑在她的傷口上,輝夜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疼不疼?」他問。

  她咬著牙含糊不清地應了聲,「唔……」

  「疼就對了,看你下次還敢偷跑出去?」嘴上這麼說著,空幻手上的動作卻更是輕柔了,一圈圈慢慢纏上紗布。

  「嗚……」她委屈地扁了扁嘴。

  「沾了邪氣還搞了一身傷回來,笨不笨,讓你平日不用功。」

  「空幻大人……」她軟著聲音喚道,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吃了。」空幻又從一個瓶裡倒出一顆丹藥,見輝夜乖乖吃下後,語氣也溫和起來,「明天醒了便好了。」

  空幻將自己身上的羽織披在了她身上,化作男童的狸貓端著一盆熱水過來。他一雙白皙如玉的手探入清水內晃了晃,擰乾巾帕上的滴水,輕輕擦試著輝夜的臉,神色溫柔。

  「空幻大人,你差點就見不到輝夜了。」她嘟著小嘴看起來委屈極了,「輝夜在回來的路上被狼咬死了。」

  空幻輕扯嘴角笑了,故意逗她道:「那現在回來的輝夜是鬼魂麼?雪狐,去拿我的除魔刀來。」

  輝夜瞪圓了眼睛喊道:「空幻大人!我才不是鬼魂呢!我真的死在了半路上,但被殺生丸大人救了!」

  空幻微微一愣,「殺生丸?他不是一向自視甚高麼,最鄙視人類和半妖,怎麼會救你這個笨蛋?」

  「殺生丸大人明明是個很溫柔的男人,他救了輝夜兩次……」

  空幻抿唇一笑,伸手摸了輝夜的頭,「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感謝那個傢伙救了笨蛋輝夜的。」

  「輝夜不是笨蛋……」

  他隨意應了兩聲,手指輕輕一揮,一床棉被便從櫥櫃裡飄了出來,輕飄飄蓋在了輝夜的身上。

  「空幻大人……」

  「嗯?」

  「如果輝夜真的變成鬼魂的話,你會拿除魔刀殺了輝夜嗎?」

  空幻的動作頓了頓,溫和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她睜著明亮清澈的琥珀色眼眸定定看著自己。空幻笑了笑,語氣溫柔,「我不會讓你變成鬼魂的……」然後將她的手放入被中,「好了,盡胡思亂想,今夜我在這陪著你,快睡吧。」

  「是,空幻大人……」

  燭火熄去,和室瞬間陷入黑暗。萬籟俱寂,空幻起身望著窗外迷人的月色陷入了回憶。皎潔的月華灑在他驚為天人的妖媚五官上,眉宇間卻透出一股出塵清雅的氣質,眸光悠遠,宛若是隔絕塵世之外的仙人,高貴得讓人半分都不敢褻瀆。

  回想起十五年前,也是這般美的月色。

  她不知是何人棄在神社門口,卻乖巧地不哭不鬧,在繈褓裡睡得安穩。初春的夜裡寒氣甚重,怕她凍壞空幻毫不猶豫地將她抱起。天空中一輪皎潔的明月,月光灑在懷中嬰孩的臉上,散發著淡淡光輝。空幻的眉眼淌著一抹溫柔,勾唇柔聲道:「從此你便叫『輝夜』了。」

  


  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見了撥弦聲,跳脫悠閒,像漫不經心一陣風。

  琴聲漸漸和記憶中的三弦融合在一起,夢中的男人被霧氣籠罩,看不真切,他的歌聲透過白霧悠悠傳了過來,輕緩而又溫柔。

  「輝夜淨無塵,明月圓如鏡。風生雲袖,花落閒庭。」

  淡紫身影,茶香氤氳,漫天花瓣,船身輕晃。

  「大概……覺得非救你不可。」

  「輝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令我感到幸福。」

  「因為……我喜歡輝夜。」

  「一定是和你意思不同的『喜歡』。」

  「等你再長大一點,我就告訴你……」

  夢中的人和景最後都變成模糊背景,從泛著白光的深處綻放出一點一點的朱/紅,那是神社主殿后面密集的千本鳥居,老朽褪色的暗紅色牌坊和光鮮亮麗的朱/紅色牌坊密集地交織在一起,數百座朱/紅色鳥居綿延山頭,視覺上頗為震撼。路口兩側立著兩尊高大的狐狸石像,神聖的氛圍籠罩著神社,感受著靜謐清寧的氣息,心也不可思議地平靜了下來。

  淨水池裡的清水聲輕輕晃,擊掌聲,晃動麻繩風鈴便發出清脆的響聲,主殿裡誠心祈福的願望傳達給了神明。

  她悠悠轉醒,揉上雙眼,卻發現臉上一片濕/潤。

  周遭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似乎她不曾獨自出走過,也不曾遇見任何人,記憶中那些溫情和血腥的畫面,都好似一場夢。

  她一如既往在神社裡做著巫女的職責,空幻習慣性地來到偏殿把伏案睡著的輝夜拾回房間。也或許是她在懶散地練習弓道,不慎把窗戶射破了,空幻似笑非笑拿著一卷書敲她頭,溫和地責備道:「笨。」

  庭院裡花開得正好,他琴彈得也妙。蠱惑眾生的眉宇面貌間掩不住的清雅脫塵,日光光華照在他身上,淡淡的銀色光暈籠罩周/身,素白的袍子襟擺上繡著銀色的花卉,巧奪天工,精美絕倫。肩頭飄落了一兩片粉色的櫻花瓣,長及膝的璨金雲發傾瀉在身後,髮絲隨風飄舞,更顯得飄逸出塵。就如他的名字那般,似空似幻。

  這世上,怕是沒有人能畫得出來他的仙姿,他的容貌,他的氣質。

  「輝夜,過來。」就連聲音也溫潤如玉,動聽至極。

  她緩緩起身,將放在一旁折疊整齊的巫女服穿好,朝空幻走去。

  「今天來參拜的人幾乎都是祈求農作豐收,似乎那一帶的農作物都枯死了。」空幻微微蹙眉停下撫琴的雙手,「武藏國最近都有降雨,應該有別的什麼原因,一會我下山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空幻大人。」

  他抬起眼看向她,剛醒的她半睜著惺忪睡眼,一副沒睡醒的模樣。空幻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怎麼哭了?」

  「做夢了……」她的聲音軟軟的透著慵懶,人也軟軟地倒進了空幻懷裡。

  「傻丫頭。」

  「空幻大人,神樂鈴和前天冠在哪?」

  「你要那做什麼?」

  「去人見城……」

  空幻檢查她身上傷的手頓了頓,「嗯……傷口和疤痕已經沒了,下次再受傷我可不管你了。」他輕笑了一聲,接著道,「你剛剛說了什麼?再說一遍。」

  「沒什麼……」她把臉埋進空幻的胸口不敢出聲。

  空幻看著她這副模樣好一會,歎了口氣,「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外出?」

  「人見城的城主對我有恩,我想去驅除那個城裡的瘴氣……」

  「是嗎,原來是瘴氣啊……以你現在的能力,你想驅除整個城的瘴氣,是不是太勉強了?」

  「……」

  「不過,我要去的地方,正好就是人見城。」

  遲疑了一會,輝夜怯生生地開口:「誒?」

  「你抬頭看看。」

  輝夜乖乖把頭抬了起來,看到空幻手中的東西後驚喜地睜大了眼,「這是……式神蛋!」

  空幻笑了笑,把比輝夜腦袋還大的蛋放到她懷裡,「你應該知道式神是以主人的靈力為養分成長的吧,七日後你若養出合格的式神,我便允你跟著我外出,如何?」

  「好!」

  「這七日我會教你怎麼利用你身上的靈力擊退妖魔,你可別又偷懶了。」

  「嗯嗯嗯!」她連連點頭。

  第一日,她射/出的箭差點射中一旁給空幻斟茶的狸徹,嚇得這兩小傢伙,一旦輝夜開始練習弓道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

  第二日,空幻看著她手中小小一團靈力屏障,差點沒笑噴出茶來。

  第三日,空幻試著讓輝夜淨化一隻貓的靈魂,意外地她沒有出錯,空幻又捉了一隻人類的鬼魂回來,輝夜也用清靜的力量送它成佛了。這是只有善良與靈力並具的人才能使用的高等淨化術。輝夜對破魔的事不是很在行,但對淨化之類的靈術卻令人嘆服,她總有一顆守護弱者慈悲溫柔的心。空幻可以很自信的說,輝夜的靈力是巫女中數一數二的,目前還沒見過其他人有這種天賦。

  第四日,輝夜抱著日漸變大的式神蛋一直皺著眉頭,空幻問她:「怎麼了?」她歎了口氣,「我覺得母雞好辛苦啊。」「哈哈哈哈哈……」

  第五日,她在庭院練習劍道,繡著櫻花的帶締在腰間隨風飛舞,流光在騰雲似的素白衣袂間隱現,隨著步伐似水般搖曳流動,在空中似乎也激起了細小的波蕩。比月光還美麗的劍光劃過,飄落的花瓣無聲化作粉色的塵埃。系著長髮的發帶滑落下來,漆黑的雲發華麗地傾瀉/了一身。

  第六日,空幻看著籠罩著整個神社的結界點了點頭。

  第七日,式神蛋出現了裂痕,輝夜睜大了眼期待地盯著。蛋殼上的裂痕漸漸擴大,從裡探出了一隻毛絨絨的小爪子。

  空幻微挑眉看著,噙著一抹笑開口道:「呵呵,不會是貓吧?沒關係,小貓咪也很可愛嘛。」

  輝夜不高興地嘟起了嘴,蛋殼接著也劈裡啪啦全碎了,她目瞪口呆地看著破殼而出的式神,空幻的藍眸也滑過一瞬的驚訝。

  它白色順滑的皮毛充滿了光澤表示它很精神,如墨般黑色花紋橫亙在白色的毛皮之上,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藍寶石般純淨溫潤的眼眸望著全新的世界有些迷茫,當目光落在剛剛說它是「小貓咪」 的空幻身上時,發出一聲毫無威懾力的低吼。

  空幻挑了挑眉,悠閒之色躍在眉間,並不把小白/虎的威懾放在眼裡,「居然養出了虎神,不過確實像只貓嘛。」

  「虎……虎神?」輝夜並不認得面前可愛的白/虎,不過聽名字就感覺很厲害。

  空幻懶洋洋地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靈力高強的神物以白/虎的姿態出現,便被成為虎神,算是在式神裡地位頗高。一般用於保護主人,不受妖魔侵害。」他噙著一抹玩味的笑看著敵視自己的白/虎寶寶,故意說道,「某種特殊情況下,也可以將其殺死∼血祭靈咒,以達到彌補術力不足,提高法術威力所用。明白了嗎,輝夜?」

  「我才不要殺死它呢……」輝夜像保護孩子的母親一樣抱住了白/虎。

  「給它取個名字吧,名字會成為式神的能力,代為實現你的願望,你最想要的力量是什麼?」空幻揉了揉白/虎的耳朵,白/虎抬頭便想去咬空幻的手,剛出生的白/虎沒有牙齒,只當它在撓癢癢。

  「我……最想要的力量?」輝夜微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彎眸笑了,「護!」

  「嗚……」白/虎迷茫地看著她。

  「為了不讓任何人受傷,為了不讓任何人害怕,叫你『護』吧,怎麼樣?」她摸了摸懷中白/虎的腦袋,一臉溫柔。

  空幻唇角的笑意漸深,「嗯……果然啊。」如他所想,輝夜性格溫柔善良,一定會給式神取些守護之類的名字。

  突然之間,護的身體爆發出耀眼的白光,它跳出輝夜懷中,輝夜因為強光微眯起眼,光芒漸漸散去後。她看著面前瞬間長大的護有些不知所措,估計普通凡人只要看上這強壯龐大的白/虎一眼就嚇得渾身發抖了。

  空幻勾唇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合格。」

  「誒?」

  「去把神樂鈴和前天冠拿來,雪狐,狸徹。」

  「是,空幻大人!」

  天空中飛來一輛奢華的輦車停在了庭院半空,空幻謫仙般的身影輕/盈地躍了進去,回頭朝輝夜伸出手,開口道:「輝夜,過來,還愣著做什麼?」

  「啊……是,空幻大人。」輝夜回過神來,把手放在了空幻手中,他輕輕一帶,然後將跌進他懷中的輝夜扶穩。

  「我會儘快回來,你們兩個好好看家,若有什麼重要的事一定要我處理,就來人見城找我。」空幻對雪狐和狸徹囑咐道,接著手一揮,他們手裡舉著的神樂鈴和前天冠便飛進了車內。

  兩隻守護獸大聲揮手告別,「空幻大人!輝夜大人!請多保重!」直到輦車越飛越遠,漸漸消失在天邊。

  「空幻大人,輝夜好開心∼」輝夜在寬闊的輦車裡興奮地轉著圈,這還是她第一次坐空幻大人的神車呢。

  「和一周前的你簡直判若兩人……」空幻溫和地注視著她純真的笑顏,頓了頓,勾唇笑道,「巫女小姐。」

  
消失的城

  輦車在空中突然停止了飛行,輝夜偏了偏腦袋問道:「空幻大人,已經到了嗎?」

  空幻望著底下的景象皺起眉頭,淡淡開口:「很強的妖氣和血/腥味,似乎有大妖怪在這座城裡。」

  輝夜愣了一下,也匆匆跑到門口,她擔憂地說道:「陰刀不會出事吧……奇怪,我怎麼看不到城堡了?」

  空幻的視線移到輝夜臉上,「我下去看看,你乖乖待在車裡。」

  「空幻大人,輝夜想和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險了。」空幻不給輝夜撒嬌祈求的機會,丟下一句話便躍入了瘴氣之中,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輝夜歎了口氣,護走來蹭了蹭她的腿,她開口問道:「你是想帶我下去嗎,護?」

  護點了點頭。

  心中對陰刀的擔憂太重,不知道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他身/體是否有轉好……輝夜遲疑了一會,對護說道:「護,帶我去人見城。」

  輝夜乘著護在城裡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城堡,她懷疑自己迷路了在路邊向路人打聽城堡的方向,沒想到,路人卻說:「大概是一周前,人見大人的城像失蹤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會……」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還沒反應過來,護突然叼/住輝夜的衣服把她往自己背上一丟,然後猛地朝一個方向飛去。

  「護,你幹什麼?」她慌亂的抓/住護身上的皮毛防止自己從半空摔下去。

  而護背著輝夜,朝附近邪氣最重的地方飛了過去。

  邪氣的來源居然是一把劍,如果不建座塔之類的,根本就鎮/壓不住劍的邪氣。

  「好強的邪氣,像是有生命一般。」護開口說道。

  「啊……你原來會說話啊,護!」

  護有些無語,看著底下持劍的人眯起了虎眸,「邪氣在慢慢消失,劍的邪氣居然敗給了那只犬妖。」

  「犬妖?」輝夜愣了下,看著底下揮刀打鬥的兩人瞪大了雙眼,「是殺生丸大人!」

  和殺生丸纏鬥在一起的紅衣少年也有著一頭銀白長髮,不過頭上多了一對毛/茸/茸的耳朵。那人看起來根本就不是殺生丸的對手,剛接近殺生丸就被他手中的劍壓彈開了。

  殺生丸持劍沖向對手,看起來想殺了他,突然有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從嘴裡吐出了一團火焰把殺生丸與他隔開,他的同伴們匆匆將他帶走。

  殺生丸的金眸跳躍著點點火光,看著面前燃/燒成一片燎原的火焰,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劍。

  「殺生丸大人!」輝夜從護身上跳下來,一邊喊一邊朝那抹白色身影奔去。

  他回頭看向跑來的少/女,突然微皺起眉,「輝夜,不要動。」

  嗅到了討厭的氣味,殺生丸躍在半空中,手上的尖利的指甲瞬間變長,猛地朝輝夜揮爪。

  她緊張地閉上眼,接著聽到身後有重物倒地的聲音。回頭望去發現兩棵樹被攔腰折斷,一個妖/豔的女人跳了出來,殺生丸淡淡開口:「是個女人啊……我記得這個味道,是之前陷害我的……奈落,跟那個偽/君/子一樣的味道。」

  女人拿著一把扇子掩面,「你就是犬夜叉的哥/哥殺生丸啊,長得還蠻帥的嘛。」殺生丸面色不為所動,她風情萬種地接著道,「我是風之使者神樂,也可以說是奈落的分/身。」

  「分/身?」

  「沒錯。」神樂勾著紅/唇笑道,「還有你交給灰刃坊打造成劍的鬼牙,是一個叫悟心鬼的牙齒,那傢伙也跟我一樣是奈落的分/身。」

  殺生丸似乎對這些不感興趣,語氣淡然:「那又怎麼樣,你是特地跑來這裡告訴我這件事嗎?」

  神樂的視線移到了輝夜身上,笑了笑,「嗯呵呵,我是來取她的命的,不過看來今天是要空手而歸了。」說著,她把頭上的羽毛簪拿了下來,羽毛飄在空中瞬間變大,她乘著那片羽毛乘風呼嘯而去。

  邪見抱著人頭杖小跑過來,「殺生丸少爺,不追嗎?殺生丸少爺?殺生丸少爺?」

  殺生丸不理會邪見的追問,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奈落為什麼要殺你?」

  她眼神迷茫,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護衝殺生丸充滿敵意地齜牙咧嘴,輝夜摸了摸它的頭,「沒關係的,護,殺生丸大人是好人。」她抬起頭衝殺生丸笑了笑,「我本是來驅除城中的瘴氣,可是……人見城卻消失了。」

  「一個城消失?這種事怎麼可能!」邪見大喊道。

  「是啊……怎麼可能呢……」輝夜低下頭,聲音也漸漸弱了下來。想讓陰刀康復,所以這一周很認真很認真地在用功,滿心歡喜的回來,城卻不見了。期待落空的感覺,真是不太好受。

  他及膝的雪白長髮如瀑般披散在身後,在月光照耀下折射/出銀白螢光,身後華麗的雪白皮毛隨風飄舞,明明是個妖怪,身上卻散發著清冷高貴的氣質,骨子裡透著一股淡漠,表情一直都從容淡定,冰冷中自有一番高不可侵。殺生丸燦爛的金眸裡宛若藏了星辰,似在看她,眼中仿佛又從未有她。沉默半晌,他低聲問道:「傷口還痛嗎?」

  輝夜愣了一下,笑眯眯地搖了搖頭,「已經沒事了,多虧了殺生丸大人救了我。」

  殺生丸明明在她身上已經聞不到任何血/腥味了,不知為什麼卻多此一舉問了出來。看到她的笑容,親耳聽到她已無大礙,莫名地覺得安心,眼神中的冷漠也不自覺添了些許溫和。

  忽然之間一陣強風襲來,輝夜有些站不住腳,殺生丸伸手把她拉住,微微皺起眉開口道:「哼,好久不見啊,天狐空幻。」

  勁風裡緩緩走出一個素白的身影,他偏頭一笑,足以傾倒萬千少/女,「嗯∼虧你還記得我啊,殺生丸。」

  輝夜本興沖沖地想和自家主/子打招呼,空幻輕輕瞪了她一眼,她便把那句「空幻大人」默默咽下了。

  空幻從鼻子裡冒出一聲輕哼,「輝夜,過來。」

  輝夜遲疑了一下,剛想從殺生丸身後出來,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又拉了回去,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頭頂響起:「你是她什麼人?」

  「呵呵,本座帶回自己神社的小巫女,什麼時候要經過你的同意了?」空幻大人微眯著桃花眼,扯著一邊嘴角笑道。輝夜心想完了完了,每次空幻大人出現這種表情就是生氣的前兆了。

  「哼,怪不得她身上沾了一股狐狸臭味。」

  狐狸……臭味……噢,空幻大人要生氣了……

  空幻似惱非惱地挑了挑眉,「你這只狗還真敢說啊?」

  「好重的火/藥味……」邪見抱著人頭杖幾下跑到了殺生丸身後,小聲沖輝夜問道,「這只狐狸跟殺生丸少爺什麼關係啊?」

  「我……我也不知道呢。」

  「唰」的一聲,殺生丸將自己手上的鬥鬼神指向空幻,微仰起頭俯視著他,「這麼多年你這只狐狸還是這麼討厭。」

  「彼此彼此。」空幻展開手中的摺扇笑了笑,「我要找的妖怪不是你,我今天不和你打,看在你救了輝夜兩次的份上。」

  「是三次了,空幻大人。」

  「閉嘴。」空幻瞪了她一眼,她又把腦袋縮了回去,空幻把目光落在殺生丸身上接著道,「本座不喜歡欠人情,你要什麼,說吧。」

  「人情?」殺生丸面若冰霜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笑意,他扶著輝夜的腰飛向空中,「這份人情你就先欠著吧,她我帶走了。」

  空幻負手在身後,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目光淡然。自己要去的地方太過危險,

  他帶走也好,不過,這只狗帶走輝夜故意氣我的舉動,還是和幾百年/前一樣幼稚呢。

  數百年/前,空幻還沒有成為稻荷神社的狐仙,和殺生丸一樣二人都是孤高冷漠的性格,而且還是朋友,互相拌嘴的那種,當然吵著吵著打起來的情況也是經常有的事。但空幻和一般野狐不同,他是靜心修行的仙狐,是不會作/惡害人隨意殺生的。而殺生丸還是那個是冷酷無情視生命為草芥的妖怪,非常討厭空幻修仙,空幻修成正果成了稻荷神之後,他便再也沒有理過空幻。空幻把殺生丸的這種行為稱為——「賭氣」。

  
呼嘯的背叛之風

  殺生丸把輝夜帶走之後,一個人又去了其它地方,特意留下了邪見,不過看邪見的樣子,能保護輝夜的力量還不及護的十分之一吧……

  「殺生丸大人好慢呐……邪見。」輝夜蹲在護身邊給它梳理著毛髮。

  「啊!殺生丸少爺該不會一個人去找犬夜叉了吧?」

  「犬夜叉?」輝夜眨了眨眼,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那是誰?」

  「說起犬夜叉啊,殺生丸少爺不在我就偷偷告訴你吧,他是殺生丸少爺的父親鬥牙王和人類生的一個半妖,也就是殺生丸少爺的兄弟,可不論是妖力、氣質、血統,哪個方面來說他都遠遠不及殺生丸少爺……」邪見洋洋得意地說著,一轉頭看到輝夜正和護小聲碎碎念的樣子,氣呼呼地說道,「你有沒有認真聽啊,輝夜!」

  「誒?」她抬起頭看向邪見,笑了笑,「抱歉,因為邪見看起來要說很久的樣子。」

  「真是的,不知道殺生丸少爺幹嘛帶著你這個人類。」邪見不滿地轉過頭蹲在地上一臉消沉,「明明只要有我一個就夠了。」

  「輝夜。」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輕喚道。

  輝夜看向來人,笑了起來,「殺生丸大人,你回來了∼」

  邪見本來消沉的模樣一掃而空,興奮地喊道:「啊!殺生丸少爺,你終於回來了!臣等你等得好辛苦,你該不會一個人去找犬夜叉了吧?」

  殺生丸沒有理會邪見的話,緩步走來,低頭溫和地看著她,「輝夜,我不在的時候有乖乖的嗎?」

  「嗯∼殺生丸大人,輝夜一直都有乖乖的噢!」

  「走吧,輝夜。」

  「嗯!」她小跑到殺生丸身後一米處。

  「嗚嗚嗚……殺生丸少爺居然把我無視了。」邪見一邊抹眼淚一邊跟了上去,雙頭龍妖獸也緩緩從地上起身。

  抬頭看向天空,許多明亮的星辰中一彎弦月似乎快要消失,「朔月要到了呀……啊!流星!」輝夜閉上眼虔誠地在心中許願——希望陰刀沒事恢復健康。

  「輝夜。」殺生丸回頭看向輝夜雙手合十的模樣,「別慢吞吞的。」

  「啊,是!」她小跑著跟上殺生丸,感受到四周詭異的氣氛,牽緊了殺生丸的衣袖,「殺生丸大人……」

  「嗯?」他隨意應了聲,偏頭往周圍望瞭望,微眯起金眸。奇妙的氣氛,惡鬼們在蠢蠢欲動……

  「輝夜有些不好的感覺……不過,在殺生丸大人的身邊,就感到安心了。」

  他沒有說話,低頭看著輝夜溫柔的笑靨,心裡某處地方漸漸柔軟起來,向來不喜歡別人觸碰自己的殺生丸,居然任由輝夜抓著自己的衣袖。

  「好多星星呀,真美,殺生丸大人。」

  「嗯。」

  「輝夜今天自己烤了魚哦,殺生丸大人。」

  「嗯。」

  「輝夜現在變強了哦,也許可以幫上殺生丸大人的忙也說不定。」

  「嗯。」

  「殺生丸大人……」

  一路上,輝夜牽著殺生丸的衣袖精力旺盛地一直說話,突然安靜了下來,殺生丸回頭看去。她趴在護的背上睡得香甜,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如嬰兒般毫無防備的睡顏。

  一直低頭在小聲嘀咕的邪見撞上了突然頓住腳步的殺生丸,他抬頭有些不解,「殺生丸少爺?」

  「是那傢伙的氣味。」

  「咦?」邪見使勁嗅了嗅,「這是……的確是曾經冒犯殺生丸少爺您的騙子,奈落的味道,那麼他在這附近嗎?」

  邪見的話音剛落,一陣強風混合著妖氣襲來,輝夜從護的背上被風吹得滾落到地上。

  之前名為神樂的美豔妖怪出現在殺生丸的面前,「喲∼」

  邪見張大了嘴,「還『喲』嘞,你不是……奈落的□□嗎?」

  輝夜揉了揉惺忪睡眼,從草地上緩緩坐了起來,迷糊看到面前的女人,想起來這是說過要殺自己的妖怪,條件反射地抱緊了一旁的護。

  「殺生丸,你也是聞著奈落的味道而來的嗎?」神樂悠悠開口。

  「你叫做風使神樂吧?」殺生丸目光冰冷地看著她。

  「誒∼真高興,你還記得我啊。」看到殺生丸手放在了鬥鬼神上,她有些緊張地說道,「手先放開劍,我不是來殺那個人類的。殺生丸,要不要和我交易?」

  他微眯起淩厲的金眸,「交易?」

  神樂的手緩緩攤開,手心裡是兩片散發著瑩瑩微光的紫色碎片,「這個是什麼你應該知道吧?這些四魂碎片,我可以給你。」她睜大自己猩紅的瞳仁,沉聲接著道,「條件是……把奈落殺了,讓我從那傢伙的身邊解脫。」

  殺生丸面色平靜,從他冰冷的金眸裡根本讀不出任何的情緒,令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神樂有些慌了,繼續用四魂之玉誘惑著:「以你的力量絕對能辦到,只要殺了奈落,就能得到他收集到的碎片,只要使用它,不就能隨心所欲嗎?」

  殺生丸終於開口道:「意思是你背叛了奈落嗎?」

  神樂冷哼了一聲,「因為我本來就不是心甘情願服從那傢伙,怎麼樣,殺生丸?不覺得跟我聯手不會吃虧嗎?」

  他的神色和語氣依舊冷漠淡然,「真不巧,我對四魂之玉沒有興趣,你想要自由的話,自己利用那碎片殺死奈落不就好了?」

  神樂氣得逼近了一步,「你怕奈落嗎?!」

  「我的意思是,我沒有義務協助你。如果你沒有獨自一人下手的覺悟,那麼最好不要想背叛。」

  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膽小鬼!這樣還算是男人嗎!」她冷笑一聲從頭上摘下羽毛簪,「我看錯人了。」坐在羽毛上時還不忘回頭補了一句,「混蛋傢伙!」

  「那個女人,是真的想找殺生丸少爺做後盾嗎?該說她不知天高地厚,還是沒有自知之明,明明只是個奈落的□□罷了。」邪見又在一旁嘀嘀咕咕。

  殺生丸收回望著神樂離去方向的目光,轉身往其他地方走去,輝夜追上去輕聲說道:「殺生丸少爺,那個人一個人是不是太孤單了呢?」

  「你在同情要殺你的敵人嗎?」

  「她也不是本意,是在聽從那個奈落的命令吧……我想,如果她有能力殺了奈落的話,也不會來找殺生丸大人……」

  他口吻冷淡,「她到底能不能自己用碎片的力量打倒奈落,不管結果怎樣,都與我無關。」

  輝夜愣了一下,爬上了護的背繼續趴著,悶悶說道:「晚安,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回頭看向在生悶氣的輝夜一會,抬手用妖力變化出一張絨毯落在她身上,然後把天上嗡嗡飛著的毒蜂撕成了碎片。

  這些毒蜂是在神樂走之後來的,所以根本不是為了監視背叛的神樂,跟了一路的毒蜂更像是在監視……輝夜。奈落那個傢伙,到底為什麼對輝夜這麼在意,而且還不敢現身特意派□□暗殺她?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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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貓族

  河水汨汨流動,溫暖的陽光曬得人發懶。

  樹下倚著銀髮男子,茂密樹葉間透出的光斑落在他驚為天人的容顏上,白色和服上飄著六角梅,舉手投足間盡是優雅,貴氣逼人。一旁穿著紅白巫女服的少女抱著他身上雪白的毛皮安睡著。

  輝夜最喜歡殺生丸大人身上毛絨絨抱起來又舒服又溫暖的這塊地方啦,長長的直垂在地,看起來像皮草,但聽邪見說其實是殺生丸身體的一部分……咦,那自己是碰到殺生丸大人的身體了嗎?

