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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鋼鐵俠)心病日記》作者:總攻大人【完結+番外】

《(鋼鐵俠)心病日記》作者:總攻大人【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5522個瀏覽者
Iron Man I

第1章

  所以說這他媽的到底是哪啊TAT

  漫天黃沙,炙熱的太陽,模糊的視線以及骯髒的疑似中東人……老天爺你他媽的是在逗我?

  我真的是來旅遊的吧,我不是來逃饑荒的啊?身為一個阿拉伯語專業的大學生,好不容易有機會出國學習,我特麼剛放下行李,酒店都還沒走出去,就「彭」的一聲到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職業裝上的沙塵,這可是我最正式的一套衣服了,雖然號碼有點小很勒得慌,但怎麼說也算是件好衣裳,要不是打算去阿富汗當地的文化名城看看,我還不捨得穿呢……哪料到突然就到了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怎麼忽然感覺胸前一陣涼意?

  疑惑地低頭,我忍不住再次爆粗口。

  幹你妹!如果我可以勉強接受自己穿越了的話,那我就真的無法接受襯衫扣子全撐開了!

  搞毛啊,胸圍有那麼大嗎?襯衫至於崩開嗎?我收回說它是好衣服那句話。

  緊張地看看周圍,好像沒人,但是聽著似乎哪裡有動靜正在靠近,於是我只好脫掉小西裝外套反著穿在身上,倆袖子往腰後一系。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就看見好幾個全副武裝的壯漢正朝我走過來,臉上的表情……你們懂的,非常非常的噁心!

  我真的是個良民。

  我長這麼大頭一次碰見這種拿著武器的流氓,只要有一個動作令他們不滿隨時可能會被殺掉。

  怎麼辦?沒有一刻如現在這樣令我痛恨自己長得算是稱得上「很標緻」的外貌和身材。

  我驚恐地往後退,那幾個拿著武器的壯漢是標準的阿富汗人長相,我是不是可以推斷這裡是阿富汗的某個山區??

  「是個小妞。」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斜斜地拿著槍,用眼神「舔」遍了我全身。

  我強忍著不適蹲下身捂住露在A字裙外面的腿,試圖阻擋他們的視線,但他們立刻就沖了過來,幾個人把我架了起來……

  我日啊,搞毛啊,媽媽救我我要回家TAT我再也不敢不聽你的話到處亂跑了,我一定乖!

  上帝顯然聽不見我的哀嚎,我勉強可以聽懂這幾個人的語言,他們說得有阿拉伯語阿富汗語甚至匈牙利語……我不期待自己可以聽懂匈牙利語,但其他的還是勉強聽明白了。

  「一看幹起來就很爽,漂亮的日本小妞。」

  ……

  麻痹!

  「老娘是中國人!」我憤怒地瞪著那個大鬍子。

  大鬍子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驚訝:「你聽得懂我們說話?」

  我磨磨牙,不想搭理他,生硬地別開了頭,掙紮著想要掙脫他們的束縛。

  絡腮鬍子仿佛思索般沉默了,須臾之後他阻止了那些人對我的動手動腳,粗聲粗氣地說:「帶回去給老大看看再說。」

  ……

  他們很不願意鬆手呢╮(╯_╰)╭但我還是得到了暫時的自由。

  壯漢們不情不願地鬆開了對我的桎梏,用武器押著我跌跌撞撞地走在漫天黃沙之中。

  高跟鞋踩在軟沙裡,陷進去,再出來,這樣長久的重複讓我有些脫力,險些跌倒。好在走了沒多久,下了一個大坡後出現了堅固的土地。

  這是一個非常混亂的基地,骯髒的布下蓋著裝滿了木頭箱子的各種武器,我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就被身後的人捅了一下。

  該死!!!不要碰老娘的胸啊混蛋!!日你媽!!!

  心裡啐了那人一臉吐沫星子,我雙手環胸收回了視線,餘光卻瞥見了一串熟悉的英文。

  斯塔克工業製造。

  ……

  現實生活中似乎沒聽說過這個牌子的軍火,但是熟悉的記憶裡倒是有這麼個經典的牌子貫穿了某部好萊塢大片。

  ………………

  不會那麼巧吧?!

  他們押著我進了一個山洞,山洞裡陰暗陰森陰險,但凡和陰字搭邊的詞都能用上,某些地方還會發出嗡嗡嗡的聲音,不知道是幹嘛的,難不成他們還養了蜜蜂?原來恐怖分子還有副業。

  也許是他們老大喜歡喝蜂蜜吧。

  我的慢動作被被身後押送我的傢夥嫌棄了,他不耐煩地推了我一把,我踉蹌一下險些摔倒,幸好被一個人扶住了。

  我愣愣抬頭,看到一張在中東北非地區算得上是英俊的面孔。

  「頭兒,剛才在坡上逮到這個娘們。」絡腮鬍子邀功似的說,「她懂我們的語言!」

  被稱作頭兒的男人沒有鬆開扯著我胳膊的手,我試圖把胳膊拯救回來,卻被他捏得更緊。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那麼做。你的胳膊細得好像一拉就會斷。」他曖昧沙啞地湊到我耳邊,說完這句話忽然撤回身子,鬆開了手吩咐道,「搜搜她身上有沒有裝跟蹤器竊聽器之類的東西。」

  「……」臥槽尼瑪!

  幾名大漢猥瑣地笑著圍上來要對我動手動腳,我恐懼地縮到一邊再也沒忍住大哭起來。

  「走開!不要過來!混蛋鬆手不要碰我!」

  腳踢在他們身上就好像踢在鋼板上一樣,疼得是我。但是高跟鞋不但是發明出來折磨女人的,也是可以折磨男人的。

  我的亂踢有幾下也算踢中了,絡腮鬍子捂著大腿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我只覺得耳鳴聲轟隆隆壓過了一起骯髒的詞彙,歪倒在了那個被稱作頭兒的人腳下,系在腰後的西裝早就被解開了,包裹在襯衫後面的是白皙細膩的肌膚和……足以令久不見女人的恐怖分子垂涎的身材。

  ……不然咬舌自盡吧?

  不過不到最後一刻,被摸幾下就被摸幾下吧,如果真的……那再死好了。

  「看起來沒有那些愚蠢的東西。」那個頭兒蹲下來,黑黝黝的手指從我的脖頸劃過我的胸線,然後莫名其妙地勾了勾嘴角,「你會我們的語言?」

  我躲避著他的手,吸了吸鼻子,還是妥協地點了點頭。

  「英文呢?」

  「……也會。」

  「很好,留著吧。」那個頭兒站了起來,「晚上送到我房間來。」

  ……我日尼瑪!!!!!

  我這輩子都沒像現在這麼絕望過,即便他們暫時放開了我。

  這群人似乎還挺畏懼他們的頭兒,有了頭兒的吩咐也都沒敢動我。

  我找了個相對隱蔽的地方將襯衫反過來穿,像之前反穿外套那樣穿好,再把外套套上,扣子全部系住,總算是什麼都露不出來了,雖然很不舒服。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莫名其妙到了這麼個地方,還被各種欺負,如果不趕緊想個辦法,晚上說不定就得被就地解決了啊!雖然說貞操也許沒有生命重要,但是在這種地方說不定哪天就死了,保護著貞□是不是更壯烈一點?

  …………麻痹算了反正總是要死,一定要死就死得壯烈一點吧!

  我正在給自己做心裡建樹,一聲呵斥就從前方傳來,絡腮鬍子舉著槍朝我揚起下巴,示意我跟他走。

  ……去哪啊?上一個對我頤使氣指的人現在還呆在醫院裡呢!不過……算了。

  我很沒出息地妥協了,跟在他後面抱著雙臂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之前走路的時候因為高跟鞋差點扭到腳,現在腳踝還有點疼,啊啊啊啊啊啊我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才會碰上這麼衰的下場啊!!我是學阿拉伯語的又不是學考古的也沒挖誰家祖墳為什麼出事的是我啊!!!

  抓狂地跟著絡腮鬍子朝更深的洞裡面走去,周圍的空氣更加涼了,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絡腮鬍子看我一眼,眼神淫.靡而輕蔑,和不遠處的幾個人打了聲招呼,拉開了面前鐵門上的小窗,朝裡面望瞭望,打開了鐵門。

  「進去。」絡腮鬍子朝我一瞥。

  我吞了吞口水,不是說晚上嗎?怎、怎麼這麼快啊?日,我不過換了換衣服,就過了一白天了?我沒想到我居然還有這種讓時間瞬間流逝的本事……

  「愣著幹嘛?趕緊進去!」絡腮鬍子不耐煩地扯住我的胳膊塞了進去,「看著他們,有什麼事就來彙報,不聽話的話,就殺掉你。」他惡狠狠地瞪著我,「別以為老大看上你你就可以不用死,長得漂亮也是□死的份。」

  「……好。」我咬著牙忽略他話裡令人作嘔的詞彙答應下來,搞不懂他們為什麼要讓我來看著這裡面的人,或許是我的疑惑太明顯,連絡腮鬍子都看出來了,於是他說,「我們這裡不會養閒人,你既然會說英語也會說我們的話,就看著裡面那兩個傢夥,我隨時需要你翻譯清楚他們的話到底是不是他們所表達的那個意思。以及,他們究竟在幹什麼。」

  他拿槍指向一個角落:「別想耍花招,這裡有監視器。」

  我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呢,監視器啊TAT麻痹沒救了沒救了,本來還想著這裡或許可以逃掉,可這裡不但就這一扇門,還特麼有監視器!對不起獄友,我要出賣你了!

  「進去!」他再次推了我一把,將我推進去後就關上了門,然後打開小窗說,「晚上我會來帶你出去,記住,別想耍花樣,記錄好情況,你需要彙報你所看到的。」說完,拉上小窗走了。

  ……今天也許是我出生以來在心裡說髒話說的最多的一次了。

  我頭疼地揉揉額角,轉頭看向這間勉強可以稱之為房間的地方,這裡面有很多你在物理教室或者家電維修店能看到的東西,線路板、電線、軍火零件以及……兩個男人。

  一個躺著一個站著,這倆男人看起來都是人質,躺著的那位有鬍子,也許我該叫他爸爸,他眯縫著眼像是剛剛醒來,正在粗魯對待自己身上的儀器,而站著的那位,則正端著平底鍋哼著歌怡然自得地……看樣子這是正在……做飯?

  真是非常樂觀的人質啊。

  「哦,來了位小姐,歡迎你╭(′▽`)╭(′▽`)╯ 。」做飯的那人說著美式英語,戴著眼鏡,有些禿頭,「我叫伊森,你呢?」

  「……不要問我的名字了吧,如果一定需要稱呼我的話,就叫我紅領巾吧。」其實我更希望他叫我總攻來著,這在某種意義上就是我的名字!

  「哦,那真是個奇怪的名字。」伊森聳聳肩,對身後那個醒來之後就各種折騰的人提醒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亂動,老實點嘛。」

  那人迷茫的眼神掃視著整個房間,路過我的時候停頓了兩秒,最後看向伊森。

  「你是什麼人,這裡是哪?」他說話很費勁,邊說變拆開了胸前的紗布,表情很痛苦,不過那都是小菜一碟,因為他拆開紗布之後表情變得更茫然了。

  其實我也很茫然,這個屋子裡唯一不茫然的就是伊森。

  「你對我做了什麼?」男人有氣無力地看著伊森,從旁邊的小桌子上拿起一面鏡子,又看看連接著自己心臟的電線終端的機器,面部神經有些扭曲。

  他是我這輩子見過的可以在臉上表現出表情最多的人了。

  「我對你做了什麼?哦,這個問題真讓人傷腦筋,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伊森吹著口哨做著飯,「你在爆炸中受了傷,我盡可能地取出了你身上的彈片,可還是剩下很多,在血液裡朝你的心臟去了。」他指指那機器,「就是它令你活著。我們村子裡有很多人受了這種傷,人們稱之為活死人。給你個紀念品。」他拿起一個瓶子丟給那人,裡面裝著彈片。

  ……

  再看不出來這是什麼場景,那我就真是傻逼了。

  這、這他媽不是鋼鐵俠嗎!伊森,托尼斯塔克?!該死!!!我這輩子就想著要嫖我的本命洛基啊,可是為什麼會跑到鋼鐵俠裡面去?一定要穿越的話能不能穿越到雷神或者複聯啊?不行的話麻煩穿越大神把我送回去吧TAT最多我以後不亂嫖人了!

  伊森還在向疑似鋼鐵俠的人說著他的身體情況,順便說了說他們倆曾經在某科研會議上見過面,並且透露了那人的身份,果然是鋼鐵俠托尼斯塔克無疑。這傢夥也充分地發揮了他走到哪裡都有的那種「全世界都愛我」的氣場,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忘噎人,不過最後討論的結果就是,如果沒有扣在他胸口上的那個東西,他就可以GAME OVER了。

  「那麼現在讓我們換一個話題。」伊森忽然看向我,「這位小姐,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我????

  我啊……

  我……我也不知道啊!!!你問我我問誰啊!!

  「I DON’T KNOW……」我苦逼著一張臉,「不過你也許可以稱我為監視員,很榮幸因為我懂英語也懂他們的語言,我在被確定即將成為他們老大的泄.欲工具之後又多了這麼一個身份,很牛逼吧?」

  「……」伊森滿臉詫異地看著我張張嘴,發不出聲音。

  倒是一邊神情懨懨的托尼斯塔克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長道:「他們頭兒還算有眼光,在這種地方碰到這麼正點的妞很難得啊。」

  ……對不起我可以現在就終止鋼鐵俠的劇情嗎?!我真的很想揍這個男人一頓!雖然我很肯定即便他現在行動受限還受了傷我也打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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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突破下限方面,托尼斯塔克總是可以給人帶來意外的驚喜。

  在經歷了諸如恐怖分子的帶頭大哥和絡腮鬍子之後,我產生了一種再也沒有更爛的人可以摧毀我粗壯神經的感覺,但我又錯了。

  托尼斯塔克作為一個曾經在我心目中有著很高檔次和位置的超級英雄,突然暴露出這麼「現實」的一面,著實讓人傷心。

  於是接下來我的心情都很鬱結,伊森和斯塔克經過一陣子熟悉之後關係迅速進入了蜜月期,伊森在充當了斯塔克的身體醫生後,又當了一次心理醫生,斯塔克先生已經面對了現實,開始琢磨著該怎麼逃出去,當然,我不在他的計畫範圍之內的,他也不會讓我知道他想跑。

  因為我是「監工」嘛!!!!

  麻痹幹嘛要給我這麼一個尷尬的身份啊!想蹭個免費勞力跑出去都沒戲了,難不成要讓我當雙面間諜?

  我為難地看著那邊惺惺相惜吐露愛意……呸,吐露友情的伊森和斯塔克,縮在監視器的盲角計畫著下一步該怎麼走。不管怎麼說,還是得想辦法逃過晚上的「侍寢」啊。

  時間總是在你需要它的時候迅速流逝,在山洞裡並分不出早晚,不過當那群恐怖分子找上門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該上路了。

  ……都不給來個最後的午餐的嗎?完全沒有體力啊!

  鐵門處傳來嘈雜的吵鬧聲,持槍的壯漢們擠進來,對著伊森和斯塔克嘀嘀咕咕說著什麼,大意就是讓斯塔克老實點,給他們製造出他之前給美國軍方所演示的那種傑裡科導彈。而經過伊森的開導,斯塔克很配合很上道地給了他們滿意的答覆,還開出了自己需要設備詳單。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要用那些材料製作第一代戰衣兄弟。

  我抿緊唇繼續蹲牆角,本以為那群人傳達完指令就會離開,哪料到那個絡腮鬍子忽然跳了下來,繞著屋子看了一圈,最後將視線定在我身上。

  「過來,跟我走!」他拿槍指著我。

  伊森望著我,露出不忍的神情,斯塔克先生也是一樣,只不過前者應該是真的為我感到傷心,後者卻很明顯是因為我被那群沒文化的「自由戰士」給「上」了很可惜。

  「祝你們好遠。」我朝他們幽幽一瞥,踩著高跟鞋爬上臺階,豪邁地跟著絡腮鬍子走了。

  我走得很慢,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後面,手心裡全是汗,腦子飛速運轉,思考著怎麼才能夠全身而退,但直到我被送進一間相對來說很整潔乾淨的房間裡,我仍舊沒想出任何辦法。

  他們的頭兒就在房間裡等著我,他赤著上身坐在床邊正在喝酒,見我來了,他放下酒瓶朝我擺擺手,示意我過去。

  我遲疑地看著他,一動也不敢動,他不耐煩地起身走到我身邊,直接將我橫抱而起丟到了床上,不由分說地壓了上來,迅速扯開了我的西裝外套,我還來不及感慨這床真他媽硬,就已經快要被扒光了……

  「請、請等一下,我有話要告訴您!」我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叫都不敢叫,只敢大口大口地喘息,第一反應就是在他停住動作之後拿被子死死地蒙住臉和身體,然後一雙手就伸過來扯走了我的被子,滾燙的呼吸撫過我的耳邊,壓抑沙啞的男聲說道,「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當然。」我拼命往裡鑽躲避他的嘴唇,眼一閉一睜豁出去道,「先生,很抱歉,之前因為怕被殺掉而隱瞞了一些事實,我、我想您有權利知道關於我的身體情況,事實上我……我有病!」

  「病?」頭兒皺了皺眉,疑惑地看著我。

  我提高音量說:「是的,我、我有性.病!」

  「……」

  沉默。

  良久的沉默。

  我的身體仍然在顫抖。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我說的話,但他卻沒有再繼續。我想他大概需要一個健康的身體去完成他的「自由」大業,不會為了一時之快而冒險。

  事實上還真是如此,不過他還是非常不滿,任誰被攪了興致大概都會不滿。

  他使勁地抓著我的頭髮將我拽起來,湊到我耳邊威脅道:「如果讓我知道你說謊,就殺了你。」

  「絕對不敢欺騙您!」我雙手都舉過頭頂,瞪大眼睛盯著他黑色的眸子,也顧不得春光乍泄了。

  ……其實他還是挺英俊的,尤其是在那群不修邊幅的恐怖分子的襯托下。

  他凝視著我的雙眼半晌,掃興地啐了一聲,鬆開手將我丟到一邊,招來了絡腮鬍子:「把她和斯塔克他們關在一起,讓她盯緊點。」

  「是,頭兒!」

  絡腮鬍子應下,抬手想將我從地上拽起來,我連忙自己爬了起來,他一愣,眯眯眼轉身朝外走。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提心吊膽地走著,生怕他來個突然襲擊,畢竟他們可都是舔槍口過日子的,誰能確定他們下一秒會做什麼?

  所幸我的擔憂沒有成真,他將我帶到了關押斯塔克和伊森的地方後就離開了,我站在門口望著禁閉的鐵門,足足等了十分鐘確定沒有人再來抓我了才敢放鬆下來,撫著牆壁慢慢坐到了地上。

  「紅領巾小姐?」伊森站在臺階下麵詫異地看著我,「你沒事吧?」他的語氣有些擔憂。

  我剛想說沒事不用擔心,就聽見斯塔克驚訝地說:「哦呀,這麼快,是他不行嗎?」

  「……」

  此情此景……我還要說些什麼呢?事實證明,在不正確的時間亂開玩笑真的很讓人捉急啊。

  「多謝關心啊。」我咬咬牙到底是沒發火,「並沒發生什麼事,所以回來的比較快。」

  斯塔克手裡拿著鉛筆,單手支著頭斜著眼睛打量我,那目光仿佛是在用眼神測量我的三圍:「……哦,這真難以置信。」

  「當然,因為我說我有性.病。」我站起來跳下臺階,朝他們走過去。

  斯塔克一臉做了噩夢的表情:「不會吧?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是挺悲傷的,因為我並沒有,但如果不是我炫酷又機智的想到了這個辦法,早就……」我站在他面前說著,說到這停了一下,訥訥地別開視線,「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啊我……」

  「也許是你太寂寞?」斯塔克用低沉沙啞的語氣湊近我,「你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

  「嗯?」低低的鼻音,多少有點誘惑的意思,伊森尷尬地轉開了視線。

  我終於忍無可忍地抬手一巴掌拍在他臉上將他推得遠遠的,在這個時候還想著那些有的沒的,果然不愧是托尼斯塔克啊,看著他揉臉的委屈模樣,我溫柔地問:「現在呢,你覺得我還寂寞嗎?」

  斯塔克一臉不在意地轉回頭繼續畫圖:「女人別太凶,會嫁不出去的。」

  「那不關你的事。」我好奇地看著他在紙上畫出一道道輪廓,「你這是在幹嗎?」

  伊森背後靈似的出現在我身後:「沒什麼紅領巾小姐,他只是在畫傑裡科導彈的構圖。」

  「別逗了,導彈長這樣?」我指了指他剛畫出來的一截手臂。

  伊森嘴角抽了一下,無語地看向斯塔克。

  斯塔克一臉無所謂:「知道也沒關係,反正你正準備開口和我談合作不是嗎?」

  「……聰明。」

  「過獎,比你強那麼一點點而已。」他謙虛地說。

  「日,我的智商高達三百!」

  「三百前面忘記加負號了吧?」他頭也不抬。

  「……」我死死地抿著唇,良久之後還是放棄了呈口舌之快,「算了,如你所說,我們合作吧。」我看向伊森,「我不會向他們彙報你們的情況,同樣的,如果真的可以出去,你們也要帶著我。」

  托尼斯塔克是一定可以出去的,我敢百分百肯定,只是伊森就不一定了……我記得他最後死在了這裡。他是個好人,好人沒好報。

  「我們好像沒的選擇吧。」斯塔克聳聳肩,「你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計畫。」

  「是你故意給我發現的。」我指著他畫的圖。

  「難道我還要避開你組裝那些機器和線路嗎?除非你是個瞎子,不然早晚露餡,所以沒必要遮遮掩掩。」

  「……你贏了。」

  「很明顯。」

  去你媽的!


第3章

  至此,我和托尼斯塔克還有伊森算是達成了合作協定。這一件互惠互利互幫互助的好事。我覺得自己代表了愛和正義,不愧對於「紅領巾」這個名字。

  這陣子,斯塔克先生和伊森的關係已經從蜜月期發展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他們如膠似漆地廝混……不,是工作在一起,表面上是製造導彈,實際上卻是在製作第一代鋼鐵俠戰衣。

  這樣平靜的日子一直度過了六七天,那群恐怖分子一點異樣都沒發現,這裡存放了一部分食物和水,他們也不需要來送,所以就乾脆好幾天都不見人影。

  這使得斯塔克的工作大大輕鬆了不少,他明目張膽地製作著完全不能裝到導彈上的東西,將監視器視為無物。

  ……好吧,雖然那群恐怖分子不論是在電影裡還是在現實裡都的確很沒文化,但他們最後還是發現了貓膩來著,所以……

  「斯塔克先生,麻煩你在試驗成品的時候還是稍微避開監視器吧,他們萬一看見了,絕不會傻到連炸彈和戰衣都分不清楚……」我苦口婆心地端著飯碗邊吃邊勸他,伊森做的飯實在不敢恭維,但這裡只有稀粥和乾菜,所以也沒有什麼好吃不好吃那一說,只不過做飯的工具實在是有點髒,我也只能眼不見為淨了。

  斯塔克完全聽不進去我的話,在某種意義上他還挺自我,直接不答反道:「你的飯拿過來。」

  我愣愣地看著他:「啊?」

  「我今晚吃你的飯。」

  「……你就不怕吃到我的口水?!」我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口水?我連你白眼都吃過,還怕什麼口水?」他一把奪過我的碗,「女孩子不需要吃那麼多,我現在需要體力。」他端著碗就開始喝,另一手還沒閑著,繼續弄著什麼,我也看不懂。

  ……算了,為了能夠逃出去,忍了!

  我轉身朝簡陋的床榻處走去:「最後提醒你一次,如果被發現了可別怪我沒說過,躲好監視器,就算小兵沒智商,他們還有個頭兒。」

  斯塔克沒說話,身後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倒是伊森笑了笑:「紅領巾小姐說的有道理。」

  「……」這個名字他還叫上癮了TAT。

  「就算有道理我也不想聽,你看她連自己的真實身份和名字都不告訴我們,這麼沒誠意的合作夥伴,我們也不用太在意她說的話。你說呢,紅絲帶小姐?」

  啊啊啊啊啊!!!特麼老子的身體早就屬於黨了啊!我說我是黨員你知道那是什麼嗎!還有什麼叫紅絲帶小姐啊,那是紅領巾!故意念錯的吧,伊森都念不錯!

  我回頭瞪了他一眼,撲到床上悶頭不再吭聲。

  斯塔克有些不死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真的不打算說你是誰嗎?名字也好,總得說一點吧。」

  「算是一種關心吧,怕你們知道了會嚇到。」我沒回頭懨懨地說。

  斯塔克沒再說話,貌似是被我的話噎住了,真難得啊,他也有被噎住的時候o( ̄л ̄o#)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過去,戰衣的雛形漸漸顯了出來,我看著斯塔克臉上的神情一天比一天平靜,心裡也多多少少有了幾分慰藉,雖然我大概記得在鋼鐵俠1的時候,他連伊森都沒能帶出去……但我相信那是因為他太不小心,被恐怖分子的頭兒發現了貓膩,否則不會那麼快出事。

  說一千道一萬,一切都是劇情的力量。

  一起在這個不見天日的房間裡窩了將近兩個月,每天吃喝拉撒睡都和倆男人在一起,我除了例行被拉去盤問以外,倒是沒碰上什麼難事,只是真的好閑啊!!好無聊啊!!再不找點事做我就要發黴黴死了!

  「我來幫你吧!」我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對斯塔克說了這句話,他已經聽從我的建議將操作臺挪到了監視器的死角,這樣試驗起來多多少少可以避免暴露。

  「你?」斯塔克滿臉懷疑地看著我,穿著工字背心的他赤著線條優美的上身,滿臉技術宅的樣子多多少少都給他的形象加了分,要知道崇拜和愛有的時候很接近,所以女孩子很容易喜歡上能解決技術問題的人,例如修電腦,例如托尼斯塔克。。。。

  日哦……要不要這麼能幹啊!咱們工人有力量啊!

  「是的就是我。」我吸了口氣,「我可以幫你,相信我!」

  斯塔克眼神飄忽地將視線從我身上挪開,繼續搗騰,片刻之後再次轉回來遲疑地問:「你的學歷?」

  「……大學。」未讀完。

  「專業?」

  「……阿拉伯語與中東問題研究。」

  「去睡吧。」他乾脆地給我判了死刑。

  「我可以學。」我繞到他面前,「讓我幫你吧斯塔克先生,我可以學會的,我要向你學習,變得更強!」

  「哦。」

  「……」我愣了一下,隨即額頭滑下幾個十字,「你這是什麼反應?敬佩呢?讚賞呢?動容呢?去哪裡了?」

  伊森的笑聲傳了過來:「紅領巾小姐,托尼他一個人可以,你倒是可以來幫我。」他指一台機器和幾條線,還有一個小圓盤,「這也許也能幫到托尼,他胸口的傢夥該換了。」

  「哦,好的。」反正我就是閑的,只要有活幹就好,不在乎是幹什麼。

  我走到伊森身邊,聽著他講述那些線和電路板的原理,聽得雲裡霧裡有些迷糊,他也不嫌我笨,耐心地解釋了好幾遍,總算是把我教會了。

  「這樣以後如果我不在了,你也可以幫助托尼換掉它。」伊森似不經意地說。

  「……」斯塔克不知道伊森的結局,也許可以保持沉默,但我知道,所以我明白他說這話就是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我不是聖母,但是對於願意犧牲自己換取別人性命的好人我非常敬佩,「伊森先生,你放心,我們一定可以一起安全離開的。」我堅定地看著他。

  伊森推了推眼鏡,靦腆地笑笑,沒有說話。

  斯塔克閑閑的聲音傳來:「學會了就來幫忙,伊森可以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對著他拋媚眼是沒用的,紅圍脖。」

  「……紅你妹的圍脖!」滿頭黑線地走到他身邊,他依舊低頭製作著什麼,隨口吩咐道,「把這個按到這個上面,只有一次機會,失敗就沒有了,你感受下。」

  「……」殺了他吧,真的可以的話,就殺了他吧!「這麼重要的東西給我……」

  「你不是想幫忙嗎?」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嘴角是看好戲的笑容,「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好!」是啊,你都不怕我怕什麼啊╮(╯_╰)╭大不了就去死唄,說不定死了還能穿回去呢。

  這麼一想我倒坦然了,大著膽子對準凹槽就把要扣的蓋子扣到了小圓柱上,精准迅速。

  斯塔克挑挑眉,沒言語,將東西拿走繼續搗騰。

  「……不說謝謝嗎?」

  「我們是合作關係,互惠互利,不需要謝謝。而且是你主動要幫忙的。」

  「……」用什麼殺掉他比較好呢,帶把小刀在身上等逃出去了就一刀捅死他吧!

  「說起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他忽然換了個話題。

  哎呀真是機智啊,那群傻逼恐怖分子都沒想到問這個很關鍵的問題,斯塔克先生倒是想到了,不過他指望我回答他?回答了他也不會相信啊,所以我直接沉默了,靠在他旁邊盯著地面發呆,餘光瞥見他轉頭凝視了我一會,又換了個問題:「你最討厭男人哪一點?」

  「你身上有的我都討厭。」我瞥了他一眼認真地說。

  「……我是在和你說正經的。」

  「正經的?」我有些懷疑地望著他,「好吧,我最討厭男人花心。」

  「……」

  「花心、風流、兩片嘴唇翻來覆去就是為了身下欲,這種男人最沒救了!」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哦,如果你的男朋友剛好是個花心的男人呢?你會怎麼辦?」他放下手裡的東西雙手環胸望著我,指尖摩挲過下巴,似乎很在意這個問題。

  「我會……」我慢慢湊近他的臉,直到鼻尖幾乎相對,感覺到他的呼吸錯亂了一下,才一字一頓道,「我會殺了他。」然後迅速撤回身子抬腳離開,「這種男人還活著幹什麼呢,一旦有機會當然是全部殺掉才好啊。你繼續忙吧,今天我來準備飯。」

  身後沉默了好一陣子,就連製作戰衣的聲音都停下了。

  良久,我聽見斯塔克先生若有似無地歎息了一聲,用很低的聲音喃喃道:「太性感了……」

  …………

  沒話可說了。

  爹,你就是我爹。


第4章

  什麼叫劇情?

  劇情就是常常引人深省帶有深刻意義的東西。

  所以呢,劇情說你會被恐怖分子發現,你就得被恐怖分子發現,就算你已經很注意了。

  呆在這個地方的每一天,我都帶著失望入睡,接著第二天重新打起精神,在晚上繼續失望。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逃出去,但我一直很樂觀,即便此刻所謂「自由戰士」的頭兒帶著他的小兵子們進來,一把將伊森按在了鐵板上。

  直到此刻我還在慶倖之前就纏著斯塔克做了一個類似於影像投射儀的東西,只要一啟動,就可以將一面牆換成另一種模樣,這樣可以很好地掩蓋掉已經進入收尾階段的戰衣,不過就是不能碰,一碰就能感覺到是假的了。

  斯塔克的確很有本事,這種高科技的玩意他弄起來手到擒來,我不得不感慨他的能幹,之前就說過,崇拜和愛很接近,我已經並不是很討厭他的花心了,雖然我依舊對他不是很感冒。

  看著伊森痛苦地被頭兒刨根問底依然寧死不屈地說斯塔克是在製作導彈,我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徹底的佩服,真男人!

  「他們在說什麼?」斯塔克看著那個頭兒拿起火鉗子,神經緊繃地問我。

  我皺皺眉解釋道:「他們問伊森你到底在做什麼。」

  「伊森怎麼說?」

  「他當然是『實話實說』啊,你在製作導彈嘛。」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向了我,眼神很複雜,我看不太明白,但僅僅是這個眼神,就已經將戰火移到了我身上。

  「哦,你。」頭兒忽然放開了伊森,拿著火鉗子朝我走過來,「你過來。」

  「……我?」我愣愣地看著他。

  「對,就是你,斯塔克先生對你很好。」頭兒笑著說,「你背叛了我。」

  「我沒有!」我立刻否決,伊森在頭兒身後擔心又不確定地看著我。

  我知道他擔心我會因為受不了酷刑而說出實話,事實上我自己也很擔心。

  頭兒顯然不信我的話,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斯塔克驚呼一聲上前想要把我拽回去,這個舉動更加堅定了頭兒的猜測,他邪笑著將我拉過去鎖在懷裡,用火鉗子夾了一塊燒得火紅的鐵在我眼前晃動:「說說看,他們究竟在幹什麼,回答的好,就放了你。」

  放了我?騙鬼啊?真當老娘是傻逼啊?!

  我此刻背對著頭兒,面對著斯塔克,斯塔克又在找伊森翻譯了,伊森翻譯了頭兒的話,斯塔克看著我的眼神就閃爍了一下。

  很明顯,他也不是很確定我是否值得信任,畢竟到現在為止我是什麼身份什麼名字,為什麼出現在這,他們完全不知道。

  我一點都不怪他們。地球是圓的,人不可能永遠處在倒楣的時候,所以我堅信我會轉運的。

  我吸了口氣閉上眼,一字一頓道:「他們在製作傑裡科導彈,我每天都有彙報,就是那樣!」

  我幾乎感覺到燃燒的鐵已經快要挨到我細嫩的唇瓣了,那炙熱讓我渾身僵硬,我想再也沒有比我更窩囊的女人了,死得這麼難看,就算鬼魂回來索命也夠淒慘的。

  「很好,我就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麼程度。」

  隨著頭兒的話音落下,我的脖頸被人從後面掐了一下,我被迫張開嘴,雙眸也跟著睜開,呆呆地看著火紅的東西迅速往嘴裡塞去,我那一刻忘記了掙紮,忘記了反應,整個人都傻了。

  ……

  幹嘛啊!!!等等啊!我是女人誒!玩真的啊?!我為黨國立過功!我為委座流過血!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要見師長!他做過什麼事我都知道!我跟你們拼了!

