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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可否對我溫柔》作者：秋天兒【完結+番外】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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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勳章 版主勳章

等級: 30 - 舉世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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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 中 小 發表於 2019-7-2 05:36  只看該作者

《(HP)可否對我溫柔》作者：秋天兒【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2611個瀏覽者
文案：

「她喜歡你，西弗勒斯。」
「那又怎樣？」
「她喜歡你，西弗勒斯。」
「有人已經和我說過了，那又怎樣？」
「她喜歡你，西弗勒斯。」
「滾。」
「她喜歡你，西弗勒斯。」
「…………」
「她──」
「夠了！我去看她，你滿意了？」
「──她離開了。」
　　
遇見了他，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她為他做了一切
但卻甚麼也沒得到

教授安全了
世界圓滿了
魔王魂滅了
那她呢？
世界辜負她，
但她怎能辜負全世界？
　　
CP：SS（Severus Snape）/TW（Tahlia Watson）
　　
公告：
※本文為SS/OC（原創女主）
※文中幾乎是BG，親們跳坑注意
※有虐，但保證HE，保證不坑
※儘量不OOC，但教授有點小賤。
※不黑鄧不黑獅，不白伏不白蛇
※親世代文接續子世代
※本文極為慢熱，無肉
※長篇，預計分為七卷，歡迎各位養肥了看

內容標籤： 英美衍生 奇幻魔幻 青梅竹馬 原著向
搜索關鍵字：主角：TahliaWatson，SeverusSnape，西弗勒斯斯內普 ┃ 配角：SiriusBlack，JamesPotter，RemusLupin ┃ 其它：小虐，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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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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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勳章 版主勳章

等級: 30 - 舉世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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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大 中 小 發表於 2019-7-2 05:39  只看該作者
第1章 1.Tahlia Watson

　　Tahlia·Watson從小就知道她必須好好表現才能夠博得一點點在父母心中的地位，身為父母不在計畫中的產物，她不像哥哥們能夠有模型車或是電動玩具，她的父母從來沒有特別為她買過什麼，他們讓她維持著好整理的短髮，乍看之下會使人認為她是個小小男童，唯一與她的哥哥們不同的是，她的眼睛。

　　哥哥們與父母一樣，眼睛都是藍色的，不過Tahlia的卻是黑色，她討厭自己和家人們都不一樣的眼睛，雖然她是家裡唯一的女兒，但父母顯然更喜歡活潑的兒子，他們也確實試圖把她當成男孩子來照顧，或許這樣方便許多吧，父母工作繁忙，常在工廠裡幹活到很晚，家裡生的是兒子的確能夠確保之後可以加入更穩定的勞動力。

　　這天，Tahlia沿著河邊小徑踢著石子玩，再過不久她就要上小學了，對她來說，大概就是多了一群會嘲笑她的同學，一個女生卻總是穿著男裝剃著短短的頭髮，她連一件裙子都沒有，何況是洋裝或是漂亮的熟女鞋呢？尤其是她的舉止在哥哥們的影響下也真的不那麼的......優雅。

　　一腳踢出，腳下的石子往前滾了老遠，最後，停在一個男孩旁邊。

　　男孩沉默的看著滾到腳邊的石子，又看了眼跑過來的Tahlia，什麼話也沒有說便一腳把那塊石子踢進河裡。

　　「……」Tahlia眼睜睜的看著陪伴了自己一整個下午的消遣玩物就這樣彷佛慢動作般的落入水中，而始作俑者卻是一臉若無其事。「你......」她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瞥了她一眼，才慢慢的說：「我想這不關你的事。」

　　「你把我的石頭......」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男孩打斷。「幾歲了還在玩這種遊戲......你腦袋發展不完全嗎？又不是女孩子。」說完，男孩留下愣住的Tahlia轉身就走。

　　又不是女孩子......

　　要是平常，Tahlia會氣的怒吼，不過今天卻很反常，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了男孩的這句話她不是生氣，更多的是難過，但這是為什麼呢？她明明沒見過男孩，不過他第一次見到黑的如此明亮的眼睛，和自己的完全不同，她突然渴望再看到一次......

　　一陣風吹來，臉頰上突然覺得涼涼的，伸手摸了才發現是淚水，她從4歲起就沒再流過淚了，就連哥哥們的惡意嘲笑或是捉弄都沒讓她哭，而現在，竟然因為男孩的一句話就流淚了。男孩的面貌又浮現在腦海裡，她趕緊搖搖頭將這個人趕出去。

　　之後Tahlia每天都會經過那條小徑，卻沒有再見到男孩。

　　9月1日，Tahlia踏入教室中，挑了一個中間偏前面的位子坐下，靜靜的等著老師進教室。漸漸的，教室裡的位子開始坐滿，一些入學前就認識的孩子也聊起天來，Tahlia一直默默的看著這些未來的同學們，但也沒有勇氣主動接觸，於是便拿出課本翻閱。

　　這時，教室門再一次打開，Tahlia無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眼睛瞬間睜大，是那個男孩！

　　男孩似乎很不情願走進來，冷冷的掃了一圈教室，發現只剩下最前面的位子可以坐了，剛好是Tahlia的斜前方，男孩面無表情的坐下，翻找了一下明顯有被補過的灰色背包，也拿出了課本。

　　Tahlia急切的想要和男孩說話，她也確實開口了，站起身，走向男孩身旁。「那個，請問……」但她的問話突然停住，因為她根本沒有想到要問什麼。

　　「做什麼？」男孩抬起頭，不耐煩全寫在臉上。

　　「那個，前幾天在河邊我們見過……」Tahlia說。「你把我的石頭踢到河裡……」

　　「所以呢？」男孩說。」你是期望從我這裡得到道歉嗎？那我看你可以回去了，因為我完全沒印象我們見過，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會道歉，你還是把心思花在書本上吧。」說完，男孩又把目光集中在書上。

　　「不是……我不是要你道歉！我只是......」

　　「只是什麼？」男孩連頭也沒有抬的問。

　　「只是...想和你......」

　　「好了各位同學！」還沒等Tahlia說完，教室門突然又打開，這次是老師。」都坐好！」

　　Tahlia只是閉上嘴走回座位，暗自下定決心下次一定要向男孩表達成功。

　　「今天是大家第一天上學，那就先來自我介紹吧！」老師說，然後示意一位同學開始。

　　一個金髮的小男孩站起來，對大家笑了一下，開口。「嗨！我是Freeman，Timothy Freeman……喔，你們可以叫我Tim。」

　　「Morgan，Jessie Morgan。」

　　「Donald，Sally Donald......」

　　很快的，輪到了Tahlia，她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說。「嗨，我是Watson，Tahlia Wats......」她還沒說完，同學們卻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

　　「她是女生？」

　　「我以為他是男生欸......」

　　「她幹嘛把頭髮剪那麼短？」

　　「她該不會有問題吧？你知道的，這裡......」說話的人比了比自己的腦袋。

　　「安靜！」臺上老師制止同學，示意Tahlia坐下，不過卻沒有為她辯駁，Tahlia覺得很委屈，但還是坐下了，老師看她的眼神其實和同學們一樣，都難以理解她的打扮，她握緊拳頭，一定要讓他們刮目相看............ 「繼續介紹吧！」

　　繼續著自我介紹，但Tahlia的心思沒在這上面，直到黑髮男孩不情願的站起來。「Severus Snape。」

　　這個男孩收到的注目顯然更多，從同學有些惡意的話語中，Tahlia才知道了那個叫做Severus Snape的男孩住在這區的貧民窟裡，而且他父親也不是什麼好貨色，總是酗酒鬧事又不務正業，畢竟就算是貧民窟，也是有許多安分守己的人努力工作只是薪水微薄，母親更是古怪，除了夜晚從Snape宅中傳出的明顯是被Snape先生毆打的尖叫聲之外，幾乎沒有人見過他母親。總之，就算在貧民窟裡Snape家也是有名的詭異。

　　但男孩卻彷佛沒聽到同學的討論似的坐下繼續看書，這下子Tahlia對Severus的印象更深了，不過他卻不記得自己呢......Tahlia有些心酸的想著。

　　這天，班上的同學們都知道了班上有兩個怪異的人，一個是Tahlia Watson，一個是Severus Snape。

　　本來以為同樣被班上同學排擠，男孩可能會和Tahlia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不過沒有。事實上，男孩從來沒有試圖和班上任何一個同學說話，或是互動，甚至於，Tahlia覺得男孩總是以一種不屑的眼神看著所有人，包括老師，彷佛除了男孩以外的人都是低一等的。

　　開學過去了幾個月，Tahlia還是沒能和男孩說上話，倒是老師對她的態度改變了不少，Tahlia顯然對於學習非常的上手，她有一個足夠聰明甚至可以說是天才的腦袋，並且態度也很謙恭，老師在佩服的同時也瞭解到了Tahlia的家庭是導致她打扮的根本原因，至此，每當有同學拿Tahlia開玩笑時，老師便會嚴厲斥責那位同學，漸漸地，班上的同學也逐漸會和Tahlia說上幾句話，在發現對於功課上的問題她都能幫你解答後，許多同學也開始拋棄第一印象，開始接受Tahlia了。畢竟，撇去了她的外表打扮，深入瞭解後就會發現她真的是個很好相處的女孩子。

　　唯一不變的只有Severus Snape，他依舊我行我素，不在乎任何人，功課上也從來只求及格，似乎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男孩常常有一餐沒一餐的，似乎他那神秘的媽媽不總是能幫他準備午餐。Tahlia覺得很難過，雖然她在家裡不被重視，但媽媽至少從不讓她餓肚子，也會教導她幹活─為了之後能夠協助家裡，而且自從老師去了一趟家裡告訴他們Tahlia有多優秀之後，爸爸媽媽對她的關心開始多了起來，但Snape的生活完全沒有因為上學而改善，這讓Tahlia覺得很不平。

　　這天，Snape依舊在大家享受午飯時一個人對著空空如也的餐袋發呆，Tahlia下定決心，她將自己份量不少的午餐裝了一半到餐盒蓋上，起身走向Snape身邊，將盒蓋放上Snape的桌子。

　　「你這是做甚麼？」男孩說了這幾個月來的第一句話，瞪著Tahlia。

　　「要吃飽才有力氣念書。」Tahlia理所當然地說。「我注意到你常常沒有吃午餐，這樣對身體不好……」她看男孩又想開口，連忙說。「這不是施捨，你知道我媽媽幫我裝的份量永遠是男孩子的量，我總是吃不完，你不能浪費食物。」這些話Tahlia暗自練習了好多次，她知道男孩不會輕易接受她的好意，必須要說的讓他無法反駁才行。

　　男孩陷入沉默，Tahlia知道她成功了。她走回自己座位，假裝繼續吃午餐，實則用眼角餘光偷偷瞄向Snape，許久，她看到男孩猶豫地拿起餐具，才收回目光，開始享用午餐。

　　等到Tahlia快吃完時，空的餐盒蓋突然又出現在自己桌上，她抬頭，Snape盯著她。「食物不能浪費，你說的。」

　　Tahlia眨眨眼，隨即反應過來，說。「嗯，謝謝你幫我解決我的困擾。」

　　「不用謝。」說完，Snape走回自己位子。


第2章 2.小巫師

　　「欸，我說Tahlia，是你分他午餐，怎麼反而是你向他道謝？」Tahlia身後的褐發男孩戳了戳她的背，問。

　　「嗯？這樣不好嗎？」Tahlia回頭，微笑。「反正我的目的達到了，而且，說不定這就是他表達謝意的方式啊。」

　　褐發男孩依舊不解，低聲咕噥了一句。「果然Snape家的就是怪……」

　　「好了，Will，別這樣說……」Tahlia說。

　　她的目光又回到Sanpe身上，此時的Snape已經趴在桌子上眼睛微閉，似乎準備睡午覺，也只有每天的這個時候，他的表情不會這麼陰沉沉，會讓他的臉顯得柔和一點。這是Tahlia最喜歡的時刻，就這樣默默地盯著他，沒有瞪視，只有微微抿著的薄唇，如此的平靜。

　　就這樣，只要是Snape沒有午餐的那天，Tahlia就會分一半自己的食物到餐盒蓋，默默地拿到他的桌上，而Snape也不會多說，拿了餐具就開始食用，吃完後還給Tahlia，然後她對他道謝，他說不用謝。同學都對這樣奇怪的模式也感到見怪不怪了，或許真如Tahlia所說，這是Snape表達謝意的方式，不過除了Tahlia，其他人完全感覺不到Snape有這樣的意思就是了。

　　很快的，學期末考試的日子接近了，Snape因為有正常的吃午餐，臉色不向剛開學時那樣蒼白，變得有些血色了。最近班上同學明顯感受到了考試的壓力，一些平時只顧玩耍的學生這幾天都緊張地圍著Tahlia打轉，不過Tahlia也沒什麼多餘的時間能夠顧及到這些同學。雖然以她自學的進度考試完全不成問題，但她還是想花更多時間閱讀更多的書籍，她立志以後要當個醫生，要達成這個目標的話，必須要有非常優異的成績才行。Tahlia平時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圖書館，放學後她一定是到圖書館做功課的，因為一旦回到了家裡，她便要開始幫忙家裡幹活，也不見得有時間，一樣長跑圖書館的是Snape，Tahlia好幾次看見他窩在角落裡看書，她曾偷偷觀察過幾次，發現他看的書都是一些描述巫師女巫這類奇幻的書籍，或是一些傳說中的動植物等等，有時候看到某處，還會露出輕蔑的笑容。Tahlia沒有想到原來Snape會是迷信這些的人，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很理智的人，不會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這天，Tahlia功課做晚了，離開圖書館時天色已經有些暗，她匆匆地背著書包快速走，心裡想著回到家之後還有事情要做可能會弄得很晚睡了，沒有注意到在她路過一個小巷子時，巷子中的一群人在她經過時露出了發現獵物的表情偷偷地跟在她身後。

　　等到Tahlia發現的時候，那群中已經有一個人的手搭在她肩上了。「嘿，這個時間了妳怎麼還一個人啊？」

　　「甚麼？」Tahlia發現就這麼一停頓，那群人已經將她圍在中間，一步步的朝角落移動。「你們…要做甚麼？」Tahlia不知道這群人到底是怎樣的變態，就她打扮的樣子，這些人還對她露出猥瑣的笑容，不知道該高興自己還是有些女性氣質還是該生氣這群人的特殊癖好，一邊冷靜地尋找脫困的方法。

　　「你就陪哥哥們玩玩吧！」他們說。一到達陰暗的角落後，便開始伸手拉扯Tahlia身上的衣服。最先遭殃的是背包，已經可憐的被扔在他們腳下了。

　　Tahlia這時絕望的發現，根本沒有脫身的可能，開始用力掙扎。

　　「喔？開始怕了？」他們控制住Tahlia的雙手，其中一人的手已經探入她的衣服內。

　　「不...要......」Tahlia感到害怕，這是第一次她覺得無助，並且知道沒有任何人會來幫助她。「求求你們……」她不斷的說，但這群人卻彷佛更亢奮般。

　　無預警的，周遭路面上的小石子開始跳動，一旁的樹枝吱吱呀呀的搖晃，地面上的東西諸如石子、空酒瓶等開始浮上空中，其中一個酒瓶快速飛來，匡當一聲砸在其中一個人的腦袋上，碎裂，那人頓時血流如柱暈倒在地。這群人這才注意到了周遭空氣中的刺痛感。

　　Tahlia依舊無意識的哀求著，彷佛絲毫沒有感覺般。

　　「該死的！是不是你搞的鬼？」一個人突然抓住Tahlia的短髮，逼迫她抬頭，但她卻一臉茫然。那人怒了，一個巴掌就打在Tahlia臉上，啪的一聲，Tahlia臉上瞬間浮現一個紅色掌印，嘴角也因為力道太大而淌下一條血絲。見Tahlia沒有反應，那人抬起手又要再一巴掌，Tahlia卻突然看向他，眼神空洞……下一秒，那人失去意識。

　　Snape匆匆從圖書館趕出來，剛剛他察覺到了一股很明顯的魔力波動，很像母親被毆打時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感覺，他暗自疑惑怎麼她會到這邊來，一邊快速移動腳步。

　　當他終於趕到波動來源處時，正好看見四周東西漂浮著，白光從一個小孩子身上爆發出來，果然是魔力暴動，但卻不是母親！然後周圍的一群人全部倒在地上，漂浮著的東西也陸續掉落在的，造成滿地碎玻璃。

　　Snape緩緩走近，一個小孩子蹲在地上啜泣，是麻瓜出生？「你……能站起來？」硬生生把關心的話吞回肚子裡，Snape說。他知道魔力暴動過後的小孩子會很虛弱，因為他更小的時候經常如此，大多是被他那垃圾父親給逼出來的，不過他很早就學會控制了，眼前的小孩恐怕是第一次。

　　小孩子抬起頭，黑色的眼眸映入Snape的眼中，令他大吃一驚。

　　「Tahlia Watson？」他不可置信的問。Snape從沒想過這個人會是Tahlia，在他看來這個女孩就是個普通的愛學習的麻瓜，就是煩人了一點堅持分他午餐吃，而Snape也不想費事去接近那個女孩，反正等他去念霍格華茲後他們之間就不會有聯繫，但現在，魔力暴動竟然是來自於她？這就意味著，她也是個女巫，而且還是個麻瓜出生的女巫！Snape很清楚女孩的家人都是純粹的麻瓜，雖然並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但卻是非常非常罕見。

　　「S…Snape？」Tahlia眼裡充盈著淚水，Snape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好幾個月前在河邊因為自己一句話瞬間流淚的女孩，原來是她！所以他們是真的見過。「你…你怎麼在這裡？」

　　「路過。」Snape說。

　　「喔。」Tahlia收回視線，維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

　　「容我告訴你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快點回家而不是蹲在路上。」Snape忍不住說。

　　「喔對，回家......」Tahlia喃喃的說，無意識的擦掉嘴角的血跡，一邊嘗試站起來，她腳步有些虛浮，搖搖晃晃地朝著她家裡的方向走。完全沒有注意到路上躺倒著的一群人，也沒有提起剛剛發生的事情。她突然回頭。「啊，Snape，明天見。」

　　「嗯。」

　　Snape看著Tahlia走遠，低頭沉思。照Thalia剛剛的反應好像不太記得她做了些甚麼，是忘記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魔力暴動的確實是Thalia，但為甚麼會魔力暴動？Snape踢了踢腳邊的人，是這區有名的性犯罪者，他大概瞭解了，Tahlia大概是被他們盯上了，這群人活該！他又走向其中一個人，他是唯一一個流血的，Snape看見一旁只剩一截的酒瓶，是Tahlia嗎？他在魔力暴動中竟然無意識的控制酒瓶精准的砸中這個男人，所以他不只在功課上學習能力強，未來也可能是一個不錯的女巫了？

　　遠處傳來說話聲，Snape臉色一變，借著陰暗的巷道快速離開現場。

　　隔天，報紙的一小角刊登了一群小混混的落網，離奇的是他們自己躺在街上，然後被路過巡邏的員警發現。記者推論大概是內部爭吵互毆導致的。而Tahlia沒有來學校。

　　Snape走進教室，一反往常徑直走向座位，而是先看了一下Tahlia的位子，不在。Snape確定平時Tahlia都是班上幾乎最早到的，果然昨天魔力暴動的影響不小。老師走進來宣佈開始上課，一位同學舉手報告了Tahlia的缺席。

　　「Watson同學今天因故請假，她哥哥今早通知我了。」

　　Snape盯著課本，因故請假？卻沒有說原因嗎？據他瞭解魔力暴動後的不適症狀有很多，處理不好絕對會影響之後生活的，Snape以前魔力暴動後母親會替自己熬藥減緩不適，不過Watson……Snape決定今晚拿一罐魔藥去給她，就當是多日午餐的謝禮。

　　這天午餐Snape的餐袋也是空的，不過少了會將食物盛在餐盒蓋上分給他的女孩。


第3章 3.大病初癒

　　Tahlia躺在床上，全身不斷地流汗，照理說這樣子應該是代表著燒要退了，但Tahlia的體溫依舊是高得嚇人，她的哥哥們在一旁都嚇傻了，平時就算再怎麼捉弄這個妹妹，他們也不希望她死掉，畢竟是親人，尤其時他們知道了Tahlia的努力以及優秀，就更不希望她出事了。第一次全家停止了工作，分工著照顧Tahlia，但一整天了，卻還是不見起色，他們沒有多餘的錢去請醫生來，只好不斷的幫她擦拭汗水以及更換額頭上的毛巾。

　　從昨晚Tahlia回家後就整個人不對勁，她衣服有些淩亂，而且茫茫然的，以往都會主動開始幫忙幹活的她昨天卻直接說了句很累了便上樓睡覺，直到今天早上他們發現Tahlia沒下樓吃早餐才發現出了問題。

　　門鈴響起，Watson太太交代了一下一旁的大兒子換Tahlia額頭上的毛巾，自己前往開門。門外站著的是一個男孩。

　　「有甚麼事嗎？」她問。

　　「我是Watson的同學。」門外的是Snape，他說。「聽說她生病了我來探望她。」

　　「這個……」Watson太太有些為難的說。

　　「就一下就好。」Snape說。

　　「……好吧，跟我來。」說著，領著Snape上樓到Tahlia的房間。

　　Snape見到Tahlia眼睛緊閉著的躺在床上，顯得非常痛苦。從她發紅的臉色和額上的毛巾看來，她的不適症狀是高燒不退了。Snape朝著Tahlia的哥哥們微微點了頭，然後走到她床邊。趁著所有人不注意時，將自己帶來的藥劑倒進床邊小矮桌上的茶壺裡，慶倖這類藥劑多是無色無味的，不然難保不會被發現。

　　「我想她需要喝些水。」Snape開口。「她的嘴唇有點幹……」說完，朝著Watson太太說。「我想我看過她了，那就不打擾了。」然後，沿著原路走出Tahlia家，希望他們能夠好好的喂她喝水。

　　Tahlia覺得全身酸痛，意識模模糊糊間能感到額頭上有股冰涼舒服的感覺，還有些悉悉簌簌的說話聲，但身上黏黏的感覺非常不好，然後Tahlia意識到自己被人扶起，一些液體被倒入她口中，Tahlia順從的咽下去，一旁的說話聲好像變得清楚了一點。

　　「她會好的吧？」那是她大哥Josh的聲音，大哥比她要大很多歲，大概是因為如此，只有大哥不會時常捉弄她，但也不和她特別親，在她的印象中，大哥總是和爸爸媽媽一樣早出晚歸。

　　「當然。」是媽媽。平時常常對她大吼的媽媽此時的聲音卻在顫抖著。

　　Tahlia沒有想到其實她的家人們也是如此的關心她的，她想睜開眼睛好好地擁抱他們，無奈身體卻完全使不上力，她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呢？

　　腦海中突然閃過巷子中猥瑣的男人們，接著是滿地的碎片，然後還有Snape，昨晚她和他說過話，還有剛剛好像隱約有聽到男孩的說話聲，雖然Snape不常開口說話，不過他特有的嗓音卻讓人聽過便不會忘，不過男孩為何會出現在她家裡呢？

　　現在Tahlia腦袋清醒多了，至少能夠思考了，昨晚自己是怎麼逃脫的？她只記得空氣中好像有好多細微的針，有點像被小小電流電過麻痹感，然後那群男人就倒在地上了，接著Snape馬上出現，那他一定有看到發生了甚麼事吧？之後一定得去問問他。

　　藥很快開始作用了，Tahlia的體溫降至正常溫度，一旁的家人也松了一口氣，不過Tahlia還是沒有恢復清醒，躺在床上靜靜地睡著，但至少可以確定已經脫離危險了，Watson夫婦也走出房間開始今天落下的工作，Josh吩咐三個弟弟也去幫忙父母，留下自己照顧Tahlia。

　　Josh幫Tahlia蓋好被子，輕輕地說了一句。「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妹妹。」

　　Josh是唯一一個家裡沒有在工廠上班的人，他顯然也有很好的頭腦，一路以優異的成績念至博士畢業，現在在當地的一間研究室進行研究，本來他也是沒麼重視Tahlia這個小妹的，畢竟Tahlia出生時他已經25歲，他也已經有三個弟弟了，雖然他們沒有任何一個像他一樣對於念書這麼在行，不過這三個弟弟幫助家裡很多，能夠讓他在專注學業的同時不用費心家裡的事。

　　所以當Tahlia出生時，Josh的感覺就和其他人一樣，覺得多了一個需要照顧的小孩子，而且很有可能日後也沒辦法對家裡貢獻甚麼。這一切都隨著Tahlia上學後而讓Josh改觀了。

　　在老師對Tahlia的稱讚中，Josh瞭解到他的小妹的天資甚至比他更高，入學沒有多久Tahlia就已經因為自身的興趣念了許多超出她年紀的知識，並且在家裡也不像Josh所以為的是個累贅，她反而能在兼顧學業之餘還抽出時間幫家裡做很多事情，絲毫不比她的三個哥哥差。

　　Josh這才想起了Tahlia從小的乖巧，她從來沒有要求過甚麼東西，從來都是媽媽說甚麼她便聽從，Josh也從沒見過Tahlia以羡慕或忌妒的眼神他們，她總是安靜地用身邊的小東西當作自己的玩具，這個認知讓Josh覺得深深的愧疚，於是他開始關注Tahlia，這樣的關注下，他發現了更多Tahlia的驚人之處，她幾乎可以說是過目不忘，對Tony他們的捉弄也是一笑置之，這次Tahlia的發燒便是Josh第一個發現的，他決定以後要好好的對待Tahlia，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無視她了。

　　Tahlia睜開眼睛，發現天又亮了，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她床邊椅子上打盹的大哥，弱弱的喊了一聲。「Josh？」

　　Josh馬上醒來，他伸手探了一下Tahlia的額頭，發現溫度依舊是正常的之後露出微笑，說。「餓嗎？你今天一樣別去學校了，再休息一天比較好。」 他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你昨天真是嚇死我們了……」

　　「對不起。」Tahlia低聲說。結果她還是給家裡添麻煩了，她傷心地想著。

　　「不用道歉。」Josh說。「以前是我的不對，我不該無視你，尤其是你那麼乖巧又優秀，我忘記了你應該是我們最疼的小妹的，是我該向你道歉。」Josh站起身。「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點東西給你吃。」說著走出房間，留Tahlia一個有些困惑地坐在床上。

　　Tahlia確實是徹底的疑惑了，剛剛大概是她大哥這輩子對她說過最多話的一次了，她還以為自己生病會讓她的家人們大發雷霆，不過她醒來後卻是大哥對她那麼溫柔，讓她一時轉換不過來。

　　門又開了，這次進來不只Josh，還有她的另外三個哥哥，Tahlia愣愣地看著他們。

　　「哈哈，你看，她都嚇傻了。」二哥Tony推了推身旁的人，笑說。

　　Tahlia還沒反應過來，就先脫口了一句話。「你們不用工作沒關係嗎？」

　　四個男人也是一楞，沒想到Tahlia第一句話就問他們這個。

　　最後是Josh回答的。「今天我們都請假了，想帶你去外面逛逛。」他端著一碗粥遞給Tahlia。「爸媽也請假了，就當作家庭旅遊？」其他幾個哥哥也是微笑點頭，真的是沒有失去過不懂得珍惜，重病一場的Tahlia才讓他們明白了如果真的失去了這個妹妹他們內心會有多焦慮多痛苦，於是現在當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待她了。

　　「為甚麼？」Tahlia顯然還是不太懂。

　　「這還用問為甚麼嗎？」四哥Hamish開朗地笑著。「家人們出去玩還需要理由嗎？」

　　「家人……」Tahlia喃喃的說。「這……但我快要考試了啊。」現在看來他們是沒有因為自己生病而生氣了，甚至是反效果──他們好像更關心她了，不過Tahlia此刻卻還是沒有忘記學校的第一次考試。

　　該說是像誰的呢？眾人一齊望向Josh，盯得他尷尬地摸頭，為了掩飾尷尬他輕咳了一聲。「咳，總之，就算不出門我們今天也是會陪著你的，或許去餐廳吃個飯？」

　　「好啊！」三哥Billy馬上舉手贊成。「上次我們去餐廳吃飯還是Tahlia你出生前的事了呢！」

　　Tony瞪了Billy一眼，好的不提提這個，這不就明說著打從Tahlia出生後他們對他的態度不佳嗎？

　　Billy自知失言連忙閉上嘴巴。

　　Tahlia看著平時總是大喇喇地Billy此時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禁笑了出聲。這一笑，到是讓四個大男人松了一口氣，他們的小妹大肚，表明了不把從前的事放在心上了。

　　「不過我會告訴媽媽讓你留長髮的，免得在路上都被人認為你是我們的小弟。」Billy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馬上被三個男人痛揍了一頓。

　　「好了，哥哥。」Tahlia忍住笑，開始吃粥。「頭髮不剪就會長了，反正我在學校沒遇到甚麼問題。」

　　「那還是不行，」Josh說，在這幾個兄弟當中他的收入最為可觀，甚至貼補了許多家用。「放暑假後我帶你去買些衣服。」他露出微笑。「總要讓其他人知道我們小妹最可愛是不是？」


第4章 4.噩耗

　　今天是Tahlia有記憶以來過的最快樂的一天，甚至讓她覺得那天晚上遇到的事情已經不能再困擾她了。爸爸帶著一家去科克沃斯這裡一間餐廳，不算頂高級，不過也是有些水準的。一家七口圍繞著一張大桌子有說有笑，Tahlia坐在最中間，話題幾乎圍著她打轉，Billy甚至問她有沒有心儀的物件，問話一出，不只Tahlia，連其他人都差點將嘴裡的東西吐出來。

　　「Billy！」Tahlia紅著臉說。「我...我才7歲！」她看向一旁憋笑的Josh，露出壞笑。「為甚麼你不問Josh？」

　　「咳咳！」這下子換Josh紅著臉，連忙轉移話題。「Billy你就別調侃Tahlia了，之後有的是機會，哈哈！對了，Tahlia，你對學習那麼有興趣，有考慮跳級嗎？」

　　「不用了，我想和同齡的同學一起會比較好。」Tahlia說。「我好不容易和他們熟悉了，不想隨便就換環境。」說到底，她就是比較怕麻煩，不過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如果她跳級了，Snape午餐吃什麼呢？完全沒有晉升為保母自覺的Tahlia想著。

　　吃過飯，一家子到了附近的小公園裡聊天玩耍，玩耍的是Tahlia，其他人是聊天，Hamish玩心四起，開始追著Tahlia跑，逗得她哈哈大笑。

　　這笑瞬間讓包括Hamish的四個男人呆愣了，原來他們的小妹笑起來那麼可愛啊！下定決心以後要讓她多笑一點，其實就在那時刻他們已經確確實實的變成妹控了。

　　考試前一天，Tahlia回到學校了，一等到Snape出現在教室門口，她便匆匆趕過去。「謝謝！」

　　「不用客氣......」Snape先是愣愣的回話了後，才反應過來。「為了甚麼？」

　　「那天晚上你在吧？」Tahlia問。「謝謝你救了我。」

　　Snape收斂回愣愣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說甚麼……」

　　「喔，你知道的！我確定那天晚上你在！」Tahlia微笑。「對了，為甚麼你會出現在我們家？」不待Snape反駁，Tahlia又補了一句。「媽媽告訴我了。」

　　「我……」打死Snape也無法讓他說出去看望Tahlia還有送藥這種話。「正好經過。」這話一出連Snape自己都想找地洞鑽進去了。

　　「………」Tahlia默默地想到了和她家完全反方向的Snape宅，過了一會才說。「總之，我就是想說謝謝，為那晚。」Snape並沒有明確反駁那天晚上他在那邊的事實，所以Tahlia就當他默認了。說完，眼角瞄到Snape貌似也是空無一物的餐袋，又開口。「今天還是要麻煩你幫我解決午餐了。」

　　「嗯。」Snape回應了一聲，兩人相繼走向座位。「不用客氣。」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回應午餐還是在回應那個晚上，總之，Tahlia覺得這天她和Snape有了不短的對話已經讓她覺得很開心了，雖然大部分都是Tahlia一個人在說。

　　午餐，Tahlia依約拿了盛滿食物的餐盒蓋放在Snape桌上。令她驚訝的是，Snape今天拿了一瓶清澈透明的液體給她。

　　「這個拿去。」Snape說。

　　Tahlia接過那個瓶子，打開來聞了一下，沒什麼味道，看起來應該是水吧，不過為甚麼Snape要拿一小瓶水給她呢？也沒再多想，Tahlia先是伸舌頭舔了一小口，在發現真的像水一樣沒什麼味道後便抬頭將液體全喝了下去。

　　「……」Snape無言的看著她。「你就這樣直接喝了？我強烈懷疑你的腦子是不是燒壞了，你連問都沒問？」

　　「這不就水嗎？」Tahlia疑惑的問。「不然這是甚麼？」

　　要是母親知道這瓶穩定魔力的藥劑就這樣被Tahlia當成普通一般的水她會哭的，Snape心裡暗自想，嘴上說。「這是我家的水。」

　　「甚麼？」Tahlia不知道Snape家的水和她家的水到底差在哪裡，不過這是第一次Snape拿東西給她啊！她不知道的是，前幾天她會痊癒就是因為Snape拿到她家給她的魔藥。「我的意思是，謝謝。」

　　「嗯。」

　　被和Snape的對話弄得很混亂的Tahlia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不就是瓶水嗎？有必要弄得這麼神秘？

　　等到Snape走來還她餐盒蓋的時候，Tahlia突然想起了之前一直想問的問題。「對了，Snape，那天晚上到底是發生了甚麼事？為甚麼他們都暈了？」本來一開始以為是Snape救了她，不過後來想想不太對，Snape就算是男孩子也只是個和她同年齡的小孩而已，怎麼可能打暈那麼多成年人呢？

　　Snape表情空洞了一瞬間，不過Tahlia沒有發現。「我沒有看到，我經過的時候就只有你一個人蹲在那裡……」

　　「是嗎……」Tahlia皺著眉。「我還以為……」她又問。「那，你有沒有甚麼特殊的感覺？」

　　「甚麼意思？」

　　「就是……」Tahlia絞盡腦汁的尋找形容詞，最終卻還是放棄。「唉，反正就是和平常不一樣的感覺？」

　　「沒有。」Snape已經轉身準備走回位子了。

　　「好吧……Snape！」

　　Snape停下腳步。

　　「我可以叫你名字嗎？Severus？」

　　「我拒絕。」Snape連回頭都沒有，不過聲音聽來明顯有些惱怒。

　　Tahlia失望的微低下頭，本來以為他們兩人有稍微相熟了一點，果然還是她太奢求了吧。「抱歉，那……明天考試加油？」

　　這次沒有等到Snape的回答，因為他已經走回位子上坐好了。

　　很快的，在同學們的哀號遍野中，考試就這樣子平淡的過去了，至少對Tahlia來說，這也就意味著暑假的來臨，整整兩個月的暑假Tahlia已經有了計畫，她已經陸陸續續跑了幾趟圖書館將暑假想看的書都借好了，也歸功於她先前一整年長跑圖書館的勤奮好學讓她和圖書館員打好了關係，本來圖書館書籍是無法借出那麼久的，不過圖書館員向她保證她會記得幫她辦好續借手續的，於是家裡桌上擺滿著厚厚一堆書的Tahlia整個人是紅光滿面。

　　Josh兌現了他的承諾，暑假一開始他就請了一天假帶著Thalia到了一間百貨開始了瘋狂的採購，在他看來他的小妹穿甚麼衣服都好可愛，讓他有股想全買回家的衝動，不過最後還是被Tahlia制止了。Josh有些哀怨地看著正在舔著甜筒的Tahlia，剛剛有一套衣服直接讓她穿在身上了，穿上了淡藍色小洋裝的Tahlia可愛度瞬間爆表，本來看起來有些無神的黑眼睛也變得好像在閃著小星光。「為甚麼不買剛剛那件大衣啊？」Josh遺憾的說。「那很適合你……」

　　Tahlia一句話就石化了Josh。「現在是夏天。」

　　Tahlia覺得無奈，看著Josh手上已經快要拿不下的大大小小的袋子，這還已經是她拼命阻止的結果了，就算Josh想買東西給她也不是這樣敗家的吧？而且這些衣服雖然單件價格不算太高，但這些數量累積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就算Josh的生活比較充裕還能拿些錢來貼補家用，這次的開銷對他來說一定也是有壓力的。

　　「Josh，這些夠了，真的。」Tahlia認真的說。

　　「怎麼夠？」Josh有些激動的響應。他們一直以來都沒有好好照顧到Tahlia，現在這些就算當作補償也是遠遠不夠。

　　「我還會長高呢，」Tahlia說。「如果到時候我穿不下了不是很浪費嗎？所以我們還是留著以後再繼續買吧！」

　　Josh思考了一陣。「也是。」他摸摸Tahlia的頭。「我還在期待你以後長成又美又高挑的女孩子呢！」

　　「………」

　　暑假Tahlia過得很充實，一早起來先幫家裡做些零工，然後花一個下午的時間念她借回家的書籍，晚上和下班回家的父母及哥哥們打鬧一陣後睡覺，這樣悠閒又快樂的生活讓Thalia覺得就算在天堂也不會比這更快活了。

　　快樂的日子來的有多快，噩耗降臨的就有多突然。

　　工廠倒閉了。

　　家中的經濟瞬間崩潰，畢竟除了大哥以外的所有人都是仰賴著工廠的薪水生活，而Tahlia在家裡幫忙做的零工也是工廠發配下來的物件，經濟來源斷了之後，一家的生活重擔都落在Josh身上了。

　　所有人都很焦慮，畢竟工廠的倒閉完全無預兆，且工廠老闆似乎夾帶了幾百員工的薪資潛逃了，Tahlia都開始要懷疑前幾個禮拜的日子是不是她的一場夢，在這樣的壓力下，父親母親本就年事已高，此時更是病倒了。

　　渾渾噩噩的Tahlia也沒有心思再碰書本了，她每天除了照顧父母，還得早起到報社去幫忙送派報紙以賺取一點微薄的薪水，不過還是不夠，幾個哥哥都在四處打聽著工作，但顯然工廠倒閉連累著太多人都失業了，根本是僧多粥少，Tahlia毫不猶豫地將先前Josh買給她的大部分衣服都賣了，雖然所有哥哥對於這點都感到非常愧疚，不過這也沒有辦法，誰叫他們現在還得籌出父母的醫藥費呢？

　　但他們籌出的醫藥費也沒有地方花了，因為不到一個禮拜，Watson夫婦就相繼去世了。

　　Tahlia茫然的瞪著眼前的兩個棺木，這是怎麼了？不是不久前一家子還去吃了餐館嗎？不是說好爸媽退休後要帶著她一起去別的城市看看的嗎？為何他們不再醒來了？年紀尚幼的Tahlia對於死亡並沒有非常的瞭解，只是從哥哥們口中聽到了棺木裡裝著爸爸媽媽，並且他們永遠不會再出現了。Tahlia突然感到雙腳無力，差點沒跌坐在地上，她抬頭，卻是滿臉淚水的Tony扶住了她。Tahlia看著四個哥哥，他們一定要比她更加傷心吧？他們和爸爸媽媽的相處時間都比自己要長許多，尤其是Josh，身為長子的他與父母的關係相當親密，此刻他喪失了平時的矜持，整個人趴倒在棺木上嚎啕大哭。