  察覺到異樣,殺生丸的眼偏向一旁,剛想起身,想起來自己身上還掛著個小東西。垂下金眸看了睡得香甜的輝夜一會,輕輕把身上的皮毛從她懷中抽出,扶著她的身體放在了草地上。動作不自覺放得輕柔至極,似是怕吵醒睡夢中的人。

  溫暖的來源消失了,輝夜覺得有些空虛感,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那抹純白的背影,沒多想揉著眼就跟上去了。

  在河水裡被殺生丸吩咐給輝夜抓魚的邪見,他的小身板想抓魚實在困難,好不容易抓上來一條,回頭一看,「誒?殺生丸少爺?殺生丸少爺?你去哪了?殺生丸少爺?輝夜?」

  前面那背影似乎刻意放慢了腳步,輝夜輕鬆跟上了,一如既往抓著他的衣袖不放開,剛睡醒的她聲音還有些軟綿綿的:「殺生丸大人,我們去哪呀?哇——河水結冰了!」

  腳邊的河水快速結成了冰面,就連河中的石塊都結結實實凍住了,輝夜看到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有些驚喜。殺生丸輕描淡寫瞥了眼冰面,淡淡開口:「冬嵐嗎?」

  一個模糊的人影踏著冰面緩步走來,身形漸漸清晰,渾身藍白的女妖怪開口道:「好久不見了,殺生丸。」

  「原來你還活著。」

  「我可不是來打招呼的,嗯呵呵……這次一定要做個了斷。」冬嵐的視線從殺生丸身上移到了他身後因為好奇而探出的腦袋上,原本驕傲的神態又多了幾分蔑視,「你居然帶著個人類,殺生丸,你墮落了啊。」

  殺生丸閉著鳳眸似有些不耐,「我們老早就分出勝負了,如果你還想要打……」他睜開眼冰冷地看著冬嵐,「這次可不會像五十年前一樣了。」

  輝夜笑眯眯地充當起了殺生丸的翻譯:「殺生丸大人的意思就是說,他不會再和五十年前一樣讓你活著了。」

  「哼,還是一樣的目中無人,不會像五十年前一樣,我也正想這麼說,領主大人正等著你呢。」

  「領主大人?」

  「沒錯,我們的首領。」她伸出手指著殺生丸,「你老頭死了就沒了吧,我們的領主大人就快要復活了。」

  殺生丸眯了眯眼,「復活……又怎樣?」

  「我們要再次進攻東方的土地,還有找你們報仇。」

  「那這次就把你們徹底解決吧。」

  冬嵐笑了起來,「真高興呢,你願意接受了嗎?」看到殺生丸把手放到了劍上,她接著道,「哎呀呀,真是性急,但並不是在這裡打。」寒風呼嘯包裹著冬嵐,冰面突然破開,無數的碎冰朝殺生丸襲來,輝夜躲回了殺生丸身後,冬嵐的聲音最後喊道:「來我們的城吧!還有想帶多少同伴都無所謂!」

  「殺生丸少爺!殺生丸少爺!我抓了好多魚!不要丟下我不管!」邪見一邊牽著雙頭龍阿哞,一邊手裡高高舉著一串魚跑了過來。

  殺生丸沖跑得氣喘吁吁的邪見說道:「邪見,豹貓族出現了。」

  「咦!那些傢伙又來了!」

  「輝夜。」他目光落在緊牽著他衣袖的人身上。

  「嗯!」

  「和阿哞在這裡等著。」

  輝夜愣了一下,一如既往露出了笑容,「是,我會等殺生丸大人回來的。」看著殺生丸離去的身影,輝夜鼻尖有些酸,揮了揮手喊道:「要回來接我噢,不要丟下輝夜噢……」

  邪見把魚放到輝夜手裡,見到她眼裡閃著淚光,特意說道:「輝夜,你乖乖在這裡等著,我和殺生丸少爺很快就會回來的……啊!殺生丸少爺,等等我!」

  她在原地呆呆看著殺生丸離去的背影好一會,直到護蹭了蹭她,她才回過神來,舉著手裡的魚笑道:「護∼你看邪見抓了好多魚哦,我烤魚給你吃好不好?」

  護看著輝夜對著火光發呆的樣子,開口說道:「輝夜,你在擔心殺生丸嗎?」

  被護戳破心思,她緊張地差點被火燙到,「嗯……我在想殺生丸大人是一個人去戰鬥吧,殺生丸大人那麼強,但是就算是多餘的擔心……對方好像人數很多的樣子,殺生丸大人隻身一人去豹貓族的城裡……」

  「按殺生丸高傲的性格,他寧願立著走也不會和空幻一起去的,還有他那個半妖兄弟犬夜叉。」

  輝夜撐著臉歎了口氣,「啊啊啊!要烤糊了!呼……幸好。」小心地把烤焦的皮去除,把魚遞給護。

  「你吃吧。」護趴在了地上,淡淡接著道,「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真受不了,不放心跟去不就好了。」

  輝夜張了張嘴,回想起殺生丸大人臨走前囑咐自己要待在這裡等他……但是萬一殺生丸大人出了什麼事的話,她就再也見不到殺生丸大人了……想到這裡她再也坐不住,「護!帶我去殺生丸大人那裡!」

  
殺生丸生氣了

  殺生丸來到了豹貓族的城中見到了犬夜叉甚是不爽,若說平常對他還有三分客氣,現在連一分都沒有了,「你來這裡做什麼,你快滾。」

  「呃……你說什麼!」

  「我不允許你現在才加入這場戰鬥!」

  「為什麼非要你同意不可!我是因為戈薇被那群貓抓/走了才來這裡!」

  「愚昧的傢伙!」殺生丸直接拔/出了鬥鬼神揮向犬夜叉,強大的劍壓把他擊退了老遠,連身後的草房都被撞破了。

  犬夜叉從廢墟裡掙扎著站了起來,「你幹嘛突然動手啊!!」

  「閉嘴!犬夜叉!」殺生丸狠瞪著犬夜叉,眼眸裡的寒意讓人毛/骨/悚/然,犬夜叉被他的眼神一時怔住了。殺生丸把劍收回腰間,睨著犬夜叉的眼神裡含/著蔑視,皺眉冷聲道:「好好記著,犬夜叉,被人類女人奪去心神而被/封印的你,沒有資格加入這場戰鬥!」

  邪見抱著人頭杖走近殺生丸,「殺生丸少爺!現在不是和犬夜叉糾纏不清的時候……啊!」他說著說著,被走過來的殺生丸踩到腳下。

  一旁的小狐狸七寶嚇得坐在了地上,「好可怕……」

  珊瑚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開口道:「他似乎不是普通的生氣……」

  彌/勒法/師對犬夜叉問道:「你做了什麼嗎?」

  「我哪知道。」犬夜叉不滿地撇了撇嘴。

  殺生丸之所以這麼生氣,是因為很久很久之前比五十年/前更早的事,犬夜叉還沒出生,他的父親鬥牙王/還在西國發生的事情。當時的西國由貓妖一族,豹貓族的勢力盤踞著,而其他妖怪們也在其統/治/下,當時只有鬥牙王起身反/抗,敵人的首領是被稱作領主的大貓妖,鬥牙王為了保護同伴而挺身反/抗,當時的那場戰鬥十分激烈,當然勝利者是鬥牙王,免於豹貓族統/治的妖怪們都十分感謝,但當時貓群們的恨意又深又強,詛咒鬥牙王與所有族人,並發誓要回來報仇。所謂貓的恨意會作祟七代,就是這樣吧。

  至於五十年/前豹貓族和殺生丸的爭鬥,是豹貓族學不乖又來復仇了,雖然把豹貓族打跑了,但是殺生丸也負傷了,不能說是全身而退。雖然沒指望犬夜叉來幫忙,但是那時的犬夜叉,被人類巫女桔梗所封印起來了,所以殺生丸才那麼生氣吧……

  五十年後的今天,豹貓族又卷土從來,據說還復活了領主大貓妖。在復活的期間,豹貓族的春夏秋冬嵐在和殺生丸與犬夜叉戰鬥拖延時間,打不過了就跑。人類全都被/關起來了,作為復活首領的祭品。

  當輝夜趕到的時候,月亮正升到天空中/央。巨大的貓妖骸骨發出低吼,把供奉在面前的三片四魂之玉碎片吃了下去,他的眼發出了光芒,沉聲道:「將血肉魚魂魄獻給我!」

  作為祭品的人類出現在祭台,裡面不只有普通的村/民們,還有戈薇、珊瑚和彌/勒。

  有一隻狼妖想去救戈薇,但是被強力的結界彈開了。

  「將血獻給我……」眼看著大貓妖抬起巨大的爪子要去抓人類來吃,輝夜迅速向貓妖的爪子射/出一箭。

  充滿靈力的破魔箭矢命中了貓妖的爪子,就連貓妖設下的結界也打破了,人類匆惶逃竄。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輝夜的身上,殺生丸眯了眯眼。

  「啊!是輝夜!」邪見瞪大了眼,「她的箭竟然把結界打破了!」

  「殺生丸大人!」輝夜匆忙從護身上跳下跑到殺生丸的身邊。他微皺起眉,「輝夜,不是讓你待在那嗎?」

  「我……」輝夜欲言又止,怕殺生丸大人生氣,抿了抿唇低下頭。

  他冰冷的語氣聽起來確實生氣了,「你是在擔心我殺生丸對付不了這種雜碎嗎?」

  「我怕殺生丸大人丟下輝夜……」她輕聲道。

  殺生丸冷若冰霜的神情微微一滯,這時大貓妖突然朝輝夜伸出爪,「把血獻給我……」他攔腰抱起輝夜退到安全地方把她放下,接著拔/出了鬥鬼神,一揮劍貓妖的整只右爪被砍了碎塊。

  冬嵐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傢伙竟然將領主大人……」然後又吩咐手下把以戈薇領頭逃跑的人類抓回來,但是喜歡戈薇的狼妖和他的手下輕易把豹貓打/倒了,拿回了自己武/器的珊瑚和彌/勒也輕易沖出了豹貓了的圍剿。

  輝夜伸手指著貓妖身/體裡那塊發光的地方,「殺生丸大人,四魂碎片在它的喉/嚨。」

  殺生丸眯了眯金眸,也就是說只要砍掉它的腦袋就行了。

  犬夜叉突然竄出來,拔/出了鐵碎牙朝大貓妖頭上砍去,雖然把它的身/體打/倒了,但是它的頭卻沒有出現一點傷痕,「將血肉與魂魄獻給我……」

  「領主大人,請您再稍等一下!您痛恨的仇人子嗣們的首級,我們馬上獻給領主大人您!」

  犬夜叉舉著鐵碎牙說道:「切!我不知道什麼領主不領主的!但我不能原諒以人的血肉復活的傢伙!」

  冬嵐拔/出了自己的武/器,「那麼就先從你收拾起吧!」

  「放馬過來吧!讓你們成為鐵碎牙的犧/牲/品!」

  殺生丸突然把劍放下了,看著犬夜叉手裡的鐵碎牙眯了眯眼。

  犬夜叉一人對豹貓族的實力最強的四隻妖怪,看起來有些吃力,很快就被壓/制住了,輝夜擔憂地開口:「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終於行動了,瞬身到了犬夜叉的地方,朝豹貓四妖揮劍。一陣強光後,那四隻妖怪被劍壓打暈了過去,波及到的犬夜叉也摔了個四腳朝天,「可惡!你搞什麼鬼!」

  「你就躺著吧,犬夜叉。」他清冷的目光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四隻貓妖,「這些傢伙是我的獵物。」

  「想得美,你才該讓開咧!」

  「囉嗦!」鬥鬼神散發出了強大的力量,犬夜叉勉強舉著鐵碎牙接下了殺生丸的一劍。

  「混/蛋……」

  「我說過叫你不要出手了。」

  看著又打起來的二人,輝夜睜著大眼有些無奈,「這種時候應該先合作比較好吧……真的是兄弟嗎?」

  邪見扶了扶額,「殺生丸少爺和犬夜叉一見面就會打起來。」

  在兩兄弟打架的時候,豹貓四妖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準備合力給他們猛烈一擊。但是不料他們的領主居然無情地把春夏秋嵐給殺了,吸收了他們的魂魄,原本只剩下一層皮的大貓妖骨骸漸漸長出了血肉和毛皮,恢復了生前的模樣在圓月下不斷咆哮。

  輝夜瞪大了眼,「它居然奪走同伴的性命而復活……」

  大貓妖的視線移到已經停止打鬥的兄弟二人身上,「犬大將的兒子們,我要吸幹/你們兩個的生命!小狗們……馬上讓你們見識我多年的怨恨!!」

  「你還沒睡醒啊,馬上讓你清/醒一點!」犬夜叉揮刀砍向他的爪子,砍不動。殺生丸揮劍砍向它的腦袋,砍不動。大貓妖的身/體就像銅牆鐵壁一樣,不愧是當初和鬥牙王戰鬥過的妖怪,不是能簡單解決的,就連殺生丸都被貓妖的一擊退了數米遠。

  「殺生丸大人!」輝夜和邪見匆忙趕了過去。

  殺生丸低頭捂著胸口,吃痛地皺起了眉,瞪著貓妖的眼神充滿了殺意, 「可惡……」他站起身緩緩把鬥鬼神收回,接著雙眸完全變成了猩紅,雙頰兩側的妖痕漸漸擴散,原本俊美的容顏變得猙獰起來,從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聲,澎湃的妖力在他身上散發出來,銀髮和毛皮肆意飛舞。

  在他即將妖獸化的時候,猙獰的面容突然一滯,低頭看著緊緊抱住自己的人,他微皺起眉沉聲道:「輝夜……讓開。」

  「殺生丸大人……」她抱著殺生丸,緊張地渾身都在顫/抖,「請試試看用天生牙……」

  他妖化的異變漸漸褪去,雙眸恢復成了平日裡的璨金,若有所思地把手放在了天生牙上,感受到了來自它的脈動,「天生牙麼……」

  腳尖輕點,殺生丸躍在半空中與貓妖平視著,比月光還美麗的劍影在白袍間閃過,身影如流光般迅捷,他輕/盈落地後收回了天生牙。

  「那是什麼刀,一點用都沒有,小/鬼!看來是非常鈍吧!啊哈哈哈,去死吧!」貓妖朝殺生丸伸出了爪,殺生丸淡定地在原地沒有行動,果然貓妖的身/體突然出現了裂痕,魂魄與生命力從他的身/體裡不斷流/出,不一會他的身/體又變成了之前的骸骨,他充滿恨意的聲音回蕩在村落裡。

  殺生丸緩步離去,經過犬夜叉身邊時淡淡開口:「接下來就是你和鐵碎牙的工作了。」

  犬夜叉猛地揮刀,「風之傷!!」兩道力量從地上竄了過去把貓妖的身/體劈成了兩截,他拿回了在貓妖喉/嚨的三片四魂碎片。

  之前被貓妖奪取魂魄而死亡的春夏秋嵐,也活了過來,他們看著冬嵐喊道:「大姐?」

  冬嵐睜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你們……」

  「我以為被領主給殺了……」「到底是為什麼?」

  輝夜和護一起走了過來,她溫和地說道:「這是殺生丸大人的力量,你們被首領奪走的生命,是因為殺生丸大人的天生牙而得以解/放。」

  冬嵐愣了一下,「是殺生丸嗎……」「那傢伙……」

  「嗯……」她微微笑了起來,「我來告訴你們這個,是希望你們和犬族之間的恩怨能就此冰釋,殺生丸大人……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

  「輝夜,走了。」殺生丸頓下腳步說了一句。

  「是!殺生丸大人!」她看了眼離去的殺生丸,眸中笑意漸深,欠身禮貌地行了一禮,「那麼,我先告辭了。」

  他們四個愣住了,冬嵐接著釋然地笑了,望著西邊的方向開口道:「我們回西方吧。」

  「大姐?!」其餘三人詫異地看著冬嵐。

  「沒關係的,已經沒有報仇的理由了。」冬嵐朝輝夜的喊道,「順便向殺生丸轉達一下!」

  她回眸沖冬嵐笑了笑,微微頷首,「我會的,你們請多保重。」

  冬嵐看著那抹紅白身影,笑了起來,「殺生丸的身邊為什麼帶著這個人類女人……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輝夜小跑著跟上了殺生丸,殺生丸淡淡開口道:「你真是愛多管閒事呢。」

  「有什麼關係∼」她笑眯眯的,看起來心情十分好,「『豹貓族不會再來了哦∼謝謝殺生丸大人救了他們』,他們讓我傳達給殺生丸大人的。」

  殺生丸的目光落在了輝夜身上,口吻溫和,「下次不要做危險的事了。」

  「殺生丸大人,你是在擔心我嗎?」

  他沉默不語,收回了視線。輝夜笑著牽上了他的衣袖,柔聲道:「跟殺生丸大人在一起,輝夜就什麼都不怕。」

  他沒有言語,似乎不會開心,不會悲痛,默默地站在那裡,淡淡地看著一切。然而,她知道,他是關心著她的。從相遇的時候起,他就一次次把她從危難之中解救出來,沒有任何人可以像他那樣,給她帶來那麼多的安全感。

  
被擄

  輝夜最喜歡幹的事情之一,就是看著天空中浩瀚的星辰發呆,看著廣闊的星空,心中的小小煩惱似乎也消失了。

  「咕咕……」她摸了摸自己叫的肚子,「殺生丸大人,輝夜去找點東西吃!」

  「嗯。」他淡淡應了聲,望著遠處的神情似乎藏著心事。

  平日裡都是邪見負責去找食物,但今天邪見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輝夜摘了些果實填填肚子,捧起河邊的清水解渴,突然注意到河畔開了幾束漂亮的不知名野花,肚子填飽了花摘好了,可是輝夜發現她迷路了……

  「奇怪,怎麼會認不出來。」她問向一旁的護,「護,你有沒有聞到殺生丸大人的氣味?」

  護搖了搖頭,「沒有,明明沒有走多遠。殺生丸的氣息像是消失了一般。」

  她失落地垂下腦袋,風把她的長髮吹得肆意飛舞,「是嗎?難道殺生丸大人又一個人外出了嗎?」注意到不遠處有一片瓜田,輝夜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過去,笑了起來,「哇∼好多甜瓜!」

  護背著她到瓜田放下,她興沖沖地跑到裡面挑選起來,「每一個看起來都好甜哦,護,你說吃哪一個好呢?」

  「隨便吧。」

  「那就抱兩三個好了……擅自偷走別人種的瓜不好,可是我身上沒有錢,空幻大人給我的東西我也不可以給別人,下次回來會把錢還給這裡的主人的……」輝夜愧疚地在嘴裡碎碎念,然後沖護喊道,「護,你要幫我把風噢!」

  「知道了。」護有些無奈,轉過身去望著路口。

  一陣強風襲來,還帶著熟悉的妖氣,護猛地回過身看向來人,齜牙咧嘴起來,「神樂……」

  神樂冷哼了一聲,「殺生丸這小子太大意了,居然給我這麼好的機會動手。」說著她一揮扇就把撲過來的護扇飛,好不容易止住了後退的腳步,再抬頭時輝夜已經消失在眼前了,它暴躁地發出咆哮聲,空氣中輝夜的味道被風吹得消散,而殺生丸的氣息漸漸清晰了。原來從輝夜離開殺生丸身邊時,神樂就把殺生丸的氣息掩蓋了,在暗處伺機等待下手的時機。

  「殺生丸!」護著急地趕到殺生丸身邊,「神樂把輝夜給抓/走了!」

  他沒有說話,還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不過是看著護的眼神變得更加讓人不寒而慄了。

  樹林間突然漸漸冒出一個披著狒狒皮的身影,「儘管放一百萬個心吧,殺生丸少爺,只要你肯乖乖聽我的話,我保證那個叫輝夜的巫女一定會平安的回到你身邊。」

  「你是奈落。」殺生丸看著他的目光淡然,「怎麼?這次又想要什麼。」

  「其實也沒有特別想要什麼,只要你肯幫我/幹掉犬夜叉,那就行了。」

  風吹動著殺生丸的長髮,氣氛漸漸詭異起來。半晌,他突然勾唇笑了,只是眼中沒有一絲笑意,「呵,就為了這麼點小事,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嗎?」話音還未落下,殺生丸就瞬移到奈落身前用利爪劃掉了他的腦袋。看著奈落的身軀在地上化為一堆土,殺生丸冷哼了一聲,「你認為我殺生丸,會為了區區一個人類小姑娘,便乖乖地聽命於你嗎?」

  「殺生丸……你……」護氣得咬牙切齒,「輝夜我會自己去救!我本就不該相信你這只妖怪會保護她!!」

  殺生丸淡淡瞥了護一眼,「哦?憑你這個連自己主人在眼皮子底下都能被擄走的式神?」他冷笑了一聲,「不要開玩笑了。」說罷,他就朝某個方向前去,並沒有殺死跟在身後的毒蜂。

  被瘴氣籠罩著的一座城裡,一個純白的小女孩舉著一面鏡子,裡面映出殺生丸在空中飛行的影像,一旁盯著殺生丸的陰柔男子勾起了一抹笑,「終究還是來了啊,殺生丸。」

  木屋內,被神樂擄走還不忘抱著瓜的輝夜醒了過來,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我這是在哪……」她坐了起來,屋內什麼都沒有,只點了一盞油燈,「對了,我被神樂抓/住了……」她回頭看了看,發現角落裡坐著一個小男孩,睜大眼驚喜地喊道:「琥珀!」

  他把頭轉了過來,像是奇怪輝夜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名字,看到她推開門準備往外走,開口喊道:「等等!你不可以出去!」

  門一打開,便看到外面遊蕩著一群惡/鬼和妖怪,她啪地把門合上,默默坐到了琥珀身邊。妖怪撞擊房屋的聲音不斷響起,木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讓人不由得擔心這座木屋隨時會散架。

  「你明白了吧,你一出去,馬上會被他們撕成碎片。」

  「琥珀,你為什麼也在這裡?難道你也是被他們抓回來的嗎?」她握住了琥珀的手,「既然這樣那我們一起走!」

  琥珀有些無奈地應道:「我是負責看住你的。」

  「誒?」她眨了眨眼,「對了,陰刀怎麼樣了?他有沒有事?難道奈落對他做了什麼,你也到奈落的手下辦事了嗎?」

  琥珀面對他一連串的問題,抿了抿唇,淡淡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是嗎,你不知道啊……啊,對了,琥珀,你喜歡吃西瓜嗎?」

  「你的話怎麼這麼多……」

  輝夜愣了一下,然後把西瓜抱來,拿琥珀的鐮刀劈/開了西瓜,他們津津有味得開始吃了起來。

  「西瓜真的好甜哦。」

  輝夜笑眯眯地點頭,「嗯∼是吧?你還要不要再吃一片?」

  「啊,嗯……」

  「給∼你喜歡就好。」她吃著西瓜頓了頓,問道,「琥珀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嗯……」

  「連姐姐都忘記了嗎?」

  琥珀撇過頭去,低聲應道:「我全忘記了……」

  「有些事,是你自己不願意去回想吧……對不對?」輝夜的目光低垂下來,「我呢,從小在神社裡長大,空幻大人雖然對我很好,但我有時候也會想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把丟棄……不過呢,在我漸漸長大後,我發現我對自己親生父母的事漸漸釋然了,他們是誰,現在在哪,都與我無關……因為我並不是孤身一人,空幻大人、殺生丸大人,還有陰刀,都在我的身邊,我並不覺得孤獨噢。」看到琥珀愣愣看著自己的模樣,輝夜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我是不是太吵了?」

  「不……沒關係,我已經很久沒和人說過這麼多話了。」話剛說完沒多久,琥珀慌忙把油燈熄滅了,「你別出聲。」

  琥珀推開門一小條縫隙,輝夜也湊過去看,外面來了幾個人,輝夜睜大眼看著其中的女驅魔師,「是珊瑚……」琥珀突然捂著腦袋吃痛地皺起眉,「你怎麼了,琥珀?」

  他目光空洞地抬起頭,死氣沉沉的模樣讓輝夜產生了一絲懼意,「琥……琥珀?」

  外頭的幾人在和妖怪打,琥珀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抓著輝夜就想從後門乘機離開,但是珊瑚看見了他,「琥珀!!」

  他們放棄了和妖怪纏鬥,選擇來追琥珀,戈薇看到輝夜驚訝地開口:「是那時在殺生丸身邊的人類女孩!」

  「沒想到一向把人命看得那麼不值錢的殺生丸,身邊居然跟著一個人類女孩,讓人難以相信!」犬夜叉背著戈薇的速度加快了。

  珊瑚皺了皺眉,「我在奈落身邊也見到過她,不過……她好像並不知道奈落的真面目。」

  「她被琥珀挾持著,應該是奈落的人質!」彌/勒法/師說道。

  「不能讓琥珀帶走她,殺生丸如果看到他狹持著那個女孩,會把琥珀殺了的!」

  「那我們必須比殺生丸搶先一步追到琥珀才行!」

  輝夜被琥珀帶到一處荒野時,琥珀突然頓住了腳步,接著拿著手中的鐮刀揮向她。面對琥珀的異變,輝夜只能不斷閃躲,她不能對無辜的人類出手,躲著躲著不小心被絆倒了,身後的琥珀舉起了鐮刀準備殺了她。

  突然趕來的犬夜叉一拳將琥珀打/倒在地,「琥珀!你到底是怎麼啦,臭小子!」

  戈薇連忙跑過來扶起輝夜,「你沒事吧?」

  輝夜搖了搖頭,「謝謝……」

  說話間,琥珀拾起鐮刀坐上一隻妖怪的身上飛到空中,珊瑚望著他背影皺起了眉。

  輝夜看著琥珀離去的方向突然說道:「我感覺到了……那個方向,好強的邪氣。」

  「啊,是奈落的臭味!」犬夜叉嗅了嗅。

  「奈落?」輝夜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是被神樂擄走的,殺生丸想救她的話一定會去找奈落算帳。想到這裡,她開口說道:「你們可以帶我一程嗎?」

  一隻巨大的白/虎匆匆趕來,她驚喜地露/出笑容,「護!」

  「式神……這位美麗的小/姐,原來是巫女啊。」彌/勒一邊說一邊握著輝夜的手,她愣愣看著面前的男人,彌/勒接著道,「請問你可以為我生孩子嗎……啊!」他輕浮的話語還沒說完,便被珊瑚結結實實打了在頭上打了個大包。

  珊瑚冷哼了一聲,對其餘人說道:「我們走吧。」

  
奈落

  殺生丸頓住了行進的腳步,看著面前金髮素衣的男人淡淡開口道:「你這只狐狸為什麼也在這裡。」

  「這句話應該是我的臺詞才對。」空幻偏頭看了眼殺生丸,微皺起眉看著底下一片空蕩的樹林,「我找這裡很久了,一直被隱藏得很好,今天突然散發出了強烈的妖氣,像是讓別人故意找到這裡似的。」

  「這裡便是奈落之城麼……」儘管面前什麼都沒有。

  「嗯,設了強力結界。」

  突然,面前的景象漾起一陣陣的水波紋,一座城堡漸漸顯現出來,結界居然主動打開了。

  這座城到處都被紫黑色的厚重瘴氣籠罩著,空幻展開扇子掩面,「哦∼真是可怕的瘴氣呢,看來裡面應該沒有活人了。」

  殺生丸沒有和空幻廢話,徑直走進了城中,四周彌漫著的瘴氣更加重了,兩側突然點起了熊熊藍色的火焰。

  「在引我殺生丸進到裡面去嗎?」

  「真是讓我高興啊,殺生丸,你居然會乖乖自投羅網。」披著狒狒皮的奈落出現在殺生丸和空幻的面前。

  空幻挑了挑眉,「你身上的邪氣和之前輝夜沾上的一模一樣。」

  「你們要找的人類,我不可能會把她藏在這裡,這座城堡到處都是瘴氣,我看不需要一分鐘,小姑娘就沒氣了。那位巫女,我暫時把她安置在城外,我想你們可以不用擔心。」

  「你未免把我調-教出來的巫女想得太弱了?」空幻冷哼了一聲,突然發現不對,皺起眉接著道,「等等,你那是什麼意思,你把輝夜抓了嗎?!」

  「看來你還不知道啊,狐仙大人,那個巫女被我從殺生丸的身邊擄走了。」奈落笑著挑-撥。

  空幻眯起眼瞪著一旁面色冷淡的殺生丸,失去了平日的悠然,失態地吼道:「殺生丸!我放心才把她交給你!結果你居然把她弄丟-了!」

  殺生丸無視一旁暴怒的狐狸,淡淡開口:「奈落,你這個傢伙,我不是專程來救輝夜的,這一點至少你應該明白吧?」

  奈落輕輕笑了幾聲,「明白,你殺生丸少爺,一向都討厭被人指揮的嘛。就像是你說的,你既不會去殺犬夜叉,也不會特地來救小姑娘,那顯然是來殺我奈落的了。這點我也明白。」

  殺生丸似笑非笑,「千方百計把我引來,還在那裡說風涼話,這筆賬待會再慢慢跟你算。」他緩緩抬起了修-長的手緊-握成拳,骨頭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那還得看你有沒有命活下去……」

  空幻也恢復了冷靜,拂了拂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口吻平淡,「雖然我向來不喜歡打打殺殺的,但看來你不會老實說出輝夜在哪……那麼就打到你說出來吧,嗯?」

  「呵呵呵……殺生丸少爺,狐仙大人,一路上辛苦了,今天就讓我奈落好好的陪你們玩個夠!」話音未落,奈落的身-體裡就竄出了幾條怪物的觸手,把他身上披著的狒狒皮撕-開,上半身是人類,下-半-身完全就是一群雜妖組成起來的怪物。

  「嘖,真噁心。」空幻嫌棄地皺了皺秀眉。

  殺生丸不屑地輕笑了聲,「哈……全都是一些沒用的死妖怪,奈落,難道這就是你的原形嗎?」

  「我的原形?不,這是小意思,我才正要開始玩呢!」

  殺生丸勾起唇笑了,「真的想要我殺生丸這條命是嗎?」然後他拔-出了腰間的鬥鬼神,將朝他襲來的幾根觸手砍斷,「奈落,你這個下-流的妖怪,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碰我殺生丸一根指頭。」

  殺生丸腳邊被砍斷的觸手突然動了起來,卷住了殺生丸的腳踝,殺生丸躍起把四處襲來的觸手皆砍成了碎肉,有的還落到了殺生丸的身上。

  空幻飄在半空生怕這些觸手弄髒自己,嫌棄地丟-了一團狐火下去,把那些蠢-蠢-欲-動的觸手燃-燒成灰,悠然笑道:「奈落喲,你心裡想什麼下三濫的手段,我都已經看透了。」

  奈落皺起了眉,接著突然感覺到自己設下的結界在城外被破-壞,吩咐道:「神樂,馬上去看看!」

  「似乎有貴客到了,奈落,你這個客人也真倒楣,大老遠專程來拜訪你。」殺生丸舉起了手中的劍指著奈落,「結果,他恐怕沒機會見到你活著了!」

  殺生丸一揮劍,奈落下-半-身的怪物瞬間碎成了塊,半空中的空幻氣得皺眉喊道:「你這只蠢狗!不要弄出這麼多-肉塊來!」看起來又想用狐火把那些碎塊吞噬,但奈落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數條觸手朝他襲去,他不能砍斷這些東西,一邊躲避一邊伺機用狐火徹底把它們吞噬,但是這些怪物東西像是源源不斷地從奈落的身-體裡出來。

  「哼,臭狐狸,顧好你自己吧。」殺生丸一味地用劍將它們砍斷,空幻對他說的話,他好像也沒聽進去。

  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殺生丸砍斷面前撲來的肉塊,一邊說道:「奈落,你也留意到了城外的動靜了是吧?」

  「殺生丸少爺,現在,我沒那麼多閑功夫陪你玩了。你那一身的妖力,那一身完美的妖力……」奈落陰惻惻地說著,殺生丸身邊遍佈的肉塊突然延伸卷上了殺生丸的身-體,「馬上,就要變成我奈落的囊中物了!」

  殺生丸看著身上不斷鎖緊的肉塊,微微眯了眯眼,他全身都被觸手包裹-著,動彈不得。

  「我早和你說了不要制-造那麼多-肉塊了!」空幻皺眉,著急地想去幫殺生丸脫身,一不留神自己也被肉塊卷住了腳,嫌棄地丟出一團狐火,不料這些觸手卻不再被火焰吞噬了,他睜大眼,「怎麼可能……」

  奈落冷笑了幾聲,「哼,狐仙大人,想燒死我奈落的身-體,你未免太異想天開了,之前那些被你燒毀的,只不過是為了讓你放鬆警惕。」

  而殺生丸已經完全被肉塊覆蓋住了,奈落的身-體裡又冒出幾根觸手連接那一大團肉塊,「呵呵呵……這一身完美地妖力,已經被我吃掉了。」

  空幻管不了那麼多,從腰間拔-出了除魔刀砍斷纏住自己身-體的觸手,落到殺生丸身邊,似是察覺到一絲不祥的預感,在空幻揮刀想救殺生丸時,奈落也立出了結界接下空幻的那一刀。

  結界破碎的一瞬,奈落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慌亂。

  空幻沖著那一大團墨綠色的肉塊喊道:「喂!殺生丸!你還活著嗎!」

  奈落哈哈大笑起來,「天狐空幻,我已經吸收了殺生丸的妖力了!」

  「混-蛋……」空幻深皺起眉,瞪著奈落的眼神充滿了殺意,他周-身居然浮現出了深藏的妖性,揮舞著手中的除魔刀怒吼道,「我今天要把你碎屍萬段!!!」

  他已經失去了理智,面對不斷飛來的觸手瘋了一般地砍斷,已經殺紅了眼。一旦失去冷靜,就會破-綻-百-出,空幻不甚被肉塊卷住了身-體,越收越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哈哈哈,你也會變得和殺生丸一樣,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不知道你這個狐仙之體,到底能給我補充多少能量,獻上來吧,讓我的力量更壯-大!」

  空幻因為不適皺起眉,冰冷地看著奈落,緩緩說道:「誰要跟……那個傢伙死在一起!」他爆發般地咆哮一聲,把周圍纏著他的肉塊震碎,手中的除魔刀散發著神力斬向了奈落,「去死吧!奈落!」

  爆-炸般的聲響,一陣強光過後,包裹-著殺生丸的觸手也紛紛碎成了肉塊,他揮劍把腳邊的觸手斬斷,踩碎了那塊肉。

  空幻眼中滑過一瞬的驚喜,「殺生丸!」

  「你還真是吵。」殺生丸淡淡看了他一眼,轉頭對奈落冷笑道,「我說奈落,你不要笑死我了,包著我的那些肉片,居然用來擋這只狐狸的破魔刃,你真是幽默。」

  奈落的下-半-身怪物又瘋狂衍生出來,把奈落高高支在半空,「你們兩個的人頭,今天全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吃我一招!」

  二人輕-盈地閃避著奈落的攻擊,時不時再給他一刀,「你這個死在臨頭還在做夢的傢伙!」「他是我的獵物。」「你好煩啊,殺生丸。」

  空幻的除魔刀專門斬殺邪魔,比妖刀給予奈落的威力更加強大,他伺機又揮出了一記破魔刃,直接把奈落的下-半-身的怪物完全斬斷,他的上半身摔在了一地的肉塊上,「你的首級我拿走了!」

  殺生丸瞬間追上了空幻,「我說了這個獵物是我的。」

  「陰刀!」

  二人爭搶著準備給奈落最後一擊時,身後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殺生丸和空幻不約而同地頓住了身形,回頭望去。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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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忍的真相

  坐著白虎匆匆趕來的少女,聲嘶力竭地大喊著:「陰刀!!」她身後犬夜叉一行人也趕了過來。

  「輝夜!」空幻直接無視奈落了,收了刀趕到輝夜身邊,「你有沒有事?」

  她搖了搖頭,看著奈落皺起了眉。遍地碎肉中的他只剩下上半身,就連手臂都被砍斷了一隻,看起來極為狼狽,但即使是這樣,輝夜也一眼認出了那張臉,她顫聲開口:「陰刀……你怎麼了……」

  空幻攔住想跑向奈落的輝夜,「不要過去!他不是陰刀!」

  曾有過交集的珊瑚也開口勸道:「輝夜,你看清楚,他是妖怪奈落,不是人見城主陰刀。」

  「我不相信!不相信!」輝夜任性地喊道。

  空幻本想呵斥她,卻發現她眼中已經盈滿了淚,似乎隨時都會傾瀉出來。他皺了皺眉,鬆開了抓著輝夜的手,「去吧,看清楚他到底是陰刀還是奈落……」

  輝夜抽了抽鼻子,小跑著過去,在奈落面前時不慎被一塊肉塊絆倒,她摔得厲害卻也顧不上掌心的疼痛,對低著頭的奈落開口,聲線都在發抖,「呐……可不可以,讓我再看看你的臉……」