  「放開她。」斯塔克就像是不怕那火鉗子燙一樣上前將火鉗子拽到了一邊,叮噹地丟在地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伊森,「沒她,就沒導彈,翻譯給他聽。」

  那群恐怖分子已經被他的行為震住了,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著他,他一點都不在意,叉著腰霸氣地站在那,褐色的眸子裡倒映著我有些風中淩亂的影子,還挺有美感。

  伊森盡職盡責地翻譯了斯塔克的話給頭兒聽,頭兒背著手意味深長地看了我們一會,點點頭:「好,看來我猜得不錯,你背叛了我,你以後不需要再來彙報了,至於你。」他看向斯塔克,「導彈做完之後我們再來談這些事。」說完,轉身帶著蝦兵蟹將走了。

  這些的確都是蝦兵蟹將啊,因為他們不但被斯塔克一個人給端了這個窩,後來還被反派奧巴迪老爺子又端了一鍋,被同一個公司的人端兩次,真想採訪一下那個時候頭兒的心情。

  有驚無險。

  我用這四個字形容現在的狀況。

  斯塔克看了我一眼,走向沒有被發現的戰衣前,打開電腦敲著什麼,隨後拿起一根鐵棍,揮舞著朝戰衣的靴子部位砸著,還抽空問我:「知道我在幹什麼嗎?」

  看著他拿著鐵棍走到另一邊繼續敲,我鎮定地說:「知道。」

  「哦?說說看。」

  「水果忍者。」

  「……」斯塔克忽然放下了鐵棍,幾步走到我身邊抱住了我,將我按在他懷裡,歎了口氣說,「別怕。」

  「誰說我怕了,我才沒怕!」我嘴上說著硬氣的話,卻還是無法遮掩站都要站不住的雙腿。

  生平第一次做這麼三觀正直的事,為了別人差點被弄成裂口女,我要是能淡定的了我就真他媽是紅領巾了。

  「紅背心,別擔心,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他拍拍我的頭安撫道。

  「……夠了,不要再亂給我改名字了!」我輕輕推開他抹掉眼淚,「你快去忙吧,爭取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很快就可以逃出去,我們三個一起。」

  伊森遠遠地朝我露出一個笑容,看起來很開心,我知道經過剛才的事他們已經真的接受了我,即便我身份不明名字不明……

  「你不想我叫錯你的名字就告訴我你的真名吧,不然我不確定自己下次會不會還叫錯,而且說不定這次逃跑不能成功呢,那可就是永別啊,你不想到死都沒人知道你是誰吧?在這個陌生的國度。」斯塔克雙手環胸閒適地看著我,「紅毛褲小姐。」

  「……」真是夠了,想知道我的名字就直說嘛,我又不是真的不肯說,至於老給我改名字嗎?!

  我吐了口氣,看著他說:「很好,你說得也對,告訴你也沒關係,我叫雲雀恭彌,你相信嗎?」

  「我相信。」

  「為什麼?」

  「沒有哪個名字更適合你這種自我的女人了。」斯塔克一臉認真地重新開始搗騰他的戰衣。

  「……」他其實想說中二的吧?我對不起你雲雀委員長,「不好意思我剛才騙了你,其實我叫蕭寶貝,這次是真的。」

  斯塔克回頭看了我一眼,樂了:「寶貝•蕭?」

  「……嗯。」

  「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說你的真名了,你真愛占別人便宜。」

  ……不要隨便腦補奇怪的東西啊!!!!就算是佔便宜也應該是我吧!或者是我的父母喜歡!

  我生氣地跑到伊森那邊告狀:「雖然有監視器,但我還是憋不住了,伊森,怎麼會有像斯塔克先生這麼討厭的男人存在?」

  伊森哈哈一笑:「天上下雨地上流,小倆口吵架不記仇,乖啊寶貝。」

  「……」改口真快,就是怕被佔便宜才不說真名的!早知道就不說了,怕什麼留衣冠塚也沒有名目啊!反正這又不是我的世界!

  「大功告成了。」電腦發出嘟的一聲後,斯塔克拍拍手朝我們張開雙臂,「讓我們給他們一個驚喜,歡迎你們加入這個傳奇,我的朋友們。」

  我看著他身後那個很抽象的第一代鋼鐵俠戰衣,原則上是和我印象裡的沒有區別,只是在戰衣的兩邊胳膊下面都加了一個鐵鞋套,以及斜掛勾。哦哦,這就是帶著我和伊森的東西吧?

  「炸彈呢親愛的,準備好了嗎?」斯塔克活動著筋骨躍躍欲試地看著伊森。

  伊森推推眼鏡說:「隨時可以開始,長官。」

  斯塔克看向我:「那麼你呢,美麗的小姐,準備好開始史上最難忘的旅途了嗎?」

  「從第一天見到你我就在準備了。」我也被他搞得激動了起來,把剛才伊森說的什麼小倆口都給忘到了九霄雲外,興奮地跑到戰衣旁邊觀摩這史詩中存在神器,摸都不敢摸一下,怕給摸壞嘍。

  「嘿,打個商量怎麼樣?」斯塔克忽然拉住了我的手。

  我愣愣地看向他:「什麼?」

  「我們來一發吧。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不要留下遺憾。」

  「……非得在這種激動人心的時刻跟我說這些讓我想揍你一頓的話罵,約炮的話你找錯對象了斯塔克先生,我可是正經的女孩,在中國……」

  「不要說那些了。」他抬手捂住了我的唇,手指在我唇瓣上摩挲而過,帶著些機器的味道,卻別有風情,「女孩子這麼粗俗是不對的,別人會以為你是女流氓,然後提出跟你開房。」

  「就像你現在這樣?」我眨眨眼問道。

  他點頭,興致盎然地等著我的回復。

  「你很期待我的回答?」

  「當然,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你很漂亮,真的,就像紅絲帶一樣性感誘人。」他的手移到我腰間,輕輕將我帶進他懷裡,褐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著我。

  我默默地看著他,然後忽然回眸望向尷尬無比的伊森,伊森一臉「我他媽還能去哪啊!?」的表情無辜且有些憤怒地望著我們……

  呵呵。

  每一個呵呵後面都有一匹快樂的草泥馬。

  「斯塔克先生。」我兩根手指戳在他胸口的小型核反應爐上,將兩人的距離拉開,「如果你不希望被我割JJ、勒索,外加□的話,還是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瞥了他一眼,「我沒有告訴你吧,我在讀目前的專業以前,本來想讀的是法醫,而且,我最討厭風流成性的男人了,你所說的每句話的有效期上面都得加個引號,這就是我最不能忍受的地方。」

  「……」斯坦科看著我張了張嘴,隨後無奈地聳聳肩,「不,你不覺得一輩子隻喜歡一個女人這種話才是最虛假的嗎?神經病才會相信吧。」

  「這不是神經病,是理想!」我堅定道。

  斯塔克點點頭,似乎放棄了「在不知將死還是將活前來一發」的想法,轉頭去裝備戰衣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何忽然很失落。

  果然所有男人都是一樣的,超級英雄又怎麼樣,風流還是風流,花心還是花心,心頭肉永遠都是他們自己,我清楚地記得電影裡他是如何和名利場的女記者克裡斯汀約炮,之後第二天又是如何翻臉不認人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就把人家趕走的。喝喝,果然還是殺掉他吧。

  殺掉之後就省得自己再為他剛才所說的話而心跳加速,從而越發鄙視明知對方什麼心性仍然墮落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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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一代鋼鐵俠戰衣在某種意義上讓人覺得很不保險,雖然它其實還挺保險的。

  我看著斯塔克迅速地將自己套進去,那躍躍欲試的樣子一看就是資深民工。

  不,是資深高(?)富帥。

  「幫我把它擰緊。」他指揮著伊森做收尾工作,看得出來沒有機器人幫忙他有點不適應。從恐怖分子的攝像頭角度只能看到伊森在給他遞東西,看不清楚他到底在幹嘛,但我總覺得時間不多了。

  「看起來怎麼樣?」一切準備就緒,斯塔克朝我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頭盔還沒有放下來,我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算不得英俊卻極為迷人的臉上那懾人的光彩。

  ……看起來怎麼樣?

  我將他上上下下掃視一遍。

  好大的腳,好雄壯的腿,好抽象的胸脯,好個性的頭盔,好有安全感的材質……

  「快……紙。」我捂住嘴別開了頭。

  伊森幽幽地遞上來一疊紙:「別吐他身上。」

  「……哦,夠了,貝比,我該拿你怎麼辦?」斯塔克看上去眉梢眼角都在抽。

  「涼拌唄,實在不行番茄炒蛋。」我用紙隨便擦了擦嘴角,走到他身邊,「我要怎麼上去?」

  「抱住我的腰,把手放進我的下麵。」

  「……」

  「怎麼不動?」

  「你下麵?」我的腳踏進他戰衣的一側,很穩固,確定掉不下去,但是我真的要把手放進他下面?我要從哪裡塞進去?……次奧不不不,我才不要塞進去!麻痹我居然真的在找地方塞!又他媽毀三觀!

  「是這裡。」伊森最近看我的眼神一直很幽怨,他將我的手塞進戰衣腰部以下的一個凹槽,按了一個按鈕,我的手就被從裡面固定住了,「這樣防止你因為控制不住鬆手摔下去。」

  「現在可以去準備開場舞了,親愛的。」斯塔克興奮地對伊森道,「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他們也迫不及待了。」伊森點點頭笑著說,「讓我先來給他們放首歌。」他隨意地在電腦上按下幾個鍵,電腦螢幕就從我完全看不懂的字母變成了好像待機螢幕一樣的原子舞蹈……

  是麥當娜的《4minutes》。

  這首歌的歌詞還真是適合現在的場景。

  「來吧寶貝,毀滅的時刻到了!」斯塔克好像要開演唱會一樣吊起了嗓子,伊森在又按了幾個按鈕之後就上了戰衣的另一邊,而就在我因為這首歌而分神的間隙,前方再次高能。

  ……要不怎麼說托尼斯塔克先生能當超級英雄呢。

  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

  這真他媽是至理名言。

  這炸彈爆炸居然連一點聲都沒有,動靜真他媽小,就跟裝了消音器的槍一樣,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相信這樣居然還可以爆炸。僅有的那麼一點小響動也被響徹山谷的《4minutes》給掩蓋了,斯塔克如入無人之境般帶著我們從山洞頂端炸開的出口中飛躍而出。

  這是他成功製造出戰衣之後第一次飛行,過程比預想的要順利,他很細心地為我和伊森也設計了頭盔,戴上之後不至於飛起來長髮亂舞,我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耳邊是斯塔克那明顯嗨過頭的歡呼……不過下一刻就變成了我有點淒慘的哀嚎。

  我們在降落。

  這是一片漫無邊際的沙漠,我在巨大的衝擊力下根本無法睜開眼,這已經不是想睜不想睜的問題了,我懷疑我這眼一閉一睜一輩子就沒了。

  我只感覺自己在不斷下降,幾乎以為就要這麼摔死了,但很快情況就有了轉機,那感覺就好像是打開了降落傘,降落的速度減小了不少,阻力也變得更小,我努力睜開眼,正看到斯塔克艱難地操作著戰衣,為我和伊森尋找最為穩妥的降落姿勢。

  「嘿,貝比,要下去了,怕嗎?」

  疾風中我似乎聽見了他微弱的聲音,我知道他其實也不確定,這種阻力雖然不至於粉身碎骨,但真的掉下去誰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雖然他一直在努力調整角度,但說不準我或者伊森哪一個真的會因為偏差而被壓住,那就成了人肉漢堡包了。

  「無論怎樣,都要滿懷希望。」我輕輕吐出一句話,聲音被大風刮得幾乎不聞,也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

  還好我們是幸運的。

  這裡的我們指的是我和伊森,因為我們遇到了斯塔克,遇到了這個看上去不正經但其實真還挺可靠的花花公子。他的角度調整得非常棒,雖然設備條件很有限,但我們安全著陸了。

  只是我著陸的姿勢比較慘而已。

  我只覺渾身的骨頭都要斷了,被固定住的手在成功落地的那一秒就自動鬆開了,我艱難地從沙子裡爬出來,吐掉嘴裡的塵,抹掉臉上的沙,緊張地看向了斯塔克。

  斯塔克僵硬地躺在地上,另一邊是正在爬起來的伊森。

  我迅速蹲下去將斯塔克的面罩打開,他睜著大眼睛望著刺眼的太陽,嘴巴張著,就好像不會再動了一樣。

  「……死了?」我訥訥道。

  「……你是多希望我死?」不正經但總還算有力的聲音。

  「還好,只是你年紀看起來比較大了,我怕你受不了這樣的折騰。」我松了口氣癱在他旁邊,他在我的注視之下重新站起來,卸掉戰衣兩邊累贅的鐵靴,望了我一眼,說,「我要回去一趟。」

  正在準備無線電求救的伊森驚恐地回頭:「什麼?你還要回去?之前的信號幹擾馬上就要結束了,我們只有五秒鐘時間發佈軍方求救信號,過了這五秒鐘敵方的雷達就會檢測到我們!」

  「所以我要回去爭取更多時間,我可不覺得那群拿著公款不幹活的傢夥能在那麼快的時間裡找到我們,萬一來的是老朋友不就慘了?」他不由分說地扣上頭盔,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們,「看我為你們放一場煙花吧,哦對了貝比,最主要的就是你,也許呆會我再回來時你會改變主意想要和我來一發,一定要記得告訴我。」

  我遺憾地看著他搖搖頭:「雖然你剛剛才救了我,但很不幸地告訴你,我只跟我未來的老公上床。」

  「我會讓你改變主意的。」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想著上我?」我別開頭不再看他,「你的時間不多了。」

  「好吧,再見。」他啟動雙手的火力,「如果我沒有回來,麻煩轉告詹姆斯羅迪中校,替我關了斯塔克工業公司。」語畢,他的人再次像箭一樣射了出去,很快消失成和太陽一樣的閃光點。

  那的確是一場我這輩子見過最美麗的煙花。

  那個曾經囚禁了我將近三個月的地方在那一瞬間化為了灰燼,但我知道那群恐怖分子並沒有因為這場大爆炸而死去。他們將在不久以後捲土重來,只是那個時候我或許已經不在這了。

  詹姆斯羅迪,空軍中校,托尼斯塔克的「閨蜜」?

  也許吧,他們會在將來成為有過命交情的兄弟。

  「伊森博士,我們收到了你的求救訊號。」羅迪上校是個個子很高的黑人軍官,他穿著軍裝從直升機上下來的樣子就好像天神一樣,讓我恍惚憶起了自己應該是一個無護照無身份證件無簽證的三無穿越人員。

  ……怎麼辦?

  我還是等等那位即將成為地球打架專家的超級英雄吧,雖然我覺得自己就快堅持不住暈過去了,但就這樣暈了很沒安全感啊,總感覺只有他會為了一些簡單的理由做一些好處不大的事,萬一我真被美軍當間諜抓起來可就壞了,而且……

  他不會有事吧?畢竟是救命恩人啊,怎麼都得挺到看見他安全再說!

  我緊緊地握著伊森的手不肯松,就好像這樣握著伊森一切就會平安一樣,我靠著直升機窗戶邊看著窗外掠過的景象,尋找那個穿著看上去很遜但其實很牛逼的第一代鋼鐵俠戰衣的男人。

  我一直在想找到他後我該以怎樣悲壯的心情走上去,然後我就懷著悲憫烈士的心情下了直升機,晃晃悠悠走到了他旁邊。

  他已經沒有再穿著那身戰衣了,應該是摔壞之後丟棄了,現在只用破爛的外套套著頭阻隔烈日,露在外面的結實手臂上滿是鮮血。

  伊森雖然也受了傷,但還是堅持著和我們一起下來接他,所有人見到他還活著都松了口氣,一直守在我旁邊的羅迪中校尤甚,他迅速走上前扶住了他:「還坐你的快樂吉普嗎?」

  他用慶倖無比的表情說著玩笑的話,和無力的斯塔克一起半跪在地上,兩人的神情都很複雜,都在為還可以看到彼此而感到幸運和感激。

  「下次跟我一起走,知道了嗎?」羅迪中校將斯塔克輕輕抱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場面不可謂不基情四射,但是真的很感人啊!我都掉眼淚了!

  「幹嘛哭呢,人生最艱難的時刻也要微笑啊,不是你說的嗎小寶貝,無論怎樣都要滿懷希望。」斯塔克被羅迪中校扶起來朝直升機走,精神看上去不比我好多少,的確,經過了兩次墜落的他即便是有戰衣保護,也不會比只經過一次衝擊的我強多少。可就這他還不忘開玩笑-_-|||

  羅迪中校眯起眼看了看我,對斯塔克咬牙切齒道:「夠了,既然沒死就別老想著泡妞了,好好給我琢磨一個合理的解釋,括弧,官方。」

  斯塔克懨懨地瞥了一眼羅迪,遺憾地朝我彎彎嘴角,在士兵的幫助下上了直升機。

  我只覺得自己好像要死掉了,上了飛機後一坐下就完全脫力了,這可不行,我還得辦正事呢。

  我努力直起身湊到斯塔克旁邊,在他驚訝外加羅迪中校意味深長地注視下不害臊地趴在他耳邊說:「我的證件估計找不回來了,你幫我走個後門唄,萬一他們查我的話,你讓他們別抓我怎麼樣?看在咱們也算患難與共的份上,我保證我是大大的良民!」

  「我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這位小姐,請你放心。」羅迪中校端坐在一邊淡淡插嘴,「但身份必須有個合理的解釋,如果查不到,你就必須配合我們……」

  斯塔克眨眨眼忽然插嘴道,「啊啊啊好累啊,我要休息一會,到了記得喊我,軍醫軍醫,快來給我檢查。」說完他閉上了眼,在我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小聲道,「放心吧,不會不管你的。」

  「……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我仍有些擔憂。

  「嗯哼。」他掀起眼皮看看側過頭和軍醫說話的羅迪,「你該『暈』了。」

  我聞言立刻反應過來,使勁揉著額角半真半假地朝旁邊的座位一歪:「頭好痛……我也要暈了,啊……我現在回答不了任何問題了。」臨閉眼前,我發現伊森那傢夥早就「暈」了不知多久了……幹,果然還是挨過打的有經驗。


第6章

  美軍的實力讓我這個愛國分子感到憂愁,一個個端槍的模樣一看就是資深槍桿,糊弄他們讓我很沒安全感,不然我還是自首好了,反正總有法律的嘛,他們查不到什麼也不能把我怎麼樣,總不可能草菅人命啊,而且我是外國人,如果真出人命了,那就是國際問題了。

  我躺下之後倒是真昏迷了一會,但不知道具體昏了多少時間,現在耳邊可以聽到有儀器清晰地發出「逼、逼、逼」的聲音,我直覺我不能再躺下去了,這也太安靜了點。

  可是我怎麼都沒料到一睜眼就換了一架飛機。

  ……

  逼逼你妹啊,要是你這聲音有用,醫生早就失業了!

  我懊惱地拿高級病床旁邊的儀器撒氣,瞥了一眼右手上的輸液管,仰頭一看馬上就要輸完了,那說明醫生應該就在附近。人都去了哪了?聽動靜飛機應該還在飛,這隔離間看上去就很高級的樣子,伊森應該也在附近吧?

  「醒了?」

  一個略顯陌生的聲音在這時響了起來,我連忙朝聲源處看去,穿著深藍色軍裝的詹姆斯羅迪中校掛著一排勳章站在門邊微笑地看著我:「不用緊張,我叫人來幫你拔針。」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不用了!」我哪敢使喚您啊!我下半輩子是在監獄裡度過還是在外面過全看您了!「我學過一些護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羅迪中校挑眉望著我自己拔掉針頭,雙手環胸不急不緩地走過來在我面前坐下,細長的眉眼給人很可靠很威嚴的感覺,這就是長官啊……我是不是該喊一聲阿SIR?

  「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他彬彬有禮地開口。

  「蕭……蕭寶貝。」

  「蕭,寶貝?」羅迪中校很純情地重複了一遍,然後笑了,「名字起的真好啊,介意我叫你貝比嗎?我聽托尼是這麼稱呼你的。」

  「當然不介意!」你就是叫我伽椰子,我也不敢有任何意見啊,就算有也要努力沒有!

  「你為什麼會……」他再次開口,總算要說正題了,可就有那麼一個人不想讓他說,那就是我們的托尼斯塔克先生。

  斯塔克坐在輪椅上,由伊森推著走進來,右手吊在脖子上,西裝革履,人模狗樣。

  我的眼光不受控制地朝他的鞋子上溜,重複三次後面無表情地閃開了視線。

  「你在看什麼?」他疑惑的聲音傳來。

  「……沒什麼。」

  「不方便說嗎?」斯塔克的語氣很愉悅,「那麼好哥們,你看,貝比她有話要對我說,你是不是先回避一下?」

  「……」他是在替我趕人,我還是不要否認了吧。

  我低下頭打量自己的形象,如我所預料的一般,我身上的舊衣服已經被人換掉了,是一條嶄新的黑色無袖連衣裙,襯得膚色越發蒼白病態,這就是太長時間不見陽光的後果啊。

  「好吧。」羅迪中校無所謂地站起來,「反正蕭小姐怎麼都要跟我走一趟,早晚的事。」

  「……我真不是壞人TAT」我幾欲淚奔地看著他。

  他歎了口氣,抬手朝我伸過來,由於身高差比較大,愣得一看就像是要摸我的頭一樣,於是我就「受寵若驚」地怔在了原地。

  他見我這樣,也愣住了,修長的手在空中停頓三秒後僵硬地表示了要握手的意圖:「不用擔心,我說過只是例行調查,不會把你怎麼樣,證件丟掉也沒關係,我們有全球最好的情報系統,不會漏掉每一個入境的人。」

  「……」老子這可不是一般入境,你們的穿越局統計過了嗎?這活不會是神盾局兼職的吧?那我是不是得找獨眼俠報備一下?我無語地和他握了握手,縮回床邊低頭看地。

  「我說過不會不管你,雖然不知道你的具體消息,但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羅迪中校一走,斯塔克閒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我抬眼瞥了瞥他打理過的模樣,褐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有神又明亮,就好像世上最璀璨的星星,見我這麼盯著他,他抬手抿了抿劉海,身後的伊森如幽靈一般默默無聲地走了出去。

  ……真是懂事啊!!!伊森不去做斯塔克先生的管家實在太可惜了!哦不對,斯塔克已經有一位美貌如花的俏管家了,將來還會成為斯塔克夫人,伊森嘛……還是去做娘家人好了。

  「感覺怎麼樣?」斯塔克有些拘謹地說,「嗯,不要老是盯著我,你這樣會讓我覺得……」

  「你也會不自在哦?」我驚疑地問。

  「……」他似乎有點無語,憋了半晌來了一句,「你過來。」

  「哎?什麼事?」我愣愣地看著他。

  「過來就對了。」他朝我招手。

  我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走到他身邊。他仰頭望著我,猶豫了一下說:「麻煩蹲下,我的脖子不太舒服,你應該體諒一下病號。」

  「……」默默蹲下,這次換我仰望他。

  「好多了。」他轉轉脖子,低頭看著我,「談談我的條件吧,你一直在昏迷,所以我沒有問到什麼有價值的資料,我擅自決定把你算成了我的助理,這個你沒意見吧?」

  「……沒有,不過你就不擔心我真的可能是什麼間諜之類的人嗎?」我有些茫然地望著他一臉十分信任我的樣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斯塔克再怎麼也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而且還經營了那麼久的斯塔克工業公司,怎麼會這麼輕易相信一個人,就算我曾經也算和他出生入死過……

  「會有人用你這麼笨又什麼都不懂的間諜嗎?」他纖長白皙的手指蹭了蹭鼻子沒什麼情緒地問。

  ……媽了個巴子的,這是毛意思啊?!

  「既然你對這件事沒異議,那你這段時間可能要暫時跟著我了,在你找到你合適的身份,保證自己不會被遣送回國或者抓起來之前……」他用很遺憾的口氣說,「你都要和我住在同一屋簷下,做我的助理。這真不幸不是嗎,你那麼討厭我。」

  「誰說我討厭你?」我莫名道,「你救了我的命,還幫我這麼大的忙,我感激你都來不及。」

  「是嗎?」他有些意外地望著我,「哦,怎麼說呢,之前那些事,你那麼說,我還以為你對我的印象……我是說,你知道,我以為你對我的印象不太好。」

  「不,如果不做情人,你是個很好的朋友。」我拍拍他的肩膀想要站起來,卻被他完好的左手按住。

  「那麼。」他忽然低頭湊近我的臉,毫無預兆地吻上了我的唇,我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居然還試探性地舔了舔我的唇瓣試圖把舌頭伸進去……

  ……次奧這是要幹嘛啊!我有說他可以這麼做了嗎?雖然被超級英雄親了這件事不知道是積了幾輩子的福……但這不是面子問題是原則問題!

  我慌忙捂住嘴退後好幾步詫異地看著他:「你……你這是幹什麼?」

  「算是索取一點報酬吧。」他十指交叉笑咪咪地看著我,那眼神我能當時在回味麼?

  「……你知不知道這是我的初吻……算了我和你說這個幹什麼,你一個美國人怎麼會懂中國女孩……」

  「我懂。」他打斷我的話。

  「啊?」我愣愣地看著他。

  他從西裝口袋摸出一台掌上型電腦,就手掌那麼大,設計的尺寸很好,剛好可以握住,整個機體幾乎全是透明的,只有一些字母和條框在閃爍:「我剛剛穀歌了中國傳統女孩的感情觀,所以我明白你的意思,這是你的初吻嗎,我真是覺得很榮幸,謝謝你。」

  「……」

  「你在做什麼?」

  「找刀。」

  「……聽著貝比,你要知道人的感情觀是可以改變的,你不能老這麼暴力,經常發脾氣會容易變老的。」

  「我脾氣可好了,從來不亂發脾氣,很少有人見我發脾氣,見過的一般都死了。」我朝他齜牙一笑,最終還是放棄了在美軍的地盤行兇,有些茫然地坐到了一旁的病床上發呆。

  斯塔克應該是真的沒見過我這麼難搞的女人,我想就算是亞洲人乃至中國人,也會有自動送上門給他享用的,他大概不太能理解我為什麼將這些東西看得這麼重,又或者,他會覺得我在欲擒故縱?

  「還有時間。」他看了看表,我瞥了一眼,居然是寶格麗,這和他的風格不配啊,他這樣的人就應該用百達翡麗這種暴發戶的牌子才行嘛,「我們來談談你們中國女孩的感情觀好了。」

  「……怎麼談?」我再次將視線轉到他的鞋子上。

  他沉默了一會凝重地問:「之前就想問了,你到底在看什麼?」

  「你真的想知道?」

  「非常想。」

  「你真的沒穿內增高?」

  「……我內外都增高。」他咬牙瞪了我一眼,立刻轉換話題,「你不覺得只有性才可以表達心中的喜歡嗎,就像你喜歡一個人,就會想瘋狂地佔有她,她的一舉一動都可以輕易地撩撥你的欲望,我喜歡這樣的感覺。」

  ……

  我慢慢看向他的臉,再一次確定了我跟這個人絕對就是兩國的。

  「好吧。」他明顯懂得了我的意思,無奈地拍拍手,「那你來說,什麼才是喜歡?」

  「喜歡?」我愣了一下,思索了幾秒鐘,決定給他上一課,「喜歡就是,你為她買下了世界卻不肯為我買一雙鞋,你為她要死要活卻連我的電話都不接,或者你為了她而死,卻因為我想讓你活而記恨我……」

  「……sorry,你說什麼?」斯塔克可能有些懷疑他的英語聽力有問題了,他現有的語文水準估計不足以他明白我話裡的深意。

  我歎了口氣解釋道:「我的想法就是,感情這種東西,就是即便發生以上我所說的所有那些事,我卻依然願意為你付出,依然愛你,無怨無悔。這大概就是愛,就是喜歡。」

  斯塔克聞言怔了怔,褐色的眸子轉向了一邊,很快又轉了回來,看著我默了默,搖頭:「你的理想很遠大,但這輩子估計是不可能實現了。」

  「它在我心目中,誰也搶不走它。」

  「祝你早日找到可以實現你理想的人,但我估計在美國是沒有了。」他看上去有些不高興,又或者說是很消極,不留餘地地打擊我。

  我看看悄無聲息站在他身後的羅迪中校露出一個微笑:「不一定啊,羅迪中校應該就是這種人。」又帥又忍辱負重又機靈還夠義氣,這種男人簡直是新世紀的好老公啊!絕對錯不了!

  羅迪中校愣了愣,看著我的目光變得有些尷尬,如果不是因為他皮膚黑,我想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臉紅。

  斯塔克回頭望著羅迪中校面無表情地說:「來了也不打招呼,是打算給我什麼意外的驚喜嗎?」

  「驚喜就是,目的地到了。」羅迪中校整理了一下衣袖,上前推他的輪椅,「你的官方解釋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吧,又或者你需要我給你稿子照著念……你不會真的需要吧?」他的語氣很遲疑。

  「當然不需要。」斯塔克微微昂起下巴,「出發吧。」他最後看了我一眼,在羅迪中校地幫助下離開了病房。

  我看著他的背影,深刻意識到他大概已經對我徹底失去了興趣。的確,像他這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花花公子,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就算是因為頭一回被拒絕所以倍受打擊,感覺很新鮮,現在應該也已經煩了,這樣也好。

  我收拾了一下自己,調整好面部表情,也跟著他們走了出去。

  伊森和幾名美軍士兵早就在機艙後面等著了,飛機馬上就要降落,我們坐定後羅迪中校也坐了下來。待飛機停穩,他上前將斯塔克推到機艙尾部,飛機後艙門就在眾人面前慢慢打開。

  裴普波茲,外號小辣椒,托尼斯塔克的大管家,沒有她就沒有斯塔克無憂無慮的生活。他幾乎很少管理公司和家裡的事物,一切都是波茲小姐在幫他,就連前天一晚上用過的女人第二天也要波茲小姐來幫忙送走,十幾年如一日,換我就辦不到,所以我就當不了超級英雄的女友嘛。

  波茲小姐看到斯塔克先生的時候眼圈立刻就紅了,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擔心他,只是他們現在還沒有互相表明心意,但那用不了多久了,很快斯塔克先生就會明白,誰才是他最應該珍惜的好女人,說實話我佩服她,佩服她的能力以及肚量。

  「你眼圈紅了,看來是真的想念你的老闆了。」斯塔克拒絕了羅迪中校的擔架,吊著右手走到小辣椒面前,半真半假地眨眼道。

  我和伊森站在羅迪中校旁邊,望著他們久別重逢的場面,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你們都別給我裝聖母裝清高啊!前一秒還一直要跟你來一發的男人下一秒立刻就跟別的妹子眉來眼去,就算你不喜歡他你也多多少少會覺得不舒服吧!而且我對他印象其實……其實也還好。

  「我只是慶倖自己不用換老闆了罷了。」小辣椒抹掉眼角的眼淚,金髮薄唇黑色套裝的她看上去很有氣質,嗯嗯,好萊塢大片最傾向的那種女主角類型。

  「是的,你的假期結束了。」斯塔克說著,越過她就往車上走。

  座駕是勞斯萊斯幻影啊……我幽幽地望了一眼,看向羅迪中校,求問我現在該去哪啊?

  「("▔□▔)呃……」羅迪中校沉吟了半天都沒沉吟出個所以然來,他的手裡拿著一疊小本子,好像是斯塔克的司機給他的?不過他最後塞給了我,「拿好,如果再丟掉,就不管你了。」

  「……」美國軍方也管□嗎?不過羅迪中校這個彆扭的樣子真的好是……

  「你們還在等什麼?」

  勞斯萊斯忽然橫到了我和伊森還有羅迪中校面前,斯塔克坐在後座上面無表情地一歪頭:「上車,伊森,蕭小姐。我們時間不多。」

  「……」蕭小姐啊o( ̄л ̄o#)以前想找人家約炮的時候就叫人家貝比,現在知道約不到了就撕破臉了,不過這樣也好。

  我朝伊森點點頭,他聳聳肩往車子的另一邊走去,但我其實還是有點不確定,於是弱弱地問:「坐得下那麼多人嗎?會不會很擠啊?不然我跟羅迪中校坐一輛啊,我們是要去同一個地方吧?」

  「上來。」斯塔克直接打開了他這邊的車門,看都不看我一眼,似乎完全不擔心我會拒絕。


第7章

  怎麼辦呢……越是被這樣要求越是想要反抗啊,之前那些「拿人手短」的心思都被斯塔克這副「美利堅唯我獨尊誰都不會拒絕我」的自戀樣子給消磨掉了。

  拜拜( ^_^ )/~~

  「羅迪中校,我們坐一輛,這車一看就很擠。」我淡定地將勞斯萊斯車門關上,看都不看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我的斯塔克,雄糾糾氣昂昂地朝後面的美軍車走去。

  羅迪中校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快步跟上來,望著我的眼神有那麼點奇妙,直到上了車都沒有要收回去的意思,搞得我很不自在,只好委婉地問:「我臉上有飛碟嗎?」

  「……沒有。」

  「那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呢?雖然你是長官,但是老盯著女孩子看也是很不禮貌的,你不介意我收費吧?那樣你可以隨便看,我現在比較缺錢,需要我把衣帶拉低一點嗎?」

  羅迪中校僵硬地別開視線:「抱歉。」

  「不用,我跟你開玩笑的。」我勾了一下嘴角,然後面無表情地看向車窗外。

  終於從那個要命的地方逃出來了,這精神一放鬆,一些刻意忽略的東西就浮上了腦海。

  我這是真的穿越了吧,那麼現在這個世界還有我的存在嗎,爸爸媽媽怎麼辦,他們就我這麼一個閨女,要是我不見了她們一定會急瘋的,老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老媽年紀也大了,雖然老是嫌我起得太晚吃得太多,但那畢竟是我親媽啊。

  「蕭?」

  「哈?」我疑惑地看向一旁的羅迪中校,「有什麼事嗎中校?」

  「不用客氣,叫我詹姆斯就好。」他從制服口袋取出疊得整整齊齊的格子手帕,「你哭了?」

  「……」我怔了兩秒接過手帕麻木地擦了擦眼淚,「抱歉,我失禮了。謝謝你的手帕,我洗乾淨再還給你。」說著將手帕疊好放進裙子口袋。

  羅迪中校搖搖頭,微笑著柔聲道:「沒關係,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他抬手捂住制服上那一排排軍功章,「以朋友的身份。」

  我望著他,有些猶豫,他朝我眨眨眼,俊逸的眉眼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魔力,於是我就鬼使神差地開了口:「能幫我查一家酒店存不存在嗎?」

  「……當然可以,我的榮幸。」

  再下車時已經到達了斯塔克記者發佈會的現場。

  其實小辣椒本來安排了他先去醫院,並不知道他要開發佈會,所以對這個發佈會還略顯疑惑和驚訝,即便現在發佈會都已經快要開始了,她還是一臉頗為茫然的樣子。

  她看到我和羅迪中校一起走過去,漂亮的眼睛裡有些好奇。

  我覺得她大概是在想斯塔克先生真牛逼啊,在那種地方都可以泡妞,不過她這次想錯了,斯塔克雖然很色,可也不是所有人都吃他那一套,有錢就能買到一切嗎?有錢能買來愛和尊重嗎?