第5章 5.搬家

　　喪禮過後，他們回到了變得異常冷清的家，五個人圍著桌子坐下。

　　Josh清了清喉嚨，此時的他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樣子，對著Tahlia說：「你放心，我們會照顧你的，絕對不會把你丟著。」另外三個人也馬上點頭附和。「不過，」Josh停頓了一下。「科克沃斯這裡是不能待了。」

　　Tahlia抬起頭，眼裡充滿困惑。

　　Billy一改平時的嬉鬧，正經地說。「Tahlia，這邊已經找不到工作了，是我們太依賴工廠，現在這邊已經沒有工作給我們這些除了做工其他甚麼也不會的人做了。」

　　「我們已經找到了一個地方，那邊房價便宜，並且也有一間研究室，他們表示非常樂意聘請我當他們的研究員，那兒是新興的社區，許多商店都在征人，研究室那邊已經幫你的哥哥們物色了一些工作。」Josh解釋說。「最近幾天我們就必須去到那兒報到了，不過那邊離這邊太遠，我們會幫你辦好轉學手續的……」

　　聽到轉學，Tahlia才反應過來，才剛直覺性的想要拒絕，卻看到哥哥們疲憊的神色，想要說出口的話被硬生生吞回肚子裡，這樣不就沒有辦法再見到Snape了嗎？Tahlia知道自己這樣很自私，哥哥們其實根本沒有義務要照顧她，他們卻願意帶著一個甚麼都不會的小女孩一起生活，她已經很感激了，和這些比起來，她這麼一個不想和同學分開的任性要求根本就是微不足道。於是，她艱難的開口。」我知道了，我會收好我的東西。」

　　見Tahlia如此懂事乖巧，四個哥哥都是覺得很欣慰，他們一個個站起來，摸摸Tahlia的頭。

　　只有Josh知道Tahlia的情緒低落，腦海裡浮現了她發燒那天來過家裡的男孩子，難道……？「Tahlia，你在捨不得同學嗎？」

　　Tahlia緩緩地點頭。

　　「我帶你去他們家，你想跟他們道別嗎？」

　　Tahlia又是點頭。

　　「Josh，我想去蜘蛛尾巷。」

　　此刻Tahlia手上抱著一個有點鏽斑的小鐵盒，裡面裝的都是她拿來當作玩具的小雜物，和Josh站在蜘蛛尾巷19號的門前，裡面斷斷續續地傳來打罵聲，讓兩人有些尷尬的猶豫著到底是要報警還是要敲門。

　　最後，Josh舉手對著門板敲了三下。

　　打罵聲瞬間消失。但沒有人出來應門。

　　Josh又敲了三下，這次門很快地被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想必就是Snape夫人了。

　　「做甚麼？」她說。這語氣簡直像極了當初Tahlia第一次拿午餐給Snape時他的反應。

　　Josh看了Tahlia一眼，微微將她推上前。Snape夫人的目光馬上轉移到她身上。

　　Tahlia被Snape夫人瞪得有些退縮，怯怯地說。「我…我想找Severus Snape。」

　　「你找他幹甚麼？」

　　「我......我就要搬家了，所以......呃，我們在學校認識，所以我想跟他說一聲……」Tahlia斷斷續續地說，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Snape夫人注視了Tahlia良久，才回頭招手。一會兒，門又被打開一些，探出頭的是小Snape。

　　「Watson，你來做甚麼？」小Snape開口。

　　「Snape我要搬家了這個給你！」Tahlia一口氣說完，將鐵盒遞出去。

　　Snape有些鄙夷的看著鐵盒，沒有接過。「我要這個幹嘛？」

　　「呃……」這個Tahlia沒有想到，她這才意識到這些對Snape來說可能就是垃圾，等等，不是可能，是根本就是垃圾！「對不起，我……」她收回拿著鐵盒的手。「抱歉，這個太破舊了，我應該給你好一點的東西……」

　　Josh看著兩人的互動，覺得這個叫做Snape的男孩真是太不討喜了，但為何Tahlia好像很在乎這個男孩？他知道Tahlia很珍惜鐵盒裡的東西，在別人眼裡這些的確是垃圾沒錯，不過這些東西每個都代表著Tahlia快樂的回憶，是很珍貴的東西，他感到有些生氣。「Snape先生，我想就算這個禮物不符合您的期待，你也應該表現一點基本的禮貌。」

　　Snape瞪著Josh，才一把接過那個鐵盒，有些不情願地說了聲。「謝謝。」他看著有些驚訝的Tahlia，不耐的問。「還有甚麼事嗎？」

　　Tahlia連忙從Snape的那句謝謝中反應過來。「喔，對，我...我剛剛說我要搬家了......我……」Snape抬起了一邊的眉毛，等著Tahlia說下去。「我來跟你說再見。」

　　Snape哼了一聲。Josh差點沒忍住一巴掌打飛他的衝動。

　　Tahlia假裝沒有聽到Snape的反應，繼續說。「你...你要好好吃午餐......雖然我們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面了，不過你不能浪費食物。」

　　Snape心裡小聲地反駁Tahlia的話，因為他們絕對還會再見到，只是Tahlia不知道而已。況且，難道她真以為他曾經浪費過食物嗎？想到這，嘴上不禁浮現一個冷笑。

　　「你……！」Josh看見了這反應簡直快氣炸。竟然這樣子和他的小妹相處，要不是看在Tahlia的份上他早就……

　　「我儘量。」Snape說。「沒事了吧？」

　　Tahlia有些尷尬的點點頭。「那麼，再見？」

　　「嗯。」

　　門不客氣的關上了。

　　一路上，Josh都一副氣呼呼的樣子，讓Tahlia有些不明所以。她拉了一下他的衣角。「Josh？」

　　「嗯？」

　　「你在生氣？為甚麼？」

　　「你問我為甚麼生氣？」Josh沒有忍住，有些歇斯底里地說。「那個叫做Snape的那樣和你說話你為甚麼不生氣？」

　　「為甚麼要生氣？」Tahlia略歪著頭。「他講話一直都這樣啊。」

　　「他講話一直都這樣？」

　　「嗯，我就是覺得很特別。」Tahlia微微一笑。「Josh你不覺得嗎？」

　　看到Tahlia的微笑，妹控Josh的怒氣也瞬間消散了，反正他們要搬家了，也不用擔心之後那個男孩繼續這樣欺負Tahlia……

　　兩天后，他們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完畢，Tahlia的東西本來就不多，所以收拾得很快，還有空閒幫忙整理其他的東西。這棟房子已經聯絡給房仲了，他會將之後賣掉的所得再交給Josh。

　　五個人站在房子外，最後對著裡面看了一眼，感觸良多，畢竟是從小生長的地方，現在就要離開了，任誰都會覺得感傷，Josh無意識地抓緊了Tahlia的手。Tahlia看向他的大哥，給予了一個笑容。

　　一切悲傷都會過去的。


第6章 6.奇怪的夢

　　「Bi-lly！！！！」一聲帶有童稚的怒吼，貫串了整棟房子。

　　晚飯後正在客廳閒聊的三個人看著神色慌張飛奔下樓的Billy，都是一臉鄙視的看著他，想必他又是哪裡惹到Tahlia了吧。

　　果然，又是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已經十歲多的Tahlia快速地跑下樓，望向客廳，這些年來留的長髮因為憤怒而飄散在腦後，眼睛瞪得老大，好像從眼睛裡散出射線般地盯著不得不面對他的Billy。

　　「我的好小妹啊，你就原諒哥哥我吧！」Billy討好似的求饒。「我真的不是故意弄壞你的作業的啊！」

　　眾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向奉書本為聖經的Tahlia對於有人糟蹋了她的心血的反應總是這樣，這麼多年了也只有Billy還會手殘加腦殘的拿Tahlia的作業來開玩笑。

　　「你怎麼不說你上次故意灑餅乾屑在我書上害不知道哪來的昆蟲啃掉我的書？還有上上次我的相對論書本上的痕跡是怎麼回事？更不要說上上上次……」Tahlia一把抓過樓梯旁的掃把，開始追打四處逃竄的Billy。

　　「拜託救命啊！」Billy一邊逃一邊哀號。

　　三個坐在沙發上的人一起翻了白眼，根本懶得攪和進去。

　　他沒救了。

　　看Tahlia似乎發洩得差不多了之後，Josh才起身，一把抓過Billy狠狠的巴了一下腦袋，扔到沙發上。「好了，Tahlia，反正就算他怎麼弄，你的書總會莫名其妙地恢復原狀，就饒了他吧！」

　　這點一直讓Josh四人感到很奇怪，好像他們之前的惡作劇都是自己在作夢一樣，因為隔天當他們去看到的時候，那些痕跡都會莫名其妙地消失，要不是知道Tahlia根本沒有出門，他們都要以為是她默默地去買了新的。

　　想想也對，雖然Tahlia自己也不知道為甚麼會如此，她還是氣鼓鼓的坐下，讓本來已經開始有些拉長的臉蛋又變回可愛的模樣。Billy馬上倒了一杯果汁送到Tahlia手上，頗有賠罪的意味。

　　Tahlia看著Billy一臉期待的表情，本來想轉頭不理的，卻是不小心笑了出來。喝了一口果汁，正色說。「下次不准再用我的作業！」

　　「當然。」Billy連忙答應。當然......不！誰叫那些該死的東西每次都吸引住小Tahlia的注意力！他絕對不承認他就是在吃那些書的醋！

　　他們搬到多佛爾已經3年了，漸漸地習慣了這裡靠海的寧靜生活。這三年裡，兄弟四人努力的賺錢並且節儉的花用，終於存了不少錢，他們用那些錢開了一間小餐廳，自己當了老闆，想不到生意還不錯，現在生活倒是過得很愜意。

　　而Tahlia，現在只剩下了一點點的嬰兒肥，頭髮也留長了，雖然很多人以為Tahlia是Josh的女兒，不過Tahlia總會笑笑的並且很自豪地說「那是我大哥。」足以見Tahlia對Josh的崇拜。本來想當個醫生的但現在她有了新的志向，就是要去Josh的研究所和他一起研究。

　　「對了，Tahlia，你生日就快到了，有沒有甚麼想要的生日禮物？」一向沉默的Hamish罕見的開口。

　　「嗯？」Tahlia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生日快到了，因為她的生日是6/19，在學校裡常常都是已經快要期末考了，所以就連Tahlia也總是忘記自己的生日，不過她的哥哥們總是記得，這也讓Billy對那些書更加怨念，竟然讓Tahlia每年都忘記她自己的生日，這些鬼東西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

　　「這個週末我們去吃飯吧！」Tony提議。「我們也很久沒有一起去外面吃飯了！順便幫Tahlia買禮物？」

　　吃貨Billy馬上贊成，不過他想了一下，對Tahlia說。「先說好，生日禮物不准挑書。」

　　「……」Tahlia哭笑不得，雖然她真的很喜歡看書，不過她生日禮物從來沒有買過書好嗎！

　　「今年有學校的畢業考，我們改成暑假再慶祝可以嗎？」今年是Tahlia在小學的最後一年，暑假過後她就要上中學了，雖然哥哥們想讓她念私立的學校，但Tahlia已經申請了多佛爾中學的公費，若是念那邊的話，不只免學費還能每年拿一筆獎學金。

　　「我還不知道你會擔心小學的畢業考？」Josh挑眉。他們的小妹都已經學到天邊去了，怎麼會被區區一個小學畢業考考倒呢？

　　「要認真看待每一場考試。」Tahlia認真地說。

　　所以說，他們真的每年都要和書本搶人就是了，眾人無不覺得無奈。

　　「好吧，那就等到放暑假我們再去慶祝吃飯。」Tony做下結論。「不過生日禮物我們還是會準時交給你的，你就期待吧！」

　　「好。」Tahlia答應。「我先上樓看書了。你們慢慢聊啊！」說著，起身走上樓去。

　　這是在逼我們吃醋啊！四個男人咬牙切齒地想。已經將書本自動當成假想敵的這四人腦中無一浮現出擬人化的正以勝利者姿態對著他們哈哈大笑的書本君。可惡！把他們的小妹還來！

　　完全沒有意外的，Tahlia以第一名的成績小學畢業了。畢業典禮一結束，她就被四個哥哥們給抓去了餐廳裡慶生，完全不讓她今天有再接觸到任何書籍的機會。這次的搶人作戰，書本君完敗。

　　「Tahlia 11歲了！」Billy舉起手中的紅酒說。「乾杯！」

　　眾人紛紛碰杯，當然Tahlia的杯子裡是果汁。

　　「生日快樂，Tahlia！」Hamish靜靜地說。這幾年裡一直是Hamish擔任著默默支持大家的角色，他很少說話，但只要是有關家裡的事，他一定不會拒絕。

　　「謝謝你們！」Tahlia笑著說。她知道四個哥哥為了讓她過上很好的生活犧牲了很多，甚至連找對象都優先考慮到Tahlia，只要是他們覺得無法對Tahlia好的對象，二話不說直接踢出局，Tahlia常常調侃他們說照他們這樣的標準大概會光棍一輩子，畢竟很少人會真的毫無怨尤的對一個陌生人好，就算這個人是男友的妹妹也一樣，尤其是還得做到像對待自己女兒一般，世上應該找不到這樣的人吧！

　　Tahlia想讓哥哥們也幸福，她一直勸他們別顧慮她，不過成效不佳，這四個妹控還是覺得甚麼女人都比不上自家小妹要來的可愛，最終Tahlia終於放棄幫哥哥們作媒了，完全就是太沒成就感了啊。

　　Josh一直覺得很奇怪為甚麼Tahlia還要按照一般人的進度來升學，她明明就可以直接申請上很好的大學，甚至如果她當初直接跳級的話現在早畢業了，Tahlia的回答是不想和同齡的人脫節，這答案真的很完美，不過Josh總覺得這似乎不是Tahlia的想法。

　　事實上，Tahlia的確不想跳級，若是跳級了，就可能真的一輩子再也見不到Snape了，她不知道為甚麼小時候只短短相處過的男孩會對她影響那麼大，她想著，如果她照常念到大學了說不定還會有機會碰到Snape，畢竟就算念的不是同所大學，但上了大學後交友圈擴展，沒准她的哪一位元同學就認識Snape了呢！不過這個原因顯然是不能告訴哥哥們，不然可能他們會天天對她叨念著醋有多麼的酸之類的。

　　這天晚上，大家鬧到很晚才各自回房休息，Tahlia躺在床上，默默地祈禱這樣的幸福不會溜走，自從搬到這邊後，這是她每晚都會做的事，從來沒有間斷過，這也是她又一個沒有告訴哥哥們的秘密。

　　Tahlia夢見了大家一起去野餐，爸爸媽媽都在，奇怪的是Snape也在，他用的是Tahlia之前的餐盒蓋，她不禁輕笑出聲，不意外的收到了Snape的一個瞪視。

　　然後Tahlia突然整個人飄起來，越飄越高，離大家越來越遠，她卻無法落地，有些驚慌的呼喊著家人的名字，底下的人發現了她，卻無能為力，只能不斷喊著要她降下來。不要！她不想離開他們！但身體卻不受控制的越飄越遠。

　　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耳邊。」別緊張。」

　　Tahlia轉頭，看見Snape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飄在她身邊。「你......怎麼...」

　　「不能害怕，試著和它溝通，你就能下去了。」Snape說。

　　「什麼......和誰溝通？」

　　Snape的不耐全寫在臉上，只差沒翻白眼了。「和你體內的魔力，你腦袋塞稻草嗎？」

　　「魔......魔力？」

　　「就是你之前感覺到的奇異的感覺！」Snape低聲咆哮。「快點，你時間不多了！」

　　「要怎麼做？」Tahlia問。

　　「相信它，它是你體內的一部分，別懷疑它的存在，它會聽你說的。」

　　Tahlia聽話的閉上眼睛，試圖找到三年前她曾經體會到的感覺，不一會兒，她便『看』見了，雖然她閉著眼睛，卻可以看到前方黑暗中的一小團光亮。「我想我看到了。」

　　「嗯，馴服它，安撫它。」Snape的聲音說。

　　Tahlia伸出手，緩緩的朝著那團光亮摸去，然後，她觸到了，它暖暖的，卻不燙手，Tahlia輕聲說。「你...好嗎？」

　　光亮微微的顫動了一下，彷佛在回應Tahlia。「你聽得懂我說的吧？」

　　又是一個顫動。

　　「能夠讓我回到地面嗎？」Tahlia溫和的問。「在那麼高空上我會害怕...我不想離開我的家人......」

　　這次，光亮顫動的激烈，Tahlia睜開眼，發現她坐在草地上，腿有些的無力站不起來。

　　「你......能站起來？」Snape的聲音又傳來，Tahlia看向一旁，果然他就站在身邊，Tahlia覺得這句話聽來耳熟。

　　她點點頭，然後拉住已經趕來身邊的Josh的手，借著力道站起來，自動忽略Josh瞪著Snape的舉動。

　　「Tahlia，要起床了？」

　　什麼意思？他們不是在野餐嗎？

　　「Tahlia？」

　　「碰！」Tahlia瞬間驚醒，感覺到整個床重重的摔在臥室地板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Tahlia？！」門外的敲門聲在這個聲響後變得急促。「發生了什麼？那是什麼聲音？妳還好嗎？」


第7章 7.入學通知信

　　Tahlia馬上回應。「沒事！」她從床上下來，一邊換下睡衣一邊說。「我等下就出去。」

　　門外的Tony沉默了一下，問。「剛剛是怎麼了？」

　　「我......我從床上掉下來了...沒什麼！」其實Tahlia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剛剛的感覺好像她連人帶床飄起來又掉下去的樣子，不過這麼扯的事誰會相信啊？

　　門外傳來輕笑聲。

　　「你在笑我！」Tahlia惱怒的朝門外吼。

　　笑聲停止。「沒有。」

　　才怪！Tahlia忿忿的想，就不信他們沒有從床上不小心掉下地板過，何況她又不是真的掉下床。

　　「早餐已經好了，我先下去了。」Tony說。

　　「嗯，我一會兒就好。」Tahlia回應道，走入浴室盥洗。

　　今天的夢真是太怪了！而且連Snape都出現，但很明顯是夢，現實中的Snape才不會那樣和她說話呢！他根本就幾乎懶得開口，才不會特意跑到她身邊告訴她要怎麼做......

　　不過，她怎麼會做這種怪夢？果然是昨天電影看太晚了嗎？下次要和哥哥說別在晚上讓她看那種魔幻片了。

　　片刻，Tahlia梳洗完走下樓，卻看見了詭異的景象。

　　四個大男人圍著餐桌上的一個東西怔怔的瞧著，而且那個東西好像還會…動？Tahlia仔細一看。「那......是貓頭鷹？」貓頭鷹不是都晚上出現的嗎？

　　Hamish點頭，指著牠。「好像是找你的。」

　　「什麼？」Tahlia也走近，站在餐桌旁。那只貓頭鷹一看Tahlia走近，便拍動翅膀蹦蹦跳跳的到她面前，伸出一隻腳，Tahlia這才發現牠腳上綁著一封信，她解下那封信，念了信封上的字。「多佛爾，城堡山路15號，三樓臥室，Tahlia Watson收.........這是什麼？」

　　四個男人也是一臉困惑的樣子。

　　Tahlia仔細看了看信封，上面有一個大大的H，周圍有四隻動物，除此之外就只有位址。

　　「你朋友的玩笑？」Tony一臉僵硬的問。

　　Tahlia搖頭。」他們怎麼可能連我住三樓臥室都知道......這個讓我覺得有點，呃...詭異......」

　　「我也這麼覺得。」Josh同意道。「你要拆開信嗎？」

　　「嗯。」Tahlia一邊拆信，一邊說。「也許這是政府新型檔也說不定......」畢竟住處都精確到房間了，應該不是什麼無聊人士搞的鬼吧。

　　信封裡有兩張看起來很古老的紙，還蠻厚的。

　　「這好像是...羊皮紙？」Tahlia詢問的看向Josh，他查看了一下微微點頭。」這個年代怎麼還會有人用到羊皮紙？」她喃喃說。翻開了第一張。

　　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院

　　校長：阿不思．鄧不利多

　　（巫師國際聯邦梅林勳爵士團第一級大魔法師，巫師協會會長，最高獨立異議人士）

　　親愛的Watson小姐：

　　我們很容幸能在此通知你，你已獲准進入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院就讀。隨信附上一張必要書籍與裝備的清單。

　　學期預定九月一日開始。我們會在七月三十一日前，靜候你的貓頭鷹帶來回信。

　　你誠摯的副校長米勒娃麥格

　　懷著滿腔疑惑，Tahlia打開了第二封據說是書籍清單的羊皮紙。

　　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院

　　制服

　　一年級新生將需要：

　　1.三套素面工作袍（黑色）

　　2.一頂日間戴的素面尖頂帽（黑色）

　　3.一雙防護手套（龍皮或同類材料製作）

　　4.一件冬用斗篷（黑色，銀扣）

　　請注意：學生全部服裝均須綴有姓名標牌

　　課本

　　全部學生均須準備下列圖書：

　　1.《標準咒語，初級》米蘭達.郭汐克著

　　2.《魔法史》芭蒂達.巴沙特著

　　3.《魔法理論》阿德貝.瓦夫林著

　　4.《初學者的變形指南》埃莫瑞.斯維奇著

　　5.《一千種神奇藥草與蕈類》菲利達.斯波爾著

　　6.《魔法藥劑與藥水》雅森尼.吉格爾著

　　7.《怪獸與牠們的產地》扭特.斯卡曼著

　　8.《黑暗力量：自衛指南》昆丁.特林保著

　　其他裝備

　　一支魔杖

　　一支坩鍋（錫蠟制，標準尺寸2號）

　　一套玻璃或水晶小藥瓶

　　一架望遠鏡

　　一台黃銅天平

　　學生可攜帶一隻貓頭鷹或一隻貓或一隻寵物

　　在此特別提請家長注意，一年級新生不准自帶飛天掃帚

　　「這是惡作劇吧？」Tahlia嘴角微微抽動，將書單遞給了Josh。「我記得四月才是愚人節……」

　　「有這麼講究的嗎？」Billy拿起了入學通知信，把它舉在陽光下。「我倒覺得不太像惡作劇……」

　　「上面說靜候你的貓頭鷹……」Hamish指了指那封信。「我們哪來的貓頭鷹？」

　　「不知道......」Tahlia喃喃的說。「這真的不是惡作劇嗎？」如果這是真的，那今天早上的事就可以解釋了，不過……她還是不相信的成分居多。

　　Josh提出主意：「不然我們寫封信問問？」他拉過一張紙，匆匆地寫下詢問的語句，他微微思考了一下，又加上描述了他覺得發生在Tahlia身上無法解釋的事。費了不小的工夫才把紙卷綁到貓頭鷹腳上。「呃……去吧？」

　　貓頭鷹彷佛真的聽懂了他的話般，牠先是啜飲了一口桌上擺著的水，隨後拍拍翅膀，從窗戶飛出去，不久，就只剩下一個小點了。

　　「那現在要怎麼辦？」Tahlia問。

　　眾人面面相覷，看來只能先等等看回音了，如果是惡作劇的話應該就不會再以這種奇怪的方式寄信來了吧。

　　這天，大家看來都有點心不在焉，不斷有人頻頻往窗外看，看看有沒有又一隻貓頭鷹飛進來，不過直到了晚餐過後都沒有消息，應該是惡作劇了吧？

　　「看來應該是我們想太多了？」Tony開口。起身準備要把窗戶給關起來，卻突然大驚往後跳。「搞神──」

　　早上的那只貓頭鷹，至少在Tahlia看來是同一只，掠過Tony身旁停在Tahlia面前，伸出一隻腳，眼神彷佛在責怪她讓牠多飛了這麼一趟。

　　Tahlia取下信，隨手拿了一片麵包撕成小碎片遞過去，那只貓頭鷹沒幾下便全吞了下去，又直直地盯著Tahlia看。「呃……」Tahlia直接將裝著麵包的盤子推在貓頭鷹面前。「你自便吧。」於是貓頭鷹開始橫掃盤子上的麵包。

　　無言的眾人看著Tahlia打開信。

　　親愛的Watson小姐：

　　鑒於您先前或許並沒有聽說過敝校，故我們將派一位專人於明日上午九點前往貴宅向您從事相關的解說，並帶您前往購買您的書籍與材料。

　　你誠摯的副校長米勒娃麥格

　　「將派專人來……」Tahlia抬頭，不意外的看見哥哥們有些緊張的神色。

　　「我們需要準備甚麼嗎？」Hamish問。

　　「上面沒有寫……好像只要等他們來就好……」Tahlia又再仔細研讀了一遍信紙。「我還是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惡作劇……」

　　「沒關係。」Josh拍拍Tahlia的肩膀。「明天我們就會知道了，現在你應該去休息了，否則明天頂著兩顆熊貓眼面見那位專人真是太丟我們的臉了。」

　　Tahlia大笑。「我才不會丟你們的臉。」說著，聽話的走上樓。

　　一等到Tahlia消失在視線中，四個男人馬上圍在一起小聲地討論著。

　　「這個東西應該不會害到她吧？」Billy有點擔心的問。

　　「明天如果真的有人來的話，我們先觀察看看吧......」Josh小聲地說。「如果有甚麼不對勁的地方我們就馬上叫停？」

　　「嗯，就這樣。」

　　「同意。」

　　隔天一早，頂著熊貓眼的不是Tahlia，是四個男人。Tahlia無言的看著四個兩眼無神的哥哥，他們真的沒問題吧？不過，在幾杯咖啡後，眾人得以有精神的一齊坐在沙發上等待那位專人的到來，不得不說，氣氛是緊張的。


第8章 8.對角巷之行

　　九點一到，門鈴準時地響起。

　　Josh馬上跳了起來，步伐僵硬的前去開門。在等待的過程中，眾人呼吸也不太敢呼吸得很大聲。

　　終於，Josh帶著一個高瘦的老人走進客廳，他的臉色有些怪異，正當其他人正想發問的時候，就看到了身後老人的打扮。

　　「………」

　　「………」

　　也難怪Josh的表情那麼僵硬了。這個老人的鬍子長及腰際，這不是最怪異的，而是他的服裝，彷佛像是中古世紀走出來的人一樣，而且配色極為奇怪，花花綠綠的再加上綴滿的大黃星星，頓時，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甚麼。

　　「你們好，我是霍格華茲校長，Albus Dumbledore，」老人微笑。「你們應該有在信上看到我的名字。」

　　「喔，是的。」Hamish先反應過來，回答。「呃……我先問問，這不是惡作劇吧？」

　　「當然不是。」老人依舊笑著。「Watson小姐是擁有魔法天賦的。簡單來說，」他頓了一下。「Watson小姐是個女巫。」

　　「女巫？」Josh聲調有些提高，電影裡十惡不赦的女巫竟然被套用在自家小妹身上。

　　「不是貶義，」老人連忙解釋。「我是個巫師，這是我們的稱呼，男性為巫師，女性為女巫。」

　　見氣氛有些尷尬，Tahlia明智的開口。「呃…我們先坐下吧？Dumbledore…校長？您要來些飲料嗎？茶？咖啡？」

　　「茶就好，謝謝。」趁著Tahlia前去廚房倒茶，Dumbledore直接拿出了魔杖一揮，身後便出現一把椅子，他從容的坐下，對著目瞪口呆的眾人眨眨眼睛。

　　「那個......」Billy吞了吞口水，指著Dumbledore，這樣有些不禮貌，但此刻他已經想不到那麼多了。

　　「是的，這是魔法。」Dumbledore說。「若是Watson小姐到霍格華茲學習，那麼她也能做到。」

　　「所以她……Tahlia她…她真的會…魔法？」Josh問。

　　「您不是已經在信上問出了你的疑惑了嗎？」Dumbledore又眨眼。「關於發生在她身上無法解釋的怪異事件？」

　　「嗯，是的……」

　　「那是由於未經訓練的小巫師無法自如控制自身魔力產生的結果，通常都會是孩子無意識的行為，而霍格華茲在所有有魔法天分的孩子滿十一歲後便會通知他們入學，幫助他們學習魔法的一切知識……」

　　「如果不入學會怎麼樣？」Tahlia的聲音突然傳來。她已經端著茶從廚房走出來。

　　Dumbledore沒有想到會被問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

　　「校長，您的茶。」Tahila將茶放在Dumbledore面前。「那個......我之前已經規劃了我的未來，我想問問看是否可以……」Tahlia斟酌著用詞。」等我念完這邊的學業再入學？」

　　Dumbledore回神過來。「這恐怕不行，Watson小姐，若是沒有在你們11歲魔力恰恰成熟時開始訓練，日後就算再怎麼學習成效也不會好，我還是推薦你現在就入學。」他看向一旁的人們。「況且若是沒有在魔力開始飛速成長的狀態下學習控制是非常危險的，恐怕會產生難以想像的失控，到時候可能會危及到Watson小姐甚至是你們的安全。」

　　「這樣啊……」Tahlia思考了一下。「好。」她說。「我會入學的，我需要準備些甚麼？」

　　「說到這個，」Dumbledore說。「你只要買齊書單上的東西就可以，霍格華茲不需繳納學費，采全學期住宿制，食宿方面你們可以不用擔心，唯一要請你們自費購買的就是這張單子上面列舉的了，其中像是魔杖、天平等等這些東西買了一次就不用年年買了，其實負擔不大。」

　　「這些要在哪裡買？」Tony問。「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地方再賣這些東西。」

　　「啊，是的，這也是我今天的目的之一。」Dumbledore說。「今天我會帶Watson小姐到我們巫師的商店街，叫做對角巷，入口就在倫敦……」

　　「我們可以去嗎？」Josh問。

　　Dumbledore有些猶豫的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能夠帶著你們其中一人去。」

　　「我去。」Josh馬上說。

　　「好的，」Dumbledore說。「對了，怎麼沒有見到Watson太太？」原來Dumbledore也以為Josh是Tahlia的爸爸。

　　「校長先生，Josh是我的哥哥。」Tahlia清亮的嗓音響起。「他們都是我的哥哥，我們的父母三年前去世了。」

　　「我很抱歉……」Dumbledore有些愧疚地說。「那麼，你們還有問題嗎？」

　　「有，」Tahlia問。「我要念幾年才能夠畢業？」

　　「七年。」Dumbledore回答。「並且，我們魔法界的成年為17歲，這好像與你們這兒有些不同……」

　　「Tahlia先前完全沒有接觸過這些，會不會在學校進度落後很多？」Josh問道。雖然Tahlia非常聰明，不過說不定魔法界的孩子已經都學會非常多東西了，他怕到時候Tahlia念的很辛苦。

　　「這你們不用擔心。」Dumbledore微笑。「就算是魔法界的孩子在入學前也是不會學習魔法的，並且學校也是有許多麻瓜出身──就是不會魔法的人，所以大家的起點是一樣的，並不用擔心學業落後的問題……」

　　看來去霍格華茲念書對Tahlia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四個男人互相交換了眼神，Josh開口。「那麼，就有勞您照顧了。」

　　Dumbledore有些吃驚這家人的反應，四個男人問了那麼多的問題其中完全沒有任何一個問題是覺得魔法是怪物般力量的，反而他們都是真心為他們的妹妹考慮，這是怎麼樣的兄妹情誼，先前Dumbledore去過很多麻瓜出身的家庭，其中不乏有將魔法當成疾病的，不斷問他有沒有治癒的可能。而Watson小姐也是非常懂事，在知道自己身分後也沒有驚慌失措，反而很冷靜的權衡利弊，就算沒有看過Tahlia施展魔法，Dumbledore也可以斷言她以後會是個優秀的女巫，並且，有著這樣愛她的家庭，她日後一定不會被邪惡勢力所吸引。

　　Dumbledore帶著Josh和Tahlia前往倫敦，路上，Dumbledore和兩人介紹了巫師界的貨幣以及兌換為麻瓜錢幣的匯率，並且也先叮囑了Josh帶上足夠多的錢。進入破釜酒吧後，Josh還差點因為看不見酒吧而落單，還好Tahlia一路上都緊緊地拉著他的手。他們直接走入後面的空間，Dumbledore掏出魔杖敲打著垃圾桶上的牆壁，而後，牆壁上的磚塊便像是有生命般地動起來，漸漸地形成了一個拱門，令Josh不禁再次讚歎魔法的神奇。

　　「歡迎來到對角巷。」Dumbledore敞開一隻手微笑著說。

　　Tahlia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神奇的地方，一路上都有飛來飛去的不知名東西，以及商店裡新奇古怪的商品，看的Tahlia是眼花撩亂。而從Josh眼睛瞪得大大的反應來看，顯然他也和Tahlia有相同的感覺。

　　Dumbledore帶著他們去了古靈閣，兌換了足夠多的加隆及西可，隨後才準備開始他們的採購行程。

　　「我們應該要先買甚麼呢？校長。」Tahlia問，手上拿著敞開的清單。

　　「先去魔杖店。」Dumbledore說。「購買魔杖所需的時間我總是抓不准……」

　　兩人跟隨著Dumbledore走進了一間招牌好像快要掉下來的簡陋店鋪中。

　　「歡迎，啊，Albus，難得見你帶新生。」櫃檯後一個矮小的老人在他們走進店裡後便探出頭，愉快地和Dumbledore打招呼。

　　「午安，Ollivander，這位Watson小姐要試魔杖。」Dumbledore說。

　　Josh將Tahlia推向前，用嘴形對他說：別緊張。

　　Tahlia吞了口口水，抬頭看向老人。

　　「讓我看看，Watson小姐，你的魔杖手是？」

　　「……應該是右手……我想。」Tahlia不確定的回答。

　　Ollivander指揮著一把卷尺移動著測量Tahlia的手，一邊來回在架子中抽出一個個盒子。「先來試試這根……華楊木，獨角獸毛，十又四分之一吋長，揮動時富有彈性，或許適合你……」他遞給Tahlia一根魔杖，叫她隨意揮動下。

　　Tahlia對著空氣揮了一下，架子上瞬間飛出一大堆魔杖盒，差點砸中下麵的Ollivander。「我很抱歉！」Tahlia緊張得飛快將魔杖放回櫃檯。

　　「……顯然不是這根……」Ollivander明顯沒有理會四散的魔杖盒，自顧自地又抽出一根魔杖放在Tahlia手中。「試試這個，黑檀木，一樣是獨角獸毛，十一吋長，對於魔咒方面非常上手……」

　　Tahlia又是隨手一揮，這次混亂更嚴重，店裡所有玻璃製品幾乎都碎裂，看得Josh在一旁膽戰心驚，這個破壞力真的太嚇人了。

　　「我想這也不是。」Ollivander喃喃的說。「那麼這個如何？雲杉木，龍的心弦，十二又二分之一吋長。非常有彈性，特別適合強者使用。」說著，抽出又一根魔杖拿給Tahlia。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這次Tahlia沒敢隨便亂揮，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將損害降到最低，不過就在她手觸上那根魔杖的那一刻，時間彷佛陷入靜止，Tahlia感覺體內有甚麼順著手臂沿著魔杖湧出，全身都浸在一股暖流之中，Tahlia下意識地揮魔杖，店內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大堆白色雪花，慢慢地落在地上，店裡彷佛下起了小雪。

　　「我想就是它了！」Ollivander驚呼。「神奇的組合，是吧？」他將魔杖包裝好放在Tahlia懷中。「您將會有一番成就的，小姐。」

　　「喔，好的，謝謝。」Tahlia接過魔杖。「這個多少錢？」

　　「七個加隆。」

　　Josh馬上從手裡的袋子中數出7個金幣拿給Ollivander，三人從魔杖店裡離開。對於Ollivander說自家小妹會有一番成就，Josh覺得內心非常的喜悅。


第9章 9.初試魔法

　　Dumbledore又帶著兩人先後前往長袍店、魔藥店以及華麗與污痕書店，Tahlia抓緊機會問了Dumbledore有沒有推薦的課外書，然後興沖沖的又挑了好多感興趣的，眼中閃著的火光彷佛就想把整個書店搬回似的，Josh費了一番力氣才將Tahlia拖出了書店。接著他們又買了需要的天平以及望遠鏡。

　　Dumbledore眼角餘光瞥見了一抹匆匆而過的黑影從翻倒巷而出，看來鬼鬼祟祟，眼神瞬間現出冷光。

　　「我想，剩下時間兩位可以自己逛逛，要從這條街回到倫敦只須回到剛剛拱門地點用魔杖敲一下就可以。」他說。「這張是9/1從倫敦王十字車站發車的校車的車票，請務必收好。」Dumbledore拿出一張車票給Tahlia。「從第9月臺與第10月臺中間穿過便會到達。」

　　「謝謝您。」Tahlia接過車票，道謝。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Dumbledore微微向Josh點頭，然後便轉身離開。

　　「你不覺得他有點急著走嗎？」Josh看著快速離開的Dumbledore。

　　「可能校長有要辦的事吧......」Tahlia也是疑惑著，不過反正該買的東西都買到了，他抬頭問。「Josh，你還有想要逛逛哪裡嗎？」

　　Tahlia問話一出，Josh馬上忘掉剛剛Dumblrdore的不正常。「對，你想不想要一隻寵物？」Josh興奮地問。「我記得你的清單上有說可以帶寵物？剛剛我記得有經過一間寵物店！」

　　Tahlia思考了一下，如果巫師世界都是用寵物送信的話，那麼她也勢必得養一隻，否則整個學期沒和哥哥們連絡，等到她回家大概就會被哀怨的眼神浸泡整個假期了。「嗯，我們去看看好了。」

　　兩人回到了剛剛經過的寵物店，一進店門，就被店裡擺滿的各式各樣的寵物給看花眼了。等等，那是甚麼生物......Tahlia有些呆愣地瞪著右邊架上籠內擺著的縮成一團的黑色毛球。

　　「挑寵物嗎？」一個店員走來招呼他們。

　　「嗯對，」Josh回答。「有推薦甚麼嗎？」

　　「我們貓頭鷹一直都賣得不錯呦！」店員揮手，指著左邊滿滿的一排貓頭鷹。「或是貓也不是個不錯的選擇，很機靈還會幫你抓害蟲……」他指著店後方的一些籠子。

　　「Tahlia你想要哪一種？」Josh問。

　　「貓頭鷹好了。」Tahlia回答。「不然我不知道要怎麼寫信給你們。」

　　Josh瞬間感動了，能夠讓他們的小妹惦記著，還有甚麼比這個更幸福呢？

　　「Josh？」

　　「…我太感動了……咳，我是說，就買貓頭鷹吧！」Josh正色說。

　　自動略過Josh前面不知道在說甚麼的話，Tahlia走到貓頭鷹們面前。「該選哪只好呢？」她喃喃的說，突然瞥到了一隻褐色貓頭鷹，不過脖頸處長了一圈黑色羽毛，就像有一條黑色項鍊的感覺，剛好那只貓頭鷹也轉頭直直地望著她，Tahlia不自覺地走近，伸手撫摸上了牠的翅膀。