  奈落一動不動,甚至連話都沒有說,仿佛死了般。半晌,他緩緩抬起了頭。

  海藻般的長發落在臉上,還是和記憶中一樣的俊美容顏。只是那雙茶褐色的眼睛,再也不會溫柔地注視著她了。

  看著那雙冰冷的眼睛,那雙猩紅的瞳仁,輝夜就知道他不是陰刀了……

  她望著這張臉,曾經的記憶全部都湧上來。

  被妖怪重傷得奄奄一息,意識模糊中聽到他溫柔的話語:「可要醒過來呀……姑娘……」

  「這裡是人見城,我是這裡的少主,人見陰刀……」

  細雨連綿,他坐在緣側上望著屋外的眼神惆悵悠遠,偏頭對她柔聲道:「輝夜,過來。」

  他含著笑故意逗弄她,「那是想和我在一起了?」

  他帶她四處遊玩,只要她喜歡,便把最好的奉上,「一擲千金鸞歌舞,輝夜喜歡麼?」

  被誤會成夫妻,他並不出聲否認,笑著把害羞的她牽走。

  夜色朦朧,他在船頭彈奏著三味線,歌聲輕緩而又溫柔,「輝夜淨無塵,明月圓如鏡。風生雲袖,花落閒庭。」

  淡紫身影,茶香氤氳,漫天花瓣,船身輕晃。

  「大概……覺得非救你不可。」

  「輝夜,冷嗎?」

  「輝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令我感到幸福。」

  「因為……我喜歡輝夜。」

  「一定是和你意思不同的『喜歡』。」

  「等你再長大一點,我就告訴你。」

  卻不想離別,終成訣別……他懷抱傳遞過來的溫暖,胸口如雷的心跳聲,湖畔盛開的櫻花,美得都好似一場夢。

  空幻的聲音在耳畔輕聲道:「不要難過了……紅塵顛沛,到頭來不過是南柯一夢。」

  她呢喃念道:「紅塵顛沛,曇花一現……」最終感情如同潮水一樣決堤,她終於潰不成軍,趴在空幻懷裡泣不成聲,「緣來緣去,不過是南柯一夢……不過是南柯一夢……」

  陰刀。

  我喜歡你啊……

  是和你意思相同的喜歡。

  雖然一切……都太遲了……

  她聽到他低沉的聲音緩緩開口:「你應該明白我是誰了吧?人見陰刀,那個溫柔卻體弱多病的少主,知道自己身體堅持不了多久,自願將身體給了我奈落。」

  她緊握著拳頭,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一雙大手掐著,好像要窒息,說不出話來。

  「你想問他什麼時候把身體給我的吧?」奈落勾著邪笑,陰刀原本精緻柔美的面容被他扭曲到極點,「你們在外面開心地到處遊玩回到人見城的時候,真正的陰刀已經不在了。沒錯,我還扮成陰刀的模樣騙了你一陣子,珊瑚那件事也是我一手策劃的。哦,對了對了,你知道陰刀跟我交換的唯一條件是什麼嗎?就是絕不許讓我傷害你,真是對你一往情深呢……如何,知道真相後的感覺?」

  「閉嘴!」殺生丸拿著鬥鬼神要給奈落最後一擊,輝夜突然攔住了他,他眯了眯眼,「輝夜,事到如今你還要護著奈落嗎?」

  「不,殺生丸大人……」輝夜麻木地開口,聲線都在顫抖,「請讓我來。」

  
神樂舞

  人見城中到處彌漫著瘴氣,遍地令人作嘔的肉塊和妖怪屍體,還有狼狽的奈落。城堡中-央聚-集了一行人,輝夜聖潔的氣質和這裡不太相襯。

  素白檀紙將她一頭雲發束在身後,巧奪天工的流仙羽衣上繡著繁複精美的花卉,她身上散發著淡淡銀色光暈,宛若從畫中走出的天女,美得太不真-實。神樂鈴從空中落入她的手中,她看了奈落一會,閉上了眼。

  腳尖輕點,緩緩抬手搖鈴,神樂鈴發出清脆鈴-聲的那一刻也散發出了純淨的聖光。她再睜開眼時,眼神堅定澄澈不見一絲雜亂的情緒,仿佛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她無關。

  她踏著清風,步步生蓮,前天冠兩側的流蘇和長髮一起隨風輕舞,暗香浮動。驚為天人的眉目,飄逸出塵的身姿,聖潔得讓人半分都不敢褻-瀆。

  眾人呆呆看著輝夜的曼妙身姿,奈落被她的靈力逼得漸漸退後。

  她的身姿舞動得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握著神樂鈴婉轉流連,鈴上華麗的五色帶直垂下地,隨著步伐似水般搖曳流動,靈力在空中激起一陣陣的波蕩。

  空幻在半空中望著底下那抹行雲流水的身影,唇角勾著溫和的笑意,挑眉低語道:「終於開花結果了呢……輝夜。」接著,他的手緩緩攤開,從手心裡飛出一群透-明而無暇的蝴蝶,翩翩落在了流仙羽衣上融為一體。

  輝夜頓下-身形,將神樂鈴握在胸口微微喘息著,在心底一遍遍告訴自己面前的妖怪不是陰刀。

  她突然腳尖輕點躍在了半空之中,對著妖怪的頭顱一遍遍搖鈴,轉了一圈後輕擊神樂鈴,強大的靈力從鈴-聲裡迸發開來,沖向了面色驚慌的奈落。

  那道耀眼的光芒讓周圍的人都眯起了眼,而空幻的含笑的桃花眼中則帶著欣慰。

  仿佛是靈力劈-開了瘴氣,周圍的渾濁邪-惡的氣息漸漸消散開來,晨曦溫暖的日光也照了進來。由輝夜的腳尖不斷蔓延出的金光遍佈了城內每一寸地方,人見城被聖潔不可侵犯的光芒籠罩著。

  「是結界嗎……」犬夜叉看著周圍驚訝地睜大了眼。

  「感覺心中漸漸安寧下來了……」

  護看著自己主人,緩緩說道:「輝夜的力量……在守護著這座城。」

  那日,輝夜退魔的神樂舞異常成功,深深地印在了每個人的心中。

  為了驅除奈落的邪氣,她的靈力幾乎耗盡,半空中的身-體無力地-下落,卻落進了一個結實的懷中。抬眼,看到那雙熟悉的璀璨金眸。

  她面色蒼白看起來有些羸弱,半睜的水眸透著疲憊,看到他時一如既往露-出了笑容,輕聲喚道:「殺生丸大人……」

  他依舊是那個沉默寡言的殺生丸,只是他看她的眼神,過於溫和。

  犬夜叉看著天空中那團遠去的黑雲嘁了一聲,「還是讓奈落那混-蛋跑了!氣死我了!逃得乾乾淨淨連妖氣都沒留下!」

  空幻輕歎了口氣,他又怎麼看不出來輝夜是故意給奈落留了後路,她終究是狠不下心。

  「好了,輝夜,回去了。」空幻落在殺生丸面前,可他好像沒有放開輝夜的意思,他皺了皺眉,「你是時候把她還給我了。」

  殺生丸輕描淡寫地瞥了眼有些生氣的狐狸,「哼,我好像沒有說過這種話。」

  「殺生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想打架嗎?我隨時奉陪。」

  空幻眯了眯勾-魂的桃花眼,隨即笑了,展開摺扇悠然說道:「殺生丸,你該不會喜歡上她了吧?」

  「開什麼玩笑!」殺生丸被空幻惹怒了,從腰間拔-出了鬥鬼神,猛地朝空幻揮劍。

  空幻一邊輕-盈躲避面上卻笑得更加肆意,「我都說沒是誰,你這麼激動幹嘛?殺生丸,你知道有個詞叫做『惱,羞,成,怒』嗎?」最後那四個字他故意一字一頓地加重了語氣。

  殺生丸眯起金眸冷笑了一聲,「天狐空幻,你是不是過慣了悠閒日子,嫌活得不耐煩了?」

  「喲,你這是什麼語氣和本座說話?」說著,他舉起摺扇掩面,有些嫌棄地上下打量著殺生丸,「早知道就應該讓你成為奈落那噁心的傢伙身-體一部分好了。」

  「哼,沒讓你救我,多管閒事。」殺生丸說著又朝空幻揮出了淩厲的一劍,「就算不用你出手,我殺生丸也不會被區區奈落殺了!」

  「呵呵,嘴上還真能逞強啊,不知道之前誰被奈落的肉塊包裹得動彈不得?」

  「剝了你的狐狸皮做件披風應該不錯。」

  「喲喲喲,殺生丸,你在砍哪裡啊?」

  輝夜看著打起來的二人有些無奈,善良的戈薇把輝夜扶到了一旁,犬夜叉問道:「殺生丸和這只狐狸怎麼回事啊?」

  輝夜鼓了鼓腮幫子說道:「空幻大人不是『這只狐狸』!」

  「什麼啊……明明殺生丸也這麼說了。」

  「殺生丸大人和你是不一樣的。」

  犬夜叉被輝夜的話嗆得一時有些無語,切了一聲無趣地坐到一旁生悶氣。戈薇抱歉地笑了笑,「那個,抱歉,犬夜叉他就是這樣的,你不要在意。說起來,殺生丸身邊為什麼帶著你?」

  輝夜愣了一下,歪了歪腦袋想了一會,「誒……我也不知道……」是啊,殺生丸為什麼帶著我呢?問他的話,他也不會和我說的吧,因為殺生丸大人老是不說話,根本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她的視線落到了戈薇身上,「你呢?為什麼和犬夜叉在一起?」

  她的臉莫名地紅了,「這個……說來話長……」

  「奈落那傢伙以後是打算都不回這座城了嗎?」犬夜叉環視了一圈周圍的清新的氣息,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彌-勒點了點頭,「應該是吧,這座城裡的瘴氣都被輝夜小-姐淨化了,結界也被犬夜叉你破了,他又怎麼能搬走這座城堡呢?」

  「你們為什麼要追奈落?」看各位的樣子,輝夜淡淡接著道,「你該不會又要說『說來話長』吧?」

  戈薇略驚訝地說道:「你怎麼知道?」

  「對了……說起來你的外貌,和桔梗真是一模一樣呢,不過氣質上有些不同。」

  「輝夜。」珊瑚背著飛來骨坐在了她們的身邊,開口說道,「奈落……50年-前為了搶奪四魂之玉,設下陷阱讓犬夜叉和桔梗自相殘殺,當時的桔梗帶著四魂之玉身亡了。而戈薇是桔梗的轉-世,帶著四魂之玉來到了這個世界,但是不小心把四魂之玉射碎了。而奈落在收集了四魂之玉碎片後,如今妖力越來越強了。彌-勒法-師也因為奈落的詛咒,在右手上留下了風穴,這個風穴總有一天會吞噬掉自己,所以彌-勒法-師必須在那之前打-倒奈落,至於我……你也瞭解了吧,奈落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他還控-制了我的弟-弟琥珀。一直在用些不弄髒自己雙手的卑鄙手段,總有一天我們一定要消滅他!」珊瑚咬牙切齒地說著,緊-握的拳頭都用-力得在發-抖。

  「原來是這樣……」輝夜低下了頭,心裡有些愧疚。奈落對他們來說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不知道自己的一時心軟會給以後增添了多少麻煩。

  那邊殺生丸和空幻打得難解難分,輝夜在這邊和犬夜叉一行人聊得興起,空幻瞥見她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眯了眯眼直接把她從人群裡拎了起來,「你倒是悠閒啊,嗯?」

  突然被抓到半空中輝夜有些慌亂,沖空幻笑了笑,「因為空幻大人和殺生丸大人看起來要打很久的樣子。」

  跟著戈薇的一隻小狐狸七寶突然鼓足了勇氣喊道:「狐仙大人!」

  「誒?」空幻看著這只小狐狸挑了挑眉,一旁的殺生丸又沖過來,他往後一閃躲過了淩厲的攻擊,將輝夜丟-了過去。

  殺生丸看著面前被丟過來的人楞了一下,硬生生止住了攻擊的動作,伸手扶過輝夜的腰將她攬入懷中。

  空幻收起臉上一貫的悠閒笑意,偏頭衝殺生丸離去的背影冷聲說道:「我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的,但你最好不要傷害輝夜,否則別怪我不念情面殺了你。」他目光落在一旁的白-虎身上,「護,跟上輝夜吧。」

  「空幻,這樣做好嗎?」

  他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只是笑中有些無奈。

  輝夜趴在殺生丸的肩頭看著越來越遠的空幻,抿了抿唇,開口問道:「空幻大人是生氣了,所以不要輝夜了嗎?」

  殺生丸低頭看了眼有些失落的輝夜,淡道:「他已是神身,有眾多約束。」但那只狐狸究竟為什麼把輝夜丟給我的原因,我殺生丸也不得而知。

  「是嗎?是這樣呀。」輝夜笑著蹭了蹭殺生丸肩上的皮毛,還真是容易高興呢, 「被殺生丸大人抱著好溫暖……」

  他神情略微一滯,耳邊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垂眼望去,她閉上眼已經累得睡著了。小-臉埋在了皮毛裡,漆黑的姬發散落在臉頰上,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睡得這麼香甜,一臉幸福的睡容,一定做了什麼好夢吧。

  不遠處隱隱約約傳來邪見的聲音,「殺生丸少爺!殺生丸少爺!你在哪呀!殺生丸少爺!」

  「閉嘴,邪見,吵死了。」殺生丸冷冷瞥了他一眼。

  「是,殺生丸少爺……」邪見連忙捂住嘴,注意到殺生丸一路抱著熟睡的輝夜,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開口想說『把輝夜放到阿哞上』都不敢。怕又被殺生丸從阿哞身上打下來,這裡可是空中摔下去就變成肉泥了。

  
觸碰

  那次人見城大戰之後,奈落完全消失了。無論是殺生丸,還是犬夜叉,再也沒感覺到他的妖氣。

  沒有妖怪再來追殺,日子卻沒有閑下來,殺生丸正往醜寅方向尋找著奈落,按他高傲的性格絕不會放過奈落對他幹的事。

  輝夜趴在護的背上半垂著眼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一不注意就從護的背上滾落到了地上。

  她吃痛地揉了揉昏昏沉沉的頭,剛想爬起來土裡突然竄出一隻巨爪抓-住了她。

  殺生丸抽劍刹那間就把爪子砍斷,輝夜從半空落下被護接到了。那只巨爪變成了奈落身邊的毒蜂最猛勝,殺生丸冷聲道:「還不快給我滾。奈落這個傢伙,光會留下一些沒用的廢物……」

  殺生丸開口的間隙,那群毒蜂又變成了巨爪,一被殺生丸砍成兩截就變成毒蜂飛走,他厭惡地皺了皺眉,「嘁……」然後起身追了上去,大概是想著毒蜂會飛回奈落那裡所以跟了過去。

  「殺生丸少爺!」邪見沖一眨眼變消失在視野裡的殺生丸喊道,然後抱著人頭杖歎了口氣,「唉……殺生丸少爺又走了……你怎麼了?輝夜,好像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不知道,有點不舒服……」輝夜縮成了一團,「好冷哦……」

  「冷?」邪見伸出手摸了摸輝夜的頭,「啊!不好了!你發燒了!」

  她微皺起眉,「發燒了……」

  從小生活在神社幾乎從未生過病,雖然有時來參-拜的人也會祈求身-體安康,但是在遇到陰刀之前,輝夜並不特別理解他們的願望,但她現在不想再讓身邊任何一個人死掉了……

  在這個妖怪滿天飛的戰國時代,幾次從鬼門關走了回來,她終於意識到,如果沒了空幻大人和殺生丸大人的庇護,自己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如果自身不夠強大,就會被殺死。

  輝夜垂眸專注想著其他的事,思緒越飄越遠,回過神的時候突然發現邪見不在了,她歪了歪腦袋,「邪見去哪了?」

  「去給你找草藥了。」護開口道。

  「是嗎,我們去山洞之類的地方吧……」

  「嗯。」

  本想進山洞會溫暖一點,本想到裡面卻有些潮-濕,但好在可以避風,躺在護毛-茸-茸的身上,輝夜腦袋暈暈乎乎的又睡去了。

  聽到有腳步聲,護抬起眼皮看了看。

  那人凝視著已經昏迷的輝夜一會,伸出修-長的手撫上她的額頭。隨後揚手在石臺上變幻出被褥,山洞裡一旁潮-濕的樹枝也不可思議地燃-燒了起來。

  將她抱到石臺上,背著輝夜一天的護終於解脫了,伸了個懶腰出去活動筋骨。為她蓋好被子,正準備離去,突然聽到她在呢喃什麼。身-體一僵,金眸裡的視線緩緩落回她的臉上,眼中的冷峻只要看著她就不由自主變得溫柔起來。

  「殺生丸大人……」

  輕聲細語,動聽至極。

  半晌,她沒有再說話,原來只是夢中囈語。

  輝夜一笑他就覺得很安心,隨時掌握她的所在地,有什麼情況就立刻趕去,就算不在她身邊,也沒有一天是不想著她的……

  忽然回想起那日空幻對自己似笑非笑的神情,「你該不會喜歡上她了吧?」

  殺生丸眯了眯金眸,讓人琢磨不透他的情緒。單手撐在輝夜耳側,凝視著她柔和的面龐,「他居然說我殺生丸喜歡你?」緩緩俯下-身,他身後銀白的長髮傾瀉下來,他的聲音有些低啞,每個字從他的薄唇吐出卻都帶著說不出的魅惑,「那麼觸-碰一下就能明白了……我是否想要你……」

  清冷如水的月華透過縫隙映入洞內,他銀白的長髮似瀑布般華麗地鋪散了一地。時間仿佛靜止了般。

  雙-唇相貼時感覺到她溫-軟的觸感,唇-瓣上的甜香猝不及防地竄入鼻尖,唇-舌的輕-舔帶著酥-酥-麻麻的電流-感。

  良久,殺生丸才放開了她。坐在石臺上微低著頭似無異樣,只是那雙金眸裡隱現著晦暗深邃的情緒。

  人之所以能夠開始許多段感情,是因為人的心會變,人類的壽命,短到沒有時間,為一件執著的事停下腳步。

  但是妖怪不同,壽命極長的他們,心意無法動-搖,也絕不會忘記,能夠幾百年都懷抱著同一種的心情活下去,所以他們不會輕易動心。一生都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妖怪也很多,僅僅是這樣對妖怪來說風險就很高了。

  妖怪,一旦愛上了,就不會再輕易改變。

  人類的壽命很短,妖怪的壽命很長。

  妖怪若愛上了人類,那註定,是一個悲劇。

  
殺生丸與鋼牙狹路相逢

  輝夜醒來的時候,睜眼便看到殺生丸坐在一旁目光淡然的樣子。她呆呆看了好久,聽到殺生丸的聲音才回過神來:「輝夜,還難受嗎?」

  她緩緩坐起身,看著身上的被子有些愣,「不……好多了,殺生丸大人。」

  「是嗎。」殺生丸淡淡應了聲,起身往山洞外走去。

  「輝夜,還不快好好感謝殺生丸少爺!」邪見跳上石台對輝夜說道。

  「咦?」她有些茫然。

  「還『咦』咧,你被燒糊塗了嗎?殺生丸少爺昨天晚上特意跑到叫做地念兒的半妖那拿了退燒的草藥給你吃!還不好好感謝殺生丸少爺!」

  「閉嘴,邪見,別慢吞吞的。」殺生丸回頭冷冷瞥了他一眼。

  輝夜有些雲裡霧裡,雖然還有些頭暈的後遺症,不過自己身-體確實好多了。她小跑著跟上殺生丸,一邊牽著他的衣袖一邊揉了揉眼,「殺生丸大人,輝夜給你添麻煩了呢。」

  他沒有說話。

  「對不起,我下次不會再生病了……」

  「……」

  「殺生丸少爺,我們去哪呀?」

  「找奈落。」

  「喔……殺生丸少爺,輝夜好餓,可以自己去找食物嗎?」

  「邪見。」

  「是,殺生丸少爺!輝夜,我們走吧。」

  輝夜在樹林間小跑著,聽到喝水汨汨流動的聲音,興沖沖地喊道:「這裡有一條河耶,可以下去抓魚了∼!」

  「輝夜,你別跑那麼快啦!」

  輝夜撥-開層層茂-密的灌木叢出來時,愣住了,她呆呆看著河邊的妖狼族和一群狼,下意識地後退。

  而那些狼顯然注意到了她,饑餓的狼群們朝她威脅地發出低吼聲,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

  模樣是人類的妖狼族開口道:「搞什麼啊,原來是個人類女人。」「喂,你們這些傢伙冷靜點,鋼牙說了不能對人類下手。」

  看著他們,輝夜不由得回想起那天自己被狼群活活咬死的景象,恐懼得渾身都在顫-抖。

  邪見和護也從草叢中-出來,輝夜一下子就躲到了它們身後。

  邪見愣了一下,想起來輝夜曾經被狼群襲-擊過,對面前的狼族怒吼道:「現在立刻給我滾!」

  「什麼啊!你這老傢伙把我們當成誰啦!在下就是妖狼族少主鋼牙的左右手!殺-人如麻的白角老大就是我!」「在下就是有酒窩的銀太!」「嘿嘿,這下知道厲害了吧!」

  邪見無語地搖了搖頭,「聽都沒聽過。」

  「什麼!」

  「說出本大-爺的名號!你們才會嚇得尿褲子!本大-爺追隨殺生丸少爺數百年,是三千世界裡數一數二的好部署!邪見指的就是本大-爺!」

  「你和那個什麼殺生丸我才聽都沒聽過嘞!」

  「好了,邪見,不要和他們廢話了。」護眯了眯眼,隨時準備蓄勢待發撲上去。

  就在兩撥人準備打起來的時候,殺生丸緩步走了過來,「邪見,你在幹什麼。」

  「殺生丸大人……」輝夜慌忙跑到了他的身後,害怕得聲線都在發-抖。

  殺生丸冷冷看著面前的妖狼,狼群僅因為他不寒而慄的眼神下意識地緩緩後退。銀太鼓-起勇氣開口道:「你……你幹什麼……」「真的要跟我們打嗎……」

  殺生丸微微眯起金眸,那兩個妖狼就大驚失色地跑了,嘴上還在逞強:「你搞清楚!我們可不是逃跑喔!」「我們不是在怕你喔!」

  他看著落荒而逃的妖狼眼神冰冷,開口說道:「輝夜。」

  「嗯?」她從身後探出腦袋來。

  「你跟邪見在這裡釣-魚是不是?」

  「嗯∼!」被殺生丸輕易轉移了注意力,輝夜笑眯眯地抱住一旁的邪見,「剛剛邪見好英勇噢!」

  「真的嗎?!」

  「嗯!」

  「好!我要去給輝夜釣好多魚!」

  「耶∼」

  在河邊休息了一會,天黑的時候,殺生丸他們又起程了,走到半路的時候之前兩個妖狼族的人突然又來擋路了。

  「前面禁止同行!」「你們繞路走吧,繞路走!」

  邪見回頭望向面色平淡的殺生丸,「請問現在該怎麼辦,殺生丸少爺?」

  殺生丸看著面前兩個妖狼耍猴戲似的互相拳-打-腳-踢,皺起的眉頭越來越深。而對方似乎還沒感覺到殺生丸隱忍的怒氣,繼續在他面前耍些三腳貓功夫,他不耐地眯起眼,低聲道:「給我滾。」

  「從……從這邊滾嗎?!」「你……你你是指哪邊啊……」他們兩個明明害怕得聲音都在發-顫,卻沒有消失在殺生丸面前的意思。邪見都不由得為他們捏了一把汗,他們是不要命了是吧……

  殺生丸緩步朝那兩個妖狼走去,「我已經說了給我滾。」

  「我看……我們恐怕辦不到,銀太……」「白角,不如我們兩個聯手夾走鋼牙少主,說不定還比較有機會活命耶……」「沒錯!乾脆架走鋼牙少主!」

  兩隻妖狼嘀嘀咕咕的時候,頭頂冷不丁冒出一個聲音,「你們兩個在說我什麼?」

  「哇啊啊!鋼牙少主!!」

  「幹嘛啊,臭小子。」名為鋼牙的妖狼從上方的石崖跳了下來,輝夜認出來了,他是上次在豹貓城裡救走戈薇的那只妖狼。

  鋼牙叉著腰不屑地看著面前的殺生丸,「怪不得大老遠就聞到一股狗騷-味呢。」

  「殺生丸大人……」她輕輕喚了一聲,殺生丸的目光落緊牽著自己衣袖的輝夜身上。

  「鋼牙!這小子,就是犬夜叉的哥-哥!」「千萬別理他,鋼牙少主!」這兩個手下生怕鋼牙和殺生丸打起來。

  「犬夜叉的哥-哥啊……」鋼牙上下打量著殺生丸,「嗯……你不是半妖啊。」

  提到「犬夜叉」「半妖」這幾個敏-感字眼,殺生丸的視線冰冷地移到了鋼牙身上。

  「嗯?不中聽是不是?」

  「走開一點,輝夜。」他從輝夜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靠近那個不知死活的妖狼,在他面前站定時,察覺到前方的異樣微皺起眉,「嗯?」

  突然竄出一個體積龐大的紫色惡-鬼撲了過來,一邊大喊著:「把四魂之玉碎片交給我!」

  「少廢話!」鋼牙抬腿踢向了它的眼睛,殺生丸揮劍直接惡-鬼的殺死了,鋼牙不滿地撇了撇嘴,「你幹嘛多管閒事啊?」

  而輝夜的身後突然出現了兩隻妖怪,想連帶著把她頭上別著的四魂玉簪給吃下去,「四魂之玉碎片!我要吃掉你!!」

  護直接撲上了其中一隻撕咬成碎片,而鋼牙猛地竄過去將另外一隻蜈蚣妖怪踢死了,「想吃掉人類沒那麼容易!」

  「多管閒事。」殺生丸淡淡開口。

  「彼此彼此。」鋼牙接著把視線移到了輝夜頭上那枚發簪,「一個人類居然拿著四魂碎片。」

  「你自己腳上明明也有……」

  鋼牙愣了一下,「你能看見我體-內的四魂之玉碎片?」見她把頭縮回去不跟自己說話了,鋼牙聳了聳肩不再自討沒趣,帶著兩個目瞪口呆的手下離去。

  「這樣放他們走沒關係嗎?殺生丸少爺,那頭叫鋼牙的妖狼,很可能是上次襲-擊輝夜她的……」

  「如果他下次再做同樣的事,我一定砍死他。不過現在,我正忙著去找奈落,沒有必要的架就別打了。輝夜,走了。」

  「是,殺生丸大人∼快點跟上來喲,護、邪見。」

  「啊!等等我!」

  另一邊,鋼牙帶著手下離去後。

  「你們剛剛幹嘛囉嗦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啊?」

  「我們很擔心少主你會跟那個殺生丸,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啊!」

  「怎麼會呢?」鋼牙睜大了眼,「犬夜叉那小子總有一天我要收拾他,但是他哥-哥可沒得罪過我。」

  「對喔……」

  「你們兩個一直在擔心這件無聊的事嗎?」

  「我們是怕那個殺生丸故意找少主的麻煩!」

  「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就是那個人類的女人啊……」

  「啊,對欸。」鋼牙終於想起來自己的狼群曾襲-擊過輝夜,「不過那小子身邊幹嘛帶著人類的女人呢?」

  「你這樣問我也不知……」

  「的確是蠻漂亮的,不過為什麼會喜歡人類這種壽命短暫的生物,我就不瞭解那種嗜好了。」

  「哇啊啊!少主!」「噓……小聲點……」白角和銀太四處看看確定殺生丸不在附近才松了一口氣。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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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襲擊的「死人」

  「這個死奈落,幹嘛老躲著不見人呢?要是讓我看到他的話,打得他落花流水!」邪見似乎已經幻想到了那畫面哈哈大笑起來。

  「殺生丸大人為什麼要找奈落呢?」

  「輝夜你真笨耶,一定是上次你被奈落抓-走的那件事激怒了我們殺生丸少爺了嘛。」

  「誒∼」輝夜驚喜地睜大了眼,「你是說是為了我嗎?」

  「少得意忘形了,殺生丸少爺一向最愛面子了,你別看他裝得好像很冷靜的樣子,上次被人家那麼愚弄,我看他心裡面不知道有多憤……怒……」邪見說著說著撞上了殺生丸的褲腿,對上他毫無溫度的可怕眼神嚇得渾身發-抖,「眼神嚇死人了……啊!」邪見可憐兮兮地摸了摸頭上被殺生丸打的大包。

  不遠處一陣毒煙旋轉著升上天空,他眯了眯眼,然後回頭看向在撲蝴蝶的輝夜,囑咐道:「輝夜,乖乖留在這裡。」

  「噢,好……」

  「殺生丸少爺!等等我!」

  「邪見,你也留下。」

  「啊,是……殺生丸少爺……」

  殺生丸每次外出都要去好久,輝夜無聊地在用樹枝在地上畫畫,「殺生丸大人好慢哦,要是也帶輝夜一起去就好了。」

  「笨丫頭,殺生丸少爺是去追毒煙的來源嘛,你纏著殺生丸少爺,他還要分心保護你,只會拖累殺生丸少爺。」

  「是喔……好無聊呀……」輝夜將樹枝丟到一旁,「邪見,我們去路口等殺生丸大人回來吧∼」

  「真是的……殺生丸少爺才不會這麼快回來呢……誒!真的回來了!」

  「殺生丸大人∼」輝夜笑著撲了上去,「你終於回來了,輝夜一直都在想著殺生丸大人哦∼!」

  殺生丸低頭看了看抱著自己腰的輝夜,輕聲道:「走吧,輝夜。」

  「這次又要去哪裡呢,殺生丸大人?」

  「白靈山。」

  「白靈山!我知道這個地方!」她牽著殺生丸的衣袖笑眯眯地接著道,「我聽空幻大人說過,那裡是個至純至淨的神聖的地方,為什麼要去那裡呢?」

  「奈落身邊的那個小-鬼。」

  「誒?是琥珀嗎?」輝夜愣住了,「奈落那種至邪的妖怪,是不可能會到白靈山的吧?」

  殺生丸沒有說話,只是跟著琥珀,有了明確的目標,殺生丸一行人行進的速度就快了許多。

  白靈山被仙氣繚繞,到處都彌漫著氤氳白霧,邪見剛踏入山腳就變得呼吸困難起來,「好不舒服啊……」

  輝夜看著無力地趴在地上的邪見,「怎麼了,邪見,看你似乎很辛苦的樣子,要不要就在這休息?」

  他無精打采地坐到了一旁,「這座白靈山真的是聖地,對我們妖怪來說,這座山有一股乾淨到我們無法靠近的力量。輝夜,你是個人類巫女,一定感覺不出有任何異樣吧?奇怪……這種地方應該不能容許奈落的妖氣存在。」

  邪見不能繼續走了,殺生丸和輝夜二人一路往白靈山深處前進,走到一處交界處時輝夜輕-松走了過去,殺生丸卻沒辦法靠近了,「這就是神聖的結界麼。」輝夜一踏入結界後便消失了蹤影,他抬頭看向白靈山被一片祥雲籠罩著的山頂,喚道,「輝夜。」

  沒有人回應。

  殺生丸微皺起眉,嘗試著強行進入結界但立馬被強大的力量彈了回來。

  踏入結界內的輝夜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睜大眼跟他進了山洞,「琥珀!琥珀!」

  聽到有人叫自己琥珀條件反射地舉起鐮刀,看到來人後愣了下,「是你……」

  「太好了,終於又見到你了。」

  琥珀皺眉,「輝夜小-姐,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呢?」

  「上次莫名其妙就和你分開了,我一直好擔心你。」

  「快走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察覺到山洞深處亮起了無數隻紅色-眼睛,琥珀有些著急地對輝夜說道,「別出聲,你快走。」

  「那你呢,琥珀?」

  「這些傢伙不會攻擊我的。」

  輝夜遲疑了一會,突然想起身邊的殺生丸大人不見了,匆匆往回跑去。

  跑出結界的一瞬正好撞上了結實的胸口,她還沒抬頭看清來人便笑道:「殺生丸大人∼」

  他將她身-體扶穩,淡淡問道:「輝夜,琥珀也在裡面是吧。」

  輝夜愣住了,對上殺生丸銳利澄澈的金眸好一會,在心裡思忖了一番怎麼回答才不讓殺生丸大人生琥珀的氣,「是這樣的……殺生丸大人,是琥珀幫我逃出來的,洞窟裡面有好多好多妖怪呢。」

  殺生丸微微眯起了眼,「你說什麼,有妖怪。」

  她看到殺生丸的眼神有些慌,「啊,嗯……」

  「聖地裡面怎麼會有妖怪?」邪見開口道。

  「我懂了,是奈落故布疑陣。」殺生丸偏頭看向不遠處皺起眉,「來了。」說著,他的身-體就沖了出去,迅捷得只看到一陣白色的幻影,樹叢間飛出一串刀刃,他從腰間拔-出鬥鬼神把刀刃打了回去。

  持刀的人從樹叢間站了起來,居然是個穿著松垮和服的女人,雙眼下有道藍痕。

  「你是奈落的手下對吧?」

  「嘿嘿嘿,你是個聰明人嘛。」

  「你跟那個放毒的人一樣,身上都有屍體的味道。」

  女人扯起嘴角笑了起來,「你的鼻子還真靈,不愧是犬夜叉的老哥啊!」

  說著,她便朝殺生丸發起了攻勢,殺生丸冷哼一聲揮劍劈向她,她被劍壓擊退了數米遠,起來時朝輝夜和邪見的方向揮刀,直接把地面打出了個深坑,殺生丸眯了眯眼持劍沖上來,把女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去。