  答案是——能!(┳_┳)…

  「你不要亂說話。」羅迪中校滿臉不安地向斯塔克警告,「千萬不要亂說話!我不想再幫你擦屁股!」

  「你不是已經習慣了。」斯塔克瞥了我一眼情緒不佳地朝發佈會中心走,無數記者蜂擁而上,被高大的保鏢和美軍擋在外面,他手裡拿著漢堡,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雖然是在吃速食,但那姿態卻優雅得像是在吃世上最昂貴的食物。

  奧巴迪•斯坦,斯塔克企業的元老級人物,和斯塔克的父親霍華德斯塔克一個級別的,也是鋼鐵俠第一部裡的大反派,斯塔克被恐怖分子抓走他有很大一部分責任,後面更是他利用從恐怖分子手裡拿到的初級戰衣設計圖和破碎零件製造出了另外一套戰衣。他還險些把斯塔克給弄死,不過現在他們還沒翻臉,斯塔克還不知道真相,他們仍是一副好兄弟的樣子。

  奧巴迪熱情地攬住斯塔克的肩膀往發佈會會場走,見他在吃漢堡還問「怎麼沒給我帶?」……話說老爺子,他要是知道你幹的那些事,你不覺得他會在你的漢堡裡放耗子藥嗎?

  我和羅迪中校還有伊森跟著進了發佈會現場,站在門邊一側,看著斯塔克幾步走到檯子上,記者們立刻開始猛按快門,他一邊吃一邊朝記者揮手:「大家都坐下好嗎,坐下能看見我,我也能看見你們,這樣隨意一點。」說著他就靠著前臺坐下了,吊著的右手和拿著漢堡的左手各種閒適,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開野餐呢……只是他身後站在檯子前準備念開場白的奧巴迪•斯坦老爺子就比較尷尬了……

  好吧老爺子,我其實多多少少理解你的心情,他實在是……太騷了。

  奧巴迪老爺子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見此一幕立刻走下臺階坐到他旁邊,隱忍帝,豎拇指。

  「他這聚會是怎麼個意思?」羅迪中校一臉疑惑加擔憂地詢問旁邊的小辣椒,小辣椒抿唇優雅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那眼裡的寵溺呦,不要太閃耀呦!

  我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麼感覺,反正心裡很不是滋味,於是我就扭頭看向了一旁的伊森。

  伊森雙腿盤著跟吃齋念佛似的微笑著望著斯塔克,見我看向他,他推了推眼鏡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小辣椒。

  ……收起你那諱莫如深的眼神吧媽,你就是我親媽!

  如我記憶中的那般,斯塔克這次召開記者發佈會就是說一個問題:關閉斯塔克企業武器部。

  這個消息震驚了所有媒體,包括奧巴迪老爺子和小辣椒,大家都茫然了,只有他不茫然。

  「我親眼目睹年輕軍人被殺,死在我本想用來保護他們的武器下,我還發現,我正變成這無責任世界的一部分。」斯塔克慢慢站起身,眼神複雜地望著一地記者。

  記者們隨著站起來,一個記者問道:「斯塔克先生,在那究竟發生了什麼?」

  斯塔克朝他點點頭:「問得好。」他轉身走到檯子後面,「我清醒了,我意識到除了製造武器,我還能為世界貢獻很多,所以我決定關閉斯塔克企業武器部,即刻生效。這個時限有效期一直到我找到公司的新目標,和其他我覺得正確的方向為止,那會和國家的最高利益一致。」

  一錘定音,擲地有聲,誰也別想違背他的話。

  所有人都瘋魔了,記者們一擁而上,奧巴迪老爺子連忙阻止他接下來的話,改口說:「發佈會的重點還是托尼他回來了,而且他比以前更健康,接下來讓我們說說其他新聞。」

  斯塔克無所謂地走下臺,頭也不回地離開發佈會現場,小辣椒茫然地站在原地沒有跟上,似乎還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羅迪中校望著他的背影默默無語地捂住了臉,而伊森則拉著我追了上去。

  「我得跟羅迪走一趟,貝比就先交給你,她不用去。」伊森將我塞給正要上車的斯塔克,眼鏡片上閃過智慧的反光。

  ……這位爺,您這是什麼意思,敢情這是光明正大拉皮條是吧?!

  斯塔克看著我,沒有很快回答,最後他乾脆沒吭聲直接關上了車門,但是他並沒有讓司機開車,這在某種意義上就是一種回答。

  ……如果不想跟詹姆斯羅迪走,我似乎還是跟著斯塔克比較好。

  「快上車吧,我要回去了。」伊森幫我打開另一邊的車門,拍拍我的肩小聲說,「加油啊寶貝,你能行的,我知道你並不像你說的那麼想。」

  「……」媽了個巴子的到底是毛意思啊?我愕然地坐在勞斯萊斯後座上看著窗外朝我揮手告別的伊森,再看看旁邊一臉懶散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斯塔克,突然有種看破紅塵的感覺。

  「斯塔克,你不會和伊森想的一樣吧?」覺得我是在欲擒故縱,所以擺出這麼一副我欠你錢的樣子?

  細細算來我好像還真欠他不少,人情債比錢更難還!

  「沒有。」斯塔克看我一眼,「叫我托尼。另外,我不知道伊森在想什麼,或許你可以提示一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那麼想的。」

  「好。」我連忙解釋道,「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說過的話都是字面的意思,你不要誤會,也不要自己腦補奇怪的東西,我真的只是思想比較開放而已,我的肉體真的很保守!」

  「……」斯塔克抬手遮住了眼,半晌吐出一句,「知道了。」

  ……

  但願你是真的知道才好啊。

  斯塔克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公司,我沒有跟他一起去,他先把我送回了家,看樣子他是還有人要見。我覺得是奧巴迪,畢竟是公司的元老,他直接關閉了武器部一定得給董事會和他一個交代,雖然奧巴迪老爺子就是鋼鐵俠第一部最大的反派來著……

  斯塔克的別墅位於美國加利福尼亞州馬裡布市,由智慧電腦賈維斯掌管著一切,我現在就呆在他別墅的樓下工作室裡等他。

  這裡有很多電腦,車,高科技產品,採光也很好,一整排牆上都是窗戶,窗外可以看見美麗的海景,打開窗戶估計還能聽見海浪和海鷗的聲音。

  有錢就是好。

  我不得不再次感歎這個真理,果然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對這還滿意嗎?」

  身後傳來熟悉的低沉聲線,我轉頭看去,斯塔克邊脫西裝邊走過來。

  「……」哎??脫衣服幹嘛???這是想做啥??

  「這裡該換了。」他一邊解襯衫扣子一邊敲敲胸口,「不要亂想,既然你沒興趣那我就不會再提那個問題,我雖然風流,但不下流。」

  「……騷瑞。」是我誤會人家了( ̄_ ̄|||)不過我給他換微型核反應爐?搞錯了吧?

  「它太笨了。」他很快就脫得上身赤.裸了,躺到一張特殊病床上往自己身上插不明電線,下巴朝一個機器小手昂了昂,意有所指道,「連桌子都收拾不乾淨。」

  脫衣服的速度比穿衣服快多了,真是訓練有素,不過那小手聽到他那麼說之後可憐巴巴地低下頭的樣子真是太萌了……啊啊啊啊機器都這麼萌對這個賣萌的世界絕望了絕望了!

  「過來幫忙,助理不是只吃飯不幹活的工作。」斯塔克手裡拿著一個閃閃發光的小圓盒,後面拖著一條尾巴,造型有點像……精/子。

  「你就是去弄這東西了?」我打量著他手裡的東西。

  「是的,我要用這個新的,把那個老古董給換掉。」他抓起我的手看了看,「嘖,又細又小,不錯嘛。」說完迅速鬆開。

  ……我其實想又粗又大來著!

  「真的要我給你換嗎?等伊森來不好嗎?」

  「我一刻都不想等下去了,如果不是因為卡住了我自己換不太方便,也不用麻煩你,你如果真的很不情願的話我就找裴普來好了。」說著他就要打電話。

  「我來!」不知道為啥,一聽他要找小辣椒我就很慌,連忙答應了下來,「我想想伊森是怎麼說的。」我垂下頭研究他的胸口。

  「你先用手把它拔.出來。」他褐色的眸子望著天花板,赤.裸的古銅色肌膚有著誘人的起伏,我的視線不可避免地飄向他小腹的地方,雖然沒有漂亮的田字,但是……麻痹蓋著毛巾幹嘛!老子又不會對你怎麼樣!不是穿著褲子呢嗎!看看輪廓都不行嗎!

  「你在看什麼?」或許是見我半晌沒動,他側眼看向了我,順著我的視線望去,微妙地沉默了。

  「……拔.出來是吧。」我轉回注意力,想著伊森教我的步驟轉動他身上的舊核心,然後將它往外拔。

  「拔.出來了嗎?」他聲線緊繃地問。

  「等等,有點緊……」我慢慢用力,「好了,拔.出來了!」

  「唔。」他輕呼一聲,「好的,現在把另一個插到洞裡去。」

  「哦……把另一個插到洞裡去。」我拿著他的新核心瞄準他胸口的洞,小心翼翼地拔出舊電線,期間不小心碰到旁邊的壁搞得他又輕呼一聲,怎麼聽都覺得……好淫/蕩。

  「插.進去了嗎?」他很相信我的樣子,連眼睛都沒睜,啥也不管,雙手攤著,全憑我自己做。

  我看了他一眼,無奈道:「好難插,這個姿勢使不上勁。」

  「你用力。」

  「你裡面黏糊糊的,都濕了。」

  他奇怪地停頓了一會,才幽幽地說:「……那是電解液。」

  「……」我聞言一愣,手一抖就將新核心的電線戳了進去,他悶哼一聲,旁邊的儀器叫得越來越快了,我連忙將新核心扣到他胸口整理好一切,蛋疼地解釋道,「我真的不是在跟你開黃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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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斯塔克從病床上下來,病床立刻自己疊起來合上,機器小笨手也開始收拾淩亂的電線,而他則赤著上身繞著我轉圈,將我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就是不吭聲。

  「這位爺,你似乎很困擾啊。」我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摩挲著胳膊硬著頭皮緩和氣氛。

  斯塔克抬手捂住下巴,居然點了點頭。

  「哎?」

  「你說得對。」

  「……是的,我的外號是蕭半仙。」

  「那蕭半仙,你給我算算,我能不能成功?」他話鋒一轉謙遜地問。

  我愣愣地看著他:「雖然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成功。」

  「哦?你這麼相信我?」他有些意外地朝後仰了仰頭,隨後走近我身邊,幾乎與我貼上,我只好往後退了一步,靠在辦公桌上無奈道,「你不要離我太近,這樣說話我會不舒服。」

  「好的。」他嘴上答應的好好的,人卻離我越來越近,雙手乾脆放在了桌子兩邊,將我圈在了懷裡,我的上身完全與他貼合,只能靠朝後仰來拉開和他臉的距離,但這不可避免的讓下.身與他距離更近,私密的三角地帶有了微妙的重合,然後……

  「你想幹什麼,你能不能離我遠點,美國人都習慣站這麼近和人說話的嗎?」我皺眉看著他,幾乎仰躺在桌子上。

  斯塔克朝下彎腰,追著我俯下.身來:「沒什麼,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你不問我為何關閉武器部,是人都應該對這件事很驚訝吧,就算是素不相識的人也會想知道吧,說不定我真的會告訴你呢,把這個消息賣出去可值不少錢。」

  「我只希望你不要老是想著上我!」

  「你還真是半仙。」

  他已經把我壓得仰躺在桌子上了,就這他還嫌不夠,很不要臉地往我雙腿之間擠,我皺眉推搡他,他有力的手使勁按住了我的胳膊,我抬腳踹他,他就用腿將我的兩腿分開,導致我不管怎麼動都踢不到他,高跟鞋都踢掉了也不見成效,反而使得某些東西愈演愈烈。

  「別鬧。」他沙啞低沉的聲音就在我耳邊,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耳垂,我直覺耳根發麻,臉上熱熱的,「那你鬆開我。」

  「你覺得可能嗎?說說有價值的問題吧,為什麼不問我,你好像早就知道我會這麼做,似乎一點都不驚訝,這真是讓我無法忽略的事實。」他輕輕吻了吻我的脖頸,充滿男性荷爾蒙的身體伏在我身上,我鼻息間全是他的味道,濃重而性感。

  「臥槽,你先放開我再說!」我的手和腳都不能動,只好用牙去咬他,可他每次都能躲開!

  「你回答我我就放開你。」他眯著褐色的眸子望著我,「其實我的耐心一直都不是很好。」

  「我靠,這些問題有那麼複雜嗎?!」我忍無可忍地咆哮道,「你在基地時那副樣子就能說明一切了好吧!有誰見到那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眼前還會做這一行嗎?三觀正直的人都不會吧!而且如果是你自己決定的事情,別人他媽的還真沒什麼好勸的!」

  斯塔克怔了一下,很平靜,好像一點都沒有因為我滿篇的fuck而生氣,但也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我的後背和額頭已經出了一層薄汗,夏天裙子本來就薄,貼在身上曲線畢露。

  斯塔克眼神閃爍了一下,視線從我的臉上緩緩下移,描繪著我的胸線,然後眉頭忽然鎖住:「這是誰的?」他拿起從我裙子口袋掉出來的手帕。

  我情緒不佳地用被放開的手想要奪回來:「你管它是誰的,先鬆開我再說!」

  「你先回答我。」

  「……」日尼瑪!「是羅迪中校的可以了吧!快鬆開我!」

  斯塔克眉頭皺得更緊了,將手帕丟到一邊再次桎梏了我。

  「托尼斯塔克你差不多一點好吧!」我有些無力地閉起眼,還沒來得及再說下一句話,唇上忽然壓下兩片炙熱的柔軟,接著唇瓣就被啟開了,有靈活的東西探進了嘴裡,「唔!……」

  ……

  寧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張破嘴!

  我反過來立刻使勁掙紮,張嘴就要咬這個色狼一口,可我還沒來得及下口,東西破碎的聲音就打斷了斯塔克的流氓行為,一陣驚呼就那麼闖入耳中——

  「你們這是在幹嗎??!!」

  ……是小辣椒。

  斯塔克明顯僵了一下,隨後頭疼地起身捂住了臉,我連忙從桌子上下去,穿上鞋使勁擦了擦嘴,紅著眼眶瞪他。他望向我,舔了舔嘴角一點要道歉的意思都沒有,倒是小辣椒快步走上來看上去像是忍不住要給他一耳光的樣子。

  「我以為你只是好色,沒想到你……」她憤怒地咬了咬唇,隨後看向我,很明顯是看出了這是個什麼情況,略顯尷尬和難過地低聲說,「對不起,蕭小姐,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我垂下眼點點頭,抬腳離開:「我去上面等伊森。」

  「站住。」斯塔克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拽住我的胳膊,淡淡地說,「你必須呆在這,接下來有很多工作需要你做,如果你覺得不自在,我先離開。剛才的事……我向你道歉,對不起。」他拿起一旁的西裝外套,看向小辣椒,「我去一趟羅迪那裡。」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小辣椒僵在原地,緊緊攥著拳頭,長舒一口氣後按住了突突直跳的額角:「我遲早,遲早會被他逼瘋。」

  「不會的。」我下意識否定她的話,這讓她難免有些困惑地看向我。

  我心虛地移開視線沉默了。

  「……你好好休息吧。」她看上去很憔悴地轉身,「我先去處理別的事。」

  「再見。」我跟她道別,看她這樣,本該替她難過的,但是……說不出來,總覺得自己並不是很難過,只是很氣憤,為自己的要求沒有被順從而感到不開心,但真正因為被強迫而有的怒氣其實很少。

  這在某種意義上說明,女人勢必會在無盡的陪伴與甜蜜的曖昧裡沉醉淪陷。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似乎是大多數女人的通病,如果有一個各方面都好到讓你覺得「不上了他我就虧了我這輩子都會後悔」的男人追求你,那他做了過分的事也會讓你覺得情有可原,不過這事的關鍵還是……看長相。

  托尼斯塔克無疑是個優秀的男人,還是未來的超級英雄,他在錢、權、勢方面都是佼佼者,並且風騷無人能及。只是與那些並駕齊驅的,是他的花心風流。

  他可以優雅也可以低俗,你相信他能日賺鬥金、創造出高科技戰衣,你勉強相信他可以泡妞賭博侮辱哥們,但你絕對不相信,他能同時做到這所有的事。

  其實我能理解他的心態,男人看上去確實是可以同時喜歡很多女人?在中國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只不過現在實行一夫一妻制,所以男人們學會了管住自己的第三條腿,如果我是個男人,還像他這種條件,說不定我也會這樣……但,我是個女人!

  他絕對不是一個老公的好人選,對於我這樣三觀正直的傳統中國女青年,有機會敬而遠之的話還是遠離吧……不過現在還沒辦法完全脫離他,在確認這個世界是否是自己的那個世界、有沒有自己的存在之前,我只能呆在他這裡。

  也許我還可以找羅迪中校幫忙,但他跟斯塔克的關係要比跟我好,我還需要等待時機。而伊森雖然一定會幫我,但只有我和他的能力是不夠的,畢竟我是做過「斯塔克助理」並和他一起在阿富汗關了三個月的人,不論是反派奧巴迪斯坦或者是美國軍方,應該都希望和我邂逅。

  尤其是那些窮凶極惡的恐怖分子,我不得不擔憂他們的復仇。

  所以……還是要加油啊!!!!!

  雄起吧!!就當被狗狗舔了幾下!!!

  銀桑都說過了,自作主張消沉、自作主張振作,這才是女人嘛!!!!

  為了中華民族的崛起而奮鬥吧少女!!!

  ^_^不過狗狗舔我幾下我還能蹂躪它或者以不給它飯吃作為「回報」呢,所以……斯塔克先生,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拿你的某些第一次來和我交換吧^_^


第9章

  我發現我只要有一個奔頭就會很快治癒自己,重新活過來,為了新目標振作奮鬥。我真是個樂觀向上的好姑娘,所以我真的不是為了整斯塔克而整斯塔克,我其實是為了尋找人生目標,建立威信和理想。嗯,這是一件高尚的事。高尚的事需要別人來幫忙。

  我一邊將斯塔克換下來的第一代核心收起來放好,一邊等伊森,我可沒忘記這玩意兒到後來會成為他的救命符,雖然也許我可以利用自己的預知劇情提醒他避免這件事,但……萬一呢?為了萬無一失,還是收起來比較好,哪天改造一下不要讓人看出來它是啥再擺上桌。

  雖然他做的事情大部分都很渣,但我現在還得靠他吃飯,在我能安全滾蛋之前,還是要保佑老闆長命百歲。

  我做完這一切的時候伊森也回來了,送他下來的是小辣椒,和他一起來的還有羅迪中校。

  我忽然想起了那條手帕,回頭看向那件發生過意味深長事件的桌子,哎?……沒有?

  ……不見了?

  不對勁啊?我連忙掏了掏裙子口袋,也沒有……

  奇了怪了,這條手帕只在這裡出現過,見過它的也只有我和斯塔克,如果不是我弄丟了,那……

  該不會是斯塔克拿走了吧?想不到他還有這個癖好-_-|||

  「托尼不是去找你了嗎?你沒見到他?」

  我胡思亂想的功夫,小辣椒已經跟著他們走了過來,有些疑惑地向羅迪中校問道。

  羅迪中校愣了一下,點頭道:「是的,他去過了,不過他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我以為他回來了,他沒回來嗎?」

  「……沒有。」小辣椒眨了眨言,忽然說,「你們先聊,我離開一下。」說完轉身快步離開了。

  她永遠知道該在哪裡找到斯塔克,不像我,現在只能茫然地聽著看著,完全沒有頭緒。

  即便心裡想著要整他,但看不到他的人也沒辦法,而且……其實我還沒想到到底要怎麼整他。

  「發生什麼事了嗎?」伊森側眼看著我,「你看起來不太高興。」

  「……我一直都不高興。」

  「不會啊,我看你在基地的時候就很快樂嘛。」伊森樂呵呵地開玩笑,轉向羅迪,「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你應該很忙,去忙吧,沒關係的,這裡很安全。」

  「斯塔克今天找過我。」羅迪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有些模棱兩可道,「他好像要做什麼事,但是……」

  「你拒絕了和他一起。」伊森淡淡地說。

  「……是的,我其實……」羅迪滿臉遺憾,「你知道,其實我也沒辦法。」

  「我能理解你。」伊森點點頭,「如果站在你的立場,也許我也會那麼選擇,不過我現在……」他聳聳肩,「你知道,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倒是做什麼都無所謂了。」

  「伊森博士……」

  「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好。」伊森忽然將我拉到了身邊,笑眯眯地摸摸我的頭,「現在寶貝和托尼都是我的牽掛。」

  「……嗯,媽。」我皮笑肉不笑地迎合道。

  伊森本就笑眯了的眼睛更彎了:「哦寶貝~其實你應該叫我爸爸……」

  「斯塔克更像爸爸。」

  「……好吧(;′⌒`) 」

  羅迪中校也跟著笑了起來:「看你們這樣我就放心了,這個給你。」他忽然從制服口袋取出一個東西遞給我,我疑惑地接過來一看,居然是手機。

  「之前你讓我幫你查的事還沒消息,有消息的話我會通知你,你有事可以打電話給我,裡面存了我的號碼。」羅迪中校看起來似乎準備走了,他說完話就轉了身,回頭道別,「我先回去了,斯塔克丟給我一堆爛攤子,我得替他努力去討好那些老大們。」

  「……羅迪中校。」我捏著手機不知如何是好,「這個太貴重了,我收下不太好吧……」

  「你上次說你缺錢。」羅迪一邊走一邊說,「這個算是我借給你的好了,等你有錢了可以還給我。它並不貴重,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他按下開門密碼,背著身朝我們揮揮手,「再見。」

  「……再見。」

  伊森推推眼鏡,「嘖」了一聲。

  我奇怪地看向他:「你怎麼了,媽?」

  「寶貝是個漂亮的好姑娘。」他言不達意。

  「當然。」我將手機揣進裙子口袋,話鋒一轉,「對了,有件事你得幫我。」

  「什麼事?」

  我義正言辭道:「懲罰一個侵犯女兒的父親!」

  ……

  斯塔克回來得要比我預想中的晚很多,伊森幾乎都等不下去了,離開了地下工作室去臥室休息了。小辣椒來過幾次讓我也去休息,我心裡有個念頭沒完成哪能死心去睡覺?所以現在還呆在工作室沒有離開。

  我不是計程車司機,等人對我來說是個折磨人的活,我等著等著還是沒能抗住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覺肩膀一沉,有熟悉的氣息靠近,於是費力地支起了眼皮。

  「你回來啦?」我雙眼朦朧地看著眼前模糊的影子,等眼睛適應光明之後,確定了這個人就是斯塔克。

  斯塔克穿著一絲不苟的黑西裝,領帶是內斂的暗紅色,和他風騷的氣質很不匹配,但系上去就是讓人覺得很適合他。他就是有那種本事,不論是什麼違和感,到他身上都會蕩然無存。

  「為什麼不去休息?別告訴我你在等我。」他脫掉西裝外套丟到一邊,抬手扯開領帶。

  曾經在很多地方看過,扯領帶的男人最性感,這句話是對的。

  我看著他結實的手臂慢慢從襯衫下露出來,工字背心將他的好身材襯得一覽無餘,我有點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喜歡穿工字背心了……

  「賈維斯,你睡了嗎?」他閒適地繞到電腦中心,輕巧地問。

  ……原來智慧電腦也會睡覺啊( ̄_ ̄|||)

  「沒有先生,需要什麼説明嗎?」賈維斯的聲音是那種帶著電子感的磁性男聲,悅耳動聽,是那種一聽就可以聯想到彬彬有禮的男士的音域。

  「創建一個新的專案檔案,索引叫,馬克二號。」他擺弄著透明電腦上的模擬鋼鐵俠第一代戰衣,將一些類比零件隨手丟進電腦垃圾箱,「放在我私人的資料夾裡,這是秘密。」

  「好的先生。」

  「你怎麼還不去睡覺?」斯塔克忽然抬頭看向望著他發呆的我。

  「……你不是說讓我在這等著,有很多事要我做嗎?!」我表情扭曲地壓抑著怒火道,「我可是很聽話地在這等著,你倒是忘了哦。」

  「很多詞可以形容我,善忘可不在其中。」他朝我招招手,「來。」

  我平復心情,想著心裡的計畫,捏緊手裡伊森給弄的好東西,笑眯眯地走上去:「有什麼吩咐,老闆?」

  「?」

  「嗯?」表情要多甜蜜就多甜蜜。

  「??」

  「幹嘛啦!一臉問號!」已經快要偽裝不下去了。

  「貝比。」斯塔克雙手放在我肩上,我不可避免地一僵,他眼神閃爍了一下,轉開話題,「你想幹什麼?或者,你打算怎麼報復我?可以提前給個預告嗎?」

  「……我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其實你心裡怎麼想的我一直都知道,只是還存了念想,捨不得放下。」

  「……」

  「看我買了什麼。」他拉著我朝門口走去。

  我盯著他牽著我的手,悄悄將在另一手裡用來整他的東西攥緊。

  「你看。」斯塔克打開擺在門口的一個大箱子,裡面有很多關於中國文化的書籍以及日常用品,例如筷子之類的,甚至還有文物……

  「你這是幹什麼?」囧+驚可以很好得形容我此刻的表情。

  「你一直在強調中國傳統,中國我弄不到,就只能把和你有關的東西一樣一樣買來,用你在用的東西,那麼也許我就可以明白你是怎麼想的了。」他解釋道。

  「……」

  我不得不承認,托尼斯塔克真的很懂得討女孩子歡心,不管你是哪一國的。

  「怎麼不說話?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本來是的,但被你這麼一說全都煙消雲散了。

  我默默無語地別開頭不看他。

  「好吧。」他無所謂地聳聳肩,又拉著我走回電腦前,「你看這個,我叫它馬克二號,你覺得怎樣,哪裡有缺點?」

  「缺點?你問我?」我指指自己。

  「對,就是你。」他還是沒有鬆開我的手,另一手隨意地操作著電腦。

  我扯了幾次扯不回來,暗暗將另一手朝他靠近:「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地問了,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我緊緊凝視著他,小心翼翼地避免他發現自己的小動作,「這個型號的臉好呆,能不能設計得更酷一點?」

  「更酷?」他手撫上唇,思索片刻後再次操作電腦,很快模擬型號就變成了另外一種樣式,比之前精緻了很多,嗯,的確更酷了。

  「現在呢?」他問。

  我悠然地看著他:「這下完全是囧字臉了,你看那頭盔,旁邊應該再掛一顆大汗珠。」

  是的,我一直都覺得鋼鐵俠戰衣的頭盔是囧字臉,旁邊就該配三道黑線加一顆大汗珠!

  「……貝比。」

  「好吧好吧,其實也還好,可能是因為是模擬的問題,看著跟手辦似的……」

  「手辦?」

  「就是……」我笑眯眯地將另一手拍向他的肩膀,在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就是人偶玩具啦!」說完手立刻打開手裡物品的開關,往他肩上一拍,然後迅速拿開。

  斯塔克輕呼一聲腳一軟朝一邊倒下,我連忙扶住他,笑眯眯地對上他詫異的視線:「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全身無力外加心頭發虛啊?」

  「……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啊,就是找伊森要了個好東西。」我捏住一個小機器朝他晃晃,「可以讓你暫時沒什麼力氣,時間不會太長,也就一個小時,而且完全不會有任何身體上的不適和後遺症。」

  「……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_^」

  「……」

  「幹你!(╰_╯)#」


第10章

  我將斯塔克拖到沙發上,他懶散地仰躺在那,深邃的褐色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我,給人很深情的感覺,單就這個眼神便讓我臉紅外加心跳加速,一看就是個情聖。

  「其實你不用這樣。」他眯了眯眼,輕聲細語地說,「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不會反抗的。」

  我懷疑地望著他,他一派閒適地和我對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我看穿他的心思。

  我與他對視了五秒鐘後僵硬地別開了視線,轉身走到門邊把他買的那箱東西拖過來,陰森森道:「你這話說得太早了,一會你就不這麼想了。」我彎腰在箱子裡翻了翻,神秘兮兮地拿起一塊紅色的綢緞,「知道這是什麼嗎?」我問。

  斯塔克誠懇地搖頭:「也許你可以給我解釋一下?」

  「當然。」我拎著綢緞上方的兩條絲帶把它全部展開,「這是肚兜,是中國古代女性的內衣,就好像現在的bra。」

  斯塔克皺皺眉:「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可是你自己買回來的。」我得意地捏著肚兜湊到他面前,將他的身子擺正,動作間不可避免地貼近了他,他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側臉,我耳朵一癢,慌忙退開身子。

  「我一直在想,我都沒辦法做到不喜歡我自己,你到底是怎麼才做到不愛我的。」他忽然曖昧地開了口,望著我低語道,「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怎麼可能會有人不愛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咬唇看著他。

  斯塔克看似很費力地撐了撐身子想站起來,但是失敗了,於是他只好坐在沙發上仰望著我說:「沒什麼,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

  「你明明就說了。」我瞪著他,「不過算了,現在不是較真的時候,不能浪費時間。」

  斯塔克從善如流:「說實話我也很好奇你究竟要幹嘛。」

  「你不用急,馬上你就知道了。」我勾勾嘴角,將手裡的肚兜丟到一邊,湊到沙發邊去脫他的背心。

  他怔了一下,微微驚訝地望著我,「哦……我以為你是要……沒想到……你原來好這一口?」

  「我好哪一口?」我三兩下脫掉他的工字背心,看著他赤著的上身,滿意地拍拍手,「我想你誤會了,我對你完全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只是……」拿起一旁的肚兜,微笑,「想給你穿上這個。」

  「……」

  「痛苦吧?」我彎下腰,將紅綢緞蓋在他精瘦的胸膛前,他那一臉平靜總算是出現了裂縫,「機會難得,穿好了咱們拍照留念。」我笑眯眯地捏住肚兜的兩條帶子繞過他的脖子系住,又拿起另外兩條帶子環住他的腰朝後面系,他離我耳朵很近的唇微微啟開,曖昧地碰觸著我的耳廓,我連忙系好撤回身子,「你……」

  「我有個問題,不介意回答我吧?」剛才因為要穿肚兜而尷尬的心情似乎已經離他遠去了,他此刻穿著那小小的紅肚兜赤著肩膀看我,一臉誠摯,「你看我都任你宰割了,回答個問題你也不會少塊肉。」

  「……你說說看,我再想要不要回答。」我掏出裙子口袋的手機,調整相機的亮度。

  「令你明明對我有感覺卻無法接受我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麼?不要說什麼風流之類的理由,容貌和能力就是優秀,其他一切都不太重要。」他侃侃道。

  「真正原因?」我側眼看著他,「真正原因就是那個,沒有別的。」

  「不要騙我,我看得出來。」他的語氣非常篤定自信。

  我被他的話弄得呆了呆,仔細想想我無法接受他的原因似乎還真的不僅僅是因為他風流,他的感情觀跟我不合。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他原本應該是存在於電影和漫畫裡的人物吧……看著他,總讓我覺得很不真實,雖然他其實根本就是真實的。

  「你還是為你的名譽擔心一下比較好。」我忽略他的問題,將手機對準他拍下好幾張照片,「斯塔克企業老闆的豔.照,賣到報社應該值不少錢吧?」

  「你放心,沒有人敢登這個,你拿不到一毛錢,還會被抓起來。」他淡定地勾起嘴角。

  「……」

  看來這麼折磨還不夠啊,完全沒起到整他的效果啊。

  「很好,那麼。」我將手機放到一邊,朝他的辦公桌走去。

  「嘿,你要去幹嗎?還有那是誰給你的手機,我沒記得你出去過,是裴普?伊森?還是……」

  「是羅迪中校。」我頭也沒回地答道,身後奇妙地安靜了下來。

  我找到要拿的東西,好奇地走回去,就看到斯塔克還穿著那件肚兜,單手托腮似乎在思考什麼。

  「把手放下。」我坐到他身邊,把他托腮的手拿下來,他還沒有完全恢復力量,只能任我作為。

  「又要做什麼?」他疑惑地望向我手裡的東西,然後臉色變得有些詭異。

  「你的刮胡刀。」我挑眉一笑,「刮了你的鬍子怎麼樣,這樣才可以顯出你賤兮兮的輪廓啊!」

  「……貝比,別胡鬧。」斯塔克緊繃地試圖超後撤,我按住他的肩膀,打開刮胡刀的開關,露出那傳說中的邪魅笑容,完全不管他的哀嚎,將他的鬍子剃得乾乾淨淨。

  我覺得我有些失算。

  因為我沒想到剃掉鬍子的斯塔克會年輕這麼多。

  我愣愣地注視著他,他不自在地別開視線:「現在發覺我帥了?」

  「……並不是,我只是想說,雖然你的年紀大概可以做我爸,不過還是挺……」

  「蕭寶貝,這話我可不贊同,棺材裡躺的是死人不是老人。」斯塔克回過頭很嚴肅地看著我。

  「好吧。」我將刮胡刀放到一邊,「其實你雖然很花心很騷包很不正經……但還算是帥的,嗯。」

  「我很帥?」

  「……不要只挑自己喜歡的話聽。」

  「那好,換個話題,你和羅迪是怎麼回事?」斯塔克盯著我,目不轉睛地問。

  我眨眨眼:「我和他?就那麼回事唄。」

  「很好。」他忽然站了起來,沒事兒人似的朝工作區走去,「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會再問,祝你們愉快。我受夠了整天這副樣子得不到任何回應。」

  我震驚於他這麼快恢復正常亦或是根本沒有被麻痹的同時,不可避免地因他所說的話而感到一些失落,我倒是不會說什麼「我配不上你」之類的好聽話,只是慢慢道:「你這麼想是對的,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很不值得,放棄也是應該的,我是個爛人,也不會愛你。」

  斯塔克抬頭瞥了我一眼,淡淡地點頭:「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說完就低下頭忙碌起來,「來幫忙,蕭。」果斷乾脆,似乎已經將一切曖昧都拋在了腦後,乾乾淨淨。

  ……我覺得我的心情失去了控制。

  他的那些問題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覺得只有那麼說才是最理所當然的回應,於是就那麼說了,可是說完了又覺得難過……女人啊,你的名字叫糾結。

  斯塔克是條漢子。

  他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再也沒有過任何逾矩的行為,他就像一個合格的紳士那樣彬彬有禮,他並沒有因為我那些話而對我冷淡或者不公平對待,相反他表現得就像是一位合格的老闆,就連去參加酒會也很平易近人地帶我一起去,可其實……我真的不想去。

  我和小辣椒站在斯塔克身邊,一左一右,豪華的宴會現場佈滿了記者,斯塔克如魚得水地混跡在一眾美女和名流之間,期間不乏女明星和超模投懷送抱,他都從善如流地攬入懷中,偶爾遇見順眼的還挑逗幾句留個電話,就差直接約一炮帶走開房了。

  我站在離他不遠的餐桌邊,端著酒杯看著他像花蝴蝶一樣飛來飛去,那些金髮碧眼E罩杯的女人滿臉都寫著「用力!快用你的大[嘩——]用力幹死我!」,無一不熱情如火地拿胸脯往他身上蹭,我眼巴巴看著,只覺心尖都冒酸水了。

  我到底在難過什麼?這心酸是為那些我不願意承認的無能為力的心動,還是因為他迅速的轉變與來者不拒的風流?