　　「小心！」店員突然匆匆趕過來。「咦？」

　　「怎麼了？」Josh聽見了店員的喊聲，他也走過來。

　　「這個……這只貓頭鷹已經啄傷很多位客人了，我怕小姐……」店員此刻貌似臉上有黑線的看著正在享受Tahlia撫摸的那只據說啄傷了很多客人的貓頭鷹。「不過看來我好像白擔心了……」店員也伸手欲摸那只貓頭鷹。「唉喲！」

　　「......」Josh不知道該說甚麼，他看著和貓頭鷹玩的不亦樂乎的Tahlia，問。「你想要這只嗎？」

　　「嗯。」Tahlia難掩興奮的語氣，伸出手臂，貓頭鷹便乖巧地跳上她的手。「就牠了。」

　　「是他。」店員趕緊說。「這是只公的貓頭鷹。」他甩甩還在隱隱作痛的手，對著Josh問道。「確定選擇這只嗎？」

　　「是的。」

　　「那麼一共是4個加隆7個西可。」店員說。「需要個籠子嗎？」

　　Josh數出了足夠的錢幣地給店員。「嗯，麻煩了。」

　　兩人提著一個鳥籠走出寵物店，剛剛買的大大小小的東西Dumbledore有幫他們施了縮小咒，並保證第二天一早就會恢復原來大小。Tahlia還是意猶未盡地逗弄著籠子裡的貓頭鷹。「應該幫他取個名字呢！」

　　「叫Skylar怎麼樣？他看來很聰明，和你一樣。」Josh提議。

　　「大學者嗎？」Tahlia微笑。「聽起來不錯……就叫你Skylar啦，你好，Skylar。」

　　籠子內的Skylar叫了一聲回應了她。

　　今天Tahlia的收穫頗豐，回到家裡時已經是傍晚，不意外地看見另外三個哥哥已經一臉期待地等著他們了。

　　「怎麼樣？那邊好玩嗎？你們有看見甚麼好東西嗎？我們以後也可以去嗎？你們也買了貓頭鷹！」他們才一走進客廳，就聽見Billy一連串的問句。

　　「Billy，你問那麼多問題我們一次也只能回答一個啊。」Tahlia將口袋中的縮小物品拿出來和鳥籠一起放在桌上。

　　「這些是你們今天買的東西？」Tony一臉困惑。「也太……袖珍了吧……」

　　「校長說這些東西明天就會恢復正常大小了。」Josh說。「這樣我們方便扛回家，誰叫Tahlia買了一大堆的書……」

　　眾人一齊看向Tahlia，完全不意外的表情，看的Tahlia也尷尬起來，輕咳了一聲。「咳，校長很熱心的多推薦了我一些書……」

　　才怪......眾人瞄向桌上雖然袖珍的但是堆起來足足有鳥籠那麼高的一本本小書，心裡吐槽著，或許今天讓同樣愛書的Josh陪伴不是個好選擇，在他們兩人看來這樣的書本數量大概就只代表著一點點吧。

　　「所以，今天好玩嗎？」Hamish再問了一次，不過不像Billy那般連珠炮的問了一大堆。

　　「嗯，那邊很神奇！」Tahlia雀躍地說著今天的所見所聞，還從懷中拿出了自己的魔杖給哥哥們看。

　　Tony接過了魔杖，仔細觀察著，還戳了戳站在一旁的Hamish。「沒什麼反應啊……」

　　「哼，那是你沒有這種天賦。」Josh得意的說。「你都沒看見Tahlia在魔杖店的時候一拿到這根魔杖就讓店裡下雪了。」

　　「你是在得意個甚麼！」Tony改變目標變成猛戳Josh。「又不是你讓店裡下雪！」

　　「好了。」Hamish一把搶下Tony手中的魔杖還給Tahlia。「都幾歲了還這樣幼稚……」

　　Tahlia這才得以仔細端詳自己的魔杖，剛買來在街上時不便拿出來，她才發現她的魔杖上雕刻著細細的花紋，在深褐色的杖身映襯中能夠看見細細的淺色紋路……

　　「施一個魔法看看吧，Tahlia。」Billy慫恿道。

　　「對啊對啊，試試看吧！」Tony也附和著。

　　Tahlia看著眾人一臉期盼的臉，也禁不住，正好她也想試試真正的使用魔法。她從包包裡拿出了一本基於想要馬上開始閱讀而沒有請Dumbledore一起施縮小咒的書，按校長的說法，這本標準咒語是符咒學的指定用書，翻開查找有趣的咒語。

　　漂浮咒。Tahlia就決定試試這個咒語了，畢竟失敗貌似也不會有甚麼嚴重的後果，在魔杖店炸掉玻璃的陰影還在，不過Ollivander先生說那是因為使用的是不適合的魔杖導致，每位元巫師挑選魔杖時都會有這些情況，不過Tahlia還是對於那個隨手一揮的破壞力感到驚悚。

　　她拿過一個杯子，清了清喉嚨，將魔杖對準杯子念道：「Wingardium Leviosa。」

　　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杯子緩緩穩定的飄了起來。Tahlia有些緊張的指揮著杯子飛來飛去，漸漸的，她發現了控制的竅門後便玩心四起，使杯子繞著哥哥們的頭打轉，直到這個時刻，Tahlia才真正的相信了自己是能夠使用魔法的，如果說之前是半懷疑狀態，那麼現在無疑是確定了，心情也隨之愉悅。

　　讓杯子飄回桌上後，她又翻了翻書，這次找到了消除的魔咒，她對著那些桌上的袖珍物品，念咒：「Finite Incantatem。」

　　書本、天平、藥材箱等等的東西瞬間急速變回原來的大小，使得桌子微微的晃動，Skylar也被驚嚇到，在鳥籠裡拍著翅膀跳上跳下的。

　　四個男人皆被Tahlia給震驚到了，他們呆呆地盯著Tahlia看。

　　查覺到了四人的視線，Tahlia疑惑的問。「怎麼了？」

　　「沒，」Tony說。「看你做起來好像很簡單的樣子。」

　　「所以說只要念對咒語就好了嗎？」Billy問。「感覺還挺簡單的啊，Tahlia你那麼厲害就留在家裡自己學好不好，不要去學校了，如果你離家那麼久我們會想你的。」講到後來，Billy的眼眶竟然還有些泛紅。

　　Tahlia微微皺眉著看著哥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只要念對咒語就好了，雖然我也不想那麼長時間不回家，不過校長說為了大家的安全，最好還是要接受正規的教育。」她抱住Billy的胳膊。「好嘛，Billy……我一定會每天寫信給你們。而且我也會天天想你們的。」

　　Josh看著安慰著Billy的Tahlia，突然有種她長大的感覺，雖然本來Tahlia就很乖巧懂事，但現在的她卻彷佛比他們這些做哥哥的要來的成熟。

　　「而且整個暑假我都還是待在家裡呢！」Tahlia微笑。「還那麼久……」

　　Billy馬上說。「那你接下來的時間不可以一直看書。」

　　Tahlia的微笑僵住。

　　「你看，你果然是愛書不愛哥哥了，」Billy借著剛剛泛紅的眼眶硬是擠出了一滴眼淚。「嗚嗚……我好難過。」說著，還想用一旁Tony的衣服擦眼淚。

　　「滾，噁心死了！」Tony一把拉回衣服，隨手拿起桌上的書狠擊Billy的腦袋。

　　「Tony！」Tahlia看著心愛的書被拿來當作武器不自覺地喊出聲。

　　「………」Tony立馬加入了Billy哭泣的行列。


第10章 10.Sirius Black

　　之後的暑假，Tahlia趁著白天哥哥們工作時在家細細的研讀買回來的書籍，然後無聊試著使用咒語，晚上哥哥們回家後便果斷地放下寶貝的書，陪著他們一整晚，畢竟開學之後她就要去很遠的地方念書了，恐怕就不能這樣子長時間的陪著他們聊天打鬧了。

　　時間過得很快，這天已經是開學的前一天了，最近這幾天Tahlia都在忙著打包行李，為甚麼說打包了好幾天，因為她必須不斷的把來自四個哥哥偷偷塞進行李箱的各式各樣的東西拿出來還給他們。她是去念書，不是去度假的啊……她無奈地又在行李箱裡找到了一個沒有充氣的足球，遞還給Hamish。

　　「這是讓你無聊的時候踢的。」Hamish認真地說。

　　「Hamish，他們有他們的球類運動，我想應該沒有踢足球的場地......」Tahlia說。掏出一件泳裝，扔回到Billy身上，這種東西一定就是他塞進來的。「Billy，那邊不會有游泳池的。」她歎了一口氣，又發現了一台裝好電池的掌上遊戲機，看了一下，拋給Josh。「書上說在城堡裡沒有辦法使用電器物品。」她補充。「而且我也帶不了這麼多東西……」

　　「我們怕你在那邊無聊。」

　　「絕對不會的！」Tahlia保證，眼神突然閃閃發亮。「書上說霍格華茲是一棟很大的城堡，裡面有很大的圖書館……」

　　所以說以後如果聽到了Tahlia要和書本君結婚的消息，眾人也不會覺得意外了……咬牙切齒的腦海中又出現了那個可惡的擬人態書本君，給我們放開Tahlia的手！

　　雖然Tahlia挑出了很多哥哥們塞給她的東西，不過她沒有把他們偷偷放在她行李箱的有著他們五個人合照的相框拿出來，也沒有阻止他們往她行李箱中塞進她做惡夢時他們哄她睡覺用的玩偶和毛毯，甚至，她偷偷的去每個哥哥的房裡各自拿了他們的一個小東西一起放在一個小盒子哩，小心地放進行李箱裡收好。這些是她和哥哥們相處的珍貴回憶，或許在漫長的住宿生活中，看見這些東西就彷佛他們也陪在她身邊一樣。

　　照慣例的祈禱著別讓幸福溜走，Tahlia很快地進入夢鄉……

　　隔天一早，Tahlia很自動的醒了，精神說不出的亢奮，她早早就把所有東西都堆在玄關那兒，不斷地在家裡上上下下地跑來跑去，不時地催促著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吃早餐的Josh，因為其他哥哥們還得上班，所以就由身為研究員，時間上比較自由的大哥送她去車站。

　　「好了好了，我吃完了，別催了……」Josh擦擦嘴巴，任由Tahlia將他拖出門。「先走了。」他對著其他三人說。

　　「Tony、Billy、Hamish再見！」Tahlia也不忘從玄關探出頭。「等我的信！」

　　「嗯，再見！」三人揮揮手，目送兩人出門。

　　Josh帶著Tahlia到了王十字車站，照著Dumbledore的指示到了第9和第10月臺之間，此刻他們面對著一柱牆。

　　「呃......Tahlia，」Josh不確定的問。「Dumbledore告訴你的是這兒沒錯吧？」

　　「應該沒錯。」Tahlia走到牆前，伸手撫上，驚訝的發現手掌直接穿過了牆壁。「Josh你看！」

　　Josh走上前，手卻是著實的抵住了牆壁。「……看來我是無法進去了。」語氣聽起來頗為失望。「得在這邊說再見了……」

　　Tahlia安慰著拍著Josh的手臂。「時間還早，我不急著進去……」

　　「沒關係，你進去吧，記得到了給我們寫信就好，誤了火車就不好了。」Josh微笑說。「耶誕節記得回家！」

　　「那好吧。」Tahlia也笑了。「再見，等我的信。」

　　「嗯。」Josh幫Tahlia將放滿行李的推車推來，讓她接過，對她揮揮手。「小心啊，受欺負的話告訴我們，我們拼命也會揍那個欺負妳的人一頓！」

　　「哈哈，知道了。」Tahlia大笑，推著推車穿過了路障，眼前馬上出現另外一個空間，一個大大的老式紅色蒸氣火車停在月臺上，標示牌上寫著：九又分之三月臺。

　　內心小小的驚呼，Tahlia正想推著車子往前挪，突然後方一個撞擊將她連人帶車往前推，她頓時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噢！」

　　「痛……」一個聲音悶悶地傳來。顯然那個撞到他的人也是推著推車，然後因為反作用力自己也跌坐在地。

　　Tahlia轉頭一看，是一個有著柔順黑髮的男孩，睜著漂亮的灰色眼睛盯著她看，可能是剛剛奔跑的關係，臉色有些潮紅。

　　Tahlia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對男孩伸出一隻手，說。「抱歉！你沒事吧？」雖然很明顯是男孩撞到她，不過基於禮貌Tahlia還是向他道歉。

　　男孩依舊有些愣愣地看著她。「沒…沒事。」他握住Tahlia的手，借著力站起身。「是我撞到你了，不好意思……」他看了一下Tahlia推車上的課本。「也是新生嗎？」

　　「是的，」Tahlia點頭。「你也是嗎？」

　　「嗯，我是Sirius Black，叫我Sirius就好了。」男孩露出大大的笑容。「你叫甚麼名字？」

　　「Tahlia Watson。」Tahlia也微笑，沒想到現在就能夠認識到新同學了。「你也可以叫我Tahlia。」

　　「Watson？」Sirius問。「是那個在對角巷開小餐廳的那家人嗎？我怎麼沒聽說過他們有女兒……」

　　「我想不是。」Tahlia解釋。「我是我們家唯一一個會魔法的。」

　　「你是麻瓜出身？」Sirius驚訝的問。

　　「對。」Tahlia好奇的回問。「你的家人都會魔法嗎？」

　　好像提到了家人，Sirius便有點不開心，不過他還是回答。「我們整個家族都是巫師和女巫，而且還都是Slytherin的。」刻意沒有提起魔法界中人們對於Black家族的觀感。

　　已經看過了許多書本的Tahlia知道Slytherin是霍格華茲的一個學院，她說。「這樣不好嗎？我看書上說四個學院都會招收有天分的學生，可能你們家有著Slytherin的特質吧。」

　　「但我不喜歡……」Sirius悶悶地說。

　　「沒關係。」Tahlia微笑。「就算你們整個家都在那邊，你也不一定就會被分到那兒啊。」她停頓了一下。「至少你知道了自己可能的學院，我哥哥們都不是巫師，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會被分到哪裡……」

　　「每個人都一定有適合自己的學院的。」Sirius認真地說。

　　「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分院......」Tahlia問Sirius，任何一本書上都沒有寫分院儀式的過程，不過她猜Sirius可能會知道。

　　「我也不知道。」想到這個，Sirius更憤恨了。「堂姊他們從來不告訴我！還說分院很難很恐怖......」看著Tahlia瞬間白了的臉色，連忙說。「不過這個一定是騙人的，大家甚麼都不會怎麼可能會為難我們……」不過說到後來，他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小。

　　很難很恐怖......Tahlia感到有點緊張，兩個小孩子間陷入了無聲的沉默中。

　　片刻，Sirius才回神，有些猶豫，最後還是伸手拉了Tahlia說。「不如我們先去車廂吧！我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

　　「甚麼？喔，好......」Tahlia推著推車愣愣地跟著Sirius走上火車，開始朝著車廂的後方移動。

　　Severus Snape冷眼的看著到處都在跟父母告別的學生，不悅的心情全寫在臉上，突然，他看到了一個黑髮男孩拉著一個看來很眼熟的黑髮女孩走上火車，並且朝著後方移動……果然，那個Watson的確是女巫，倒是很快和別人混熟了……

　　「Severus？」一個清澈活力的聲音響起。「你看到甚麼了嗎？」

　　Snape回過頭，對著一旁的綠眼睛女孩微笑。「沒什麼，我們上車。」說著，幫助女孩將行李拿上火車，兩人朝著火車的前方尋找空車廂。


第11章 11.血統

　　一頭有著淩亂黑髮的男孩坐在車廂的座椅上，手中正小心翼翼的將最後一張牌放上前方小桌子上堆疊好的漂亮城堡，只差最後一張了……

　　砰的一聲車廂門被推開，男孩手一抖，城堡顫動了一下，然後所有的牌一張張地接連著爆炸，哪還有剛剛城堡的蹤影......哪還有剛剛城堡的蹤影......黑著臉看著心血毀於一旦的男孩不悅的看向車廂門方向，在看清來人後低吼說。」Sirius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別這樣，James......」始作俑者Sirius攤手，走進車廂放好行正好李後隨意地坐下。「我怎麼會知道你正好在玩爆炸牌……我剛剛認識了個人，」他對著門外喊了一聲。「Tahlia進來吧，James他人很好的。」

　　Tahlia探進了一顆頭，有些小心地說。「呃…你好？」

　　「嗨！」名叫James和他打了聲招呼。「進來吧！裡面空間絕對夠。」

　　Tahlia拖著行李走進車廂，在兩個男孩的幫助下也放好了行李。「謝謝。」她對著James說。

　　「Tahlia，這是James，James，這是Tahlia。」Sirius幫兩人介紹。

　　James伸出一隻手和Tahlia握了握。「我是James Potter，叫我James吧。」

　　「Tahlia Watson……」

　　「對角巷餐廳的Watson家？」

　　「她是麻瓜出身，James。」Sirius幫Tahlia解釋道。

　　「哇！真酷。」James瞪大眼睛，裡頭的褐色隱約閃著精光。「Tahlia，我從沒見過麻瓜出身的女巫欸……」

　　「這樣很奇怪嗎？」Tahlia感到有些懊惱。「好像我是稀有動物，我應該不會被討厭吧……」

　　「不不不！當然不會！」Sirius連忙擺手，瞪了James一眼。「只是很不常見而已……尤其我們很少接觸麻瓜，所以……」不過，說不定那群Slytherin會……

　　無辜被Sirius瞪的James委屈地縮在位子上，看著Sirius認真地安撫Tahlia，突然像是明白了甚麼似的喀喀喀的笑，惹來了Sirius的注意。

　　「笑甚麼？」Sirius不爽地問。

　　「沒什麼......」James依舊在笑。「你……嗯，我懂了。」

　　「你懂了甚麼啊？」Sirius忍著巴James頭的衝動。「莫名其妙……」

　　而逃過被打頭的危機的James依舊在一旁笑個不停，Sirius也懶得管他了，繼續和Tahlia聊天。

　　不久，就傳來了火車的鳴笛聲，Tahlia深吸一口氣，她就要開始邁入魔法世界了！

　　「Sirius，我們要多久才會到霍格華茲呢？」Tahlia問。

　　「我記得好像蠻久的……根據以往堂姊們的描述，他們到達城堡的時候剛好開始吃晚宴。」

　　「你是在說你的親親Bella堂姊還是Nar堂姊啊……」James打趣的問。

　　「你閉嘴！」Sirius沒好氣的很不紳士的翻了一個白眼。「他們不是我親親堂姊好嗎？」他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你和他們感情不好嗎？」Tahlia忍不住問。

　　「如果你有親戚每天在你耳邊碎念純種有多優秀，你大概也不會太喜歡他們吧。」Sirius聳肩。「討厭倒是不會，不過也沒有特別喜歡……」

　　「我覺得純種真的會比較優秀啊！」Tahlia說。「畢竟父母家人都是巫師啊！就算沒有魔杖一定也懂得很多知識！」

　　James搖頭。「那只能說是起步早，論天賦的話純種並沒有特別優越。」他說。「甚至純種家庭也是有可能出現一兩個完全不會魔法的啞炮……」

　　「原來如此……」Tahlia說。「James你們家也是魔法大家族嗎？」

　　「大家族我是不太清楚。」James微笑。「不過應該也算是純血好多代了吧……至少我媽媽就是Black家的，還是Sirius祖母的那一輩，說到這個，我的好後輩，要聽長輩的話呀！」他笑著拍拍Sirius的肩膀。

　　「你去死。」Sirius咬牙切齒的說。這是他的恥辱！該死的純血通婚！該死的James Potter！

　　Tahlia笑出聲。「哈哈哈，這樣感覺上你們的血緣關係好複雜喔！」心裡暗自想著這樣子的近親通婚沒問題嗎？突然Tahlia對純血的印象改變成了近親通婚、血緣混亂、畸形兒、弱智………好像不像書上描述的那麼高貴了。

　　三人繼續天南地北的聊著，脫離了一些魔法界常識的問題後，James和Sirius驚訝的發現Tahlia在學識上的理解並不比他們低，暗自佩服的同時也覺得和Tahlia聊學業上的知識真的是非常愉快，Tahlia常常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尤其許多甚至還言之有理，看似比某些陳舊理論的書籍還要來的平易近人，不知道何時開始，話題又回到了分院上。

　　「……我想去Gyffindor，就和我爸爸一樣。」James說，擺出個拿著一把無形的劍的姿勢。「媽媽一天到晚對我吼。」然後他似乎想到了甚麼。「Tahlia，說不定你會被分到Ravenclaw呢！」James話一出，Sirius馬上點頭附和。「Ravenclaw的學生都很聰明，而且很有研究精神，感覺就很適合你。」

　　「真的嗎？」Tahlia神采奕奕地問。

　　「嗯，」Sirius說。「Gryffindor都很勇敢，Ravenclaw的都很睿智，Hufflepuff的學生都很務實……」

　　「那Slytherin呢？」

　　「呃……」Sirius和James對看一眼。「他們都很……嗯…很…壞。」

　　「壞？」Tahlia不太相信怎麼會有一個學院專門招收很壞的學生。

　　「Tahlia你是麻瓜出身所以不太知道…」James小聲地說。「現在外面有一個很壞的人，他就是Slytherin的，而且他的手下也都是，所以你遇到他們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Tahlia答應說。也不好意思再問說Slytherin的特質到底是甚麼。

　　又聊了一會兒，James說要去別的車廂晃晃，問Tahlia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Tahlia搖頭，她的書正看到精采的地方呢。

　　「標準的Ravenclaw啊……」Sirius微笑，和James一齊走出了包廂，回頭不忘對Tahlia說。「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嗯。」

　　過了一陣子，車廂門又打開，James一陣風似的滑進來，顯然心情非常的好，他以一種故作瀟灑的動作坐上椅子，說。「我覺得我戀愛了。」

　　Tahlia有些無言地看著犯花癡的James，隨即問接著走進來的Sirius。「他這是怎麼了？」

　　「大概是一見鍾情了吧…我猜。」Sirius聳肩。「剛剛一個車廂裡有個叫Lily Evans的，跟你一樣也是麻瓜出身，眼睛很特別的是綠色的，結果James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她是女神！」James還在一旁讚頌著。「我從沒見過那樣漂亮的眼睛！」他眼睛閉起，好像在回憶似的。「她的舉手投足間看著都是一種享受！喔，Lily！多完美的名字！」

　　「哪那麼誇張……」Sirius反駁。「要我說的話，Tahlia也很可愛……」話還沒說完，就馬上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巴。

　　Tahlia看見Sirius的臉瞬間脹紅，不禁尷尬的轉過頭。

　　「那是你不知道，兄弟！」James勾上Sirius的肩膀，彷佛根本沒有聽見他後面那句話似的。「Lily就是女神，絕對不會有人比她更完美了！」

　　「是是是，你的Lily最完美了。」Sirius心不在焉的敷衍著James，偷偷看著Tahlia的反應。只見她微微紅著臉埋首進書本裡。

　　「Tahlia？」Sirius小心翼翼地開口。

　　「嗯？」Tahlia抬起頭。

　　「我...你……你是真的很可愛。」Sirius吞吞吐吐地說。「哈哈……」

　　「謝謝。」Tahlia微笑。雖然每天哥哥們都會說自己是最美的女孩子，不過Tahlia知道那是哥哥們在稱讚她，事實上，或許在哥哥們的眼中她真的很漂亮吧，不過在學校是從來沒有人說過她很漂亮的，她的臉雖然是瘦長型的，不過鼻子有一點點的塌，五官並不是特別清秀，所以Tahlia也從來不會覺得自己很漂亮，現在Sirius對她這樣子說，不管是真心覺得或是禮貌地稱讚，她也覺得很開心了。

　　相較之下，Sirius絕對是長的很俊俏的男孩子，光是淺淺的灰色眼睛就已經很吸引人，何況是雖然帶著些稚氣，但均勻的五官，尤其是Sirius的舉止雖然隨意卻也透出優雅的氣息，一看就是出身不凡的小王子，想到這裡，Tahlia也由衷地說。「你也很好看的。」

　　Sirius臉瞬間紅的像番茄。

　　James終於發現了變成番茄的Sirius，才從女神的幻想中脫離出來。「你怎麼了？發燒了？」他伸手摸上Sirius的額頭，被他惱羞的一掌拍掉。

　　「做甚麼啊！」James撫摸著被打的手。「虧我關心你……該不會燒到腦子壞了吧？」

　　「你才發燒！你全家都發燒！」Sirius忿忿地縮進角落裡。

　　「他又是怎麼了？」James茫然地問一旁的Tahlia，剛剛他滿腦子都是Lily他也知道，不過現在他清醒了結果卻是換Sirius不對勁是發生了甚麼事？

　　Tahlia尷尬地回答。「不知道。」

　　James看看Tahlia，又看看Sirius，然後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喔……」

　　「James！停止你的幻想！」Sirius看著又陷入奇怪想法的James，一把跳起來，這次James就沒有躲過被打頭的命運了。


第12章 12.分院儀式

　　不知不覺，窗外的景色漸漸昏暗，霍格華茲應該已經快要到了。

　　「我想我們要換上校服了。」James看著窗外說，正要換上從行李箱拿出來的校服，才尷尬地發現Tahlia也在。

　　「你們先換，我出去等。」Tahlia也大方地走出車廂。

　　一會兒，車廂門拉開，已經換好校服的兩人走出來，讓Tahlia進去換她的校服。

　　「我從來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換好後，三人坐回車廂中，Tahlia說。有些不習慣的不斷拉扯自己身上的校袍。

　　「那你可能得開始習慣了。」Sirius微笑。「畢竟你還要穿至少7年……」

　　「或許學校裡不一定要一直穿著袍子？」Tahlia滿懷希望地問。

　　James思考了一下。「好像主要是在外得穿著，回了寢室後就沒規定了。」

　　「啊……好希望我們在同一個學院啊。」Tahlia往後靠在椅背上。「如果和你們不同學院我一定會很無聊的。」在整個下午的聊天中，Tahlia和兩人相處得很愉快，也已經知道了James和Sirius就算還沒入學在魔法界各個大家族中也已經是有名的惡作劇份子了，想著若是在學校一個學院照他們這個下午的相處來看一定也會是很好的同學的。

　　「唉，可惜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分院的，不然若是答題的那種我們就可以套一下答案，說不定就同一個學院了。」James說。

　　「你這樣對嗎？」Tahlia鄙夷的看著James。「分院那麼重要，我希望就算我們在不同學院也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我們已經是了啊。」Sirius笑說。「難道不是嗎？」

　　Tahlia也笑出聲。「也是。」

　　這時，火車漸漸減速，隱隱約約能從窗外看到不遠處的月臺了。

　　「到了。」James說，站起身準備拿下行李，這時，車上的廣播就響了，告知大家行李不需要帶下車，請所有同學于列車停穩後直接下車就可以，James不好意思地伸回了正要拿行李的手。

　　火車停穩後，Tahlia跟在兩個男孩身後下車，月臺上有一個魁武的男人在喊著：「一年級新生！一年級新生請跟我來！」

　　「那好像是學校的獵場看守。」Sirius在Tahlia耳邊悄悄地說。「長的可真是高大，是不是？」

　　Tahlia微微點頭，跟著眾人一齊往前走。

　　他們到了一個湖邊，高大的男人吩咐他們四個人一艘船，Tahlia和James及Sirius坐上了船，這時，一個茶色頭髮的男孩也怯怯地走上船坐下。

　　「嗨。」他小聲地打了招呼。

　　「嗨，我是Tahlia。」Tahlia說。「你呢？」

　　「Remus Lupin。」

　　「很高興認識你。」Tahlia微笑，和他握手。「叫你Remus，可以嗎？」

　　「嗯。」

　　「我是James，這是Sirius。」James也伸出手。「你好啊。」

　　「你們好。」Remus露出笑容，有著小小的虎牙。

　　很快的，他們便看到了霍格華茲這座城堡，在黑夜中聳立著，有種莫名的莊嚴感，這是Tahlia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古堡，興奮地抓著Sirius的手指著城堡。「真的好大！書上描述的都無法形容！」

　　Sirius臉色微紅，幸好在黑夜中看不出來。「嗯，書上怎麼可能形容得出霍格華茲的高聳。」

　　一艘艘的船逐漸靠岸，新生也魚貫地下船，三人加上剛剛在船上遇到的發現很聊得來的Remus一起跟著眾人跟隨著高大的男人走向在黑夜中閃爍著燈火的城堡。

　　一群人走入大廳，等在前方的是將黑髮盤起來的女巫。待他們站定後，她開口說道：「歡迎你們來到霍格華茲，我是副校長McGonagall，等下就會進行分院，我們有四個學院，分別是Gryffindor、Ravenclaw、Hufflepuff及Slytherin，一旦你們被分入所屬學院，你們的所作所為便代表著你們的學院，好的表現會獲得加分，而違規會被扣分，每個學年結束時會統計分數，最高的便能夠獲得學院杯，這是整個學院的榮譽，希望你們都能夠為自己的學院爭取榮譽。」她繼續說。「在這兒等著，一會兒分院儀式就要開始了。」說完，便留下一群緊張的新生怯生生地站在走廊上。

　　Tahlia緊張的左顧右盼，被不遠處顯眼的紅頭髮給吸住了目光，那個紅發的女孩正和身旁一個臉色蒼白的男孩說著話，Tahlia頓時覺得自己呼吸停止了。

　　「Tahlia…？你要走去哪裡？」Sirius看著開始拼命往前擠得Tahlia問。但Tahlia卻彷佛沒有聽見他的聲音般依舊茫茫然的向前走。

　　「Severus Snape？」Tahlia開口，聲音竟然有些沙啞。

　　黑髮男孩回頭，他看了Tahlia一眼。「做甚麼？」

　　Tahlia吞了吞口水。「那個…你是Severus Snape？」

　　「我想我沒有耳聾，你剛剛已經這麼叫了而我也已經回應了，你對我的名字還有甚麼問題嗎？」

　　「Severus，別這樣……」一旁的紅發女孩輕輕地拉住Snape的袖子。

　　「你......我…我是Tahlia Watson…我……」

　　「我想我沒有問你的名字吧。」Snape打斷Tahlia。「你到底想要做甚麼？」

　　「我......」Tahlia此刻覺得開口說話真是世界上最難做到的事了，雖然很想繼續和Snape交談下去，不過很顯然他已經不記得她了，她難過的說。「沒事……抱歉…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的事！」一旁的紅發女孩連忙說。「我是Lily Evans，你剛剛說你叫Tahlia嗎？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她向Tahlia伸出手。

　　「嗯，」Tahlia回握了Lily的手。「很高興認識你。」

　　「我覺得我在哪見過你......」Lily說。「你的名字很耳熟…Watson……啊，你是那間搬家的Watson嗎？」

　　「甚麼？」Tahlia有些困惑的問。

　　「科克沃斯啊！」Lily有些激動的說。「我家也住在那兒！我聽說過你！當時的全年級第一卻因為家庭因素搬家了！」

　　「你...你也是住在那兒？」Tahlia吞了口口水。她好久沒有聽見過科克沃斯這個地名了。

　　「當然，Severus也是。」Lily推了一下一旁黑著臉的Snape。「就是他告訴我我是個女巫的。」

　　Lily叫他Severus，Tahlia難過的想著，Snape讓Lily叫他的名字，心裡有種酸酸的感覺。「是嗎……我直到收到信的時候才知道我會魔法……」

　　Snape哼了一聲。

　　Tahlia聽見了，轉頭面向Snape。「我說了甚麼嗎？」

　　「沒有。」Snape慢慢的說。「你覺得你說了甚麼嗎？」

　　Lily顯然對於又見到了一個同鄉的同學感到很開心，她拉住Tahlia的手。」我們可以當朋友的吧？雖然你現在不住在那兒了，不過我家其實和你們舊的房子離得很近......」她轉頭對Snape說。「Severus你知道的吧？你們以前在學校見過嗎？我和你不同班級所以不知道……」

　　「不知道，也許吧……」Snape不情願地回答。「我忘了。」

　　Tahlia胸中悶著一口氣，吐不出來也吞不下去，Snape就是連承認認識她都不肯！本來以為他是忘記她了，不過顯然他還記得。「Snape，我給你的東西……還在嗎？」

　　「早丟了，那些個垃圾。」Snape淡淡地說。

　　「喔…我知道了。」Tahlia也是淡淡的說，硬是吞下了胸中的氣，這樣的氣氛讓她覺得很不舒服。「你們繼續聊吧，我回去找我朋友……」轉身離開了他們兩個人，走回Sirius他們身旁。

　　「你過去做甚麼？」James問。「你認識Lily？」

　　「剛剛才認識的，」Tahlia擠出一個微笑。「我們以前住在附近。」

　　「喔。」James點頭。「他旁邊的那個人是誰？看起來陰沉沉的……」

　　「不知道……」Tahlia回答。「不過他人真的也是陰沉沉的。」

　　Sirius仔細的觀察著Tahlia，然後小聲地在她耳邊說。「Tahlia，你眼睛紅紅的。怎麼了？」

　　「沒什麼。」Tahlia回答。「剛剛好像有髒東西掉到眼睛裡了。」

　　「是嗎？」Sirius半信半疑。

　　這時，Tahlia慶倖大門打開了，McGonagall教授走出來，讓她不用回應Sirius的疑問。「大家跟我來。」

　　Tahlia馬上往前走，Sirius才連忙跟上。

　　進入的一個很大的空間，天花板彷佛不存在似的能夠看到點點星光，四個長桌已經坐滿了許多學生，只有最靠近教室席上那邊的位子被空下來。

　　McGonagall走到最前方，那兒擺著一個凳子和一頂破舊的帽子，帽子突然開口唱起歌來。

　　Tahlia覺得這真是她聽過最不成調的音樂了，雖然她想帽子大概是想藉由歌唱來介紹四個學院的特色，不過她強烈的想建議它改成用敘述的方式就好，看向一旁長桌上的學生也都是黑著臉摀著耳朵，Tahlia突然後悔沒有戴上耳塞了。

　　好不容易，帽子終於唱完了歌，表情也有些僵硬的McGonagall攤開一張長長的名單。「等會兒被叫到名字的上來，戴上它。」

　　一旁的James呼出一口氣，說。「所以只需要戴上帽子。」

　　Tahlia也挑眉，看著Sirius。「很難很恐怖…嗯？」

　　Sirius惱羞的說。「那是堂姊騙我的，我也沒有真的相信……」

　　這時，McGonagall已經開始唱名。

　　「Joanne Miller。」

　　一個金色頭髮，皮膚白皙的女孩子走上台，坐上凳子，McGonagall替他戴上了帽子。

　　「Ravenclaw！」一會兒，帽子大喊。

　　「Gwen Wood。」

　　「Hufflepuff！」

　　「Edwin Hemsworth。」

　　「Ravenclaw！」

　　「Phill Tompkins。」

　　「Gryffindor！」

　　「Chloe Queen。」

　　「Slytherin！」

　　「James Potter。」

　　Sirius推了James一把。「去吧。」

　　James回頭俏皮地眨了眨眼，上前坐上凳子，帽子幾乎在一戴上他的頭便高喊。「Gryffindor！」

　　James他朝著Tahlia他們揮了揮手，擺出了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坐到Gryffindor長桌上，興致衝衝的等待著其他人的分院，希望Sirius也能夠來Gryffindor啊，而Tahlia根本就是個Ravenclaw這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了，啊，還有Lily，他開始拜託梅林讓Lily和他一個學院。

　　「James在Gryffindor啊......」Tahlia有些可惜地說。「如果我真的去Ravenclaw就不同學院了。」

　　「James才不會因為學院不同就不理你。」Sirius笑說。

　　「我當然知道。」Tahlia大笑。「就說說而已……」

　　就在他們對話時，已經又有幾個新生被分好了學院。

　　「Lily Evans。」

　　Tahila看見了長桌上聚精會神關注的James，笑著推了推Sirius，指著James。「看！James的女神要分院……」

　　「Gryffindor！」帽子幾乎也是在碰到Lily頭的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這下子James一定高興死了。」Sirius忍住大笑的衝動。「我猜他馬上就會和她接觸了……你看！我猜中了。」

　　Sirius的確猜中了，Lily一坐上長桌，James馬上遞過去了一盤小菜，好像在推薦她吃吃看。

　　Tahlia輕笑。「James搭訕的技巧似乎太老套了……」沒想到聰明的James在這方面就像個白癡一樣，Tahlia和Sirius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

　　Tahlia注意力全在卯足了勁吸引Lily注意的James身上，沒有注意到在Lily被分到Gryffindor的瞬間Snape臉上失望的表情。

　　「Severus Snape。」

　　Tahlia聽見了Snape的名字，連忙回神，剛好看見Snape走上前，帽子馬上便判斷出結果。「Slytherin。」

　　Snape徑直走向Slytherin，彷佛對於分院結果一點也不意外似的。

　　「我就覺得他是個Slytherin。」Sirius說。

　　「為甚麼？你覺得他很壞？」Tahlia問，他記得之前在火車上Sirius和James對於Slytherin的評價。

　　「我身邊都是Slytherin啊，我一看就知道了。」

　　Tahlia微笑，要是真的這麼准的話，也不需要分院帽了。

　　終於……「Tahlia Watson。」

　　Tahlia深吸一口氣，看了Sirius一眼，在他鼓勵的眼神中走上前。


第13章 13.開學晚宴

　　Tahlia的視線被帽子遮蓋住，完全看不見台下的情況。

　　「我看看……」腦中響起了一個細細的聲音。「我看得出你很聰明用功啊……顯然是個Ravenclaw……等等，我看見了你學習的動機...嗯，是要讓別人刮目相看嗎……我想你非常想獲得別人的認同……」

　　Tahlia聽見那個聲音一直叨念著，卻是好像沒有想下決定的樣子。

　　「...嗯...我得好好思考一會兒……你的確具備Ravenclaw的特質……我知道了，就去Slytherin吧……」

　　「甚麼？」Tahlia有點驚訝地想。剛剛不是才聽見她具備Ravenclaw的特質嗎？還是帽子的思考太跳躍性了以至於她跟不上？

　　「為甚麼會驚訝呢？孩子......我看見了用功的你，但也看見了你急於想向別人證明自己的想法，並且渴望著變得更強大，Ravenclaw固然不錯，但Slytherin絕對更適合有目標的你……」

　　「是嗎……」雖然還是無法理解帽子的思考邏輯，不過它的確給出了Slytherin比較適合自己的答案，原來她是希望別人認同的嗎。「…那麼，就照你說的吧，謝謝。」

　　「好......那就……」帽子高喊。「Slytherin！」

　　帽子被拿起，Tahlia正想對著台下的Sirius笑，卻看見了他目瞪口呆的神色，不只他，James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發生了甚麼了嗎？怎麼他們看著自己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不過就是沒有被分在Ravenclaw而已不是嗎？還是說他們因為她被分到了Slytherin所以認為她也是個壞人了？Tahlia有些忐忑的走向Slytherin的長桌，戰戰兢兢的坐下，表情充滿著不安，不斷地看著還沒有被分院的Sirius，觀察著他的表情。