  他確定輝夜沒受傷後沖邪見喊道:「邪見!」

  「是!」邪見抓起輝夜的手就跑,「快跟我離開這裡吧,輝夜,護,你也快跟上來!」

  「可、可是……」

  邪見拉著輝夜就往殺生丸身後的吊橋跑去,「沒什麼好可是的!別杵在這妨礙殺生丸少爺!」

  「嗯……」她回頭看了看殺生丸的背影。

  蛇骨把刀扛在肩上懶洋洋地開口,「誒∼原來是不想那個人類女人受傷啊,看不出來你居然這麼貼心∼」

  殺生丸冷哼了一聲,「一個死人還這麼多話啊。」

  「『死人死人』!你到底要說幾次啊!不過算了……這樣可以安心的跟我打一場了吧?既然這樣,那就來吧!」

  輝夜一邊跑一邊時不時回頭,「殺生丸大人不會有危險吧?」

  「傻-瓜,殺生丸少爺怎麼會輸給區區一個人類。」

  「可是……那個女人身上有四魂之玉碎片……」

  護在前頭突然停住了,邪見不滿地抱怨:「幹嘛啊,護?」

  護沒有說話,沖著前方齜牙咧嘴發出威脅的低吼。

  大家都已停下了腳步,可吊橋的木板依然有不緊不慢地腳步聲。「嘎吱嘎吱」……橋面的木板似乎隨時都會散架。

  白霧中漸漸出現一個男人高大的黑影,輝夜握緊了拳頭說道:「那個人身上也有四魂之玉碎片……」

  男人在距離輝夜兩米處停下了腳步,他緩緩抬起手上鋒利的鋼爪。

  「邪見!帶輝夜往回走!」護說完,咆哮一聲撲上去撕咬上面前的男人。

  「護!!」輝夜捂嘴尖-叫,護的身-體被鋼爪撕了一大道口子,血液從裡噴-射-出來,將它雪白的皮毛染了一片深紅。敵人已是死身,護的攻擊對他沒有任何疼痛感。

  「輝夜,快走!這個人看起來很危險!」

  「不要!」輝夜從身後的箭筒裡取出一支箭矢,靈力聚-集在箭矢上瞄準了面前的男人。破魔之矢朝敵人飛去,預感到此箭的危險,他猛地跳起來躲過箭矢朝輝夜揮爪。護撕咬住他的腿朝身後丟去,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把橋面砸出了個大洞,敵人消失在了視線裡,好像掉下橋了,而吊橋也搖搖欲墜。

  輝夜腳邊突然竄出一個鋼爪,男人正欲爬上來,吊橋的繩索也瞬間斷了,伴隨著輝夜喊了一聲「殺生丸大人」,他們掉下了萬丈深淵。

  而殺生丸那邊,察覺到輝夜身邊有危險,不慎被蛇骨一刀擊飛手中的鬥鬼神。

  「別東張西望的!小心掉腦袋!」蛇骨扯著嘴角哈哈大笑起來。

  聽到了輝夜的尖-叫-聲,殺生丸的再次回頭望去,毫不猶豫地轉身追了過去。

  蛇骨詫異地瞪大眼,早就知道殺生丸的弱點就是身邊的那個人類,特地設計想捉了她當人質,但沒想到殺生丸居然緊張那個女人到敢把背後對著自己。蛇骨乘機朝殺生丸的背影揮刀,殺生丸輕-松閃避,拿回插在石縫間的鬥鬼神背對著敵人就把一串刀刃回擊了,差一點就要了蛇骨的命。

  冷冷瞥了驚嚇得目瞪口呆的蛇骨一眼,殺生丸飛身朝山谷深處尋找著輝夜。

  橋下是河水,輝夜大概是被沖走了,被水沖得沒留下一點味道。殺生丸沿著水流在岸邊尋覓,順便把摔在石塊上裝死的邪見撿了回來。至於邪見為什麼要裝死,當然是怕殺生丸因為輝夜不見了責怪他,雖然殺生丸一言不發,但看他陰沉著臉的樣子果然是生氣了……

  
山洞裡的事

  輝夜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被人抱在懷裡,她看見那個人時掙扎著跳了出來。下意識地摸-向背上的弓,什麼都沒有。

  那人睜大眼有些詫異地看著她,「怎麼了,為什麼要逃啊?儘管放心吧,我是一個大夫哦。」

  輝夜看了看他喉-嚨裡的四魂之玉碎片,然後仔細看著男人的臉,發現他和之前要殺自己的男人有些不一樣,臉上猙獰的綠痕沒了,對自己的態度也很溫和……雖然長得很像,但好像和之前殺她的人不是同一個人。應該,不是壞人吧……

  輝夜和他說了自己和其餘人走散了,男人開口道:「這樣啊,原來一直有人把你帶在身邊。」

  「嗯,他們現在一定在找我。」她看了看四周茂-密的樹林,「所以我想,最好不要走得太遠比較好。」

  「在這個森林裡啊,那些人沒有找到你之前,你就跟我待在一起吧。」

  「嗯……」

  男人把輝夜帶出森林時他們又閒聊了一些事情,輝夜說道:「原來你是村裡的大夫啊。」

  「嗯,我家就在那個白靈山山腳下的村子裡,收留了一些父母在戰亂中死去無依無靠的孩子。」

  「這樣呀,睡骨大夫真是個好人!」

  「現在可以看到了。」睡骨指向不遠處的一個村落,「那邊就是我的村子。」

  回到村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睡骨收留的那些孩子,在唱著一首童謠:「汙即是淨,淨即是汙.善即是惡, 惡即是善.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孩子們注意到睡骨回來後,有些詫異地開口道:「睡骨大夫……」

  「真對不起大家,離開了這麼久的時間。」

  「你……你真的是睡骨大夫嗎?」

  「是啊,為什麼要這樣問呢?」

  孩子們搖了搖頭。

  「啊,對了。」睡骨看向一旁的輝夜,「她是輝夜,大家要和輝夜好好相處哦。」

  不遠處有一群人舉著火把過來了,「果然是睡骨大夫……」「又回到村子裡來了……」

  「你們大家有什麼事情嗎?」

  「睡骨大夫,拜託你,請儘快離開村子好嗎?」睡骨詫異地眨了下眼,村-民們接著道,「七人幫那些人,會攻擊村子都是因為你啊。」「而且,再加上當時你那副模樣,簡直像鬼一樣呢。」

  輝夜聽著村-民的話,突然聯想到之前要殺自己的人和睡骨大夫是不是同一個人,只是睡骨有雙重人格……?

  睡骨聽到村-民們不留情面的話,反而依然保持著溫和笑容。一個村-民下馬剛靠近睡骨,瞬間就被鋼爪劃穿了身-體,滾-燙的血液濺到了輝夜驚愕的臉上,孩子們恐懼得抱成一團。

  睡骨眼神冰冷,扯著邪笑開口道:「全都是一些忘恩負義的傢伙嘛……難道忘了大夫以前是怎麼照顧你們的嗎?」村-民們倉惶逃竄,睡骨笑著追了上去,「給我站住。」

  輝夜看著睡骨一個接一個把村-民們殺死,驚恐地轉身就跑,不料一下就被大刀攔住了去路,在月光下折射-出明晃晃的光芒。蛇骨笑著歪了歪腦袋,「你要去哪裡呀?」

  「是你……」

  蛇骨拉扯著輝夜就往睡骨走去,村-民們都躺在了地上,血液緩緩在土地上蔓延開來。

  「睡骨,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蛇骨,你在這啊。」

  「之前裝成大善人的你,連只小蟲都捨不得殺呢,現在你到底是哪一個睡骨啊?」

  「這個嘛……不過至少感覺比之前好多了,以前總覺得半個頭昏昏沉沉的,老是擔心自己會突然消失,現在可不一樣了,我就是我。」

  「雖然搞不太清楚,難道即使靠近結界也不會變成大善人了嗎?」

  「嗯,我就是想確認清楚,才大老遠跑來白靈山山腳下。既然那個大夫不會再出現,我就放心了。」

  孩子們顫聲開口:「睡骨大夫……」「他根本就不是睡骨大夫!只是……只是臉長得很像而已!」

  睡骨轉身朝孩子們走去,輝夜緊張地大喊:「大家快走!」

  「要走沒那麼容易!今天就送你們上西天!」

  眼看鋼爪就要落在孩子們身上,睡骨=突然頓住了動作,像是在僵持什麼,「可惡……」

  「喂,睡骨,動不了手啊?」

  「少囉嗦!」

  這時有幾隻毒蜂飛了過來,蛇骨開口道:「喂,殺生丸來了,等等再解決這幾個小-鬼吧,先把殺生丸引進結界再說。」

  結界?

  妖怪進入白靈山的結界會出事的吧……

  輝夜被蛇骨和睡骨狹持著進入了結界,看見那抹白色身影時驚喜地開口喊到:「殺生丸大……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蛇骨用刀壓了壓脖頸,細膩白-皙的肌膚瞬間滲出-血來。

  殺生丸微眯起金眸看起來被惹惱了,蛇骨一副不小心的語氣說道:「哎呀呀……皮膚這麼嫩啊,稍微用-力就流-血了。」

  睡骨看著隱忍著怒氣的殺生丸,口吻淡定:「原來搶先一步來了啊,明明是妖怪,結界卻對付不了他嗎?」

  「納命來吧!」蛇骨把輝夜丟給睡骨,朝殺生丸揮刀,一連串的刀刃像蛇一樣蜿蜒著朝他襲去。殺生丸的注意力分心在輝夜身上,一不留神就被刀刃劃破了手臂,傷口滲出黑紅色的血來。

  「殺生丸大人!你不要管我!」

  睡骨用鋼爪威脅地靠近了她的臉,「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

  「哈哈哈……」蛇骨看了眼身後被狹持的輝夜,然後對殺生丸說道,「果然沒錯,你這小子的動作真是慢得不行。沒想到你這麼好強,在結界裡其實站都站不穩吧?哈哈哈哈!」

  的確,殺生丸擔心著輝夜,注意力被分散了大半,又在普通妖怪進去就灰飛煙滅的結界裡,殺生丸的動作比平常慢了許多。他一邊打鬥一邊移動,估計想把蛇骨引出白靈山的結界外。

  一旁的睡骨開口道:「殺生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這女人的命還在我手上!蛇骨你快點解決他!我等得手都癢了恨不得立刻殺了她……」說著,又把鋼爪逼近了輝夜的脖頸。

  「你聽到了沒有,敢在亂動話當心你的女人沒命!」蛇骨笑著逐漸靠近殺生丸,「雖然……解決她是遲早的事。」

  殺生丸眯了眯冰冷的金眸,殺意從他眼中蔓延開來,「遲早會解決是吧……」說罷,他勾起唇角不屑地笑了。

  「臭小子!你在那笑什麼!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有心情笑!」蛇骨被殺生丸的笑激怒了,猛地朝他揮出一串刀刃。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殺生丸居然把劍往身後一丟,鬥鬼神精准地刺入了睡骨的心臟。他完全不顧撲面而來的片片鋒利的刀刃沖向了蛇骨,血液從劃破的傷口濺射-出來,與此同時他也伸出了利爪穿透了蛇骨的胸口。

  一連串的動作都在刹那間完成,睡骨和蛇骨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倒在了地上。

  輝夜連忙起身跑向殺生丸,不料卻被身後早該死的人猛地抓-住了,她驚愕地回頭,發現睡骨拔-出了胸口的鬥鬼神,陰笑著說道:「別以為你能跑得掉。」

  而蛇骨,也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其實仔細看看你也是個美男子……呵呵呵,沒刺中是吧,我們兄弟可沒那麼容易死哦……」

  「殺生丸大人,他們的喉-嚨裡有四魂之玉碎片……啊!」她掙扎開口,話音還未落下,睡骨手上的鋼爪就刺入了她的身-體裡,只要再深入一點,輝夜就會死。

  「蛇骨,你好了沒,我要殺了這個礙事的女人……去死吧!!」

  殺生丸像脫弦的箭,轉身迅速朝輝夜的方向趕去,蛇骨在身後哈哈大笑:「笨-蛋!來不及了!」

  千鈞一髮之際,一支破魔箭矢及時射中了睡骨的喉-嚨,睡骨的動作僵住,手上的鋼爪也從輝夜背上抽-了出來,緩緩倒在地上。不遠處出現了一個持弓的紅白身影,是桔梗救了輝夜。

  殺生丸將輝夜扶在懷裡,濃重的血-腥味竄入鼻尖,她的後背一片濕-潤,身上的血連自己的衣袖都染紅了。輝夜面色蒼白,額頭上沁出了冷汗,有些呼吸不暢,因為疼痛身-體都在發-抖,嘴裡依然喃喃著:「殺生丸大人……殺生丸大人……」

  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只看到他緊-咬著牙關似在隱忍什麼的樣子,那是她所不知道的,然而在他懷裡,之前的不安感全都消失了。近距離看著他俊美的容顏顯得更精緻了,他真好看呐,想一直這麼看下去……但是頭好暈,眼皮好沉,漸漸的,她緩緩閉上了眼。

  桔梗下馬用弓撐著身-體緩步走了過來,對緊緊抱著輝夜的他說道:「只是暈過去了,你應該知道吧,殺生丸。」然後將清冷的目光落在了蛇骨身上,她見勢不妙慌忙逃走,桔梗也沒有追的意思,她的身-體在白靈山裡看起來不怎麼好活動。畢竟是用陶土和骨灰做成的身-體,她身-體裡用來維持行動的死魂在聖潔的結界裡幾乎都快耗盡。

  倒在地上的睡骨睜開眼開口道:「桔梗……姑娘……」

  桔梗愣了一下,「睡骨大夫……」

  「我總算又回來了……」睡骨喉-嚨裡黑色的四魂碎片漸漸恢復成了純淨的光芒,他眼中含淚低聲說著,「我被一股黑色的光困住,一直都出不來……我終於想起來了,我曾經死過一次……以前活著的時候,我很迷惑,到底什麼是對,什麼又是錯呢……我身-體裡藏著另外一顆邪-惡無比的心,然後我讓這顆邪-惡的心支配自己一再的殺-人,後來我碰到蠻骨,當然也順理成章的加入七人幫到處殺-人放火……另外的那個我曾經殺了很多的人,當時身為大夫的我對此完全無-能為力,就算我多麼想救人,多麼為別人設想,還是一樣拯救不了自己的靈魂……」

  「睡骨大夫,人的心靈本來就是善與惡兩種元素寄存的地方,你千萬不能輸給邪-惡的勢力。」

  睡骨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不是的,桔梗小-姐……我一定還是會繼續做出不可原諒的事,這樣的自己,我已經快要忍受-不-了-了……」

  當桔梗還在猶豫要不要殺了睡骨時,殺生丸突然用爪子穿透了他的喉-嚨,睡骨的身軀在變回一堆枯骨前,他微笑著說道:「這樣就好了……桔梗小-姐……」而從他身-體裡掉出的碎片被突然竄出來的蛇骨拿走了,「哈哈!再見啦!」

  桔梗皺起眉看向殺生丸抱著輝夜離去的背影,他冷淡的聲音傳了過來:「這是他最好的結果……封印犬夜叉的那個巫女嗎?你跟那些傢伙一樣,是身上全帶著屍體和墳土味道的死人,剛才你已經看見了自己的末路吧。」

  桔梗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拿起一旁的弓支撐著身-體慢慢朝馬匹走去。

  殺生丸抱著負傷的輝夜到了一處山洞內。

  他一根手指勾著她腰上那根衣帶,慢慢褪-下了她被血浸透的衣物。

  她很瘦,卻見不到嶙峋的骨頭,腰-肢盈盈一握似乎稍用-力就會斷掉。

  殺生丸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也有點不暢,山洞裡突然變熱,滾-燙的氣息慢慢蒸煮他,很是難耐。

  少-女的酮-體極為曼妙,雖還未成熟稍遜了些豐-腴,但線條完美,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殺生丸見過許多美麗的女妖,他可以把最美麗的女人當成男人來對待,卻唯獨不能把她也當成男人。後背上原本白-皙的肌膚有觸目驚心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冒血,將殺生丸望著她出神的思緒拉了回來。

  在她後背上小心翼翼地上藥包紮,她的皮膚很滑膩,手有點捨不得移開。

  他沉默著,卻壓抑不住的呼吸聲。

  這具年輕充滿活力的身-體,令他騷-動。

  最後,殺生丸扶著她的脖子替她翻身穿上乾淨衣服,忽然聽聞她一聲囈語,「殺生丸大人……」

  手上一頓,輕輕將她從石臺上抱在懷裡,用被子把她緊緊裹起來。她受傷了,身-子這麼弱,著涼了肯定又要發燒。

  望了她半晌,回想起在睡骨要殺了她的一瞬間,他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只覺得身-體要被狂潮吞噬下去,直到現在都不能準確分析那種複雜感情究竟是什麼。

  不想她死,想看她活得開心自在,想和她……永遠在一起。

  「輝夜……」殺生丸把她的額發撥到後面,在她光潔的額上印下一吻,「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陷入危險中了。」

  
深愛殺生丸的女人(上)

  某天,白靈山突然被濃重的邪氣籠罩著,本來一座仙霧繚繞的聖地現在卻被紫黑色的瘴氣彌漫,無數魑魅魍魎從山間竄了出來。

  就連輝夜都有些受不了白靈山的邪氣,掩嘴咳嗽起來,「殺生丸大人,怎麼了……」

  「果真是如此嗎……」

  邪見捂著鼻子喊道:「嗚哇,殺生丸少爺!是奈落的氣味!而且比之前還噁心了幾十倍!」

  迎面撲來一群妖怪,殺生丸一揮鬥鬼神,那些不自量力的妖怪一瞬就化為了灰燼。愈來愈多的妖怪襲來,邪見舉起了人頭杖朝它們噴-出了火焰,輝夜背上的傷還沒好,暫時不能拉弓,而護之前和睡骨打的時候也負傷了所以沒有沖上去,乖乖待在了輝夜身邊保護她。

  這些妖怪終於不再無意識地撲來,殺生丸有些厭煩地皺眉把劍收回腰間。天空中的光亮突然被遮擋住了,輝夜一抬頭驚愕地睜大了眼。數量驚人的妖怪密密麻麻地把天空都覆蓋住了,它們統-一朝一個方向飛去。

  「好可怕的數量……」輝夜縮了下肩膀,跑到殺生丸身邊問道,「殺生丸大人,不用去追嗎?」

  殺生丸低頭看了她一眼,「小嘍囉,不管它。」

  「嗯!」

  「護,你馬上帶著輝夜下山去吧。」

  輝夜愣了一下,著急地問道:「那……殺生丸大人你呢?」

  他的視線又移到了白靈山上,「這股妖氣錯不了的,奈落就在那裡。」

  邪見抱著人頭杖走上前說道:「請恕我插嘴。」

  「什麼事?」

  「我想,奈落一直躲起來不肯見人,一定是為了儲存更大的威力吧,他現在一定比以前還要厲害好幾倍。」

  「所以呢?」

  察覺到殺生丸的語氣變得冰冷起來,邪見連忙慌慌張張地俯身跪在殺生丸面前,「沒、沒有了……那個……小的邪見實在太沒用了。」

  「殺生丸大人!祝你百戰百勝!」

  他聽到她充滿元氣的堅定聲音時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面露不舍的輝夜。抱歉,我不想讓你有任何危險。

  **

  在神社的時候,空幻大人偶爾也會外出,但是等待他的時間裡,卻沒有感覺現在這麼漫長。

  「輝夜。」護突然開口。

  「嗯?」

  「你的靈力變弱了。」

  「誒?」她睜大眼,「為什麼……?」

  「沒什麼……殺生丸回來了。」

  她的注意力一下就被不遠處的白色人影吸引了過去,興-奮地跑了過去,「殺生丸大人∼你回來了!」

  奈落跑了,他心情並不是很好,但看到她的笑容時,語氣不由自主地放輕:「有乖乖的嗎?」

  「嗯!」

  「餓了嗎?」

  「不餓∼但是輝夜想吃甜甜的東西。」

  「輝夜!你居然敢對殺生丸少爺提要求!」

  接下來發生的一目讓邪見驚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脫臼了……殺生丸少爺居然從拿出了一個小瓷罐給輝夜,打開後裡面居然裝著滿滿當當的糖和蜜餞。

  在這個時代,糖可是很稀罕的東西,一般只有那些為官的人或者有錢人家才有,普通人哪裡可以嘗得到。

  輝夜的眼睛一下亮了,露-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殺生丸大人最好了∼!」

  他望著她的眼神裡流露-出了罕有的溫和,「不過是甜食而已,有那麼高興麼。」

  輝夜笑了笑沒說話,比起糖果和蜜餞來說,殺生丸大人能在回來的時候,想到她給然後帶了東西回來,這才是她最開心的。

  輝夜和邪見在殺生丸身後說說笑笑著,走在最前面的殺生丸突然頓住了腳步。

  「殺生丸大人,怎麼了?」

  山谷中忽然回蕩著悠悠笛聲,笛音有些詭異惆悵,白霧繚繞間漸漸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她身上穿著華貴的和服,吹著橫笛緩緩朝殺生丸走來,在距離殺生丸兩米處站定腳步,恭敬地行了個禮,「好久不見了,殺生丸大人。」

  「你是誰啊,你認識我們殺生丸少爺嗎?」邪見開口問道。

  她抬起臉看向殺生丸,「您好,我名為娑羅。」殺生丸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娑羅微皺起眉接著道,「在阿佐野城發生的事……您已經忘了嗎?」

  「阿佐野城。」

  「娑羅第一次見到殺生丸大人的時間,就是在阿佐野城危在旦夕的時候,您隻身一人就殺光了敵軍所有人,幫阿佐野城解了圍……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眯了眯眼,「我不認識你。」說罷,就越過娑羅徑直朝前走去。

  「請等一下,娑羅全心全意想要達成殺生丸少爺您心中的願望。」

  他頓住了腳步,「你想要達成我的願望?」

  「是的,而且當那個願望達成的時候……」她把笛子緊緊-握在胸前,語氣堅定,「希望您能接受娑羅對您的這份心意……」

  她說出口的話,讓輝夜一愣,邪見氣呼呼地開口:「你這是在說什麼蠢話!就憑你怎麼達成殺生丸少爺的願望……」

  「邪見!」

  「啊?」

  殺生丸回眸沖邪見冷聲道,「給我退下!」

  「我知道了……」

  娑羅臉上浮起一抹笑,「娑羅一定會達成殺生丸大人的願望。」

  他有些不屑地發出冷哼,「隨便你。」

  「是!」說罷,她提著和服下擺離去,輝夜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愣了好久。

  這個叫娑羅的漂亮女人……喜歡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少爺,她到底是誰呀?」

  輝夜回過神來,「她好漂亮哦。」

  「什麼嘛,全都是靠化妝的啦。」邪見看了看娑羅離去的方向,「真是的,一個人類能做得了什麼事。」

  「難不成你瞎了嗎?」殺生丸皺眉冷聲道,「她根本不是人類。」

  「誒?」

  「是妖怪……不,如果說原本是人類的話,現在她的模樣就是半人半妖。」

  「怎麼那麼複雜。」輝夜歪了歪腦袋,「不過,她怎麼知道殺生丸大人的願望?」

  殺生丸頓了頓,似是想起來什麼,轉頭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啊……你去哪裡,殺生丸少爺?」

  他沒有理會邪見。

  如果娑羅真的完成了殺生丸的心願,他就會接受娑羅的心意嗎?雖然殺生丸剛剛對娑羅的態度很冷淡,但他對人一向都是這種態度啊……而且他什麼都不說,輝夜心裡莫名地發慌。

  
深愛殺生丸的女人(下)

  當娑羅設計拿到了犬夜叉的鐵碎牙時,殺生丸正好出現了。

  犬夜叉氣急敗壞地沖他喊道:「這件事果然是你暗中指使的!殺生丸!散魂鐵爪!」

  殺生丸輕易用毒華爪抓-住了犬夜叉的手腕,他一時因為疼痛動彈不得。娑羅在空中乘著烏鴉妖怪俯衝向地面,「殺生丸大人!您只要像現在這樣壓-制住犬夜叉就好了!」誰料到殺生丸將犬夜叉丟到一旁,抬手將娑羅的坐騎殺了。

  「你這混-蛋!」

  「不要亂吠,犬夜叉。」殺生丸大人冷冷瞥了眼想掙扎起身的犬夜叉,「這件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娑羅跪在地上將鐵碎牙雙手奉上,「殺生丸大人,這把鐵碎牙獻給您,用它讓可恨的犬夜叉成為刀下亡-魂吧。」

  「你不要誤會了,你真的以為這種事會是我殺生丸心裡的願望嗎?」

  「你的意思難道不是嗎……」

  「要打-倒犬夜叉,我根本不需要借用你的力量。」說罷,他就無視娑羅的挽留,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

  他在森林裡看到那棵大樹時,終於想起了前因後果。

  那時他為了和犬夜叉爭奪鐵碎牙,被犬夜叉砍掉了左臂。心情十分不好的他經過了一個地方把那裡所有人都殺了,因為擋住他的路了,意外地幫阿佐野城解圍了,而娑羅正是那個城裡的公主。後來他在這棵樹下休息,又被躲在不遠處的娑羅撞見了。而殺生丸回想起那時被犬夜叉砍掉了左臂的情景,咬牙切齒地開口道:「可惡的犬夜叉,把鐵碎牙交出來……」

  回憶到這裡,身後突然響起娑羅的聲音,「您回想起來了是嗎?沒錯,那個時候,殺生丸少爺您就躺在這棵樹下靜靜地休息。直到現在,我還是無法忘記那個時候的情景,因為在我眼中,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比您更高貴俊美了!所以我就這樣一直注視著你……那一天,我為了殺生丸少爺在野外採花吹笛,光只是這麼做,我就已經感到無比的幸福……我父親卻領兵自不量力地來殺生丸大人面前送死,父親當時的作為是不可原諒的,不管我怎麼賠罪都彌補不了……」

  「笛子的聲音。」殺生丸抬頭看著面前參天的大樹,「那個時候,我好像聽到了笛子的聲音。」

  「是的……」娑羅從懷中拿出橫笛又吹了起來,又是那陣詭異蕭瑟的笛聲,「殺生丸大人當時放了我父親一馬,後來過了不久之後,阿佐野城就陷入了火海之中,放火的人就是我的父親,阿佐野雙樹。因為我父親太恐懼殺生丸大人的力量,讓他無法釋懷而失去理智瀕臨崩潰了吧,最後選擇了與阿佐野城同歸於盡。然而我對殺生丸少爺卻絲毫沒有任何一點的怨恨,只因為追根到底只能怪我父親自己失去了理智。於是我後來遁入空門成為尼姑,為我死去的父親以及城中的人的靈魂祝禱祈福。但是不知該說是報應還是命中註定,不久之後我也患了傳染病,心裡很清楚自己將不久于人世。我還是隱藏著自己對殺生丸大人的心意,想就這樣告別今生的緣分,但是,沒想到犬夜叉在那一刻出現了……看到犬夜叉的時候,我就立刻改變了心意,如果能夠再讓我活久一點的話,就算只剩下片刻的時間也要拔-出刀來,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從犬夜叉手中奪走鐵碎牙。我認為這也是我唯一能為父親犯-下的錯,所做的一點彌補……就是在那個時候,無數魑魅魍魎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沒有任何的迷惘面對那裡的妖怪們我毫不猶豫地……不,應該是非常高興地奉上了我的心靈跟身-體。於是我得到充沛的力量與徹底自-由的心靈與身-體,從那一刻開始我得到了重生!」娑羅的眼變成了邪-惡的猩紅,她拿起一旁的鐵碎牙遞給他,「殺生丸大人,請您一定要接受娑羅全心全意為您付出的這份心意。」

  殺生丸耐心聽了娑羅講了這麼多,聽到她最後那句話時冷哼了聲,「這就是你的真面目嗎?」

  「真面目?您是指什麼事呢,殺生丸大人?」

  「總算找到你了!散魂鐵爪!」

  殺生丸朝準備攻擊娑羅的犬夜叉揮劍,犬夜叉吃痛地捂住自己被劃破的肩膀,「果然沒錯,你要插手是嗎,殺生丸?」

  「不要對這傢伙出手,這件事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可不行!無論如何我都要搶回鐵碎牙!飛刃血爪!」

  殺生丸用鬥鬼神擋下了一些,餘下的血刃朝娑羅飛去,直接砍斷了她的右臂。她的右臂猛然間竄出一群妖怪纏上犬夜叉,將他綁了起來,「可惡的犬夜叉!我要你不-得-好-死!」

  令人意外的是,殺生丸持劍突然擋在了犬夜叉面前,他厭惡地皺起眉,「不要繼續在我殺生丸的面前惺惺作態!」說著,他就揮劍劈向了娑羅,她的頭顱被劈成了兩截。

  無數魑魅魍魎和瘴氣從頭的縫隙飛了出來,娑羅的臉漸漸猙獰成了惡-鬼的模樣,聲音也變-粗獷了:「可惡的殺生丸!居然被你識破了!」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哈哈哈,不愧是殺生丸,好眼力!看穿了這一切!一點都沒錯,娑羅只不過是個幌子罷了,我們真正的目標是就是你,殺生丸!只要打-倒了犬夜叉,搶到鐵碎牙作為誘餌,你一定會自動出現自投羅網,這一切果然都是按照我們的預期而發展!」

  與此同時,犬夜叉的同伴也趕來了,珊瑚用飛來骨將纏著犬夜叉的妖怪打死,彌-勒用風穴把無數的妖怪吸-入了黑-洞中。

  娑羅的身-體被妖怪群們附身了,這妖怪居然還想要吸收殺生丸的妖力,他不屑地嗤笑了聲,「一群垃-圾。」

  妖怪的體-內突然模糊出現了娑羅的臉,「殺……殺生丸大人,請您原諒我……」

  模樣猙獰的妖怪皺起眉更顯得可怕,「哼,給我住嘴,你現在只是我們的一部分,反正你不但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同時也無法動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殺生丸大人,都怪我當時太愚蠢了,才會給殺生丸少爺添麻煩的。」娑羅雙眸含淚似乎隨時都會流-出來,「殺生丸大人,如果可以的話……如果可以的話……請把娑羅跟這群妖怪一起葬送掉吧……」

  殺生丸猛地朝妖怪身上揮刀,結果妖怪的數量卻越來越多了,妖怪哈哈大笑,「沒用的!你這把劍上凝聚了怨念與憎恨的力量,邪-惡的血對於我們來說是最好的養分,就算你用盡了力量也絕對不可能消滅得了我們的!」

  他把妖怪拿著鐵碎牙的手砍斷,然後把鬥鬼神放回了腰間,「如果不能用鬥鬼神的話……那就只好用這個了!」鐵碎牙上抵觸妖怪的結界不斷與殺生丸僵持著,他眯了眯眼,「一揮能斬百妖的鐵碎牙,借用一下你的力量。」他把鐵碎牙從刀鞘中拔-出來了!