  不管是哪一種,我都覺得自己很悲劇,這是個不好的預兆,我必須把它壓下去,立刻馬上。

  我別開眼不再看那個讓人心煩意亂的身影,仰頭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旁邊一位穿著米色高級定制西裝,戴著黑框眼鏡,個子不算太高但很英俊的男士見我這麼喝酒,微微瞪大了眼,仿佛很驚訝,手裡端著的橙汁都歪了一下,險些灑了。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麼?」我瞪了他一眼,餘光瞥見他手腕上戴著的百達翡麗限量款,理所當然地將他歸入了和斯塔克一類的花花公子佇列,蹬著高跟鞋快速朝露台走去,寶藍色的晚禮服裙擺窄得很,我邁起步子很費勁,越想走快就越走得慢,於是我眼眶更熱了,很想哭,有些厚臉皮地覺得連老天都在欺負我,真是……

  「貝比?」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我回頭望去,詹姆斯羅迪中校穿著藍色的軍裝端著酒杯慢慢朝我走過去,驚訝地說:「真沒想到會在這碰到你。」

  我看看那邊從無數美女中朝我望過來的斯塔克,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呃,其實這種場合的確不是我這種身份可以來的,但是斯塔克先生一定要帶著我,我也沒辦法,很抱歉。」

  「……不,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沒別的意思。」羅迪緊張地解釋道,「我只是……」他「只是」了半天也沒「只是」出個頭,於是放棄了,「一起去吹吹風?」他指指露臺。

  「正有此意。」我點點頭,轉身朝露台走去。

  這時身後的音樂忽然從溫婉的抒情音調換成了很嗨的搖滾,我愣愣地回頭,正看見斯塔克脫了西裝外套和幾個身材火辣的美女在檯子上熱舞,小辣椒端著酒杯站在下麵面無表情地看著,偶爾輕抿一口紅酒,表現得很淡定,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場合。

  ……

  草泥馬勒戈壁托尼斯塔克!就你這樣的還打算追妹子!你一輩子也找不到一個真心喜歡你的妹子!我祝你……祝你便秘又陽.痿,永遠立不起來!!

  「怎麼了?心情不好嗎?」羅迪想要順著我惡狠狠的目光看看我到底在瞪什麼,我怕被看穿想法情急之下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他高高的個子比穿了高跟鞋的我還要高很多,於是現在的狀況就變成了我挑.逗般輕撫他的下巴,他斜倚著門閒散地望下來,非常的……曖昧火辣。

  「啪」——

  酒杯落地摔碎的聲音打斷了我和羅迪的四目相對,我們一起朝發聲出望去,是檯子上的斯塔克扔了酒杯。他在一眾不明所以的美女中盯著我的方向,宴會廳昏暗的燈光打在他臉上,照得一片蜜色光暈,可他的眉眼卻精緻深邃、黑白分明,長而卷翹的睫毛蝶翼般忽閃忽閃,沒有了鬍子的乾淨臉龐被光暈柔和得仿佛更好看了……

  他怎麼會是個混蛋呢,他的樣貌是如此美好,帶著別樣的性感,他的聲音是那麼低沉,說每一句都像是在傾訴動聽的情話,讓人忍不住為他動心和迷戀,可他偏偏就是個混蛋啊,真糟糕啊——可是更糟糕的是,我明明知道他的性格和想法,卻好像還是對他產生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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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番外

  她穿著寶藍色的抹胸長裙,質地柔軟的裙子包裹著玲瓏的曲線,露在外面的白皙肩頭瑩潤如玉,沒有一丁點瑕疵,那漆黑如墨的微卷長髮就那麼優雅地搭在肩上,黑白的色調反差讓人意外的賞心悅目,更不要說那漂亮的桃花眼,一顰一轉盡是多情,正紅色的口紅性感而嫵媚,染著她薄薄的唇瓣,描繪著誘人的唇線,無一處不充滿東方女性獨特的韻致。

  她望著他,貝齒輕咬著下唇,眼神含嗔帶怨,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暗紅色的液體點亮她的唇瓣,濕潤而柔軟……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托尼斯塔克第一次見到蕭寶貝的時候就知道她好看了,只是那時候條件有限,她穿著不合身的職業裝,整天都琢磨著如何逃出去,如何應付那些恐怖分子,哪有心思打扮?能搞好個人衛生就不錯了。所以,當時他並不覺得她屬於那種每次看都會很驚豔的類型。

  相對于歐美人來說,亞洲人的長相顯得有些寡淡,只是她身上那份清雅中透著嫵媚,神秘中又帶些矜持的氣韻,卻是任何歐美女性身上都找不到的。

  斯塔克見過很多女人,各種各樣,各種國籍,自然不乏樣貌不錯的東方人,只是她們每一個都不像她,不論是氣質還是眉眼,亦或是對他的態度。

  斯塔克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見對他不屑一顧的女人,他一直都很自信不管是什麼女人都會敗倒在他的西褲之下,就算不是人格魅力,他還有無上的金錢。但這個女人卻是個例外。

  他在被囚禁的基地循循善誘地勾引了她三個月,直到出生入死逃出那個山洞,她對他的態度似乎也沒有一點改觀。

  她身上有很多東西都他都不喜歡,他總覺得她過於保守和拘謹,但她身上又有很多東西吸引著他步步緊逼,放不開手。

  他第一次見到有女人可以在那種恐怖的刑罰威脅下依然堅守承諾,沒有供出他們的實情,也是從那之後他開始對她改觀,知道她並不是個空有長相沒有性格和大腦的女孩。

  瞧,連賈斯汀漢默那傢夥都會盯著她發呆,不過他和自己的待遇是一樣的——被鄙視了。

  在蕭寶貝眼裡,美國男人中似乎只有兩個是不受到排斥的,一個是伊森,另一個似乎是……詹姆斯羅迪中校,他的好兄弟。

  斯塔克其實根本沒有想過要放棄搞定她,他看得出來她也並不是對他毫無動心,所以他才那麼對她說,打算採取欲擒故縱的招數刺激她,讓她儘快明白她的心。

  只不過,他似乎有些失策,他的計畫剛剛進行了一半,就被他的好兄弟給橫插了一腳。

  握著酒杯的手無意識鬆開,酒杯「啪」一下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嘈雜喧鬧的搖滾樂戛然而止,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斯塔克身上,也包括蕭寶貝和詹姆斯羅迪。

  其實斯塔克也不太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對蕭寶貝那麼執著,或許是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麼難攻克的女人,她成功挑起了他的好勝心,又或許是……在那相依為命出生入死的三個月裡,他已經將她當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就像伊森一樣,對他來說是很特別的。

  一起經歷過生死的人總是會對彼此產生很微妙的感情,如果是同性,毫無疑問會成為好兄弟好哥們,但如果是異性……

  ……

  他對她是喜歡的吧?至少目前是。

  他願意在她身上花這麼多心思,那就說明他多多少都對她有些感覺,但如果讓他捫心自問他對她的喜歡有多少,會持續多久,或者是否愛她……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說的話並非全無道理,他的性格決定了他的言行,在感情方面,他並不願獨飲一杯。

  斯塔克輕輕抬手按了按額角,從舞臺上走下去,拿起一旁的西裝外套穿好,朝蕭寶貝的方向走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但他一點都不在意。

  雖然他目前還無法確定自己對她那些含糊的喜歡能持續多久,可毫無疑問的是,無論身邊有多少美女,他最終想要找的還是一個可以和他並肩作戰、支持他理解他、長時間在一起會讓他覺得舒服的女孩。

  那一天他從昏迷中睜開眼,看到蕭寶貝站在那裡,他就覺得好像有一道陽光照耀著他。

  他當時就在心裡做了一個決定,這個女孩——他的,非他不可。


第12章

  我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原本只是想去露臺吹吹風冷靜一下,恰好碰到羅迪,他也要去,那就一起去……我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但別人似乎並不這麼想。

  我和羅迪的舉動讓大家誤會了,這個「大家」裡當然也包含斯塔克。

  他摔了酒杯,從舞臺上走下來,他的離開讓音樂都靜止了,所有人都屏息凝望著他,仿佛他在哪裡,哪裡就有金子撿一樣。

  他穿上西裝外套,摸了摸光潔的下巴,似乎忘記了他的鬍子已經被剃乾淨了,臉色變了變。

  「呀呀呀,這不是羅迪中校嗎?」

  一個抑揚頓挫的男聲忽然響了起來,眾人刻意維持的靜謐氣氛立刻被破壞,大家不可避免地看向了說話的人,我也跟著望了過去,竟然是之前那個穿米白色西裝的眼鏡男。

  他似乎很享受這種萬眾注目的感覺,眾人在看到說話的人是他的時候,不友善的目光也溫和了下來,顯然他的身份並不比斯塔克低,我從一開始就猜到了,看來我還真能去當半仙。

  「漢默先生。」羅迪中校握住那人的手,頗為溫和地點點頭,「剛才看你在忙,所以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

  被稱作「漢默先生」的男人和羅迪握了握手,然後推推眼鏡笑著說:「沒關係,這有什麼要緊的呢?倒是這位小姐,看著很陌生啊,我之前見她是和托尼一起來的,現在卻和你在一塊,莫非是你的女朋友?」

  羅迪聽他這麼說愣了一下,回過神來連忙解釋道:「不,不是,這位是托尼的助理,蕭小姐。」

  幸好他沒說出我的名字,不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又得丟人了。

  「意外啊。」漢默微微睜大眼睛,「我都不知道托尼什麼時候找了一位這麼漂亮的……異國助理。」

  「那說明我們不是很熟。」不鹹不淡的磁性男音從他身後響起,漢默愣愣地回頭,斯塔克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越過他直接走到我面前,「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了。」說完就拉起我的手,不由分說地扭頭就走,一點都沒將漢默和羅迪放在眼裡,同樣被忽略掉的還有滿大廳的人,以及眉頭緊蹙的小辣椒。

  這場酒會是斯塔克企業舉辦的,雖然來的客人並非都是斯塔克本人邀請的,但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這麼丟在後面真的大丈夫?

  或許是看出了我的憂慮,斯塔克沒什麼情緒地說:「裴普會處理好。」

  「……她真可憐。」

  「還有羅迪幫助她。」

  「……呵呵。」

  這個時候我還能說什麼呢?

  我無奈地勾勾嘴角,試著扯回自己的手,但是他握得很緊,我完全抽不回來,於是我儘量平靜地開了口,讓自己的要求不要顯出任何曖昧色彩:「請鬆手,斯塔克先生。」

  斯塔克回頭一笑:「好,沒問題。」話是這麼說,卻不見任何實質性動作。

  我皺皺眉,疑惑地看著他。

  他牽著我坐進那輛拉風的勞斯萊斯幻影,司機哈比先生想要問他去哪,他直接說:「下去。」

  哈比愣了一下,驚訝地看著他,他沖哈比眨眨眼,沒有要重複的意思,哈比立刻心領神會。

  於是這輛豪車裡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你……」

  「我記得我說過讓你叫我托尼,換個稱呼重新說一次你的要求,我就執行。」他舉了舉與我交握的手。

  我嘴角一抽,吸了口氣說:「托尼,放手。」

  斯塔克果然言而有信地鬆開了手,但他卻轉過了身,開始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

  「……」

  這是打算幹啥?

  「幹嘛這樣看著我?」我忍不住朝後退了退,每次他這麼嚴肅,就說明有事要發生,並且還都是些曖昧的事,但最曖昧的人,往往最後都不會在一起。

  斯塔克輕巧地別開視線:「沒什麼。」

  ……最討厭的就是一些人話說一半事做一半然後就不言不語了,吊人胃口很好玩嗎?!為什麼現在社會這麼不和諧!?為什麼生活壓力那麼大?!為什麼犯罪率那麼高?!還不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嗎!!!完全讓人想要砍他一刀啊!!!

  「你有話想跟我說吧,今天我心情好,我就聽聽你要說什麼。」我維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渴望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斯文地問。

  斯塔克轉回頭看著我,然後緩慢地搖了搖。

  所以為什麼現在社會這麼不和諧!?為什麼生活壓力那麼大?!為什麼犯罪率那麼高?!果然還是殺了他吧!!!之前在沙漠裡就不該救他啊!!!

  「不說算了。」我沒好氣地別開頭不看他,雙手環胸望著車窗外,參加酒會的人陸陸續續走出來,我手包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哎?居然會有人打電話找我?

  我好奇地將手機拿出來,看著螢幕上顯示的字母,果然是羅迪。

  我正準備按下接聽鍵,斯塔克忽然抬手將手機奪了過去,直接給掛了。

  「……」我嘴角狠狠一抽,「你這是幹嘛?」

  「問你個問題,如果你對一個人有好感,但不管你怎麼說她都不相信,那該怎麼辦?」他隨意地將手機塞進西裝口袋,異常嚴肅地盯著我。

  「……這個問題裡的主人公不會是我吧?」

  「是我先問的,你必須先回答我,我才會回答你。」他一副很不好說話的樣子。

  我額頭劃下三道黑線:「我認為,不管說什麼,只要你是認真的,就會讓人相信,而你一旦說的是實話,就一定會認真。」

  「很好。」斯塔克連連點頭似乎很贊同我,須臾之後卻忽然話鋒一轉,「那如果我說我對你很有好感,你要不要試著和我交往看看呢?」

  「……」我微微睜大眼,詫異地看著他滿臉的認真,呆呆地「啊?」了一聲。

  斯塔克輕輕將我抱進懷裡,吻了吻我的側臉,低聲道:「你要相信我,不然就離開我。」

  「……」

  「我知道你的顧慮,我也在想,我會一直喜歡你、越來越喜歡你、然後愛上你、和你結婚、生個我們的孩子嗎?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確定,但我希望我可以,畢竟我已經喜歡你三個多月了,而這個故事還在繼續著。」

  他的話很動聽,但凡女人聽到托尼斯塔克如此真誠地表白都無法抗拒,我是女人嗎?毫無疑問是,所以我無法抗拒。

  但感動歸感動,不想要還是不想要,他很坦白地說了他只是對我很有好感,很喜歡,並不確定這份喜歡會不會上升到愛,又可以持續多久,那我還怎麼說服自己答應呢?

  他玩得起,可是我輸不起。

  愛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在追逐它的路上註定佈滿荊棘,所以付出再多也無所謂,我得承認我對他和他對我一樣很有好感,但我也得承認,我很怕受傷,而他的前科讓我覺得只要我點頭,那結果必然是我終將被拋棄,然後痛苦,然後沒有然後。

  ……可是。

  我望著他,眼神很複雜,心裡很猶豫。

  我試圖讓自己立刻開口拒絕他,但我又覺得上面那些理由都是在未知的情況下進行假設,我不該自私地因為他的過去而判定他將來就一定不會改變,不該自卑地認為自己就一定無法管住他的心,畢竟小辣椒最後還是成功了不是嗎?

  雖然……她花費了很久的時間和心血,並擁有著和我不同的感情觀價值觀。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斯塔克摸摸我的頭,我穿著高跟鞋差不多比他矮半個頭,他做起這動作來很順手很舒服,「試試看不好麼?大不了我答應你不會勉強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這樣你就不會有什麼損失了,就試試看吧,嗯?」

  ……似乎哪裡不對但又在情理之中的樣子。

  我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恍惚,下一秒斯塔克就將我的頭按在了他懷裡,語氣悠然動聽低沉柔和地說:「好了,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我們立刻開始這段感情吧。」

  ……

  很多時候我想殺了他,其他時候我想試著永遠愛他,為不辜負那些無能為力的心動。


第13章

  女人,一旦和一個男人確定了戀人關係,就會開始瞻前顧後傷春悲秋,這大概是所有女人都逃不出的圈子,我也不例外,只不過我並沒打算說出口和表面出來。

  我和斯塔克一起回了家,一進門他就拉著我直奔地下工作室,我原以為他是急著去搗騰他的戰衣,哪想到他剛剛輸完密碼打開門,就抱住我吻上了我的唇。

  我本能地想要推開他,但他強硬地攬著我的腰,我的雙臂被他圈在懷裡無法動彈,又狠不下心去咬他,只得任他的唇重重地擦過,然後探入更加私密的地帶。

  ……

  這並不是我第一次和他接吻,但這是確定關係之後我第一個情願的吻,我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舌尖在挑逗我的,帶著酒香氣的吻讓人腦袋發暈仿佛醉了一般,他臉頰上剛剛長出來的淺淺胡渣刺得我癢癢的,心跳地越發快了。

  抹胸的晚禮服本來就挺性感,不像我平時穿的裙子那麼保守,肩膀和背部大片肌膚都露在外面,他的唇從我的唇上慢慢移到我的脖頸、肩膀,陌生的酥麻感讓我忍不住輕哼一聲,然後他摟著我腰的手緊了緊,緩緩放鬆了力道,抬起頭用褐色的眸子深邃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臉紅,低下頭不與他對視,他不知何意地輕笑了一聲,然後放開了我。

  「好了,重要的事解決了,現在我們該來做其他事了。」他拉著我的手走到工作室裡,將我帶到辦公桌旁邊,然後脫掉西裝外套,鬆開襯衫領口的扣子,望著我說,「幫我忙,或者在一邊看著都可以,也許你會覺得困或者無聊,但不要去睡覺。」

  我聞言張開想要回答,可他立刻又補充道:「好吧,你可以靠在一邊休息,不過不要離開這。」

  「……我沒打算拒絕你的要求。」我奇怪地看著他,「你需要我幫忙我就幫你啊,你不睡我也可以陪你一起,為什麼你覺得我會拒絕呢?」這可是觀摩偉大發明製造過程的難得機會啊!無論如何我都會堅持的!周公休想奪走這百年難得一遇的機會!

  他聽我這麼說似乎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含糊其辭道:「因為你總是拒絕我吧。」

  「……好吧,想不到這會對你造成這麼大陰影,我真抱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明知道是反話,但他還是笑眯眯地接受了,隨後望向電腦,「賈維斯,開始新實驗,建立新的實驗記錄攝像。」

  「好的先生。」

  我看著他在一堆複雜的線路和設備中走來走去,斟酌著選擇哪一種,心裡愈發地好奇,強烈的求知欲驅使我湊到了他身邊就近觀察。

  說實話我很不理解鋼鐵俠戰衣的飛行原理,它的動力究竟來自哪裡?電影裡完全一帶而過,看起來一點都不科學嘛!不過我很快就知道,我想太多了。

  我的問題根本從頭到尾都是錯的,它壓根就不應該存在!

  因為——麻省理工的高材生從來不需要糾結動力問題!!!

  斯塔克是個天才,不管你相不相信,願不願意承認,他都是個天才。

  我看著那些精密的只有在科幻片裡才能看到的裝備一點點在他手中顯出形態,說不崇拜和傾慕那是假的。

  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像他這麼聰明和萬能了,世界上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的特長是善於讓我討厭了……雖然這裡「討厭」這個詞裡大部分包含的都是些小女兒的心態。

  他的速度很快,做出來的成品也很贊,我看著他將腳上的裝備穿好,想像著它的完成也有自己的一份力,就覺得無限光榮和有成就感。

  我站在機器人攝像機旁邊,目視斯塔克走到實驗區,他手裡拿著控制器,立定後望向我:「希望實驗成功。」語畢,朝我眨了一下右眼……俗稱拋媚眼。

  「一定會的!」雖然因為時間太久我也不記得他是第幾次實驗成功的,不過這種時候當然要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地說會成功!!

  「做上標記,半米,在中間後面。」他意氣風發地說。

  「收到!」我轉身操作一旁的電腦做好標記,其實這些可以電腦自動完成,不過我還是希望自己能發揮點作用,所以手動什麼的……有時候也別有樂趣。

  斯塔克舒了口氣,動了動肩膀,冷靜地目視前方:「好了,啟動手動控制。」他雙手握著控制器,雙腿分開站著,「先來點保險的,看看10%的軸向負荷支撐力能怎麼樣,3、2、1……┗|`O′|┛嗷~~」

  ……

  聽這聲音就知道結果不太好( ̄_ ̄|||)

  「托尼!!!!」

  我已經顧不上錄影了,丟了手裡的東西迅速朝他摔落的地方跑過去。

  ……是的,我們未來的鋼鐵俠,我們未來的超級英雄,在第一次試驗中剛說完「1」,聲調還沒拉完,就被鞋子彈了出去,狠狠砸在了後方的牆壁上……

  純水泥的啊!看著就疼!

  我把他從地上扶起來緊張地問:「你怎麼樣啊?要不要緊啊?疼不疼啊?死不了吧?要不要叫醫生?伊森和羅迪中校去格米拉了,你的核心不會摔壞吧?摔壞了怎麼換啊?我……」

  「別緊張貝比。」斯塔克從地上爬起來,剛想接著說,機器小笨手——我們叫它「小呆」,就噴出了滅火的煙霧……

  「我一定要把它捐給大學。」斯塔克咬牙切齒地說。

  這次試驗到此算是結束了。

  雖然失敗了,但他一點都沒有氣餒,即便伊森現在人在格米拉不能來幫忙,他仍然堅持不懈地繼續研究,整宿整宿的不睡覺,要不是看我也跟著熬夜很辛苦,我估計他能完全不休息。

  他操作的電腦系統很複雜,我幫不上太多忙,只能端茶倒水,順便改造一下他的舊核心。

  我在它的舊核心上面穿了條線,邊上用小鉤子勾了幾串鈴鐺上去,樣子看上去和風鈴差不多,還能入眼。

  做完這一切,我就拎著它仔細想了想斯塔克是在哪裡被奧巴迪斯坦暗算奪走了核心的,似乎是……樓上睡覺的地方?

  「在做什麼?」

  身後傳來斯塔克低柔的詢問,我轉頭看著他,舉舉手裡的風鈴:「做這個。」

  他將風鈴接過去仔細看了看,然後望向我:「你沒丟掉?」

  「丟掉太可惜了,說不定你以後還用得著。」我立馬奪過來,生怕他真的拿去丟掉。

  「很多詞可以形容我,懷舊可不在其中。」

  ……這個句式真欠扁啊。我提著風鈴轉身離開。

  「你去哪?」他從後面拉住了我的手。

  我無奈地轉頭:「把它掛到你的臥室。」免得到時候你還要從上面爬到樓下來找它……換做以前見到這一幕說不定我還會幸災樂禍,但現在……

  我垂下眼抽回手朝大門走去,現在只要一想到那時候他會經歷怎樣的事,我就覺得心疼。

  「貝比,等等。」斯塔克再次叫住了我。

  我疑惑地看向他:「怎麼了?」

  「……」他猶豫半晌,道,「謝謝。」

  「不客氣,你不需要跟我這麼見外。」

  他應該並不習慣道謝。的確,像他那麼驕傲又有能力的人絕對不需要別人説明他,那也就沒有機會道謝,我很榮幸可以得到他的感謝:「你繼續忙,我掛好就下來。」

  斯塔克點點頭,勾起嘴角繼續操作電腦,順便還端起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

  得給他弄點茶葉啊,老喝咖啡對身體不好。

  我默默地把這條記在心裡,提著風鈴朝樓上走去。剛一走出樓梯,就看見小辣椒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看新聞。

  她見到我上來,啟唇道:「靜音。」電視的聲音立刻消失了。

  「裴普小姐,你好。」我朝她點點頭,客客氣氣地說,「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小辣椒臉色很難看,看得出來她最近睡得不好,黑眼圈很嚴重:「發生這麼多事,睡得著才怪。」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你自己,也相信託尼。」我只能這樣安慰她了。

  她雖然還是不太高興,但還是微微頷首:「謝謝你,蕭。你一會有什麼事嗎?我有些事想要問你。」她站起身走向我,有些拘謹和不自在地說,「……最近,只有你一直和托尼在一起……我的意思是說,我不太能夠常見到他,所以,你不忙吧?他不急著讓你下去吧?」

  如果這個時候我說我很忙會不會被揍啊?

  我沖她微笑道:「當然,不過可以等我兩分鐘嗎,我把這個掛到他臥室去。」

  「好的,那是什麼?很漂亮。」她讚賞著,雖然不知道是公式化的敷衍還是真心的,還是讓人覺得很高興啊!

  「謝謝,這是風鈴。」我撓了撓頭,「那你等我,我先去了。」

  「好的,待會見。」

  「待會見。」

  ……

  有一種偷了別人的東西的感覺呢。

  斯塔克這顆歪脖子樹小辣椒怎麼都養了十幾年了,現在卻……

  哎,我現在才想這些難免顯得有些矯情,早幹嘛去了啊?不過我一點都不後悔。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管她的條件有沒有你好,認識他有沒有你早,和他有沒有你和他熟悉,你心儀的那個男人都還是會有可能選擇其他人,只能說你遲了一步就步步都遲,所以如果有了喜歡的男人,就趁早告白吧,放不下身段和下不了決心去爭取,被別人搶了先,那就是活該了……能怪誰呢?其實大家都沒錯啊,不只是時間不等人,愛人也不會等你的。

  而真正對你重要的東西,是不會讓你有選擇困難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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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斯塔克的臥室很大,但裝修得卻和他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這裡面不論擺設還是裝飾都很低調,單一的白色和黑色,該有的東西全都有,不該有的全都沒有,實用舒適到了極點。

  真是個會享受的傢夥,透過窗戶還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地方選得真好啊。

  這樣想想,我貌似找了個了個很有錢的男朋友……記得之前在網上看到一個虛擬福布斯富豪排行榜,托尼斯塔克是排在全世界第五位的,比蝙蝠俠要靠前。

  這真是讓我這個雖然算不上吊絲,但活得也很謹慎的人無比羡慕嫉妒恨。

  由於考慮到斯塔克的身高,我並沒有把風鈴掛在高處,而是掛在了門邊的小桌子上,要摘下來還得彎腰,線栓得也不結識,一拽就可以拽開。

  這麼做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我大概記得,他最後去找舊核心時,是爬到地下室的……

  一想起這些事我這心裡頭就不舒服,得趕緊找個機會向斯塔克旁敲側擊一下奧巴迪的野心,儘量在不被懷疑的情況下避免這些事發生,估計過不了多久,奧巴迪就會讓董事會驅逐他了。

  心事重重地走出斯塔克的臥室,我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前面等我的小辣椒,她見我出來微微一笑,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我點點頭,跟在她身後朝客廳走去。

  她已經沏好了茶,當然不是中國茶,喝起來味道怪怪的。

  「最近很忙吧?」她開門見山地問。

  我抿了一口茶,慢慢放下杯子:「還好,有些事我幫不上忙,所以還挺閑的。」

  小辣椒輕輕頷首,隨後話鋒一轉:「托尼最近在做什麼?公司的事也不管,也很少出地下室……我下去的次數也有限,他不太希望被人打擾,所以只能問你了。你知道,我一個人處理一些事,總是不太好辦。董事會那邊……」她越說臉色越難看,最後直接低下了頭不吭聲了。

  「……裴普小姐,我理解你的想法,他的做法的確有些任性,但你不覺得他的選擇是對的嗎?」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裡話。

  「對的?」小辣椒驚愕地抬頭看向我,不可思議地問,「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股價跌了56.5!這簡直讓人無法接受,至少我不能接受。」

  「是,公司的確會因為他這個決定受到一定損失,但只要他的想法是對的,之後總會好起來的。如果你去過阿富汗,經歷過那些殘酷的戰爭,看到過士兵死在我們本來想保護他們的武器之下,你也會和斯塔克做一樣的決定。」我誠懇地說。

  小辣椒揉了揉額角,捂住眼搖搖頭:「不,也許我永遠無法理解,這就像我永遠不會經歷那些事一樣。謝謝你願意和我談,至少你還願意告訴我你的想法,但托尼……」她歎了口氣,放下手無奈地看著我,「雖然我並不完全認同你的觀點,但還是謝謝你,注意休息,你的氣色不太好,晚安。」她說完就站起身走了,本就消瘦的身材在職業裝的包裹下越發清減,連我看著都會覺得心裡不舒服。

  斯塔克的做法在大意上絕對是對的,但在某種意義上,對小辣椒來說,的確是不太好。

  相互扶持這麼多年,石頭也捂熱了啊,就算現在出了個搗亂的我他們成不了情人,也還是有情分在的。畢竟就算是在電影裡,我也一直覺得……其實他們之間的感情更像是親人。

  這也許就是為什麼在電影裡斯塔克會獨自一個人完成戰衣的測試、製作,獨自一個人戰鬥,獨自一個人面對一切吧。

  幸好,我不需要顧慮那麼多,斯塔克企業怎麼樣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在這個完全陌生孤獨的世界,我在意的人就那麼兩個,其中就有斯塔克。

  所以,只要他好好地活著,活得開心自在,那我就什麼都不關心。

  等我回到地下室的時候,斯塔克已經趴在電腦桌前睡著了,他穿著工字背心,赤著肩膀,古銅色的好身材讓人看得臉紅心跳,我摸摸鼻子,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搭在了他身上。

  他身子顫了一下,警惕地醒了過來,見到是我後松了口氣,然後攬住了我的腰將頭埋在我的小腹處,低聲說:「怎麼去了那麼久,雖然可能會被你當成虛假的甜言蜜語,但我還是要說,我很想你。」

  ……

  這麼敏感,是在阿富汗呆的那段日子造成的陰影麼?一碰就醒,果然就算是超級英雄也需要一個自我調節的過程啊。

  「哦?想我想得都睡著了?太不可信了,換一句。」我摸摸他毛茸茸的頭。

  他似乎有些遲疑,片刻後說:「那我想你想得手都酸了?」

  我一開始沒聽懂他的意思,反應過來後額頭劃下三道黑線:「托尼斯塔克你是不是欠削!」

  「托尼斯塔克是誰,光聽名字就知道是個英俊瀟灑的人。」

  ……

  年輕的時候貌美如花滿臉膠原蛋白,所以不需要怎麼賣萌耍帥就可以迷倒一大片少女,但年紀一大就……我低頭看看斯塔克抬起的臉,那雙褐色深邃的眸子熠熠生輝地望著我,微勾著的嘴角昭示了主人心情很不錯,於是我很沒骨氣的心軟了。

  「好吧。」我再次摸摸他的頭,把他的頭髮揉亂,接著順著他漂亮的臉部輪廓撫上他的下巴,在新冒出來的胡渣上摩挲而過,「我幫你刮刮鬍子?」

  「不!」他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好啊,不刮鬍子也可以,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又回答問題?」他朝後仰了仰頭,臉上寫滿了戒備。

  「……你愛過幾個人?」雖說不想矯情和傷春悲秋,因為那些沒有意義的EX生氣,但這大概是所有女人在戀愛之後都會好奇的問題吧?我炯炯有神地看著他。

  斯塔克眼神閃爍了一下,鬆開環著我腰的手臂轉回身對著電腦,裝作很忙碌的樣子,矜持地說:「沒有,一個都沒愛過。」

  「好的,讓我們換一種說法。」我抱臂看著他故作鎮定的樣子,「那你喜歡過多少女人?」

  「……」

  「不回答就刮鬍子哦。」

  「……Humm……大概……也許……可能……我想……差不多……大約……五六七八個?」

  「五六七八個……?」我吸了口氣,垂下手臂盯著他。

  他眨眨眼,悄悄朝後移:「……聽著貝比,那都是過去,是過去!」

  「當然,我當然知道是過去,這個數字應該是保守估計吧。」我笑眯眯地擼胳膊挽袖子,「實際數字是不是得在後面加個零?」

  「……」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哦?」我揉揉突突直跳的額角,雖然一直告訴自己那是過去是過去,但還是忍不住在意,「你真行啊托尼,喜歡過的女人都可以組一個少女偶像天團AKB48,這個組合可是有48個美少女啊。」

  「AKB48?我怎麼沒聽說過?」他抓的重點顯然跟我不一樣。

  我忍不住想抽他一下,但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我要落下去的手將將停住,明顯見到他松了口氣,無比慶倖的樣子。

  我瞪了他一眼,掏出手機看都不看就接了,沒好氣道:「喂!誰啊!大晚上打什麼電話!別人不用休息嗎!」結果說完才想起來……知道我電話號碼只有羅迪中校和斯塔克兩個人,那這個人不是斯塔克,絕壁是……

  「對不起羅迪中校TAT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跟你開玩笑的!」我轉過身拿著手機跑到休息區接電話,幾乎淚流滿面。

  電話那頭傳來羅迪拉長的低沉聲音:「沒……關……系……是我打擾了……」

  「不不不!您這麼晚打電話來一定是有急事,我一點都不介意,完全不!」我說話間看到斯塔克眯著眼走了過來,一臉「我很不爽」的樣子。

  「……是這樣的貝比,你上次讓我幫你查的酒店有消息了,在阿富汗的確有這麼個地方,你要去看看嗎?不過那邊最近有恐怖分子出沒,比較危險,你最好還是不要去為好。」

  「什麼!?有這個地方!?」這對我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我怎麼可能不去?「我要去!必須去!絕對去!就算那邊打仗我也要去!」

  「你要去哪?」斯塔克按耐不住開了口。

  我做了一個「等等」的手勢給他,仔細聽著羅迪的話,他很快回答了我:「好吧,如果你堅持要去,剛好我三天后要去那邊執行一個任務,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這樣安全很多。」

  「沒問題,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那麼到時候見,早上八點鐘我去托尼家接你。」

  「好的。」我美滋滋地掛掉電話,直接撲進斯塔克懷裡,「嗷嗷嗷親愛的我也許可以找到我的家了!」

  「……你讓羅迪幫你查的?」

  「是的,我讓他幫我查了我之前在阿富汗住的酒店,真的有那麼一個酒店!」我後撤身子驚喜地看著他,但一看才發現……他的臉色簡直可以成為我心情的反義詞,黑得可怕。

  「你讓他幫你,但一個字都沒告訴我。」他擺正身子情緒不明地望著我,「我該怎麼形容我現在的心情?你總是可以輕易地改變我的心情,這令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有魔力?」

  ……真是個很會說漂亮話的男人,即便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卻讓人聽著很甜蜜,不愧是情聖。

  「我很抱歉……」我雙手合十做贖罪狀,「其實我本來真的沒抱太大期望,我以為找不到的……所以拜託羅迪查這件事之後就把它給忘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他聽了我的解釋點點頭,很乾脆地轉換話題,完全不拖泥帶水,這態度令我對他好感迅速遞增,處事這麼瀟灑的男人真心不常見。

  不過,他心裡想的是不是和說的做的一樣,那就不一定了。

  「三天后羅迪中校要去一趟阿富汗,我剛好可以和他一起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三天后你會離開這。」他得出結論,「和另外一個男人一起,回到那個很危險的地方。」

  「……」總感覺哪裡不太對,但是又挑不出毛病,我尷尬地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你覺得我會說我和你一起去嗎?」他起身俯視著我,背光的臉看不到表情。

  我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沒有啊,完全沒想過。」

  「……」他似乎被噎到了,然後咬牙切齒地說,「很好,沒想過那就最好,因為我不會去,我很忙。」說完,轉身回到電腦前坐下,一聲不吭地繼續研究他的戰衣。

  我坐在沙發上呆呆地望著他,他這……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

  總覺得這兩個字放在他身上怎麼看都很玄幻啊……

  我沉默了一會,站起身輕手輕腳走到他身後,雙手搭在他肩上,他動作一頓,隨後繼續忙碌,沒有要理我的意思。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能和我一起去當然最好了,當初是你從那裡把我救出來的,你在我身邊會讓我覺得很有安全感。」

  他的動作依舊迅速,似乎不痛不癢。

  我抿抿唇,繼續道:「我和羅迪中校之間真的沒什麼,也許是之前的某些事讓你誤會了,我對他完全沒有想法,我發誓!我在乎的人統共就兩個,除了伊森就是你。」

  「真希望你只在乎我。」他朝後一靠仰頭看著我,「我並不是懷疑你對羅迪有什麼,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別人喜歡你,一想到你被別人喜歡,我就會擔心你會因此而離開我。要知道其實你對我的看法並不好,雖然我一直覺得沒有女人會不喜歡我,但你畢竟是個例外。」

  我撓撓他的下巴,胡渣摩挲過手心癢癢刺刺的,我忍不住彎了嘴角:「你就不怕我還把你的話當成虛假的甜言蜜語?換一句。」

  他搖搖頭:「沒了。」

  「好吧。」我摸摸鼻子,「你放心好了,既然我答應和你在一起,就不會因為其他男人而離開你。如果我離開你,那一定是因為原則上的問題或者你的不恰當行為。其實你完全不用這麼緊張,像你這樣的男人是所有女人想要的,我並不覺得自己哪裡比別人好。」

  「這個問題的答案連我自己都想知道。」他做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也許我可以找羅迪問問是為什麼,這不僅是因為你是第一個對我不屑一顧的女人,這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我皺起眉:「因為什麼都好,有別的原因也罷,可是為什麼要找羅迪中校問?」

  「這不是很明顯嗎?因為大家是同類啊。」

  ……

  我麻木地拍了一下他的額頭:「去忙吧,爸爸。」

  你真是我爹,親爹。


第15章

  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雖然對於我喊他爸爸這件事,斯塔克諸多不滿,但不知道他自我安慰了什麼之後,忽然又接受了這個稱呼,並且追著我讓我多叫幾次。

  我深深地感覺到,如果他不是故意噁心我讓我自動放棄這個稱呼的話,那我以後要是真的和他在一起了,生了女兒一定要保護好!