　　Sirius不敢相信地看著走向Slytherin長桌坐下的Tahlia，沒有想到麻瓜出身的Tahlia會被分去Slytherin，甚麼學院都可以為甚麼偏偏是最歧視麻瓜出身的Slytherin呢？況且，Slytherin不是不收麻瓜出身的學生？不，好像並沒有真正肯定Slytherin不收麻瓜出身，只是因為大概從來沒有麻瓜出身入Slytherin才有這樣的說法，或許歷史上真的曾經有麻瓜出身被分入過？Sirius現在腦內一片混亂，最重要的是，看Tahlia的表情應該不知道她將會面臨到什麼樣的困境。他有些著急地向James投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James也是很震驚，他也沒有想到Tahlia去了Slytherin，甚至忘了繼續向Lily獻殷勤，面對Sirius投過來的眼神，James思索了一下，反正Black家的幾乎都是去Slytherin，那麼Sirius說不定也會去吧？他對著Sirius看了一眼，然後用下巴微微指著Slytherin長桌的方向。

　　Sirius瞬間懂了，他若是進了Slytherin那麼便能利用家庭優勢多少阻擋一些找Tahlia麻煩的人，下定決心的Sirius在被喊到名字後，毅然決然地走上前。

　　不得不說，一個人的特質除了天生的個性外，家庭的教育影響的也是很大，雖然Sirius天性叛逆，不過在Black家的教育之下也學會並且習慣了Slytherin的思考模式，可以說這也是Black家全都是Slytherin的根本原因。

　　所以當帽子被戴上Sirius頭後，一場Sirius單方面強硬的對話就在他腦中展開。

　　Sirius覺得無奈，用Slytherin方式思考讓他覺得很累，不過不這樣做的話無法阻止分院帽將他分去Slytherin。「先生......您就把我分去Slytherin吧…」他在腦袋中想著。「我有必須去的理由……」

　　「但我能看出你心中Gryffindor的不羈與奔放……Slytherin對你來說太壓抑了……」

　　「我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這種樣子的，所以您就不必擔心了，相信我，我有的是手段讓您答應……」

　　「……你是在威脅我？」

　　「不，」Sirius想著。「不過我是絕對得去Slytherin的。」

　　「......果然每個Black骨子裡都是有股瘋狂勁在的嗎……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持……」帽子似乎也放棄了和Sirius繼續爭論，於是便高聲喊道。「Slytherin！」

　　Sirius優雅的摘下帽子遞還給McGonagall，走到Tahlia的身邊坐下。「嗨！」他說。

　　聽見了Sirius和她同一個學院，並且還對她打招呼，Tahlia心中的大石頭算是放下了。「Sirius！」她顯然很開心Sirius也和她一個學院，當然，最開心的是Snape也在這兒，雖然剛剛在走廊上的對話不歡而散，不過畢竟一同分在Slytherin了，表示未來他們會繼續當7年的同學。雖然很遺憾James不能一起來──James表示打死他也不想一起來──不過她已經很滿意了，樂滋滋的Tahlia根本沒有注意到Sirius對她打完招呼後變得有些嚴肅的臉色。

　　「Sirius，不錯啊。」一個女生突然出現拍了拍Sirius的肩膀。「本來我還期待你會讓我驚喜呢。」

　　「Andromeda。」Sirius淡淡地回應。

　　「沒禮貌的小鬼，連聲姐姐也不叫嗎？」Andromeda大力的拍著Sirius的背。

　　「堂姊！」Sirius連忙喊。

　　「姊姊，注意形象。」不遠處的金髮女生出聲，她旁邊坐著的是有著一頭鉑金色長髮的男生。

　　Sirius對著金髮女生點頭。「Narcissa。」

　　Tahlia微微拉住Sirius的衣服，小聲地問。「她們就是你的堂姊嗎？」

　　Sirius神色有些僵硬的點頭。

　　不過兩人間小小的互動卻是吸引到了Andromeda的目光。「這位是……？」

　　「Tahlia Watson，你好。」Tahlia微笑伸出了一隻手。「你就是Sirius的堂姊吧，很高興認識你。」

　　完蛋！Sirius內心暗自呼喊著。本來想著能瞞多久就瞞多久，不過Tahlia竟然自報姓名，這下子所有人都會對他的出身有興趣了。

　　果不其然，周圍的人微瞇起眼，Andromeda卻伸手握住Tahlia伸出的手。「Watson嗎？是對角巷開餐廳的那家？」

　　Tahlia正想開口回答，Sirius根本來不及阻止時，一聲清澈的敲杯子聲傳來。

　　Sirius突然非常的感謝Dumbledore，因為Andromeda在看見了Dumbledore站起身後便快速的坐回到她自己的座位上，讓Sirius松了一口氣。

　　「絕對不要說出你是麻瓜出身。」Sirius小聲的囑咐Tahlia。

　　「歡迎，我想在我們的晚宴開始前，讓我先說幾句話……」還沒帶Tahlia回應Sirius，Dumbledore便開始說話了。Tahlia清楚的看見一旁的同學不雅的翻了白眼。「翻滾跳躍吧各位！龍屎！」說完，立馬坐下。

　　「甚麼？」Tahlia茫然地問。

　　「別管了，」Sirius說。「聽說他每年都這樣……」他已經拿了一些大盤子上突然出現的雞腿放在自己的盤子上。「…瘋瘋癲癲的。」

　　Tahlia想起了第一次見到Dumbledore那奇怪的長袍配色，而且連今天的打扮也是這樣，認同了Sirius的話，也伸手拿了一些燉菜。

　　晚餐Tahlia吃得很撐，因為沒什麼同學開口講話，和遠處喧鬧的Gryffinfor長桌不同，她看見James說到激動處甚至差點跳到椅子上，逗得一旁的Lily和Remus哈哈大笑。

　　每當Tahlia想要開口說甚麼，都會被Sirius一個眼神制止，她只好默默地不斷往盤子裡添食物，等她發現自己盛了太多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看向坐在桌子角落安靜用餐的Snape，想起自己曾對他說過不能浪費食物，賭氣似的把所有食物都塞進肚子裡，然後就覺得胃裡塞滿食物好像隨時會爆出來。

　　大家吃飽喝足了之後，Dumbledore又起身吩咐各個學院的級長帶著自家學院的學生們回各自的交誼廳，他一說完，那個坐在被Sirius稱為Narcissa的女生旁邊的鉑金長髮男生站了起來，用一種懶洋洋的腔調說。」一年級新生跟我來，我是級長。」

　　包括Tahlia和Sirius在內的幾個一年級新生乖乖地站起身，跟在鉑金長髮男生後面，緩緩地走出大廳，一路走下一層層的樓梯，Tahlia覺得應該已經到了很地底的地方了。

　　他們被帶到了一片石牆前，鉑金長髮男生再次用同樣的腔調開口。「進入休息室需要正確的口令，否則無論用甚麼方法門也不會打開。」他站到牆前，咬字清晰的說。「高貴。」

　　石牆中央出現了一道門，新生們魚貫地跟著鉑金長髮男生走進裡面，裡頭有一個石砌的大壁爐，有不少的桌子分散在各處，窗外透出微微綠光，好像交誼廳旁就是湖底，Tahlia發誓剛剛看見了一個模糊的黑影略過。

　　「我是Lucius Malfoy，你們有甚麼問題可以來問我，不過，」他停頓了一下。「希望不要是些太愚蠢的問題……我們的院長是Horace Slughorn，他是教授魔藥學的，有困難也可以找他。」他吩咐新生中的女孩子上前。「我先帶你們去你們的房間，男生在這兒等我一會。」

　　「明天見。」Tahlia對Sirius說，隨即跟著Lucuis走去。

　　他們彷佛又下了一兩層的樓梯，最後，Lucius指著右邊的一到走廊，說。「寫有你們名字的就是你們的房間，行李已經都被運進去了，這是你們這學期的課表。」他發給每人一人一張。「我希望你們明天早上七點能準時的出現在交誼廳，我會統一帶你們去大廳用餐及去上課，瞭解嗎？」

　　Tahlia和幾個女生點頭。

　　Lucius轉身準備離開，突然好像又想起了甚麼，回頭說。「記得有問題可以來找我。」不過語氣聽來卻是不怎麼希望她們有問題打擾他的感覺，然後才離開。

　　Tahlia和幾個女生面面相覷了一陣子，然後紛紛走上走廊。

　　Tahlia在右手邊的第二扇房門上發現了自己的名字，牌子上還寫了另外一個女生的名字。

　　「看來我和你一間了。」從後頭跟上的女孩子說，率先推門走了進去。「我的名字是Flora Greengrass，你呢？」

　　「呃…Tahlia Watson。」Tahlia回答，走到擺著自己行李的床邊坐下，床很軟，一坐下就往下陷了。「很高興認識你。」

　　「嗯。」Flora回應了一聲，開始整理她的東西。

　　Tahlia拿出一小卷羊皮紙和羽毛筆，沾了墨水開始寫起要給哥哥們的信，她將在火車上遇到了Sirius及James的事情都寫了進去，也說了認識了同樣住在科克沃斯的Lily，還將遇上了Snape的事也說了，順便哀怨的抱怨了一下Snape加裝不認識她的心情，最後又寫上了自己的分院結果，說了和Sirius一個學院讓哥哥們不用擔心會很陌生。

　　Tahlia想了想，在信的最末端加上，已經開始想哥哥們了，才簽下署名，打算明早去把信寄了。


第14章 14.Malfoy

　　隔天，Tahlia非常早的就起床了，雖然在很深的湖底，不過從她們寢室的窗戶往外看卻彷佛在地面上一般，此時窗外的天才剛濛濛亮，Tahlia活動了一下筋骨，走向浴室盥洗，她還得先去寄信呢！

　　走進交誼廳後，Tahlia意外地看見Snape已經坐在了其中的一個沙發上。

　　「Snape！」Tahlia走過去，喊了他。

　　Snape從書中抬頭，然後又把目光放回書本上。「你又要做甚麼？」

　　「沒什麼。」Tahlia說。「你怎麼那麼早起？」

　　「我想，每個人都有早起的理由。」他淡淡地說。

　　「我是有目的的，」Tahlia認真的說。「我要去寄信，還要在七點前趕回來，對了，」Tahlia突然想起自己不知道貓頭鷹都停在哪裡，應該有一個專門飼養大家貓頭鷹的地方吧？「你知道要去哪裡寄信嗎？」

　　Snape啪的一聲闔上書，微瞇起眼瞪著Tahlia。「你是新生嗎？」

　　「嗯。」Tahlia點頭。「你不也是嗎？」

　　「既然你我都是新生，」Snape語速緩慢地說。「那麼你為甚麼期待我會知道你不知道的事呢？」他輕輕地說著，卻讓Tahlia覺得越來越有壓迫感。

　　「呃……」Tahlia吞了口口水。「因為你早就知道自己是巫師？」

　　「………」Snape站起身，將書夾在手臂下，他覺得和Tahlia說話應該是最浪費時間的舉動了。「不要 再來煩我。」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說完，快速地離開了。

　　好像Snape越來越難相處了，Tahlia覺得很受挫，明明三年前至少不會這麼排斥她的，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正常和他說話……」

　　「誰在那裡？」正當Tahlia陷入思考中時，一個聲音突然傳來，她迅速回過神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第一眼就看到了標誌性的鉑金長髮。

　　「Malfoy…學長？」

　　「是新生吧？」

　　Tahlia點頭。

　　「我記得集合時間是七點。」Lucius微微皺眉，對於這個昨晚在晚宴上坐在Black家長子身旁的女孩子略微有點印象，她是哪個家族的？Lucius回想著，才發現昨晚女孩沒有說出自己的出身。「你那麼早出現在這邊做甚麼？」

　　「呃……我想給家裡寄個信……」Tahlia解釋說。「不過我不知道要去哪裡……」

　　「你有貓頭鷹嗎？」Lucius問。

　　「有。」

　　「跟我來。」Lucius說著，朝著交誼廳門口走去。

　　「啊？」Tahlia驚訝的呆愣在原地，難道學長是特地帶她去的嗎？沒想到當級長那麼辛苦……

　　見Tahlia沒有跟上，Lucius回頭有些不耐的說。「不走嗎？難道你想擔誤我寄信的時間？」

　　Tahlia連忙跟上。原來是Lucius也剛好要寄信，否則她以後絕對不想當級長，還得那麼早起床幫新生寄信……

　　Tahlia默默跟在Lucius後面，一邊好奇的觀察著這座城堡，城堡真的很大，而且走廊錯綜複雜，聽說樓梯還會自己移動，難怪第一個禮拜會有級長帶著他們走，否則要是她自己走的話一定百分之百迷路的。

　　「怎麼趕著這麼早寄信？」

　　「甚麼？」Tahlia沒聽清剛剛Lucius問了甚麼，連忙問。

　　Lucius挑眉。「我說，你怎麼趕著這麼早寄信？」

　　「喔，因為我答應家人們要寫信告訴他們我的分院結果……」Tahlia腦內的齒輪瞬間開始轉動，她記起了昨晚Sirius告訴她的話。「我昨晚就寫好信了，但怕今天上課一忙就忘了寄，而且早上七點就要集合……所以才想早點起來去的。」

　　「嗯，」Lucius微微點頭。「希望你以後都能保持準時……要知道，Slytherin……」

　　「Slytherin從不遲到。」Tahlia馬上接話，幸好她昨晚有稍微觀察了一下交誼廳內的掛毯，上面寫滿了一條條的Slytherin守則。

　　Lucius腳步頓了一下，不過沒有說甚麼繼續走。

　　「你的父母……」Lucius又再度開口。

　　「...我父母都去世了，」Tahlia馬上開口，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三年前。」

　　「是嗎……」Lucius淡淡地說。「真遺憾。」但他用這種刻意拖慢的腔調講出來好像一點也不覺得遺憾的樣子。

　　他們在走上又一道樓梯後，Tahlia便聽見了翅膀拍打的聲音。

　　「到了。」Lucius說。讓Tahlia先走上樓梯。

　　Tahlia走上後，看見的是一個圓形的空間，無數的架子上棲滿了或在啄羽毛或在熟睡的貓頭鷹，Tahlia開始呼喚自己貓頭鷹的名字，而隨後而來的Lucius直接走到了其中一個架子上，果然一看就知道是Lucius養的，那微抬的頭和Lucius的氣質真是太相配了，Tahlia不禁想著，還好沒有笑出聲。

　　Skylar在聽見自家主人的呼喚後便出現了，Tahlia將手上的信綁上，說。「去吧！一定要送到喔。」

　　Skylar拍了幾下翅膀答應，從窗外躍下，隨即振翅飛翔。Tahlia看著他飛遠，一轉頭猛的發現Lucius就站在自己身後。

　　「抱…抱歉，學長……」Tahlia連忙退後，讓開了通道。

　　Lucius上前也送走了自己的貓頭鷹，回頭。「Skylar？……名字不錯。」

　　「喔...呃......謝謝。」Tahlia回答。「那Malfoy學長的貓頭鷹呢？」

　　「Lex。」

　　「很適合他。」Tahlia說。

　　「確實。」Lucius說，準備走下樓梯。「回去吧，集合時間快到了。」

　　「好。」Tahlia連忙跟上。

　　回程路上，Lucius又問了Tahlia幾個問題，她暗自慶倖Lucius問的問題她剛好都從書上念過，或者是可以模棱兩可的帶過，否則就違反了昨天Sirius告誡的話了。所以，當他們終於寄完信回到交誼廳的時候，Tahlia松了一口氣，而Lucius也沒有再說甚麼，只是最後依舊有些懷疑的又望了Tahlia一眼，才走到其中一張沙發上坐下。

　　此時交誼廳內部已經有了不少的新生，包括Sirius，還有不知道甚麼時候又回到這裡的Snape，他們兩個直直的面對著對方站著，氣氛有點詭異，彷佛能夠聞到些火藥味。

　　「Sirius？」Tahlia走上前。「你站在這兒做甚麼？」

　　「沒什麼。」Sirius咬牙說。「只是看這個渾蛋不順眼……」

　　Tahlia看著Sirius有些猙獰的表情，這根本不是看不順眼，而是想撩起袖子幹架了啊，而令Tahlia驚訝的是，對面的Snape臉上也是這樣的表情，她還以為Snape臉上根本不會有除了毫無表情之外的第二號表情了。

　　「你說誰渾蛋？」Snape也是咬牙切齒，聲音從齒縫間擠出，彷佛帶有一些嘶嘶聲的感覺。「就你這樣的巨怪腦袋不就憑著個Black的姓氏才進Slytherin的嗎？」

　　「你…！」Sirius瞬間炸毛的想撲上去，Tahlia趕緊將他拉住，怎麼就連第一堂課就還沒上這兩人就莫名其妙的杠上了呢？

　　「Sirius！」Tahlia說。「別打架。」

　　Sirius忿忿地站好，說。「算你今天幸運，有Tahlia幫你說話，要是下次……」

　　「誰要她幫我說話。」Snape硬是要補上一句。

　　「Tahlia你別攔我！」Sirius又是朝著Snape撲過去，卻還是被緊緊地拉住。」我今天不揍到他媽媽都認不出來我就不姓Black！」

　　「都給我住手！」Lucius也注意到了這場騷動，頭疼的走來，Black家都是瘋狂的難以駕馭，而一邊的叫Snape的男孩好像也不好惹。「連課都還沒上在吵甚麼？」

　　「你何不問問高貴的Black？」Snape不禮貌地說。

　　Lucius沒有理會這句話，詢問了一下周遭的人，得出了結論。

　　原來只是兩人間的小口角，不知道為甚麼就變成那樣劍拔弩張的局面，本來Sirius在走進交誼廳時沒看見Tahlia，便頻頻的望著女生宿舍的方向，被Snape看見，向他嘲弄了一番，Sirius當然也怒駡回去，兩人就一言一句的對罵起來，最後只差沒有拔魔杖決鬥了。

　　「你是在找我？」Tahlia驚訝的問。

　　「我以為你睡過頭了……」Sirius摸著頭說，剛剛被Andromeda打了一下的地方還隱隱作痛。「所以你去哪了？怎麼會和Malfoy一起走進來？」

　　「我要寄信回家，正好遇到學長也要去，就一起走了，不然我也不知道怎麼去……」Tahlia說。

　　「最好離他遠一點……」Sirius正經的說。

　　「為甚麼？」

　　「聽說Malfoy他早就已經是外頭那人預備的手下了，就等畢業後就會直接效力於他，你最好不要和他有甚麼接觸……」Sirius用非常認真的語氣說。

　　「我知道了。」Tahlia點頭。「我會小心一點，謝謝。」她朝Sirius笑了一下，便看見Sirius的臉浮現微微的紅暈。

　　新生都到齊後，Lucius便帶著他們前往大廳吃早餐，因為時間還早，所以大廳此刻除了新生們並沒有太多人，Tahlia朝著Gryffindor桌邊睡眼惺忪的James揮揮手，得到的是Remus抓著James手的回應。

　　霍格華茲的早餐也很豐盛，而且分量也絕對充足，這次Tahlia不敢在夾那麼多到自己盤子裡了，她小心翼翼地吃完了一項，才要伸手盛另一項，總算在結束用餐後沒有把自己吃得太撐，否則每餐都像昨晚一樣，等她回家後一定會被哥哥們嘲笑變胖了。

　　隨著Lucius輕咳一聲站起身後，所有Slytherin的新生也紛紛跟著站起來，前往去上他們的第一堂課。

　　走到了一間教室外後，Lucius吩咐著。「這是變形課教室，進去後保持安靜，McGonagall教授的化型是一隻貓，所以對她禮貌點。」他說。「還有，記得別讓學院扣分了。」他推開門，讓Tahlia他們走進去。

　　大家聽話的安安靜靜坐著，不過Slytherin的學生們都習慣性地靠教室右邊坐，Tahlia拉著Sirius坐在其中的位子上。

　　不久，三三兩兩的Gryffindor學生也走進了教室，這堂他們兩學院是一塊上的。James帶著Remus一進教室就搜尋著Sirius以及Tahlia的身影，快步走到他們身邊坐下，而Lily則在Snape的招呼下也走到他身旁，令James憤怒的低吼。

　　教室中就只有這兩個小團體是紅綠緊黏在一起的，在教室兩端很明顯的紅綠分界下很是顯眼。


第15章 15.變形課

　　上課鐘響，不過教授卻是遲遲未出現，Tahlia戳了戳身旁的Sirius，她剛剛注意到了站在講臺上一動也不動的貓。「那個……那只貓是不是就是McGonagall教授……」

　　話還沒說完，彷佛在回答Tahlia的問題般，那只貓從講桌上縱身一躍，化形成為昨日站在大門前迎接他們的女巫。

　　「早安。」她說。「我是McGonagall教授，這堂課是變形學，這是極需要天賦的學科，我不指望你們能夠成為這方面的天才，但我希望在我上課時，你們能專心聽講，而我說專心聽講的意思就是……」她一揮魔杖，其中一個Slytherin學生手上的不知名物體瞬間變成一隻老鼠，在他手中扭動著，嚇得他驚叫一聲將老鼠丟出去。「不許將注意力放在聽課以外的事情上……」

　　這一手讓本來有些精神散漫的學生們都挺直了腰，似乎怕這位嚴肅的女巫也這樣對他們來個下馬威。

　　「我們今天要學習的是將火柴變成針。」她繼續講課道。「這是最初階的變形術，要變形的東西和原物體越相近，難度就越低，好了，」她又輝魔杖，一根根火柴從她身後的小盒子後飛出，落在每一個人面前。「現在專心想著將它變成一根針，開始。」

　　Tahlia將注意力轉到面前的火柴上，心裡想著針的樣子……

　　「啊哈！」一旁的Sirius突然喊了出聲。

　　Tahlia轉頭一看，看見了擺在Sirius面前的亮晶晶的細針。「你成功了！」Tahlia開心的說。「好厲害。」

　　「這沒什麼困難的。」James開口，懶懶的一揮魔杖，他面前的火柴也瞬間變成一根針。「看！就這樣而已。」

　　「啊，大家注意！Black先生和Potter先生已經成功了！」McGonagall教授注意到了這邊，說。「Slytherin和Gryffindor各加五分！」

　　Tahlia也回到自己的火柴上，深吸一口氣，魔杖一揮！

　　「做得很好，Watson小姐，Slytherin再加五分！」

　　Tahlia不斷的練習著同樣的動作，讓Sirius覺得很疑惑。「你不是成功了嗎？為甚麼要重複做那麼多次？」

　　「你看！」Tahlia興奮的拿起自己變的針給Sirius。

　　「不就也是跟針嗎？」

　　「不一樣！」Tahlia有些激動的說。「你和你的針比較看看……」

　　「你們在討論甚麼？」James也湊過來看。

　　Sirius拿起了Tahlia的針和自己的針，湊近了看，然後……「為甚麼你的針上有花紋？」

　　「我看看！」James一把搶過Tahlia的針，也湊到眼前觀察。「真的欸！你怎麼做到的？」

　　Tahlia顯然對於這個發現感到很開心，眼神中透出光彩。「我發現我想的越仔細，變形出的針也會有些不一樣！」她說。「所以我想試試看到底可以到甚麼程度……」

　　兩人恍然大悟，也開始不斷的將自己的火柴變成針又變回來，變成針又變回來……到了McGonagall教授宣佈下課的時候，他們三人都玩的不亦樂乎，因為他們甚至可以讓針上出現自己想像出的任何圖案，像是James的就是一根華麗麗的掃帚。

　　變形學真是太有趣的科目了！他們想著。

　　Tahlia跟著Sirius和James在下課後走出教室，Remus也跟著他們一起，Tahlia看見Snape和Lily走在不遠的前方，連忙拉了Sirius就跟過去，而James在看在了Lily後也是拉了Remus就追上前。

　　「Snape！」

　　「Lily！」

　　Snape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一定又是那個煩人的Watson，她就不能別一天到晚纏著他嗎？

　　「Tahlia、James......啊，還有Sirius和Remus，你們好。」Lily微笑地打招呼。「我剛剛看見了你們變的針了，好厲害呢。」

　　「謝謝。」Tahlia說，沒想到Lily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舉動，那Snape呢……她看向他，他卻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Tahlia微垂下臉。

　　「Lily，我知道怎麼讓針上出現花紋，要不要我教你？」James馬上炫耀般地說。

　　Snape冷哼一聲。

　　「你有甚麼意見嗎？」James轉過頭，不爽的問。「我看你連針都變不出來，難不成要你來教Lily嗎？」

　　「我不教也輪不到你來教。」Snape冷冷地說。

　　看著兩個眼神彷佛都要瞪出火花的兩人，Lily連忙拉住Snape袖子。「Severus，別這樣說，他們的針真的變的很漂亮……」然後也對著James說。「我們可以一起寫變形學作業，要不要之後約圖書館？」

　　James一聽到這句話馬上像是變身成小狗般的只差沒有搖尾巴了。「當然可以！那今天午餐後？你們應該也沒有課吧？」他看了一下Snape，又看了看正準備開始說服Snape的Lily，不情願地說。「……Snape…也可以一起來。」

　　「我們也去好了。」Sirius馬上說，別說他不夠兄弟，人一多分散了Snape的注意力，或許James就能和Lily多說上幾句話。「人多一點也比較好討論，Remus你來不來？」他沒有問Tahlia，不過他是自動已經將她歸類在一起去的名單裡了。

　　Remus思考了一下。「嗯，正好我剛剛上課也有些地方不明白……」

　　他們一起走去大廳，雖然Snape一路上都黑著臉，不過也沒有太誇張的制止Lily和他們互動，但還是會不時地發出冷哼，惹的James和Sirius也有些不快，不過Tahlia覺得這已經算是好相處模式的Snape了，所以她就也沒有再試圖和Snape搭話，免得他又突然變成尖刀刺傷除了Lily之外的所有人。

　　現在已經確定Snape討厭她了……就連Sirius和James都不會讓Snape有這種徹底無視的態度，像是今早在交誼廳，就是Snape先開口嘲諷Sirius的，而James和Lily對話時，Snape也是會時常冒出幾句，弄得James氣到臉色脹紅，不過在Lily的面前卻不好發作。

　　而對她，除非Tahlia主動走到他面前讓他想不理都不行，他根本不會和她說上任何話，或許同班的那一年他們兩人的相處只有Tahlia自己覺得很珍惜，而且Snape也說了，早把那些垃圾丟了，Tahlia默默地跟在Sirius身邊走著，越想越覺得胸悶，為甚麼Snape會這樣討厭她呢？難道她做了甚麼會讓他討厭的事了？

　　一行人走進大廳，頓時一片安靜，所有學生都被他們這紅色與綠色走在一起的組合給嚇到了。

　　不過他們沒有站在一起很久，James一進大廳就拉著Lily和Remus走向Gryffindor的長桌，臭著臉的Snape不悅的也馬上撇下Tahlia兩人走向Slytherin的方向。

　　「見色忘友……」Sirius咬牙，瞪著已經又開始向Lily搭話的遠處的James。

　　「哈哈......至少他沒忘記帶上Remus…」Tahlia輕笑，拉了Sirius。「……我們還是去吃飯比較實際，就隨他去吧。」說著，也走向他們的長桌。

　　他們一走近長桌，就收到了Andromeda的招呼。「Sirius！坐這兒！」她揮手，指著身旁的空位，不過空間很尷尬，一個人坐太寬，兩人坐又太擠。

　　Tahlia猶豫的看了一眼Sirius，他皺著眉，思考了一陣卻沒有說話，片刻，一把就抓著Tahlia往那個位子走讓她坐下，自己也馬上擠著坐下。「Sirius！」Tahlia小聲的叫了一聲。

　　「絕對沒有可能我讓你一個人待著的。」Sirius認真的說。「吃吧。」沒有理會周圍在Tahlia坐下後動作變得有些僵硬的眾人。

　　Tahlia很尷尬，非常尷尬，不過看著Sirius神色自若的已經開始動手取食物了，她一直能夠感覺到盯著她的目光，讓她每做一個動作都好像隨時會有人跳起來指著她說：你不適合這裡！

　　這時，Lucius也跟著Narcissa走進大廳，坐上了Tahlia的斜前方被保留好的兩個座位。

　　Lucius淡淡地看了Tahlia一眼，語氣平淡的說。「又見面了，Watson小姐。」

　　Tahlia發現Sirius拿著餐具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不過除了她以外沒有人發現，她微笑回答。「午安，Malfoy學長。」

　　Narcissa喀喀的笑了起來。「Luc，我很久沒聽過有人喊你學長了啊……」

　　Lucius一楞，這才發現自去年他和當上級長後，學院裡比他年長的便直接喊他名字，年紀比他小的也改口喊他Malfoy先生，看來這個Watson果然不是純血家庭出身的……他試探了一早上都沒有確切的結果，此時卻被Narcissa一語點破了，思及此，他的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Sirius有種不好的預感，Lucius的表情變化他完完全全看在眼裡，難道這麼快就被發現了？但貌似Tahlia沒有露出甚麼馬腳吧？他確信她的舉止都非常符合Slytherin，照理說應該不會就這樣被識破……

　　「聽說今早的變形課你和Sirius替學院加分了。」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Sirius在心裡默默翻白眼，別好像和他很熟一樣的直呼名字，雖然還是要佩服Malfoy在學校果然有他的情報來源。

　　Tahlia回答。「Sirius第一個就成功將火柴變成針了，我比較慢，但McGonagall教授還是幫我加了分。」

　　Narcissa朝著Sirius點頭。「Sirius，不錯，希望你能夠繼續保持。」

　　「謝謝。」Sirius淡淡地說，手一邊機械式的持續著進食的動作。

　　Tahlia能夠察覺出Sirius非常不喜歡和他的堂姐一起吃飯，而且這樣拘謹的對話完全讓人感覺不出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Narcissa雖然長得很美麗，不過臉上表情總是淡淡地，而且身邊也幾乎陪伴有一個Lucius，她偷偷的戳了Sirius的大腿一下。

　　Sirius僵了一瞬間，不過在那之後的身體動作就沒有再那麼僵硬了。

　　「Watson小姐，也希望你繼續有好表現。」Lucius說。「Slytherin已經蟬聯非常多屆學院杯了，希望今年不要有意外。」

　　「是的。」Tahlia趕緊點頭。


第16章 16.造訪圖書館

　　吃完了午餐，迫不及待離開長桌的Sirius馬上拉著Tahlia奔出大廳，和等在外頭的James兩人會合。

　　「怎麼了？像是要逃命一樣……」James問。

　　Sirius一把撲向James，掛在他身上。「該死的我就不該被分去Slytherin！」他發現他昨晚和分院帽說的太篤定了，要他再這樣子拘謹7年啊！梅林殺了他吧！

　　「Sirius你......」James無奈地看著他，然後以Tahlia聽不見的音量在他耳邊小聲地說。「想想Tahlia吧，忍著點……」接著才以正常音量說。「有Tahlia陪你，你就別抱怨了。」

　　「嗯，Sirius，」Tahlia也拍拍Sirius的肩膀，安慰道。「我會跟著你的。」她知道Sirius和家人的矛盾，不過卻為了讓她不在Slytherin裡因為麻瓜出身受歧視而強迫自己和他們互動，似乎從他們認識的那一刻起，Sirius就總是在安慰她，並且把別人對她的所有敵意都率先擋在外頭了，能和他做朋友真是太幸運了。

　　Sirius也因為Tahlia的幾句話瞬間覺得所有的壓抑一掃而空，果然Tahlia對他最好了啊！甚麼James甚麼親親堂姊都滾一邊去吧！「Tahliaaaaaaaaa！」他放開James，感動得睜著漂亮的灰色眼睛看著Tahlia。「果然你人最好了。」

　　「咳咳……」James看著也開始犯花癡的Sirius，不知道是誰昨天在火車上還嘲笑自己遇見Lily就像個神經病似的，此時他看著Sirius，鄙視的表情全寫在臉上，至少他還知道自己是因為甚麼而變得像神經病，反觀Sirius……連對Tahlia有好感都沒發現！

　　Remus微笑著看著打鬧著的三人，突然身體深處一個疼痛，一個踉蹌，好在他掩飾得很完美。沉下臉，距離月圓還有一小段日子......得想個理由騙過他們才行，否則他不敢保證他們還能夠像現在這樣子不設防的讓自己走在他們身邊。

　　幾個人一路上說說笑笑的準備去圖書館，雖說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該怎麼走，不過James把Gryffindor的大無畏精神發揮的淋漓盡致，隨手抓一個路人也不管是哪個學院的──除了Slytherin──就大膽地向他問路。

　　也剛好他們足夠幸運，遇見的是個Ravenclaw，他很詳細的告知他們往圖書館的路，認真的Remus馬上拿了張紙記下，恐怕身旁的幾位在聽到那一長串的的上下樓梯左拐右彎的指示後頭都暈了吧……就連自己也是記的頭昏腦脹，要不是他有寫下來，估計他們沒過多久就要再找人問路了。

　　「我知道了，謝謝。」Tahlia微笑道謝，然後便領著大家向前走了。Remus急忙跟上，握著手中記載的密密麻麻的小紙片，打算Tahlia一詢問就告訴她方向。

　　看見了前方出現了紙片上記載的路標，Remus開口提醒走在前方領路的Tahlia。「Tahlia，前面……」

　　「…前面遇見那個拿著斷斧的盔甲騎士後右轉，然後左轉進遇見的第一條走廊……然後走右邊的樓梯，且記住得要樓梯正對著灰衣女是畫像時才能走，上了樓梯後右轉，走大概五分鐘會遇見一幅很大的掛毯上面有著霍格華茲校徽，後面其實隱藏著一條走廊，直直走進去後……」Tahlia正要繼續說下去，卻發現了眾人張大著嘴巴呆呆地望著她。「我記得是這樣……沒錯吧？」

　　Remus有些呆愣地看了看紙片，發現與Tahlia說的一字不差。「Tahlia，你記性真好。」

　　「哥哥也這樣和我說過。」Tahlia微笑說。

　　「難怪你那麼喜歡看書……」James的嘴依舊大張，看起來頗有娛樂效果。「不進Ravenclaw真的太可惜了……」

　　「分院帽確實考慮挺久的，」Tahlia認真的說。「不過後來它還是說了Slytherin比較適合我……」

　　「我怎麼看都是Ravenclaw適合你……」James喃喃的嘀咕著。

　　或許若昨晚她向分院帽據理力爭，被分進Ravenclaw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事了，也不用面對Lucius一夥人不斷地試探，Sirius也不用因為她還得忍受著和他的家人相處。「或許Ravenclaw真的比較好……」Tahlia輕輕地說。

　　「Tahlia？」Sirius察覺出了有些不對勁。

　　「嗯？」Tahlia掛上微笑，沒有再表現出失落的樣子。此時剛好他們也已經走到了那幅大掛毯前了。「看！從這後面的走廊過去就快到了……」她掀開掛毯，果然後面出現了一條掛滿畫像的走廊。

　　四人魚貫走過掛毯，Remus基本上已經丟棄那張小紙片了，既然Tahlia都記住了，那麼他一直不斷地看紙片的行為顯然是多餘，果然，Tahlia沿路毫無阻礙的帶著他們左彎右拐，不一會兒，就停在了圖書館的門前。

　　「嘿！」

　　他們前腳才剛到達，後面便傳來兩個急急奔跑過來的腳步聲，是Lily和Snape。

　　兩人跑到他們面前，因為剛剛的跑步有些微喘著。

　　「抱歉，你們到很久了嗎？」Lily問。「我和Severus問了很多人才找到這兒。」

　　「沒有，我們也是剛到。」James說。很紳士的先推開了讓Lily走進去，本來想故意把Snape給擋在門外的，不過外頭還有Tahlia和Sirius，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Snape在經過他的時候不屑的冷笑了一下，要不是他們還沒學到高級變形術，James非常的想直接抽出魔杖把他變成一隻鼻涕蟲！

　　六人一起佔據了一個小角落，各自拿出了課本。Tahlia的論文寫的很快，因為她記得課本上的幾乎所有內容，不過隱約覺得光靠著課本無法寫出完美的論文，於是便起身打算去多找幾本參考書。

　　「我去多找些書……」在Sirius詢問的眼神下，Tahlia回答。

　　Tahlia走向了變形學專區，來來回回的靠著書名尋找可能會用到的書籍，這時，一隻手將一本書遞到他眼前。

　　「Malfoy學長！」Tahlia愣愣地接過那本書。

　　「你大概用得上這本。」Lucius平淡的說。「不過……」他突然伸手抓住Tahlia的手。「我有些問題要問你。」

　　「什…什麼？」Tahlia吞了吞口水。「我……」

　　「告訴我，你家住在哪裡？」他緩慢的、清晰的問。

　　「呃……在海邊……在海邊的一個小鎮上。」Tahlia吞吞吐吐地回答。

　　「是嗎….」Lucius露出假笑。「我瞭解了，若我是你，之後我會非常的……小心……」

　　「甚麼…意思？」Tahlia緊張的問。

　　「沒什麼意思，」Lucius放開了她。「你不會不知道你的處境吧？等等......我記得…看似Sirius Black很維護你……」他瞇起眼。「…真是有趣……」

　　Tahlia不敢再多待，Lucius一放開她，她便抓著手上的書轉身落荒而逃，完全不敢回頭一路朝著原來的方向狂奔。

　　「記住我說的話……」身後Lucius的聲音還幽幽地傳來。

　　他......是甚麼意思？難道他知道了？但他為何沒有告訴其他人反而單獨來告誡她呢？還是其實學院的人都已經知道了？才開學第一天她就破功了嗎？還是他並沒有發現只是又一個試探？......Tahlia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本來她就不很瞭解Slytherin們的思考模式，一開始以為Slytherin就是像Snape那樣毒死人不饒命，而且和Sirius說話沒有很累的感覺，不過看來她是想得太簡單了，從今天早上開始，Lucius對她說的話便沒有一句不是繞了好幾個彎，而且Tahlia還都無法不確定她到底有沒有理解正確他話裡的真正意思，表面上問著的是一個問題，實際上卻是在試探別的方面……她覺得她快要精神分裂了。

　　又站了一會兒，平復下情緒，Thalia才抓著書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找到了！」Tahlia舉著手中的書。「這本應該有很多可以讓我參考……」

　　「埃莫瑞對變形術的理解是甚麼來著？」Remus苦惱的翻著書，喃喃的詢問。「我的確記得我在哪兒看過有這段話的……」

　　「第7頁，Remus，」輕笑出聲。Tahlia看著已經把書都快翻到底的Remus，回答。「中間那邊，他認為變形術並不局限於靜物與動物之間，在古老年代學者認為靜物無法轉變為動物，不過他推翻了這個理論，現在證明他是正確的，」Tahlia解釋。「我看了講解高級變形術的書，上面有說到將靜物變形為動物的方法以及注意要點，等我們上了高年級應該也能夠學到……」

　　「你看了高級變形術的書？」Lily複述了一遍。

　　「嗯，暑假時Dumbledore校長帶我和哥哥去買書的時候，我向他問有沒有推薦的……」

　　「他推薦你高級變形術？」Remus不相信的說。

　　「不，他推薦的是《你不可不知的變形學》，校長說這本能夠和我們的課本互相輔佐運用，不過……」Tahlia眼神有些猶疑。「呃…我把《進階變形學》、《變形學深論》和《終階變形學》也一起買了……」她頓了一下。「然後，呃…我就看完了。」

　　「所以？」James的嘴又在不知不覺間張了老大。

　　「呃……靜物變動物是在《變形學深論》中提到的，不過我沒敢在家裡嘗試……」Tahlia說。」不過《終階變形學》真的很好玩！那些……」提到興趣處，她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著，沒有注意到了一旁眾人快掉到地上的下巴，不過顯然沒有包括Snape，雖然他也很吃驚Tahlia的知識量，不過聯想到了他們剛入小學時，似乎就沒那麼意外了，所以也就他能夠保持著正常的神色。