  面對源源不斷撲來的妖怪,殺生丸握緊了手中的大刀抬手一揮,所有的妖怪飛煙滅,地上被打出長長一道還燃-燒著火光的大坑,森林中的瘴氣一掃而空恢復了明淨。

  被殺生丸丟棄的鐵碎牙落到了犬夜叉面前,殺生丸低頭看著自己被結界灼傷的掌心,皺了皺眉頭。

  最後的最後,娑羅無力地倒在地上,身-體逐漸隨風消散,她含淚微笑著對殺生丸說道:「我終於得到解脫了,殺生丸大人,我很感激您……到現在我仍然沒有後悔,因為在最後一刻,我終於……能把自己的心意,傳達了出來……」

  殺生丸拾起一旁的笛子插-入她的骨灰裡,緩步離去,「繼續在那個世界吹笛子吧……」

  **

  殺生丸大人身上有著很好聞的香味,最近這味道,總是會讓輝夜短暫的忘記自己在做什麼。

  想見他,想靠近他,想擁-抱他,他不在身邊就會覺得不安。

  輝夜覺得沒有哪一次在等殺生丸回來的時候,有這麼漫長過。

  「殺生丸大人是不是跟那位娑羅姑娘走了呢?」

  這樣的念頭,不只一次出現在腦海裡。

  她坐在山崖的一塊石頭上呆望著夕陽染紅的半片天空,半晌,終於忍不住掩面哭了出來。

  「為何哭泣?」

  他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輝夜愣了一下,回頭望去。他站在那,黃昏的橘紅色暖光映照在他臉上,俊美的容顏似乎也變得柔和起來。

  「殺生丸大人!你回來了……」她站起身猛地抱住了他,感受到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溫暖,輝夜心中瀕臨崩潰的不安感逐漸消失了。她對殺生丸的感覺前所未有,明明對誰都是一樣的感覺,喜歡、不喜歡和無感,可是第一次對一個人……超越她對任何人的喜歡。

  「對不起,讓殺生丸大人煩惱了吧?輝爺以後會變得堅強,不會再哭了……」

  「殺生丸大人,殺生丸大人,你在聽嗎?」

  他低啞的聲音從耳畔傳來:「我在聽。」

  「殺生丸大人,無論你去哪裡,我都會一直等待著你的歸來。」

  「因為我希望永遠和殺生丸大人在一起。」

  她的聲音如同日光一樣,溫暖而又明亮,輕輕說著,說著似乎沒有盡頭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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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隨到冥界

  不知是不是因為一直找不到奈落,原本還有隻言片語的殺生丸越來越沉默了,邪見和輝夜識趣地不去煩他。每次一有線索,追蹤到一半就會突然斷掉。

  直到突然有一天,奈落的氣味又泄-露了出來,而且輝夜還感覺到了四魂之玉強烈的氣息。這也許是奈落故意設下的圈套,但殺生丸還是朝奈落味道的來源地趕去。

  趕到的時候,看見一隻比小山還大的無頭巨鳥屍體,輝夜有些噁心,「殺生丸大人,好大的鳥,居然沒有頭……」

  殺生丸沒有說話。這裡原本有大量的鮮血氣味,竟然消失了。

  「看來你似乎沒有趕上,殺生丸。」神樂拿著扇子突然出現了,「這裡的入口已經關閉起來了。」

  神樂最近總是在殺生丸身邊晃悠,殺生丸都選擇無視了。但聽到她剛剛的話,居然引起了殺生丸的興趣,他躍到神樂面前開口道:「你剛才說這裡的路口,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神樂也有些意外,頓了頓說道:「那是通往彼世與此世交界處的通道,奈落跟犬夜叉已經都過去了。」

  「聽你的口氣,好像還知道什麼別的入口。」

  「我是知道還有另外一條路,不過……殺生丸,就算是你,也不一定能活著通-過那個地方。」

  火之國裡,有一道連接到彼世的門,這種危險的地方,殺生丸當然不會讓輝夜跟去了。

  輝夜嘟著嘴哼了一聲,「哼,哪都不帶著我去……不帶我去我自己跟去!護!」

  「輝夜,你還是不要擅自跟去比較好。那裡你去了,就不一定能出來了。」

  「正是因為危險我才要去。」她背上靈弓,系緊了腰間的太刀,堅定地對護說道,「放心吧,護,我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我拜託你,帶我去殺生丸大人的地方。」

  護愣了一下,俯下-身,「上來吧,我知道殺生丸那傢伙在哪。」

  火之國一片荒蕪,這裡有許多的火山,似乎最近還爆發過一次,地上還有殘留的岩漿。順著一個峽谷的縫隙往下行走,這裡面堆滿了骸骨,有人類的也有妖怪的,但無一例外的這些骸骨都變成了石頭,不小心踢到一塊就碎了。

  躲在牆角後的神樂看到了輝夜,她挑了挑眉對輝夜說道:「你還真是不怕死啊,居然敢跟到這裡來。殺生丸就在前面,你要找他自己過去吧。」

  輝夜從護身上下來,「護,不要跟著我了,你在外面等我。」

  「輝夜……」

  「如果我沒出來的話,請幫我和空幻大人轉達。」

  冥界的大門前,有兩個雕像般的守門人,「這扇門只有死者才能夠通-過。」「想通-過的人,我們將親手把他變成死者。」

  「哼,有-意思。」

  被殺生丸用鬥鬼神砍過的守門人又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沒用的,我們是不會被此世的刀所砍傷的。」

  殺生丸勾起一邊唇角笑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如果用這天生牙來砍的話……」他手中的天生牙突然發出了耀眼的光芒,殺生丸身後的冥界大門也緩緩打開了。

  神樂睜大眼,「危險!如果被照射-到門裡的光線,就會變成石頭的!」

  守門人卻緩緩跪了下來,「你可以過去,擁有彼世之刀的人。」「那是一把可以砍殺不是此世之人的刀,當然也能砍殺我們。」

  「不想-做無謂的爭鬥是嗎?」殺生丸把天生牙放回了刀鞘,「很識時務。」

  殺生丸和邪見邁向了冥界的大門,在光線中他純白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在冥界之門即將要合上的前一刻,輝夜沖進去了。

  最後兩片四魂之玉碎片,都集中到了冥界內。

  冥界的景象都是一些枯骨,這裡氣氛很壓抑,最中-央卻有一個穿著鎧甲的巨大的犬妖骸骨,骸骨的胸口因為一群人激烈的打鬥破了一個大洞,但僅僅是望著他沒有任何生命力的骸骨,也感覺到了莫名的威懾。

  輝夜從路口出來就在空中不斷往下墜落,眼看就要撞上一個妖怪的骨骸,及時被人在半空截住了她下落的身-體。

  輝夜抬眼望去,對上他璀璨的金眸,小聲喚道:「殺……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沒有說話,從他眉間褶皺看來他似乎有些生氣了。被殺生丸帶著飛了沒多久,殺生丸把她放到一個巨大妖鳥的骨骸上,然後朝那個紫黑色的身影淩厲地劈了一劍。

  巨大的劍壓逼得奈落後退了一些,被奈落打得處於劣勢的犬夜叉一行人驚訝地看向來人,「殺生丸!!」

  就連奈落也有些詫異,看著面前飛來的殺生丸冷笑了聲,「哼,殺生丸,你特地趕來救你弟-弟的嗎?好一個愛護弟-弟的好哥-哥呢。」

  殺生丸直接越過了奈落身邊選擇無視他,他抬起頭望著面前巨大的犬妖骸骨微微眯起了眼,目光悠遠深長,根本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麼。隨後他把目光落在了骸骨胸口破開的大洞上,他俯身飛去,落地後直接結結實實給了犬夜叉一拳。

  輝夜睜大眼有些驚訝,坐在雲母身上戈薇突然拉住她的手,「來。」被戈薇帶上了雲母,雲母帶著一群人朝犬夜叉和殺生丸所在的地方飛去。

  犬夜叉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站了起來,「你這傢伙幹什麼!」

  「沒用的半妖,害父親的墳墓被踐-踏成這樣。」他冷冷瞥了眼犬夜叉,隨後他就拿起鬥鬼神朝奈落飛去,一直抓著他身後皮毛的邪見掉到了地上。

  輝夜在這巨大骸骨裡顯得渺小至極,「這……這是,殺生丸大人父親的……」

  奈落被一個紫黑色的防禦結界籠罩著,全身穿著奇怪的鎧甲,胸口和手背上的皮膚有猩紅色的眼珠,看起來可怕極了。他看到輝夜時扯起嘴角笑了,「好了,最後一片四魂碎片都到齊了。」

  「最後一片……」她驚愕睜大眼,「奈落……你把所有的四魂之玉碎片都集齊了?!」

  「呵呵……輝夜,你還是那麼乖呢,居然主動把四魂碎片送到我奈落面前。」

  殺生丸看著奈落陰笑的臉眯起眼冷哼了一聲,「下-流的傢伙。」

  「輝夜小-姐!你絕對不能把四魂碎片交給奈落這個壞蛋!」戈薇似乎是怕輝夜被奈落那張陰刀的臉迷惑,著急地沖她喊道。

  她把頭上的發簪取了下來,一頭漆黑的雲發傾瀉下來,她握緊了拳頭,手心的裡的四魂發簪刺得她生疼,也因為這疼痛感把輝夜腦中最後一絲的迷惘消除了,她堅定開口說道:「就算戈薇小-姐你不說,我也不會交給奈落的。你不用擔心,我明白的,陰刀已經死了……」

  戈薇看到她眼圈紅紅的,眼眸閃著淚光,意識到自己的話讓她回想起了不好的事,愧疚地低聲道:「對不起……」

  「沒事……」她笑著安撫了戈薇,然後抬起頭看著殺生丸的身影不斷低聲喃喃著他的名字,他及膝的白髮與一塵不染的白袍隨風飛舞,宛如謫仙般的身影。

  殺生丸持劍沖了上去,藍色的劍壓將阻擋的層層石塊都打碎了,在奈落的結界上僵持了一會卻依然沒能打破,他不屑地輕笑道:「不過是比犬夜叉稍微強一些嘛。」

  邪見驚訝地瞪大了原本就圓-滾滾的眼睛,「殺……殺生丸大人的劍壓也沒有辦法劈-開奈落的結界嗎……」

  犬夜叉一行人在後面和一隻叫做寶仙鬼渾身都是金剛石的妖怪在說些什麼,而輝夜和邪見的注意力都在殺生丸身上,殺生丸一次次嘗試破開奈落的結界都沒成功。

  「呵呵呵,殺生丸,你就那麼想殺了我嗎?那好吧,那就如你所願好了……」奈落的幾根觸手突然探出了結界外,觸手頭突然幻化成了尖利的獠牙朝殺生丸撲去,殺生丸直接將它們的頭砍了下來,從斷裂處噴-射-出的濃烈瘴氣與毒氣將殺生丸覆蓋住了。

  輝夜緊張地大喊道:「殺生丸大人!!」那些紫黑色的瘴氣漸漸朝輝夜他們所在的方向蔓延過來,所經過的地方都慢慢被腐蝕了,戈薇連忙將輝夜往後拉,「快退後,輝夜小-姐!」

  殺生丸所在地方瘴氣漸漸消散開後,他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哼,對付我殺生丸你以為這一點瘴氣會有用嗎?」

  「呵呵,對你可能沒用……」奈落的目光輕瞥了眼幾乎完全被瘴氣覆蓋住的那個大洞上。

  殺生丸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行動。果然不一會,一支破魔箭矢從濃-密的瘴氣中飛了出來,經過的地方瘴氣都被淨化了。

  輝夜抓著弓沖他大聲喊道:「殺生丸大人!不用擔心我!」

  奈落剛剛被殺生丸砍斷的觸手又生長出來,「你打算怎麼辦,殺生丸,每次你砍碎我之後都會讓瘴氣四溢,這些瘴氣足以讓在場的眾人遲早全部斃命。」

  殺生丸面色平靜,閉上了眼緩緩說道:「奈落,你想說的就只有這些嗎?」他微皺起眉,「我不可能為了顧慮人類的性命而遲疑心軟不敢揮劍……我殺生丸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天真!」說罷,他猛地揮劍砍斷了奈落的觸手,猛烈的瘴氣又從斷裂處四散開來。

  輝夜繼續射-出了一支箭矢,但她卻有些難過,殺生丸大人,真的不在意我的死活嗎?她心中也開始隱隱擔心起來,雖然破魔箭矢能淨化瘴氣,但是她的箭遲早會用完的……

  奈落陰惻惻地笑了起來,陰刀的臉被他邪-惡的氣質扭曲到極點,「所有的人,包括你身邊的那個巫女都死在我的瘴氣之下,你也無所謂嗎?還真不愧是血統純正的妖怪啊,心的構造就是與眾不同。」

  他知道奈落這話是故意說給輝夜聽的,奈落一向擅長利-用人心的弱點,殺生丸厭惡地皺了皺眉,「跟這種事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殺生丸一定要打-倒你,不過是如此而已。」

  犬夜叉突然把輝夜拉到身後,「你退後!我來揮開奈落的瘴氣!」

  「犬夜叉……」

  犬夜叉突然揮出了猛烈的一刀,從刀刃散出的光芒旋轉著把瘴氣吹散了,風之傷朝奈落襲去,而且還有無數的金剛石碎片飛射-出來,奈落的結界居然被犬夜叉打破了!鐵碎牙的刀刃也完全被亮晶晶的金剛石覆蓋住了。

  寶仙鬼悠悠開口道:「如果你是個貪得無厭的人,只是執著在讓刀變得強大的話,那麼剛才濺在你身上的金剛石碎屑當場就會要了你的命……」寶仙鬼被金剛石覆蓋的頭顱突然裂開了,「犬夜叉,你就保持著那一顆半妖的心,好好繼承我的妖力,『金剛槍破』吧!」

  「奈落!我不會讓你逃掉的!」犬夜叉將力量都凝聚到了刀刃上,「金剛槍破!!」無數鋒利堅-硬的金剛石碎片貫穿了奈落的身-體。

  殺生丸抬起了手中的劍冷冷開口道:「你現在連張-開結界的力量都沒有了嗎?看來是你的狂-妄自大要了自己的命,就讓我殺生丸給你最後一擊吧。」

  鬥鬼神揮出的劍壓把奈落的身-體砍成了無數的碎片,他的頭顱也被一分為二了。

  輝夜睜大了眼,「殺生丸大人……成功了嗎?」

  珊瑚皺起眉,「不,還沒有!」

  奈落破碎的身-體逐漸消失在空氣中,彌-勒大喊:「不好了!奈落要逃走了!」

  輝夜看到了奈落身-體碎塊中的一片被污染成黑色的四魂碎片,把箭搭上了弓,扣弦,拉弓,動作裡都是俐落,毫無猶豫半分的情緒,「奈落!我不會再放過你了!」

  破魔箭矢帶著強大的靈力沖向了那塊四魂碎片,靈力化為的光芒照亮了冥界半邊天空,天空中的空氣旋轉著,奈落順著漩渦依然逃跑了,那枚被淨化的四魂之玉碎片掉落了下來,輝夜的箭也追著奈落一起消失了。

  輝夜伸出手接住了碎片,將它交給了戈薇,「給,你們需要這個吧。」

  戈薇愣了一下,「輝夜小-姐……把四魂碎片給我沒關係嗎?」

  「沒關係,殺生丸大人對四魂之玉沒興趣,而且……」她看向犬夜叉,「犬夜叉剛剛保護了我,謝謝你。」

  「既然如此的話,你把你發簪上的四魂碎片也給我好了。」犬夜叉毫不客氣地說道。

  「這個我不可以給你。」她將發簪收入懷中,這時殺生丸也過來了,他並未說什麼直接抱起輝夜朝冥界的路口飛去。

  「啊!殺生丸大人!不要丟下我!」邪見跳起來抓-住了殺生丸的皮毛。

  被殺生丸抱在懷裡,輝夜皺起眉低聲道:「對不起,殺生丸大人,如果我再早一點將奈落射穿的話,他就不會逃走了。」

  他淡淡開口道:「下一次,我一定會殺了他的。」

  身後犬夜叉一行人也跟著殺生丸朝冥界出口飛去,犬夜叉身邊的跳蚤冥加不斷喊道:「殺生丸少爺!殺生丸少爺!等等我們!」

  「閉嘴!吵死了,冥加!」犬夜叉一下就把他拍扁了。

  吵鬧的聲音中,輝夜輕弱的聲音似乎都被掩蓋住了:「殺生丸大人……那個時候,輝夜死了也無所謂嗎?」

  殺生丸低頭看向她,她低著頭把臉埋在自己的胸膛裡,看不清臉上的神情,他的唇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口吻有些冷淡,「後悔跟著我來了麼。」

  她閉上眼靠在他的胸膛,臉上帶著閒適的淺笑,語氣繾綣而又溫柔,「即便如此,我也絕對不會離開你……在追隨殺生丸大人進入冥界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永遠留在這裡的準備……只要在殺生丸大人的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殺生丸不管遇到任何事都從容的眼神,出現了一瞬的錯愕。收緊了環著她腰間手臂的力度,溫和的低沉的聲音從薄唇中緩緩吐出:「愚蠢。」

  「因為輝夜……最喜歡溫柔又強大的殺生丸大人了……」

  
一生心事只得一人來解

  「呐,邪見。」

  「啊?」

  輝夜把手伸向火堆,暖著冰涼的小手,「我突然想到,如果解決掉奈落的話,殺生丸大人以後要做什麼呢?」

  邪見烤著一串壁虎,「這你就不懂了吧,殺生丸少爺這一輩子最大的目標就是追求強大的力量。他一定想成為最強大的妖怪,最後還要建立一個屬於他自己的殺生丸帝-國。到那個時候,我就是殺生丸少爺帝-國的大臣了!」

  「殺生丸帝-國……」輝夜的神色有些惘然,「那個時候,我又該做什麼呢?」

  「你還想要追隨殺生丸少爺到那個時候啊?」

  「不可以嗎……」

  「現在誰都不知道建立殺生丸帝-國要花上多少年的時間,要我等上一百年的時間也無所謂,不過你這個人類恐怕就……」邪見將頭轉向一旁的輝夜,接著說道,「等到那個時候,你早就已經死了。」

  她愣住了,低垂下眼眸,之後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妖怪的壽命很長,人類的壽命很短。

  自己卻還向殺生丸大人說出了「喜歡殺生丸大人,想永遠和殺生丸大人在一起」的這種愚蠢的話。

  但是……我就是想和殺生丸大人一直在一起……雖然我知道,這很任性……

  「殺生丸大人……」

  她低聲喃喃著,突然聽到一陣悠遠詭異的笛聲,讓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模糊中,看到了殺生丸的身影,她下意識地跟著笛聲走了過去。

  「殺生丸大人……」

  「輝夜!你要去哪!輝夜!」邪見的聲音不斷在身後喊道,可輝夜目光空洞像是聽不見的聲音似的,跟著那模樣醜陋的妖怪走了。

  邪見在森林裡不斷尋找著輝夜,累得都快虛-脫了,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他:「邪見。」

  「在……啊啊啊!」邪見猛地反應過來,在殺生丸條件反射地面前跪下,「您回來了,殺生丸少爺!」

  「輝夜出了什麼事嗎?」他淡淡問道。

  「啊……不是,不是……這個,那個……」

  「嗯?」殺生丸微微眯起眼。

  邪見嚇得一下如實招來了,「恐怕是音獄鬼搞的鬼吧……」

  「音獄鬼?」他皺起眉,冰冷的眼眸中透著殺意。

  「音獄鬼就是用笛聲來魅惑人類少-女的妖怪,然後再把那些少-女賣給別的妖怪,我剛才確實聽到了那個傢伙的笛聲……不、不過,請您放心!邪見我一定會把他給找到的……請等等我,殺生丸少爺!啊……不見了……」

  殺生丸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被迷霧籠罩的森林中。

  **

  被音獄鬼帶到一個山洞內,輝夜一下子清-醒過來,看著四周皺了皺眉,「奇怪,我為什麼會……這是哪……」山洞深處還有抱作一團哭泣的少-女們,輝夜走了過去,「那個,請問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一個少-女抽噎著沖她說道:「你也被妖怪抓來這裡了嗎?」

  「妖怪?」她回頭望去,看見山洞-口守著一個妖怪。

  「我們都會被妖怪吃掉的,嗚嗚……」「好可怕……嗚嗚嗚……」

  山洞裡女人的哭泣聲頓時更大了,妖怪不耐地吼道:「你們這些女人給我安靜一點!!」

  她們被嚇得真的停止了哭泣,輝夜沖她們笑了笑,「沒事的,你們不用怕。」

  「怎麼可能不害怕,對方可是妖怪……」

  「這種妖怪沒什麼好怕的。」輝夜坐到了一旁,閉上眼準備休息一會。

  「怎麼會沒什麼,他是妖怪啊!」

  「不用擔心,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輝夜沒說出來的是,要不是武-器沒在身邊,這種雜碎她都能瞬間殺死。

  「誰會來啊……」

  輝夜笑了起來,沒有說話。她知道,殺生丸大人一定不會不管她的。

  果然,過了沒多久有人來救她們了,只是這個人是驅魔的老和尚,「妖怪已經被消滅了,已經沒事了!」

  周圍的少-女們破涕為笑跑出了山洞內,輝夜抬了抬眼皮沒有離開,仿佛任何事都與她無關。

  和尚走近她,「怎麼了?」看到輝夜抬起的臉,和尚有些詫異,「你是……天狐稻荷神社的巫女,好了,快回神社去把。」

  「沒關係,我不用。」她把頭撇向一邊,淡淡應道。卻沒想到那和尚不由分說抓著她的胳膊就往外拽,「放開我!不要拉著我!」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一個人在這山裡,就別想要活得下去!」

  「不關你的事,放開我!」

  「你這個巫女怎麼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快回神社去!」

  「我不要,放開我!」輝夜極力掙扎著,但她的力氣哪有男人-大,「殺生丸大人……殺生丸大人一定會來找我的!」

  「殺生丸大人?」

  「我不要回神社,我要和殺生丸大人在一起!」她雙眸含淚似乎都快哭出來了,「殺生丸大人!」

  在密林裡看著這一切的殺生丸微微眯了眯眼,終於有了行動。而老和尚也察覺到了樹林裡的異樣,朝那裡擲出了法-器,巨大的爆-炸聲響過後,輝夜在塵煙裡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驚喜地露-出了笑,「殺生丸大人!」

  跟著老和尚的一群小和尚睜大了眼,「是前幾天遇到的那個妖怪!」

  老和尚把輝夜的胳膊抓得更緊了,對殺生丸說道:「就是你迷惑住這個巫女的嗎?」

  「你胡說什麼!放開我!」輝夜氣得都想打這個和尚了。

  殺生丸緩步朝輝夜走來,一旁的小和尚開口道:「雲崖師父!」

  「嗯……」老和尚雲崖點了點頭,「這個妖怪身上傳來一股不詳的妖氣,絕對不能置之不理!」

  和尚團團圍住了殺生丸,他瞥了眼這些人,發出一聲不屑地輕笑。

  「你們趕快回到山洞裡去!」雲崖朝其他少-女們喊道。

  「是!」

  那些小和尚圍繞著殺生丸轉圈的速度愈來愈快,接著整齊地對著殺生丸舉起了手中的念珠,數張符-咒貼到了他的身上,老和尚手中的法杖也發出了耀眼的光,「滅絕吧!妖怪!」

  法杖裡傳出的電流連接到了殺生丸身上,比剛才威力還要大上十倍的爆-炸聲從殺生丸身上炸開,強光刺得輝夜眼睛生疼,她緊張地大喊道:「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滾滾硝煙裡,衣袂飄飛,俊-逸冷峻的面容透著隱約的殺氣,薄唇裡緩緩吐出的話語帶著威脅,「不要碰她。」

  「居然……還活著……」

  「不要害怕,全力阻止他前進!」

  「是!」

  和尚又繞著殺生丸團團轉,他不為所動地依舊朝輝夜緩步走去,和尚們一聲大喊,殺生丸腳下出現了一個光圈,電流在殺生丸身上不斷流竄。

  「滅絕吧,妖怪!」雲崖猛地把法杖插-入地面內,從上面傳遞過來的能量讓殺生丸都深深皺起了眉,他的手放在了鬥鬼神上似乎準備拔劍。雲崖一聲大喝,手上結的法印指向法杖,巨大的法術能量旋轉著朝殺生丸猛烈襲去。

  被激怒的殺生丸雙瞳變得猩紅,臉上的妖痕逐漸蔓延,低吼著露-出了獠牙,原本俊美的臉變得極為猙獰,手背上青筋爆出指甲也更尖利了。他渾身散發著紅色的強大妖力,白髮衣袍因為他令人膽寒的氣場吹得肆意翻飛,和尚們的法術被他輕易破-壞,他身上洶湧的妖力旋轉著升上天空,連地面都碎裂開來,激起了一邊石塊與塵土。如果輝夜沒在場,他一定會把這些不自量力的和尚撕成碎片。

  他微微一眯眼,雲崖的法杖便破碎了,所有和尚手上的念珠都斷裂開來,接著又被殺生丸身上妖氣擊退到數米遠,雲崖更是雙-腿癱-軟無力地坐在地上,渾身都在發-抖,「這麼強大的妖力是……」

  輝夜剛跑到了殺生丸面前,就聽到他開口說道:「輝夜。」

  「嗯!」

  他轉身離去,月光映照在他清冷的身影上,一如既往的淡漠語氣,「你自己選擇吧。」

  「嗯∼」她露-出了溫暖的笑容,剛想追上殺生丸的腳步,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回頭望去,雲崖皺眉說道:「等一下,那可是怪物啊,是妖怪啊!他是不會照顧像你這種人類的!回到神社去吧!」

  「放開我。」她輕易掙脫了的老和尚的手,朝前方那抹白色的身影跑了過去。

  雲崖依舊在身後執著地喊道:「不要去啊!人類跟妖怪的世界是不一樣的!」

  輝夜聽到這句話時頓住了腳步,腦海中忽然跳出邪見那時對自己說的話——「等到那個時候,你早就已經死了吧。」

  「沒錯,快回來吧,回到神社去吧。」

  輝夜回過頭,沖雲崖笑著揮了揮手,依舊追隨著殺生丸大人的背影跑去。

  那時,殺生丸看著輝夜和雲崖之間的對話,抱著「輝夜回到她該回的神社裡」這種想法,所以遲遲沒有現身,但沒想到她依然執著的,一遍遍的喊著「殺生丸大人」。最後的最後,她面對雲崖的阻攔,也堅定地跟了過來。

  回去的途中,輝夜看到了一座人類的墳墓,停下了腳步有些失神,「呐,殺生丸大人。」

  「什麼事?」

  「要是有一天輝夜死了……」她抬起臉看向也正在看她的殺生丸,雖是如往常般溫柔的笑容,卻有些哽咽,「可不可以不要忘記輝夜……」

  他神情一滯有些錯愕,隨即將視線移開,薄唇中吐出溫和的話語,「說什麼傻話。」

  金眸中如月華般淡然冰涼的目光,似隱藏著繾綣深情。

  她曾說——

  「殺生丸大人,無論你去哪裡,我都會一直等待著你的歸來。」

  「因為我希望永遠和殺生丸大人在一起。」

  「只要在殺生丸大人的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因為輝夜……最喜歡溫柔又強大的殺生丸大人了……」

  對她來說,殺生丸大人一直都是溫柔又強大,事實上,殺生丸的溫柔都給了她。

  世界這麼大,人生這麼長,總有一個人,讓你想要溫柔地對待。

  **

  人類是一種很脆弱的生物,被生老病死的輪回註定了一生,壽命短暫又易壞,稍有差池就會死亡……

  然而,這樣麻煩的生物,我依然想去保護她……

  她不需要變得堅強,因為我會一直保護她,若還有悲傷的原因,就到我殺生丸身邊來吧。

  「殺生丸大人,我最喜歡溫柔又強大的殺生丸大人了……」

  我也,喜歡你。

  
自由的風

  每天都在尋找著奈落的蹤跡,日復一日。邪見有時候會抱怨幾句,但輝夜無所謂,對她來說,只要跟殺生丸大人在一起,去哪裡都好。

  沿著河岸行走,殺生丸突然頓住了腳步,抬頭望向天空。空中一片白色的飛羽摔下一個女人的身影,噗通一聲落入了河裡,浮在水面上被水流往下游沖去。

  輝夜看到她時愣了一下,邪見開口問道:「您打算怎麼辦呢,殺生丸大人?」

  「不用理她,走吧。」

  邪見一轉頭就看到輝夜已經跑到了河裡,因為洶湧的水流艱難地靠近神樂,「喂!輝夜!」

  「要被沖走了……」她拉住神樂的手想拖上岸,但畢竟沒那麼大力氣,僵持了一會自己也被水流沖得摔進了河裡,河水瞬間將她淹沒。

  邪見有些無奈地也跳入水中,「真是的,你在幹什麼啊……」

  「QAQ邪見邪見……」不識水性的她不斷在水裡撲騰著。

  他伸出人頭杖遞給輝夜,「抓緊一點,笨-蛋!啊啊啊!咕嚕咕嚕……」結果他的小身板自己也摔到了河裡。

  殺生丸看著被沖走的兩個笨-蛋皺了皺眉,躍過去將人全都提了上岸。

  神樂赤-裸-著上身背後還有個貫穿的大洞,頭上頂著被殺生丸打得大包的邪見看著她這副狼狽的樣子,說道:「這傢伙就是這副德性飛到這來的嗎?可是她已經不行了吧?」

  「啊……已經死了嗎……哈秋!」輝夜打了個噴嚏,渾身濕-漉-漉的,濕-潤的長髮緊-貼在身-體上。

  殺生丸看她冷得渾身發-抖的樣子皺了皺眉,將她拉入懷中,目光又撇向一邊不去看輝夜,開口道:「沒死。」

  果然,神樂身後那個大洞正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癒合,她的背上有一個蜘蛛形狀的燙傷疤痕,神樂背後的肉動了動,輝夜也跟著抖了下肩膀,「哇……醒了!是因為心臟不在體-內的原因嗎?」

  神樂緩緩睜開了眼,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看見面前的人一愣,「你們……」

  輝夜從殺生丸懷裡探出腦袋,沖她笑眯眯地說道:「是殺生丸大人救了你哦!」

  邪見補充道:「是順手才救你的啦!」

  「哈?」她用手遮著胸看向殺生丸,語氣慵懶,「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善良的一面啊。」

  「你這傢伙!至少也應該先感謝一下吧!說聲謝謝才對吧!」邪見不滿地喊道。

  用妖力把輝夜浸-濕的衣物和頭髮暖幹,殺生丸放下她,站起身淡道:「走吧。」

  「是。」

  「等等,你不想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對你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

  「即使我說我找到了奈落的心臟也一樣嗎!」殺生丸果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她,「殺生丸,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吧?奈落不管身-體被擊碎多少次都死不了,那是因為他的心臟在別的地方。想要打-倒奈落,不先粉碎心臟的話是沒用的。」

  「殺生丸少爺,您一定要特別小心!這可能是個圈套!」

  「哼,我說的話信不信由你。不過拿著這個,對你們不會有損失吧?」神樂的手上拿著一塊綠色的水晶。

  輝夜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忍不住開口問道:「那是什麼啊?」

  「妖氣的結晶。最近奈落得到了可以隱藏妖氣的不妖璧,目的就是為了把心臟所在之處完全隱藏起來。」她說著,把結晶丟給了輝夜,「這塊妖氣結晶,只要一接近不妖璧它的妖氣就會消失,而且,在我攻入一個叫作禦靈丸那傢伙的寺-院時,妖氣消失的現象發生了,要我看來的話,那個叫做禦靈丸的傢伙,絕對就是心臟的守衛。」

  「那麼禦靈丸不就跟奈落是同一夥的嗎?那為什麼你會不知道這一點呢?」邪見問道。

  神樂勾唇笑了,「因為我早就已經不被奈落信任了。」

  「如果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那麼你把心臟作為目標的事就已經被奈落知道了。」聽到殺生丸開口說的話,神樂驚愕地瞪大眼,「這麼一來,你到現在為止的一切行動都白費了。」

  「要是你的話又會如何呢?殺生丸。」

  殺生丸語氣變得冰冷起來,「神樂,難不成你想利-用我殺生丸嗎?」

  「可是只有像你這樣有力量的人,才有可能殺了奈落。」神樂定定看著殺生丸的眼睛,「不管是本領還是妖力,世上沒有人能夠強過你。」

  殺生丸冷哼了一聲,神樂從地上站了起來,「承蒙你們照顧了,我要走了。」

  輝夜問道:「你要走了嗎?你不是為了要得到殺生丸大人幫助而來的嗎?」

  「才不是呢,我只是……」她欲言又止。

  輝夜有些擔憂地皺了皺眉,「神樂小-姐,你的心臟去哪了?」

  「在奈落手裡。」神樂說出口的話,讓輝夜又是一愣,接著神樂取下發上的羽毛,乘著飛羽遠去,她最後回眸看了殺生丸一眼,那雙血紅色的眼眸裡藏著晦澀的情緒。

  邪見沖神樂的背影大喊道:「把衣服穿好啊!」

  輝夜有些難過,她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神樂給自己的妖氣結晶,散發著幽幽綠光,「殺生丸大人,這個怎麼辦?」

  他連看都沒有看結晶一眼,隨口應道:「你喜歡的話,就拿著好了。」

  「嗯,帶著這個也比較好,因為我覺得神樂應該沒有說-謊……」她歪了歪腦袋,「因為她一定是喜歡殺生丸大人。」而且她只是想在死之前,最後看一眼殺生丸大人吧……

  「啊?輝夜,你怎麼知道?」邪見問道。

  輝夜笑眯眯的,「感覺。」因為自己也好喜歡殺生丸大人,所以感覺到了神樂的心情。

  **

  殺生丸他們到了神樂所說的寺-院時,看到的是無數妖怪破碎的屍體,還有一個大坑裡鋪著草墊,似乎有什麼人之前被埋在這個地方。

  殺生丸瞥了眼深坑,轉身離去,「來這裡已經沒有用了,走吧。」

  「是,殺生丸大人∼」

  「輝夜。」

  「嗯?」

  他低頭望著她單純的面容,「你跟隨我有後悔過嗎?」

  「完全沒有喔,殺生丸大人。」她歪了歪腦袋笑道,「能和殺生丸大人在一起,我就已經很滿足了,所以無論跟殺生丸大人去哪裡,都令輝夜感到幸福。」

  停停走走,輝夜把-玩著手中的水晶,突然水晶上的綠光變微弱了,她驚訝地睜大眼,「殺生丸大人,結晶的妖氣變弱了,是不是奈落的心臟就在這附近?」

  「殺生丸少爺,那邊有個洞-穴!」

  殺生丸拔-出鬥鬼神朝洞-穴揮了一劍,石塊碎裂開來,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怪物黑影,「是犬夜叉的哥-哥啊。」

  「我從來都不認為那個半妖是我的弟-弟。不過,會知道這件事,就代-表你就是奈落的心臟吧。」

  那個怪物全身就只剩下頭是正常的人類腦袋,「哼,殺生丸,你連聲招呼都不打就亮出劍,你可是會後悔的。」

  殺生丸目光冰冷,「你也一樣,竟敢在我面前提到犬夜叉的名字,我會讓你後悔的。」

  那個人身上的鎧甲堅-硬得連鬥鬼神砍下去都沒有出現裂痕,「你想砍幾次都行,那個妖力,全都會被我吸收掉的!」無論殺生丸怎麼揮劍,他把鬥鬼神的劍壓吸收了,「呵呵呵,現在輪到你接我的招了!」