  到後半夜的時候,我就有些堅持不住了。斯塔克依舊坐在電腦前敲著鍵盤,偶爾挪動類比型號的零件,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我趴在沙發上雙手托腮看著他,看著看著就睡了。

  等到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我一睜開眼就看見斯塔克坐在我旁邊擺弄著我的劉海,見我醒了,他讚歎地說:「發質真好啊。」說完迅速收回了手。

  ……這是幹嘛呢?怎麼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你剛才在幹什麼?」

  「沒什麼。」他回答的也很快,並且立刻轉移話題,「你什麼時候和羅迪去阿富汗?」

  「三天后,他早八點來接我。」

  斯塔克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好的,剛好那天晚上有個邀約,本來不打算去的,現在看來還是接受比較好,這樣至少可以一解你不在我身邊的寂寞。」

  這是在埋怨我讓他禁欲嗎?!我皺眉問:「是什麼要約,在哪裡,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普通的派對。」他若無其事地起身,「要繼續休息嗎?去樓上吧。」

  「斯塔克你別繞彎子,老實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派對。」我陰森森地瞪著他。

  「通宵的派對。」他曖昧地眨眨眼,一臉期盼的樣子。

  看他這樣,我就知道他是故意說給我聽的了,不想我去就直說嘛,真是彆扭的表達啊。

  「經常熬夜會導致前列腺肥大,尿頻尿急和意外懷孕。」我鄭重地說。

  斯塔克嘴角一抽,抬手捂住了臉,輕輕拍拍我的肩,然後順勢將我攬進懷裡:「陪我睡一會吧,三天后你就要走了。」他說的語氣就好像三天后要將我拱手讓人了一樣,「純睡覺。」或許是怕我不同意,他緊接著補充了一句。

  我看著他明顯有些吃不消的臉色,歎了口氣點點頭說:「好,不過你這樣不行啊,還是要注意休息,本來年紀就大了,沒資本啊。」

  「……」

  「所以以後晚上還是照常睡覺,白天再折騰?」我真誠地建議道。

  斯塔克看看我,又看看天花板,最後一聲不吭地將我橫抱而起迅速地朝樓上跑。

  「嘿!幹嘛啊這是!放我下來!」我驚慌地摟住他的脖頸,生怕掉下去,「我有懼高症!!!」

  斯塔克但笑不語,一路輕巧地將我抱到了臥室,小辣椒並不在這裡,看樣子她去了公司。

  「現在還覺得我老嗎?」他將我丟到柔軟的King size大床上,插腰看著我,得意道,「其實我更想用其他的方式證明,不過……」他沉吟片刻,遺憾地搖頭,「還是算了。」

  我費力地從床上爬起來,整理因為動作太大而有些春.光乍泄的裙子:「哦謝特,知道了知道了!以後不說了就是了,你最厲害了,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兒!」趕緊去給蓋中X做廣告吧叔!

  「別亂動。」斯塔克在我旁邊躺下,將我拉進懷裡摟住就不撒手,「好好睡一會,安靜不要吵,你剛才還說我要好好休息。」他不由分說地拉起被子蓋在我和他身上。

  我無奈地望著他閉起眼的俊美臉龐,他的唇瓣性感又漂亮:「至少讓我脫了鞋吧?」

  ……

  三天其實很快就過去了,尤其是在忙碌的時候。我都沒感覺到時間的流逝,羅迪已經在別墅外面等我了,是小辣椒來傳的信。

  「你要離開了嗎?」她好奇地問。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只是暫時的,辦完事就回來。」

  她頷首,正要再說什麼,斯塔克就拎著我的行李箱走了出來,臉上沒有什麼情緒:「東西都在裡面拿好了別弄丟。」他將提手往我手裡一塞,見我拿住了轉身就走。

  我拎著有些沉的行李回頭看他,他走了大概七步遠的時候忽然停住,似乎經過了一番很強烈的思想鬥爭,最後抿著唇一聲不吭地轉身走回來從我手裡要回行李箱,提著就朝外面去了。

  小辣椒看著這一幕,張著嘴半晌才發出聲音,「你們的關係很好,他對你也很好。」

  「他對我的確很好。」我看著他的背影訥訥地附和。

  羅迪是坐車來的,開車的是美軍士兵,斯塔克將我的行李丟到後座,就跟羅迪走到一邊談話去了,我站在不遠處,努力想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但一個單詞都聽不到。

  這時候,開車的美軍士兵好奇地問我:「這位小姐,請問你是斯塔克先生的女朋友嗎?」

  我愣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小辣椒卻立刻道:「不是的,請不要誤會先生。」

  士兵聽了她的話,有些困惑地點點頭,看看在不遠處的羅迪和斯塔克,坐回了車裡。

  小辣椒見他撤回身子,湊到我耳邊輕聲道:「很抱歉搶了你的話,但這些事情如果沒有和托尼商量過,還是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比較好,我並沒有別的意思,畢竟他的身份很特殊。」

  「……我不介意。」她的理由無懈可擊,我當然說不出什麼,不過……啊啊啊!不能拿來炫耀的感情簡直就像是花不出去的錢一樣讓人暴躁啊!

  「可以走了。」羅迪跟斯塔克說完話就走了過來,他穿著深藍色的軍裝,一表人才文質彬彬,斯文地幫我打開車門,「上車吧。」

  斯塔克慢慢走到我面前,看著我眨眨眼,然後張開了雙臂。

  我猶豫地看向小辣椒,她與我對視兩秒後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於是我撲進了斯塔克的懷抱。

  「怎麼辦,要一個人過好幾天了。」我半真半假歎息道。

  斯塔克順了順我身後的黑髮,低沉的聲音就在我的耳邊:「不要問我這種帶有性暗示的問題,我是個正直的好男人,說不勉強你就不會勉強你。」

  「……那能請你先把手拿開嗎?」又摸我的頭髮,還摸我的耳垂,總感覺似乎沒那麼簡單。

  「當然。」他迅速收回手,按住我想去查探虛實的手,「好了,很漂亮,不需要再梳理了。」

  我疑惑地看著他,放棄了去摸耳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你不會真的要去那個什麼派對吧?」

  「……」斯塔克不知何意地笑了笑,「根本沒有那麼一個派對,我忙得恨不得一天當做兩天用,哪有時間去參加派對?」

  「好吧,但願你沒有騙我。」我想了想,還是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唇角,然後轉身上車。

  開車的美軍士兵用曖昧又恍然大悟地眼神望著我,而羅迪的眼神則……很複雜,分析不出來。

  斯塔克幫我關好車門,在窗戶外面仿佛無限悵然地道:「你真的要走了。」

  「我會儘快回來的。」

  「我一直在等你開口讓我陪你一起去,但你似乎完全沒有這個想法。」他意味深長道。

  我愣了一下,搖頭:「那個地方很危險,而且你也沒時間,最重要的是……那種地方,你的陰影應該比我重。」畢竟我一直都知道他可以逃出去,有他可以依靠,但他卻沒有,「而且這是我的事,我希望自己來做。」

  斯塔克怔了怔,望著我沉默了一會,握了握我的手轉身離開:「一路順風。」他背著身說完這句話,走進了屋裡。

  小辣椒朝我點點頭,道了別也走了進去,腳步很急切,應該是去追他了。

  「那我們出發了。」羅迪適時地開口。

  我坐正身子點點頭:「當然,出發吧,這次就麻煩你了羅迪中校。」

  「叫我詹姆斯就可以了。」他笑了笑,然後別開頭看向了窗外,我看不到他的臉。

  他的表現有些反常,不過我沒有細心去想,我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家酒店上,我期盼它是真實存在的,期盼這個世界和我的世界是一樣的,但又有些排斥這件事,因為如果這就是我的那個世界,我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斯塔克身邊呢?

  我未完成的學業,我的父母,都等著我回去給個交代。

  這種頭疼的問題在我到達阿富汗時愈演愈烈,這裡民不聊生,戰火燎原,但那家和我當初所住的酒店同名的地方卻真的存在,並且從裡到外都是一樣的。

  該不會,真的是同一個世界吧。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站在酒店門口看著那個名字,我這心裡頭矛盾得要死。

  而就在此時,身邊忽然傳來羅迪的驚呼,下一秒我整個人被撲倒,然後迅速被拉起來往某個地方拽,接著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酒店被炸得灰飛煙滅,而我的人也被塞進了一輛車裡。

  當然,這絕對不是羅迪的車,因為他絕對不會將我甩在車廂後面,並且動作如此粗魯。

  我不安地迅速抬頭望去,忍不住咒駡,哦謝特!臭碧池!居然是他!!

  「怎麼,見到我很不高興麼?」粗糙的大手掐住我的下巴,那張臉赫然就是當初在恐怖分子基地時所見的頭目嘛!!!!

  瑪蛋我不來這這還不出事!我一來這就爆炸了!我他媽真是掃把星啊!


第16章

  對於這個恐怖分子頭頭,羅迪曾經透露過一些相關資訊,那還是剛從基地逃出來的時候,他和斯塔克談話,我順便聽了幾句。

  此人的事蹟自不用提,那必然是血雨腥風往事如風瘋瘋癲癲你是風兒我是沙……

  此人的名字……我隱約聽羅迪提到,似乎叫吳克?

  這名字起的好啊,光頭就應該叫吳克嘛!

  其實我現在的處境還是挺危險的,不過我也只能以這種吐槽的方式放鬆心情調節身體機能了,否則被嚇得屁滾尿流人家說什麼都招了豈不是嗚呼哀哉?

  我的頭上被蒙了一個黑布袋子,耳邊盡是那些恐怖分子混著髒話的調笑。吳克倒是沒說什麼,也可能是已經不在這了,總之我現在除了這些不堪入耳的言詞,就只能聽到汽車發動機轟隆隆的聲音。

  怎麼辦?

  當時炸彈爆炸的時候我是有聽到羅迪的聲音的,並且距離不遠,可能是他被人拖住了,所以沒來得及救我,那他應該可以追查到我的去向吧?

  可如果追查不到……

  我又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自己乘著這輛車已經走了多久、要去哪,我只知道自己身子一直都隨著車子顛簸,雙手被捆在身後,長時間沒水沒食物讓我一點多餘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撐著一口氣不暈過去。而這口氣也沒能撐多久,在又一次狠狠撞上車璧的時候,我終於無力地暈了過去。

  昏迷在這時候似乎變成了幸福的事,但昏迷過去之後還會不會醒來,對方又會在我昏迷的時候對我做什麼,這些問題就不得而知了。

  所幸我已經昏過去了,不必再做這個艱難的選擇。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的光線變得非常暗,顛簸已經消失了,我只覺渾身都在疼,尤其是膝蓋和額頭,還有胸口。那種痛感不是淤青的痛,而是傷口撕裂的痛。

  ……我受傷了,而且還傷得不輕。

  這個認知讓我越發緊張和恐懼起來,我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但下一秒黑洞洞的槍口就抵在了我的額頭上。

  「你最好不要亂動,否則我的槍走火就不好了。」是吳克的聲音,「期盼斯塔克會來救你吧,我想他一定會的,畢竟他連逃跑都要帶著你和伊森。抓不到伊森,抓到你也可以。」他挪開槍口,蹲下身和我四目相對,「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我費力地睜開眼盯著他,一語不發。

  他若無其事地繼續道:「賭一賭斯塔克多久會來?只要他來了,我就給你飯吃,讓你看著他是如何為我造出那些神兵利器,然後再被我幹掉。」他手裡捏著一遝紙,紙上用鉛筆畫著一些複雜的設計圖,赫然就是當初斯塔克在山洞畫的初代戰衣設計圖。

  ……糟糕!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這麼重要的情節我怎麼會忘掉呢!那些恐怖分子不但沒死,還撿到了斯塔克丟掉的初代戰衣碎片和設計圖,這才讓奧巴迪有機會弄出一套複製品,我真是這陣子過得太安逸了,明明剛到美國的時候還記著這事來著!

  吳克對我驚訝的表情很滿意,把設計圖往衣服裡一塞,粗魯地扳起我的下巴,冷冰冰道:「背叛者不會有好下場,你不要期待作為俘虜會有多好的待遇,即便你對我還有用處。」說到這他頓了頓,鬆開手釋放我的下巴,但卻邪惡地勾起嘴角,「畢竟,我現在只要你還有口氣就足夠了。」語畢,他側身讓出他身後的幾個看起來窮凶極惡的大漢,悠然道,「我會給你一個難忘的回憶。」他的語調異常愉快,強調,「終生難忘。」

  「……」

  我無力反抗。

  不管對方要做什麼,我都沒辦法反抗。

  我的雙手被反綁在椅子後面,褲腳被綰上去,鐵鍊拴在我的腳踝上。

  我的周圍是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只有昏暗的燈光勉強照亮那些人骯髒醜陋的臉。

  我垂下頭,看著地面上泥濘的土,黑髮的劉海滑落下來,遮住了我大部分的臉龐。

  真是棘手啊。

  前面是黑洞洞的槍口和噁心的臭男人,後面是堅硬無情的牆壁,身上又是根本不可能掙脫的束縛,這一切都在告訴我:你逃不掉了,認命吧,死亡只是一瞬間的事。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比起死亡,單獨面對一切未知的恐懼更可怕。

  當初莫名其妙地穿越到沙漠裡,我可以冷靜地思考對策,根本就是因為我知道自己身邊有一個絕對可以逃出去的超級英雄、一個天才可以依靠。可是現在呢?我有什麼?

  隨身帶著的防身刀具早就不知道被收繳到哪去了,沒被人家扒了衣服我就阿彌陀佛了,我還指望對方給我留下點什麼?再者說他們那麼多人,還都是男人,我還可以怎麼樣?

  啊,以前心煩的時候總是會想,不如死了算了。當初剛被抓住,也是想著為了保住清白寧可咬舌自盡。

  但是現在……呵呵,這個世界雖然醜陋又噁心,可其實誰都不想真的離開它。

  我緩緩閉上眼,低著頭不去看眼前的景象,濃濃的無力壓得我喘不過氣,但我卻並未等到預料之中的疼痛。

  我有些疑惑,忍不住抬頭看去,只見那些人全都凝重地盯著擺在不遠處的幾台設備。

  一個壯漢用我聽不懂的語言對吳克說了什麼,吳克抿唇不語,於是那人繼續說,不停地說,直到說得吳克皺起眉頭,才怏怏地閉了嘴。

  「先撤,帶著她。」

  最終吳克還是妥協了,一招手扭頭就走,其他人立刻收拾東西拿起槍跟了上去,後面還有人拿黑布袋子想要再次蒙上我的頭,也就在這時,本來快要走出去的人忽然又退了回來,槍支掃射的聲音跟著傳來,接著是接連不斷的慘叫聲、咒駡聲。

  我縮在角落裡,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顫抖。

  這就是戰爭。

  上一刻還活著的人下一刻就可能會死,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這裡沒有任何規則,只要你服從命令。這裡不能有片刻的猶豫,否則就是錯失掉活下去的機會。

  戰爭是殘酷的,沒有任何一刻讓我比現在更有體會了。

  這群恐怖分子顯然已經習慣了打遊擊戰,在其他人和外面人火拼的時候,已經在房間一角炸開了一個洞,罵罵咧咧地拉著我就往外走,舉著槍警惕地四處巡視。

  我很長時間沒喝水沒吃東西,完全沒力氣反抗,只能讓他們拖著走,我已經完全絕望了。

  令人崩潰的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而是知道即使穿過了黑暗也不可能迎來光明。

  「趴下!」抓著我胳膊的男人使勁將我踹倒在地,槍聲從我的頭頂掠過,我只聽有人慘叫一聲,周圍的光芒就暗了下來。

  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是那個押送我的人用身體幫我擋了炸彈?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這個人質看來真的是很重要了,需要一個陌生人用生命來保護。

  那如果不是……

  我努力睜開眼,抹掉臉上的土渣想要撐起身子,罩在我身上的人接到這個訊號後緩緩支起了身,周圍的光線明亮了許多。

  「先別動,還沒安全。」有些沙啞和虛弱的嗓音,異常熟悉。

  「……詹姆斯?!」我愕然回眸,望見身後那人的臉,心裡猛地一驚。

  是詹姆斯羅迪,他居然真的追來了……幫我擋住一切的,居然是穿著空軍制服的他。

  「嘿,真高興再次見到你。」他額頭有明顯的傷口,血順著他的臉龐落下來,滴在我的脖子上、臉上,我眼眶忍不住發澀,淚水立刻湧了出來。

  「別哭,女孩。」他抬手抹掉我的淚水,遲鈍地發現自己的手指上很髒還沾著血,於是充滿歉意地尷尬道,「不好意思,對不起……我沒注意。」

  我搖了搖頭,張口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羅迪從地上爬起來站好,伸手將我也拉了起來,我倚在他旁邊,他扶著我,皺眉望向周圍:「我們朝那邊走。」他指了個方向,扶著我朝那邊走去,「剛才讓士兵把人引走了,這裡應該暫時是安全的。」他解釋道,「那邊有我們的埋伏區。」

  我望著硝煙結束後的現場,靠在羅迪懷裡艱難地移動著腳步,放鬆警惕後,我忽然覺得耳後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跳,而且在發熱,有些燙。

  我瞬間呆在了原地,這他媽該不會是炸彈吧!?!?!微型炸彈?!

  羅迪見我停住,不解地低頭看向我:「怎麼了?走不動了嗎?我背你?」

  我正要彙報這個不幸的消息,耳邊就忽然響起另一個人透過電子設備傳來的聲音:「貝比?能聽到嗎?還是聽不到嗎?哦該死!賈維斯,再試著重新定位追蹤器的位置,這信號太差了,設備肯定受損了,看來她傷得很嚴重……fuck,我一定要幹掉那群兔崽子!」

  聽到這個聲音,我迅速抬手捂住了嘴,但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可憐兮兮地喊了聲,「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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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別哭貝比。」斯塔克緩和了聲音,很柔地說,「聽話,不要慌,現在把你左耳朵上的耳環摘下來,然後看看它哪裡壞了,試著搖晃一下,我這裡完全收不到訊號。」

  我吸吸鼻子抬手去摘耳環,羅迪放開手臂讓我摘得更舒服些,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將耳環摘了下來。

  「怎麼回事?」羅迪稍稍彎腰眯眼看著我掌心裡的耳環。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隨後將耳環左右翻轉,漂亮的珍珠後面有一條細細的裂縫,「這是……」

  「是CUUWV通訊器,有竊聽器和衛星定位的功能,斯塔克工業製造。」羅迪嘴角抽了一下,「是誰戴在你耳朵上的?」

  「……這除了托尼應該沒別人了吧。」

  「那還好。」他將耳環拿過去兩指按了按,然後放到耳邊,「托尼,聽得到嗎,我是羅迪。」

  我看著羅迪,離這麼遠我聽不到斯塔克在那邊說了什麼,不過羅迪很快將耳環還給了我。

  「他有話跟你說。」他這樣說道。

  我愣愣地將耳環湊到耳邊:「托尼?」

  「貝比,你沒事吧?受傷了吧?」斯塔克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

  「我很好。」我下意識這樣回答,說完了才想起自己現在的狀況很糟糕,幾乎快沒命了……不過這樣也好,與其告訴他讓他乾著急,還不如不要說。

  這樣想著,我又重複了一遍:「我沒事,我很好,我沒受傷,你不要擔心。」

  「沒受傷?」斯塔克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最好是這樣。你跟著羅迪,我馬上到。」

  「你要來阿富汗?」我怔了一下,看向羅迪,羅迪點了點頭。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你有時間?」

  「這個時候不是有沒有時間的問題。」斯塔克不容置噱地說,「這是一個男人的責任。」

  ……

  大概所有女人都是這樣,明知道大多數情話都是哄人的,還是喜歡聽,願意信。

  「謝謝,托尼。」我抹了抹眼角,將耳環戴回耳朵上,「你不用擔心我,這裡現在已經安全了,我跟著羅迪中校不會有事的。」

  「就是他帶你去你才會出事。以後如果沒有我陪著你,哪都不許去。在那乖乖等著,不許再哭。」斯塔克油鹽不進,說完這句話就切斷了訊號。

  我尷尬地沖羅迪笑笑:「我們走吧?」

  羅迪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在前面帶路。

  走了幾步,他忽然又回過頭:「還是你走前面。」他說。

  「誒?好的。」我雖然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還是順從地走在了前面。

  「這樣可以防止後面偷襲,前面我也可以看到。」他解釋道。

  我腳步一頓,抿了抿唇低聲道了句「謝謝」,就再也沒吭聲地悶頭在前面走。

  說實話我很愧疚,也很自責。

  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大概不會參與到這種本不用他這個職位親自出馬的戰爭中來。

  早在我剛到美國斯塔克用那些假.證件糊弄他的時候,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我身上的疑點刻意隱瞞了。

  如果不是有他在,我今天也來不了阿富汗,因為斯塔克的司機交給他的那一小摞證件其實根本就是假的,後來我有仔細看過,除了斯塔克企業的工作證是真的,其他的裡面甚至連紙都沒有,只有封皮,我壓根還是一黑戶。

  這也是我無法直接去中國,還要他幫助才能來到阿富汗的原因。

  沒有證件,就算是私人飛機也不能過境,我又不想繼續麻煩斯塔克,而斯塔克不知道是忘了這事了還是抱有其他目的,反正他再也沒主動提過這件事,一點都不介意我在他那裡長住。

  但阿富汗有美軍的駐軍,羅迪想要來這裡不需要任何手續,帶個人也並不是難事,所以我才想到了拜託他,跟他一起來,卻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我就不來了。

  後悔莫及地跟著羅迪一路到了美軍的駐軍地,看到飛機和壯碩的美國士兵的一瞬間,我這心裡頭就踏實了不少。

  我被羅迪扶著一起找軍醫看傷,剛走幾步就被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吸引了注意。

  ……那是什麼啊?美軍為什麼不把它打下來?雷達測不到嗎?

  我仰頭看著天際邊越來越近的不明飛行物,困惑地望向羅迪,疑問很明顯。

  「那是自己人的直升機。」羅迪給出了這樣的解釋。

  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身體虛弱到站都站不住,只能靠羅迪扶著,胸口和額角痛得我呼吸都有些困難了,膝蓋也開始法藤,我恍惚覺得,自己似乎快要死了。

  羅迪低頭看了看我,臉色也不太好看,乾脆直接將我橫抱起來,快步朝飛機走去。

  也就在這時,那架吸引了大多數人注意的直升機降落在了基地,螺旋槳停止轉動的一瞬間機艙門就被打開了,一個穿著高級定制西裝的英俊身影輕盈地跳了下來,戴著茶色的墨鏡一邊系西裝外套的扣子一邊左右掃視,似乎在找人。

  ……的確是在找人啊,而且很可能是在找我,因為……

  「托尼!!!」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嗷一嗓子喊出了他的名字,他敏銳地望向我的方向,然後從走變成了跑,一路快速奔到我面前,從羅迪懷裡將我接過去,乾淨修長的手毫不在意地撫上我染了泥土和血跡的臉龐。

  「終於被我找到了,可這傷口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你沒事嗎?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他抬手摘掉墨鏡直接扔到地上,皺眉將我額頭的傷口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後冷著臉地下移視線,在掃過我胸口的時候猛地頓住,那表情似乎是被我氣笑了,「還知道編個謊話來安慰我,我該為你的用心開心一下嗎?」

  我想說點什麼讓他不要太擔心,我想說我沒事,我想吐槽一下他怎麼那麼痛快就扔了明顯很貴的墨鏡,我想……我想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呼吸對我來說忽然變成了很苦難的事,所有的痛苦在看見斯塔克的那一瞬間一起朝我襲來,那些在危難時刻強撐著的堅強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只能虛弱地靠在他懷裡,費力地喘息著,視線模糊得連看都看不清他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一定是要死了吧?不要啊,我才剛剛和他在一起,我還沒有享受到做超級英雄女朋友的好處,我還沒有向別人炫耀鋼鐵俠是我男人,我還沒有滅掉那群窺伺我男人的傢夥,我還沒有……還沒有親口告訴他,其實我也喜歡他啊。

  我怎麼可以死呢?

  我緊緊抓住他的襯衫領口,淚水盈滿了眼眶,我閉上眼,讓它們流出來,以此來試圖讓他明白我的不甘。

  他將我緊緊抱在懷裡,輕撫著我的後背幫我順氣,大聲呼喚軍醫。

  醫生很快趕了過來,護士們將我抬到飛機上,各種儀器全都用上了。

  我的意識在這個時候其實已經很模糊了,可是我還是能清楚得感覺到疼。

  「……好疼。」我抓著斯塔克的手貓叫似的呢喃著,他像感應到了一樣緊緊握住了我的手,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有時候只要在乎的人在你身邊,就算不言不語也會很安心。

  我好像聽到斯塔克在醫生們忙碌的交談和動作間說了一句話,但聽得不是很清楚。

  他似乎說:別死,貝比……拜託你別死,和我在一起。

  ……

  他是這樣說的嗎?好感動啊,可是我真的堅持不住了。

  對不起……如果我向你道歉,你還是難過的話,那就恨我吧。

  這個世界的悲哀就在於,當你剛剛有那麼一丁點認為它很美好的時候,離別就會趁虛而入。

  這樣也好,我此刻非常慶倖斯塔克是個堅強的男人,我非常慶倖他是個花心的男人,因為那樣他就可以儘快忘了我,那樣他就不會因為我的離開而難過了。

  我這一切的想法,都基於我認為自己不會再醒來了。

  我以為我已經死了,可是我再一次睜開了眼。

  哦謝特……上帝請收回我上面的慶倖吧!他要是敢出軌我就閹了他!

  白色的牆,白色的一切,這裡必然是醫院無疑了,看來我得救了。

  我試探性地抬抬手,手上還打著點滴,這讓我莫名踏實了許多。

  「寶貝?」斯塔克驚喜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我費力地轉頭看去,他穿著有些淩亂的白襯衫,鬍子沒刮,頭髮勉強整潔,大大的黑眼圈比我當初離開美國去阿富汗時重多了。

  見我看他,他反而沉默了,也不叫醫生,就那麼看著我,眼中有過慌亂後很快恢復了平靜。

  他坐到病床邊,執起我的手輕輕摩挲,垂著眼打量著,小扇子似的睫毛在他眼下打下一層陰影,遮住了他的眼神,我看不懂他的情緒。

  須臾,或許是怕這沉悶的氣氛會讓我再次昏睡,他終於有些自嘲地開了口,頗有些自我調侃的意味:「我本來打算在你醒來之後對你說點什麼的,好讓你以後死心塌地地跟著我,可是我現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默默地看著他,眨眨眼表示我在聽。

  「知道為什麼嗎?」他問我,但似乎不需要回答,逕自道,「因為我怕自己表達不到位,怕說錯話,怕找不到合適的字眼,怕描繪不出我真正的心情。我怕說出來的挽留不是那樣的挽留,怕傾訴的愛慕不如我心裡的那樣深刻。怕你誤解,怕你懷疑,我怕你不能明白我的心。」

  ……

  我呆呆地看著他,眼睛睜得大大的,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我沒想過我會講這句話。」他用感慨的語氣說,「我覺得我當初有些武斷,也許你的想法真的不是神經病,但那也不是理想。」

  他移開視線不看我:「那是可以實現的。」他說,「對於『愛』這種情感,我以前並不相信,但我現在想試著相信它。因為我想和你一起度過今後的每一天,我想把它全部都刻在我的心上,這樣就算以後我喜歡上了別人,我沒有言而有信地永遠愛你,我沒能堅持下去,你也會始終佔據我內心深處最重要、最特別的那個地方。」

  我沒有猶豫地在他的話結束後吻上了他的唇,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坐起身緊緊抱著他。

  「What have I to fear?」我蹭蹭他的額頭,在他耳邊喃喃道。

  ……

  【我還怕什麼?】


第18章

  跟花花公子談戀愛這件事遠比我想像中要複雜許多。

  我的命雖然保住了,但我的身體卻虛弱得很,必須有醫生隨時看護在身邊才可以。斯塔克直接請了家庭醫生回去,把我從醫院轉移到了家裡。

  這是我求之不得事,畢竟誰都不喜歡呆在醫院不是?沒病都待出病了,何況是有病。

  辦出院手續的時候我一直都是這種想法,可直到我真的出了院回了家,我才發現一切並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

  就像小辣椒說的,斯塔克是個有身份的人,他可以花天酒地夜禦數女,但他不可以有一個名不見經傳身份可疑的外國人做女朋友,至少現在不能。

  因為斯塔克企業的股份不可以再創新低,政府和他的關係也不能更加混亂。這是小辣椒的底線,也是董事會的底線,來傳達董事會意思的人是奧巴迪。

  白鬍子老頭一臉憨厚的「我做著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的樣子向斯塔克訴說忠心,斯塔克倒是完全沒將這些放在眼裡,我本來也不想理,因為我知道不管怎麼說斯塔克都有本事解決一切,但是有人不這麼想。

  小辣椒在斯塔克離開時獨自找到了我,就像所有狗血電視劇演的那樣,她將這一切的利害關係擺在我面前,還拉出了斯塔克的父親霍華德,將這個問題擺在了毀滅斯塔克企業的高度,致使我不得不做出妥協的選擇。

  如果我聽了她這些話還不妥協,那她不止會在心裡認為我是個貪圖一時榮華富貴、和那些往斯塔克床上爬的女人一類的傢夥,更會降低我在她心裡的印象。

  我不希望我和小辣椒的關係僵化,因為我知道對斯塔克來說她是不可或缺地一個人。我的地位沒有重要到可以使他放棄小辣椒,因為那就等於放棄斯塔克企業和他清閒的生活。

  於是事情就發展到了這一步。

  在我養病的這段時間,小辣椒做出了我身份的官方解釋,將斯塔克專程為我飛往阿富汗這件事的意義歸為了「關愛員工生命」這一類,斯塔克也成為了人人稱道的好老闆。

  名利場的記者克裡斯汀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找到我做訪問的,她說要給斯塔克做一期專訪,這將會其中的一個欄目,雖然這個訪問她還沒有徵求到斯塔克的同意,但是小辣椒放她進來的。

  這說明,至少小辣椒同意了這件事。

  有名利場這樣的雜誌消除影響,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斯塔克企業的股票也可以繼續上升,小辣椒何樂而不為呢?她一是理智而又理性的存在啊。

  我拖著仍舊病懨懨的身子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看著對面的金髮美女,她一臉懷念地掃視著周圍,顯然曾經在這裡有過一夜春宵。

  至於和誰,那還用問嗎?