　　Lucius Malfoy已經站在書架後許久，本來他沒有告訴學院其他人關於Tahlia的血統是因為好奇，好奇為甚麼這個泥巴種會被分在Slytherin，順道想搞清楚為甚麼那個Black家的少爺會那麼關注她。在聽見了Tahlia開始講述變形學的各種理論後，他也開始對這個泥巴種產生興趣，能夠聽得出Tahlia真的念過很多書了，自己在早上的時候也確認過，許多知識都不是一年級課本裡有的，在暗暗吃驚的同時，他決定先好好的觀察Tahlia。


第17章 17.討厭的感覺

　　一陣子後，Tahlia終於停止了她的理論解說，卻看見眾人已經面色迷茫的頭轉來轉去，只有Snape還在振筆疾書，果然是徹底無視她了，胸悶的感覺又出現。Tahlia硬是壓下那樣的感覺，推了推陷入半昏迷的Sirius。

　　「嗯…啊？Tahlia，你講完了？」

　　「嗯，抱歉……」Tahlia抱歉的笑了一下。「我一時太興奮了，所以……」

　　「沒關係。」Sirius連忙說。「反正我們以後也會學到的，就當作先聽了，哈哈……」

　　………不…可能不會，Tahlia默默的在心裡說，《終階變形學》雖然和《進階變形學》為同一作者所著，難度卻是直跳好幾級，《終階變形學》已經是讓畢業後打算持續深造的人念的了，故內容對於Tahlia來說當然也是最有趣的了。

　　克制自己不再對眾人洗腦，Tahlia叫醒大家，能夠清楚看見他們如釋重負的表情，Tahlia在覺得不好意思的同時也感到有些失望，好像沒有人能夠和她討論學業上的問題，真希望能夠有個知識淵博的人和她一塊兒討論。

　　快速的寫完變形學的作業，Tahlia伸伸懶腰，這次她先仔細的觀察了確定沒有Lucius的身影，這才打算再去找些書來看。

　　隱藏在書架後的Lucius見Tahlia又要走過來，對自己無聲的施了幻身咒，慶倖暑假時在家努力的學會這個咒語，否則若是被發現了，他也就不能這樣毫無顧忌的觀察這幾個小孩子了。

　　他發現Tahlia挑書沒有特定，無論是什麼科目的她都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他承認自己沒有辦法對每個學科都有這樣的熱忱，至少他就覺得變形學不那麼重要……

　　一會兒，Lucius看見那個Black家的少爺走了過來。

　　「Tahlia？」

　　「嗯？」Tahlia從手上的書本中抬頭，發現是Sirius。「你也要找什麼書嗎？」

　　「不是。」Sirius說。「是想來告訴你，大家作業寫完了要準備回去了，你呢？」

　　Tahlia想了一會兒，目光在Sirius和手上的書間來回移動，頓時覺得難以抉擇。

　　看著顯然又想繼續看書又想跟著大家回去的Tahlia猶豫不決的表情，Sirius噗的一聲笑出來。「不用考慮了，」他說。「圖書館的書可以外借……」

　　「真的嗎？」Tahlia馬上眼神一亮，「不早說……」馬上將身旁架子上一小迭她剛剛拿的書都抱在懷裡，催促著Sirius說。「我們走吧！」

　　「……」Sirius無言，拿過了一小迭Tahlia手中的書，還真重！他覺得Tahlia會長不高一定是這個原因，看看同樣是女生的Lily......現在她甚至還比James高了一點，反觀Tahlia……雖然Sirius算是同齢人中比較高的了，不過……看了看只到了自己肩膀的Tahlia，Sirius覺得他昨天在月臺上會撞到她一定是因為她本就矮小的身高又剛好被異常高聳的書給遮住了而導致……思及此，Sirius突然又覺得Tahlia矮矮的也不錯，不然他就沒法遇上她了。

　　兩人走回了剛剛他們六人佔據的角落，發現Snape和Lily已經先行離開了。

　　「Snape那個可惡的傢伙……」James忿忿的說著。「一寫完作業就拽著Lily走……可惡……沒看過這樣黏人的……」

　　但James沒有發現他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粘著Lily，眾人默默心裡吐槽。

　　「別放在心上，兄弟......」Sirius拍拍James的肩膀。「你和Lily同個學院，之後接觸的時間一定比那個Snape還要多。」

　　「對！」James握著拳頭，充滿了自信。「我們所有課都一起上，我一定會讓Lily對我印象深刻！」對梅林起誓，他一定要讓Lily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最好都沒有再和Slytherin一起上的課……」

　　啪！

　　「痛！」James抱著頭哀號，哀怨的看著一臉淡定的Sirius。「你做甚麼，Sirius！」

　　「最好都別和Slytherin一起上課是吧……」Sirius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James愣了瞬間才反應過來，他再次忘了Sirius和Tahlia也身在Slytherin，他腦裡還一直抱著Sirius和他一起是個Gryffindor而Tahlia是個Ravenclaw的幻想，「……對不起，我錯了！」

　　Sirius哼了一聲，朝Tahlia瞥了一眼。徑直將包包往肩上一甩就往前走。果然James就是個見色忘友的傢伙！他就不該對他抱有任何一絲期待，看看他有了Lily就忘了兄弟。

　　「Sirius……」James狗腿的繞著Sirius晃來晃去。「對不起嘛……我真的忘了你們都在Slytherin。」然後突然喃喃自語。「誰叫你們根本一點也不Slytherin……」

　　「哈哈哈......」Tahlia和Remus也從後頭跟上。「Sirius算了吧，反正James只是更在乎Lily而已……」她也微笑著說。「當然不是見色忘友……或許只是我們不太重要吧。」

　　Remus噗哧一聲笑出來，James趕緊也拉住Tahlia的袖角，手做出發誓的手勢。「我真的知道錯了，真的！梅林作證！」他緊張的來來回回看著Sirius和Tahlia，發現了他們兩個已經開始了眼神交流，露出奸笑，才恍然大悟。

　　「你們真是太過分了！」James委屈了，甚麼時候他也會被騙了，從來都只有他騙別人沒有別人騙他的。「害我白緊張……」

　　一旁的Remus終於忍不住，大聲地笑了起來，而且一時還停不下來。他早就發現了Sirius那示意Thalia的眼神，而Tahlia也馬上就懂，兩人聯手騙了James一回。

　　「說不想和Slytherin一起上課的又不是我。」Sirius聳肩。「見色忘友的也不是我。」他喀喀的笑。

　　才怪！James恨恨地想。就Sirius和Tahlia聯手一起欺負他就是見色忘友！到底甚麼時候Sirius才會瞭解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平時腦筋動得極快的Sirius就這點那麼愚蠢呢？「哼！」他賭氣似的氣呼呼地走遠了。

　　「欸？James？」Sirius連忙上前追去。「好啦，開個玩笑嘛！嘿…James……」

　　「他們兩個一直這樣的嗎？」Remus終於止住笑，問Tahlia。

　　「呃...應該吧，」Tahlia歪著頭。「至少從昨天相處到現在就一直這個樣子……算了，」他從後頭把Remus往前推。「別理他們，他們等一下就會正常了。」

　　Tahlia說的沒錯，不一會James和Sirius又恢復了勾肩搭背哥倆好的樣子，也逗的Remus跟在後頭不斷呵呵地笑著。

　　不過，到了一條走廊後他們便要分開走了，James和Remus要走上左邊的樓梯回Gryffindor塔，而Tahlia和Sirius兩人則是要走下一旁的樓梯回到地窖去。

　　James拿出課表，看了一下說。「我們明天下午有兩堂黑魔法防禦術是共同上的……」他抬頭。「那就明天見啦。」

　　「咦？你不是不和Slytherin一起上課的嗎？」Sirius又忍不住嘲諷了一下。

　　「閉嘴。」James揍了一下Sirius的手臂。「玩不膩嗎？」他想了一下，又壞壞的補上一句。「大情聖？」

　　「你說誰？」Sirius愣住。

　　「沒事。」James露出燦爛的笑容。「就亂喊而已。」

　　「………」這分明就是有事的表情！Sirius突然很想知道James說的那個大情聖到底是甚麼神秘人物。

　　「James，Remus，那就明天見囉？」Tahlia說，她已經迫不急待的想回房間研究剛剛所借的書了，再讓Sirius和James打鬧下去不知道會損失多少寶貴的看書時間。「Sirius，我們走吧。」說著，和James兩人揮揮手，拖著還在糾結於James的調侃的Sirius走下樓梯。

　　「Severus？」

　　Snape和Lily此時走在城堡外的草地上，九月的天氣雖然很好，不過風微微的吹著也有著一絲絲的涼意，這個時間點出來散步的話最適合。

　　「嗯？」Snape回應。

　　「Tahlia的學習真的很棒，」Lily開心的說著。「今天她的論文幫了我很大的忙，我想我們之後可以再找她一起做作業……」

　　「我們才上過了一堂變形學。」Snape皺眉。「你怎麼會知道她其他科目也會很擅長……」

　　「別這樣，我就是知道。」Lily得意的說。「小學的時候我就一直很想認識她，可沒想到她只念了一年就轉走了……」說到後來聽起來有些失望。「Severus你認識她真是幸運呢！」

　　「也許吧。」Snape淡淡的說。他一點也不覺得認識Tahlia是幸運，他覺得自己在公園裡見到了Lily對著花朵施魔法才是幸運，才看了一眼，他就不自覺的想向她靠近，就像生物會有靠近陽光的本能一般……「她那時也沒什麼特別的……」就只是很煩人，硬要資助他的午餐。

　　Lily看著Snape總是平淡的表情，感到疑惑，為甚麼感覺Snape不太喜歡Tahlia呢……「Severus。」她喊了他一聲。

　　「嗯。」

　　「為甚麼你總不讓Tahlia喊你的名字？甚至假裝你不認識她？」她打斷了正想開口反駁的Snape。「別跟我說你沒有這樣做，你明明和她相處過了整整一年，而且……」她頓了一下。「你是不是那個時候就知道她也是女巫了？」Lily想起了昨晚分院儀式前Snape的舉動，彷佛對Tahlia也出現在霍格華茲沒有感到一絲驚訝，可想而知，Snape一定事先就知道了Tahlia也是女巫。

　　Snape僵了一下。

　　「看來是了。」Lily沒有漏看了Snape的反應。「所以為甚麼你刻意疏遠她呢？你們畢竟還同分在Slytherin，不就該互相關照嗎？」

　　為甚麼呢？Snape也不知道。

　　從小他就是個很少人關心的孩子，母親總是愛他的父親多一些，所以他從不對任何人有多餘的感覺，心越平靜越冷淡，對別人的忽視或是傷害也就越能忍受，不過每次見到Tahlia......Snape覺得很挫敗，每次見到她他就會覺得自己情緒不受自己控制，他討厭這種感覺，非常討厭，失去了情緒控制力，那麼就代表了他會受傷，或許是因為這樣？如果離Tahlia遠一點，那麼他便可以保持著理智的心，所以他討厭她一直不斷的出現在他身邊……

　　「我不喜歡她在我附近時的感覺……」他斟酌著字句慢慢地說。「這種感覺太陌生了。」

　　「是嗎……」Lily說。「但我覺得你還是不該無視她，你們還得當7年的同學……」

　　「我和你也還得當7年的同學！」Snape脫口說出。

　　Lily沒好氣的說。「那可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這可是你自己告訴我的，Severus。」Lily說。「你說了同一個學院必須團結相處，別說你忘了。」

　　「我……」Snape語塞，他的確對Lily說過，但他從沒想到會是Tahlia和他進了同個學院，還包括那個惹人煩的Black，要真讓他和他們團結相處7年，不就得鬱悶死……

　　「總之，和同學打好關係總是對的。」Lily微笑，拍了拍Snape的肩膀。

　　Snape沉默以對。


第18章 18.報恩

　　兩人又繞著城堡走了一小段路，直至太陽漸漸落下地平線，他們才緩緩走回城堡。途中，Snape一直沉默著，似乎在思考著未來怎麼和Tahlia相處的問題。Lily也沒有再多說甚麼，在她眼裡其實Snape對Tahlia的態度很特別，她不知道是甚麼原因，不過她隱約可以感覺出Snape對她是不討厭的，所以她才不能夠理解他總是將Tahlia推得遠遠的舉動。

　　直到他們抵達大廳，裡面幾乎已經坐滿了正在用晚餐的學生，Lily才開口。「那麼明天見。」

　　「明天見。」Snape說。

　　兩人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往他們所屬學院的餐桌走去。

　　他們到大廳的時間已經較其他人晚了，所以Snape才剛開動不久，就有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他沒有特別在意，不過倒是聽見了遠處那個Potter又在騷擾Lily，令人不悅。

　　大餐盤上食物開始不會再持續補充，晚餐時間應該快過了，Snape多裝了一些食物到自己的盤子裡，他可不想像在家裡時有一餐沒一餐的。

　　走廊上兩個小小的人影迅速掠過，腳步聲在此時安靜的走廊上造成了不小的回音。

　　「呼……呼！」

　　Sirius在奔跑著，也跑得氣喘吁吁的Tahlia跟在後面。

　　「Sirius，跑......跑慢一點！」Tahlia簡直快追不上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Sirius手長腳長的，一步就接近她的兩步，眼看著Sirius離她越來越遠，她著急的喊著。

　　「慢的話就沒晚餐了！」Sirius喊著，拐過一條走廊，發現Tahlia沒跟上，連忙煞住，往回找。「Tahlia？」

　　「呼......Sirius......」Tahlia跑到Sirius身邊，彎腰手撐住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氣。「抱...抱歉......」她還從沒試過那麼長時間狂奔的，要不是因為在交誼廳裡看書看到忘了時間，他們也不會忘了晚餐時間。「要不是因為我......」

　　「也不全是因為你，我也不小心睡著了。」Sirius說。他說的是實話，他們回到了地窖後，兩人就坐在扶手椅上看書，但Sirius看了一會兒就睡著了，而Tahlia一看起書就什麼都忘了，結果便是等Sirius突然驚醒時已經是這個時間了，叫了Tahlia兩人便一路朝著大廳狂奔。

　　稍稍喘過氣後，Tahlia才向Sirius點點頭，兩人便再邁步跑起。

　　到達大廳，他們迅速的在空位上坐下，鑒於大部分學生都已經離開，整個長桌幾乎是空的了。

　　「剛好趕上！」Sirius開心的說，朝著大盤子裡伸手，但盤子裡的食物卻在他正觸及它的那一刻消失了。

　　「…………」

　　「…………」

　　看來他們今天得餓著肚子睡覺了。「算了吧...Sirius，正好我午餐吃得比較多...我......」Tahlia正說著，肚子卻背叛的咕嚕一聲。「…我…我一點也不餓！」這話她自己聽了都覺得牽強。

　　「你其實很餓的吧......」Sirius剛說完，自己的肚子也開始哀號。他歎了一口氣，早知道剛剛看書時就不要選擇魔藥課本了，本來以為魔藥有著神奇的功效，製作魔藥應該也很神奇有趣，但他在翻開的瞬間就知道未來他大概與它無緣了......幾乎是一翻開課本，看見那些各種藥材種類特性處理方式等等就讓他迅速的進入夢鄉，不過倒是發現了失眠的有效解決方法就是了。「我房裡好像還有些昨天吃剩的零食......等等回去了我去拿來...」

　　「不用了，」Tahlia說。「我也有些餅乾，你留著吃吧......」等等她還要寫信給哥哥，絕對不能把她第一晚就沒晚餐吃的事情寫進去，Tahlia也歎了口氣。

　　聽著不斷歎氣的兩人，坐在不遠處的Snape真心覺得要是被Slytherin他老人家知道了Slytherin裡竟然有這樣的學生說不定會氣得從墳裡跳出來。

　　真是愚蠢，Snape想著，從他們奔入大廳起他的注意力就無法完全放在自己的食物上，畢竟此時裡頭也沒多少學生了，不過......他看了自己眼前盛的滿滿的餐盤。

　　他沒有義務分食物給她，她沒吃到晚餐和自己絕對沒有關係！Snape對自己說著。他沒有義務...沒有義務......沒...有......匡當！刀叉重重的摔在盤子上，Snape惱怒了，誰來告訴他為何腦中會出現一個裝滿食物的餐盒蓋，怎麼揮都揮不去！果然就不該讓她出現在自己視線內，該死！

　　Snape猛的站起身，端起自己的餐盤，快步走向Tahlia，當的一聲將餐盤扔在她面前。

　　「S...Snape？」Tahlia愣住。「你......這個......」

　　「不能浪費食物。」Snape淡淡的說。「以前我幫你解決，現在你有義務吃掉它們。」這樣他就還了之前的人情，他們兩不相欠。

　　Tahlia感動的望著Snape，沒想到他竟然會拿食物給自己，或許這代表他也不那麼討厭她？心裡又升起了一絲希望。「Snape，謝謝你！」她由衷的說。

　　「你聽不懂我說的嗎？」Snape覺得他的青筋一定正在跳動著。

　　「什麼？」Tahlia茫然。

　　「算了。」Snape依舊顯得怒氣衝衝，也沒有回答Tahlia就轉身風一般的離開大廳，留下依舊一臉茫然的Tahlia和Sirius面面相覷。

　　「我剛剛說錯了什麼嗎？」Tahlia愣愣的問Sirius。

　　Sirius也覺得困惑，光這個平時對Tahlia無視到底的Snape會在她趕不上晚餐後拿食物給她就已經夠讓他驚訝了，然後兩人沒說上幾句話Snape還莫名其妙的被激怒忿忿離開，著實讓人摸不著頭緒。「應該沒有吧？」他說。「你不過就說了謝謝......」

　　「啊。」Tahlia恍然大悟。

　　「怎麼？」

　　Tahlia想起了三年前兩人的互動，當時是自己道謝，因為她拿了食物給Snape，而現在兩人角色互換，難道Snape是在表示該道謝的是他嗎？這可真夠彆扭的......

　　不過Snape真是幫了大忙，否則Tahlia就真的得餓著肚子了，她和Sirius狼吞虎嚥的掃淨盤子裡的食物，然後發現了此時大廳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趕緊離開那兒，回到房間去。

　　到了交誼廳，Tahlia向Sirius道了晚安，走往自己房間去，發現她的室友已經換好睡衣躺在床上隨意翻看著書了，Tahlia想起了昨天自己只拿出了羊皮紙和墨水，根本還沒整理行李，於是她打開了自己的行李箱，將東西一樣樣的拿了出來擺進自己的衣櫃或是放到書桌上，然後，她看見了有著她和哥哥們五人合照的相框，照片上大家的笑容燦爛，Tahlia看著也露出微笑，小心的將相框擺在了床頭邊。

　　「他們怎麼不會動？」室友的聲音突然傳來。

　　Tahlia愣了一下，馬上反應。「我沒有用藥水沖洗，每天看著他們動來動去的也挺煩的，不是嗎？」她微微沖著室友笑，一邊繼續著整理東西，但她能感受到自己背後冒出了冷汗。

　　「嗯，動來動去的有時的確很惹人厭......」她的室友點頭，頓了一下。「你昨天說你叫...Tahlia...Watson？」

　　Tahlia松了一口氣。「嗯，叫我Tahlia就好，我能叫你名字嗎，Flora？」

　　她的室友略思考了一下，點頭。「可以。」然後便將視線移回書上了，也沒再對Tahlia詢問其他問題。

　　將東西都擺好了後，Tahlia才去洗了澡，然後坐到書桌前又抽出一張羊皮紙開始寫信，不過這封信比較簡短，只簡單交代了今天上了第一堂課以及和朋友們一同寫了作業，而對於Lucius的事情，Tahlia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不寫在信上。

　　之後她又繼續看起書，不過是她從圖書館裡借的而不是課本，或許她日後能夠常常去圖書館？她今天看見那些顯然快將書架給壓垮的眾多書籍實在是激動了，不知道能不能在畢業前看完......

　　「我要睡了，你呢？」Flora說。此時她坐在床沿，已經關掉了床頭燈。

　　「馬上。」Tahlia連忙說，大概一不小心她就又看書看入迷了。「我也正要睡。」

　　「嗯，」Flora又點了頭。「Malfoy先生說了明天早上會在大廳等著帶我們去上藥草學，我看你今天蠻早起的，應該不用擔心遲到？」

　　「我想是的。」Tahlia說。雖然她早起一是因為太興奮，二是因為要寄信，並不能保證明天不睡過頭，想到這邊，她也果斷在看到的地方放了書簽，將書放回書架，站起身躺上床，伸手關上燈。「晚安，Flora。」

　　「晚安。」黑暗中，一旁的床上的黑影翻了個身。

　　隔天Tahlia沒有睡過頭，到了交誼廳沒有多久便看見邊打著呵欠邊走來的Sirius。

　　「早，Sirius。」

　　「Tahlia早安。」Sirius佩服Tahlia怎麼總能一大早的就神采奕奕，像他就覺得從被窩中爬出來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要不是他預先要脅了同房間的室友一定得把他叫醒，恐怕他真的沒有辦法這麼早起。

　　「我聽我室友說今天Lucius學長會等我們吃完早餐後帶我們去上草藥學。」Tahlia說，沒有注意到Sirius在聽到她對於Lucius的稱呼後皺起了眉頭。

　　「嗯。」Sirius率先走出了交誼廳。「Tahlia你要記得離他遠一點……」

　　「誰？」

　　「還能有誰？Lucius Malfoy！」Sirius扶額，Thalia不會忘了他昨天說了的吧。

　　「喔，我沒有忘記。」Tahlia說。「到目前為止，都是他主動和我說的話……」她拍了Sirius的背。「放心，我會小心的。」嘴上這麼答應著，但Lucius雖然好像發現了她的出身，卻沒有向其他人大肆宣揚，就這點看來，Lucius是否真的對她心懷惡意還有待商榷。

　　「我是認真的，Tahlia。」見Tahlia沒有真的放在心上，Sirius有些著急地說著。「Malfoy家族一直都是追隨權力以及崇尚純血的家庭，而且老Malfoy據說和那人關係密切，你真的得提防著點……」

　　「Sirius，我也是很認真的啊。」Tahlia說著。「而且我也沒辦法因為一個人的家庭就帶有偏見的看待他，你看你和你的堂姐們就很不一樣。」

　　「這……我絕對不會害你，這不一樣的！」Sirius急急地說。「但Malfoy…Malfoy他……」

　　「他也還沒做出對我不利的事，對不對？」Tahlia接著說。「好了，Sirius，我一直記得你說的，在弄清楚他的為人前我不會完全信任他，不過你不能叫我直接視他為壞人。」她露出微笑。


第19章 19.失望透頂

　　兩人到達大廳，一會兒，就飛進了許多的貓頭鷹，其中一隻飛到了Tahlia頭頂上方，扔下了一封厚厚的信，隨後停在桌上，親昵的輕啄了一下Tahlia的手。

　　「辛苦了，Skylar......」Tahlia將拿了一片麵包撕了一小角給他。「哥哥們都好嗎？」

　　Skylar點點頭，隨即繼續吃著Tahlia的麵包，有時還會啜一小口她杯裡的飲料。

　　看了有些疲態的自家寵物，Tahlia本來要拿出昨晚寫的信的舉動硬生生停下，還是讓他休息一天吧，畢竟來回飛這麼長的路要是每天這樣子還不累死。

　　想了想，他還是將信遞給Skylar。「去休息吧，明天再幫我寄這封信，可以嗎？」

　　Skylar輕叫一聲，用嘴夾起Tahlia的信，振翅躍起，很快地便從大廳上方的視窗飛了出去。

　　打算著要晚上回房裡再慢慢看信，Tahlia迅速用完早餐，等著Lucius帶領他們去上課。他們沒有等多久，不一會兒，Lucius就示意著一年級新生和他一塊走。

　　到了學校溫室，Lucius對他們說。「就這兒了，這是一號溫室，旁邊幾間你們目前不會需要進去。」他讓眾人走進去，然後好像也趕著要上課，便匆匆離去，不得不說，他連匆忙的樣子都依舊給人優雅的感覺，是所有的純血家族都這樣子訓練的嗎？Tahlia看了一眼Sirius，難怪覺得Sirius舉止也透漏著華貴的氣息，這是從多小的時候開始訓練？

　　查覺到了Tahlia的目光，Sirius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怎麼有種她在想甚麼恐怖的事情的感覺，他轉頭問。「怎麼了？」

　　「沒什麼。」Tahlia壞壞的笑了一下。不過同樣是來自魔法世家，Sirius感覺讓人容易靠近許多。

　　「Tahlia……」Sirius有些哀怨地看著Tahlia。

　　「真的沒什麼！」Thalia說。「你看！教授進來了！」

　　「...你在轉移話題吧？」Sirius說著，不過因為教授真的進來了他也不能再繼續說甚麼，怎麼有種Tahlia學壞的感覺……到底是誰帶壞她了！他恨恨地想著。要是被他知道了絕對拚死也要學好變形學把那個人變成鼻涕蟲！

　　教草藥學的Sprout教授是個矮胖的女巫，她是Hufflepuff的學院院長，但給人的感覺很和藹，上她的課也完全不會有壓力，Tahlia能夠準確辨認一些藥草，Sprout教授很高興地幫她加了不少分，不過，Tahlia注意到了Snape也總是能在教授給出答案前默默地開口說出正確的草藥名詞，但他好像不太在意學院加分的樣子，總是一臉陰沉地站在一旁。

　　下午，他們被帶去黑魔法防禦術教室，一會兒之後，James他們才匆匆地趕到。

　　「呼，差點遲到了……」James笑咪咪地坐下，心情看起來不錯。Tahlia猜可能與Lily有關。「剛剛遇見了Lily，和她一起過來。」

　　果然，Tahlia想著。只要一提到Lily，James就好像有用不完的活力，總是會讓氣氛變得很活絡。

　　「你們早上是甚麼課？」Sirius問。

　　「魔法史。」Remus說。「你別看James現在這麼有精神，整個早上他都在教室睡得像豬一樣，還打呼了。」

　　「我沒有！」James急忙否認，畢竟Lily就坐在不遠的後面，怎麼能夠讓他形象受損。

　　「有。」Remus認真的說著。「我發誓我聽見的聲音是你發出的……」

　　輕輕的笑聲傳來，是Lily，而一旁的Snape也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Remus......」James哀怨地看著Remus，他怎麼可以這樣子直接說出來，而且還讓Lily聽到了，虧他早上一下課驚醒後還馬上打起精神和Lily打招呼，不想讓她發現自己睡了整堂課的啊！

　　不過他滿腹的牢騷發不出來，因為Remus的表情是如此的認真，似乎完全不是故意說給Lily聽的，讓James怪罪的話只能硬生生地吞回肚哩，大歎了一口氣，他拿出羽毛筆開始在課本上隨意塗鴉，雖說是隨意塗鴉，不過卻是重複著寫著幾個單詞，例如Lily，例如Evans，認真寫畫著的James完全沒有注意到已經笑的奸詐的Remus正偷偷的和Sirius愉快地擊掌。

　　Tahlia看著已經接連幾次吃鱉的James，覺得很有趣，她轉頭望向Remus，對他豎起大拇指，得到一個燦爛的笑容當作回應。

　　這時，上課鐘也響了，而教授也走進教室。

　　一群人馬上正襟危坐，包括Snape，畢竟這是他們目前最為感興趣的一門科目，外頭那人的事傳得沸沸揚揚，或許學好黑魔法防禦術不是件壞事，而Tahlia當然也是非常期待這門課，事實上，她期待著所有的課。

　　Snape看著講臺上的教授，在他開口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不需要認真的聽下去了，雖然說他們的課本是黑魔法防禦很著名的入門書，不過顯然這位教授並沒有真的搞懂它，很多觀念都講的模模糊糊甚至有錯誤，他不由得皺起眉頭。

　　是的，Snape喜歡黑魔法，甚至已經知道了很多黑魔法咒語。但很可惜的是霍格華茲並沒有教授這門科目，不過黑魔法防禦術卻是有的，要學會防禦術當然必得先瞭解黑魔法不是嗎？否則怎麼知道到底該防禦些甚麼呢？

　　他看向Lily，發現她並沒有對於教授的講解有甚麼不滿，不過這很正常，如果不是已經鑽研過了很多黑魔法以及對其的防禦魔法，或是很熟悉課本裡的內容的話，是不會發現這位元教授講課中的錯誤的。

　　Snape因為坐在Tahlia的身後，所以並沒有發現她也是同樣的一整堂課裡都緊抿著唇，眉頭也是皺著的。

　　Tahlia對於這堂課很是失望，他不過是照著課本上的內容大略念了一下，不過卻忽視了大部分的重要論點，而這些論點恰恰是很重要的，在Tahlia另外買的進階黑魔法防禦書籍中不斷的被提到，本來他是想留著課後請教教授的，不過照這樣看來顯然這位教授並不比自己知道的多，甚至，Tahlia覺得自己對於這本課本的瞭解絕對比這位教授要來的透徹。

　　就比如第七章 中所述，黑魔法與其防禦術密不可分，就有如一個天平，過於偏重哪一邊都會使得天平傾斜，所以照書裡講的，在學習防禦術時就算不打算施用黑魔法，至少也該對其有基本的瞭解。而這位教授在剛才開場白時，卻說出了黑魔法是絕對邪惡的存在，並且強烈建議所有同學遠離它，甚至連給他們瞭解的機會都沒有，過於懼怕一項事物到完全不接觸的舉動無疑是會更加重其危險性，這常人皆懂得道理到了這位教授口中卻彷佛變成了騙小孩子的童話故事，這樣子他們在這堂課中恐怕是無法學習到黑魔法防禦術的精髓了，縱使這本課本寫的再好，也無濟於事。

　　下課後，Tahlia還是沉默著，而這股氣場也影響了周圍的人。

　　「Tahlia，你是怎麼了？」看著自從上了黑魔法防禦術後便沒有再開口的Tahlia，James忍不住問。「都不說話，這不像你。」

　　「......我問你們，」Tahlia思考了一下，才開口。「你們覺得剛剛那位教授講得怎麼樣？」

　　「平淡無奇吧。」Sirius聳肩。「怎麼了？」

　　「我覺得......」Tahlia說。「他對於黑魔法的態度有點奇怪……」

　　「甚麼意思？」James問。「黑魔法的確是很邪惡沒錯啊，哪裡奇怪？」

　　「不，我是說，黑魔法或許是邪惡的，」Tahlia停頓了一下。「不過就因為這樣我們就要完全不接觸它嗎？」

　　「既然邪惡，那麼我們不就沒有接觸的必要？」Remus想了一下說。「就像我既然知道了某種生物危險，我就不會向牠靠近，這是不是一樣的道理？」

　　「對......不是，我的意思是…」Tahlia努力的搜尋著合適的用詞。「若我們完全不瞭解黑魔法的話，怎麼能夠真正學好針對黑魔法的防禦術呢？」她說。」不應該完全排斥吧？」

　　「但我們不應該使用黑魔法……」Sirius說著，眉頭皺了起來。他們家裡雖然有很多黑魔法藏書，不過他真心厭惡著擺滿著它們的書房，讓本來就已經陰沉的房子變得更加黑暗，是的，就像他的姓氏一樣……

　　「不是要我們使用...呃......」Tahlia說。「就拿剛剛Remus舉的例子來說好了，知道了某種生物危險，譬如……」她卻一時想不到有甚麼例子。

　　「狼人。」Remus淡淡地幫她接了下去。「我想狼人絕對夠危險。」

　　「好，譬如狼人。」她說。「我們知道狼人是種危險的生物，所以我們會遠遠的避開他們…是吧？」

　　「……對。」回答的是Remus，神色卻有些古怪。「照理說是這樣……」

　　「嗯，但我們不能因為這樣子就完全不想瞭解他們。」Tahlia說著。「若是如此，我們便永遠無法知道狼人危險的原因，甚至於，我們也無法找出他們的弱點來對付他們了，不是嗎？」

　　「......這麼說好像也有點道理……」Sirius沉思著。「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想，對於黑魔法我們不能完全抵觸……」Tahlia回答。「我們課本裡也有寫，作者認為黑魔法與防禦術是一體兩面的東西，缺了任何一方都不會完整……我想教授可能誤解了。」

　　「……或許。」James也陷入思考。照Tahlia的說法，他們不僅不該完全抵制黑魔法，甚至還得瞭解它？這與他先前的教育完全相違背，不過她舉出的例子的確是有她的道理在，況且，既然是課本裡寫的東西，便不會是Tahlia瞎掰的，畢竟她看過的書很少有不記得的，那麼，或許他必須要改變自己的一些想法了。「我想這點我們可以研究一下……」

　　「嗯。」Sirius也說。「你剛剛說的比教授講的要清楚多了。」他微笑。「可能真的像你說得這樣吧，我們可以找時間多找些書印證一下。」

　　Tahlia並沒有想到他們會那麼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觀點，頓時有些呆愣住，點點頭，眼角餘光瞥到了臉色自話題開始後就顯得有些蒼白的Remus。「Remus，你還好嗎？身體不舒服？」

　　Remus搖搖頭。「沒有，只是我……沒有很喜歡狼…狼人。」他說著。

　　「對不起。」Tahlia馬上道歉。「我不該舉這個例子的！」她愧疚地說。「不過我認為他們不應該遭受到巫師們的歧視，畢竟大多數狼人都不是自願的……」看著Remus還是沒有恢復血色，不過聽了她的道歉表情倒是放鬆了一些。「......我們還是換個換題吧，一直討論著這些……把氣氛都給弄僵了。」


第20章 20.拒絕

　　四人很快地轉移了話題，聊著聊著氣氛漸漸活絡了起來，沒有了剛剛的那樣沉重，他們邊走邊聊著，然後不知怎麼的就聊到了魁地奇去了。

　　「Tahlia你沒有打過魁地奇吧？」James滿臉興奮地問著。

　　「沒有。」Tahlia回答。「不過我看過介紹的書……」

　　「看過書怎麼夠呢？」James激動的說著。「過幾天咱們會有飛行課，而且學校有學院間的魁地奇競賽！到時候我們一定會贏得冠軍的！」

　　「咳咳...」Tahlia清了清喉嚨。「容我提醒你，James……我們不同學院。」

　　「啊，」James尷尬地摸摸頭。「我又忘了……」

　　「不過往年幾乎都是Slytherin獲得魁地奇冠軍哪…」Sirius平淡的說著。「否則也會是Ravenclaw，你們大概沒機會了。」

　　「誰說的！」James大聲反駁。「那是因為我還沒加入球隊！等我二年級……我一定會讓Gryffindor贏的！」

　　「James你很厲害嗎？」Tahlia問。「我是說…魁地奇。」

　　「當然。」James挺起胸膛。「我爸爸以前就是魁地奇隊長，你們看著吧，我一定會入選球隊的！」

　　「是是是......」Sirius壞笑了一下。「到時候我也會去甄選的，比賽時我可不會對你放水……」

　　「去！誰要你放水？」James重捶Sirius肩膀。「你可從來沒有贏過我……」

　　「那是因為我從來沒有認真和你打過！」Sirius不甘示弱的說。

　　「胡說！你明明就輸得徹底……」

　　「你才胡說！我明明就……」

　　看著又開始鬥嘴的兩人，Tahlia果斷地拉著Remus遠離他們，反正等他們吵夠了就會跟上了。

　　「…他們這樣真的……」好嗎？Remus默默地在心裡說完。

　　「放心。」Tahlia微笑。「你昨天不也看到了嗎？他們一會兒就好。」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書包裡有著一些她已經看完的書，打算去把他們還了好再借新的。「我去一趟圖書館，你去嗎？」

　　「不了。」Remus搖頭。「我想回房間裡小睡一下，早上雖然沒像James那樣在魔法史上睡著，不過也撐得我夠累了……」

　　「好吧。」Tahlia說。「那你等會兒幫我跟Sirius說一聲，就說我們晚餐直接大廳見，謝啦。」說完，向Remus揮揮手，便往圖書館的方向匆匆跑去。

　　「Tahlia呢？」已經恢復正常的兩人趕上Remus後，Sirius沒看見Tahlia，問。怎麼他們才這麼短個時間她就跑不見了。

　　「她說她想去趟圖書館。」Remus說。「可能想借新的書吧……Sirius，她說晚餐和你大廳見。」

　　「說到大廳……」James說。「你們兩昨晚怎麼沒來吃晚餐？」

　　Sirius嘿嘿笑了幾聲。「我們有去，只是那個時候你們經離開了……」他說。」昨天我們忘記時間了……」

　　「怎麼會……？」Remus說。「晚餐時間那麼長，我還以為我和James已經算是很晚到大廳吃飯的了…」

　　「Tahlia看書看過頭了，然後我也睡過頭了……」Sirius擺擺手，他才不會把晚餐是那個Snape給的的這件事說出來，太恥辱了！「…總之我們還是順利趕上了就是。」

　　「好吧，你們甚麼時候吃晚餐都可以，別不吃...」James說。頓了一下又說。「尤其是Tahlia，她看起來太矮了，應該多吃點才能長高……」

　　Sirius不客氣地翻了白眼。「人家Tahlia不高也是她自己的事，你還是好好的關注Lily吧……」

　　「呦，吃醋了？」

　　Sirius一拳頭打在James身上。「誰吃醋了？你才吃醋！」

　　Remus在一旁看見了Sirius瞬間紅了的脖子，微笑沒有說話，原來昨天James說的大情聖是Sirius啊……不過當事人好像還沒有自覺呢。

　　「好了，我先回宿舍去了，你們要去哪？」Remus說。「我想小睡一下……」

　　「我們......」Sirius看向James，燦爛的笑了。「當然是要去探，險！對吧，James？」

　　「當然！」James說，臉上也浮現出期待的神情。「要夜遊當然得先摸清城堡！」

　　「夜遊…？」Remus瞪大眼。

　　「身為一個霍格華茲學生怎麼可以沒夜遊過呢？」Sirius挺起胸膛。「這可是身為一個學生的義務……」

　　「是嗎......？」Remus有些困惑。「我…我還以為夜遊是被禁止的……」

　　James一把勾上Remus的肩膀，雖然以他的身高來說要搭上比他高上許多的Remus有些吃力。「我說哥們，校規就是被建立來打破的。」

　　Remus無奈的笑，拉開James的說。「好了，我知道了，不就是晚上不睡覺四處逛逛嗎？」他看向James，此時他正揉著自己剛才硬勾上Remus的手臂。「你這樣不累？」

　　「有點酸。」James說，有些哀怨地看著他。「你沒事長的那麼高做甚麼啊？像Tahlia那樣勾起來多方便啊……」突然，他摀住頭。「噢！Sirius！這又是為甚麼？」

　　慢條斯理地收回剛剛重擊James的手，Sirius慢慢開口。「她又不是專門生來讓你勾的......想方便一點自己長高點去！」

　　Remus露出微笑。「是啊，James，人家Tahlia是不能隨邊勾的，」他意味深長地看了Sirius一眼。「你還是去找Lily吧……」

　　James連忙搖頭。「那不行！我怎麼能對Lily做這樣子不紳士的行為……」

　　「那對Tahlia就可以是吧......」Sirius微笑。對握雙拳，將指節壓的喀喀作響。「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欸？等等…...Sirius！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救命…….Remus快救我！」James抱頭四處頭竄，Remus怎麼不趕緊來救他？殊不知Remus只是在一旁看戲，完全沒有過來解救的他的意思，太過分了，Sirius果然就也是有了女神忘了兄弟的人！