  數顆妖力形成的光彈朝殺生丸襲去,一套攻擊下來都沒打中殺生丸,趴在地上的輝夜抬起臉說道:「殺生丸大人攻擊他的部分,似乎都讓他變得更強了。」

  殺生丸和他僵持了一揮,揮劍朝他身上劈去,那個傢伙沒事鬥鬼神卻出現了裂痕,他從身-體裡探出幾根觸手將殺生丸卷了起來,「你還是覺-悟吧,殺生丸!」

  不知從哪飛來了一些血紅色的花瓣,殺生丸聞到花瓣上的血-腥味皺了皺眉。

  怪物嘲諷道:「那個笨女人死了是嗎?說什麼自-由,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背叛了奈落也背叛了我,最後落到慘死的地步,而且是毫無意義的死法啊。」輝夜愣了一下,他口-中說的……是神樂嗎?她死了……

  殺生丸危險地眯了眯眼,冰冷的語氣透著殺意,「你閉嘴!」接著他就把纏身的觸手砍斷了,猛地朝怪物劈去一劍,怪物的鎧甲竟然有了裂痕。

  怪物的妖氣不斷從他身上漏了出來,他驚恐地睜大眼,「我的妖氣……」

  「我殺生丸的妖氣,豈是你這區區的小容器可裝得下的!蒼龍破!」

  劍壓逐漸把怪物的鎧甲粉碎,而且即將打到怪物體-內的四魂碎片時,已經有了裂痕的鬥鬼神突然斷裂成了兩截。殺生丸皺了皺眉,丟掉了折斷鬥鬼神,怪物乘機化為一陣黑色瘴氣逃走,「可惡!下次可不會讓你這麼好過了!」

  輝夜跑到殺生丸身邊皺眉開口道:「殺生丸大人,神樂她……」

  她的話音還未落下,就被殺生丸抱起循著神樂的血-腥味飛了過去。

  一片靜謐的花海中,神樂身下的純白雛菊被血液染成了一片殷-紅,她身上和臉頰盡是血污,身-體裡充斥著奈落的瘴氣。

  「神樂!」

  聽到輝夜的喊聲,她抬起低垂著的頭,見到輝夜身旁的另一個人錯愕地睜大了眼,「殺生……丸?」

  殺生丸望著她的模樣淡淡道:「我是追著瘴氣和血的臭味而來的。」

  神樂蒼白的臉龐浮起一抹虛弱的笑容,口吻裡透著淡淡的無奈與惆悵,「是嗎?原來你誤認為是奈落了。」她無力地低下頭,掩飾眼眸裡的淚,「發現不是奈落,你一定很失望吧……」

  「我知道是你。」

  聽到他的話,神樂又錯愕地睜大眼,一陣蕭瑟的風拂過,耳邊的綠色珠墜碰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她身下的血紅花瓣被風吹得飄散,「是嗎……明明知道是我還過來是嗎……」神樂身-體裡瘴氣擴散得更嚴重了,殺生丸把手放在天生牙上,她語氣淡然,「沒用了,我已經沒救了……」

  殺生丸眯了眯眼,目光溫和,「要走了嗎。」

  「嗯,已經夠了。」神樂抬起臉看向殺生丸,含淚的眼中盡是眷戀,「還能看到你最後一面……」

  她緩緩閉上了雙眼,輝夜終於忍不住,抱著她倒下的身-體泣不成聲,「神樂……」

  「其實我……很羡慕你……」「從來沒有想殺過你……」

  輝夜聽到神樂喘著氣,在她耳邊艱難地繼續低語。她的聲音如同月光一樣,皎潔而又透-明,像是馬上就會消失一樣。

  神樂的身-體最終還是伴著濃墨般的瘴氣和紛飛的花瓣,逐漸消散在了嗚咽的冷風裡。

  唯獨遺留下那一片純白的羽毛,輕飄飄落在了輝夜手中。

  「我是風,是自由的風……」

  這是她在世上,笑著說的,最後一句話。

  
桔梗的託付

  海浪拍打著礁石,潮水浮浮沉沉,沖上一片白色的泡沫。

  彌漫著淡淡鹹腥味,耳邊是大海的聲音。

  懷裡的輝夜已經停止了哭泣,殺生丸垂下目光,望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低聲道:「為什麼因為別人的死亡感到悲傷?」

  既不是重要的人,也不是珍視的親友。神樂就像是一陣風,是生命裡匆匆的過客。甚至還準備對輝夜下過殺手,即使這樣,她依然在為神樂的死亡感到悲傷落淚。或許,這是她身在妖怪世界裡冰冷殘酷的漫長途中,最溫暖也是最後一段路程。

  「殺生丸大人……一個人覺得寂寞,是因為害怕踏出最初的一步。」輝夜有些哽咽的聲音伴著海浪聲,輕緩而又溫柔,「不管是人類還是妖怪,只要付出真心去對待,就毫無分別。」

  殺生丸望著她的目光露-出了罕有的溫柔,只是溫情的畫面還沒持續多久。天空中突然煞風景的電閃雷鳴,輝夜被巨大的轟鳴聲嚇得捂住了耳朵。殺生丸將她從懷裡放下,站起身看向伴隨著空中雷電落下的一頭三眼牛……還有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

  「啊……原來如此啊。」老頭抱著一個煉刀的大錘子開口道。

  「你有什麼事嗎?」

  「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原來是沒了鬥鬼神啊。」

  「哼,就算沒了劍,我光用手爪就可以撕-裂你了。」殺生丸看起來對面前老頭敵意很強,應該這老頭得罪過他,不過還敢出現在殺生丸面前,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刀刀齋有些無奈地縮了縮腦袋,「我又不是在說那個……我是不得已才來的耶,是天生牙呼喚我過來的。」

  殺生丸眯了眯眼,「天生牙?」

  「少裝傻了,你自己應該也有發現天生牙在騷-動的事吧。看來你心中原本欠缺的東西,現在正在衍生當中呢。」

  「什麼叫做欠缺的東西啊?」邪見不滿地嚷嚷道,「殺生丸少爺的心可是完美無缺的!」

  輝夜贊同地點了點頭,「嗯嗯!既強大又很溫柔呢∼」

  邪見突然淚眼汪汪地對輝夜說道,「我都不知道他很溫柔啊……」

  「別哭啦,邪見,雖然你老是被殺生丸大人打很可憐……」

  「天生牙感受到你內心的變化了。」殺生丸聽聞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刀刀齋接著說道,「很有可能是你為了他人而感到憤怒或哀傷的心情,並轉移到了天生牙身上。」

  「什麼?」刀刀齋的話終於引起了殺生丸的興趣了。

  「該是重新鍛造這個武-器的時候到了。」

  **

  這個時代的夜晚是很美的,地上無數的螢火蟲和天上的星辰相輝相映。

  「你拔刀吧。」刀刀齋對殺生丸說道。

  天生牙一出鞘,草地裡就緩緩爬出了一隻巨大的惡-鬼。殺生丸疾步沖上前躍到半空,隨著劍光滑過一道彎月般的墨色黑-洞出現在了惡-鬼身後,刀刀齋看著那輪漆黑的彎月悠悠說道:「冥道被打開了。」

  只見冥道所及的地方,惡-鬼的那部分-身-體消失了,輝夜有些驚訝,「好神奇。」

  「就如你所看到的一樣,鬼的身軀被送往彼世了。」刀刀齋解釋道。

  殺生丸終於淡淡開口:「這就是斬開冥道的招式嗎?」

  「天生牙原本就是連接著這個世界和那個世界的刀啊,就因為如此,天生牙的持有者能夠看到彼世的使者,只要砍了他們就能將死者喚回這個世界了。」

  輝夜恍然大悟地睜大眼,「原來如此啊!」

  邪見撇了撇嘴,「你不就是頭號復活者嗎?」

  「咦,是嗎?因為殺生丸大人從來沒說過呀……」

  刀刀齋無視兩個打岔的傢伙,接著說道:「而相反,當它斬開通往彼世之道的冥道時,就能如同字面的意思一樣將人帶往彼世。這就是天生牙的使用方式,而你剛才所施展的招式就叫做冥道殘月破。雖然現在只能夠有新月般的切口,但只要技術再更熟練就能夠形成圓月般的切口,能將敵人的整個身軀都送往彼世。」刀刀齋說完有些不爽地眯了眯眼,這個傢伙能馬上運用自如還是老樣子很不討人喜歡啊……嘛,不過天生牙都認可他了那就沒辦法了……

  「刀刀齋,這把戰鬥的天生牙我就收下了。」忽然間起了一陣風,殺生丸的衣袂翻飛,他抬起手將吹亂的發-絲撩到尖耳後,輝夜看著他俊美的側顏有些失神,直到聽到他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別愣著了,我們走吧。」

  「殺生丸大人好帥啊∼」

  「這是當然的,無論是力量還是外貌這世上沒人能比得上殺生丸少爺!」

  **

  上次魍魎丸一戰,殺生丸的鬥鬼神被折斷了,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追蹤的時候魍魎丸的味道卻突然消失了,遇到了奈落新的分-身,他看見殺生丸很識時務的逃走了。

  輝夜匆匆跟著殺生丸跑了過來,看著倒在地上被蛇纏身的琥珀愣了一下就要去扶,殺生丸突然開口道:「別碰,輝夜。那是毒蛇。」

  「嗯……可是,邪見被咬了誒。」

  被毒蛇緊-咬著胳膊的邪見可憐兮兮地說道:「救救我啊,殺生丸少爺,好-痛啊。」

  在輝夜的強烈要求下,殺生丸也把琥珀救了,但琥珀一醒來就要走,輝夜跟著他在身後跑,「琥珀!」

  「我不回去不行,桔梗小-姐的氣變弱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了……」琥珀身-體還有些虛弱,卻執著地想走。

  「你別指望殺生丸少爺會帶你過去!」邪見抱著人頭杖跳起來喊道。

  輝夜皺起眉,「就算拜託他也不行嗎?」

  「風的味道變了。」殺生丸從岩石上站起身。

  「桔梗小-姐她……發生什麼事了嗎?」

  天空中燃-燒著大片大片的火燒雲,夕陽把世間染成了一片紅,簡直就像是血一般的顏色,殺生丸望著遠方淡淡開口:「已經遲了。」

  「怎麼會……」輝夜驚愕地睜大眼。她知道曾差點死在睡骨手下,被及時趕來的桔梗救了,她一直都對善良的桔梗心存感激。

  空中飛來了數條純白的死魂蟲,它們被一團溫暖純淨的光芒籠罩著,就像是桔梗的魂魄,在和他們道別。

  死魂蟲緩緩圍繞著輝夜,她忍不住抬手去觸-碰冰涼的死魂蟲。從指尖傳遞出來的靈力,漸漸與光源融合。

  明亮卻並不刺眼的光芒不斷擴大,耳邊吹來溫柔的風,她似乎聽到了桔梗的聲音,空靈而悠遠:「輝夜小-姐……拜託你了……」

  感受到了桔梗想要傳達的內容,輝夜微微一笑,閉上了含淚的眼,「放心吧……請多保重。」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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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丸的母親

  輝夜看向已經淚流滿面的琥珀,柔聲道:「琥珀,不要悲傷了……桔梗說,她會一直守護著我們的。」

  他低下頭咬牙道:「如果我……能再更強一點的話……」

  狂風呼嘯,雲朵中突然出現巨大犬妖的模糊黑影,輝夜有些詫異,「那個是……」

  殺生丸眯了眯眼,躍向空中,周-身籠罩著一層紅色的妖力,他逐漸妖獸化,顯露-出了原型——一隻全身雪白的巨大犬妖,額間的月印和臉側的兩道妖痕依然存在。

  只見兩隻犬妖不斷纏繞,落地後的光芒激起了巨大塵土,發出了爆-炸般的聲響。塵煙散去後,除了殺生丸,還有一位身著女人身影。

  她將銀白長髮在腦後束成馬尾,一襲繁複精美的華服,身上裹-著看起來很溫暖的雪白皮草,絕美的面容和殺生丸有七八分相像,她淡淡開口,聲音透著慵懶:「殺生丸……是你啊。」

  邪見抱著人頭杖激動地開口:「哎呀呀!你是哪位啊!竟敢直呼殺生丸少爺的名諱!」

  她無視了邪見,面色不為所動地看著面前的殺生丸,「你是想問我你父親遺物天生牙的事對吧?所以才會來找我這個母親。」

  這下連輝夜都一起跟邪見瞪大了眼,「她……她是殺生丸大人的母親大人……」

  **

  雲端深處的一座城堡,淩月仙姬坐在大殿裡奢華的貴妃椅上,掃了眼殺生丸抱著輝夜落地的身影,意味深長地開口道:「殺生丸,你不是討厭人類嗎?竟然帶了兩個人類小-鬼來啊……是打算拿來當飼料的嗎?」

  殺生丸開門見山地說道:「讓天生牙擴大冥道的方法,你應該有從父親那裡聽說過吧。」

  淩月仙姬笑了,將掛在脖子上的一顆墨藍色的寶石拿了起來,「不清楚,他只放了這顆冥道石在我這而已。」

  「冥道石?」

  「他要我等你來時把它交給你……」淩月仙姬唇角勾著嫵媚的笑,「對了對了,他好像還這麼說過,『使用冥道石,會讓殺生丸遭遇危險,但絕不能感到恐懼或是悲傷』。」

  輝夜看著她笑吟吟的模樣小聲對邪見說道:「她看起來好像不太擔心呢……」

  邪見面對殺生丸的母球緊張得滿頭大汗,跟輝夜小聲嘀咕道:「感覺還真像耶,不愧是母-子……」

  「怎麼樣啊,殺生丸,別讓母親感到不安嘛。」她摩挲著冥道石,悠然笑著。

  殺生丸冷哼了一聲,「你明明-心中沒這麼想的。」

  「既然這樣你就讓我開心開心吧。」她的語氣變得冰冷,手中的冥道石突然發出了耀眼的光芒,接著一個全身純黑的犬妖竄了出來,殺生丸使出了冥道殘月破,但沒能把那只妖怪斬殺。

  「這就是殺生丸的冥道嗎?離圓形還差得遠呢。」淩月仙姬伸出手撐著半邊臉,神態慵懶,「那個是冥界的狗,殺生丸,看來你那把刀子一點用也沒有嘛。」

  冥獸張大口突然把輝夜和琥珀吞-入腹中然後竄入了冥道殘月破裡,殺生丸皺眉毫不猶豫地追了過去,淩月仙姬站起身開口道:「等等!殺生丸!你打算進入冥道嗎?而且是為了救人類?你還變得挺溫柔的嘛。」

  殺生丸眯了眯眼,「我只是進去砍狗而已。」他在冥道路口即將合上的瞬間進去了。

  淩月仙姬望著冥道消失的地方淡淡開口:「冥道完全關閉的話,他就無法活著回來了……」說著她突然故作傷心地扶著椅榻發出了啜泣的聲音,「所以我就叫他不要去的嘛……」

  邪見在心裡嘀咕:不,這麼重要的事你根本就沒說吧……

  「就算是父親要給兒子的試練,這樣也太超過了吧!」邪見哭哭啼啼地跪在淩月仙姬面前。

  「別哭了,吵死了。」她的語氣又恢復了淡漠。

  「殺生丸少爺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呢……」

  「想要讓刀成長,多少會有些犧牲的。」

  冥道裡,只有一條蜿蜒曲折的路,冥獸在路上狂奔著,殺生丸的右手指甲瞬間變得尖利起來,朝冥獸揮爪,它縱身一躍躲過了。

  殺生丸在冥獸的肚子裡看見了琥珀和輝夜,幾隻冥界使者靠近了他們。殺生丸拔-出治癒的天生牙揮刀,冥獸瞬間被砍成了兩半掉入了黃-泉裡。

  「彼世的使者或是冥道犬都同樣是冥界的妖怪,他居然用治癒的天生牙斬了它們嗎?」鏡子裡映出冥道的景象,看到殺生丸撫-摸輝夜額頭時,淩月仙姬挑了挑眉,「小妖怪。」

  「誒,我嗎?小的叫做邪見……」

  「那個人類的女人是殺生丸的誰?」

  邪見有些苦惱,「該怎麼說呢……比起長年伺候他的我來說,他對輝夜要更加禮遇多了……」

  淩月仙姬笑了,「那個女人會死的。」

  「咦!!請問……到了冥界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呢?」

  「誰知道啊,這又不關我的事……一旦踏進冥界的黑-暗深處,就算是殺生丸也沒辦法活著出來的。更別說人類的命了,他們每向冥道邁進一步……」

  冥道裡靠四魂碎片維持性命的琥珀已經醒了過來,有許多冥鳥朝殺生丸飛來,他皺了皺對琥珀說道:「快帶輝夜走。」

  「是!」琥珀背起輝夜就往前方更黑-暗的跑去,被殺生丸斬殺的妖鳥有一隻漏網之魚飛過去將琥珀面前的路打斷,殺生丸迅速將墜落的二人救起放到安全的地方。

  殺生丸走在最前方,背著輝夜的琥珀突然頓住了腳步,「殺生丸大人……輝夜小-姐她……沒有呼吸了……」

  他驚愕地瞪大眼,片刻後開口道:「輝夜死了嗎?」

  「她沒有呼吸,而且身-體也漸漸變冷了……」

  「把輝夜放下來。」

  殺生丸拔-出了天生牙,卻看不見任何冥界的使者,他皺起眉。

  從深處的黑-暗突然侵蝕過來,輝夜一下就被那團黑-暗卷走了,殺生丸毫不猶豫地追進了黑-暗深處。

  外頭的淩月仙姬看著鏡子說道:「如果不殺掉彼世使者的話,這女人就沒有救了。」

  「那個……這麼說的話輝夜她……」

  「就只能眼睜睜地看她死了。」

  「怎麼這樣……」

  「用天生牙殺了冥界之主的話,是能讓人死而復生沒錯……」

  「您說的是真的嗎!」

  「嘛,但是到頭來還是沒用的,冥界之主位在黑-暗的深處,一旦進去就再也無法出來了,不管怎麼樣都是沒辦法救小姑娘的。」

  「嗚嗚……如果殺生丸少爺不在了,那我該怎麼辦才好啊……」

  「小妖怪。」

  「小的叫做邪見啦……」

  「我並非魔鬼,心愛的孩子如果為了刀的修-煉而死的話,那可是很遺憾的,我替他開條路吧……」

  殺生丸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陣光芒,是外界雲端城堡的路口,淩月仙姬的聲音從那裡傳了出來:「出來吧,殺生丸,你再繼續往前走的話,就可以馬上離開冥界了,不過這條路快關閉了,這樣的話你就再也無法回來了。」

  「琥珀,你沿著這條路走吧。」殺生丸說完,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黑-暗裡分支出了另外一條路,那裡有輝夜的味道。

  琥珀愣了一下,追著殺生丸的背影跑去,「殺生丸大人!我也一起去!」

  淩月仙姬偏頭嘁了一聲,邪見弱弱開口:「請問,殺生丸大人……」

  「誰知道啊,那種傢伙不回來也沒關係啦。竟然不理會母親的愛,真是太不可愛了。」

  冥界的最深處彌漫著死亡的味道,越靠近那裡陰風就越大,一個黑色的巨大人影在一座小山前站了起來,他手裡抓著的正是緊閉著雙目的輝夜。

  「這就是所謂的冥界之主是嗎?」

  被巨大陰風吹得琥珀有些站不住腳朝一個黑-洞飛去,殺生丸揮出光鞭纏住他的腳踝把他拉了回來,殺生丸瞥了眼他淡淡開口:「你可別幫了倒忙,我可沒法再分心照顧你了。」

  「是!」

  冥界之主面前居然是一座用密密麻麻的死人堆成的小山,陰風呼嘯,無數死人飛向了黑-洞,殺生丸眯了眯眼迅速靠近冥界之主,用天生牙將他一刀劈成兩半。冥界之主隨風消散,殺生丸接住輝夜墜落下來的身-體穩穩落地,低聲喚著她的名字:「輝夜,快起來,輝夜……」

  輝夜的體溫變得十分冰冷,望著她柔和美好的面容,羽扇般的睫毛垂著,在眼底投下一片柔和的陰影,像是睡了一樣安詳的表情,只是她身上一絲生氣都沒有了……

  殺生丸手中的天生牙被他丟棄在地上,眼睜睜看著珍視之人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悲傷與恐懼的狂潮似乎要將他吞噬。

  救不了她嗎……

  曾經的記憶全部湧上來。

  第一次相遇,他輕易斬殺了追著她的一群妖怪,在她失去意識前,那張俊美的容顏被深深刻在了腦海裡。

  本以為不會再見,卻意外地在樹林裡碰到了負傷的他。這次,換她來照顧他了。

  看到她倒在血泊裡的屍體,回想起那時她溫暖燦爛的笑容,他第一次,用天生牙救了人。

  山洞裡,他忍不住俯身吻了昏迷不醒的她,看著她的酮-體控-制不住地心猿意馬。

  輝夜一笑他就覺得很安心,隨時掌握她的所在地,有什麼情況就立刻趕去,就算不在她身邊,也沒有一天是不想著她的……只要看著她,就會不由自主地對她溫柔。

  她總是笑眯眯的,眼中永遠澄澈,聲音充滿元氣又帶著溫柔。

  「殺生丸大人!祝你百戰百勝!」

  「殺生丸大人,你回來了∼!」

  「殺生丸大人最好了∼!」

  「殺生丸大人,無論你去哪裡,我都會一直等待著你的歸來。」

  「因為我希望永遠和殺生丸大人在一起。」

  「殺生丸大人……那個時候,輝夜死了也無所謂嗎?」

  「即便如此,我也絕對不會離開你……在追隨殺生丸大人進入冥界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永遠留在這裡的準備……只要在殺生丸大人的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因為輝夜……最喜歡溫柔又強大的殺生丸大人了……」

  「呐,殺生丸大人。要是有一天輝夜死了……可不可以不要忘記輝夜……」

  那日她差點被睡骨殺死,他說不會再讓她陷入危險中,卻食言了……

  好像把玻璃渣又從心裡面倒出來,重新咽了一遍,喉-嚨裡翻滾起血-腥味,丁零噹啷地墜到胃裡。

  記憶是所有溫暖的源泉,潛伏-在靈魂深處。他聽見它們的呼吸以緩慢而溫柔的姿態,一點點吞噬掉所有光線。往日甜-蜜的碎片都化為了利刃,一點點刺進他的心口。

  我真不應該帶她來的……在奈落之城時,我讓輝夜跟空幻走的話……她就不會死了……

  天生牙,我竟然為了這種東西,害你死掉了……與輝夜性命相等之物,根本不存在……沒有任何事可以取代她,誰都不行!

  插在地上的天生牙突然散發出了柔和的光芒,那群死人爭先恐後地朝天生牙爬去,似在祈求天生牙的救贖。

  殺生丸長髮被吹得肆意飛舞,他抱著輝夜蹲下-身,讓她靠在自己腿上,天生牙被殺生丸抓-住的一瞬間光芒乍破變得耀眼起來,藍色的治癒之光擴散開來,籠罩著整個冥界,把這些可憐的亡-魂全都淨化了。

  **

  城堡大殿突然出現殺生丸的聲音:「冥道殘月破!!」

  一個橢圓形的冥道路口在空氣中撕-裂開,殺生丸抱著輝夜,身後跟著琥珀,緩緩從冥界出來了。

  「你回來了啊。」看著殺生丸把輝夜放到貴妃椅上,一言不發,淩月仙姬笑了笑,「怎麼啦,殺生丸,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不是如你的願,讓天生牙有所成長,冥道也被拓寬了嗎?你多少也開心一下嘛。」

  殺生丸冰冷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輝夜會變成這樣,你早就知道了?」

  「你曾經用天生牙救了一次這個小姑娘對吧?天生牙只能讓同一個人復活一次。」看到殺生丸愕然的神情,淩月仙姬口吻淡然中帶著嚴厲,教育著自己的孩子,「那是當然的,生命本來就是有限度的,怎麼可能如你所願要救幾次就救幾次呢?殺生丸,你是打算要成為神嗎?別以為擁有了天生牙就可以不用畏懼死亡,這一點你不能不知道!在拯救所愛的同時,也要有失去她的恐懼與悲傷!這是你父親說的……天生牙是治癒的刀,即使把它當成武-器來使用,也要知道生命的可貴,要懷抱著慈悲的心去斷送敵人的性命,這樣才能有資格擁有拯救數百條性命,送敵人進入冥道的天生牙!」

  邪見看著死去的輝夜,難過得眼眶也濕-潤了起來。為了讓殺生丸少爺瞭解慈悲的心,才讓輝夜死的嗎……

  「小妖怪,你在哭嗎?」

  「小的叫做邪見……」他抬手用衣袖擋著臉,一邊哭一邊說道,「殺生丸少爺不管有多難過,都不會在人前流淚,所以由邪見來代替他哭泣……嗚嗚嗚……」

  淩月仙姬的目光落在了殺生丸身上,「殺生丸,你很哀傷嗎?」他垂眼看著輝夜,依舊一言不發,淩月仙姬輕歎了口氣,取下了脖子上的冥道石,「下不為例了喔。」她走近輝夜,把冥道石放在了她胸口,冥道石發出了耀眼的光芒,生命力混合著輝夜的靈力在空氣中激起一陣陣的波蕩,「那是被留在冥界的這人類姑娘的命。」

  時間仿佛靜止了。

  撲通撲通。

  殺生丸聽到她胸口的心跳聲時,錯愕地睜大了眼。

  輝夜睜開眼,望了他一會,柔聲喚道:「殺生丸大人……」

  他修-長白-皙的手撫上輝夜的臉頰,掌心裡傳來屬於他的溫暖,璀璨的金眸裡盡是繾綣的溫情,「輝夜,已經沒事了。」

  輝夜抓著他的手,露-出了一如既往溫柔的笑容,「嗯……」

  「輝夜小-姐!」邪見和琥珀驚喜地喊道。

  「那個……殺生丸少爺的母親大人!」邪見俯身朝淩月仙姬行了個禮,「我代替殺生丸少爺跟您道謝!」

  「殺生丸很高興嗎?」

  邪見看向一旁溫柔地抱著輝夜的殺生丸,「恐怕是高興得要死吧。」

  淩月仙姬微眯起眼,輕輕笑了笑,「為了區區一個人類的小姑娘竟如此興師動眾,這種奇怪的地方還真像他愛上人類的父親啊。」

  
不完全的刀

  邪見看著走在最前面一言不發的殺生丸歎了口氣。上次的冥界之行冥道殘月破雖然擴張了,但並不是完整的圓形,所以殺生丸少爺的心情不是很好,感覺殺氣騰騰的好可怕啊……

  值得高興的是,琥珀的記憶已經恢復了,所以現在不被奈落支配著。他跟著殺生丸他們行動,殺生丸沒說話算是默認同意了。畢竟這也是個縝密的選擇,奈落幾乎把所有的四魂碎片都集齊了,只剩下的最後兩片在殺生丸身邊,一片在輝夜身上,一片在維持琥珀的生命。在殺生丸身邊的話,奈落是不可能輕易接近的。

  「殺生丸大人。」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少年,只是他的眼眶空洞-洞的沒有眼球,看起來可怕極了,雖然還在活動卻看起來死氣沉沉的,「天生牙所欠缺不足的秘密,你難道不想要知道嗎?」

  殺生丸靜靜看了他一會,皺眉開口道:「你說天生牙所欠缺不足的秘密?」

  「是的,你應該是在為這件事煩惱吧?天生牙的冥道到現在都還無法畫出完整的圓形……」少年轉身離去,「如果想要知道的話,就請跟我一起走吧。」

  「殺生丸少爺……」

  邪見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被殺生丸堵了回去,「閉嘴,邪見。」

  一行人跟著那個藍衣少年不疾不徐地前進著,殺生丸當然也想過這會是個陷阱,不過他的強大導致他對任何人都無-所-畏-懼。

  「殺……殺生丸大人!那個人不見了!」

  殺生丸眯了眯眼,注意到山峰上除了少年還站著另一個帶著面具的人,果斷揮出來冥道殘月破,卻沒有直接攻擊他們,而是瞄準了他們腳下。

  「殺生丸,你就這麼想知道天生牙的秘密嗎?」

  「你為什麼會知道天生牙的事。」

  「我曾經和那把刀交戰過,原本和你父親打的時候那把刀的形狀並不是那樣的。」

  殺生丸眯了眯眼,伸出利爪揮向他,那人反而笑了,「為了知道秘密還特地不用刀來攻擊我是嗎?你太小看我死鬼神了吧。」他手上的法杖揮出了一個光球,打出的居然是完整的圓形冥道殘月破,雖然沒有殺生丸的冥道大。

  「哼,原本冥道殘月破是我死鬼神的招式,但是卻被殺生丸你的父親給奪走了!!而我的這張臉也是……」死鬼神咬牙切齒地說道,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面具,帶著面具的那半張臉居然是空的!