  我忍不住對天花板翻了個白眼,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算計著斯塔克回來的時間。他和伊森一大早就去了羅迪那裡,據說是恐怖分子那邊有了消息,現在都晚上了,應該快回來了。

  「那麼蕭小姐,我們可以開始了。」克裡斯汀打開錄音筆,撩著秀髮優雅嫵媚地對我一笑,「首先,請你介紹一下自己,並說說自己和斯塔克先生的關係吧?」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說著官方答案:「我叫蕭寶貝,中國人,是斯塔克先生的助理。」

  克裡斯汀舉著錄音筆望著我,一副靜待下文的樣子。

  我思索了一下,淡淡地加了一句:「over。」

  「……」克裡斯汀嘴角一抽,點點頭又問,「那好吧,問一個尖銳一點的問題,蕭小姐只是斯塔克先生的助理嗎?我可不這麼認為。我覺得只是助理的話,斯塔克先生沒必要為了您跑到阿富汗去,那裡可是發生了和恐怖分子的交火,我肯定他再也不想經歷上一次的噩夢了。」

  「她不是普通的員工,她曾和斯塔克一起被恐怖分子綁架。」小辣椒適時地為我解圍。

  我沖她笑笑表示感謝,然後轉頭繼續面無表情地盯著一處。

  克裡斯汀和小辣椒坐在一邊,我坐在她們對面,這頗有些兩堂會審的架勢。

  我斂起不耐煩的情緒,準備收拾好心情和她們好好嘮一嗑,哪料到房門忽然在這時響了。

  有人開門,走進來的是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步伐悠閒。

  ……這是斯塔克回來了啊,怎麼辦,連他我都不想理了,我知道這可能很無理取鬧,是我當初默認了隱瞞我和他關係這件事,現在又因為這個生氣就有點說不過去,可是我還是不開心。

  這就好像你想一個人想得半夜流淚,可他卻正在和別人變換體位。

  「哦,斯塔克先生回來了嗎?」克裡斯汀立刻站起來整理頭髮和衣服,一臉興奮。

  小辣椒皺眉望著她:「採訪暫時到此結束,今天時間很晚了,斯塔克先生的採訪我會再安排。」她起身朝另外的門一比,送客的意思很明顯。

  克裡斯汀完全不吃這一套,冷淡疏離地勾了勾嘴角:「也許斯塔克先生並不這麼想呢?我曾和他有過一面之緣,他也許會願意今晚和我一起做這個採訪。」她絲毫不介意我和小辣椒在場,在斯塔克剛露面的那一刻就撲了過去,「托尼,你還記得我吧?」

  斯塔克已經習慣了女人的投懷送抱,他很熟練地將美人攬在懷裡,做出思索的樣子,然後恍然大悟地說:「哦,不記得。」

  克裡斯汀臉上的神情有些尷尬,不過她還是沒有放棄,偎在斯塔克懷裡打算再接再厲,但斯塔克已經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小辣椒、以及面色難看地坐在沙發上的我。

  他在看到我的那一秒下意識推開了克裡斯汀,身上那股香水味從大老遠就聞見了,但那並不是克裡斯汀的香水味,他做過什麼、去過哪裡,可想而知。

  其實在飛機上聽到斯塔克講那些話的時候,我是真的很感動。

  但是後來想想,當時我有些太激動了。

  我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但凡是花花公子,講起情話來都是很拿手的。可一旦真的得到了,可能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好吧,我就是那種特別小心眼愛吃醋眼裡一點沙子都容不下的人,雖然我現在還不清楚斯塔克到底是去了哪裡,真實情況是怎麼樣的,可我已經因為他沒有第一時間推開克裡斯汀、帶著一身的香水味回來這件事而生氣了。

  我就是這樣,我自己也討厭我的性格,但我改不了,這也是我一直沒交男朋友,也沒多少朋友的原因。我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何況是別人?就算再喜歡,也終究會疏遠的。

  「貝比。」斯塔克從臺階上下來,快步朝我走過來,看樣子是打算解釋。

  我皮笑肉不笑地站起來對他鞠一躬:「老闆,你回來了。」

  「……」斯塔克腳步一頓,有些頭疼地手撫上額,回眸看了一眼小辣椒,又看看克裡斯汀,然後對小辣椒說,「送客。」說完,再次朝我走過來。

  我轉身往地下室走,一邊走一邊掏手機給伊森打電話,可是打了好幾次都打不通。最後我乾脆直接躲進了房間裡鎖上門,任憑斯塔克怎麼敲門都不開,準備撥通我唯二認識的那個人的電話,但那個人居然在這個時候打來了。

  我愣愣地按下接聽鍵:「詹姆斯?」

  「是的,是我。」羅迪有些疲憊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心情不好,出來待會?」

  「……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

  羅迪遲疑了一下,解釋道:「我是說我心情不好。」

  「……好吧,你來接我吧,我自己出不去哦。」我看了一眼房門,敲門聲已經很久沒響了,看來斯塔克已經離開了,果然他也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了,明明當初是我自己同意小辣椒的建議保密這件事的,現在又因為這個生氣……啊啊啊啊,心情果然不好啊!

  「我就在斯塔克家門外。」羅迪這樣說道。

  「……你贏了。」

  我掛了電話,披了件外套朝外走去,打開門果然沒見到斯塔克。

  我這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因為自己猜對了而稍微的自得,更多的則是……好想殺了他,這次出去就買把刀回來吧。

  我默默地做了這個決定,繞開人多的地方出了門,羅迪的車就停在門口,他就靠在車頭邊雙手抄兜等著我。

  見我出來,他很紳士地為了我開了車門,我沒有猶豫地跳了上去,羅迪上車發動了引擎:「有想去的地方嗎?」

  我搖搖頭:「隨你吧,我不熟悉這裡,我都沒有去玩過。」事實上我都沒出過門。

  「托尼太疏忽了。」羅迪感慨道,「以後如果你想出去玩,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可以當你的導遊。」

  我感激道:「謝謝,我們出發吧。」

  羅迪點點頭,踩了油門。我望向車窗外,後視鏡上看到一道銀色的光從天空一閃而過,然後響起了轟鳴聲,但因為關著車窗,距離也遠,所以並不明顯。

  那是什麼?難道是斯塔克在地下室搞實驗,飛天了??


第19章

  不久前我還在為他的甜蜜歡心,今天卻在因為他的破事煩心。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情話說得越是動人,現實就會將你推得越遠。

  「在看什麼?」羅迪好奇地順著我的目光望向車窗外。

  我收回視線搖搖頭:「沒事,只是覺得今天的天氣很不錯。」

  「的確,星星很亮。」他附和道,在街道盡頭轉了個彎。

  歐美的建築風格和中國是完全不一樣的,那些歐式的建築讓人看著有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我第一次深刻地意識到,我是身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家,並且已經呆了很久。

  沒有哪一刻讓我想回家的衝動如此強烈了,我甚至想到了偷渡。

  是的,就算是偷渡,我也想回中國去。

  羅迪並沒有帶我去什麼酒吧或者餐館之類的地方,他直接將車開到了海邊,夜晚的海風溫柔地拂過,吹起我披散在肩上的黑髮,我有些發抖地抱住了雙臂。

  天氣和人的心情一樣糟糕,誰說今天天氣好來著,拉出去槍斃。

  「很冷嗎?」羅迪低頭看我,解開黑夾克外套往我身上一搭,「你穿得太少了,也怪我沒有事先告訴你,晚上海邊有些冷,你只穿襯衫和短裙會凍感冒的,不要拒絕我,披著吧。」

  「……好吧。」我將夾克拉緊,鼻息間滿是屬於羅迪的散發著強烈荷爾蒙的男性味道,這讓我的感官有一瞬間的模糊,感覺找一個羅迪這樣的男人做老公似乎才是明智之選。

  斯塔克什麼的……真是想都不敢想。

  「其實我今天和托尼談了談。」羅迪手裡拿著一瓶紅酒和兩個酒杯,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一隻手拿那麼多東西的,所以我主動道,「我幫你拿酒杯。」

  他並沒有客氣,將酒杯交給我,指了指前面星空下美麗的海岸:「我們去那邊。」

  我點點頭,和他一起走到海岸邊,漂亮的海浪拍打著海面,夜晚的光線讓一望無盡的大海變得黑暗而壓抑,我覺得這並不算是一個散心的好地方,海風真的挺冷的。

  「坐。」羅迪從褲子口袋抽出一條長巾鋪在地上,然後毫不介意地坐到了長巾旁邊的沙子上。

  我看著他特意為我鋪的長巾,抿唇坐到他身邊將酒杯遞給他,看著他有些單薄的黑襯衫低聲道:「你穿那麼少也會冷吧?我們坐一會就早點回去,不然你感冒了那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沒關係的。」羅迪一邊倒酒一邊笑道,「這不算什麼,我受過比這更艱苦的訓練。」

  「……」對哦,我差點忘記了,他是個軍人。

  嗯,羅迪雖然是個黑人,但不可否認他很英俊,他身上有那種軍人特有的剛硬和正氣,細緻的眉眼還頗有些溫潤的意味,說什麼話都給人很可信的感覺。

  「你之前說你和斯塔克談了談,你們談了什麼令你心情不好?」我接過他遞來的酒杯,皺了皺眉,湊到鼻子邊聞了聞。

  「這酒少喝點沒關係。」羅迪這樣說道。

  我點點頭,晃了晃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香醇可口:「很好喝。」我讚歎道。

  「當然,這是一定的,這可是托尼送我的。」羅迪苦笑了一下,看了我一眼,錯開視線喝了口酒慢慢地說,「我和他說了關於你的問題。」

  「關於我的?」我愣愣地問。

  「我今天看見斯坦帶了幾個漂亮的金髮姑娘去找他,他們在一起聊了一會,斯坦走的時候那些金髮姑娘並沒離開。」他委婉地說。

  我怔住了,呆呆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別著急,這並不代表托尼做了什麼。事實上他什麼也沒做,那些姑娘被哈比帶著繞著城市轉了一圈。」他誇張地說,「她們離開的時候臉都綠了。」

  我微微頷首,看來這就是斯塔克那一身女人香水味的來源了,他沒有立刻趕走那些女人有一部分是給奧巴迪斯坦面子,另外一部分可能就是他很憐香惜玉。

  「就這個嗎?這個會讓你感覺不開心?」我疑惑道。

  他頓了一下,遲疑地看著我,然後從褲子口袋拿出一疊證件:「這些是真的。」他遞給我。

  我傻了兩秒鐘,然後迅速接過那些證件,翻開一看,不是我的是誰的?!

  「你從哪裡找到這些的?」學生證護照簽證但凡我需要的證件全都在這裡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在檢查阿富汗那家酒店的廢墟時發現了一個行李箱,裡面大多數東西都被炸毀了,但我看到了幾本證件的殘頁,雖然已經不太完整,但你知道的,我們是朋友,所以……」他摸摸下巴,「幫個忙也不算什麼。」

  ……他的意思是,這些證件他幫我重新搞定的。

  「這些可以拿來用?」我委婉地問了一個現實的問題,我需要他給我一顆定心丸。

  他肯定地點頭:「當然,這些都是真證件。」他豎起三根手指,「我保證。」

  我因為他的話而無法抑制地高興起來,所有的壞情緒都飛到了九霄雲外,我甚至不受控制地抱住了他,踮著腳望著他誠懇而熱情地道謝:「真的很感謝你羅迪,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回家,我……」我的聲音有些哽咽,「你幫我證明瞭一件對我很重要的事,我之前甚至不敢給家裡打個電話。」因為我怕如果不通,或者是別的情況,我會更加接受不了,我甚至都不敢想起父母親人和同學。

  「你這麼久沒和家裡聯繫,他們應該也很擔心。」羅迪柔聲道,「這些我本來打算讓斯塔克帶給你,但是……他的意見和我有分歧。」

  我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他:「什麼?」

  他正打算說什麼,但忽然抬頭看向了我的身後,雙目不可思議地圓睜,滿臉震驚地將我拉到懷裡閃到一邊,由於力道太大,我們直接滾到了地上,所幸這是沙灘,不會摔疼。

  等我們停下來的時候,羅迪的位置是我的上方。我躺在沙灘上,看著伏在我身上的他,遲鈍地發現了一個有些棘手的問題。

  羅迪他有些不對勁,他似乎……

  「剛才我好像看到了什麼。」羅迪此刻的心思全都被剛才的所見佔領了,一點都沒發覺自己的動作有多失禮,皺眉盯著我道,「好像是UFO。」

  「……」得了吧,我敢百分百保證,那他媽是你們家托尼!

  我頭疼地雙手撐住羅迪的胸膛,那精瘦有料的起伏讓我心尖一顫,臉立刻紅了,說話都帶了些曖昧的氣息:「你先起來。」我提醒道。

  羅迪猛地回神,迅速爬起來遠離了我,站在那裡尷尬得聯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了:「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有UFO朝我們飛過來,你沒看見嗎?現在它不見了,它的速度很快,我必須馬上回基地向總部彙報。」

  「你一定是眼花了!」我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他離開,「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你一定是眼花了,你今天太累了。」

  羅迪怔怔地看著我拉著他手腕的手,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迅速放開了手。

  「我……」羅迪張開,似乎想說什麼,但我打斷了他的話,意有所指道,「我有托尼了。」

  羅迪張著嘴,望著我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半晌才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苦笑道,「你真坦率。」

  「坦率點好。」我將身上的夾克脫下來遞給他,「你穿上吧。」

  他猶豫了一下,接過去穿上:「你真直接。」

  「直接點好。」我轉身朝來時的路返回,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喃喃道,「你也很有趣。」

  「我無趣。」與其給他希望倒不如斷絕他所有的小想法,羅迪是個絕對的好男人,我不能讓他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他值得更好的。任何東西,只要夠深,都會成為一把刀。

  羅迪忽然停住了腳步,他攬住我,將我困在懷裡,用勸慰的語氣說:「貝比,你聽我說一句話,別急著躲開。」

  我被迫停住腳步看向他,他認真地看著我說:「你應該知道,那些一直站在高臺上的人,是看不見台下的人的。高臺上的燈光太璀璨了,他們只能看到自己。」

  我忍不住咬住下唇,我知道羅迪說得對,但我覺得斯塔克並沒自我到這種地步,這也是我一直對他存有幻想的原因。我認為他是可以改變的,但這真的不是我的奢望嗎?他畢竟已經這樣度過了這麼多年,雖然我不知道他的確切年齡,但看他的長相我絕不能違心地說他才三十歲。

  「托尼他向來隨心所欲,身邊的人也都遷就著他,但我知道你不會沒有原則地退讓,你不是美國人,感情觀和我們也不同,他太耀眼了,放棄吧。」羅迪真誠道,「雖然他也是我的兄弟,但我還是要說,就算你不接受我,也要考慮好是不是真的要和托尼在一起,他不適合你……也可以說,他不適合一個女人。」

  他不適合「一個」女人。

  他太明亮了,看不見你的。

  羅迪的話像利劍一樣戳在我身上,結合這幾天斯塔克的表現和周圍人的表現,我無法不將這句話放在心上。

  我微微低下頭,閉了閉眼,慢慢說:「我打算回中國。」

  「什麼時候?」他問。

  「越快越好吧,你說得對,既然這是個真實的世界,那我就不能再稀裡糊塗下去。」我不知道為什麼既然是真實世界我卻會穿越,也許這只是我之前那個世界的平行空間,但既然我是存在的,那麼我就要回到我的祖國去探個究竟,這是當前最重要的事。

  「那我幫你。」羅迪說完這句話,轉身準備帶路,我正要跟上,就看到他再次停住了腳步,我好奇地側過頭望向他身前,只見有一個發光體正迅速朝我們靠近,接著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被一個堅硬的東西整個抱起來脫離了地面。

  我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忍不住咒駡道:「托尼斯塔克你他媽把老娘放下!老娘有懼高症!!!」

  之前從基地逃出來時飛上天那是沒辦法,而且事關生死已經沒心思嬌氣了,但是現在不同啊!!看著那越來越遠的海面和滿地亂跑拿槍指著我們方向的羅迪,我無法控制地尖叫起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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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見識到我的河東獅吼,斯塔克依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我模糊聽到他似乎說了什麼,但因為風太大而且心裡害怕的原因所以並沒聽清。直到我和他一起墜落到別墅裡,整個人和他一起砸在一輛法拉利上的時候,我才得以脫身。

  但是……

  「啊我的腰……」我艱難地從他身上爬起來,扶著疼痛難忍的腰直掉眼淚,那個從開始下落就把位置擺在我身下的墊背的實在太硬了,膈死我了,就算被他墊著也渾身疼。

  「沒事吧?」斯塔克打開頭盔看著我,剛想爬起來就被小笨手噴出的滅火劑噴了一臉一身。

  我看著他那狼狽糟糕的樣子,吸了口氣強忍著疼痛轉身朝樓上走。

  「嘿,你要去哪,我還有話問你呢!」斯塔克焦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幾下卸掉戰衣跑到我身後,拉住我的手質問道,「你和羅迪剛才在海邊幹什麼?」

  「我和他在幹什麼?」我回頭看著他,皮笑肉不笑道,「我覺得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給他打個電話,好讓他不把你這個『UFO』出現的事上報。」

  「我剛才在飛行的時候已經打過電話了。」他跟著我往樓上走,「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我說過要回答嗎?」我頭也不回地上臺階,腰部因動作越發疼,我情不自禁地痛呼了一聲。

  「你怎麼樣?沒事吧?我很抱歉,是我考慮不周,我太衝動了。」斯塔克連忙扶住我,但還是很堅持地繼續道,「我認為情侶之間應該互相坦誠和信任,你有必要對我解釋一下剛才的事,你穿著他的外套我可以理解,但你們抱在一起是怎麼回事?」

  「我們抱在一起是怎麼回事?」

  「對,而且你們還……」他似乎難以啟齒,捂住額頭一臉頭疼地別開視線。

  「如果不是你搞什麼突然襲擊,我們也不會摔倒。」我冷笑著看著他,「我都沒問你身上的香水味是哪來的,和那位元克裡斯汀記者小姐是怎麼回事,你倒是問起我來了。」

  「這……」

  「先不說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單說羅迪,他是你的兄弟,你這樣懷疑自己的兄弟,這合適嗎,斯塔克先生?」

  「你今晚火氣很大,是什麼讓你這麼生氣?」他看著我皺眉道。

  我睨了一眼他肩膀上的傷口,舒了口氣:「你剛才是試飛成功了吧,現在不去趁熱打鐵,追著我算怎麼回事?」

  「你希望我現在離開?」他用不確定的眼神看著我,「你不會因此而生氣?」

  「這對你來說重要嗎?」

  斯塔克雙手抱臂靠在樓梯扶手上:「到底怎麼了?難道是因為採訪的事?好吧,那是裴普安排不周,我以後不會再讓她安排那樣的採訪,但對外不承認我們的關係這不是你和她商量出來的結果嗎?這不是我的意思,你為什麼要把火發在我身上?」

  ……

  他說得對,可是承認自己害怕失去真的很難,這會讓我覺得很丟臉。

  「你想表達什麼?」我淡淡地問他。

  他抿著唇,望著我頓了三秒鐘,慢慢說:「沒什麼。」

  「說吧,你不說出來我想不明白的,我沒那麼聰明。」

  「真的沒什麼。」

  「說還是不說?」我的眼皮直跳,只好抬手按住了眼角,「說吧,有什麼話就說出來,我不想胡亂猜測導致誤會,然後和你吵架。」

  斯塔克猶豫半晌,緩聲說道:「我並沒什麼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說,如果我有做錯的地方你可以告訴我,你這樣讓我覺得很莫名其妙。」

  「也就是說不會有人一直遷就我,對吧?」我微微勾了勾唇,「就算你說過你很喜歡我。」

  「……也不全是,我很樂意一直遷就你,但你至少該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我慢慢走下臺階,走到斯塔克面前,抬頭望著他褐色的眸子,他怔了怔,眼神有些意外。

  「托尼,如果不高興不喜歡就不要裝出喜歡的樣子,從你眼睛裡看到你洩露秘密我只會更難過。」我吸了口氣道,「我知道現在是我在無理取鬧,一切都是我自己決定的,我本該承受這個結果。」我頭疼地揉揉額角,「還有,你不用太擔心,我沒有為你想拒絕將我的證件交給我這件事生氣,因為我已經拿到了。」幸好我一早就把這些重要的東西裝進了口袋,一路上一直捂得嚴嚴實實,不然估計在天上那幾圈早就給轉丟了。

  斯塔克愣了兩秒,然後臉色難看地問:「他全都交給你了?」

  「是的。」

  「你的決定呢?」他緊接著問。

  我看著他說:「我覺得也許我們該再想想,我們是不是真的合適,我決定……」

  「你剛才不是腰很痛嗎?」斯塔克忽然一臉無所謂地打斷我的話,攬住我的肩膀微笑著若無其事道,「先回房間躺一會吧,腰很痛嗎?我幫你叫醫生?」

  我怔怔地被他一路無微不至地送進了臥室,他甚至還細心地幫我脫了鞋蓋好了被子,倚在我旁邊幫我揉著腰,時不時吹口氣,「乖,痛痛飛走了哦。」

  「托尼……」

  「你對新的型號有什麼建議?你覺得它哪裡還需要改進嗎?」他似漫不經心地問。

  「我……覺得很好。除了飛起來的時候動作太少女,降落的時候更少女之外,都挺好的。」

  「……」斯塔克嘴角抽了一下,但很快笑容卻真切了幾分,「你看我們相處得多融洽,你擔心的問題根本不存在。」

  這下我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決定:「我會回中國,差不多就在這幾天。我知道我這麼說可能很不負責任,但我必須回去……」

  「就算我挽留你你也不會留下?」他再次打斷我的話。

  我點點頭,本想說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但他接下去的話卻把我的話堵了回去:「都這麼長時間了,就算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吧,對什麼都沒感覺,你是死人嗎蕭寶貝?!」

  「我是死人嗎?」我被他的話反問的有些牙癢癢,「斯塔克你搞錯了吧,我倒希望我是死人,才會對你的花心和風流視而不見,帶著一身香水味摟著女記者小姐,要不是看到我在你也不會推開吧?摟的那麼順手,對什麼都有感覺,斯塔克你是賤人嗎?!」

  斯塔克被我這麼問先是愣住了,然後就笑了,笑得特別開心,抱住我恨不得在床上打滾,直到笑得我毛骨悚然快受不了了,他才停住笑喘著氣說:「你吃醋了吧?我就知道你是吃醋了!」

  「……你說那些話就是為了這個?」我嘴角猛抽地望著他。

  他自上而下俯視著我,整個人伏在我身上,兩人中間隔著一條被子,他的眼神炙熱而具有侵犯性:「蕭寶貝,你說你都要走了,不留下點什麼是不是不太好啊。」

  「……你想幹什麼?」

  「我覺得,我要是再不和你上床,你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找我了。」他說完這句話,就狠狠地吻上了我的唇。


第21章

  這是個很有目的性的吻,我感覺到他的話並不只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打算那麼做。

  我很緊張,立刻去推他,但我的身體本來就沒好利索,再加上剛才在天上和降落時受的傷,我那微不足道的力量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我只覺得自己的唇被他深深地吻著,舌與舌曖昧起舞,一切的動作都是那麼激烈,幾個眨眼的瞬間,我的上身幾乎已經不著寸縷了。

  慌張已經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睜大眼睛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同樣睜著的深邃褐眸,幾乎沒有遲疑地狠狠咬向他越發肆無忌憚的舌頭。

  他在我即將咬到他的一瞬間撤退,乾淨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現在我們唇齒相依,即將成為真正的情人,為什麼你還要抗拒,你不希望嗎?」他伏在我身上,吻著我的脖頸,我仰起頭無力地輕舒了一口氣,他喃喃地說,「給我不好麼,讓我們真正的屬於對方,成為彼此唯一的選擇。」

  彼此唯一的選擇?……他的話如當頭棒喝,讓我更加無法說服自己把自己交給他。

  我強硬地撐著他的胸膛,冷淡地望著他,明明白白地讓他看到我的抗拒,因為我知道如果我現在妥協,那麼甜蜜過後只會是無盡的互相折磨。

  斯塔克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的雙眼,他沒有很快說話,就那麼一直看著我,足足看了有五分鐘,他才緩緩後撤,離開了床,站在旁邊望著我神色不明地繼續沉默。

  我迅速整理衣服,從床上坐起來挪到和他相反的方向下床,和他中間隔著一張床的距離,平淡地說:「晚安。」

  說完,我轉身朝門口走去,斯塔克忽然道:「站住。」

  我停住腳步看向他,他望著我,從口袋掏出一盒煙:「我抽根煙你不介意吧?」

  我抿唇點了點頭。

  「貝比,其實我有時候很不懂你。」他吸了一口煙,修長的手指夾著煙朝我走來,我下意識朝後挪了幾步,他忙抬手敷衍似的道,「哦別怕別怕,我不會再對你怎麼樣,再也不會。」

  那強調般的厭惡情緒讓我有些不安,我謹慎地看著他,他隨意地坐到床邊,又吸了口煙,眯著眼說:「我曾經為你瞭解過一些中國文化,女孩子矜持點是好的,但過於矜持那就會讓人厭煩了。」

  我雙手背到身後,看著他故作平靜道:「所以你是厭煩我了。」

  「不,我沒那麼說,你也不要刻意那麼想。」他別開頭不再看我,抽煙的姿勢異常性感,可我卻沒心思欣賞他的美貌,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接下來的話吸引了,他用很有經驗的語氣說,「我講話可能很難聽,你不要介意,有夢想是好事,但過於感情用事生活在幻想裡就有點無法理解了。」說到這他攔住想要開口的我,「別急著反駁我,也別急著罵我。」他從褲子口袋取出一個漂亮的盒子遞給我,「如果你一定要這個才肯的話,那我可以給你。」

  我愣愣地看著他遞來的盒子,控制著自己想要伸過去接住的手,硬生生地將它推開了。

  「不要?」他驚訝地揚起眉,似乎沒想到我會拒絕,乾脆掐了煙將盒子打開,擺在我面前,語氣裡帶著一絲極力掩飾的不確定,「戒指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我現在給你,你居然拒絕?」

  我覺得我已經不可能更加生氣了。

  我背在身後的雙後在顫抖,到了嗓子眼的質問和髒話幾乎就要壓制不住闖出來了,但我知道我不能,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了,那我就真的輸了。

  我閉了閉眼,深呼吸將想要破口大駡的衝動壓回去,對他溫和有禮地彎了彎嘴角,面無表情地說:「斯塔克,我的感覺是對的。」

  「你的感覺?」他皺皺眉,仍然抬著手,似有不解地問,「你有什麼感覺?」

  我平靜地為他釋疑:「我感覺得到,你對我只是一時好奇,所有的甜言蜜語和忍讓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一旦我的行為觸及到你的底線,你就會收回過去對我所有的好。」

  「你是這麼認為的?」他神色不明地挑起了嘴角。

  「……是。你對我……只是一時興起。或者說得更難聽點,你只是心血來潮。你不明白,戒指這種東西,如果沒有將意義放進心裡的話,那也只是塊廢鐵罷了。」

  斯塔克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他一個字也沒說,他望著我,用我看不懂的眼神,最後不知道什麼意思的笑了笑,說:「雖然可能有些浮誇,你也許也不會相信,但我以前說的話都是真的,我第一次想試著喜歡一個人久一點,我很想和你有一個好結果,也希望我們之間的感情可以經得住考驗,但是……我很抱歉,也許我真的守不住。」

  ……

  他這是,變相承認了?

  我的眼眶忍不住發澀,有溫熱的液體滑落,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吸了吸鼻子,強笑道:「所以我讓你後悔說那些話了?」

  他看著我眨了眨眼,起身將我抱進了懷裡,下巴蹭著我的額頭,沒有吭聲,但歎了口氣。

  有時候沉默就是另一種方式地回答,他這是在給我留面子吧,照顧我那所剩無幾的自尊心。

  我早該想到的,也許一開始我身上的與眾不同會令他感興趣,又或者我做了什麼他一直期待可以做到卻沒有做到的事令他刮目相看,所以他才會對我好奇又喜歡,但這份感情絕不會持續太久。一直以來他給我的感覺都是虛無縹緲的,當初在飛機上時我就不該妥協。

  「我真是看錯了你」——我沒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能是因為我從一開始就不看好他。

  我本來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卻還是忍不住在他的甜蜜陷阱裡無限沉淪,這都怪我。

  我抹掉臉上的淚,推開他,沒有抬頭,慢慢地說:「謝謝你這麼久以來的照顧,沒有你我也不能從基地裡逃出來,我還是感謝你的,今晚還要麻煩你讓我再住一晚,明天我會收拾東西離開。」

  「你不用急……」他想說什麼,但我打斷了他的話,「還是分清楚一點好。我認為你剛剛的話是在分手,希望我沒有想錯。我們還是朋友,我必須要感謝你,感謝你從頭到尾的一切,以及現在的放手。」

  說完話我立刻轉身離開了這間臥室,我現在一刻都不想再見到他。我不希望自己的故作瀟灑被人看穿,也不想他在這時候追上來,因為那樣我會忍不住揍他一頓。

  ……這個渣男!!果然只有小辣椒才受得了他啊!!我簡直一刻都不想再在這裡呆下去了!!

  斯塔克別墅的房間很多,那間臥室不能回我可以去別的臥室,我使勁往走廊的盡頭走,只想離他越遠越好,也就在這條路上,我遇見了剛剛回來的伊森。

  「寶貝?」伊森看見我的模樣有些驚訝,放下手裡的鑰匙快步走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我口上說著沒事,人卻已經撲進了伊森懷裡,並且叫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稱呼,「媽咪……」

  伊森怔了怔,身子從僵硬到放鬆,最後無奈的笑笑,拍拍我的後背道:「怎麼了寶貝?誰欺負你了?媽咪去幫你揍他。」

  「……沒有人欺負我,都是我自己的錯。」我似乎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連忙從伊森懷裡撤了出來,回頭看去正好看見斯塔克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尷尬樣子。

  「托尼?你和寶貝這到底是……」

  「我說了沒事。」我打斷伊森的問話,鼻音很重地說,「我明天就要回中國了,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的,伊森。」我抱了抱他,越過他隨便進了一個房間。

  我終於開始明白,現在的自己就好像是一個被人吸過丟掉的煙頭,前一秒還與人纏綿親吻,後一秒卻已經被踩在腳下。可是再難過再傷心也要堅持,再差勁也要自信,我還要回中國,那才是我現在最應該關心的事,比起那些來說……一切都不重要,不重要。

  我必須防備一切來自美國軍方和恐怖分子的關注,以求不給可能存在的家人帶來任何麻煩。我不能隨意地給家裡打電話,我的身份至少現在來說還很敏感,萬一有人查我,多餘的電話只會給家裡帶來無謂的災難,這也是我一直不敢給家裡打電話的原因之一。

  而其他的原因,就是我怕打不通。

  那是支撐我活下去的最後一個信念,我不能親手毀了它。

  在美國我是不得不依靠別人的,就比如現在離開這裡回中國,我也需要借錢才買得起機票。

  我跟伊森借了錢,送我去機場的是他和小辣椒,不過斯塔克也在,只是不在這輛車上而已。

  他和羅迪坐在一輛車上,是羅迪要求的,斯塔克看上去還不太情願,不過最後還是依從了。

  我們這輛車上的氣氛很糟糕,小辣椒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很猶豫該不該把某些話說出口,我看著都替她覺得累。

  伊森還好,雖然一直將挽留和不舍掛在臉上,但他並沒有真的說什麼,他尊重我的選擇。

  車子很快就到達了機場,我拎著為數不多的行李下了車,拿著機票跟他們告別。

  「不用送了,到這裡就可以了,不會出事的,很安全。回國之後我會給你發郵件。」我抱了抱伊森,也抱了抱仍然在糾結的小辣椒,最後朝站在他們身後不遠出的羅迪和斯塔克揮揮手,笑著道別,「一直以來的相處,如果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希望不要介意,以後應該再也不會見面了,在這裡就說永別吧。」

  羅迪聽了這話面無表情,木訥地揮手跟我告別,斯塔克戴著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多半張臉,看不見他是什麼表情,只不過他一直望著小辣椒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什麼,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心會跟愛一起走,說好不分手」的奇怪氣息。

  我並沒有因為他的不對勁而遲疑,聽到播報航班的資訊後就拖著行李準備離開了:「再見。」我對他們所有人鞠了一躬,轉身朝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自始至終都沒有聽見斯塔克說一句話,也沒有回過一次頭。

  我並不害怕離別,也不後悔喜歡上他,我知道如果一個人真的愛你,覺得你在他生命中不可或缺,那麼不管你走到哪,他也會掘地三尺將你找出來。

  就算是天涯海角、生離死別,也無法將你們拆散。反之亦然。

  我知道斯塔克是真的曾經喜歡過我的,但我沒有能耐讓他將這份喜歡持續下去,是我沒本事,不能怪任何人。感情這種事,說不清楚的。只是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我知道他曾認真過。

  登上飛機的那一刹那,身上的一切擔子似乎都輕了,腦海中想的那些風花雪月的事大部分都被回國代替,我開始思考回國之後該先去哪裡,是先回學校還是先回家,最後我決定先回家。

  我的機票是羅迪幫忙買的,錢是伊森墊付的,所以時間上很寬裕,位置也很舒服,是頭等艙。

  我坐在坐位上閉目養神,一個有些熟悉的男聲卻忽然在這時響起:「嘿!看看我遇見了誰?這不是蕭小姐嗎?在這裡見到你真是太巧了!」

  我疑惑地睜開眼望去,在我斜對面的地方坐著一個穿著淺棕色格子西裝的男人,他戴著黑框眼鏡,俊俏的面容上滿滿都是虛偽的驚喜,我只看一眼就認出了他。

  是漢默,那個和斯塔克同樣從事軍火生意的億萬富豪,身份地位不次於斯塔克多少。

  「還記得我嗎?上次沒來得及自我介紹,你好,蕭小姐,我是漢默,賈斯汀漢默,你叫我賈斯汀就好。」他幾步走到我旁邊,坐在我的對面的位置上朝我遞來橄欖枝。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禮貌地和他握了握手。

  「你這是要去哪?真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你,你是一個人嗎?斯塔克先生呢?」他左右張望了一下,在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後顯得有些失望。

  我嘴角抽了抽,淡淡道:「我以為你和我在同一架飛機上,那就是同一個航班,目的地自然也是同一個地方。」

  「……哦,對。」賈斯汀漢默仿佛如夢初醒般揉了揉額角,有些尷尬地看了我一眼後很快恢復了圓滑,「是的是的,我要去中國,我在那邊有一個生意,你呢?身為斯塔克先生的貼身助手,你應該也是去談生意的吧?」

  次奧!年輕人,不要動不動就替別人做決定啊!我怎麼不知道我是去談生意的?你又不是洛基,長得沒那麼帥氣又沒有傲嬌的性格以及無與倫比的21cm,我憑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雖然心裡很不情願,但人家都開了口,我如果真的不搭理就顯得很小家子氣了,於是我還是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不,我已經辭職了,從今往後我都和斯塔克企業沒有半毛錢關係了。」

  這句話說出來或許顯得有些薄情,似乎是我急於和斯塔克撇清關係,但事實就是這麼回事。

  賈斯汀聽了這句話,立刻就愣住了,雙眸呆呆地望著我,看起來整個世界觀都崩塌了。

  喝喝,一身負分的氣息,就知道他沒安好心,想從我嘴裡套話?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第22章

  賈斯汀漢默真的是個非常騷的人,但他的騷和斯塔克的騷不同。斯塔克那種騷,是讓人想要撲進他懷裡的騷,而賈斯汀漢默的騷,是讓人想要遠離他的騷。

  作為失敗的典型,他簡直太成功了。

  就比如說現在,他穿著淺棕色的格子西裝,配的卻是一條花領帶,雖說視覺上沒什麼硬傷,但總讓人覺得他這個人……很亂,非常亂,大概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頭等艙是個好地方,很安靜,也很舒服,在知道我已經辭職之後賈斯汀漢默就沒有再和我說過話了。他坐在我對面蹙眉望著一邊,修長的手指摩挲過薄薄的唇瓣,一副我在思考請勿打擾的樣子。可是偏偏這個時候就是有人想要打擾他。

  我坐在這發呆很無聊,又不太想睡覺,所以從口袋拿了一個小橘子吃。我就這麼一個橘子,還是之前放在口袋忘記拿出去的,要不是抄兜我都沒發現。

  我細心地剝了橘子皮,一瓣一瓣地掰開,正想往嘴裡放,一隻小手忽然從後面伸過來搶走了我那一小瓣橘子。

  我嚇了一跳,回頭朝後座看去,只見一個滿臉不屑的亞洲小男孩輕蔑地睨著我,嘴裡正在嚼我的橘子。

  ……

  算了,小孩子,不和他一般見識。

  我悻悻地轉回頭又拿了一瓣朝嘴裡放,誰知道那小男孩的手再一次伸了過來……

  ……小孩,不和他一般見識,忍!