　　片刻之後，兩人氣喘吁吁的靠坐在牆邊。

　　Remus一臉正經地看著他們。「我可要回去了......你們別鬧得太過火…」他說。「我可不想晚上便聽見你們兩個決鬥了的消息。」

　　「算了吧......」James揮手。「要是決鬥我還不被他弄死。」畢竟Sirius從小被當成Black家繼承人來培養，許多能力倒是訓練的很扎實。而Potter夫婦倒是對James採取放養政策，任其自由發展，James樂的清閒，不過後果便是每次打架都會被Sirius給揍得滿頭包。

　　「知道就好。」Sirius哼了一聲。

　　「那就晚餐見了？」Remus問。

　　「嗯。」兩人回答。

　　Tahlia穿梭在一排排的書架間，手上已經捧著不小迭的書，她後悔的看著書架上的書，應該多帶個袋子來裝的，現在自己已經拿不動了，她歎了一口氣，轉身走出這排書架，卻被迎面而來的人給撞到。

　　「喔！」Tahlia手上的書一個拿不穩全散在地上。她趕緊蹲下身搶救他的書本，也沒有刻意去看到底撞到她的是誰。

　　「《尖端魔藥製備》？」Snape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Tahlia抬頭，看見他神色古怪的望著地上的某本書。「你看《尖端魔藥製備》？」他沒有搞錯嗎？這連對高年級學生來說都是很困難的魔藥書，何況他們才一年級，怎麼會出現在Tahlia的那堆書裡。

　　「甚麼？喔，你說這本……」Tahlia回神，看向了Snape的目光所指。「我還沒看過，正要借回去……」她繼續撿起了其他的書，小心地抱在懷裡。「你看過了嗎？」

　　Snape點頭。

　　「喔，那太棒了！」Tahlia臉上彷佛在發亮一般。「那麼你魔藥一定很厲害囉！我可以向你問問題嗎？」

　　「我不是魔藥教授。」Snape淡淡地說。「我想我們院長應該很樂意解答你的問題。」

　　Tahlia摸頭。「好吧…既然你不願意，只是我想說問同學會比較方便……」她訕訕的說。「你來找甚麼書嗎？」

　　「黑魔法防禦的。」Snape還是語氣平淡的回答。

　　「啊，那麼你或許可以看看這本！」Tahlia將手上的書一把推到Snape手上。「等我一會兒！」說完，不等黑著臉的Snape拒絕便匆匆地跑到後頭的書架去，不久，便拿著一本有些陳舊的書回來，她先是有些吃力的接過自己剛剛一時激動塞到Snape手上的書。「抱歉……」然後以不影響自己手上的書平衡的動作緩緩地將那本陳舊的書遞給Snape。「這個……我覺得它講得很清楚。」

　　Snape接過，封面上燙金的書名已經有些掉漆了，有些看不清書名，他大略翻了一下，發現真的講解的很到位，在加深了他們課本內容的同時也列舉了一些黑魔法的例子，他有些驚訝於她竟然會推薦他這本。

　　「你……」第一次，他呆愣著不知道該說甚麼。

　　「我覺得剛剛教授講得不太對，不過這本書我之前看的時候就覺得很有道裡，還是你覺得這本太破舊了？」Tahlia說。「我那邊有一本新的，那是我自己在書店買的，你要的話我可以拿給你？」

　　「不，不用。」Snape馬上說。「這本就可以。」他試探了問。「你也覺得剛剛教授講的很多錯誤？」

　　「不是嗎？我覺得他根本就沒弄懂課本……」Tahlia認真的說。

　　「嗯，」Snape喃喃的說。「我還以為沒有人這麼認為……」

　　「甚麼？」Tahlia沒聽清Snape喃喃的話，又再問了一次。

　　「沒有。」Snape說。「謝謝你的書，我走了。」

　　「不客…氣......」Tahlia說，不過沒等她說完，Snape就又一陣風似的走遠了，彷佛剛才他根本沒在這兒和她說過話。她默默閉上嘴，抹抹鼻子捧著書也離開圖書館。

　　Tahlia先回房間去放了她的書，才走往大廳。看見Sirius已經等在那兒了，旁邊空著一個位子。她走過去坐下。「嘿，你們剛剛去了哪？」

　　Sirius神神秘秘的，小聲開口。「我和James剛剛發現了一條密道！」語氣難掩興奮。「」改天帶你去看看……我們來不及走進去，不過看來好像是會通到城堡外面的！」

　　Tahlia點點頭。原來城堡裡真的有許多的密道，而且竟然這麼就被他們兩人發現了，不得不說，Tahlia也確實很期待能夠親眼見見城堡的密道。


第21章 21.被識破

　　晚餐後，Tahlia拉著Sirius回交誼廳寫今天的作業，他們選擇了距離爐火不遠的扶手椅，在這樣微涼的夜晚裡，溫度正剛好。

　　「Tahlia，有些作業可以留到週末寫啊……」Sirius看著開始將書一本本迭在自己面前的Tahlia說，不就寫份論文，會用上那麼多本書嗎？

　　「現在寫好了，週末就可以用來複習或是看新的書了。」Tahlia一臉認真，已經拉過了羊皮紙開始書寫了，沒有理會Sirius的哀號。「我的書可以借你參考……對作業很有幫助。」

　　Sirius趕緊拿起自己課本，對於Tahlia的那些書他是碰也不敢碰的，要是真看了他今晚還能睡嗎？

　　Tahlia很快地就把作業給寫完了，看向Sirius，發現他也剩下結尾部分，不過這是當然的，Sirius本就很聰明，寫作業這點小事當然不會為難到他，Tahlia就是知道這點，才硬拉著Sirius一起寫作業，否則以他的個性，不好好叫他寫作業的話，他大概就是前一天才隨便寫寫吧，寫出來的作業品質當然就低了個檔次。

　　待Sirius也寫完了，Tahlia才放過他。「好啦，作業既然寫完了那麼我就回房間了……」她說。「早點休息。」

　　得到了Sirius的回應後，Tahlia捧著自己的東西回到房間，隨意地將背包放在床邊，從裡面掏出了早上收到的來自哥哥們的信，懷著興奮且期待的心情打開。

　　「親愛的Tahlia：

　　我是Hamish──你哥哥他們堅持要我負責寫，明明Josh他字比較漂亮，你一離開他們就專門壓榨我了，Tahlia你一定要幫我討回公道……」

　　才看到這兒，Tahlia就露出了微笑，她完全可以想像Hamish一邊寫信一邊哀歎Josh的表情。

　　「我們也已經開始想念你了，聽你的描述，霍格華茲真的是個神奇的地方！如果有機會我們真也想去見識看看……或許等你回家後讓你帶個照相機去？

　　很高興你在車上就認識了新朋友，我們本來還擔心了好一陣子，怕你在那邊會覺得很陌生，畢竟我們甚至先前根本沒有聽說過魔法的存在，不過聽你的描述那兩個男孩子雖然生長在魔法世界不過人卻是不錯，好好珍惜他們的友情… （有空帶回家讓我們見見──說自Billy）」

　　Tahlia嘴角抽了抽，覺得哥哥們好像誤會了甚麼……算了，在下封信再解釋下，她繼續往下看。

　　「沒想到之前在科克沃斯也有個和你一樣的麻瓜（是這樣子寫的吧？）出身的女巫，早知道先前就讓你們認識認識，不過你說，那個Snape家的男孩也是個巫師？而且還假裝不認識你？Josh在一旁說要揍他一頓，他說他早知道那個男孩個性不好，要你就別理他了，反正你不是也交到了很好的朋友了嗎？但我覺得你還是可以試著和他說上點話，畢竟你們先前接觸過，而且三年前你發燒那次他還來探望過你，說來奇怪，他來見過你後你的燒就莫名的退了，現在想來或許那個時候他做了甚麼也說不定，既然你說他早就知道了他是個巫師的話……要不你找個機會問問他？

　　你說你被分在Slytherin，這樣的結果是好的嗎？我們也不知道你說的四個學院的優劣，不過Billy說管他甚麼學院，有你在的一定是最優秀的，雖然我們都覺得他說的挺對的，不過還是他一說完就被Josh教訓了，害他現在這會兒在旁邊抱怨著呢，Tony很好奇其他的學院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其實我也很好奇，你和我們說說四個學院的特色吧？

　　你說那個在火車上認識的Sirius和你一個學院，那麼我們是不是不用太擔心了呢？如果有人欺負你的話，記得一定要告訴我們，雖然你的哥哥們不會一丁點魔法，不過我們有的是麻瓜的方式幫你好好的教訓那些人！

　　寫到這兒，大概也差不多了，我們都很想你，雖然你只離開了一天，不過感覺房子裡空了許多，Billy昨天整個晚上都喊著沒被你追著跑太不習慣了，Tony說他是有被虐症你不用理他，不過偷偷告訴你，Tony自己也整個晚上盯著你的房間門口發呆，別告訴他我偷偷告訴你了。

　　我們都愛你！

　　P.S.真的非常不習慣在羊皮紙上寫字的感覺，不過這好像是那兒的主要用紙，幸好你留了些在家裡，如果你下次要補充的時候記得給家裡也寄一些。

　　想你的 Hamish」

　　Tahlia看著信後的署名，後面還跟著簽上了其他三人的名字，嘴角禁不住地往上翹，雖然他的四哥平時不怎麼說話，寫信倒是很囉唆，不過這是令她感到很溫暖的囉唆，Tahlia拿著信反復看了好多遍，耳裡彷佛真的聽見Hamish在對她說話，以及一旁插嘴的三個哥哥，絕對不會讓他們擔心，她對自己說著，Slytherin裡對待麻瓜出身不友善這事她怎麼樣也無法對哥哥說出口，雖然這三年裡哥哥們對她疼愛有加，不過更早些日子她已經習慣了不給人添麻煩，況且他們為她付出太多太多了，所以她決定將這些麻煩事默默地藏在心裡，無論如何，她都會在他們面前當一個無憂無慮的妹妹。

　　今夜，Tahlia在睡夢中也是微笑著的，床頭邊的相框在窗外投射進的月光下將柔和的亮光恰恰的反射至Tahlia身上，看來就像是四個男人的笑容撫著她入眠。

　　隔天，到了大廳。Sirius看著一旁精神異常亢奮，雙眼閃著亮光的Tahlia，不禁覺得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就連莫名地出沒在Tahlia附近，不斷以一種莫名的眼神觀察著她的Malfoy都沒能打擾到他的好心情。

　　不知道為甚麼，才開學沒幾天，Sirius就常常見著Lucius，明明他們間相差了五個年級，無論怎麼樣除了他要帶著他們到各科教室外，應該是不會太常見到面的，不過Sirius注意到，在用餐時Lucius總是和Narcissa坐在他們附近的位子，唯一例外的只有前天晚上他們趕不及的那次。他知道Narcissa不是會想主動關心他這位堂弟的人，那麼一定是Lucius帶著Narcissa坐過來的，還總是用眼角餘光盯著Tahlia看。他到底是有甚麼用意？Sirius越想越覺得擔心，尤其是Tahlia對於Lucius貌似還是好感多於厭惡，他真的很害怕Lucius會對她有甚麼不利的行為。

　　「Sirius，你吃完了嗎？」耳邊傳來Tahlia的問話。

　　「嗯，差不多了。」Sirius咽下最後一口煎蛋。「等下我們上的是甚麼課？」他問。

　　Tahlia拿出了課表看了一下。「魔法史……」她偷笑。「James睡掉的那堂。」

　　「哈哈。」Sirius大笑。「不過我聽說這堂是真的很枯燥……」他說。「半數以上學生睡著是很正常的事。」

　　Tahlia也笑了起來。「如果真的那麼無聊的話還安排在早上大家都還沒睡醒的時間，也太折磨學生了。」她說。「放心吧，Sirius，等會兒要是你睡著了我不會阻止你的。」

　　「你人真是太好了！」Sirius感激的說。要知道他剛剛還在擔心著要是自己不斷睡著而被Tahlia鄙視要怎麼辦。「那樣我就放心了。」他咧嘴笑開。

　　Tahlia敲了敲Sirius的頭。「這可不是你可以放膽上課睡覺的理由。」

　　「Tahliaaaaaaa……」

　　這時Lucius再度準備帶著大家前往教室，Tahlia和Sirius跟在隊伍後面，這天他們都沒有和Gryffindor一起上的課，Tahlia注意到了走在隊伍中間的Snape，想到了昨天和他的對話，他的魔藥學一定是非常的厲害，可惜的是他們要到下週一才會上到，雖然他昨天拒絕了她向他問問題，不過或許她可以在他們上課的時候刻意坐的近一些？反正他們都是一個學院的，坐在附近本來就很正常不是嗎？

　　他們被帶到了四樓，Lucius在一間教室前停下。「這間。」他說，一邊推開門。「教授是位幽靈，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注意一點……」新生一個個走進教室，Tahlia跟在Sirius身後正也要跨步進去時，卻被Lucius叫住。「Watson，你等一下。」然後他制止了也想掉頭跟出來的Sirius。「我想我叫的是Watson，不是你，Black。」砰的一聲關上門。

　　「呃……Lucius學長，有甚麼事嗎？」Tahlia問。

　　Lucius看著緊張的Tahlia兩手有些用力的握著她的衣服。「你想我會有甚麼事？」

　　「...呃......我不知道。」Tahlia是真的不知道，誰會知道Lucius叫住她會是為了甚麼事？而且她印象中也沒有去作出甚麼有損學院榮譽的事啊……

　　Lucius微瞇起眼。「Watson，我知道你的……」他停頓了一下，才又緩慢地說。「…血統。」

　　Lucius話一出，Tahlia刷地僵在原地，腦內變得一片空白，他果然知道了！現在該怎麼辦？她突然萬分懊悔怎麼沒有趕在Sirius前進教室，現在她一個人被困在外面到底該怎麼做……

　　「你看來很緊張。」Lucius依舊語速緩慢地說。

　　她當然緊張！Tahlia腦袋依舊處在當機狀態，說出口的話便是斷斷續續、語無倫次。「我...你……Lucius學長…我，你…你在說甚麼？」

　　「我想我說的話，你我應該都很清楚是甚麼意思。」Lucius輕輕地說。「或許我還要在講明白點，關於…泥巴……」

　　「停！」Tahlia焦急地打斷了Lucius。「我……我求你，別說出來。」她知道泥巴種的意思，她知道她的出身在Slytherin裡就是意謂著低賤的血統，他們絕對都是這樣子稱呼的，備受歧視，不過真正聽人從嘴裡說出來，心裡還是非常的難受。

　　Lucius挑眉。「要我別說出來？」他傾身，在Tahlia耳邊低聲說。「你如何能讓我別說出來？」

　　「那個...我......」Tahlia感受到恐怖的壓迫感，這時他才意識到Lucius已經是快要成年的人了，而當他靠近時，她的視線完全會被遮蔽，而且感覺完全無法掙脫。「…我…你要我怎麼做？」她開口，儘量維持語氣平靜。

　　壓迫感消失，Lucius轉眼間又站直身子。「看來你的確有點腦子……」他慢吞吞說。「老實說，我對你感到很好奇。」

　　「甚麼？」

　　「我很好奇為甚麼一個泥…」Lucius瞥了一眼又想開口打斷他的Tahlia，皺著眉勉強改口。「……一個麻瓜出身會懂得那麼多東西。」他說。「或許你能告訴我答案？」

　　Tahlia吞吞口水。「我…我也沒懂很多，只是之前暑假裡我看了書。」

　　Lucius哼了一聲。

　　「我是說真的！」Tahlia急切的說。「先前我買課本時多買了一些，利用暑假的時間看......我想，」她停頓了一下，深呼吸。「多看一些書對我的幫助應該很大。」

　　Lucius盯著Tahlia一會兒。「是嗎……」他說。「或許你說的是真的.....那麼，我得說我對此感到……」他又恢復了那樣拖長調的說話方式。「…非常印象深刻。」

　　「呃……謝謝？」

　　Lucius瞇著眼，說。「我暫時不會把你的事給說出去。不過......」他從他的背包裡抽出一本書遞給Tahlia。「前提是我對你沒有失去興趣……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Tahlia接過那本書，發現是有關於黑魔法的，真正關於如何施展以及介紹黑魔法的，她在圖書館的任何角落裡都沒有找到。小聲驚呼了一聲。「這個是……？」

　　「安靜！」Lucius連忙低斥。「難道你想引起別人注意……」他說。「我想這對你應該有幫助……」

　　「當然有！我...我是說，這對我幫助很大！」Tahlia誠摯地說著。「謝謝你，Lucius學長。」

　　「嗯。」Lucius淡淡地說，他認為自己視人的眼光很不錯，若是這個女孩子持續地保持下去，那麼對於Lord......絕對是有利，但在將她引薦給那位大人前，至少也得先讓她更上得了檯面是不？」進去吧，課堂快要開始了。」

　　「知道了。」Tahlia露出小小的微笑，Lucius的想法她當然是無從得知，不過剛得到了他的封口保證，又得到了這麼本圖書館裡根本找不到的書籍，她也不那麼膽戰心驚了。她將書本收進背包，向Lucius道了再見，才又推門走入教室。


第22章 22.分道揚鑣

　　「Tahlia！」Sirius一見到了Tahlia走進，連忙招呼。

　　Tahlia走過去坐下，Sirius馬上急急地開口。「Malfoy找你做甚麼？他沒對你怎樣吧？」

　　「沒有。」Tahlia笑著說。「只是略鼓勵了我一下，畢竟這幾堂課我幫學院加了不少分數……」

　　「真的？」Sirius有些不相信，他不相信那個Malfoy叫住Tahlia只為了講這件事，不過看Tahlia的表情好像也真的沒發生甚麼事。

　　「真的。」Tahlia說。「不然他還能做甚麼？」

　　「嗯…」Sirius應道。這時鐘也響了，那位據說已經成幽靈的Binns教授也穿牆飄進了教室。

　　難道是他真的想太多了？

　　「早安，各位同學……」平板的空靈聲音從Binns教授的嘴裡發出，而他也沒有在意學生們只有稀稀疏疏的幾聲響應，只自顧自地繼續說著。「我是Binns教授。今天我們要來理解魔法界的歷史………相傳在古老希臘時代……」

　　Binns教授開口沒有多久，教室便變得死氣沉沉，Sirius立馬無力再思考Lucius的問題，咚的一聲趴在桌上睡著了，就連不斷被James調侃根本就是個Ravenclaw的Tahlia也是要勉強著撐著眼皮，不說Tahlia，這堂課是他們和Ravenclaw的學生們一起上的，放眼望去，好學勤奮的Ravenclaw們也僅剩小貓兩三隻還是清醒著的，而這幾位少數清醒的同學又有一半頭在一點一點著，顯然也是處於昏睡邊緣了，不得不說，Binns教授催眠的功力自稱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

　　好不容易撐到了下課，Tahlia叫醒了身旁無形象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Sirius。

　　「下課了？」Sirius迷迷糊糊的睜眼，看見了周圍的學生也都在打著呵欠收拾著東西準備離開教室。「沒想到我竟然真的睡了整堂課……Tahlia你有睡著嗎？」

　　「沒有。」Tahlia說。「不過也快了……」Binns教授的講課功力真是讓人不敢恭維，Tahlia暗自想著以後每逢週四晚上便要早些上床睡覺，免得週五一早的魔法史他一個不小心撐不住就睡下了。

　　「我真佩服你……」Sirius說，將課本放進背包，站起身跟著Tahlia往門口走去。

　　其實Snape也是醒著的，他鄙夷的盯著下課了才被Tahlia叫醒臉上還清晰可見打瞌睡痕跡的Sirius，實在不懂像Tahlia如此注重學習的人怎麼會容忍這樣的人出現在她身邊，剛好在經過Sirius身邊時發出了一聲微弱但卻清楚的冷哼。

　　「你有甚麼意見？」Sirius聽見了，馬上轉身質問。

　　Snape冷笑。「我能有甚麼意見？畢竟……我不是那個睡了整堂的人……」

　　「Snape！」Sirius一把上前揪住Snape的衣領，而走在前頭的Tahlia察覺到他們的衝突的時候一轉身，便已經是Sirius一副就是要揍人的情景。

　　「你們放開手！」Tahlia連忙上前拉回Sirius。「發生甚麼事了？」

　　Sirius顯然還在氣頭上，指著Snape的鼻子，Snape不悅的皺起眉頭。「你問他啊？」

　　「Snape，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怎麼了？」Tahlia面向Snape，好聲好氣的問。

　　「我沒有理由回答你。」

　　Tahlia語塞，所以昨天他們兩人在圖書館難得平和的對話果真有如曇花一現，她發現她和Snape間總是這樣的模式，某一次難得和平的相處，讓她以為他們兩人的關係有所好轉，下一次見面後便又回歸原點，不斷重複著迴圈。她歎了口氣，回頭問Sirius。「所以到底發生了甚麼？」

　　「其實也沒什麼......」Sirius瞪著Snape。「單純對他表達一點…善意……」最後兩個字，他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

　　「原來在Black家的認知裡，善意就是揪著人家衣領不放，果真好傳統。」Snape冷冷地說。

　　「我警告你，Snape，別再惹我們……」

　　Snape微微瞇起眼。「我可不記得我惹過你們。」是的，他只是在經過他們身邊時表達一些情緒罷了，然後Sirius和James總會瞬間炸毛的跳起來。

　　Tahlia輕扯住Sirius的袖子，微微皺眉道。「Sirius，算了吧……」然後對著Snape說。「抱歉，Snape。」

　　「你根本不用和這種人道歉的！」Sirius對著Tahlia激動的說。「幾次都是他明顯在找碴，Tahlia你又不是看不出來！」

　　「我……」Tahlia瞬間被Sirius說得說不出話，是啊，她總是沒有辦法對著Snape發脾氣，無論他對自己如何的冷嘲熱諷，甚至對她的朋友們表現出輕蔑的態度，她都無法怪罪他，這樣子……Tahlia看著內心顯然有些受傷的Sirius，這樣子對他們不公平，她不想失去這份珍貴的友誼，不能再這樣子做下去了。「Sirius，抱歉。」她低聲說，然後轉頭面向Snape。

　　深吸一口氣，她命令自己沉下臉，硬是用冷冰冰的語氣說。「Snape，你……你還是離我們遠一點吧。」她說。「這次是最後一次，別再對我朋友挑釁了。」然後，她抓著Sirius的手快步離開教室，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將Snape甩在後頭自己先行離開。

　　驚訝的看著頭也不回離開的Tahlia，Snape有些呆愣著，在她記憶裡Tahlia從沒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平常她總是溫和的和他說話，無論他做出怎樣如果是別人的話早就被惹怒了的行為似乎Tahlia最生氣的語調也頂多只是平板的說話，從來沒有……她從來沒有用剛剛那種彷佛對待陌生人...不，連對待陌生人也不會用這種語氣，剛剛那樣冷冷的說話，與Tahlia平日給他的印象完全不相符。

　　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意，她說了要離他遠一點…這不就是他所期望的？她不會再來煩他，他就可以安心地和Lily相處，這樣不是很好嗎？不過……Snape覺得心臟處像有跟針在刺般，他皺起眉頭，真的，他真的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就這樣吧，他們如果沒有了交集，自然就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門外的Tahlia走的飛快，手用力的拉扯著Sirius的衣袖，她不知道她在說完那句話後能不能還能神色自若地和Snape一塊待在同一個空間裡，這是她第一次強迫自己和Snape這樣的說話，心裡是說不出的難受。

　　後頭被拉著走的Sirius感覺到了Tahlia的不對勁，他沒有想到Tahlia真的會和Snape生氣，他在對Tahlia說出抱怨性質的那句話後就後悔了，因為他知道Tahlia內心非常珍惜和Snape相處的機會，而在看見她先是一愣，而後對著Snape變臉的舉動後，他知道那個機會就這樣被自己給剝奪了，雖然Tahlia此刻甚麼也沒有說，不過Sirius還是能夠知道她現在到底有多難受。

　　所以就這樣了……她和Snape，Tahlia仍舊急急的向前快步，反正他們關係從來沒好過......不過就是從能夠講上兩三句便回甚麼話也不講，她想她能夠適應的，況且從來就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不斷嘗試和他接觸，偶爾得到了他的回應便滿心雀躍，甚至貪婪的希望獲得更多，對方根本沒必要理會她的不是嗎？其實她只是不平衡吧？以為三年前他們那一年的相處能夠代表著甚麼，不過顯然不是，她雖然幫助過他，不過卻從沒問過他需不需要自己的説明，她早該知道，像他那樣自尊心這麼強的人，自己這樣的接近說不定早引起對方的反感而她卻不自知……但……她右手壓住胸口，欲抑住那種窒息的感覺。

　　Sirius依舊呆呆地被拉著跟在Tahlia身後，突然，有甚麼冰涼的東西迎面而來灑上他的臉頰，看著前方肩膀不住抖動的Tahlia，Sirius明白過來了，她在哭！Sirius頓時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不是因為他不會安慰哭泣的女孩子，而是因為此時在哭的是Tahlia，他不敢叫喊她的名字，因為他知道此刻如果她回頭他將會見到她脆弱的樣子，而他知道她個性是堅強的，一個麻瓜出身卻在火車月臺對他大膽地伸出手，在車廂內自信的和他談論她的想法，分院後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後還是毅然面對，面對Lucius的試探面不改色冷靜應對......雖然他才認識她不過幾天，但這些舉動已經都深深的印在Sirius的腦中了，他不知道自己在看見了滿臉淚水的Tahlia後會有甚麼反應。

　　Tahlia停下了腳步，直直的站著。

　　「Tahlia......？」Sirius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上前。「我很抱歉…我剛剛不是有意………」

　　「沒關係。」Tahlia說，沒有轉頭。「早該這樣了，之前我的確太固執……」她用寬大的袖角朝著臉上胡亂的抹幾下。「就這樣吧。」她回頭，看向Sirius，臉上淚水已經被擦乾，不過眼睛還有點紅紅的，她微笑。「抱歉……」

　　「我……」Sirius覺得這樣不對，非常不對，既然Tahlia那麼重視Snape，那麼他們不該這樣形同陌路，就算Snape那人就是個渾蛋！不過Sirius十分樂意去好好揍他一頓，甚麼都好，只要不要是這樣子讓Tahlia那麼難過……他想說甚麼，不過舌頭卻好像打結一般，甚麼音節也發不出。

　　「我很好。」Tahlia深吸一口氣，繼續說。「我們現在該去哪？」她依舊笑著，不過卻沒有笑意。「你不是說要帶我看看密道……不…現在去看好像會錯過午餐……」

　　不！她一點也不好！Sirius想要對著Tahlia大喊出來，無奈他還是說不出話，他討厭看見這樣子的她……

　　「要不我們去寫作業吧？」Tahlia見Sirius仍是沒有開口，便再次說，或許在書本裡她能暫時逃離出現實，不需要想著Snape如何如何，也不用在意她和他的關係如此惡劣……對，這時候得學習去。「離午餐還有一段時間，剛剛魔法史上Binns教授說下周得交一篇關於古希臘魔法起源的論文，我想趁著剛剛聽的記憶還很新去寫寫…對了，」她自顧自地說著，覺得胸口鬱悶感有些為減輕。從書包裡拿出了一本筆記遞給Sirius。「我剛剛上課時有做些筆記，我幫你複製了一份，給你……Sirius？」

　　「……嗯？喔，謝謝。」Sirius呆呆地接過。

　　Tahlia再次微笑。「別發呆了，Sirius，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去趟圖書館？」

　　「…你不是昨天才去過？」Sirius看著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和他說話的Tahlia，覺得自己也不能再繼續糾結於剛剛的事情，於是也恢復了正常的語調。「昨天的那些書不夠寫論文嗎？」

　　「那些只是有關黑魔法防禦術的。」Tahlia正色道。「我並沒有多少魔法史相關的書籍……」

　　「那就用課本湊合湊合著就行了吧…」

　　「怎麼行！」Tahlia說，一邊開始向著圖書館走去。「這可是不能馬虎的事……」

　　沒辦法的Sirius只得跟上Tahlia前往圖書館，往好處想，至少只要跟著她，自己便完全不用擔心作業會有沒做的一天了。

　　兩人默契的誰都沒有再提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第23章 23.後悔

　　下午他們去上了符咒學，Tahlia依舊表現搶眼，Flitwick教授高興地替她加了許多的分數，她的舉止很正常，完全沒有甚麼不對勁，只除了一點，她一次也沒有看向Snape。

　　而Snape周圍好像散發著一層濃濃的黑色風暴，沒有人敢靠近，而身為這團風暴中心的Snape板著臉，眼神略為空洞，對於其他人都沒什麼反應，就連剛上課Flitwick教授點到他名字時他也沒做甚麼回應，差點就被跳過了。

　　Snape心情還是很不好，但他卻找不到使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所以更加的鬱悶，臉也就更黑，如此迴圈著，走在路上其他學生見到了都會不自覺地繞道，貌似和他直接衝突了應該會發生甚麼恐怖的事情。

　　不過，也是有個例外……

　　「Severus。」全霍格華茲會這麼喊他的只有一人，Snape停下腳步，回頭，正是Lily。

　　「怎麼了？」他回答，儘量維持著和顏悅色的樣子，不過效果不大，他看來還是一副陰沉沉的樣子。

　　Lily向他微笑，Snape以為這會讓他不那麼鬱悶，不過他錯了，那種胸悶的感覺依舊存在。「剛剛碰上了Tahlia他們，我們約了現在到圖書館去，你去嗎？」她問。「James和Remus也會去，就是上次和我們一塊去了圖書館的，和我同學院，你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那個總纏著Lily的Potter和總跟在他一邊的Lupin。「嗯。」Snape點頭。

　　「所以你會去吧？」Lily顯得很興奮。「Tahlia答應了要讓我參考他的魔法史筆記，我中途不小心睡著了好多次，好多地方都沒有寫到……」她說。「Tahlia人真的很好，對吧？」

　　「嗯。」Snape不情願的微微點了頭。「……我會去。」

　　「太好了。」Lily開心的便扯著Snape前往圖書館了。「就知道你會答應的……」

　　「Tahlia，那個把所有迷失水手都變成豬的巫師叫甚麼名字？」James抓著頭，嘴咬著羽毛筆，他根本睡掉了整堂課，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

　　Tahlia瞥了James一眼。「是Circe，據說他是這方面變形的專家……」

　　「謝謝你，你真是太神奇了！」James欣喜地將這句話填上羊皮紙。「總覺得和你一起寫作業就會做得特別快……有問必答。」

　　Sirius正想打上James的頭，不過Remus動作卻比他更快，一巴掌打在James頭上，讓他被力道推的往前一撲，頭差點撞上桌子，鼻頭上瞬間沾上了羊皮紙尚未幹的墨水，看來可笑極了。

　　「Remus………」

　　James哀怨地看著Remus。不過Remus卻是正經的說著。「別看我，要是你總是這樣不自己查書而一直問人，估計沒人想和你一塊寫作業了。」他說。「我這是提早先給你個警示……」

　　James抱頭，訕訕的取了手帕擦乾淨自己的鼻子，不過成效不佳，鼻子上不只黑漬沒有完全擦乾淨，還被弄得紅紅的，結果變得更顯眼。

　　Tahlia笑了出來，掏出魔杖，指著James。

　　「等等…Tahlia，圖書館裡不能……」

　　「Scourgify（清潔咒）。」

　　「......使用魔法。」James話還沒說完，Tahlia已經念完了咒語魔杖也收起了。她比了比自己的鼻子，從包包裡拿出鏡子遞給James。

　　「喔！」James看了看鏡子，發現了黑漬完全消失。「謝啦。」

　　「不會。」Tahlia露出笑容。「剛好拿你練習下咒語……」她說。「成功了真是太好了。」

　　「……」所以是拿他是咒語……James不敢想像若是失敗了的後果，頓時覺得他大概是四人中最沒地位的人了，誰來告訴他為何他會淪落至此？

　　Tahlia輕笑。和他們相處在一起確實的讓她心情好多了，與每次一和Snape說話便有如虐待自己相差太多了。

　　「嗨，大家。」Lily的聲音突然出現，Tahlia抬頭看了過去，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我把Severus也帶來了，你們應該不介意吧？」Lily拉開一個椅子坐下，開始拿出背包裡的羊皮紙以及墨水，沒有注意到四人瞬間僵硬的表情。

　　Sirius盯著Snape，表情好像在說要是他敢坐下就試試看。而James本來因為Lily的關係就不怎麼待見Snape，Remus則是注意到了一看見Snape笑容便僵住的Tahlia，於是三人就不怎麼友善的直直瞪著Snape。

　　注意到三人明顯不歡迎的神色。「你們這是……」Snape正想著說出些嘲弄的話，卻在看見Tahlia有些慍怒的表情後硬生生地將話語吞回肚裡去，腦裡也浮現了上午Tahlia對他說出的話……別老找她朋友的碴，這是最後一次……

　　最後，他緩慢的開口。「……我想，我並不受歡迎……」他對著Lily說。「我還是先離開免得在這氣氛裡待久了讓我反胃......」該死！他怎麼就要再最後加了那麼一個詞……看向Tahlia，果然，她的表情看來更加生氣。也不想再多留，他轉身欲走。

　　「怎麼會！」Lily趕緊站起拉住Snape的衣袍。「上次咱們也一起做作業的。」她說，轉頭望向眾人，這才發覺了他們不自在的神色。「呃……對吧…？」她聲音變小，有些不確定的問。

　　良久，Tahlia才終於說，而語氣也與上午如出一轍。「當然。」她又拿出魔杖念咒揮了下，Lily旁邊的椅子自動被拉開。「坐吧，Snape……人多些做作業能夠更有效率。」她想了下，又說了句。「有甚麼問題可以提出來，大家一起討論......」雖是這麼說，不過按先前大家提的問題大多都被Tahlia給解答了的慣例，這句話的潛臺詞便是，有甚麼問題歡迎問她。

　　Snape怔怔的站著，剛剛Tahlia說了甚麼他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從她用那樣的語氣開口後他就甚麼也聽不見。直到Lily手上一用力，將他扯在座位上，低聲對他說。「還愣著做甚麼？你不是來寫作業的嗎？」

　　Snape機械式地掏出了墨水羊皮紙等用具，思考了一下後猶豫的開口。「Watson。」

　　「甚麼？」Tahlia應了聲，不過卻沒有抬頭。

　　「我……Tahlia。」Snape喊了Tahlia的名字，他看見Tahlia身體微微的一僵，不過很快地就又繼續書寫著。

　　Tahlia抬頭，看了有些不自在的Snape一眼。「嗯，我在聽。」對於Snape喊他名字這件事，雖然欣喜，但誰知道會不會下次碰見又回歸原點，所以她在僵了一下後很快便將這念頭給趕出腦袋。

　　「我說，」Snape猶疑的望向Lily，得到了她略為鼓勵的眼神，似乎她已經知道了Snape打算說甚麼。「我認為你可以喊我名字，鑒於我們未來還得當上7年的同學…你知道。」

　　Tahlia愣住。

　　眾人也是愣著，他們都等著看Tahlia會如何回應，畢竟先前她都一直在想辦法與他接近來著，而現在Snape這句話顯然肯定了Tahlia先前的努力。

　　「還是不必了。」Tahlia淡淡的開口，回答卻是令人驚訝。「現在這樣很好，我想沒有必要再改變甚麼。」說完，又埋首回書本去。

　　Sirius錯愕的看著Tahlia，果然上午的事情還是對她影響很大，他再一次後悔著自己脫口說出的話，那時那意思就好像是在逼著Tahlia在他們與Snape中做出選擇，最終Tahlia的選擇是他們的友情，他本該高興的，不過看著一點也不開心的Tahlia，他卻寧願她選擇的是Snape。

　　Snape嘴巴一張一闔，似乎打算說些甚麼，不過卻是一個單詞都沒有發出來。Tahlia說沒有必要改變，她是打定主意要和他越走越遠了，Snape突然後悔了先前的行為，這還是他第一次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本來他討厭著Tahlia接近是因為不喜歡那種異樣的感覺，不過現在這樣子看著Tahlia疏離自己，那樣的感覺甚至更加令人難以忍受。

　　「Snape，你不趕緊寫作業嗎？」Tahlia的聲音又傳來。他抬頭，對上了Tahlia的目光，不過她馬上將視線移開。

　　Snape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作業上，這真的太不像她了，這樣的Tahlia讓他覺得全身不對勁，不過卻形容不出。「Lily……」他轉頭。「我……」

　　「別放在心上。」Lily本以為Tahlia會很開心Snape的那句話，沒想到卻是這樣的情況。「多試幾次，我想Tahlia會答應的，她那麼在意你……」

　　或許她曾經那麼在意他，Snape想著。不過現在他不敢肯定了。「嗯。」

　　接下來他們倆人間的互動可以說是平平淡淡，偶爾Snape問了個問題，Tahlia略思考了一下便會回答出來，沒有任何其他的交流，眾人都有種古怪的感覺，但除了Sirius，卻是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他們只疑惑著Tahlia突然改變的態度，令人措手不及。

　　Snape突然有些明白了往日Tahlia的感覺了，自己費盡心思向她講話，卻始終只得到淡淡地回應，更何況他們立場調換時，他對Tahlia的語氣可沒有那麼溫和，這才沒幾句他已經覺得嚴重受挫了，Tahlia當時到底是怎麼不斷的找他講話的？難道她都不會覺得胸悶嗎？

　　「Snape。」Tahlia喚了一聲。

　　「甚麼？」

　　「上次那本《尖端魔藥製備》……」

　　Snape急忙接話。「你有甚麼問題嗎？我想我……」

　　Tahlia打斷他。「不，我想說的是，」她說。「那太難了，我想我目前沒辦法看它……先前我有些太高估自己了。」到底Snape現在是怎麼了，變得如此反常，Tahlia在覺得疑惑的同時心裡卻也是擔心著，體內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她就接受Snape的這種反常並且順勢打好他們間的關係。不過……她知道Snape是希望她和他保持距離的，所以她也極力的在克制著自己，甚至於放棄這個能夠和Snape好好相處的機會。

　　或許只要Snape別隨便找James他們的碴，她和Snape便可以順利和平的維持著這樣的距離，貿然接近可能又會造成他的反彈。

　　Snape垂下頭，不知道該說些甚麼，早知道當初便不要那麼快的拒絕她的，不過現在卻是說甚麼也沒有用，眾人此刻看著他的眼神彷佛就是在笑話他一般，誰讓他當初不斷的將Tahlia推得遠遠的，現在Tahlia真的不再試圖靠近後，他才發現了他錯得離譜，或許這是她的意願？若是她已經決定不再和自己有關聯，那麼他還是成全她吧。

　　同樣的時間裡，兩人心中卻都暗自做下了決定。

　　就讓彼此間維持原樣吧。


第24章 24.看似和平

　　不知不覺間，已到了晚餐時間，眾人決定將東西收拾收拾去吃晚餐了。但Tahlia卻開口。「Sirius，等等幫我打包些食物好嗎？」她說著。「我還想多待一會兒，你能夠幫我帶回交誼廳嗎？」