  殺生丸冷哼了一聲,字字句句戳到他的痛楚,「聽你說這些,你就是為了要跟我哭訴你的招式被奪走,臉被破-壞,所以才特地把我殺生丸叫過來的嗎?」

  「使用同樣招式的人,不需要有兩個,而且天生牙,只是一把不完全的刀子!」

  殺生丸聽到他的話皺了皺眉,側身躲過對方打過來的冥道殘月破,沉聲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想知道嗎?你這個即將受死的男人。」

  「看你的樣子,原本就不打算講的吧?既然這樣你就沒有用處了。」

  「殺生丸!你的冥道只是空有大的外形而已,你永遠都無法畫出完整的圓形!」說罷,死鬼神打出了圓形冥道,在殺生丸的冥道面前顯得無比渺小,但圓形冥道逐漸把殺生丸的冥道吞噬了。

  「殺生丸!」犬夜叉一行人居然也趕來了。

  珊瑚抬頭看到阿哞身上坐著兩個人類一個小妖怪,沖輝夜身邊的男孩喊道:「琥珀!」

  「姐姐……」

  死鬼神看到犬夜叉腰間的鐵碎牙愣了下,「那個是……」

  冥加又跳了出來,「是死鬼神!」

  「喂,冥加老頭,你認識殺生丸的對手嗎?」

  「是啊,那個人叫做死鬼神,過去曾和您與殺生丸少爺的父親交戰,最後卻落敗的妖怪。」沒想到這傢伙還活著,這下可不妙了,要是殺生丸少爺知道天生牙的秘密的話……冥加光想到這裡就緊張地滿頭大汗起來。

  「跳蚤老頭冥加啊,你會在這裡,就代-表事情的確是這樣沒錯!」死鬼神揮出的冥道殘月破差點波及到犬夜叉他們。

  暴躁的犬夜叉直接拔刀了,「你這傢伙!幹嘛突然出招啊!風之傷!」

  「果然是鐵碎牙啊,我聽說過那傢伙有兩個兒子,鐵碎牙是給了弟-弟是嗎?」死鬼神的語氣透著笑意。

  「喂,殺生丸!你是為了什麼事跟他打的?」

  殺生丸沒理會犬夜叉,皺眉思慮著死鬼神的話。

  「殺生丸,這不是很奇怪嗎?原本身為-哥-哥的你,應該是要接受鐵碎牙的不是嗎?」

  邪見流了滿頭的冷汗,有些緊張地說道:「那傢伙竟然提起讓殺生丸少爺最在意的事情!就算他不說,殺生丸少爺也好幾次都想要奪走鐵碎牙……結果下場是左手被砍斷,直到最近才放棄並開始鍛煉起天生牙……」

  輝夜眨了眨眼,「這麼複雜的事,居然被邪見解釋得很淺顯易懂耶。」接著她又說道,「如果殺生丸大人在旁邊聽到的話……邪見肯定又要挨打了。」

  而殺生丸和他們隔著一段距離,究竟能不能聽到他們小聲嘀咕就不得而知了,目前他只在意天生牙的事情,「死鬼神,你這傢伙是為了和我打才叫我來的嗎?既然這樣就不用多說廢話了。」

  殺生丸的冥道又被對手的冥道給吞噬了,死鬼神接著說道:「殺生丸,你知道天生牙是怎麼誕生的嗎?我說過了吧!我和你父親交戰時,天生牙並不是長那樣的!不,天生牙根本就還不存在,實際跟我交戰的是鐵碎牙。」

  意思是說是鐵碎牙奪走了冥道殘月破嗎……輝夜看著底下殺氣騰騰的殺生丸縮了縮肩膀,「殺生丸大人好像不是一般的生氣……」

  死鬼神看到殺生丸陰沉著的臉,哈哈大笑起來,「你果然不知情啊!殺生丸!你的天生牙原本是鐵碎牙……」

  「你閉嘴!!」殺生丸暴怒地吼聲打斷了死鬼神的話,俊美的臉因為旺-盛的怒火變得猙獰起來,想用冥道殘月破斬殺對方卻依然被對方的冥道吸收。

  「有可能是你的父親奪走了冥道殘月破後又捨棄掉它了吧!所以他將它從鐵碎牙上剔除了!而繼承了這個不被需要的招式的,就是殺生丸你的那把天生牙!」

  一旁的犬夜叉也有些詫異,「天生牙是從鐵碎牙上給分離下來的嗎?」

  死鬼神笑著看向一旁的犬夜叉,繼續刺-激著,「而且弟-弟,竟然還混著人類的臭味啊。他把你丟到一旁,把原來的刀子鐵碎牙讓給了半妖的傢伙!殺生丸啊,看來你相當不討你父親的喜愛呢!」

  殺生丸危險地眯起金眸,強盛的殺意從身上散發出來。從一開始父親就把鐵碎牙的地點告訴了犬夜叉,鐵碎牙上抵觸全妖的結界完全不讓殺生丸使用,而他搶奪牙刀時甚至還被犬夜叉砍斷了左臂。留給他的治癒之刀天生牙,終於有了戰鬥的招式,卻竟然是鐵碎牙所不要的……為什麼父親要這樣對待我殺生丸……

  「這個應該可以理解的吧,天生牙是一把不完全的刀子,而身為鐵碎牙一部分的天生牙,無法施展出完整的冥道殘月破!不管你再怎麼鍛煉也是沒用的!!」死鬼神朝殺生丸揮去一圈冥道,犬夜叉用風之傷擋住了,死鬼神不屑地嗤笑道,「半妖想要來幫哥-哥是嗎?等我送殺生丸上西天後,再來好好的跟你打!」

  「你少囉嗦了!!」犬夜叉朝死鬼神吼道,結果卻被殺生丸打了一拳,他止住後退的腳步,「你這傢伙想-做什麼!」

  「你不准出手!」

  輝夜雖然知道殺生丸大人是在遷怒於犬夜叉,但如果死鬼神說的都是真的,那還真是很殘酷啊……也難怪殺生丸大人會這麼生氣了。

  「呐,邪見。」

  「啊?」

  輝夜偏頭問道:「如果冥道殘月破是不需要的招式,應該還有其它丟棄的方法吧,為什麼要特地分離出天生牙呢?殺生丸大人的父親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把天生牙交給殺生丸大人的呢?」

  「這個……殺生丸少爺的父親大人心裡想什麼我怎麼清楚!」

  天生牙面對死鬼神已經沒用了,他的冥道威力強大卻很小,只要躲過就行了,但讓人意外的是,死鬼神居然還可以一次性連發冥道,輝夜看著殺生丸沖向死鬼神的身影擔憂地皺眉喊道:「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把每一發的冥道都閃躲得很漂亮,對手的動作很容易被看穿,被殺生丸抓到是遲早的事。

  「殺生丸少爺!請聽我冥加說句話!」冥加不斷跳著想吸引殺生丸的注意力,讓他冷靜下來,「正因為您是殺生丸少爺的關係,所以令尊才會將天生牙交給您的。冥道殘月破是將敵人直接送往冥界的可怕招式,是誰都不可以使用的!令尊是正統的妖怪,所以才將一切賭在殺生丸少爺您的力量上,如果是殺生丸少爺的話,總有一天會將冥道殘月破用在正途上,正因為這樣……」

  「才特地將天生牙從鐵碎牙身上切除下來是嗎?」

  殺生丸剛剛才平復了一點的怒火,又被死鬼神挑了起來,「既然這樣的話,打從一開始就將擁有冥道殘月破的鐵碎牙交給殺生丸不就好了嗎?如果他真的是想要託付給殺生丸的話。」

  冥加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說些啥了,「總覺得殺生丸少爺好可憐啊……」

  「你走開,冥加。」殺生丸皺了皺眉,一邊躲避冥道一邊沖向死鬼神,不慎被一個冥道擦過左側,空蕩的左袖被冥道吸收了進去。他的利爪直接抓-住了死鬼神的臉,把他臉上的面具打碎了。

  死鬼神狠瞪著殺生丸,「竟然敢打我的臉!」

  「天生牙的秘密是嗎?」殺生丸俯視著他那張破碎的臉,淡淡開口,「這不應該由陰險卑賤的你來告訴我,你的這一切看來就像是要討人憐憫一樣。」

  「哼!你閉嘴!你們父子會為了傷我臉的事而後悔的!」

  犬夜叉突然又揮著鐵碎牙沖了上來,但他的金剛槍破對冥道並沒有什麼用。兄弟二人同時感覺到了,來自天生牙和鐵碎牙的脈動。殺生丸皺起眉,是要他和犬夜叉一起合作對付死鬼神的意思嗎?

  父親是以什麼心情將天生牙託付給自己,他已經不感興趣了,不過,「死鬼神!我不會死在你這種卑賤東西手裡的!」殺生丸揮出了巨大的冥道殘月破,並且還是完整的圓形,把死鬼神打出來的數發冥道都吸收了進去。

  殺生丸的冥道還在不斷擴散,逐漸把周圍的一切都吞噬,包括死鬼神也被吸-入了冥道之中,臨死前他還在囉嗦,「殺生丸!你的父親對你真的是太殘酷了!」

  殺生丸看著手中的天生牙若有所思,犬夜叉對他說道:「殺生丸,剛剛的可以說是完全版的冥道殘月破了吧?」但殺生丸並沒有理他,轉身就走,犬夜叉有些著急地喊道,「等一下!殺生丸!我可以想成是你已經掌握到天生牙的絕招了吧?」殺生丸頓住了腳步,犬夜叉接著說道,「我還沒懂事之前老爹就過世了,所以無法-理解老爹的想法,可是死鬼神那傢伙說天生牙是鐵碎牙所不要的部分,是不完全的刀子,這都是他故意在找碴!老爹是因為認同你,才把天生牙交給你的!」

  殺生丸回頭看向他,「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

  「切!我可不希望你以後為了刀子的事情怨恨我啊!天生牙是老爹留給你的遺物,這點你應該很清楚吧!」犬夜叉居然在對天生牙表示敬意,他是在鼓勵殺生丸嗎……「你說話啊,殺生丸!」

  「犬夜叉,你眼睛瞎了嗎?」天生牙之所以能揮出完全的冥道殘月破,是因為有鐵碎牙在旁產生共鳴。想到這裡,他皺起眉,「犬夜叉,你和我之間,命中註定要進行生死決鬥。你給我記住了。」

  犬夜叉愣了一下,沖他漸漸離去的背影喊道:「喂……」

  輝夜有些失落,她覺得殺生丸大人的父親對他實在太不公平了。輕歎了口氣,她轉頭對身後的男孩說道:「琥珀,你不跟你姐姐道別嗎?」

  「不了,我們去追殺生丸大人吧。」

  殺生丸沒和輝夜他們說就獨自離去了,顯然心情非常不好,阿哞帶著二人一妖跟上他。

  
桔梗的力量

  一想到殺生丸大人的心情,輝夜覺得自己也好難受。因為之前的事,殺生丸大人去哪了,她大概也能猜的出來,估計去找刀刀齋了吧。

  琥珀突然警惕地望向樹叢,輝夜偏了偏腦袋,「怎麼了,琥珀?」然後她注意到琥珀身上的四魂碎片被污染成黑色。皺了皺眉迅速拿起一旁的弓,破魔箭矢朝樹叢深處飛去,她一邊再次拉開弓弦一邊著急地沖琥珀喊道:「琥珀,我感覺到有強大的邪氣在靠近,你快走!」

  「輝夜小-姐……」大概覺得不能丟下輝夜一個人不管,琥珀遲疑了一會。

  就是在這間隙裡,奈落猛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折斷了輝夜的弓,「輝夜,好久不見了呢。」

  「奈落……」她驚愕地瞪大眼,下一秒,她就被奈落探出的黏膩觸手卷到了他身前,失重感令她她很不舒服。

  「你還真沒防備啊,輝夜。」

  她全身被觸手纏緊了,艱難地開口道:「咳咳……不會讓你……拿走四魂碎片的……」

  「這可由不得你了,我只差你和琥珀身上最後兩塊,就能夠拼湊完整的四魂之玉了,你們已經無處可逃了。」隨著他手上漸漸收緊的力道,輝夜呼吸得越來越困難,「怎麼樣,輝夜,被你所怨恨的我,抱在懷中死去的感覺?」他將輝夜拉近,兩張臉幾乎都快貼到一起,看著她在自己手中痛苦的神色,奈落勾起了一抹笑,「你會在見不到殺生丸的情形下,死在我的懷裡。」

  琥珀迅速用鐮刀斬斷了奈落掐著輝夜的手,奈落愣了一下,解脫的輝夜從半空摔到地上劇烈咳嗽起來,琥珀拉起她就跑。還沒跑多遠,奈落的手腕突然生長出了觸手將輝夜和琥珀的腳踝纏住,觸手正要取走琥珀身上的四魂碎片。

  千鈞一髮之際輝夜朝奈落伸出了手,清澈的靈力瞬間從手心釋放出來,從奈落的觸手開始延伸向他的身-體,將奈落的觸手完全燒毀。

  趁奈落怔住的間隙,輝夜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抓起琥珀就躍到了阿哞身上,阿哞帶著他們迅速離開。

  她抓著韁繩大口喘息著,手心裡都是冷汗。剛剛的一切都驚魂未定,心臟還猛烈跳動著,好在沒有任何人出事。桔梗小-姐託付給自己的,不單單是琥珀和她身上這至關重要的碎片,如果讓奈落收集了四魂之玉完全污染後果不堪設想,她一定要好好守護。

  「琥珀。」

  「是,輝夜小-姐……」

  「低下頭來。」琥珀乖乖把頭靠在了輝夜的腿上,輝夜手心裡籠罩著純淨光芒,在慢慢淨化琥珀脖頸後那片四魂碎片,「好了,這樣就沒事了。」

  琥珀摸了摸後脖,「謝謝你,輝夜小-姐。」

  輝夜沖他溫和地笑了笑,「不要害怕,桔梗走了,我會守護你的。」

  「輝夜小-姐,剛剛那道光是怎麼回事?」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低聲道:「是桔梗。」

  回想起桔梗把她的生命之光和最後的靈力託付給自己時,她說過的話:「拜託你,輝夜小-姐……只有你有這個能力……守護四魂之玉和琥珀……」

  「得找個安全的地方才行!」邪見的話說完還沒多久,他們上方就出現了奈落的一團瘴氣。

  瘴氣所經之處,植物都瞬間枯萎了,奈落的聲音從瘴氣中傳了出來:「我說過你們已經無處可逃了吧!輝夜啊……你和桔梗一樣天真,想把四魂碎片淨化到一點污點都不剩,將淨化的碎片放入我的四魂之玉時,就能讓玉和我奈落一起被淨化掉了。沒想到桔梗就算死了,還依舊把力量託付給你威脅著我的性命啊!」

  輝夜皺起眉,「阿哞,再快一點。」

  「但是啊,輝夜,你可別誤會了,我就算不碰你,也可以把你們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帶走!」

  數條觸手朝輝夜他們襲來,她按著琥珀的腦袋趴下,手一直緊緊放在琥珀的後脖上,防止碎片再次被污染,「阿哞!飛低一點!」

  「奈落這傢伙到底幹嘛啊!」邪見時不時回頭看。

  輝夜沉聲道:「他打算砍下我和琥珀的頭帶回去……」

  「就是這樣,我會把你們那有著碎片的頭,放在身邊慢慢的污染它……」

  「啊啊啊!輝夜!奈落要過來了!」

  殺生丸大人……殺生丸大人……

  她回頭望去,瘴氣近在咫尺,一瞬間就將他們吞沒了。四周都彌漫著濃墨般的瘴氣,輝夜將防毒面具給琥珀帶上。然後將邪見往安全的方向一推……彎月般的眼眸裡閃著淚光,「邪見,你走吧,不要跟著我送命了,另外……希望你能幫我傳達給殺生丸大人……輝夜……輝夜一直深愛著他……」

  「輝……輝夜!」

  她沖邪見最後說道:「快走。」輝夜將琥珀護在懷裡,竭盡全力不讓奈落的邪氣污染他身上的四魂碎片。

  「哈哈哈,真是癡情啊,輝夜……你在害怕嗎?」奈落的身影從瘴氣中模糊顯現出來,他緩步走近輝夜,「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感覺到多大痛苦的,殺生丸見到你屍體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奈落從身-體裡探出觸手一靠近輝夜就被灼傷,奈落眯了眯眼,「哦?靈力屏障,真有意思。」

  她抿了抿唇沒有理會奈落,將額頭抵在琥珀頭上,漆黑的長髮從她身後散落在臉側,掩蓋了她精緻的面容,只聽到她溫柔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地安心,「琥珀啊,不要怕。」

  奈落的身後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圓形黑-洞,所在地方都被吞噬進了冥道,他驚愕地睜大眼,有一半的身-體被黑-洞吸了進去。他看向來人皺眉嘁了一聲,化為一團瘴氣逃走,空中掉落下一枚鏡子的碎片。

  輝夜松了一口氣,鬆開了放在琥珀後脖上不斷淨化的手。無力向後傾倒的身-體,卻倒進了一個溫暖結實的胸膛,她看起來疲憊極了,卻依然努力抬起眼看向他,「殺生丸大人……不去追奈落嗎?」

  殺生丸抬手用指節觸-碰她的臉,在她耳畔溫柔地低語:「那些話……不要讓別人傳達給我。」

  他說得模糊曖昧,輝夜卻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了輕淺的微笑,「是,殺生丸大人……」

  
捨棄天生牙

  明-鏡裡映出輝夜依偎在殺生丸懷裡的景象,她滿目柔情,那是在之前即使面對陰刀時,也未曾有過的眼神。

  男子身著道袍,一張比女人還妖-豔的臉蛋挑了挑秀眉,懶懶說道:「你一向都是用傀儡和分-身做事,這次親自出馬卻沒能下手殺了那個巫女,真是奇怪啊。」

  「少囉嗦。」奈落的身-體在結界裡破碎不堪,僅剩下個頭顱垂眸看著地板。鏡子啪地一聲碎裂,每一片都映出他陰沉的臉,眼神深藏著晦澀的情緒,似在強行壓抑著什麼。

  對奈落發脾氣的舉動已經習以為常,夢幻之白夜勾著紅-唇悠然說道:「啊啦啦,別生氣嘛……還有,殺生丸已經拿了鏡妖的碎片了哦。」

  只要將鏡妖的碎片磨碎塗在天生牙上,就會完整地奪走鐵碎牙的妖力。奈落想讓殺生丸跟犬夜叉對戰,順利的話還能夠讓雙方的戰力全消。

  白夜留了一隻眼睛在觀看殺生丸和犬夜叉的戰鬥, 「真殘-忍,殺生丸那傢伙還真不留情耶,看來他是真的很恨犬夜叉啊。」

  「所以我才能趁隙而入,看來殺生丸那傢伙對於父親留下的刀有著相當深的執著。」奈落那張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得意的笑意,「所以只要稍微潑個水,他就會順著水流了,就算這是陷阱也一樣,殺生丸應該會毫不猶豫地殺了犬夜叉吧,這就正中我奈落的下懷了。」

  白夜輕點了下頭,「殺生丸那傢伙居然正面擊出冥道殘月破來吞噬他,看來應該是會解決了。」

  「白夜,讓我看看。」

  奈落從結界裡探出觸手伸進了白夜空洞的右眼眶,白夜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真噁心……在心裡吐槽過後又開口問道:「這樣看得清嗎?」

  「嗯,看得很清楚,我看到犬夜叉消失在冥道裡的模樣了……」接著他皺起眉,「冥道正在被犬夜叉的妖氣吞噬。」

  「怎麼辦呢,奈落?到頭來犬夜叉變得更強了不是嗎?」

  「哼,這樣我就用被殺生丸丟棄的那把刀子殺了犬夜叉。」

  因為天生牙被塗上了鏡妖的碎片,所以等於是奈落的分-身,奈落可以自-由操控他。

  一隻箭突然射-進了木屋,白夜略詫異地回神,完全沒閃避是因為那支箭並不是瞄準他的,破魔箭矢直接射斷了奈落連接白夜眼眶的觸手,也停止了奈落操縱天生牙斬殺犬夜叉。

  奈落愣了一下,看著緩步走到木屋門前的巫女,語帶諷刺地說道:「哼,輝夜,你也是個大騙子,還認為你會溫馴地依偎著殺生丸,誰知一回身你就敢來找我奈落了?」

  她將散落在身前的發繞到耳後,語氣淡然,「你在窺視我嗎,奈落?」

  「哼,我會窺視你直至看到你死掉,輝夜。」他猛地探出觸手纏上輝夜,將她拉進結界裡。

  奈落的結界裡彌漫著瘴氣,即使是輝夜也覺得十分難受,可她卻突然勾唇笑了,「奈落啊,我來這裡,只是想確定一件事。」

  「什麼……」

  「你身上還殘存著陰刀對我的眷戀吧……半妖奈落?」

  奈落眯起猩紅的眼,不斷收緊纏著輝夜脖頸的觸手,「你是在說我奈落下不了手殺你嗎?陰刀那個傢伙已經死了!」

  看著她越來越痛苦的神色,在她瀕臨死亡時,結界裡的輝夜突然幻化成飛舞的紙片,在瘴氣裡漸漸消失。

  白夜歪了歪腦袋,「只是傀儡式神啊……居然連殺假身都有一瞬間的猶豫。」當然後面那句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他還想多活一段時間呢。

  「白夜,犬夜叉怎麼樣了?」

  「鏡子的碎片散落了,天生牙和鐵碎牙已經合成一把刀了。」

  「什麼!」

  「殺生丸好像是自己讓天生牙折斷讓給犬夜叉的呢,真是個好哥-哥呀。」

  「哼,不過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從冥道中脫困了。」

  「啊咧,犬夜叉把冥道劈-開了……嘖,很痛啊。」白夜看著自己被奈落砍斷的手臂皺眉,這傢伙盡是會遷怒無辜的我,雖然手臂還會長出來就是了。

  **

  殺生丸從冥道出來的時候,面色平靜,刀刀齋晃了晃腦袋問道,「殺生丸,你已經能夠接受這一切了嗎?」

  「殺生丸少爺,邪見我好不甘心啊,那把天生牙竟然被鐵碎牙給吸收了。」邪見眼淚汪汪的。

  「我對它沒興趣了。」他語氣淡然,看向一旁拿著傀儡的人,「走吧,輝夜。」

  她回過神來,將手中斷成兩半的紙片人捏成了一團,「是,殺生丸大人。」

  刀刀齋在他身後喊道:「你等等,殺生丸。或許你會覺得心裡不舒服,你就拿著那把走吧,從冥界掉出來的那把。」

  天生牙不是被折斷了嗎?

  刀刀齋拿起被殺生丸丟棄的天生牙,「這把原本就不是拿來殺-人的刀,而是治癒的天生牙。」

  「然後呢?」殺生丸依舊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看不透他在想什麼,「你要我用這把刀去救人是嗎?開什麼玩笑。」

  刀刀齋看著殺生丸越走越遠的身影有些愣,輝夜接過他手上的天生牙,略有歉意地頷首,「抱歉,等他心情好了之後我再交給他。」

  「姐姐!你多保重!」琥珀一邊追上殺生丸一邊回頭沖珊瑚喊道。

  「你去奈落那了麼。」輝夜拿著天生牙小跑跟上來時,殺生丸突然開口,「那個時候,感覺到了你的靈力。」

  「因為殺生丸大人和犬夜叉突然打起來了,輝夜很擔心嘛。」

  「不要去危險的地方,傀儡也不行。」

  「是∼殺生丸大人∼!」

  拿著全新鐵碎牙,犬夜叉感到有點內疚,問道:「喂,刀刀齋,殺生丸以後會怎麼樣呢?父親遺留下的東西,全都變成我的了不是嗎?」

  「與其擔心你哥的事情,你還是早點學會要怎麼使用新的鐵碎牙吧。雖然你從冥道中-出來了,但你應該知道那並不是靠你自己的力量對吧?而且啊……或許殺生丸他自己沒有察覺到,只差一步他就可以得到不是父親留下來的遺物,而是屬於他自己的武-器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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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刀

  殺生丸失去了武-器之後,愈來愈多的妖怪來騷擾了,晚上又來了兩個自不量力的。

  「最近這種事還真多呢。」輝夜一邊吃著糖一邊說道。

  「真是的……」邪見無奈地歎了口氣,「雖然失去了武-器,但只要打-倒了強大的殺生丸少爺,就能在妖怪界裡打響名聲,所以才會出現這些有的沒的傢伙。」

  那兩隻妖怪開口說道:「嘿嘿嘿……我打從很久以前就想嘗嘗犬妖的肉了。」「而且如果能夠打-倒你的話,那個巫女和人類的小-鬼身上的……」

  「吵死了。」殺生丸沒有讓他們把話說完,一揮爪就把它們的腦袋分家了,「我們走吧。」

  「是,殺生丸大人∼」輝夜路過那兩隻無頭妖怪的屍體時,笑眯眯地說道,「雖然你們很愚蠢,但是勇氣可嘉。」

  「真是的,都是你們兩個身上帶了四魂碎片才讓各種妖怪覬覦。」邪見不滿地嘀咕,「害我每次都嚇得縮成一團。」

  「邪見再縮起來就沒有了哦∼」

  「煩死了啦,不用你來說我啦!」

  殺生丸突然察覺到有股邪氣在迅速靠近,囑咐道,「輝夜,退後。」

  一個邪氣十分強大的妖怪上來直接動手了,差點傷到了輝夜。重要的是他身上還有奈落的氣味,難道是新的分-身?

  殺生丸把妖怪攻擊輝夜的手瞬間撕碎了,只是很快又長了出來,妖怪笑著對殺生丸說道:「你還真弱啊。」

  「什、什麼!」邪見氣得跳了起來。

  「要我說幾次都行,你好弱。」

  殺生丸眯了眯眼似乎生氣了,活動了下手指,躲避著妖怪揮過來的觸手再次沖向他並且將爪子穿進了他的胸口。

  妖怪笑意漸深,「呵呵,怎麼啦?感受到自己的無力了嗎?」殺生丸本來是想貫穿妖怪的心臟,但他的手雖然在妖怪身-體裡,但簡直就像是被吞進去了一樣。

  殺生丸的手從妖怪身-體裡拿出來時,居然灼燒著一股毒煙,那妖怪的毒氣竟然比殺生丸更強。

  「輝夜小-姐!趴下!」琥珀突然朝妖怪揮出了鐮刀。

  「琥珀!快回來!」輝夜有些驚慌,

  果不其然,琥珀的碎片又被污染了,殺生丸皺了皺眉想去救下他,他的右手卻被三根觸手洞穿了!

  「殺生丸大人!!」

  就在這時犬夜叉突然趕來砍斷了妖怪的手,救下了琥珀和殺生丸,「你這混-蛋是奈落的分-身吧!」

  「奈落?你別把我跟那個半妖相提並論。」

  匆匆趕來的珊瑚抱起琥珀,「琥珀!你振作一點啊!」

  殺生丸僅剩下的右手也負傷了,輝夜很擔心他,但琥珀昏迷不醒情況有些危險,決定先淨化他身上的碎片。

  妖怪轉頭冰冷地看著輝夜,她頓時身-體一僵,目光無神地倒在了地上。

  珊瑚愣住了,「輝……輝夜小-姐?你怎麼了?」

  「輝夜小-姐!」

  殺生丸緩步走了過來,看了眼陷入昏迷的輝夜,皺眉淡道:「快把輝夜和琥珀帶離這裡。」

  珊瑚顯然沒想到冷血的殺生丸居然也有這麼貼心的一面,遲疑了一下然後扶起輝夜和琥珀上了雲母,雲母帶著他們飛到了半空中。

  「犬夜叉,滾開,別礙事。」

  「你才是呢!現在不是受傷的人上場的時候!」

  空氣的溫度突然下降了,一陣透著殺意的涼風吹過。怒極反笑的殺生丸,簡直就像死神一樣恐怖,他的雙眸充斥著猩紅,周-身浮動的強大妖力令人感到窒-息。 「我竟然被看扁了,還受到半妖傢伙的同情啊。」他抬起手,右臂上被洞穿的傷口以肉-眼能看得見的速度飛快癒合。

  輕易閃避掉敵人的攻擊,殺生丸幻化成巨犬原型,體力、妖力、速度皆比之前提升了數倍。瞬間就把敵人視為獵物,將他的頭顱咬了下來。

  那只失去腦袋的妖怪倒在地上,瘴氣從他身上的傷口噴-湧而出,數根觸手也迅速蔓延生長朝雲母的方向襲去,犬夜叉也直接一刀砍斷了那些觸手。

  被殺生丸咬在口-中的那個腦袋突然發出了陰惻惻的笑聲,「隨便你怎麼砍。反正這只是借來的肉-體。」

  「你是什麼人!!」犬夜叉怒吼道。

  而那身-體裡的觸手也長出了數根纏卷住殺生丸的身-體,妖怪笑道:「你都問了那我就告訴你吧,我叫做曲靈。」

  「你是曲靈?」

  「曲靈是誰?」七寶一邊抱著輝夜一邊問道。這位巫女小-姐身上有狐仙大人的氣息,好舒服好舒服>w<!

  「是四魂之玉的邪念。」珊瑚應道。

  「嗯,是由妖怪邪念凝聚而成的實體。」彌-勒補充道。

  「切!曲靈也好其它什麼也好!反正我都要殺了你!」犬夜叉不滿地揮刀。

  曲靈還掛著那副討厭的笑容,「你砍吧,就連這蠢狗也一起砍吧!」

  犬夜叉看著被觸手纏身的殺生丸,握著鐵碎牙確實不知道從哪砍了。

  邪見瞪大眼看著動彈不得的殺生丸,流下了一滴冷汗。殺生丸少爺逃不掉嗎,那種姿態根本就沒辦法出手啊……畢竟是狗,頭腦好像不太靈光,只要解-開變化縮小的話,就可以脫身了,他沒有察覺到這點嗎?因為是狗的關係啊……

  無數觸手中,殺生丸的紅色妖氣從縫隙裡乍泄-出來,接著觸手內竄出他解除巨犬化的身影,落地後狠瞪了一眼邪見。

  邪見滿頭冷汗地拼命搖頭,「啊啊!我什麼都沒有在想喔!」

  彌-勒眨了眨眼,「邪見好像有在想什麼,感覺他們好像心靈相通耶。」

  「閃開!殺生丸!接下來由我來收拾!」

  殺生丸直接無視了犬夜叉的,一邊撕碎著撲面而來的觸手,一邊朝曲靈進攻,但無奈觸手數量太多稍有破綻就被纏身。犬夜叉揮刀將纏著殺生丸的觸手砍斷,沖他喊道:「我知道很不爽我來幫忙!但眼下這種狀況……我就用冥道殘月破吧!」

  曲靈笑著,突然將破碎的身-體四散在空中,「你要使用冥道殘月破也是可以,但不管你瞄準我哪部分出招,都會讓你的同伴受牽連而死的。」

  瞥了眼依舊昏迷不醒的輝夜,殺生丸回頭沖犬夜叉的同伴們說道:「跟我來。」說罷,就用爪子將觸手抓碎,開了一條道路。

  邪見一邊跟著犬夜叉身後跑一邊問:「殺生丸少爺想幹什麼?」

  「看了就明白了吧,他在集中曲靈身-體的各部分!」

  「原來如此,如果能夠全圍過來的話……」

  曲靈不屑地嗤笑了聲,「這樣就不會傷害到自己的同伴了是嗎?我就看看你能夠撐到何時。」

  「殺生丸是為了我們和犬夜叉而這麼做的嗎?」彌-勒被殺生丸的舉動弄得有些愣。

  「真是意外地細心呢。」

  「接下來……你們就自己顧自己吧。」殺生丸最後囑咐了一句,沖向了曲靈。

  戈薇沖他說道:「放心吧,殺生丸,我們會照顧好輝夜小-姐的!」

  「混-蛋!殺生丸你回來啊!!」犬夜叉在地上不放心地喊道。

  這個曲靈,真的把殺生丸惹惱了,賭上殺生丸的名聲,他也一定要殺了曲靈。

  殺生丸突然拔-出了天生牙,朝曲靈的邪-惡之魂砍去。曲靈身邊突然幻化出了一張猙獰的巨臉,眼睛上有一道被殺生丸砍下的刀痕,「可惡……」

  「那個是?!」「難道是曲靈的本體嗎?」「對了,曲靈是被-封印在四魂之玉裡,妖怪們的靈魂集-合-體,如果非這世間的東西,天生牙就可以發揮出刀的威力了。」

  曲靈冷笑了聲,他的本體突然不見了,又有一堆觸手攔截在殺生丸的面前,「那把刀就算可以斬斷靈魂,卻砍不斷屬於這世間的奈落肉-體啊!」

  一根觸手猛地貫穿了殺生丸的胸口,犬夜叉大驚失色地喊道:「殺生丸!」

  昏迷的輝夜,突然動了下手指。

  「我再說最後一次……你太弱了!」數量龐大的觸手將頓住動作的殺生丸包裹起來。

  犬夜叉直接坐上來雲母飛到空中,不斷砍著源源不斷生長的觸手,想把殺生丸救出來,「可惡!可惡!殺生丸!你要是死在這種地方我可不管啊!」

  「輝夜小-姐……」戈薇驚訝地看著被自己扶在懷裡的人,她依然緊閉著雙目,眼角流下了一滴淚,順著臉龐的輪廓滑落在清瘦的指節上。

  「即使失去了意識,她還在為殺生丸悲傷嗎……」

  「嗚嗚嗚,殺生丸少爺……就算知道自己會輸,也選擇了要奮戰到死這條路!」邪見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這麼壯烈的死法,不適合配上眼淚啊……」

  犬夜叉砍了沒多久自己也被觸手纏身了,他拼命掙扎的時候。包裹-著殺生丸的那團觸手中,突然乍泄-出耀眼的綠光,觸手團漸漸膨-脹,然後由裡到外被破開。殺生丸的身影在強光中浮現出來,他那只殘缺的左臂被一股強大的妖力籠罩著,天空中-出現一道金色混合著純綠色的光芒,曲靈所有的觸手都被粉碎成了肉塊。

  那道耀眼灼目的光芒裡,殺生丸的左臂漸漸長出,他的手裡握著一把帶著綠光的刀,刀刃上和刀柄都刻著繁複的紋路。

  邪見驚訝得目瞪口呆,「被犬夜叉砍斷而失去的左手……長……長出來了!!」

  趕來的刀刀齋望著殺生丸開口道:「終於出現了啊,殺生丸。不是令尊的遺物而是屬於你自己的刀,爆碎牙。」

  而曲靈那些肉塊也無法再生,連沒有受傷的肉塊都四處分散不能聚-集在一起了,他冷笑了一聲:「哼!我好像是被-迫陪玩了一場餘興節目啊!不過反正這是借來的軀體,對我來說不痛不癢!」

  面對曲靈的又一次諷刺,殺生丸朝向曲靈揮上一刀,曲靈的肉-體被爆碎牙砍傷不能復原,並且效果會轉移到與之有接-觸的部分上銷蝕。覆蓋著天空的瘴氣漸漸消散,曲靈本體的靈魂逃走了。

  結束戰鬥的殺生丸,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左手中散發著瑩瑩綠光的爆碎牙,邪見抹著眼淚沖他說道:「邪見我堅信殺生丸少爺一定會勝利的啊!」

  七寶鼓著腮幫子開口,「你明明說過『這麼壯烈的死法,不適合配上眼淚啊』!」

  「吃我的人頭杖吧!」

  「啊!燙啊!燙燙燙!」

  「你的爆碎牙拿來讓我瞧瞧。」看著殺生丸遞到面前的爆碎牙,刀刀齋點了點頭,笑道,「你原本就有自己的刀,就在你自己的體-內。不過要得到它,你必須成為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妖怪才行。」

  「什麼!殺生丸少爺打從以前開始就是頂天立地的大妖怪了!」

  刀刀齋瞥了眼邪見,「你太吵了。」接著對殺生丸說道,「過去的你,為了奪取鐵碎牙而失去了左手,但是現在你在獲得真正屬於自己的刀子外也得到了新的左手,這一點就是你超越令尊,擺脫對令尊的依賴之心的證據。」

  在此之前,殺生丸執著於與犬夜叉爭奪「作為父親正統繼承人象徵」的鐵碎牙,無論他本身如何比犬夜叉強大,但是只要他還執著於這一點,就是還沒有能夠正確地定位自己的力量。一旦他突破了這種對父親力量的依賴,突破了對作為正統繼承人的執著,做一個真正的自己,那麼這把完全屬於他的爆碎牙就自然而然地出現。這就意味著殺生丸的「重生」——摒棄家族榮耀執念,有著獨-立自主的意志,能夠獨當一面的戰國大妖怪的新生。

  「輝夜小-姐醒了!」

  殺生丸聞言回頭望去,輝夜皺了皺眉頭,緩緩睜開了雙眼。她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殺生丸的身影,突然說不出話來,眼淚卻不可抑止地奪眶而出。