  我黑著臉第三次拿起一瓣橘子往嘴裡放,不出意外地再次碰上了魔爪。

  我低頭看看所剩無幾的橘子,好脾氣地轉過身全都遞給他:「你喜歡?全都給你吃吧。」

  那小孩上下看看我,冷淡地用中文說:「不了,搶來的才好吃,白給的我才不要,你以為我是乞丐麼?」

  「……」我次奧,幹什麼啊這是?擺明瞭鄙視我是吧?小孩子了不起啊?信不信我分分鐘劈死你?正好心情不好沒處撒氣呢!

  「別一臉想要揍我一頓的模樣,真敢出手那才叫本事。」他很牛逼地把臉湊到我手邊,充滿蔑視道,「來啊來啊來啊,來打我啊!」

  「……你不吃算了!」怎麼說對方也只有六七歲的樣子,和他一般見識就顯得我沒教養了,就當是被寵物狗咬了一口吧……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順便看了看他對面空著的座位,顯然這小孩的家長不在,不然估計他也不敢這麼倡狂。

  我鬱悶地拿著橘子轉回身,正打算把剩下的所有都塞進嘴裡,那小孩居然再次伸來了手……

  叔可忍嬸都不可忍了!

  「給點活路走行不行啊?一定要跟我幹架你才滿意是嗎?你是不是平時生活的太幸福了所以想出來找揍啊?!」我站起身瞪著他惡狠狠道,儘量壓低嗓音不引起周圍人的注意,但事與願違,我們的動作和對話已經引起他們的關注了,我有些懊惱地扁了扁嘴。

  小男孩聞言,用一種被看穿心事的變態語氣高興地說:「啊,你說對了,那你還不動手?」說完就把橘子往嘴裡塞,「我吃了你的橘子,還侮辱了你,快點揍我!不然一會保姆回來你就揍不成了!」

  「……」次奧,變態不是病,變起來要人命!

  我打算很霸氣地把橘子搶回來的,因為我堅信這個小男孩雖然動作靈敏性格很賤,但他才多大啊?力氣肯定是不如我的。我已經顧不上什麼大人小孩了,這孩子真的太招人厭了,上趕著讓人揍他,像他這種要求我這輩子都沒見過。

  不過,當我真的抬手打算去搶回來的時候,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忽然開口了。

  只見本來坐在我對面保持沉默的賈斯汀漢默忽然一臉不耐煩地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我們面前,看都不看我一眼,盯著那個小男孩態度惡劣地吼了一句:「把橘子給她!」

  (#°⑸°)這是我。

  ( ̄_, ̄)這是小男孩。

  ……

  好難過,好焦躁,找不到桌子可以掀的感覺真不好,賈斯汀漢默這舉動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我很感謝他願意出來幫忙,但是他這一副嚇唬小孩可小孩還沒被他嚇到的樣子真的是……

  「哈哈哈哈哈,對不起……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哈哈哈哈哈哈。」我上了飛機以後沉重的心情被這一大一小互相對峙誰都不肯讓步的場面治癒了,發自內心地笑出了聲,捂著嘴不想失禮,但還是抑制不住地前仰後合,直笑得小男孩莫名其妙,賈斯汀一臉尷尬。

  「我現在相信你不是除了長相一無是處的女人了。」他嘀咕了一句,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手托著腮鬱悶地看著窗外,看起來不太想搭理我。

  我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忍不住笑著問道:「嗯?除了長相一無是處的女人?你是在說我?」

  「不,當然不是。」他轉頭朝我虛假地笑了笑,「你才不是一無是處,你一句話氣死人的本領已經爐火純青了。」

  我眯眯眼,輕哼一聲,故意用蹩腳的英文回答:「不好意思,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我英文不好。」

  賈斯汀愣了一下,隨即氣呼呼地說:「你英文不好?別逗了蕭寶貝,我都查清楚了,你不用跟我裝,我這次中國算是白去了,你辭職怎麼不早點說?」

  「……我也不知道我要辭職啊╮(╯_╰)╭」

  「你自己都不知道那誰還能知道?說謊前請先打一下草稿。」

  「聽不懂你說什麼╮(╯_╰)╭」

  「我說別裝了蕭寶貝,我知道你英文很不錯。」他傾身到我面前一字一頓地強調。

  我淡定地把他推回去:「啊啊,外國人的語言真是複雜啊,完全聽不懂嘛。」

  「……很好。」他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那我們就多聊聊,我會教會你的。」他站起身走到我旁邊坐下,緊緊挨著我,我忙貼到飛機壁上和他拉開距離,「你這是幹嘛?走開啦,我不會說英文也不想學!」

  「那正好,我想練中文。」他滿臉的傲慢,用古怪的口音說了一句,「李好,媚麗的少姐!」

  「……」他這是想說,你好,美麗的小姐吧?

  此情此景……我還要說些什麼呢?我什麼都不想說了。

  起身越過他走到對面的位置坐好,我淡定地拿起空姐送來的毛毯,搭在腿上舒適地閉上了眼……心裡默默祈禱,祝我睡個好覺,睡醒了可以安全抵達中國,然後……有一個好消息。

  「你就這麼睡了?」賈斯汀的聲音有些不死心地響了起來。

  不理。

  「嘿,我還有話問你呢!別裝睡!」

  不理X2。

  「我給你一萬塊,我們談一談。」

  雖然一萬刀折合人民幣也好幾萬呢,但……不理X3。

  「兩萬?」不確定的語氣。

  我是個有節操的人!不理X4。

  他這次似乎猶豫了很久,最後開口說了兩個字。

  他說:「算了。」

  ……誒???怎麼就算了??我正準備答應來著!

  我滿臉失望地睜眼看向他,他的臉上是帶著得逞的俏皮微笑,我被那氣人的表情堵得嘴角一抽,氣憤地將毯子拉起來蓋住了臉。

  我這回還真就有氣節了!下飛機之前我要是再搭理他我就跟他姓!

  不過他叫什麼來著?賈斯汀漢默?那他是姓漢默啊……

  總感覺這個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聽說過,難不成他也是鋼鐵俠裡某個重要角色?不過絕對不會是第一部……可第二部我又記不太清了……真是惱人啊。

  我想著這些糾結的問題,腦細胞浪費了不少,很快就疲憊地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看見斯塔克來找我了,穿著七彩的鋼鐵俠戰衣來救身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我,不過結局很悲慘,他失敗了,我掉進了大火坑裡,被燒成了灰燼。他只看了我一眼,甚至都沒有緬懷一下,就抱著身材火辣的靚妹和小辣椒離開了……

  我在夢中不禁念起了紫霞仙子那句臺詞,我猜中了前頭,卻沒猜中結局。

  ……

  真尼瑪是個瑪麗蘇的夢啊-_-|||還他媽七彩戰衣,是不是連放出來的P也是七彩的?

  這個愚蠢的夢導致我被空姐叫醒的時候情緒很不好,空姐以為我有起床氣,很溫柔地道了歉,在我說了沒關係之後才優雅地離開,我看著那姑娘□的身材,忍不住咂了咂嘴。

  「怎麼,羡慕?」一個閑閑的聲音問。

  我點點頭,咬著唇說:「這裡的姑娘真好看啊,胸前揣著倆炸彈。」

  「英文這不是說得挺好的嘛?」那個聲音回答道,「不過你也不用太羡慕她,你的身材也不錯。」

  我下意識看向了自己的胸部,嗯,確實還不錯,但……遲鈍地抬頭朝對面望去,賈斯汀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黑框眼鏡,垂著眼睨著我的胸口。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我迅速雙手護胸,兇惡地瞪著他。

  他努努嘴收回視線,轉向別處擺出一副很嫌棄剛才所看到的樣子。

  「……」我再也不想看見他了!一點也不!

  飛機的降落讓我很快實現了這個願望,我拖著行李迅速下了飛機,繞過人群打了一輛計程車麻利地離開了機場,路上行人很多,賈斯汀漢默的身影很快就淹沒在了人群裡。

  但願我再也不要見到這些跟斯塔克有關的人了,我不想再想起他,就讓所有的一切都到此為止吧。不過,雖然最後我們沒有在一起,我還是不後悔做得所有關於他的決定,他開心就好,那樣我也開心。

  我最想關心的人,似乎總是離我很遙遠,之前是父母,現在是斯塔克,老天爺你這他媽真的是在玩我吧?果斷是!

  我坐著計程車在北京市堵車的高峰期磨蹭了很久,直到夜幕降臨才到達目的地——我的家。

  付了錢下車,我提著行李站在公寓樓下,抬頭看向那個夢裡不知道回去過多少次的樓層,那裡黑漆漆的,沒有開燈。

  現在才剛天黑,按道理爸媽應該不會睡得這麼早的,難不成他們今天剛好不在家?

  不對勁啊,他們不認識什麼人,也沒有別的親人在北京,這個時間不在家會去哪呢?

  我拎著沉重的行李,筆直地站在樓下,看著樓道,猶豫著遲遲沒有前進。

  我得承認我害怕了。

  我在擔心,擔心敲響了那扇門看到的不是熟悉的面孔,或者乾脆永遠等不到那扇門打開。但我別無選擇,我只能上去,在這個熟悉的國度熟悉的城市,我也只有這麼一個棲身之所。

  最後,我深吸一口氣,做了很久心理建設,終於鼓足勇氣邁開了腳步。

  也就在這時,一個男人打電話的聲音在不遠處響了起來,聽著很熟悉,講得還是英文。

  他似乎在說:「喂!(#`O′)我迷路了!快派人來接我!什麼?我現在在什麼地方?我要是知道我現在在哪那還叫迷路嗎?!中國真是個奇怪的國家,每棟樓都長成一個樣子!」

  #¥%……%……%¥&

  上面這段亂碼就是我此刻的心情。

  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前進了,偏偏這個時候聽到這個人說這種話,這叫我還怎麼往上走?

  我皮笑肉不笑地轉身看向聲音的來源出,陰森森地說:「是漢默先生啊,這麼巧啊,你是來這個社區談生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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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賈斯汀漢默看到我愣了一下,表情很欣喜,仿佛看到了指路明燈一般。但很快,他又因為我不友善的話而皺起了眉,按了手機不情不願地朝我走了過來。

  「那個……」他遲疑地沉吟著,「Hummm……」

  「吞吞吐吐的幹什麼?在飛機上的時候不是還挺能說的嗎?你該不會真的被我說中了吧,你來這麼個小地方談生意?這裡有人是做軍火的嗎?我怎麼不知道?」說到這我自己先愣住了,賈斯汀漢默,軍火生意,比斯塔克身份低不了多少……這,這好像是……

  這不就是鋼鐵俠第二部裡面的那個反派之一嗎?!……把最大的反派「喪鞭」從監獄里弄出來的那個億萬富豪賈斯汀漢默可不就是他嗎!

  「如果不是你我會來這種窮鄉僻壤?」賈斯汀語氣不太好,「這裡是哪,麻煩說一下,我現在就離開。」說完他就再次舉起手機,盯著我一副隨時準備給他的下屬打電話的樣子。

  我望著他,眼神有些迷茫,他被我看得抖了一下,摸了摸胳膊往遠處退了一步。

  ……哎?這是害怕了?反派也會害怕?去監獄裡玩移花接木的時候不是很牛掰嗎?還敢拿一隻假鳥糊弄喪鞭,那得是多大的膽啊?現在怎麼畏手畏腳了?

  難不成是因為現在是一個人?

  那我更不可能告訴他這裡是哪了,雖說他本性也並不算太壞,只是太貪錢了想制出戰衣賣給美國軍方,但一想到他今後會做出直接導致斯塔克不得不面對「喪鞭」伊萬•凡科鐵人軍隊的事,我就想整一整他。

  「你想知道這是哪?」我溫柔地問他。

  他被我突然柔和下來的語氣嚇了一跳,舉著手機猶豫半晌才點了點頭:「你不要耍花樣,如果被我知道……」

  「被你知道會很慘吧?好怕啊!其實我也很久沒回來了,完全不記得這裡是什麼地方,而且我又不敢告訴你錯的,怕被你找帳,那我就只好什麼都不說了。」我做出一副十分失望遺憾的樣子對他充滿歉意道,「那就先再見了漢默先生,很高興在這裡見到您,北京的晚上天氣涼,夜路不安全,您不要在外面逛太久,小心被搶劫啊,萬一遇上女流氓的話,也很淒慘的。」我笑眯眯地說完,拖著行李迅速鑽進了樓道,賈斯汀穿著高級定制的三件套西裝,舉著名貴手機麻木地站在那,看起來受的打擊不小,感覺人生觀都被我摧毀了。

  ……好可憐。

  我很沒骨氣的有些後悔自己對他的針鋒相對,但只要一想起他後來做的壞事,我就恨得牙癢癢,最後咬了咬唇狠下心沒管他,按了樓層之後就站在電梯外等著。

  我原以為我們會就此告別再見再也不見,但沒想到他居然追了進來,還和我一起等電梯!

  「你……」我驚恐地看著他,「你這是幹什麼?」

  「你不告訴我,我可以找別人。」他整了整西裝外套,「其實我是跟著你來的,我就不信你真和斯塔克分開了,說不定他就在上面等你。我今天還就不走了,我的車就停在社區外面,雖然這個社區每棟樓都長得一樣,但一直朝著一個方向走我就不信走不出去。」

  「……除了臉皮厚,你還有其他抵抗這個世界的武器嗎?」

  「不要黑我好嗎?」他說著,電梯門就開了,「電梯來了。」他自然地走進去,還幫我讓出位置,「歡迎搭乘。」笑容燦爛,英俊瀟灑。

  我木訥地走進去,嘴角抽搐地讚賞道:「很有當電梯先生的潛質。」

  他全不在意:「去幾樓?」

  「……11樓。」

  「挺高嘛。」

  「……」我一點都不想說我更想送他去18層,還是地下的。

  密閉的空間,從1樓到11樓,算是一段不短的時間。

  賈斯汀和我一左一右站著,反光的電梯映照著我們的身影,我剛好比他矮半個頭,他站得很直,脊背很挺,肩膀很寬……

  哦謝特,我在看什麼啊!!!

  我連忙收回肆意打量他的目光,這才發現他也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於是密閉的空間裡氣氛更尷尬了。

  更令我沒想到的是,這電梯一口氣上了11樓,中間沒有一個人進來,他完全問不了第三個人,所以只能繼續跟著我……

  出了電梯,我看著自家的門牌號,抿唇道:「這是紫荊豪庭社區中段,你下了樓一直朝北走就可以看見社區的大門,快走吧。」

  「我現在不想下去了。」賈斯汀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你這麼怕我跟著,肯定是斯塔克就在附近。」他走到左邊的房門邊,「這間?」

  我不語。

  「那就是這間。」他走向右邊,直接按了門鈴。

  我驚恐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誰讓你按門鈴了!!!!」

  賈斯汀有些詫異地看著臉色蒼白的我,愣了一下緩聲問:「你還好吧?」

  我回過神來迅速放開了他的手,白著臉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冷冷地說:「自己有眼睛不會看麼。」

  「……」賈斯汀或許覺得自己做得有些欠妥,所以沒說什麼,乖乖地和我一起站在那扇門前等著人開門,可是足足等了五分鐘,也不見有人要開門的跡象,於是他又按了一次。

  這次他按的很小心,似乎怕我隨時會撲過去,我冷眼看著他,他的表情有些悻悻的。

  「真沒見過你這種女人。」他又開始嘀嘀咕咕了。

  我白了他一眼,沒理他,繼續盯著房門。

  我的耐心沒剩下多少了。

  我和賈斯汀漢默一起站在門前又等了五分鐘,房門還是沒有打開。

  我覺得心似乎被人挖掉了一塊,呼吸有些困難,直接把行李丟在地上上前不斷地按起了門鈴。

  「嘿,你這樣會被投訴的!」賈斯汀及時阻止了我瘋狂的行為,他將我的緊張和絕望看在眼裡,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沒有開口說話,倒是我們身後的那扇門打開了,屋裡的主人探出頭好奇地看向了我們。

  「你們是誰?」標準的北京話,親切無比。

  我立刻望向那個人,並不是我熟悉的鄰居面孔,我只覺得所有信念在這一刻都瀕臨破碎。

  「你……你知道對面的住戶去哪了嗎?」我沖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問,凝視著他的眼睛不想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那人像是被我嚇到了,吞吞吐吐地說了半天才表達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他說,對面的房子已經空了很久了,之前住過一對年輕夫妻,北漂,租房住的,生了孩子就回老家去了,後來就一直空著,從來沒住過人。

  ……

  不,這不可能,這房子明明是爸媽買下來的,怎麼可能住什麼年輕夫妻,還是出租?!

  我有些腿軟地險些倒下,賈斯汀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從西裝口袋掏出一張鮮紅的一百元鈔票遞給那個鄰居,然後說了聲「謝謝」就拉著我回到了電梯裡,直接按了1。

  「現在我相信住在這的不是斯塔克了。」他說。

  我訥訥地問:「為什麼?」

  「我不覺得如果他失蹤的話會令你如此失魂落魄和絕望。」他斟酌著用詞,「你們之間雖然關係很親密,但我覺得還沒到那種地步,你那眼神就好像你的家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我怔了怔,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他那浮誇虛假的敷衍面容此刻忽然真切了許多。

  他見我這副模樣,眨了眨言,語氣有些飄忽:「該不會是被我猜對了吧?哦上帝,這可真是個噩耗。」他依舊扶著我,似乎思索了一下,抬手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節哀。」

  「……」我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也沒心思理他,匆忙地從包裡掏出手機,想要打一下家裡的電話看看能不能打通,哪料我剛打開機,電話就不要命地響了起來,動聽的鈴聲在此刻變得異常刺耳,我一時衝動,煩躁地差點將它摔了,賈斯汀迅速奪了過去。

  「有錢也不是這麼糟蹋的。」他不贊同地看了我一眼,又去看手機螢幕,神情變得很古怪。

  我有些疑惑,自從上了飛機我就再也沒打開手機,誰會這麼巧在我開機的時候正好打電話過來?我踮起腳看向手機螢幕,托尼這個英文單詞大刺刺地加粗加重擺在那。

  「真巧啊。」賈斯汀勾了勾嘴角,趁我沒注意按下了接聽鍵,將手機移到耳邊怡然自得道,「嗨托尼,好久不見啊,還記得我嗎?你的朋友賈斯汀漢默!」

  我瞪大眼看著他拿著我的手機和電話那邊的斯塔克對話,想要奪回來,但他一直躲,身手還挺敏捷,我居然完全沒辦法搶過來,只好大聲吼道:「把手機還給我!」

  賈斯汀安撫道:「嘛嘛,很快的很快,不要急,我和斯塔克先生說兩句就給你。」

  電話那頭斯塔克的聲音在靜謐的電梯裡可以聽得很清楚,我該感謝手機品質真好,還是感謝我平時喜歡把聽筒音量開的比較大,以防止離手機太近接電話會受輻射嗎?

  斯塔克那聽不出情緒的低沉聲音壓抑地問:「賈斯汀漢默?你怎麼會和她在一起?」


第24章

  「什麼?你問我為什麼會和她在一起?斯塔克,她不是已經和沒關係了嗎?既然沒關係了就不要管這麼寬。」賈斯汀提高聲音略帶調侃道,「我拿著她的手機,當然是和她……」

  「夠了!」我一腳踹在他腰上,奪回手機面無表情地按掉,勾著嘴角陰森森地看著他,「待會再跟你算帳,我會讓你深刻地記住以後絕對不要亂搶別人的東西。」

  賈斯汀痛苦地躬身捂著腰,俊俏的五官皺在一起,毫無形象可言。

  他聽到我的威脅,眉毛挑得老高,顯然很相信我能做出令他始料未及的「好事」。

  我冷哼一聲,迅速按下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接著將手機放到耳邊,看著打開的電梯門,重新又按下了11層的數字。

  電話撥出去後並沒有提示是空號,這讓我多少踏實了一些,但很快接起電話的稚氣聲音卻再次將我打回了地獄。

  「喂,請問你找誰?」奶聲奶氣的詢問,接電話的是個可愛的小女孩。

  我控制著不住顫抖的手,望著電梯不斷上跳的的數字,小心翼翼地問:「你好,請問是蕭遇先生家嗎?」

  「你找我爸爸嘛?等一下哦。」小女孩很有禮貌地說著,高聲喊道,「爸爸爸爸,是找你的電話!」

  「……」

  這次手機真的從我手裡掉了下去,「啪嗒」一聲摔在地上,電話那頭那個年輕的男聲好奇又疑惑地聲音響徹整間電梯:「喂?你好,我是蕭遇,請問你是?……喂?請說話?喂?」

  賈斯汀謹慎地上下觀察我,在確定我完全沒有了攻擊力後,蹲下/身撿起了手機,那時候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這個蕭遇是誰?對你很重要嗎?是你男朋友?」他輕聲問。

  我瞥了他一眼,抹掉眼淚,重新關上再次打開的電梯門,吸了吸鼻子道:「我現在要離開這裡了,你要去哪裡就隨便吧,總之不要再跟著我,我很負責任地告訴你我現在和斯塔克沒有一丁點關係,也不想再看見任何和他有關的人!」

  賈斯汀怔了怔,怏怏地閉嘴沒有再出聲,手裡攥著我的手機也不說還給我,還是我自己奪了回來。他稍稍抿唇,顯得有些尷尬。

  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我頭也不回地沖出去,將外套領子豎起來遮住多半張臉,提著行李箱快步走出了公寓,黑色的微卷長髮被風吹過我的面頰,有幾絲因為臉上濕潤而粘在了上面,我覺得有些發癢,卻沒有抬手將它們撇下來,這個時候多一點感覺才會讓我確定自己不是個虛幻的泡影,不是生活在幻想裡,不是在做夢。

  蕭遇是我父親的名字,電話裡的種種跡象都告訴我,那個接電話的人雖然和我父親同名,卻絕對不是他。至少不是我的父親。他有另外一個年幼的女兒,而我則什麼都不是。

  我根本不用再和他對話來求證,那只會讓我更加無地自容和傷心,上帝對我開得玩笑已經夠大了,我不能讓它把這把刀捅得更深。

  行李很沉,拖著我的手臂很累,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停下來。我提著它在北京燈紅酒綠的夜晚到處遊走,美麗的霓虹和密集的人流讓我稍稍覺得不那麼孤單,商店裡放出的歌曲低低啞啞地唱著哀怨的曲調,是那首熟悉的《空城》。

  我忽然停住了腳步,口袋裡的手機不辭疲倦地響著,我一點想要接的欲望都沒有。我站在天安廣場對面的馬路邊沿,看著車水馬龍對面那熟悉的建築,什麼都不想說。

  我總覺得我現在做什麼都是錯的。

  手抄進兜裡,捏著不斷震動的手機,我最終還是將它拿了出來,不出意外地看見了斯塔克的名字。

  拇指移到紅色的按鍵上,我拒聽了他的電話,接著常按紅鍵關了機,把它丟回口袋,開始數錢包裡的錢。

  這還是在回中國之前伊森幫我去銀行換的人民幣,我點了點,不多不少,剛好剩下兩千塊。

  兩千塊可以在北京市生活多久?

  我想著這些,忽然就笑了,垂下頭將錢折好塞回錢包,打算先找家便宜的旅館住下再說,可是一抬頭,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慢慢停在了我面前,後車窗緩緩打開,賈斯汀漢默戴著黑框眼鏡的臉出現在後面,一副便秘的表情。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他看看我,將視線移回車裡,下巴朝裡面一揚,意思是……讓我上車?

  我無語地直接轉身就走,很快他的車再次跟了上來,他從後車窗伸出頭十分費解地吼道:「為什麼不上車?據我所知你在這裡應該沒有任何親人了吧?你打算去哪?你有多少錢?」

  我煩躁地打斷他:「這不關你的事!」

  「關不關我的事你說了不算。」他完全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裡。

  我提著行李箱的手緊了緊,咬牙盯著他:「你現在還想幹什麼?你既然調查過我,就應該知道我和斯塔克是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誰知道呢?你現在需要幫助不是嗎?我是好意,你不要……」他頓了一下,感興趣地問,「你們中國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怎麼說來著,把君子的心當小人的肚子?」

  我額角滑下三道黑線:「那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對,就是這個。不管怎麼樣,先上來吧。」他看看腕上的百達翡麗,「時間已經不早了,有什麼話我們可以找個能休息的地方慢慢談。」

  雖然我很不想和他談,但眼下我缺錢,他願意當免費司機那就再好不過,我也不怕他把我綁到哪去,他要是真有那個意思完全可以讓司機把我弄上去,何必浪費口舌?以他的能力和財力,就算是在帝都,綁個人也完全可以疏通好,中國ZF那點破事也不用我說得太明白了。

  就這樣,我上了賈斯汀漢默的車。他一路出乎意料的沉默,沒有和我說一句多餘的話,甚至到了酒店都沒問我什麼,不但幫我叫了晚餐,還幫我訂了豪華套房。

  「那麼就晚安吧,祝用餐愉快,做個好夢。」他紳士地朝我稍稍彎腰,轉身領著下屬和司機往他的房間去了,俊朗的高富帥模樣吸引了酒店裡不少人女孩子的注意,但他全都視而不見,一陣風似的刮進了電梯,這一點倒是比斯塔克好很多。

  我沒有矯情,有免費的晚餐和房間住那就再好不過,而且這裡的酒店還可以上網,我正好需要查一下關於學校的事……既然家裡人找不到,我就只能把所有希望寄託在學校上面了。

  不過我想上帝是真的想把我打擊到死,不管我在網路上怎麼查關於我自己和學校的資料,完全都沒有任何資訊,就算有也是同名的其他人,這讓我徹徹底底絕望了。

  我不抱任何期待地在MSN和QQ上敲下那些一直不敢登陸的帳號密碼,無一例外的登錄失敗。

  ……

  總覺得自己好像站在一片廢墟上,四周全是死氣沉沉的建築,就算有人影閃過,也是我臆想出來的海市蜃樓。偌大的城市,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

  我早該想到了不是嗎,早就料到自己是真的穿越了,怎麼可能還找到親人和朋友呢?

  一切的事實都在告訴我,別想了蕭寶貝,你再也見不到他們了,不要以為能找到行李就可以找到家人,那只是個巧合而已,這種連電視劇裡都很少出現的橋段,何必妄想會發生在你自己身上呢?你又是誰呢?你這樣的人,在電視劇裡最多也就能活兩集啊。

  我無法勸慰自己停止哭泣,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只知道被賈斯汀的敲門聲吵醒的時候,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看見我通紅的眼睛,很努力地把要說的話憋了回去,憋得臉色有點發青,匆匆說了句一起吃早飯就轉身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低頭看看自己的形象,隨便捋了捋頭髮就跟了上去。

  本著破罐子破摔的精神,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很容易接受任何事了。

  坐在高雅的豪華餐廳裡,我麻木地吃著盤子裡的東西,賈斯汀一直盯著我,欲言又止。

  我看看他,淡淡道:「憋了一晚上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他推推眼鏡,遲疑地說:「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

  「……」這話他說第幾次了?

  「臉不洗,頭髮也不梳,襪子都不穿就出來和我吃飯,你是我出生以來遇見除了我媽之外頭一個這樣面對我的女人。」他邊說邊看看周圍滿座的幾張桌子,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我下意識看向周圍,被他說得只覺得所有人都在偷偷打量我,忍不住有些臉紅,但還是故作鎮定地若無其事道:「我昨天就是這樣的,現在你才說,不覺得有點晚了嗎?」

  他也不生氣,就那麼看著我笑,也不吃東西。

  「看著我幹什麼?」我皺了皺眉,放下刀叉,「你有什麼話就說,我還有事,今天就要離開北京。」

  「離開北京?這麼快就要回美國了?」他顯得有些驚訝。

  「我才不要再回到那裡。」

  「是嗎?」他笑得更開心了,朝我遞過來一個掌上型電腦,「你還是先看看這個吧,如果看完還是決定不回去的話,那我們再好好談談。」

  我順著他的手勢看向電腦螢幕,正方形的小框框裡正在播報新聞,那張印著斯塔克招牌動作的海報下面有著一串大大的黑字,大意就是:斯塔克被董事會驅逐了。

  ……

  「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他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別說是被董事會驅逐,就算他死了我都不會掉一滴眼淚!絕對!」我忍無可忍地站起來朝他吼道。

  「……」賈斯汀被我吼得愣了一下,望著我的眼神有些閃爍,然後面色詭異中帶著點幸災樂禍道,「哦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但就算你們真的沒關係了,見了面打聲招呼也是最基本的禮貌吧?你說呢?斯塔克先生。」

  「……什麼?」我震驚地轉頭望去,斯塔克戴著茶色的墨鏡雙臂下垂閒適地站在我身後不到半米的地方,我一轉身就幾乎與他鼻尖貼鼻尖,這直接導致就算他戴著眼鏡,我也能將他褐色的眸子裡那股說不出的煞氣看得清清楚楚。

  ……死不瞑目大概就是這樣,這樣突然出現在人家背後,跟背後靈似的,他是想嚇死人嗎?!

  我被他驚得後退了好幾步,直接躲在了桌子另一邊和賈斯汀並肩站著,斯塔克穿著銀色的西裝不緊不慢地將擋在面前的椅子挪到了一邊,步伐輕巧卻堅定地往前邁,西褲底下配的是黑色球鞋,這種混搭看起來就一個字——潮!

  不過話又說回來,腦補一下王寶強要是這麼穿……喝喝,城鄉結合部的就別出來搗亂了。


斯塔克番外

  蕭寶貝走得很乾脆,揮一揮手沒帶走一片雲彩,卻帶走斯塔克的心。

  其實當時他準備戒指並不只是為了和她上床,但那種場合和氣氛拿出來,只會讓人產生這種毀滅性的誤解。再加上蕭寶貝對他的印象向來就不太好,這一切誤會就變得順理成章。

  斯塔克原本只是打算想個辦法留住她的。他和羅迪的談話不歡而散讓他有些不安,這種感覺很陌生,他也不太知道如何對待,剛好回家的時候路過一家珠寶店,他就鬼使神差地買下了那個戒指。

  戒指很漂亮,也很貴重,據說全世界就這麼一枚,他以為只要是地球上的女性都無法拒絕它,更何況是他送的。但是他又錯了,似乎在她身上,他總是做出錯誤的決定。

  他被質疑了。

  他承認他那晚的作法的確有些冒失,但那只是情不自禁的衝動。可以讓一向隨心所欲的他禁欲這麼久,她已經做到了他當初所說的——在他心裡永遠是最特別的那個了。

  他最終還是沒有留住她,她還是走了。

  他將羅迪對她的微妙感情看在眼裡,送她去機場的路上證明瞭自己的猜測。

  「你千辛萬苦地找回那些證件,幫她這麼多忙,不是因為咱們之間的關係吧?」斯塔克雖然是被羅迪強迫帶上這輛車的,但如果不是他願意,誰也不能強迫他。

  羅迪沒有繞圈子,坦蕩地承認了:「嗯,我是為了我的私心。」

  「你覺得她會因此感激你,然後喜歡上你?你太天真了兄弟,她可不是那種女人。」斯塔克勾著嘴角,說話的語氣十分篤定,但眼神卻不如他說的話那麼有自信。

  羅迪笑了笑,沒有反駁,只是道:「誰知道呢?不過她暫時離開也好,我不是告訴過你,那些恐怖分子和賈斯汀漢默的人都在關注她,她回中國比呆在這裡安全。」

  「我可不這麼認為,我的身後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斯塔克一口否決了羅迪的話,面無表情地別開頭看向車外,興致很差,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往日那般容易相處。

  他現在很煩躁,但他同時又很慶倖,慶倖自己有先見之明。

  他昨天晚上一晚沒睡覺,熬黑了眼圈才想出了一個點子,那就是讓小辣椒在去機場的路上好好勸勸蕭寶貝,勸她回心轉意留下來。小辣椒在他吩咐的事情上一向沒讓他失望過,所以他多多少少也安心了不少,畢竟連閱女無數的他都搞不定的女人,也只能靠女人們自己了。

  不過顯然,他所想的和現實有很大差別。

  蕭寶貝最後還是走了,他緊緊盯著小辣椒,後者不但不看他,甚至還在跟蕭寶貝道別。

  ……

  他眼睜睜看著她越走越遠,想開口攔住她,但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就算他開口也是攔不住的。而羅迪之前在車上所說的話又仿佛魔咒一般纏繞在他耳邊,他不得不為她的安全自己目前的狀況做考慮。

  也許羅迪說得對,等過了這段非常時期,搞定了那幫危險的恐怖分子,再把她接回來也不遲。

  他絕對不想再看到上次她被綁架的事情再次發生了,中國是個法治國家,那幫恐怖分子也不會為了抓蕭寶貝特地跑到離美國那麼遙遠的東方,也許他可以等自己的實驗成功結束,消除了一切隱患之後再風風光光地把她接回來。

  再之……其實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放不下面子,畢竟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有女人這麼不給他面子,就算是欲擒故縱,這招數使得也太徹底了點,完全不給她自己留後路。

  他感覺自己也許也該給自己一個選擇。

  她這次離開之後,如果他真的會漸漸淡忘她,那就說明他對她真的如她所說的那般,只是一時興趣,只是心血來潮……那麼,到時候,他們也許可以彼此放手,各不耽誤。

  斯塔克將一切都設想的很好,只不過總是有這樣那樣的意外打亂他的計畫。

  他的戰衣試驗完成了,在做了最後一次材質的改良後,他為戰衣上色、收尾。

  這只不過是蕭寶貝離開的第一天晚上,他在忙碌間看到電視上某個以自己名義捐助的迪士尼聚會的新聞發佈會,那主播似乎完全不認為他會到場,他思索了一下,本著在家呆著一閑下來就會想到某人,倒不如試著回到以前那種紙醉金迷的夜生活中去的原則,突發奇想地去了。

  誰知道也就是在這場聚會上,他得到了一個不算太好的消息。

  他被董事會驅逐了,奧巴迪斯坦簽發的命令。

  這對他無疑是個不小的打擊,但他絕對不會承認這件事打擊到了他,他沒有理臉色難看的小辣椒,穿上戰衣隻身前往格米拉,搗毀了一個恐怖分子的秘密基地,救下了許多格米拉人。

  他以為這會讓他的心情好一點,但很快他就發現那種滿足完全不夠。

  於是他最終還是撥通了那個一直克制著不去撥的電話,打了好幾次都是關機,他不死心地一直打,在太陽初升的時候終於撥通了她的電話。

  他在心裡算了算時差,這個時間中國應該是晚上八點鐘的樣子,難不成她剛下飛機?