　　「可以是可以……」Sirius說。「不過你待在這兒還要做甚麼？」

　　Tahlia微笑。「沒做甚麼，只是沒很餓，想說留下多看些書。」

　　「……那好吧。」Sirius答應道。「有甚麼特別想吃的食物嗎？」

　　「都可以，我大概…」她看了看手上的表。「…八點回到交誼廳，幫我占個扶手椅？」

　　「好。」Sirius微笑。

　　其餘人都站起身，準備離開。

　　「Lily。」Snape喚道。

　　「嗯？」

　　「我也不去大廳了，你和他們去吧。」他下巴朝著James點了點。

　　Lily困惑的問。「為甚麼？」

　　「想起了些問題，既然Tahlia在這兒，我就留下問問她……」他詢問似的望向Tahlia。「同意？」

　　Tahlia微微點頭。

　　「那我也留下。」Sirius馬上說，Tahlia卻是噗哧一聲笑出來。「怎麼了？」

　　「你剛剛才答應了幫我拿食物的，你留下了我吃甚麼啊？」Tahlia微笑地說。

　　「可是......」Sirius看了一眼已經坐回位子上的Snape，要是他等會兒又做了甚麼讓Tahlia難過的事，誰來替她揍他？

　　「沒事的。」Tahlia說。「對吧？」她望向Snape。

　　「嗯。」Snape點頭。

　　「我想我們還是趕緊去吧......」Remus說。「否則就要過用餐時間了……」雖然他依舊覺得Tahlia和Snape間有發生過甚麼，不過看剛才的狀況Snape應該是不會做出甚麼會傷害到她的事情，況且……他想起了Tahlia一揮魔杖便精准控制讓Snape椅子滑出的技巧，或許其餘人沒有注意到，不過他知道Tahlia對於魔咒的瞭解絕對高出他們許多，Snape就算打算用咒語，在Tahlia身上一定也討不到甚麼便宜。「James？」

　　「嗯，我們走吧。」James也加入勸說Sirius的行列。「別忘了你答應了要幫Tahlia拿晚餐。」

　　「……好吧。」Sirius有些不情願地答應了，任由著三人將他拖出圖書館。

　　看見James四人走出視線後，Tahlia才對Snape開口。「特意留下，你有甚麼事嗎？」

　　「沒有。」Snape淡淡地說。「我是真的有問題要問。」

　　「是嗎？」Tahlia說。「甚麼問題？」

　　Snape緩緩地說。「《尖端魔藥製備》，我認為你不是完全看不懂。」

　　Tahlia一愣，隨即回答。「嗯。」她拿出了那本魔藥書。「我有些地方的確不明白……不過……」

　　「……不過沒有到全然不瞭解的地步。」Snape接著她的話。「之前為甚麼那樣說？」

　　Tahlia沉思了一陣。「你說過讓我找院長的。」

　　「我改變主意了。」Snape說。「或許我們之後還是會一群人做作業，平常時候可以少接觸，不過在大家做作業時我們不可能總不說話……你為我解答了不少學科，作為交換...」他指了指那本書。「我願意替你魔藥上的疑問做出回答，況且這樣我也能夠更瞭解它，我想這樣算是公平？」

　　「我想是的。」Tahlia說。

　　「很高興我們達成了共識。」Snape說，心裡是一陣狂喜，不過臉上當然是沒有表現出甚麼。「那麼……你的問題是？」

　　Tahlia趕緊翻開了她用書簽做出記號的地方。「這邊……寫著清晨露珠通常被廣泛使用為兩種相斥藥材的緩和劑，不過這兒，」她翻了下一頁。「卻又寫上了清晨露珠藥性強烈，並且與大多數藥材有互斥作用，故不適合被運用在魔藥中……」她抬頭。「怎麼會有這樣矛盾的說法？」

　　Snape看了眼書上的Tahlia指出的內容，回答道。「這兩邊寫的都是正確的，清晨露珠本身的確是藥性極強，並且與大多數藥材互斥，一般不會將它運用在魔藥中──當該種魔藥的藥材中沒有互斥的情況下……」

　　Tahlia恍然大悟。「啊，我瞭解了，」她說，一邊抓過一張羊皮紙做著筆記。「若是魔藥中有了藥材特性互斥的情況便可以加入清晨露珠作為緩和，因為清晨露珠能夠與他們產生排斥反應，借而讓本來互斥的兩種藥材經過反應後變得溫和，於是便能發揮效用……而平常清晨露珠卻因為與許多藥材互斥的特性極少被運用在魔藥中……原來如此！」她匆匆地寫著，片刻，才抬頭問道。「我說的對嗎？」

　　Snape有些驚訝的點頭，沒有想到他不過是提示了一小部分，Tahlia便馬上理解了。「大概就是你說得這樣了。」

　　Tahlia露出微笑。「謝謝你，這真的幫了大忙。」

　　「不會。」Snape說。「互相而已。」

　　接著，Tahlia又問了幾個問題，而Snape也是很快地就幫她解答出來了，Snape對魔藥是真的非常擅長，Tahlia覺得又更加瞭解Snape了，甚至她覺得他已經比七年級學生還要厲害了。而且處在解釋魔藥狀態的Snape完全沒有平時的苛刻，她從沒見過說話能夠如此平和的Snape。

　　「為甚麼你魔藥學那麼好？」Tahlia忍不住問了。

　　「……我母親很有魔藥天賦……」Snape稍微的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我想我得到了遺傳。」

　　「原來如此。」Tahlia說。「那麼你的母親便是女巫了？」

　　Snape點頭。

　　Tahlia脫口而出。「那她怎麼會……」被Snape先生毒打呢？她趕緊命令自己閉上嘴，沒將問句說完。不過Snape還是知道了她的意思。

　　「就這麼發生了。」Snape淡淡地說。

　　「我很抱歉。」

　　「我想造成這件事的並不是你，Watson小姐。」他說，聲調雖然略略提高了一點，神色倒是沒什麼變化。

　　「噢……」Tahlia呆愣地應了一聲。

　　Snape瞥了他一眼，然後看了自己的表。「我記得你剛和那個Black約了八點？」

　　「嗯。」Tahlia也看了自己的表。「天啊！竟然已經是這個時間了……」表上指標指著七點五十，然後他注意到了Snape有些不自然，欲言又止的表情。」怎麼了？」

　　Snape猶豫了一下，才說。「我認為，如果你真的想保密你的出身……應該要斟酌點用詞……」

　　「我剛剛說了甚麼？」Tahlia緊張的問。

　　「巫師界信奉的是梅林，不是上帝……」Snape說。「…你或許該改口。」

　　Tahlia微張著嘴，她差點就因為了這語助詞而露餡了，幸好這兒現在只有他們兩人，否則要是被學院裡其他的學生聽見了那就真的悲劇了。

　　「謝謝。」她說。

　　Snape揮手。「不用，你還是快回去，我可不想那個Black見不到你又跑來搗亂……」

　　「……嗯，那我先走了。」Tahlia將東西都塞進背包，甩上肩膀，匆匆向Snape道了再見便跑出圖書館。

　　Tahlia沿著走廊開始奔跑，才過個幾日她便有了兩次狂奔的經驗，還是說到了霍格華茲後就會常常這樣，她自嘲地想著。就快到了，再拐過前面的彎……

　　「噢！」她一頭撞在一人身上，然後又因反作用力往後彈重重得摔在地上，不過被撞到的那人只是身體晃了下倒是站得很穩。

　　「Watson。」那人平靜的開口。

　　Tahlia抬頭，眼睛瞪大，怎麼那麼多人她撞到的人卻偏偏是Lucius……「呃……抱歉，Lucius學長。」她有些狼狽地站起。

　　「我想不需要我再提醒你要多注意一點？」Lucius說。「你的處境可是很危險哪，Watson小姐。」

　　Tahlia喃喃的開口。「抱歉……但我剛剛是因為趕時間……」

　　「總之，」Lucius說。「記得我說的話……」說完，緩慢的掠過Tahlia身邊離開。

　　「呼……」Tahlia松了口氣，往前走了幾步對著Slytherin入口說出了通關密語，在門開了後踏入，Sirius果然已經占了兩個位子，此時正有些焦慮地坐在位子上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離開去找自己，Tahlia看了手錶，嗯，也難怪，畢竟已經八點十分了。

　　「Sirius。」Tahlia走向Sirius。「抱歉我遲到了……」

　　「沒事。」Sirius擺擺手。「我還以為你遇到甚麼事了……」

　　Tahlia一笑，拿起了桌上顯然便是給她的三明治，咬了一口。「Sirius，我可沒那麼容易隨便就遇到甚麼事……」她坐下。

　　「我當然知道，只是......」只是Tahlia除非別人傷害她否則她都不會主動防範別人的個性實在是很讓人擔心……

　　「只是甚麼？」

　　「沒有。」Sirius馬上說。

　　Tahlia只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就繼續吃著三明治了。

　　片刻，Tahlia的三明治也解決得差不多了，她問了Sirius。「明天就是週末了，有甚麼計畫嗎？」

　　「James想在城堡晃晃，我也會一起，你也一起吧？」Sirius說。「我們打算去那條上次我們沒進去的密道。」提及密道以及探索城堡，Sirius的眼裡就閃爍了許多小星星。

　　Tahlia思考了一下。「嗯，我和你們一起去。」

　　「太棒了。」Sirius眉開眼笑，他本來以為Tahlia會窩在房裡看整整兩天的書。「James他們一定也很開心的。」

　　「哈哈。」Tahlia笑說。「難得清閒的週末，之後若是鄰近考試了就不能那樣悠閒了……」

　　「......Tahlia，現在才開學第三天。」Sirius無奈地說。「這才一開學就提期末考試甚麼的，很壓迫人啊。」

　　「是啊。」Tahlia認真地說。「所以這個週末我們可以放輕鬆點。」

　　Sirius哀號了一聲，所以說之後的週末可能就不能這樣了嗎？誰來拯救他的完美週末時光？


第25章 25.有求必應室

　　隔天，Thalia睡到了自然醒，醒來時時鐘指標已經指著九點半了，她馬上從床上跳了起來，匆匆梳洗過後沖向交誼廳。

　　不過，Sirius也是還沒出現的樣子。Tahlia挑了一張扶手椅坐下來，拿出魔杖隨意地揮著。

　　「Tahlia！」交誼廳的門打開，Sirius跑了進來，遞給她一個小布包，Tahlia打開，是幾個餡餅。「你還沒吃早餐吧？」

　　「謝謝！」Tahlia感激的點點頭，拿起了一個餡餅就咬。「你剛剛去了哪？James呢？」

　　「剛剛我看你還沒起來就先去吃早餐了，結果也沒看見James，我想他大概也睡過頭了……」Sirius說。「所以我就先回來了，順便拿點餡餅給你。」

　　「James還在睡？」Tahlia以為自己已經夠晚起了，沒想到James竟然也還沒起床。

　　「應該吧。」Sirius說。「我在大廳也沒見到他。」

　　這時，交誼廳突然一陣騷動，到處是竊竊私語的聲音。兩人對視了一瞬間。

　　「這是怎麼了？」Tahlia好奇的看向騷動來源，發現是交誼廳門口。

　　「我也不知道。」Sirius站起身。「我去問問。」向著那兒走去。

　　一會兒，Sirius黑著臉走回來。「James那個蠢蛋。」他咬牙切齒的說著。

　　「他怎麼了？」Tahlia困惑的問。

　　「他高調地在我們學院門口晃來晃去！一個Gryffindor！在Slytherin門口！他是想引起多少人注意……」Sirius翻了個白眼。「我倒是好奇他是怎麼知道我們入口在哪的……」他背起背包。「走吧，我想我們再不出去下一秒他大概就找到方法闖進來了。」

　　Tahlia趕緊跟在Sirius背後走出交誼廳，果然，他們一踏出門，便見James在他們面前來回踱步，一見他們出來了，連忙靠近。「你們總算是出來了！我已經被好多人白眼了。」

　　「你還知道你被白眼了......」Sirius忿忿地說。「整個交誼廳裡的學生都在談論你，不然我們怎麼知道你在這兒！」他拖著James快步離開地窖範圍。「你不知道你這樣子直接過來Slytherin地盤很顯眼嗎？」

　　「我當然知道。」James說。「不過我發現了個不得了的東西！這才急著找你們！」

　　「甚麼東西？」Tahlia問。很好奇究竟是怎樣不得了的東西讓James一個Gryffindor在明知道兩學院矛盾的情況下還隻身前往Slytherin勢力範圍。

　　「不好說，不過到那兒你們就會知道了。」James雀躍地說著。

　　他們跟在James身後走上了八樓，離Gryffindor塔很近。

　　「這不是上次我們發現了密道的方向嗎？」Sirius問。「難道那條密道有甚麼不得了的？」

　　「當然不是！」James說。「……不過也算是……」

　　「我真心不知道你想表達甚麼了。」Sirius說。

　　「唉呀，所以我說很難解釋，到那兒了你們自然就懂了！」終於，James停在了一個大大的掛毯前。

　　「James。」Sirius開口。「我想在我記憶中這後面就是我們發現的密道。」

　　「不。」James率先上前掀開掛毯，後面只有牆壁，其餘甚麼也沒有，一點密道的影子都沒見著。「你瞧！」

　　「怎麼可能？」Sirius不可置信地向前。「其幾天密道還在這兒的……」

　　Tahlia錯愕地看著他們。「你們確定你們沒記錯地方吧？」

　　「當然。」Sirius激動的說著。「那時那條密道就在這幅掛毯後，我記得很清楚！」他沒有發現了James開始來回走動，嘴裡念念有詞。「但現在這兒卻……嘿！這是怎麼回事？」Sirius瞪大眼的注視著突然出現了上次他們發現的密道的那堵牆。

　　Tahlia也是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門。

　　James在一旁得意的笑著。「我就說這很不得了的。」

　　「你做了甚麼？」Sirius問。

　　「我發現了這個不只是密道那麼簡單......」James上前推開門，又拉上，門閃了一下後就又消失，牆壁上又完全看不見門的痕跡。「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在這來回了很多次想找到密道吧？」

　　「嗯。」

　　「我想那時我們大概滿腦子想的都是密道，所以在來來回回的過程就觸發了這個機關，讓他真的出現了一條密道。」James解釋著。「我也不知道他的運作原理，不過我想這大概能夠呈現出我們內心所想要的空間。」

　　「於是我剛剛就試驗了幾次。」James繼續說。「我內心想了個舒適的空間......」他又再度來來回回的折返了大概三次左右，果然，牆上馬上出現了一道門。「然後你們看！門就出現了！」

　　Sirius推開門走了進去，其餘人也跟著走進去，他一進房間便驚訝地站在原地，房裡的景色根本就是James家裡他的臥室的樣子。

　　「這......」Sirius拿起了一旁矮櫃上的小東西。「這應該不是你房間？」

　　「我本來以為是。」James坐上了床。「不過我的一些東西也沒有在這兒出現，大概是城堡探測出我心裡想的舒適的空間就是我房間吧，所以做出了一個符合我需求的空間。」

　　Sirius馬上拖著兩人又走出房門。「換我試試！」他想要一個能夠好好聊天不被打擾的地方，來來回回走了三次，在門出現了後一把推開門。

　　「你剛剛想著甚麼？」Tahlia問。門內的景色有好幾個小沙發，圍繞著個小茶几，看來很溫馨。

　　「能好好聊天的地方。」Sirius坐下。「所以原來我們發現的不是密道。」

　　「不是。」James說。「不過這個更棒，不是嗎？」他說。「想想吧，以後我們做甚麼事都能來這兒了！而且除了知道空間內容的我們外，其餘人都無法進來！不錯吧？」

　　「嗯，」Tahlia點頭。「也能來這兒做作業或是看書了，不知道能不能讓這兒變成都是書的空間……」

　　「………」

　　「………應該…可以吧……」James緩緩開口。「我沒有試過……」應該說，除了Tahlia外沒有人會這麼試吧？

　　看著露出一臉期待神情的Tahlia，Sirius站起身。「去試試吧！」說著，又拉著眾人走出去。

　　Tahlia看向Sirius，他朝她點點頭。Tahlia吞了口口水，開始來回走。「我想要一個可以盡情看書的地方……盡情看書的地方。」她小聲低語著。

　　然後，門也真的爭氣的出現了。Tahlia馬上一個箭步上前，開門進去。

　　待Sirius和James走進，他們已經見到Tahlia飛撲在一個個書架上，瘋狂的圍著它們打轉。兩人面面相覷，決定不打擾她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下。

　　一會兒，Tahlia才滿臉發光的走過來。「這裡真是太棒了！」她說。「James你真厲害！」

　　「以後這兒就當作我們的基地！」James興奮的說。「我還可以帶Remus過來，至少比在其他地方結果被別人給側目好的多。」因為他們倆學院間太矛盾，每次一齊出現總會接收到一大堆狐疑的目光。

　　「嗯。」Tahlia點頭。「就約定個我們四人的據點這樣的暗號…這樣大家隨時都可進來。」本來她腦中一閃而過了Snape，不過馬上被她搖頭甩開。「我們就能夠常常聚在一塊兒了……」

　　「就是沒什麼娛樂......」Sirius說著。「否則這兒真的能夠待上一整天的時間……」例如，來個巫師棋或是爆炸牌甚麼的……

　　瞬間，桌上出現了這兩種東西。

　　「………」Tahlia無語的看著桌上出現的東西。「Sirius，是你吧？」

　　「呃……」Sirius摸頭，他也沒想到真的還就應他要求的出現了。「不過這房間真的挺神奇的，是不是？」連他們已經身在房間裡了也能夠隨時根據他們的需求出現不同的物品。

　　Tahlia點頭，真多虧了James發現了這個地方，這兒比地窖和圖書館都來的愜意許多，尤其還有求必應，真是太方便了。「就叫這兒有求必應室吧……」她說。

　　「嗯。」James說，想了一會兒，呼地站起身。「我現在就去把Remus找來，你們等會兒。」說著，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James就帶著Remus一同走了進來，Remus看見了這樣的空間也是張大了嘴，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梅林啊，James，你到底是怎麼發現這地方的？」他說。

　　「說來話長。」James說。「不過的確是個意外……」

　　Sirius也點頭。「我們本來還以為這是個密道甚麼的。」他指了桌上的巫師棋。」有誰想來一盤？」

　　最後，是Remus指揮了他的黑棋殺爛了Sirius的白棋，Sirius還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似乎Remus深藏不漏地嚇到他了，Remus露出了燦笑。一旁的James也已經炸掉了第三次爆炸牌堆成的城堡，而Tahlia從頭到尾都是專注在書裡，完全沒有理會其餘三人的打鬧聲。

　　時間也過得很快，中午時Sirius和James自告奮勇地去大廳拿了一大堆的食物和飲料過來，他們發現了房間雖然有求必應，不過食物卻是沒辦法被製造出來，算是個小小的不完美，不過他們也已經很滿足了。


第26章 26.週末時光

　　吃過午餐，他們繼續著活動，玩樂的玩樂，用功的用功，直至窗外的太陽開始西下，Sirius已經不知道被Remus用巫師棋殘殺幾百次了，他伸伸懶腰。「啊……不玩了！Remus你好過分，好歹讓我贏個一次吧？」

　　「不。」Remus聚精會神地盯著棋盤，命令他的皇后狠狠將Sirius的騎士給揍出場。「我怎麼可能做出放水這種不尊重對手的行為呢？」

　　「我倒比較希望你藐視我……」Sirius咕噥了一聲。

　　一旁的James早放棄了用爆炸牌迭城堡，它們總是在他要迭最後一張的時候爆炸，搞得他氣得牙癢癢卻也不能對紙牌做甚麼。「哈哈，我看是Sirius下棋技術太差了。」

　　「要不我和你下一場，你再來說說看是誰下棋技術差？」Sirius回嘴道。

　　「不了。」James搖頭，Sirius下棋技術的確不差，自己以往和他下還都輸棋居多，怎麼對上了Remus便被狂電......James暗自決定就算日後Remus求他，他也不和他下棋，被壓著打還玩甚麼啊！

　　「Tahlia，你下過巫師棋嗎？」James轉而問上一旁看書的Tahlia。

　　Tahlia抬起頭，看向棋盤邊支離破碎的棋子，說。「麻瓜界的西洋棋不會動。」

　　「不會動？」James驚呼一聲。「那還叫棋子嗎？」

　　「James，麻瓜界很少有東西會自己動。」Tahlia說。「不過我算是知道規則吧……」

　　「你要下嗎？」Sirius亟欲擺脫Remus的殘殺，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Remus你不要欺負她！」

　　Remus無語，他甚麼時候欺負人了。

　　看著Remus的表情，Sirius理直氣壯的說。「就你下棋這狠勁就是欺負人。」

　　「好了，Sirius。」Tahlia終於走過來。「做甚麼為難人家……」她在Remus對面坐下。「我執黑棋還是白棋？」

　　「白棋。」Remus命令棋子回到自己位子上，將棋盤倒轉過來，讓白棋擺向Tahlia那邊。「你先下。」Tahlia伸手要移動棋子，Remus連忙阻止。「用說的就好，不需要觸碰到他們，呃……我想這些棋子不太喜歡被碰到，他們會嘰嘰喳喳的抱怨的。」

　　「喔！」Tahlia縮回手。「抱歉……」她命令自己的小兵前進兩格。

　　Remus也開始命令自己的棋子移動。

　　最終，Tahlia當然也是輸給了Remus，她微笑。「Remus真的很會下棋……」

　　Remus不好意思的摸著頭。「也不是，只是父親常常和我下。」提到了父親，他顯然很開心。「父親比我更厲害！小時候我……」他突然閉上嘴，重新開口。「……小時候就是他教我下棋的！」

　　「你的爸爸一定是個很好的人。」Tahlia說。

　　「嗯，」Remus點頭。「父親對我很好，我母親是個麻瓜……總是他在保護著我們。」他說。

　　「聽來他們是很好的父母。」Tahlia邊說著邊站起身，看了手錶。「啊，都到晚餐時間了……你們要離開了還是回這邊吃？」

　　「回去好了。」James說，一邊開始收拾他的東西。

　　Sirius看了James一眼，說。「你是想回去找Lily吧？」

　　正在收拾東西的James身體僵住，回過頭對著他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去！」Sirius作勢要打James。「就知道……」

　　Remus輕笑。「Sirius別這樣，他可是一天沒見著他的女神了，我們該體諒他一點……」

　　「不就一天而已。」Sirius不屑的說。

　　Remus和James默默地對看了一眼，明智的選擇不說話。明明Sirius和Tahlia根本就天天見面，若是換成Sirius整整一個週末見不著人家，還會這麼淡定嗎？

　　「我想我們明天再來吧，」Tahlia說。「今天也待得夠久了。James，」她轉向James。「你明天就把Lily帶過來吧，免得你人在這裡心卻不知道飄去哪了。」

　　James馬上搶上前，狗腿的接過Tahlia手上的書幫她放回書架上去。「Tahlia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你一定是這世上最棒最棒的人了！」他拍馬屁的說。

　　「你可以再誇張一點。」Tahlia翻了個白眼，說。

　　「不不不！我絕對真心！」James說。

　　Tahlia無語，貌似這群人裡最不正經的就是這個James，難怪會被眾人壓著打，他的表現根本就有如臉上寫著我欠揍，快打我。

　　隔天一早，Tahlia和Sirius先行到了有求必應室，不久，Remus和James進來，果然身後跟著Lily。

　　她也是對這間神奇的屋子表示讚歎，有了Lily在，他們決定這天用來學習，Tahlia和Lily都表示要看書，Sirius咬牙切齒地瞪著James?Lily應聲蟲?Potter，就是因為這人臨時倒戈，才讓他和Remus以一票之差輸給了Tahlia和Lily的學習聯盟陣營，開始了一天地獄般的與書本做朋友。

　　很快的，週末將要結束，到了晚上時，眾人也差不多該回到各自的房間了，並約定了只要有空他們就會到這兒一起做作業，這次Lily先詢問了下次能否帶上Snape，眾人先是沉默了一陣，James忿忿地想著怎麼Lily凡事都得拉上Snape，最後還是Tahlia打破沉默開的口，答應了。

　　所有人都覺得度過了充實的週末，雖然Sirius認為若是這天沒有整天都對著書本的話會更美好，不過在看見了Tahlia直到現在臉上依舊閃著光，顯然是好心情，覺得其實日子就這樣子過好像也不錯。

　　道別了Tahlia，Sirius也欲回到自己房間，不料就在轉角處碰上剛走出房門的Snape。

　　兩人皆是一愣，不過Sirius馬上說了聲。「借過。」便直直的掠過Snape身邊。

　　「Black。」身後傳來Snape的聲音。

　　Sirius回頭。「怎麼？」他看著Snape有些猶豫地走近，從背包裡掏出一小本筆記本，遞給他。

　　「這幫我交給Watson。」Snape說。

　　「你幹嘛不自己給她？」Sirius挑眉問，卻還是接過那本筆記本。

　　Snape語氣平平的說。「這兩天都沒見到她，但我不能去女生宿舍，只能交給你。」

　　「好吧。」Sirius答應。「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嗯。」

　　Sirius轉身離開，回到自己房間，看見他的討人厭室友又再把玩著大概是他們家裡寄給他的稀奇對象，像是在炫耀般，不理會他，Sirius徑直走向浴室，準備洗個澡然後就睡，明天就有第一堂魔藥課，就算他的魔藥已經確定大概就是頂多不會炸掉坩鍋的水準，不過還是不能拖Tahlia的後腿，自己必須保持好精神才行。

　　第二天一早，Sirius醒來時果然神采奕奕，進入交誼廳不意外地看見了已經等在那兒的Tahlia，除了下午的魔藥課外，早上還有兩堂黑魔法防禦術，經過上周的課堂，Sirius並不怎麼今天早上的課程，不過他還是和Tahlia前往大廳，今天就不需要級長帶領他們去教室了，一是因為黑魔法防禦術上周就上過，二是因為魔藥課教室就在他們Slytherin地窖的附近，每天都會經過，對於不用在星期一一早就見到那閃亮亮的長髮生物，Sirius表示很喜悅。

　　早上的課堂上Tahlia都顯得興趣缺缺，她也不怎麼注重教授的講課了，拿出了自己的筆記出來翻閱著，Sirius猛然想起了昨晚Snape托他轉交的筆記本，連忙拿出來推到她面前。

　　「這甚麼？」Tahlia問。

　　「我昨天回房間路上遇見Snape，他叫我拿這個給你。」Sirius說。

　　Tahlia翻開筆記本，發現裡面滿滿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她湊近一看，發現了那些小字都是對於魔藥製作或是藥材處理的獨特見解，其中還有些部分經過了刪刪剪剪，顯然就是Snape經過多次反復試驗而得出的結果，Tahlia再次對於Snape的魔藥水平感到敬佩，自己雖然能夠熟讀魔藥書，甚至可能做得出中規中矩的魔藥，不過卻永遠無法做到像Snape那樣能夠自己獨特創新。

　　「寫了些甚麼？」Sirius也湊近了看。

　　「關於魔藥的筆記。」Tahlia回答。

　　「所以他魔藥很強？」Sirius問。「不過我們不是還沒上過魔藥課嗎？」

　　Tahlia想起了先前Snape說的話。「我記得他說過他的母親很有魔藥天賦，我想他大概從小就有研究了吧。」

　　Sirius小小的哼了一聲。「沒想到那個Snape也是有那麼一項專長。」

　　「本來每個人就都有強項和弱項不是嗎？」Tahlia說，然後便興沖沖的開始研究這本魔藥筆記。

　　除了字寫的小了些外，裡面的內容可以說是精采，而且照這本筆記記載的方式來看，不只成品的藥效更能發揮，連魔藥製作時間都能過縮短甚至高達一半的時間，越看下去，Tahlia就越覺得這本筆記本真的是非常完美，雖然Snape大概是早就記熟了上面的內容才會將筆記本給她，不過她還是很開心他會願意把自己的東西給她，而不是給Lily，這樣想好像是忌妒心在作祟，不過Tahlia還是無法控制地常常會有這樣子的想法。

　　或許便是因為這樣，Tahlia潛意識中有些許的排斥Lily，所以他從不主動和她互動，縱使知道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就如同開學宴那晚，便是Lily開口化解了自己和Snape間的尷尬，而她知道Lily也總是在告誡Snape對人友善一點，James會喜歡她絕對不是沒有理由的，不過她卻始終隱隱約約覺得沒有辦法和Lily太親近，有時候Tahlia都會責備這樣的自己。


第27章 27.魔藥課

　　下午他們早早的便坐進魔藥教室了，畢竟是他們自家院長的課，總不能丟了他的臉。教室裡有許多的短桌，每張桌子就恰恰容納兩人，應該是便於分組製作魔藥，而最前面的長桌上此刻擺著兩鍋正冒著煙的魔藥。

　　這堂課也是和Gryffindor一起上的，Tahlia和Sirius在一張桌子坐定後沒有多久，James也和Remus走了進來，在他們前方的桌子坐下。

　　「怎麼沒看見Lily？」Sirius傾身向前，調侃道。

　　James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還不是和那個Snape一起走，我實在是不懂他們怎麼就走那麼近……？」

　　他們話題才一提及到Snape，他本人就跟在Lily身後走進教室了，Lily掃視了教室一圈，看見了拼命向他揮手的James，嘴角微微抽了下，不過還是走到他們那兒附近坐下，Snape有些不情願地也跟上。

　　「Snape。」Tahlia在Snape經過他身邊時叫住了他，他停下腳步，眼神望向她。「謝謝你的筆記。」

　　「嗯。」他應了一聲，轉回頭，繼續往前走坐到Lily旁邊Tahlia他們右前方的位子上。

　　鐘響，Slughorn教授頂著他圓滾滾的肚子走了進來，他微笑著看了同學們一眼，正準備開口，教室門要被撞開，一個矮小的Gryffindor學生沖了進來，冒冒失失，結巴向著Slughorn教授道歉。「抱歉......教授！我…我不小心迷……迷路了……」

　　「沒事沒事，孩子。」Slughorn教授擺擺手，示意他趕緊找個位子。「趕快坐下吧，新生嘛，難免迷路個一兩回……」

　　這時教室裡只剩下James他們前方那個桌子有個空位了，不過這就意味著那個男孩將獨自一組，只見他神色有些慌張戰戰兢兢的走到那兒坐下，不時還望向教室門口，似乎在期待著還會有個學生沖進來，讓他脫離獨自一人坐魔藥的命運。

　　「怎麼沒有印象Gryffindor有這個學生？」Sirius問James。

　　James思考了一下。「好像是叫做Peter Pettigrew？Remus？」

　　「嗯，是叫Pettigrew，我記得他前幾堂課好像都縮在教室最角落，不怎麼說話的樣子……」Remus說。

　　「你們這樣放他一個人做魔藥好嗎？」Tahlia說。她十分瞭解一個人孤單面對事物的感覺，會讓人更加的茫然無助且害怕。

　　「不然該怎麼辦？」James問。「雖說Gryffindor這屆新生人數是雙數，不過Lily和那個Snape一組了，就代表有一個人會落單，這也沒辦法啊。」

　　Tahlia思考了一下，在Slughorn教授開始講解分組時，舉起手。

　　「這位……？」

　　「Tahlia Watson，先生。」Tahlia站起身。

　　「有甚麼事嗎？Watson小姐？」

　　Tahlia看了前方的Pettigrew一眼，問道。「先生，請問分組有限定人數一定為兩人之內嗎？」

　　「為甚麼這麼問？」Slughorn教授反問。

　　「是這樣的，先生......Slytherin今年新生人數是單數，我注意到前方有位學生沒有分到組別，」Tahlia停了一下。「我想請問是否可以讓他和我們一組？」

　　「Tahlia！」Sirius聽到這邊，驚訝地在Tahlia身旁低喊了一聲。

　　Slughorn看了面前怯怯地Peter，又看了稍微後面些站的筆直的Tahlia，雖然疑惑為何這位自家學院的學生會主動邀請一個Gryffindor一組，不過還是開口。「我想這位先生應該不介意？」他詢問Peter，得到了他一聲小小的不介意後說。「那麼去吧，孩子。」說著，一揮魔杖，Tahlia那張桌子變大了些，剛好能夠讓Peter也坐進去。

　　Peter連忙抓了自己的東西，有些跌跌撞撞的走到Tahlia身邊坐下，小聲地向他低語了一句謝謝，Tahlia回他一個微微的笑容。

　　「好了，那麼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上課……你們見到了我後方的坩鍋沒？」他擺擺手指向後方的兩個坩鍋。「有沒有人能夠告訴我這兩副魔藥的名稱？」

　　Lily有些猶豫地舉起手。「先生，我想左邊那副應該是生死水或是感冒藥劑……」

　　Slughorn贊許的點頭。「說得不錯，小姐，不過是否能夠辨識的再精確些？」

　　「是生死水，先生。」Tahlia舉手說。

　　「正確，你是…Watson小姐是吧？Slytherin加五分。」Slughorn說。「我是不是可以問下你是怎麼判斷的？」

　　Tahlia點頭，又站起身。「生死水及感冒藥劑雖然顏色是一模一樣的，不過生死水的煙霧是白色，而感冒藥劑則是如同其藥劑顏色一般是淺藍色，先生。」說完，才坐下。

　　「說的正確！」Slughorn雀躍地說。「Slytherin再加五分……至於這位小姐……」他轉向Lily。「請問你叫？」

　　「Lily Evans。」Lily回答。

　　「那麼，因為Evans小姐也成功辨認出了左邊這副是生死水或是感冒藥水中的一種，Gryffindor也應加上五分。」Slughorn開朗的說著。他發現了這班裡有兩個魔藥底子不錯的孩子，以往能有一個就不錯了，畢竟魔藥並不是甚麼人都能夠做的好。他指了右邊的魔藥。「那麼這副呢？」望向Tahlia，露出期許的眼神。

　　但很可惜的是，Tahlia辨識不出那副魔藥，雖然藥水是橙色以及煙霧是深紅色已經過濾掉了許多種類的魔藥，不過範圍還是太廣，她沒辦法認出那是甚麼魔藥，抱歉似的向Slughorn搖搖頭。

　　Slughorn也沒有慍怒的樣子，本來右邊這副魔藥就是超出他們所學很多的藥劑了，他也只是剛好昨晚熬好了於是今天順道放上了講桌讓同學們認識看看，正想開口說出答案，卻聽見了一個小小的聲音，咬字卻是很清晰。

　　「美麗藥劑。」

　　Slughorn沒有想到會有人說得出這魔藥的名字，愣愣的往聲音方向一看，發現是個臉上沒什麼表情的黑髮男孩。

　　「令人印象深刻！這位先生！」Slughorn回神，說。「我想這能替Slytherin贏得十分，你的名字是？」

　　「Severus Snape。」Snape淡淡地說。

　　Slughorn本以為這位男孩必是魔藥大師後代，不過聽見了Snape姓氏後困惑了一下，至少他沒有聽聞過姓Snape的在魔藥方面有特殊成就的人。「Snape先生，你是怎麼判斷出那是美麗藥劑的？」他的確疑惑，以一年級生對魔藥的瞭解，應該是無法得知的，不過Snape卻是正確地說出來了。

　　「這很簡單……先生，」Snape以一種平板似在背課文的音調說。「橙色藥水及深紅煙霧，飄散的是甘草香，且煙霧上升方式呈螺旋形，符合條件的只有美麗藥劑。」

　　「太棒了，太棒了！」Slughorn感到萬分驚奇，方才兩位女孩的表現已經可稱做優秀，而這位男孩顯然又更勝一籌，他喜悅于這屆新生竟出了多達三位的魔藥長才。「Slytherin加十分！」

　　Slughorn開始講解這兩副魔藥的作用以及特性，聽著Tahlia覺得Lucius學長一定有在持續使用著美麗藥劑，要不怎麼會有那般飄逸卻不雜亂的長髮，而且長相又俊美，幾乎可視為妖孽……

　　「……不過這兩副魔藥不是你們今天的任務，今天你們所要製作的......」他恢恢魔杖，黑板上頓時出現了一排排的字。「…是最簡單的入門魔藥──疥瘡藥水。若是覺得黑板上字看不到，在你們課本第九頁也有詳細的製作過程，請各位按照步驟執行。」他說。「雖說是簡單魔藥，但若是步驟出錯，也是有可能釀成嚴重的後果，請務必謹慎注意！好了，孩子們，開始吧！」他拍手，讓同學去拿取需要的藥材。

　　Tahlia看見Snape風一陣的快速拿完藥材又快速回到位子，而Lily才剛開始要架坩鍋，看來Snape對魔藥不只擅長而且還很熱愛。目光回到自己這組去，Peter縮在一旁不知道該做甚麼。

　　「Peter...我可以這麼叫你吧？」Tahlia說。「你能夠幫Sirius架坩鍋嗎？我去拿藥材。」

　　Peter怯怯地點頭，到了Sirius旁站好，Sirius雖然有些不情願，不過也沒有說甚麼，等到Tahlia拿了藥材回來時，他們兩人已經架好了坩鍋。

　　他們開始熬制魔藥，主要是Tahlia負責看顧著坩鍋，Sirius處理藥材，而Peter則在一旁偶爾地幫Sirius弄些處理起來比較複雜的材料。

　　Tahlia順時針攪拌了三圈後，看向一旁的兩人。「Peter，你的蛇牙粉末要再磨的碎一點……嗯，大概是那樣……謝謝。」她接過了Peter遞過來的研磨好的粉末，倒進坩鍋裡，藥劑順利地變成書上所述的淡藍色，接著Tahlia又逆時針拌了五圈，扔進2只鼻涕蟲。

　　「等等！Sirius！」Tahlia拉住了Sirius欲往坩鍋裡丟進豪豬刺的手，將坩鍋移離開火焰，才說。「好了，可以丟了。」

　　魔藥完成，正確地呈現出綠色。

　　Tahlia放鬆精神，剛剛她可是很專注地在步驟上，現在魔藥完成終於得以松一口氣。「做得不錯，Sirius，Peter。」

　　「哪…哪裡。」Peter說。「幾乎都…都是你做的，Watson小姐。」

　　「叫我Tahlia就行了。」Tahlia說，裝了三小瓶成品，遞給他們倆人。「好了，我們可以拿去給Slughorn教授了。」

　　三人拿了魔藥走到前面桌子前。

　　Slughorn看了一眼，開心的說。「非常好，三位，我想這值得一個O。」他說著，將三個小瓶放到一旁的小架子上。「雖然不如Snape先生那組的速度快，不過你們這魔藥絕對不差，Tahlia。」他笑咪咪地對Tahlia說，倒是很親昵的直喊她名字了。

　　「謝謝您，先生。」Tahlia微笑。

　　砰！

　　三人嚇了一跳，轉頭望去，發現是其中一組Gryffindor學生的坩鍋爆炸了，Slughorn連忙站起。「我提醒過的，孩子們！要謹慎遵循步驟，」被未完成藥水灑到身上的學生皮膚已經開始長出了一個個噁心的膿瘡，Slughorn拿出了一小瓶藥膏。「上面明寫著要將坩鍋移開火焰再丟入豪豬刺......小心啊，小心……希望其他人多注意些……被濺到的人來我這兒塗藥膏……」