  周圍的人對她突如其來的眼淚嚇到了,一時沒有人再出聲,只剩下她嗚咽的哭泣聲。

  殺生丸緩步朝她走了過去,蹲下-身將她攬入了懷裡。聽著她帶著鼻音的聲音,哽咽地,一遍遍地在念著自己的名字,好像在確定他的存在。

  「殺生丸大人,我好害怕……我夢見殺生丸大人不在了……」

  他微微一愣,然後低聲安撫道:「已經沒事了。」

  眼前溫柔的殺生丸,讓其餘人都愕然得睜大了眼,邪見更是連哼都不敢哼一聲,此時出聲打擾到他們,殺生丸少爺恐怕要把自己宰了……

  輝夜抓緊了殺生丸的衣襟,眼淚在他胸口淌開一片。抽-了抽鼻子,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但她確確實實被殺生丸抱在了懷裡。

  原來被殺生丸大人用雙臂擁-抱著是這種感覺,好溫暖……

  
出現污濁的碎片

  既然殺生丸會對一個人類如此溫柔,那麼來到人類的村落也不奇怪了。

  木屋裡輝夜嘗試著想淨化琥珀的碎片,但是她發現,她無-能為力了。

  而木屋外,刀刀齋正在給殺生丸制-造爆碎牙的刀鞘,「好了,爆碎牙的刀鞘打造好了。」

  他把爆碎牙收回腰間就朝離開村落的方向走去,輝夜匆匆從木屋跑出來,「等等,殺生丸大人!琥珀他還沒有醒,所以再等一下好嗎?」

  「把琥珀留在這裡吧……」殺生丸頓住腳步,「輝夜,你也一樣。」

  「為什麼?殺生丸大人?」她愣了一下,著急地追了過去,「我不要……殺生丸大人不要丟下輝夜!」

  殺生丸不去看輝夜委屈的神色,接著道:「邪見,你也留下來。」

  邪見抱著殺生丸的皮毛被拖在地上走,「我不要,邪見也要一起走……」

  犬夜叉走上前問道:「殺生丸,你……你打算去追曲靈嗎?」

  他沉聲道:「那個是我的獵物,我一定會親手斷了他的命。」然後飛向空中,他身上的邪見被抖了下來。

  「要快點回來喔!殺生丸大人!」輝夜沖那抹白色的背影喊道,殺生丸連頭都沒有回就走了。就這麼被殺生丸拋下了,她很失落……即使明知道自己在殺生丸身邊,也只會讓他分心給他添麻煩。

  「這樣不是很好嗎?」刀刀齋扛著鐵錘走了過來,「非這世間之物的曲靈,只有殺生丸的天生牙能夠殺得了。」

  「而且,封印住輝夜小-姐靈力的肯定是曲靈,要解-開封印就只能殺了曲靈了。」彌-勒也出聲說道。

  「好了,不要難過了,殺生丸也是怕你有危險才把你留到這裡的。」珊瑚笑著把輝夜拉進了屋內。

  「輝夜小-姐!」戈薇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你真的好厲害啊,居然能讓殺生丸對你這麼溫柔!」

  輝夜對一臉崇拜看著自己的戈薇有些愣,偏了偏腦袋說道:「誒?殺生丸大人一直都很溫柔啊……」

  「切!居然說那個冷血的傢伙溫柔?」犬夜叉進屋後一臉不屑地說道。

  「殺生丸之前是很殘-忍沒錯啦……不過自從身邊多了輝夜小-姐之後,他漸漸也變得和善起來了呢。」

  「嗯嗯!之前還救了甘太的父親!」七寶連連點頭,因為之前那件事對殺生丸的印象大有改觀。

  「切!不過是揮了一刀有什麼了不起的!」

  「給我坐下!」

  犬夜叉脖子上的言靈念珠發出了光,接著就一下栽倒了地上,他吃痛地皺起眉,「幹嘛啊……戈薇!很痛誒!」

  「殺生丸有了想守護之人,這是件好事不是嗎?你幹嘛老挑刺啊!」

  「我哪有!」

  他們一堆人居然在討論強大冷酷的殺生丸少爺是個好人,邪見在一旁看得一臉無語。

  穿著巫女服的楓婆婆熬著一鍋粥開口道:「小妖怪,你也要住下來是嗎?」

  「叫我邪見大人啦!」被人類叫做小妖怪他十分不爽。

  七寶一邊喝著熱粥一邊說道,「明明身-體就很小一隻。」

  「你沒資格說我吧!」

  輝夜看著昏迷的琥珀歎了口氣,「對不起,珊瑚,我什麼都沒辦法做……」

  「沒必要道歉的,輝夜小-姐,這也是沒辦法的……」

  「把輝夜小-姐的靈力封印住,就代-表這對曲靈和奈落來說,是令他們畏懼的存在呢。」

  輝夜眯了眯眼,然後走出了木屋。

  戈薇掀開門口的捲簾,看到輝夜手中拿著的四魂玉簪,原本純淨的碎片居然出現了一絲污濁。

  待戈薇走近她,輝夜淡淡開口道:「是四魂之玉在畏懼我的力量,它不想被淨化。」

  「誒?」

  「我從小生活在神社,被空幻大人撫養長大,因為我與生俱來的強大靈力,所以自然而然成了巫女……」她輕笑了聲,似在歎息,「如果我失去了靈力,會如何呢?」

  「沒事的,殺生丸不是去殺曲靈了嗎?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戈薇,你喜歡犬夜叉對嗎?」

  輝夜說出的話,讓戈薇又愣住了,半晌,她才輕輕「嗯」了一聲。

  「『妖怪和人類的世界是不同的』……」輝夜念出那日雲崖最後對自己說的話,聲音輕得仿佛飄在空氣中,「假設一切都結束了,你們也結成連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百年後你死去了,犬夜叉卻在漫長的生命裡依然沉浸在失去你的悲傷裡。」

  戈薇垂下了眼眸,沒有說話。

  「我好喜歡殺生丸大人啊……以前總是會說出可笑的話,但現在我一想到自己任性的喜歡,會給殺生丸大人造成困擾,我就不想讓殺生丸大人接受自己的心意了……即使心意相通,妖怪和人類之間依然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輝夜是除魔的巫女,而殺生丸身上流著高貴的妖怪血統……若要在一起,必定會遭受世俗的議論和眼光,是不被祝福的。輝夜不願殺生丸大人遭受非議,現在這樣能陪伴在殺生丸大人的身邊,她已經很滿足了……雖然一想到以後,她就難過得想哭。

  因為心中對殺生丸的這份感情,輝夜的腦子裡也冒出了利-用四魂之玉變成妖怪,和殺生丸大人永遠在一起的想法。她可以為了殺生丸捨棄一切。

  輝夜搖了搖頭,想把腦中複雜的想法甩開,笑著說道:「說了些奇怪的話呢,你不要在意。桔梗把一切都託付給我了,我要變得更強,去守護四魂之玉……」

  只是她的眼神,很悲傷。不能與相愛之人廝守的悲傷。

  
琥珀

  戈薇回到了500年後的世界了,犬夜叉今天一早就去那個世界接她了。

  輝夜守著昏迷的琥珀在發呆,即使珊瑚完全沒怪她,她也覺得琥珀現在躺在這裡都是她的錯。

  在殺生丸殺了曲靈之前,琥珀是無法醒來的。

  輝夜突然猛地抬起頭朝窗外看去,珊瑚也拿起了一旁的飛來骨,「輝夜小-姐,好強的邪氣。」

  「嗯……」她稍稍掀開捲簾,只見密密麻麻的魑魅魍魎把天空都覆蓋住了,不透一絲陽光。

  她剛想帶上弓箭和佩刀沖出了屋內,被珊瑚攔住了,「輝夜小-姐,你的靈力被-封住了,應付這些妖怪太勉強了,就拜託你留在這裡看著琥珀。」

  「好……」

  外面的彌-勒也解除了手上的封印,用風穴把無數妖怪吸進了黑-洞裡。

  「法-師大人!不行啊!用風穴的話會讓傷口擴大的!」珊瑚擔憂地喊道,接著又揮出了飛來骨將密集的妖怪群攔腰斬斷,「接下來由我來擋!」

  彌-勒看著那些妖怪沖向的方向,「不好!它們的目標是……」

  木屋內的輝夜感覺到一片壓抑的邪氣迅速向他們靠近,接著,她面前就出現了曲靈那張猙獰可怕的臉。她著實被嚇了一大跳,摔倒在地面,窒-息感從四處襲來,但她依然冷靜地向曲靈射-了一箭,卻被曲靈的邪氣彈開了。

  琥珀突然站了起來,他緩緩睜開雙眼,眼神陌生而冰冷,他的喉-嚨裡傳出曲靈的聲音:「別傻了,女人,你忘記自己的靈力被我封印住了嗎?桔梗的術對我也是沒用的……用你們身上最後的碎片,就能完成四魂之玉了。」

  察覺到異樣的珊瑚和彌-勒也匆匆趕了回來,「曲靈附身在了琥珀身上!」「琥珀……把琥珀還來!」

  「放心吧,用完後就會把他的身-體還給你了,如果你可以接受屍骸的話……當我佔據這身-體時終於瞭解了,這小-鬼原來是靠著碎片在活命的啊。」

  「那傢伙要把琥珀的軀體和四魂之玉帶往奈落那裡!」

  「你哪裡都別想去!」

  曲靈冷笑了聲,屋外那些妖怪嚎叫的聲音越來越近,接著打破了牆洶湧地竄了進來,曲靈抓著輝夜直接坐上了一個妖怪身上,看到珊瑚和彌-勒準備動手,他不屑地說道:「你們打算連著殺了巫女和這小-鬼嗎?」說罷,就將輝夜也擄走了。

  縮成一團的邪見從角落裡出來了,「完蛋了……輝夜出了什麼事要是被殺生丸大人發現的話……那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在和曲靈幻影戰鬥的殺生丸也發現了不對勁,回身趕去。真正的曲靈在人類的村落裡,它的目標是輝夜和琥珀身上的四魂碎片……

  **

  一路被曲靈狹持著的輝夜都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後脖上被污染的四魂碎片。

  「琥珀,你信我嗎?」輝夜突然開口。

  曲靈厭惡地回頭看了她一眼,「說什麼蠢話,那個小-鬼不會醒過來了。」

  輝夜淡淡笑了下,「他會的。」

  「你想現在就去死嗎?!」

  「我和琥珀不一樣,琥珀的身-體就算被粉碎你也可以操控有碎片的那塊肉塊。但是我的四魂碎片因為帶著空幻大人的神力你觸-碰不了,所以要把我帶去奈落那裡……」

  輝夜突然抱住了被曲靈附身的琥珀,曲靈怒吼道:「可惡……你幹了什麼!!這小-鬼竟然在把我逼出體-內!!」

  「你說桔梗的術對你沒用?看來還是有點用的嘛……」她慢慢地,把桔梗留在她體-內的靈力轉移到琥珀,準確的說是他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上。那枚純黑的碎片深處,出現了一絲光芒。

  曲靈本體也一點點地浮現了出來,「怎麼可能!!」

  「琥珀!快醒過來!琥珀!」

  「可惡!!!」曲靈被-逼出來了!

  琥珀的身-體無力地從妖怪身上倒了下去,輝夜連忙抓-住了他的手,不料連帶著她一起二人在空中不斷往下墜落。

  充滿著瘴氣的烏雲中突然竄出數根觸手,卷住了輝夜的腳踝,將她往上拉,這時琥珀也醒了過來,輝夜緊-抓著琥珀的手怕他掉下去。

  曲靈冷笑道:「哼,真是可惜啊,你們輸了……呃啊!」

  他的話音未落就被天生牙劃破了半邊臉,輝夜驚喜地看向來人,「殺生丸大人!」

  又有觸手席捲而來,殺生丸直接拔-出了爆碎牙瞬殺了奈落的肉-體,被爆碎牙斬過的身-體就再也無法復原了。

  沒了觸手,輝夜和琥珀又往下墜落,殺生丸及時將他們帶上了安全的地面,確定輝夜沒受傷後,他又飛向了曲靈前,開口道:「到此為止了,曲靈。你原本想利-用夢幻之白夜當餌,借此逃離我是吧?你就這麼懼怕天生牙嗎?」

  「哼!別笑死人了,天生牙砍了我一刀,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明明半張臉都被削掉了。

  「我不是無法殺你,而是沒有殺了你。」每當曲靈逃到哪裡去,下一秒殺生丸都會瞬間出現在他面前,他眯了眯眼,「我是要讓你徹底明白,到底是誰殺你的。」

  看著殺生丸舉起了手中的天生牙,曲靈驚恐地瞪大了僅剩下一隻的眼睛,「啊啊啊!!可惡……你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我是不滅的!我還沒結束……」

  怎麼回事……明明殺生丸大人已經殺了曲靈……為什麼我的靈力還沒有恢復?

  在輝夜愣神思考的時候,奈落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從身-體探出觸手將她禁-錮在自己胸前,奈落看著她錯愕的神情冷笑道:「呵呵,輝夜,看來你的靈力還沒有恢復嘛?居然這麼大意。」然後看到殺生丸手握著爆碎牙卻沒有揮刀,語帶諷刺地接著道,「怎麼了,殺生丸?別介意,快砍啊。」

  殺生丸眯了眯眼,濃烈的殺氣在他金眸間浮現,「奈落,你個下-流的傢伙,居然拿女人當擋箭牌……哼,你以為我不敢砍下去麼?」

  「放心吧,我是不會殺她的,在我取得琥珀的碎片之前我是不會殺她的。」說著,奈落的身-體裡突然竄出數根觸手,殺生丸都一下砍斷了,「殺生丸,你剛才用爆碎牙所砍碎的身-體,是我不需要的部分。」

  「殺生丸大人!四魂之玉在奈落的右肩裡!」

  輝夜剛喊出這句話,奈落就用觸手收緊了在她脖子上的力道,看著因為窒-息而暈過去的她,奈落冷哼了一聲,「竟然還殘留著看到四魂之玉的靈力啊。」

  「右肩麼……」殺生丸朝奈落揮刀,結果卻被奈落的結界擋住了。

  「怎麼了,殺生丸?比起輝夜的命,四魂之玉比較重要嗎?」奈落伸出手抬起輝夜的下巴,她微蹙著煙眉,也只有把她弄暈過去或者在殺生丸身邊,她才會露-出這種嬌柔乖順惹人憐惜的模樣了,「不把琥珀的碎片交出來的話,輝夜會死掉的喔。」

  「奈落……你太小看我殺生丸了!」殺生丸集聚力量在爆碎牙上,劈-開了奈落的防禦結界,然後用毒華爪抓向他的右肩時卻發現了異樣,皺起了眉頭。

  「呵呵呵……你發現到啦,殺生丸。冥王獸擁有妖怪當中最堅-硬的鎧甲,冥王獸則被魍魎丸給吸收了,還讓你的鬥鬼神折斷,更何況我奈落還把魍魎丸給吃了,四魂之玉被這副鎧甲給保護著。你的攻擊我全都承受下來了,就是要讓你瞭解,你的攻擊是沒用的。」奈落說著,看向一旁的琥珀,「琥珀,除了交出你的碎片之外,就沒有別的方法可救輝夜小-姐了。」

  「輝夜小-姐的性命……」琥珀看起來真的在猶豫。

  殺生丸開口說道:「琥珀,退下。」就算琥珀真的用碎片去換輝夜,奈落也絕不會放過輝夜。

  被奈落觸手禁-錮住的輝夜突然動了動,奈落輕笑了一聲,「哦?你清-醒過來啦,果然不簡單。」她抿了抿唇沒有理會奈落,奈落探出觸手取下了她頭上的發簪,奈落為什麼能直接-觸-碰她的四魂之玉,雖然她靈力被-封,但是上面還有空幻大人的神力,他不應該可以這麼輕易地觸-碰……不對……有哪裡不對……

  「輝夜啊,你還記得當初這枚玉簪,是我為你別上的麼?」看到她愕然的神色,奈落臉上的笑意漸深,「你以為我真的對你毫無準備嗎?那時候我就在玉裡動了手腳,只要你心裡起了一絲邪念,四魂之玉就會慢慢被污染。」他轉頭對殺生丸繼續說道,「殺生丸,你很愛惜琥珀的四魂之玉嘛,竟然寧願犧牲輝夜的性命。」

  奈落居然把輝夜的身-體吸進去了一些,她有些慌張地喊道:「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揮刀將撲面而來的觸手斬殺,向奈落沖去,琥珀突然喊道:「等等!殺生丸大人……我和你做個約定!奈落!如果我把碎片交給你的話,你答應我平安的讓輝夜小-姐回來!」

  奈落饒有興味地勾起唇角,「我就答應你吧。」

  「你不能過來!琥珀!」輝夜著急地喊道,「奈落是不可能會放過我的!而且要是四魂之玉碎片被拿走的話,你會死掉的!」

  奈落繼續誘導著琥珀,「反正你的命原本就不存在了,也不需要去珍惜它啊。」

  奈落的觸手將琥珀也帶進了結界內,琥珀沖依舊在斬殺奈落身-體的殺生丸喊道:「殺生丸大人!交給我來處理吧!」

  「就是這樣,琥珀,打從你親手殺了父親和同伴們的那天起,你就已經死了,肉-體和心靈都死了。」奈落帶著輝夜和琥珀緩緩上升。

  「嗯……我一直在想要是那個時候就這樣死掉的話,不知道會有多輕-松。」每天滿腦子都在想著死亡的事……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姐姐或輝夜小-姐或大家都好,大家都要我活下去……我一定要救出輝夜小-姐……我要把輝夜小-姐和桔梗小-姐的力量聯-系起來……

  琥珀在奈落的觸手中艱難地從懷中拿出一支箭,輝夜認出來了,那是她的箭。

  「奈落!!」琥珀拿著輝夜的箭猛地朝奈落右肩的鎧甲刺了下去,琥珀身-體裡的碎片和輝夜的箭同時爆發出了強光,「奈落,我要打-倒你!我不會死的!!」

  「可惡……」那連爆碎牙和鬥鬼神都打不碎的堅-硬鎧甲居然裂開了!

  輝夜看到了,從箭頭裡有一股光流進了奈落右肩裡的四魂之玉裡,這是她和桔梗靈力結合在一起的光!

  奈落如果繼續被琥珀觸-碰的話,他就會被淨化之光給吞噬的,想到這裡他直接把琥珀甩開了。與此同時殺生丸也追了上來,「爆碎牙!」

  避開了奈落身前的輝夜,把奈落的頭給打破了,輝夜隨著奈落的肉塊一起墜落,正好落進了趕來的殺生丸懷裡。

  對上殺生丸透著擔心的目光,她搖了搖頭,「我沒事,殺生丸大人。」她望著雲端裡奈落逃跑的身影,「都是因為我,才又讓奈落跑了……啊,對了!琥珀!」

  「他沒事。」殺生丸瞥了眼用鐮刀卡在山縫裡阻止自己摔落的琥珀,將他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琥珀,太好了!」輝夜一把就抱住了琥珀,「謝謝你……你真的做得很好,多虧了你呢。」

  「可是,其實我很困惑……」他迷茫地看著輝夜,「輝夜小-姐,我可以活著嗎?」

  輝夜目光堅定,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撫道:「嗯,你一定要活下去,琥珀……活著,然後越過那道關卡。」

  「是,輝夜小-姐!」

  「好啦,已經沒問題了吧?珊瑚現在一定很擔心你,我們快回去吧。」

  「是,輝夜小……呃!」

  琥珀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間一塊細小的肉片從他喉-嚨裡迅速穿過,鮮血噴-湧而出,那塊包裹-著四魂之玉碎片的肉塊朝奈落離去的方向飛去。

  輝夜瞪大了眼還沒有反應過來,琥珀的身-體無力地倒在了她的懷裡,「琥珀……琥珀!!」她不知所措地緊抱著漸漸失去生命跡象的琥珀,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琥珀……對不起……」

  「輝夜。」殺生丸低聲道,「把琥珀放下來。」

  她如-夢-初-醒,終於想起來殺生丸大人的天生牙能救琥珀,連忙把琥珀輕輕放在了地上。

  手中握著天生牙的殺生丸一揮刀,便斬殺了琥珀身邊的冥界使者。

  不一會,躺在地上的琥珀皺了皺眉頭,緩緩睜開了眼,輝夜握住他的手含淚笑道:「太好了……」

  「輝夜……小-姐……」他睜大了眼,像是意外自己還活著。

  「是殺生丸大人救了你。」將琥珀扶了起來,琥珀在輝夜懷裡突然哭了。輝夜微微一愣,然後摸-著他的頭溫柔地安撫道,「已經沒事了,琥珀……」

  奈落不會再操控你了,你也不用靠四魂之玉維持性命。

  從今以後,好好活著吧,琥珀。

  
奈落的體內

  輝夜的靈力還沒有恢復,也就是說曲靈還沒有消滅,殺生丸帶著輝夜回來沒多久又走了。

  天色漸暗,輝夜掀開木屋的捲簾,踮著腳不斷往村口眺望著,「殺生丸大人怎麼還沒有回來呀?」

  楓婆婆整理著幾味藥材,「別讓寒氣進來。」

  「噯。」她隨口應了聲,卻依然駐足在門口。

  「不用擔心。」犬夜叉將頭撇向一旁,看起來有些彆扭,果然不擅長安慰人這種事,「曲靈那傢伙被傷得不輕,估計逃得遠了點。」

  「輝夜,回來坐下,杵門口吃風啊?」邪見也開口說道,輝夜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固執地待在原地,邪見無奈地撇了撇嘴,「……真倔。」

  犬夜叉見輝夜還是不聽話,口氣也變得強-硬-起來,「哼,也許殺生丸遇上了奈落呢?沒准被一大堆妖怪包圍了,根本沖不出來。你現在靈力被-封印了,想跟著去殺生丸那,什麼都能見著,也許他被奈落的肉塊包裹起來了根本動彈不得,或者直接給人一刀劈成兩截。然後你就繼續杵在那吹風,一點用也沒有。」

  戈薇打了犬夜叉一下,「犬夜叉,好好的你幹嘛嚇唬輝夜小-姐。」

  他哼了一聲,「我有說錯嗎?」

  「你說什麼!殺生丸少爺才不會有危險呢!」邪見不滿地和犬夜叉吵了起來。

  輝夜緩緩垂下頭,一臉黯然。楓婆婆瞥了眼她,盛上一碗熱湯開口道:「輝夜,過來喝湯暖暖身-子,吃好喝好都比你窮擔心實在。」

  夜深露重。

  路口的一棵櫻花樹下還點著一盞燈籠,暖暖的燭/光映著一旁縮成小小一團的身影,滿天的花瓣如雪絮般飄落下來,在她肩頭發間積了一片,似乎已經在這一動不動待了許久。

  靜靜望了她半晌,殺生丸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往村莊走去。

  她睡得很輕,揉了揉眼睛,抬起惺忪睡眼去看殺生丸,露-出笑容,「殺生丸大人……你回來啦……」

  「……」

  「回來了就好呀……」

  「這麼晚了,回去吧。」

  「嗯!」她依偎在殺生丸的懷裡,小聲說道:「殺生丸大人,你可一定不要被人一刀砍成兩截呀……」

  殺生丸微微一愣,皺眉道:「……哪聽來的這種話,犬夜叉那半妖說的嗎?」

  「我這麼沒用,殺生丸大人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什麼也做不了……」

  注意到她語氣變得失落,殺生丸低頭看她黯然的神情,低聲道:「輝夜,你坐在那等了我一晚上嗎。」

  「嗯……」

  殺生丸的語氣漸漸柔和起來,「所以,只要輝夜還在等我……我就一定會回到輝夜身邊。」

  她愣了一下,眨了眨澄澈的眼,「這樣也行呀……?」

  「嗯。」

  犬夜叉,下次再敢亂說話嚇輝夜,我就殺你了。

  **

  奈落已經將全部四魂之玉碎片集齊,現在完全被污染的四魂之玉在他手中。想也能想到他會利-用四魂之玉做什麼,讓自己變成完全的妖怪吧。

  天空中浮著一大團墨黑色的瘴氣,所有的魑魅魍魎都朝那個方向飛去,簡直就像是被奈落的邪氣牽引著。

  「殺生丸大人……」輝夜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知道他是要去奈落那裡,也絕對不會帶著自己去危險的地方。

  他聽到輝夜叫自己的時候,真的頓住了腳步,「輝夜,乖乖等我回來。」

  輝夜覺得自己有點想哭,深呼吸了一下,沖他大聲喊道:「是,殺生丸大人,輝夜會一直等你回來的……祝你百戰百勝!」

  她現在幾乎等於普通的凡人,自己跟在殺生丸身邊,還要他保護著,已經不可以拖累殺生丸大人了……

  然而事情真有那麼順利就好了,殺生丸離開了沒多久之後……

  「呵呵呵,殺生丸那個傢伙真是大意,居然以為這麼輕易能把我消滅嗎……」

  輝夜驚慌地瞪大眼,不管跑到哪裡,那張扭曲得只剩下一隻眼睛的臉,總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曲靈……」

  **

  奈落的本體居然是一隻巨型黑蜘蛛,人類體型在它面前顯得無比渺小。殺生丸眯了眯眼,「奈落,最終的變化型還是蜘蛛是嗎……」

  面前不自量力地撲來一群妖怪,殺生丸都用爆碎牙瞬殺了。

  空中一個乘著千紙鶴的男人悠悠開口道:「新的刀果然很不得了呢。」

  「夢幻之白夜啊。」

  「被砍之後屍骸也會繼續受到破-壞,屍骸被這樣不斷地吞噬著,最後連本體也會被牽連進來,連變化過後的奈落也會不堪一擊,你就毫不客氣地砍過來吧。」白夜說著突然勾著紅-唇笑了,「對了對了,忘了告訴你,你身邊的那個巫女,她在噢,就在奈落的體-內。」

  蜘蛛的體-內突然湧-出好幾股蛛絲,所碰到的妖怪都被腐蝕了,殺生丸輕-盈退後,皺眉道:「哼,就如此懼怕爆碎牙麼?還大費周章把輝夜捉走作為人質麼。」

  「是啊。」白夜笑著大方承認了,「畢竟奈落死了,我也活不成。」

  而犬夜叉一行人趕過來的時候,蜘蛛的口器緩緩打開了,殺生丸直接避開蛛絲朝奈落的身-體裡飛去,根本不理會犬夜叉的阻止。

  白夜挑了挑眉,卻也早也料到,「為了救那個女人,毫不猶豫就沖進去嗎,真讓人感動流淚啊……」

  戈薇皺起眉,「輝夜小-姐在奈落體-內?我們走,犬夜叉!」「好!」

  「珊瑚?」「嗯,我們走,法-師大人!」

  白夜坐著千紙鶴飛到雲母旁邊對這兩個人類說道,「你們也要進去嗎?進去的話會被吞噬掉也說不定耶。」看到彌-勒抬起了右手的風穴,他退後一步,「唉呀,想用風穴對付我是嗎?虧我還好心提醒你們誒。」

  彌-勒看著手中的風穴若有所思,傷口擴大了,頂多再撐個一次兩次,然後風穴就會裂開,連他自己也會被吞噬進去。為了要繼續活下去,就得消滅奈落斷絕風穴的詛咒。

  「法-師大人……」珊瑚突然開口,「我們去打-倒奈落吧。」

  「珊瑚,結束一切回去之後……我們就成親吧。」

  珊瑚愣了下,然後迅速拭去眼角的淚,「嗯!」

  白夜交叉著雙臂看他們漸漸消失在奈落的身-體裡,語氣慵懶地在吐槽殺生丸,「真是傻-瓜啊,要是我的話就會犧牲巫女,從外面一舉破-壞奈落了。」

  奈落的體-內比從外面看起來還要更深,無數蛛絲遍佈在體-內,而且每一塊肉都是奈落的傀儡分-身,他的聲音無處不在,他們不斷與這些源源不斷的分-身戰鬥著,只要打破一塊肉,瘴氣就會湧-出來。

  犬夜叉想用冥道殘月破-解決這些煩人的肉,奈落卻故意讓他們看見輝夜在奈落體-內四處走動的景象。就算是幻影,犬夜叉也不能拿輝夜的命去冒險。更危險的是,奈落還把犬夜叉、戈薇和彌-勒、珊瑚分散了,讓他們獨自戰鬥,這樣的話他們的戰力就會大削。

  犬夜叉和戈薇決定先找出奈落體-內的四魂之玉破-壞,但犬夜叉卻突然妖化了,失去理智的他不斷攻擊戈薇,奈落還在慫-恿戈薇用破魔箭矢去傷害犬夜叉,讓他們重演50年-前桔梗和犬夜叉自相殘殺的那一幕。但是戈薇絕不會這麼做的,不慎被犬夜叉的爪子抓到了肩膀,她掉入了深淵裡,不知所蹤。而犬夜叉清-醒後以為自己把戈薇給殺了,在奈落挑-撥的話裡陷入了崩潰的邊緣,再次失去了理智妖化。

  **

  真正的輝夜在奈落體-內醒過來時,一臉茫然地看著四周噁心的肉-壁。然後一轉頭就看到未著寸縷的奈落,他背後與肉-壁連接著數根觸手。嚇得輝夜往後一退就要摔下去,卻被奈落伸手抓了回來,她皺了皺眉不去看奈落的身-體,「我在哪?」

  奈落輕笑一聲,「哦?你居然開口沒說讓我放了你?」

  「搞得好像我說了你就會放過我一樣……」她小聲嘀咕了一句,還是掙扎了一下,果然奈落抓著她的手腕更緊了,感覺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

  「你在我體-內。」

  「體-內?」輝夜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奈落變成大蜘蛛的身-體裡,一臉嫌棄地撇過頭,「真噁心……」

  奈落眯了眯眼顯然被她惹惱了,「噁心是麼?」然後鬆開抓著她的手,將她推下-身後的深淵,「那麼就死在我體-內吧。」

  輝夜想過奈落會把她抓起來慢慢折磨,也想過奈落會拿那些黏糊糊的噁心觸手在她身-體裡開個大洞,但是卻沒想到奈落準備摔死她。

  **

  因為奈落的身-體裡都是肉塊,所以戈薇從高處掉下也沒有事,她醒過來的時候,聽見妖怪不斷死亡的聲音,回頭望去。一些妖怪總想沖過來傷害她,一旁的殺生丸輕輕抬手就把它們撕碎了,她有些訝異地開口:「殺生……丸?」

  殺生丸偏頭瞥了眼她,順手把又撲過來的一群妖怪殺了。

  戈薇坐起身問道:「……你在幫我打退妖怪嗎?」

  「你的傷……」殺生丸淡淡開口,「是犬夜叉做的好事嗎?」

  她抓著自己右肩上的傷口,皺起了眉頭。

  煩人的妖怪終於不在撲過來,「他畢竟只是個半妖,被奈落的黑-暗給吞噬掉了嗎。」

  「不是的……」戈薇想開口為犬夜叉辯解,看到殺生丸遠去的身影,連忙追過去喊道,「等等!殺生丸……你跟犬夜叉一樣鼻子很靈敏對吧?你不知道輝夜小-姐在哪裡嗎?」殺生丸沒理她,戈薇感覺到他有些不高興,在心裡想早知道不提犬夜叉的名字了。

  一處肉塊上突然出現了輝夜的身影,戈薇大喊道:「你看!輝夜小-姐在哪裡!」

  殺生丸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過去,「那個是幻影。」無聊,奈落是在玩-弄我麼……只要不知道輝夜是否安全,就無法任意地使用爆碎牙。

  「那麼……輝夜小-姐到底在哪裡呢?」

  「就在附近了。」

  「誒?」

  「我要用飛的了。」殺生丸腳尖一點,躍到空中。戈薇連忙抓-住他身後的皮毛,「你找到輝夜小-姐了嗎?」

  「犬夜叉也在那裡,那傢伙還是妖怪的模樣。」

  殺生丸和戈薇趕到的時候,正看到妖化的犬夜叉,而且被曲靈附身了。

  「輝夜。」

  她聽到殺生丸的聲音驚喜地回頭看去,正想跑到他身邊,卻發現自己動不了,而且在逐漸被腳下的肉吸進去,「殺生丸大人……」最後她的聲音和身-體完全被埋進了肉裡。

  殺生丸瞥了眼面前的犬夜叉拔-出了刀,淡淡開口:「曲靈,你選錯佔據身-體的物件了……我就連犬夜叉一起砍了。」

  「哼!冥道殘月破!」冥道居然打偏了,曲靈哼了一聲,看著手上的鐵碎牙,「原來如此,這把刀支撐著他最後的理性是嗎?」說著他直接把刀給丟棄了。

  殺生丸也將爆碎牙收回腰間,和被曲靈操控身-體的犬夜叉近身打鬥起來,卻很明顯地手下留情了。而戈薇跑去撿鐵碎牙準備交給犬夜叉,行動的時候她身上的傷口擴大了,血又滲了出來。就是她的血-腥味,喚-醒了犬夜叉的理智,他和曲靈僵持著,又打了自己一拳想讓自己清-醒點,戈薇乘機把鐵碎牙丟給犬夜叉。

  殺生丸看著犬夜叉跑向戈薇的身影眯了眯眼,「怎麼樣,曲靈?那個半妖看來比你想像中的還難操控呢。」

  「殺生丸,你這傢伙,你希望我從犬夜叉體-內脫離出來是嗎?」

  曲靈如果從犬夜叉身上出來的話,就會馬上轉移到戈薇身上,也就是說,殺生丸只有一瞬間的機會用天生牙殺了它……

  「一切都結束了,曲靈!」

  「啊啊啊!怎麼可能!!!」曲靈不甘地咆哮聲不斷在奈落的體-內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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