  他有滿肚子的疑問想提出來,可沒想到接電話的人卻是他的死對頭……賈斯汀漢默。

  斯塔克聽著賈斯汀得意地打招呼,強忍著想要說髒話的衝動,很有風度地問:「賈斯汀漢默?你怎麼會和她在一起?」

  賈斯汀漢默很明顯是故意刺激他,直接道:「什麼?你問我為什麼會和她在一起?斯塔克,她不是已經和沒關係了嗎?既然沒關係了就不要管這麼寬,我拿著她的手機,當然是和她……」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寶貝打斷了,她應該是做了什麼暴力舉動搶回了手機,然後直接掛掉了電話。

  斯塔克在這邊看著手機螢幕一動不動地坐著,他可以負責任地說,也許之前他理解得還不夠深刻,但現在他終於開始明白,不管你曾經多麼自負與風流,不管你自己覺得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你總會遇見那麼一個人,她會讓你明白你之前的所想都是胡思亂想。

  她會讓你明白你活下去的意義,會在你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闖入你的大腦,會在你疲憊和做決定時給予你溫柔與支援。你會發現這是一種比每天換一個美人都要迷人的感覺,會令你著迷上癮,會讓你覺得自己曾經的不羈是多麼可笑,接著你們深深相愛,終老一生。

  所以,為了這個人,即便可能會很沒面子,他還是要立刻趕到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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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吃飽了嗎?」斯塔克一副若無其事地抬手看看腕表,然後仿佛剛見到賈斯汀一樣,意外地說,「賈斯汀漢默?在這見到你真是奇遇,你好。」他伸出手,貌似十分友善地跟他握手。

  賈斯汀顯然被斯塔克這架勢搞懵了,瞪著大眼睛呆呆地看著他,僵硬地晃了晃和他交握的手,麻木地說:「啊,是的是的,奇遇。」

  的確是奇遇,我對這個詞認識得比他們兩個人都要深刻。

  「我這次來得比較急,時間不多,今天就不多聊了,有機會再見。」斯塔克做出十分忙碌的樣子,跟賈斯汀告了別拉起我的手就走,也不管我同不同意,霸道地將我拽向門口。

  賈斯汀總算回了神,追上來拉住我另一隻手不贊同道:「斯塔克,蕭小姐她不願意和你走,你這樣強迫她不太好吧?」

  斯塔克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身後跟著的保鏢,忽然低頭吻了吻我的嘴角,接著很快恢復原狀,直接扯開了賈斯汀握著我另一手腕的手,頭也不回地將我拉出了酒店。

  「你這是幹什麼?!鬆手!」我從震驚中驚醒,使勁地掙紮著,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中國人本來就愛看熱鬧,沒一會就圍了許多人。

  斯塔克左右掃視了一眼,乾脆將我橫抱而起迅速下了臺階,直接丟進了一輛車裡。

  他也跟著上了車,車門應聲而關後,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你瘋了!我的行李還在酒店!你拉我出來幹什麼!」我試圖去開另一邊的門,但司機早就將車門鎖住了,我怎麼都打不開,只能使勁踹了一腳這輛絕壁不便宜的豪車。

  斯塔克眉毛一跳,似乎有點心疼,我見狀立刻補了一腳。

  「好了貝比,別鬧。」斯塔克連忙把我拖到懷裡,對司機道,「開車。」說完低頭望向我,摘了墨鏡,頂著一雙大大的黑眼圈有些哀怨地說,「你看我的眼睛,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

  我冷眼瞪著他:「這不關我的事,斯塔克先生還是搞清楚比較好,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們現在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只是你單方面那麼認為,我可沒有同意。」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誰說的?這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個謊言,它就跟你明明喜歡我卻還是要離開我一樣可惡。」

  「誰說我喜歡你了?!」我忍無可忍地沖他吼道。這個時候還這麼自戀,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那種自負傲嬌鼻孔朝天的公孔雀氣息,就算你頂著張帥臉也請滾粗好嗎!

  「你不喜歡我?」他一臉懷疑地後撤身子躲過我的攻擊,「我不信。」

  我皮笑肉不笑道:「不信?那好辦啊,你可以證明一下。」

  「怎麼證明?」他感興趣地問。

  「你直接打開車窗跳出去啊,你去死一下不就知道了嗎?如果我因為你的死而傷心那就說明我喜歡你,反之如果讓你白死了的話那就不好意思了啊。」

  「好。」他一口答應,「哈比,開窗。」

  我震驚地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模樣,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司機的反應如出一轍。

  「我沒聽錯吧先生?」司機詫異道。

  「速度。」他催促著。

  哈比雖然覺得難以置信,但綜合過去斯塔克先生泡妞的手段,他只當這又是一種新招數,老老實實地開了窗。

  斯塔克見此,立刻轉身從車窗處往外爬,仿佛沒看見外面飛快倒退的影像一樣。

  雖然這很丟臉,但我必須要說,我還是因為他這行為而害怕和緊張了。

  我迅速地將他拉回來,莫名其妙道:「讓你跳車你就跳,你是傻逼嗎?!」

  「當然不是。」他嚴肅地糾正我,滿臉寫著「我可是高富帥教科書般的案例」。

  「呵呵。」我都被他氣笑了,看著他費解地問,「那你還跳?!」

  「因為是你讓我跳的。」

  「……」

  「既然你說了我就照做,雖然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允許我那麼做,但既然你開了口,我就不會辜負你的期望。因為看著你為我緊張,我覺得開心。」

  「……你真是個傻逼。」我面無表情地坐回身子別過頭不看他,在我最脆弱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還對我說這種話,他是吃定我現在很需要他,完全沒抵抗力了吧?!

  「我來找你了。」他完全不在意我的惡劣態度,繼續道,「你走了我就會來找你。」

  我冷淡地附和:「是啊,像個傻逼一樣。」

  「女孩子不要老是說髒話。」他不贊同地皺皺眉。

  「髒話怎麼了?」雖然我的話還是很硬氣,但我的眼眶越來越熱了,「髒話就不愛聽了?還說我走了就會來找我,你這話不傻逼什麼話傻逼?」

  「……」

  「你……」我吸吸鼻子,抹掉眼角的淚珠,看著他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原諒我此刻的懦弱,愛上斯塔克這事兒其實我自己也很費解,我現在走的路和我當初想像中的完全背道而馳,但我仍然樂此不疲地走著,義無反顧地一條道走到黑,還他媽走得樂在其中,這也許就是什麼見鬼的真愛吧。真愛就他媽的是犯賤。

  「是真的。」他收起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調調嚴肅又拘束地說。

  「如果找不到呢,你會一直找我嗎?」我現在的眼神一定很渴望,因為我看到斯塔克望著我的神色變得很溫柔和憐惜,這讓我在清醒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任何我的親人之後,從新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溫暖。被在乎和心疼的感覺真好。

  「我會的。」他溫柔地說,將我抱在懷裡。

  我悶悶地窩在他的勁窩,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睜大眼睛盯著他的耳垂:「會找到什麼時候?」

  他似乎思索了一下,然後說:「直到我死。」

  「……」

  「不要難過,還有我在。」

  我閉上眼在他脖頸間蹭了蹭,喃喃道:「你真傻逼。」

  「……well,那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他似不經意地提議,「我們回美國怎麼樣?」

  我撤回身子拉開和他的距離,想到他之前和現在反差懸殊的態度以及混亂史,輕聲說:「不。」

  「什麼?」他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慢慢道:「儘管我現在很需要你,但這並不妨礙我正確認識你糟糕的性格,我還是冷靜一點了再做決定比較好,免得再向之前那樣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你不需要這麼理智吧。」他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感情本來就不是一件理智的事。」

  「理智點雖然很辛苦,但總比悲慘的感情用事強,我沒忘了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快離開美國。」我拍拍前座,對哈比道,「在前面靠邊停車,謝謝。」

  說實話我現在這麼做大多數還是在生氣,斯塔克說我是過於理智,但我只是單純的想要虐虐他而已,這是個很任性的想法。他當初那麼就讓我走了一點都沒有挽留,真的讓我無法接受。我現在看見他就忍不住想剖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是怎麼想的。大概女人都是這樣吧。

  哈比回頭看向斯塔克徵求意見,斯塔克捂著嘴唇望著我,兩秒鐘後點了點頭。

  車子就這樣安穩地停在了路邊,我倒吸一口涼氣,心裡埋怨斯塔克怎麼這麼痛快就同意了?腳下卻還是不得不麻利地下了車,往酒店的方向回走,畢竟這可是我自己要求的,這就叫啥來著……嗯,自作自受QAQ

  不過幸運的是,我沒走幾步,身邊就傳來了腳步聲,我抿起唇緊張地回頭望去,是斯塔克。

  莫名的,我松了口氣,一直撲通撲通跳著的心也安穩了許多。

  如果他這次沒有退縮,那我就原諒他吧,如果他不會再次放開我的手,不會再不要我,那我就不要再介意他曾經的不靠譜了吧?雖然他根本就是個極不靠譜的人……

  「你跟著我幹什麼?你不用回去處理斯塔克企業的事嗎?你不是被董事會驅逐了?」我故作震驚地問。

  他完全不在意街上人對他的注視,閒適地抄著兜走在我旁邊:「你也說了,我被驅逐了,所以我現在很閑。」

  「你的馬克X號呢?」

  「弄好了,還在進一步實驗階段,會不斷地更新換代。」說起這個他倒是很有興致。

  「那我請你別跟著我可以嗎?」

  「做人要有尊嚴,你讓我走我就走嗎?你是我的什麼人?」他看著我,褐色的眸子似乎在說:快說你是我的女人那樣我就聽你的——我才不會上當!

  「你差不多一點好吧,能不能別再拿我尋開心了?我很好玩是不是?你明知道這樣下去我根本沒辦法再拒絕你,你還這麼做……」我有些委屈地減小了音量,有點說不下去了。

  斯塔克睜大眼睛看著我,輕飄飄地道:「……我不知道。」

  「你走!」

  「我是個有節操的人,不是誰讓我走我就會走的,也許你給我五千萬我會考慮一下。」

  「好啊,我給你。」我磨磨牙,「你先走,回頭我打你帳號上。」

  斯塔克眨眨眼:「是嗎……那你有本事再給我買一輛車,就最新款的……」

  他還沒說出車的牌子我就不住點頭:「好啊!買!你先走!回頭給你開回家!」

  「……真買?那你厲害,有本事就現在都擺在我面前,我保證立刻就走。」

  我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厥過去,被他氣得手都有點發抖,抖著抖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哭著哭著又笑了,哭哭笑笑,最後恢復正常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他的車上。

  「哎,我真的完全搞不懂你,你直接說吧,要怎麼樣你才肯回到我身邊?」他無奈地遞來格子手帕,「我當初真的不是打算和你分手。」

  「是嗎?」我瞥了他一眼,扁扁嘴道,「你做什麼都沒用的,你又不是洛基。」

  「洛基?」

  「洛基是我的男神代表,因為他不但帥而且還富有,最重要的是他非常高。」

  「……高…。。」

  「是的,而且他是個神。」

  「你的意思是?」

  「簡而言之就是他高富帥的不是人。」

  「……」

  「你沒聽說過那句話嗎?人生若只如初見,斯圖加特歌劇院。」

  斯塔克僵硬地搖搖頭:「願聞其詳。」

  「你不會明白的,這個就是代溝,年齡真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斯圖加特歌劇院是德國斯圖加特的一座歌劇院,在復仇者聯盟裡,洛基第一次穿著西裝風衣出場就是在那裡。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但從現在開始,我討厭他。」斯塔克做出最後總結,隨後轉移話題,「現在是往酒店走,去拿你的行李,然後我們就回美國。既然你沒找到你想要找的人,就跟我回去吧。」

  我沒理他,一是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二是車子停了下來,酒店已經到了。

  斯塔克一直跟在我身邊,看著我進房間收拾行李,悄悄地在以為我看不見的地方松了口氣。

  我停止動作,斜睨著他無聲地打量,仍然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跟他回去這個問題。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依靠了,回去的話我還可以見到伊森,甚至羅迪,但留在國內……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未來在哪裡,這裡熟悉的一切都在告訴我這裡有多陌生,如果孤單地留在這,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既然讓我穿越,那當初何不就直接一點,不要給我任何希望?

  給了希望又奪走,這讓人怎麼受得了?

  我的猶豫在斯塔克眼裡顯然變成了另外一種暗示,他抬手松了松領帶,脫掉西裝外套,坐在床邊抬頭望著我,遲疑了兩秒,拉著我的手將我攬到了懷裡,輕輕吻上了我的鎖骨。

  新世界的大門被打開了……

  這是想幹嗎?QAQ

  我緊張地推拒著他,在我意志這麼不堅定的時候幹這事,他還敢說他是個有節操的人!?

  「你幹什麼?」我皺眉盯著他,問得問題有些白癡。

  斯塔克湊到我耳邊輕輕地吹了口氣,低沉沙啞的嗓音充滿了蠱惑:「我要把所有關於你的春/夢都變成事實。」

  我愣在原地,下意識地防備著他的更進一步,他不緊不慢地繼續道:「我似乎從來沒告訴過你,其實我的佔有欲也很強,如果我發自內心的喜歡一個人,那麼我會時時刻刻需要感受到她。」他毫無預兆地撫上我的腰線,順著滑到我的胸前,我身子一震,聽到他接著說,「也感受到她需要我。」

  「……」

  「其實我們之間付出的多寡並不見得就是你所以為的那樣,一直以來我都在努力改變自己,試著做那些你期望中的戀愛事蹟,而你卻始終對我不溫不火,可能是我一直也沒能顛覆自己在你心目中的糟糕形象吧,也許是你心裡我的分量真的很少,但總之無論如何,讓我上你。」


第27章

  我還是個少女的時候也有過很多幻想。

  我曾和閨蜜討論過,鋼鐵俠和蝙蝠俠同時飛過來救你,你跟誰。

  我當時說我跟蜘蛛俠…

  現在想想,年輕的時候不能老做夢啊,不然夢成真了就糟糕了。

  雖然我現在還沒有完全碰到上面所說的那種場景,但那其中一個主人公正清楚明白地看著我的眼睛,他褐色的雙眸會說話,長長的睫毛讓他在眨眼時雙眸仿佛翻飛的蝶翼。

  ……真是帥得讓人合不攏腿。

  不過帥歸帥,如果就這麼從了他,那是不是顯得我太……

  「要去哪?」斯塔克側身躺在我旁邊,看我朝床邊屈辱地挪動,聲音裡帶著笑意,「你需要什麼?我可以幫你,照你這速度,明年也下不了床。」

  「……」

  明年也下不了床!

  明年也下不了床!

  明年也下不了床!

  「斯塔克你放開我啦QAQ」我回頭苦著臉看著他,「這床太軟了,我這種腰不好的人真心沒辦法睡…」

  斯塔克聽話地鬆開流連在我腰間的手,一臉失望地仰躺在床上,慢條斯理地解著自己的襯衫扣子,結實的胸膛在襯衫下若隱若現,緊繃的線條看得人臉紅心跳。

  「……你脫衣服幹什麼啊,我們還要離開呢。」我迅速爬下床邁著小碎步跑到門口,想要打開門出去透透氣,但不管我怎麼弄那門鎖都打不開,這是怎麼回事?!

  「斯塔克你快來看看,門打不開了!」我緊張地朝他喊道。

  斯塔克已經脫掉了上衣,赤著上身頭枕著雙手慵懶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西褲的皮帶系得鬆鬆散散,好像一拉就能拉開,依稀可見那下麵令人血脈噴張的弧度……

  我連忙捂住鼻子閃開了視線,他意味深長的聲音悠然傳來:「打不開了?那正好,天意。」

  ……天意?!那正好?!哪裡正好啊!哪一個天的意啊!這一點都不好!TAT

  我欲哭無淚地拍著門:「開門開門!外面有人沒!」這絕對不是偶然的,看斯塔克那副樣子就知道這是他的主意了,我敢打賭哈比就在外面!

  實際上事實就如我所想的那般,哈比就守在外面,見我拍面呼喊,非常天然呆地問了句:「蕭小姐?需要什麼東西嗎?」

  「……」我無語地看向斯塔克,斯塔克像是沒聽到一般抬手伸向他自己的腰間,輕輕扯著皮帶,於是我再次別開了目光,咽了口口水強忍著想要朝床上那個人撲過去的衝動,略有些絕望地說,「……開門,順豐快遞查水錶。」

  「……」

  哈比那邊沉默了,此後不管我再說什麼他也沒搭理過。

  顯然,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貝比。」斯塔克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我身後,我整個人撲在門上,他從後抱著我,雙手攬著我的腰,赤/裸的上身緊緊貼著我的後背,薄薄的衣料完全無法阻擋他火熱的胸膛,「別再拒絕我了,你都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誘人,你渾身上下都在對我說:上我。」

  「……我有嗎?」我雙手無力地撐在門上,臉羞恥地埋在雙臂間,聲音小得堪比蚊子。

  「當然。」他低頭吻著我的耳垂,我只覺整個臉都燒了起來,耳垂酥酥麻麻,一股奇妙的愉悅感從耳部傳遍了全身。

  我及閘貼著的距離越發緊了,而他則乾脆整個人都貼在了我的後背上,輕輕一撩我的上衣,本就寬鬆的衣服下私密的部位全都一覽無餘:「你真美。」他低聲說。

  我想在這個時候沒有任何男人會覺得自己身下的女人不美,我的臉很熱,肯定是紅得很徹底無疑。我根本不敢回頭看他,但我對他的拒絕卻遠不如過去的每一次那樣激勵和堅定。

  斯塔克像是得到了什麼暗示一樣,寬厚修長的手從我赤/裸的腰線緩緩上移,輕鬆且熟練地挑開了我的bra,撫上了我敏感的胸部。

  那被人掌握在手中的異樣感覺讓我情不自禁揚起了頭,扶著門的兩手無力下垂,斯塔克輕輕撥開我的手,將我摟進了懷裡。

  他的唇吻著我的側臉,雙手輕輕撫弄著我胸前的柔軟,我從未受到過這樣的對待,雙腿幾乎站都站不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我沒有像過去那樣抗拒把自己交給他,我漸漸明白我之所以可以在找不到親人那種茫然絕望的情緒裡堅持下來,都是因為心裡抱著一份可以與他重逢的希望。

  我想再次見到他,就如我即便口上和他說著永別,卻沒有想過真的與他永別那樣。

  我抗拒著什麼,便是在渴望著什麼,與此同時便拒絕著什麼。

  但是此刻,我一切都不想再想了。

  我還怕什麼呢?怕痛還是怕輸?

  其實我什麼都不怕了,也從沒有怕過。

  我只是擔心。擔心一切不夠徹底。

  怕只怕,不徹底。

  斯塔克的手慢慢從我的胸前下移,滑過纖細的腰線,一點點掀起了裙子的邊沿,之後似乎嫌太麻煩,直接解開了裙子一側的盤扣,將中式風的及膝短裙褪了下去。

  我只覺下/身一涼,已經幾乎赤/裸得站在他面前了。

  那裙子就落在我的雙腳上,我低頭看了看,將腳邁出來,高跟鞋踩在裙子上,沒有一點聲音。

  「知道嗎,沒有你的每個夜晚都是冷的。」斯塔克一手撫著我的胸,一手朝我的內褲裡探去,我被他弄得不得不叉開腿才能站住,那陌生的侵犯令我眉頭緊蹙,下意識去阻攔他,但他很有先見之明的用另一手攔住了我欲阻擋他的手,「乖,見不到你時,我只有想你和很想你兩個選擇,但見到了你,我就多了想上你和很想上你這兩個選擇,我現在選擇第四個。」

  「啊……」他的手毫無預兆地探進我私密的花/徑,我措手不及地輕吟出聲,他呼吸有些急促低沉地頭就在我肩膀上,他性感的胡渣摩挲著我細膩的肌膚,那種癢癢的感覺為身下的異樣更添曖昧色彩,我有些痛苦地抿緊了唇,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腰。

  斯塔克就像感覺不到疼一樣任我掐著他的腰,將我狠狠地按在他身上,他腰間的皮帶涼涼地貼著我火熱的身子,硬硬得膈著我,我很不舒服地推了推他,他乾脆直接扯掉了皮帶,拉開拉鍊,將西褲脫掉了……

  這一整套動作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我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他抵在門上了。那屬於他的某物,正自後朝前在我私密的地方來回摩挲。

  我輕呼一聲回頭看向他,他睜著大大的褐色眸子望著我,漂亮的眼睛上倒映著我此刻顯得異常嫵媚的臉龐,我連忙想要轉回頭,但他卻突然朝前一挺,滑入了某個早已濕潤的秘密通道。

  「啊!……痛痛痛痛!」我尖叫一聲仰起頭痛苦地閉上眼,一手扶著門一手緊緊握著拳使勁捶打著近在咫尺的他,他喘息著,將我的上身攬進懷裡,胸膛貼著我的後背,下/身也與我緊密貼合,一點點地朝更深的地方探進。

  「我愛你。」他在我耳邊低聲訴說,富有磁性的嗓音將我到了嘴邊的咒駡堵了回去,我呆了一下,好像猜到了他說這話的目的。

  他似乎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讓我因這些話而感動,以免在這個節骨眼撂攤子。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猜得是否正確,但他依舊在進行著那樁對他來說幻想了很久的事。

  他不斷地朝我更深的地方前進,我疼得淚都掉下來了,不停地吸氣和抱怨,他吻吻我的脖頸,慢慢說:「我真的愛你,愛你的小心眼和壞心腸,愛你的髒話,愛你的拳打腳踢,愛你對我不屑一顧,就算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也沒關係,你和他們抱在一起我也可以原諒,因為我真的愛你。」

  「哈……」我難忍地皺著眉緊緊握住他纏在我腰間的手臂,他已經整個進入了我的身體,這些帶著調/情味道的話無疑是最好的止痛劑,我似乎感覺到不那麼疼了,他那標誌性的象徵物在我體內不斷壯大,我雙腿難以支撐地費力站著,他抬手給我力量,卻在身後慢慢開始了律動。

  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就好像本來缺了一塊的心被填滿了,那個空虛的地方因為他的彌補而越發舒適,進進出出中不論是曖昧的聲響還是他低沉的輕吟,都令我神魂顛倒。

  「嗯……啊……」我的口中情不自禁地溢出呻/吟,斯塔克直接將我抱起來轉過了身,我為了防止掉下去只好雙腿纏在了他腰上,他褐色的眸子緊緊盯著我,一步步走向柔軟的大床,眼睛裡帶著明顯的侵犯色彩。

  「我……」我想說什麼,但一躺下就被他再次吻住,他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體,他不斷的進出讓我想要說的話都變成了破碎的呻/吟,我有些受不了地抓上他的脊背,我感覺到自己的指尖劃過了他結識的肩膀,留下道道紅痕,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律動的速度越發快了。

  「寶貝。」他雙肩扛上我的腿,我在他的呼喊聲下睜開眼迷茫地望著他,他貼近我,輕輕地說,「這就是佔有欲,知道麼。佔有欲就是,我要上你,你只能被我上。」

  我被他不停的動作搞得渾身無力外加腰疼,身體沒好看來真的不適合做這種劇烈的運動,但是那種強烈的快感又讓我不得不為他臣服,我想說……斯塔克雖然年紀不小了,但那方面真的沒話說,難怪他總是換女人,還是因為有資本啊。

  「喜歡我這樣麼?」他親昵地蹭蹭我的頭,喘息著訴說情話,「其實你所說的那種感情太浮誇了,愛情這玩意兒,其實就是我只想上你一個人罷了。」

  ……我要上你,你只能被我上,我只想上你。

  原來這就是斯塔克的感情觀。

  前者是我覺得你很正點,然後我對你很感興趣,最後我愛上了你。

  簡單、直觀,並且現實。

  我抬手輕輕撫上他古銅色的胸膛,他俯□吻著我的頸項,下/身的動作較之之前有了明顯的提升,我感覺到一種鋪天蓋地的快感,眼中迷蒙地只剩下他胸口那閃亮的核心,我不由想起,鋼鐵俠第二部中,這個東西令他鈀中毒,幾乎丟掉了性命。

  他差一點就死去了,如果不是在父親霍華德斯塔克留給他的資料中研究出了替代鈀的材質,他就真的會死了。這些都是原劇情裡註定要經歷的事,但現在多了一個我,會不會發生改變?

  他會不會因為我的出現,煽動了某個細節,改變了什麼主意,而不能成功研究出來?

  一想到他將來可能會死去,永遠離開我,我就覺得非常難過。我忍不住摟住了他的脖頸,使勁吻著他細膩的肌膚,他低沉地歎了一聲,加快了律動的速度,我腦子一懵,意識停頓了幾秒,唇齒間不斷因為他強勢的動作而溢出讓人臉紅的呻/吟,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我們兩個。

  這個時候是不是該高喊一聲德瑪西亞萬歲或者為了部落然後昏過去?

  雖然我心裡有這個念頭,但我真的沒有力氣喊出來了。

  在最後的最後,我能做的只是虛弱地埋在他的懷裡,貪婪地呼吸著帶有他的味道的空氣,陷入沉沉的睡眠。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溫柔鄉英雄塚,我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只能聽到斯塔克那性感沙啞得如同淫鈴般的笑聲。


第28章

  情不自禁容易,想回到過去很難,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醒來的時候還不到淩晨六點,房間裡的窗簾拉得很緊,床頭還開著黃暈暈的小燈,一室的曖昧氣息明明白白地告訴了我之前這裡發生過什麼。我站在窗前,稍稍拉開窗簾,看著依舊在沉睡的北京,再回頭望望躺在床上一臉饜足愜意沉浸在夢鄉的斯塔克,默默地回到了床上。

  不想這麼清醒啊,總覺得這樣對自己很殘忍,我還是繼續睡覺算了QAQ……

  我躺在床上,看著旁邊的斯塔克,他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層陰影,他呼吸平穩,睡得很沉,讓人很有趁他睡要他命的衝動…。

  斯塔克的罪行真是罄竹難書。

  罄竹難書!

  我現在的心情真得很難以描繪。

  非常糾結。

  這就好像跟人說好了只要我吃一斤翔就可以拿到五百億,我財迷心竅努力地吃了半斤,但對方卻忽然告訴我對不起我們沒有五百億了只有五塊錢,你可以選擇繼續吃得到這五塊錢或者離開,我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次奧我還得追究對方的責任呢好嗎!這不科學啊!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為不需要再吃接下來的半斤而高興,還是因為已經吃了半斤卻拿不到一毛錢而難過。

  焦頭爛額,這股苦惱的心情讓我感覺好像失戀了一樣,我覺得我不能這麼遜,我必須得拿回點什麼。

  於是我側頭看向了熟睡的斯塔克,抿唇思索半晌,坐起身開始拽他的鬍子,一根一根地往下拽,一邊拽還一邊念著節拍:「一噠噠二噠噠三噠噠四噠噠……」

  斯塔克在我的「折磨」下終於漸漸蘇醒,眯著眼皺眉盯著我,面色猙獰地捏住我細細的手腕,冷笑著陰沉道:「怎麼,吃完了想不認帳?打算幹掉我逃跑?」

  「……大哥,我你是知道的,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呢?」

  「你除了知道吃還知道什麼?」他懷疑地挑挑眉,幫我拉了拉被子看了看腕表,眉頭皺得更緊,「才七點……」

  「我除了知道吃,我還知道您啊!」我往後挪了挪,慶倖自己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已經洗漱好換好了衣服,不然現在估計很難辦。啊啊啊,好痛苦!人家一夜纏綿起來第二天都甜甜蜜蜜膩膩歪歪,結果我們……無法直視QAQ

  「是嗎?請教?」他坐起身,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撈起襯衫往身上穿,看著我的眼神十分的……十分的輕蔑,「就說說你剛才在幹什麼吧?」

  我瞥了他一眼,心裡很不爽,冷笑道:「我能幹什麼,你沒看見嗎?我在給你表演插秧啊。」

  「……」

  「一噠噠二噠噠三噠噠,揠苗助長。」

  「……」斯塔克頭疼地揉揉額角,語氣不自覺柔和下來,「貝比,你不用緊張,我會對你負責的。」他說得很認真,表情也很騙人。

  我不信任地看著他,最後妥協地轉身朝外面走去:「已經七點多了,趕緊起來吧。」

  「我可以娶你哦。」斯塔克帶著點笑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完全不相信他這話,實在是他給我的印象完全和「結婚」倆字不搭邊,頭也不回地平淡道:「在你沒有責任心之前我是不會和你建立家庭的。」

  他絲毫不介意地說:「沒關係,反正你總是會為我改變原則的,你之前也說只會和自己的老公上床。」

  「……」我要是和你結婚了,那就不是為你改變原則了啊,真是(╰_╯)#…。

  我強忍著回頭將他胖揍一頓的衝動,使勁敲了敲房門,一道虛弱的力量就從外將門打開了。

  我看著門後哈比臉上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以及有些狼狽的形象,忍不住幸災樂禍道:「呦,這是怎麼啦?被女流氓搶劫了?」

  哈比痛苦地捂住了臉,然後淒然地對屋裡說:「斯塔克先生,我可以去休息了嗎?我覺得身心疲憊。」

  「……」我天朝偉大的女漢子們到底對這位純情的司機先生做了什麼?我震驚地看著哈比疲憊地轉身離開,小心翼翼地喃喃道,「難不成是什麼419之後留下服務費逃走的戲碼?」

  哈比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一樣僵住了腳步,嘎吱嘎吱地回頭艱難地看了我一眼,哀怨道:「再見,蕭小姐,日安。」說罷,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哦次奧,哈比這副樣子讓周圍的氣氛風雲瞬變,斯塔克已經穿戴整齊走了出來,手上拎著我的行李,直接牽起我的手就走:「早飯在飛機上吃,我們回美國,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處理。」

  「……有那麼多事你還來?」

  「是啊是啊,大概是因為總是無法開心起來,一想到你,哪怕是在高興的時候,也會突然再也笑不出來吧。」他說得很隨意,一點都沒放在心上的樣子,就好像這真的是他的心聲,所以才可以那麼自然地吐露。

  我皺皺眉,不自在地摩挲著胳膊:「瞎扯,我和你認識的女孩沒什麼不同。」

  「有的。」他看我一眼,按下電梯,「大概你們的不同就在於,別人覺得我好才喜歡我,而你明明覺得我不好,卻還是喜歡我。」

  他這樣一反常態的甜言蜜語讓我免不得有些開心,但也許是因為一開始就認定了他是個花花公子,所以只要他一說類似的話,我就會在心裡胡思亂想,想著這些話他對別人說過沒有。

  我覺得這是個結,不解開不行,所以我就問了:「這些話你對多少人說過?」

  我們進了電梯,他按了1之後望著我說:「只對你說過。」

  「……你覺得我會信?」

  「當然,因為其他女人不需要我說這些話也願意跟我上床。」

  我頭疼地捂住臉轉開了頭,有點無法直視他。

  「今天真的必須回去了,之前你被那些恐怖分子抓走,他們用我以前畫的圖紙威脅我製造出戰衣交給他們,我雖然沒有做,你也安全回來了,但這不代表他們找不到別人來做這件事。」

  我愣了一下,連忙問道:「你查到什麼了?」

  他已經查到斯坦了嗎?那就最好了!我正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上次回來之後羅迪就和他商量過了恐怖分子的那些破事,我一直在找機會暗示他這些都是奧巴迪斯坦幹的好事,但卻一直沒遇到這個機會,要是他可以自己領悟那就最好不過了!

  「比如賈斯汀漢默,我不覺得他跟著你真的是順路而已。」斯塔克這樣說道。

  我的表情蛋疼得我都不忍心回憶。

  「怎麼?你對這個問題有異議?」

  我們走出電梯,離開了酒店,斯塔克在車上低聲問我。

  我看看他,抿抿唇,鄭重地點了點頭:「我覺得……比起賈斯汀漢默,現在更需要調查的應該是另外一個人。」

  他挑挑眉,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誰啊?」

  「奧巴迪•斯坦。」

  斯塔克聽我說完就笑了,笑得很開心,但他沒說話,只是摸了摸我的頭。

  我不耐煩地躲開:「我是認真的!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董事會驅逐你會是他簽發的命令,之前明明一點兆頭都沒有啊!還有那些恐怖分子,他們……」

  「噓。」斯塔克的手指抵在我的唇上,他再次摸摸我的頭,淡淡地說,「有些話知道也不要說出來,等到該明白的時候,事實自然會呈現在我們面前。」

  「什麼意思?」我困惑地看著他。

  他低頭吻吻我的臉:「雖然現在要你跟我回去大概有些不安全,但只要你在我身邊你就不會有事,所以即便很抱歉,但你還是跟我回美國吧。」

  又回到這個問題了……但是現在斯塔克不回去也不行了,再不回去說不定奧巴迪已經做出初代戰衣的仿製品了,我不能再反對,但就這麼回去了總覺得很……很……

  我餘光忽然瞥見車窗外的商場,一個爛主意在心裡滋生,於是我矜持地說:「回去可以,先停車,我想去買衣服。」我指著外面那號稱本市最貴的商場說。

  斯塔克意外地看著我,並沒有拒絕,很樂意地和我一起下車去逛商場,陪著我不辭疲倦地挑選著衣服,甚至還給我意見,直到我挑了商場裡最貴的一件薄風衣,他才眨了一下眼睛。

  雖然看上去有點古怪,但他還是瀟灑地付了帳,攬著穿著新風衣的我走出去,看著我身上那綠色的昂貴面料,一副十分隱忍的樣子。

  我以為他被我整到了,在心疼錢,所以心裡還挺解氣,但等走出商場回到車上,他突然大笑出了聲,這讓我極度不解,有些莫名其妙地問:「怎麼了?笑什麼?」

  斯塔克一邊讓司機開車,一邊笑得前仰後合,斷斷續續地解釋道:「哈哈哈哈,這風衣……這顏色……郵筒成精了!」

  「……」

  不做死就不會死,你怎麼就不懂呢?

  我麻木地別開頭看向車窗外,手不停在包裡摩挲,傾盆大雨驟然灑在車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斯塔克止住了笑意,湊到我身邊遺憾地說:「這天氣,但願不要耽誤我們行程。」

  「是呢,剛剛還晴空萬裡,你一笑就下大雨了,你是不是有冤啊?」

  「……」

  我終於在包裡摸到了想要找的東西,猛地掏出來朝他遞過去,陰森森道:「斯塔克,來一刀吧,今天我心情好,免費。」

  斯塔克驚訝地看著我想要行兇的樣子:「你終於憋不住了?」略頓,他加快語速,「不過還是趕緊先放下,這樣……」

  「怎麼,你怕了?」

  「也許,但你還是低頭看看你的手比較好。」他擔憂地提醒道。

  我愣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己握著刀的手……

  哦媽的,拿反了,握著刀刃呢……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QAQ!!!!」

  我深深地被自己的低智商震驚和傷害到了。

  看著手心那呼呼冒血的大口子,我只能感歎一句……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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