　　Sirius瞪大眼，吞了一口口水，想起了剛剛自己差點讓他們坩鍋爆炸的舉動，突然冒起了冷汗，幸好Tahlia及時阻止他了，他想著。

　　一旁的Peter也是一臉慶倖的模樣，差點他們的魔藥就要毀於一旦了……他感激地看向Tahlia。

　　Tahlia也是暗自慶倖著，原來如果自己沒有阻止Sirius的話就會爆炸，沒想到那麼嚴重……為他們剛剛差點就炸了坩鍋捏了把冷汗，她決定之後製作魔藥都要非常謹慎的研究步驟，否則後果真的太恐怖了。


第28章 28.新朋友

　　上完魔藥課，所有人都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Peter有些畏縮的跟在Tahlia他們身後走著，彷佛是小魚依附著大魚那般。

　　James看了身後想靠近他們又鼓不起勇氣的Peter，不禁笑出聲。「Peter，和我們一起走吧！」

　　「啊？好。」Peter呆呆的應了聲，稍微靠近了他們一點。

　　Remus一把把他又往前拉，讓他走在他們中間。

　　「別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Sirius說，重重的拍了Peter的背一下。「你可是個Gryffindor。」

　　「我……」

　　「Peter，放鬆一點，我們又不會吃了你。」Remus微笑，停頓了一下補充說。「別看Sirius是Slytherin又一副兇狠的樣子，其實他人很好相處的。」

　　「嘿，Remus！甚麼叫做一副兇狠的樣子！」Sirius瞪著Remus抗議道。

　　「不就你現在這種表情嗎？」Remus正經的說。

　　Sirius一時語塞，撇過頭去，哼了一聲。

　　「哈哈，Peter，別理他們。」Tahlia笑說。「他們從來沒有正經的樣子……」

　　Sirius哀怨地看著Tahlia。「Tahliaaaa……」

　　Tahlia聳肩沒有理會Sirius，繼續對著Peter說。「……以後魔藥課上你就和我們一組吧，否則你一個人做魔藥也沒人幫著……」

　　Peter認真的點了頭。「嗯，謝謝。」心裡默默地決定以後至少要做到不給Tahlia添麻煩。

　　Tahlia拍拍Peter的肩膀，她發現他貌似比她矮了快半個頭，突然覺得很有成就感。「不會。」她說。「你先跟著James他們吧，我還有事想先回趟寢室……」

　　「好。」Peter答應道。

　　沒有讓Sirius跟著，Tahlia向他們揮揮手，便朝著地窖的方向走去，她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研究一下那本Lucius給她的書。

　　剛走下往地窖的樓梯，身後就傳來一聲叫喚。

　　「Watson。」

　　Tahlia甚至不用回頭便知道那人是誰，說來好像只要她一人走的時候就定會被他遇上，有些無奈地轉過身，喊道。「Lucius學長。」

　　Lucius忽略Tahlia這聲學長裡透露出的濃濃的無奈，直接推開了一旁空教室的門，示意她進去。

　　「有甚麼事嗎，學長？」Tahlia看著Lucius把門帶上，還施了防竊聽的咒語。這次好像是非常重要的事……？

　　「聽說Snape的魔藥很不錯？」Lucius難得的直接一回，劈頭就問。

　　Tahlia的心臟漏跳了一拍，隨即正色道。「為甚麼那麼問？」

　　Lucius挑眉。「你該不會認為你們魔藥課發生的事情我會不知道吧？」他說。「據說Snape先生可是表現得非常……」他瞥了Tahlia一眼。「…亮眼哪。」豈止亮眼，一個一年級生就能只憑氣味顏色判斷出美麗藥劑，Lucius可以說甚至連許多現在七年級魔藥高級班的學生都做不到，在進一步接觸Snape之前，他先來找了Tahlia，畢竟在他的觀察中，她對那個Snape投注了許多的注意力。

　　「學長，我想這件事你應該親自去問他？」Tahlia說。「我和他並不太常說話的……」

　　「是嗎？」Lucius瞇起眼。「在我看來你曾多次找他講話……」

　　Tahlia無奈地說。「那是以前，學長……現在不了。」她看Lucius還是一臉不相信的神情，解釋說。「一個Slytherin不會那麼愚蠢的明知道會受傷還往前跳的。」她說。「我想他不怎麼喜歡我。」

　　Lucius盯著Tahlia看了一會兒，看她表情不像在說謊，良久，才又開口。「好吧，我會親自去問他......不過，」他停頓了一會兒。「你今天主動接近那個一點都不Gryffindor的膽小鬼做甚麼？」

　　是在說Peter吧？這形容還真是…惡毒的。 「我想他對於處理魔藥材料應該很擅長，剛好他沒有人一組，我就問了院長可不可以一塊兒了。」

　　「你怎麼會知道他擅長處理魔藥材料？」Lucius狐疑地問。

　　「他的手，學長。」Tahlia說。「有許多小傷痕，從傷口的大小可以判斷應該是很小的時候練習用刀時被劃傷的，而沒有新傷痕足以證明他近年來已經能夠熟練地使用刀具了，所以我想或許他能夠很精確的處理魔藥材料。」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或許他從小便有在幫忙從事相似類型的工作……」

　　Lucius一愣，隨即露出標準的笑容。「你又一次讓我感到驚奇，Watson……」他說。「上次我給你的那東西你看了嗎？」

　　「本來打算等等回房裡看的，不過就被學長你叫住了。」Tahlia有些無奈地說著。

　　「Lucius。」

　　「甚麼？」Tahlia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准許你叫我名字......」Lucius說。「別再叫我學長了，要是被人察覺出不對勁你的血統大概就要曝光了……」不得不說，他對Tahlia竟沒有平時對於泥巴種的厭惡，或許是因為她顯露出太多特別的地方了，就連和他說話都已經能夠輕鬆應對，學的倒是挺快的，本著日後他的引薦大計，現在和她套些關係顯然非常有必要。

　　「甚…甚麼？」Tahlia茫然地問，喊他學長怎麼了嗎？

　　Lucius淡淡地說。「或許我該告訴你，自我擔任級長以來Slytherin裡便沒有人會喊我學長了，這樣說你明白？」

　　意思是只有異類會愚蠢的很他學長，Tahlia馬上聽懂了，這倒說明了為何Lucius會那麼快便發現自己是麻瓜出身了。「明白了。」她點頭，隨後馬上叫了一聲。「Lucius。」她停了一下。「……那你會叫我名字嗎？」

　　Lucius無語的沉默了一下。「我會試試……」他勉強地說。「給你個忠告，別和Gryffindor的走得太近……無論你是不是純血統…那都不正常。」

　　Tahlia卻是沒有辦法答應這點，James和Remus甚至是剛剛才認識的Peter都是她重要的朋友。「抱歉，Lucius，這點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她說。「若是因為這樣導致我的秘密曝光的話，那我寧願如此。」她抬頭，直直地望進Lucius灰色的眼睛裡。」我認為，Slytherin的友情是很珍貴的，不是嗎？」

　　Lucius看著她，久到她覺得他會因為她的無禮隨時抽出魔杖對她施咒，正當Tahlia想著要不要也拔出魔杖防衛時，他開口了。「……分院帽的確沒有做出錯誤的判斷......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的擁有著Slytherin的特質……」他說，卻看不出是甚麼樣的表情，他轉身，打開了教室的門，臨走前，還不忘說了。「目前看來我想你的秘密暫時不用擔心會有洩漏的危險……」說完，走出教室。

　　看著Lucius離開，或許他也沒有Sirius說的那麼危險，至少他目前也確實沒有真的為難到Tahlia不是嗎？反而有些像是在幫助她……雖然只是幫她保守了秘密並不會麻煩到他甚麼，不過Tahlia還是覺得自己好像欠了Lucius一個大人情了，況且他還讓她直接喊他名字使她很驚訝，雖然曾經聽說過一個Slytherin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人好，一定是有所圖，但有好處的話，她沒有理由拒絕，至於Lucius的目的，她不知道也懶得去探究，反正她就個一年級生，Lucius也無法從她這兒得到太多。

　　回到寢室看了一會兒Lucius給她的書，直到了晚餐時間Tahlia才前去大廳，Sirius看來已經到了很久了，他向她揮揮手，她便直走到他旁邊坐下，他看起來很興奮。

　　「看起來你剛剛又發現了甚麼？」Tahlia小聲地問。

　　Sirius點頭。「我們剛剛發現了一條密道......呃...」他看見Tahlia挑起了一邊的眉毛。「…這次是真的密道！」他說。「是Peter發現的……雖說也是個意外……」

　　Tahlia輕笑。「怎麼你們貌似常發生意外啊。」

　　「嘿嘿，」Sirius笑著說。「Peter不小心被地上不知道誰扔的東西絆倒了，結果他站起來的時候手扶著牆，不知道怎麼就觸動密道的機關了……」他沒好氣地加了句。「真是不知道哪來的好運……」

　　「別這樣子說Peter。」Tahila正色道。

　　「還不是因為他根本不像個Gryffindor......」Sirius說。「沒見過哪個Gryffindor那麼畏畏縮縮的，Tahlia你都比他大方的多。」

　　Tahlia聳肩。「你得相信分院帽是不？Peter既然被分進了Gryffindor鐵定就是有著他們的特質……」

　　「說不定分院帽也老糊塗了……好好，Tahlia，我閉嘴。」接收到Tahlia的斜眼，Sirius連忙止住這個話題，埋頭進食物裡，雖然他還是認為Peter根本就是被分錯了學院。

　　時間過得很快，Tahlia來到霍格華茲已經兩個禮拜了，她覺得雖然只來到這兒短短的時間，不過這兒卻給她很溫馨的感覺，就像所有人就是個大家庭一樣，Sirius、James、Remus、Peter、Lily......當然還有，Snape，雖然他和Tahlia基本保持著冷冷淡淡的互動，只有一起做作業時會說多些話，不過所有人都讓Tahlia覺得待在霍格華茲是快樂的。


第29章 29.Remus的秘密

　　「Peter！我說了這兒應該寫上變形基礎原理，不是你寫的這些完全沒有意義的句子！」Sirius滿臉黑線的瞪著依舊一臉茫然的Peter。」你上篇作業到底是怎麼得到E的？」他扶額，就這麼個連變形基礎原理都寫不出來的Peter，怎麼上篇作業竟然和他一樣是E，雖然上篇作業他有些胡亂寫寫……

　　「對...對不起。」Peter慌張地說，連忙抓過了變形學課本快速翻找。」上…上次Tahlia有幫我…一點點……」

　　原來是Tahlia幫忙的，Sirius看向一旁也正專心寫寫劃劃著的Tahlia，專注的根本沒有聽見他們這兒的對話，不過Sirius也沒有想要去看Tahlia現在到底在念的到底是甚麼，她早就不是在念課本了，有次Sirius一湊過去看了書名便驚愕到了，從此再也不敢看她到底在看些甚麼書。

　　這天，他們一群人也是待在有求必應室裡，當然Lily也在，不過......Sirius看了角落裡陰沉的人，怎麼Snape也被帶來了，雖說Lily已經問過了Snape能不能來而他們也答應了，但看看他現在在做甚麼！雖說是坐在角落，不過Snape一臉愜意的坐在小沙發上交迭雙腿看著書，旁邊還有小茶几放著一小碟餅乾和一杯牛奶，真當這兒是他家嗎？Sirius有些怨毒的盯著Snape，他覺得他的領地受到侵犯了，這兒分明就是他們發現的！

　　這時，門開了，Remus走了進來，看來有些疲憊且臉色蒼白。

　　「Remus！你這兩天去了哪了？」James看了來人是Remus，馬上問道。」怎麼整個週末都不見你人？」

　　Remus開口，語氣顯得有些虛弱。」母親身體一直不太好，前兩天我回去照顧她……」

　　「她還好嗎？」James有些擔心的問。

　　「嗯。」Remus點頭。」比較穩定了……」

　　「難怪你臉色看來那麼蒼白……」Sirius說。」可別自己身體先垮了……」

　　Remus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知道。」

　　「Remus，來這兒吧。」Tahlia不知道何時已經抬頭，溫和的招手。」我可以借你我的論文參考……」

　　「Tahlia！這不公平！」Sirius馬上抗議。」為甚麼你從不借你的論文讓我參考！」

　　Tahlia鄙夷的盯著Sirius，盯的他縮了縮脖子。」你母親有生病嗎？你會像Remus一樣真的只是參考而不是整份照抄嗎？」

　　Sirius整個人縮到最小。不就是份論文嘛......人生就不該浪費時間在寫論文上，當然越節省時間越好……何況除了魔藥，他又不是不知道那些理論知識，甚至連實作都很拿手……不過他沒敢把這些話說出來。

　　「Tahlia，謝謝。」Remus笑著接過一卷卷羊皮紙，回頭向Sirius露出一個Sirius覺得很欠揍的笑容。

　　「Remus！」Sirius恨恨的低吼。

　　Tahlia看著雖然明顯還是不太舒服的Remus，卻還是打起精神和眾人打鬧，心中歎了一口氣，她剛才瞬間將線索連起來了，雖開始有些震驚，不過卻是控制著自己不動聲色。先前談論到狼人時，Remus古怪的神色，距離月圓越來越近而他也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再加上前兩天正是月圓，Remus的失蹤讓她確定了他就是個狼人，雖然不知道校長是做了甚麼措施才能夠讓Remus來上學，不過看著他的笑容，Tahlia真心感謝校長。

　　她當然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她的發現，包括Remus，她就只能做出像是借論文給他參考這類的小事來幫助他，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知道Remus的為人，以及他小心翼翼地珍惜著和他們的友情，Tahlia也是非常的珍惜和Sirius的友情，她完全懂得Remus的心情，所以她並沒有打算讓這個小秘密影響到他們間的友誼，當然也願意盡她所能的幫助他。

　　不過，目前已知沒有任何一種方法能夠治癒Remus，Tahlia陷入思索，唯一能做的只有減緩他變身時的不適，不過那副魔藥並不完善，有很強的副作用且藥材昂貴，製作上更是非常複雜，Tahlia雖然勉強做的出來不過還是因為那使用後昏迷不醒兩天兩夜的副作用而放棄了，或許經過改良後會好些？她不自覺地將目光放到了角落的Snape身上，隨即挫敗的收回，不，Snape不會答應她的要求的，何況Snape在乎的只有Lily，根本不會管他們其他任何人的死活。

　　查覺到了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Snape剛抬頭，便看見了慌慌張張轉移視線的Tahlia，嘴角一抽，不知道她的巨怪腦袋又再胡思亂想甚麼，說不定又是想著要和他說話……壓下那種異樣的期待感，沒有再多想，繼續專注在自己手中的魔藥書上，刻意忽略在看見Tahlia移開目光後心裡隱約浮現的失落感……

　　而後一個月Tahlia在Slytherin裡過的還不錯，主要歸功於Tahlia令人驚豔的好表現，當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因為已經有許多人都聽見了Tahlia直接喊了Lucius的名字，而Lucius竟然還神色自若地和她說話，且Black的繼承人和她關係很親密，獲得了Black和Malfoy兩家的加持，縱使有人仍對於她的出身感到懷疑，不過在沒有被說破的情況下所有人就都自動忽略它了，甚至一些比較沉不住氣的已經在給家裡的信裡提到了Tahlia這個人，詢問日後要和她保持怎樣的關係。

　　很快的Tahlia就迎來了霍格華茲第一個重要節日，走廊上紛紛掛起了南瓜燈，而學校的幽靈更是應景的常常在學生經過時突然竄出讓他們驚叫連連，先前Tahlia在家時是從來沒有為萬聖節打扮過的，雖然搬家後每到了這個時候哥哥們總會慫恿她扮成不怎麼可怕的小鬼怪，不過都被她拒絕了，結果反倒是她的哥哥們頂著老大不小的年紀扮成諸如木乃伊、吸血鬼之類的怪物來娛樂她，去年Hamish還被另外三個哥哥陷害打扮成梅杜莎，想到此，她不禁露出微笑。

　　Tahlia沒想到到了霍格華茲也會有萬聖節晚會，還不少學生特地為了參加晚會盛裝打扮──不是穿華麗禮服的那種打扮，而是化妝成妖魔鬼怪的打扮──她已經在走廊上聽見不少學生在討論要扮成甚麼樣子了。

　　就連Sirius也興致衝衝的和James在討論著要做甚麼裝扮，看他們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傻笑的樣子，Tahlia無語，轉而問Remus。」Remus你也有要打扮成甚麼參加晚宴嗎？」

　　「我？」Remus似乎沒有預料到Tahlia會問他，隨即回答。」我應該是扮成蛋糕。」

　　「蛋糕……？」Tahlia張大嘴，以為Remus在開玩笑，不過看他表情一副認真的樣子。」你要扮成蛋糕？」

　　「嗯。」Remus正經的點頭，好像不認為扮成蛋糕有甚麼不對勁。」不行嗎？」他問。

　　Tahlia嘴角抽了一下，難道在魔法界，萬聖節扮成甜點之類的是很正常的？」我問你，魔法界很多人扮成甜點嗎？」

　　「沒有啊。」Remus說。」至少我沒遇過和我打扮的一樣的。」說著，燦笑。」我每年都會扮成甜點！」

　　「為甚麼？」

　　Remus認真的說著。」扮成甜點的話，萬聖節那天我就可以一整天都吃甜點了！」

　　Tahlia覺得自己嘴角再這麼抽下去就要顏面神經失調了，扮成甜點就能整天吃甜點這甚麼詭異邏輯？她已經不知道該說甚麼了，或許一邊還在天馬行空討論著各種奇異裝扮的Sirius和James還比較正常一點。

　　她望向Peter。」Peter你呢？」

　　「我……我想扮成騎士。」Peter說。

　　幸好還有Peter正常一點，Tahlia欣慰地想著。

　　「那Tahlia呢？」Remus問。

　　Tahlia其實還沒想到要裝扮成甚麼，不過既然Remus問了，不如就問問他們意見好了。」我還沒想好……你們覺得扮成甚麼好？」

　　「你可以和我一起扮成蛋糕。」Remus熱心的提議。

　　還是不了，Tahlia默默地想著。

　　「精靈！」Sirius說。不知道何時已經討論完畢的兩人已經湊過來。」Tahlia你就扮成精靈吧，一定會很好看！」

　　「……我想不適合。」Tahlia想了一下說。」精靈不都是長Lucius那樣子嗎？」她說。」我想我和那個形象差距有點大……」她說，陷入了想像中。自她讀過的童話中，精靈都是有著長髮然後皮膚白皙，她雖然有長頭髮但膚色和瞳孔顏色都不太像，而Lucius甚麼都符合了就只差沒有尖耳朵。

　　「………」眾人面面相覷，突然發現無從反駁，那個Malfoy真的就生的用美麗來形容都不過份。

　　最後，當萬聖節晚上他們踏入大廳時，Sirius和James都穿著厚重的盔甲，原來他們的最終決定是扮成走廊邊的那些盔甲，Tahlia深深佩服他們竟然就真的穿著這行動不便的一身鐵走進大廳，不過......他看向Gryffindor桌邊的那個蛋糕，Remus還真的扮成蛋糕，而且那蛋糕還能吃，難怪Remus會說扮成蛋糕就可以吃到甜點，Tahlia再一次驚歎了魔法的神奇，一旁穿著騎士裝的Peter難得的昂頭挺胸了一回，和蛋糕Remus說說笑笑著。

　　Tahlia自己最終只穿上黑長袍，再對著嘴巴變形出兩個小尖牙，一個陽春的吸血鬼就誕生了，然後她看見了Lucius也走進大廳，噗哧一聲笑出來。

　　「怎麼了？」一旁的Sirius看Tahlia突然發笑，問。不過在看向Tahlia指著的方向後也是忍不住笑出聲。

　　這算是有預知能力嗎？Tahlia嘴角上揚的看著只裝上了尖耳朵敷衍了事就變身成精靈的Lucius，不得不說他並不需要怎麼裝扮就相似度百分百了。

　　「我能知道你笑成這樣子是為了甚麼嗎？」Lucius坐下後，看見依舊喀喀笑著Tahlia，臉色有些僵硬的問。

　　「沒有。」Tahlia馬上止住笑說，但聽起來根本心虛。

　　Lucius瞇起眼，感覺上似乎Tahlia越來越大膽，不過秉持著不與小孩子計較的精神，他也沒有說甚麼，反正他大概也猜得到他們是在笑甚麼，不就因為他從不想為這節日費心思，既然利用外貌優勢就可以輕鬆解決，那也省得他為這不華麗的節日耗時間。

　　「Luc今年也是扮精靈呢……」Narcussa在一旁也是輕輕地掩著嘴笑著。

　　很好。Lucius覺得他大概是太久沒有透露出Malfoy的威嚴了，眼神掃過每個偷笑的學生，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他一定會讓他們徹底重溫甚麼叫做Malfoy式的關心……

　　眾學生突地打了個寒顫。


第30章 30.萬聖節晚宴

　　晚宴到一半時，Tahlia的胃已經撐得不能再撐了，一旁已經拋棄了身上盔甲的Sirius──那些笨重的盔甲此時孤零零地躺在一旁的地上──仍在歡快地朝著自己盤子裡盛食物，她思考了一下，說。「Sirius，我先回寢室了。」

　　「嗯？為甚麼？」Sirius問。

　　Tahlia解釋道。「肚子太飽了…想先走回去順便消化一下，不然等等晚宴結束又要和人群擠在一起，更難受……」

　　「我跟你回去？」

　　Tahlia搖頭。「你又還沒吃飽，跟我回去做甚麼？」她按下想跟著站起身的Sirius。「你慢慢吃……對了，」她突然想到。「等會兒幫我跟Remus要塊蛋糕，看起來挺好吃的感覺……」

　　「好。」Sirius答應，也沒有再想著要跟Tahlia回去，轉而繼續和食物奮鬥了。

　　Tahlia回到了地窖，卻看見Snape一個人眼神有些空洞的坐在爐火邊的扶手椅上，心裡疑惑，怎麼Snape沒去參加晚宴？「Snape，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Snape抬頭望了Tahlia一眼，沒有說話，快速地又低下頭。

　　不過Tahlia沒有漏看Snape紅腫的眼睛，心裡一緊，有些擔心的問道。「你…你哭了？」

　　「不甘你的事。」Snape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你......」Tahlia話還沒說完，交誼廳門又打開，走進來兩個高年級學長，他們見到了Snape後，便像是發現了獵物般的迅速圍了過來。

　　「你們幹甚麼？」Tahlia警戒的問道。

　　「別口氣那麼沖，Watson學妹……」其中一個金髮男孩說。「這事兒你別管。」

　　Tahlia發現了他們的目標可能就是Snape，這讓她怎麼可能會不管？「那，要是我想管呢？」她平靜的問。

　　「你…！」另一個黑髮的男孩瞬間怒了。「別以為有Malfoy先生和Black護著你你就可以這樣沒大沒小！」

　　「我想我並沒有沒大沒小，這位學長。」Tahlia說。「還是您覺得我有哪裡得罪您了？」

　　「你…讓開！」黑髮男孩快速地抽出魔杖指著Tahlia。「否則別怪我……」

　　「不。」Tahlia說，右手一邊隱密的握住袖中的魔杖，以便隨時都能夠抽出。」我想我還是站這兒就好。」

　　黑髮男孩頓時炸了毛，開口欲念出咒語，而Tahlia也馬上抽出了魔杖。「Stupefy！（昏昏倒地）」她喊。紅色光芒從她魔杖竄出，直直擊中了黑髮男孩，男孩沒有預料到這個新生也會有膽子攻擊他，沒有防備的被擊中倒在地上昏了過去，魔杖也脫手不知道滾去哪了。

　　金髮男孩錯愕地看著在那麼一瞬間就被個一年級生擊昏的同伴，有些不可置信地瞪著Tahlia。

　　Tahlia將魔杖轉而對準了金髮男孩。「你也想像他一樣？」下巴微微點了地上昏迷的黑髮男孩。

　　金髮男孩連忙開口。「我們只是有事想找Snape學弟商量，我想Watson學妹你不用那麼緊張……」雖說對方是個一年級生，且剛才那下也極有可能是湊巧的，不過現在他魔杖都還沒拔出，顯然情勢較為不利。

　　「商量？」Tahlia挑眉。「用魔杖指著對方叫商量？」她諷刺地說。「恕我愚鈍，還從沒聽過這樣的商量法。」

　　金髮男孩被這麼一諷，也不管情勢如何了，刷的抽出魔杖，兩人魔杖互相指著對方。「滾。」他說。「別來妨礙我。」

　　「不。」

　　金髮男孩眼睛瞇起。「Stupefy。」正是剛才Tahlia向黑髮男孩施展的昏擊咒。

　　Tahlia連忙閃開紅色光束。「Expelliarmus（除你武器）！」她喊道，不過這咒語也被男孩給躲過了，兩人開始一來一往的互相發射著咒語，不過，雖然Tahlia知曉很多種類的咒語，不過卻從來沒有這樣的實戰過，但對方雖沒比她多出多少實戰經驗，不過好歹是高年級，很快的，Tahlia就居於下風。

　　「噢！」她一個閃避不及，被一道咒語擊中，袖子裂開了左手臂上也被劃下了一道血痕，跌坐在地。

　　「Stupefy。」一個聲音從Tahlia身後響起，是Snape，剛才他在一開始的時候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Tahlia和那個金髮互射咒語，不過在看見Tahlia袖子上的血紅快速擴散後，內心突的震了一下，等到了咒語被發射出，他才發現他終於又能控制自己的行動。

　　金髮男孩倒地。

　　Snape緩緩走近Tahlia，猶豫了一下，對她伸出一隻手。「你…能站起來？」

　　Tahlia點頭，握住了Snape的手，暖暖的，她還以為他的手會和他人一樣是冷冰冰的，借著力道站起。「謝謝。」她說。

　　「彼此彼此。」Snape淡淡地說。「你……我認為你該去趟醫療翼……」

　　疼痛感襲來，Tahlia皺著眉看著自己的左手臂，雖然只是中了個四分五裂傷口並不深，此時血也已經不再留了，不過刺痛感一陣陣的也是很不舒服。「Snape，我……」

　　「你對她做了甚麼！」

　　一聲怒吼傳來，兩人都是一驚，Snape馬上退後了幾步，冷冷地看向門口方向。Tahlia也轉過頭，發現晚宴已經結束，學生們一踏入交誼廳看見了染血的Tahlia和Snape，都是瞪大著眼直直地站在門口。

　　「出了甚麼事？怎麼都堵在門………」踏進門的Lucius一看見了這混亂的場面，又瞧見了地上昏迷的兩個學生，皺起了眉，吩咐一旁的人道。「……去找院長。」

　　「我問，你對她做了甚麼！」

　　原來剛剛那聲怒吼是Sirius發出的，猙獰的表情配上手上捧著一塊蛋糕的景象有些詭異，不過卻也沒有人在這個時候白目地說出。Tahlia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出任何一個字，便見Sirius已經大步站到她身旁抽出魔杖直指著Snape，手上的蛋糕也被他遺忘掉落在地。

　　「你說我會做甚麼。」Snape竟也沒有解釋，反唇相譏。

　　「你！」Sirius怒喊了一聲，一個魔咒就打了過去。

　　「Sirius！住手！」Tahlia連忙說著。「Snape沒有……」

　　但Sirius卻好像陷入了瘋狂中，甚麼都聽不見，不斷地朝著Snape發射咒語，起先Snape還不斷閃躲，而後也似是發怒了開始還擊，雖然兩人互射的都是些殺傷力不大的小咒語，不過一時間還是造成了整個交誼廳內五顏六色的光束滿天飛。

　　「都給我住手！你們兩個！」Lucius也抽出了魔杖，不過卻發現就連他也不知道該從何阻止，無奈地只能在魔咒射偏方向時幫助抵銷咒語。

　　Tahlia焦慮地看著Sirius和Snape眼神淩厲的向對方發射咒語，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太弱小，就算念了再多書，知道再多咒語，現在還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她還不夠強，遠遠不夠，她不想看見他們受到傷害……她想變強，只有擁有強大的力量才能夠保護其他人，她需要變強。

　　「都住手！」Slughorn終於匆忙趕到，連忙在鬥的激烈的兩人中間做出一道屏障。」你們這是在做甚麼？」

　　Sirius終於停止發生咒語，不過還是惡狠狠地瞪著Snape，Snape也不甘示弱地回瞪著。

　　「Sirius！不是Snape做的，他……」Tahlia大喊著。

　　「我想以他那智商不足的腦袋大概根本無法瞭解你的意思。」Snape冷哼一聲。」鑒於他剛才那愚蠢的衝動……」

　　「Snape別說了，求你。」Tahlia說，走向Sirius。「Sirius，聽我說，我的傷不是Snape打的……」

　　「那你傷是怎麼來的！」Sirius咆哮。

　　「啊，大概他視力也有甚麼問題，沒見到地上的障礙物。」

　　「Snape，拜託！」Tahlia懇求。

　　Sirius這才發現了地上躺著兩個人，眼神逐漸聚焦，頓時有些語無倫次，緩慢地轉頭面向Tahlia。「你說……你…你的意思是…是他們？」

　　Tahlia點頭。

　　「還真是高智商。」Snape嘲笑的說著。

　　「你給我閉嘴，Snape！」Sirius吼道。「就算不是你傷的我看這事也和你脫不了關係！」

　　Snape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更加蒼白。

　　「哈，看來我智商真的不錯哪！」Sirius冷笑。「被我說中了？」

　　「息怒，兩位先生！」Slughorn介入兩人之間，打斷了又想要開口的Snape，對著Tahlia說。「我想，Tahlia你願意為我們說說事情的經過？」

　　Tahlia點頭，緩緩地道出了事情經過，這時，剛好昏迷在地上的兩個學生也醒了──Slughorn並沒有費事讓施咒讓他們蘇醒──一經交叉詢問後事情經過馬上真相大白。

　　「看來事實我已經瞭解了，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Slughorn轉向Snape。「為甚麼他們要針對你，Snape先生？」

　　Snape沉默不語。

　　「當然是因為他是混血……骯髒的血統……」一旁的黑髮男孩明顯並沒有任何悔意，直道出了一句，這句等於宣告了Snape死刑。「先生。」他嘲諷地補上了稱呼。

　　「Froster先生！」Slughorn語氣嚴厲地說。「請向Snape先生道歉……」

　　「何必呢？」黑髮男孩冷笑。「我說的可都是事實……」

　　Tahlia愣愣地站在一旁，覺得天旋地轉，她從進了Slytherin後便努力保守自己的秘密，卻忘了在Slytherin裡，混血並不比麻瓜血統要高級多少，想必Snape也是拼命的隱瞞自己的出身，不過現在卻在這兒就這樣被點破，況且，相較於自己，Snape並沒有任何在身旁支持著他的人，自己有著Sirius，Lucius也發揮了不小的功勞，不過Snape卻……

　　她看著雖然氣憤，不過卻顯露出無助的Snape，日後他的日子鐵定不好過，Tahlia握緊拳頭，自己得做些甚麼，一定得採取些行動，甚麼都行，只要能夠讓他不會受到其他人的歧視……

　　緩緩走近了Snape，Tahlia微微錯身讓自己擋在了Snape和其他學生中間，她背對著他，沒有看見他在她走來時微愣了的表情，開口。「先生，我認為應該給他們嚴厲的懲罰。」她說。「鑒於他們的不知悔改。」

　　「的確，的確。」Slughorn說著。「Froster，你要知道，這是很嚴重的侮辱，況且你惡意攻擊你的同學，我不得不給Slytherin扣上五十分，你們兩位各五十分。」他說。「並且禁閉一個月，我會再通知你們時間。」

　　「至於你們兩位，」他轉向Sirius和Snape。「你們私自決鬥，毀壞公有器具，禁閉一周。」他還是有些偏心自家學院，要他親口說出再扣五十分實在是做不到，幸好這兩位年紀尚輕也沒造成甚麼傷害，並且Black也是出於保護同學的目的，便只罰了他們禁閉。

　　Sirius僵硬的點了頭，雖然沒有被扣分，不過就因為這個Snape讓他被罰了禁閉實在心有不甘，尤其是他和Tahlia受傷還脫不了關係。

　　「好了，孩子們，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

　　「不，先生。」Tahlia輕輕地打斷了Slughorn。「我想Froster…學長還沒向Snape道歉。」

　　「我不會道歉。」Froster冷哼著說。

　　Tahlia早料到了他會這麼說，只是微微一笑。「學長還是認為骯髒的血統需要被肅清吧？所以才堅持不道歉……」她假裝思考了一陣子。「但是為甚麼呢？為甚麼只找了Snape的麻煩呢？」

　　「你在說甚麼？」Froster皺眉著問。

　　Sirius瞬間明白了Tahlia想要做甚麼了，急忙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角。「Tahlia，不要！」

　　Tahlia微微用力，從Sirius手中抽出了衣角。「我想問，怎麼學長你只找Snape的麻煩呢？」她問。「你堅決認為該清除學院內所有骯髒血統是不？」

　　「當然。」Froster。

　　「那你顯然漏了一位了。」Tahlia擺手。「因為我也是……」

　　「Tahlia！」Sirius吼出聲。

　　「…我也是骯髒血統。」Tahlia沒有理會Sirius，依舊說出口。

　　四周傳來響亮的抽氣聲，不過她無視了。

　　「甚至，」她感到眾人瞪大的眼睛直直盯著她，深吸一口氣，開口。「我家裡沒有一個人會魔法，你們懂的吧？按你們的說法，這代表……」停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眼睛幾乎都要迸出眼窩的人們，嘴角揚起了嘲諷的微笑。「……泥巴種。」


第31章 31.這是保護

　　一陣沉默。

　　Snape驚愕地瞪著Tahlia，為甚麼她會說出來？她知道她在說甚麼嗎？這話可是會讓所有人矛頭都指向她……「Watson，你在胡說些甚麼？」難道她今天吃撐了導致腦袋停擺了？處在錯愕狀態的Snape完全無法理解Tahlia的想法與打算，應該說，他壓根沒有想到Tahlia會說出這些話，所以才單純的認為Tahlia是一時腦袋混亂了。

　　「我沒有胡說。」Tahlia淡淡地說。「我清楚地知道我的家人們都不會魔法，我想我並沒有愚蠢到分辨不出巫師與麻瓜。」

　　Lucius也是一時間忘了形象的嘴張的老大，愣愣地站在一旁，他還以為Tahlia會盡一切努力保護她的秘密，而就最近來看，她在Slytherin裡適應得頗為不錯，只要別說破她的麻瓜出身身分──他沒有注意到他很自然地使用了這個詞──那麼她絕對能在Slytherin裡平順待至畢業，甚至按照她的表現看來，未來一定會成為級長和學生會主席，在學院裡鐵定能受到一定程度的尊重，但現在……她竟然自己說出了自己的秘密，學院裡的學生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Tahlia……」Sirius腦袋一片空白，甚麼也無法想，他想說些甚麼為她辯駁，不過嘴巴張開了幾次卻甚麼聲音也發不出，他不知道他能說甚麼，他得怎麼說才能讓這些人放棄血統論，就算是在他腦袋清楚的時候，也無法想出任何辦法，何況他現在一片混亂，只能盯著前方Tahlia的背影，她站的直挺挺的，讓她現在看來比她實際身高還要高出許多，不知道為何，Sirius突然覺得這樣的Tahlia能夠獨自面對任何事，但他依舊想保護她，他想陪在她身邊一起面對困難和危險，他甚至想站在她面前先行替她擋住所有的惡意攻擊。

　　「或許你們覺得我的血統骯髒……」Sirius聽見Tahlia又開口。「但我要聲明，我為我的血統驕傲。」她說。「你們想找碴儘管來，不過還請先想想剛剛還躺在地上的兩人……」她淡淡地看了那兩個男孩一眼。「惦惦自己的斤兩......」說完，她對著仍處在呆愣狀態的Slughorn說。「先生，我想我得去趟醫療翼。」拋下了眾人，她走出了交誼廳。

　　「Tahlia！」Sirius反應過來，馬上也追了出去。

　　留下的學生表情是各種複雜，他們都被Tahlia說出的話給驚嚇到，甚至都忘了Snape的存在，沒想到Slytherin裡竟然入了一個泥巴種，本來還以為就算Thalia不是純血，應該也是父母其中一個是某個沒落貴族的混血，沒想到她竟然是個泥巴種，有了這個震撼彈存在，Snape的混血出身相較之下瞬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已經走出交誼廳的Tahlia要是知道現在眾學生的想法，應該會欣慰的笑，畢竟這就是她的目的，將所有矛頭轉向自己，如此就算無法完全轉移，好歹也能分散些惡意。

　　Sirius終於在一個轉角後追上了Tahlia。「Tahlia，等等我！」

　　「你怎麼跟來了？」Tahlia看了走到自己身旁並肩行走的Sirius。

　　「我怎麼可能放你一個人去醫療翼……」Sirius說。「你…剛剛怎麼？」

　　「沒什麼。」Tahlia平靜的說。「就是不爽那個Froster，還有總不可能瞞過一輩子，就算在學校裡都沒人發現，之後還是會曝光的……別急著對我否認，我知道不只Slytherin，其他學院裡也有不少是對麻瓜出身不屑的，只是不太會明講出來而已，我想，與其到時才面對，不如早點習慣……」

　　「但......」Sirius還想說些甚麼，不過卻發現Tahlia說得的確是現在巫師界的情形，大部人或多或少還是會有些歧視麻瓜出身，只不過Slytherin的最直接的表示出來罷了，不要說別人，就算是自己，在認識Tahlia之前也是對麻瓜感到不屑的，他實在是沒有立場批評別人。「好吧，既然是你的決定……」他說。「誰敢來欺負你，我絕對會讓他好看。」他用力握緊了拳頭，在身前揮了揮，Tahlia看見了Sirius的舉動，輕輕地笑了出來。

　　「Sirius，你是個巫師。」Tahlia的嘴角還掛著笑意。「怎麼還總是用麻瓜的方式教訓人？」

　　「甚麼？」Sirius困惑的問了聲，隨後才發現了自己握得緊緊的拳頭，連忙鬆開手藏到背後。「那只是個意思表示！真的！否則我剛剛怎麼會......」說到這，他趕緊閉上嘴，差點要說出了怎麼會知道要抽出魔杖攻擊Snape。

　　Tahlia臉色些微的暗了點，不過並沒有對著Sirius生氣，她知道他是為了自己才失控的，自己絕對不能因此而責怪他。「對了，醫療翼怎麼去？」她轉移話題，不過一說完，兩人卻是相視沉默了。

　　他們真心不知道醫療翼在哪個方向。

　　Sirius感到頭疼了，現在走廊上一個學生都沒有要他們上哪問路去？早知道在追出來之前先問問院長的。

　　一時，Tahlia和Sirius就這麼傻傻地站在走廊上，直至後來想了想還是跟了出去查看情況的Lucius出現。

　　「Tahlia。」看見傻站在走廊上的兩人，Lucius嘴角一抽，該怎麼說這兩人，有時能夠冷靜地想出應對，有時又粗神經的不像個Slytherin，連醫療翼在那兒都不知道就這麼沖了出來，虧得适才Tahlia在交誼廳裡表現的自信滿滿，現在倒是像個蠢蛋了。

　　「你想要做甚麼？」Sirius不客氣地問，不著痕跡的站到了Tahlia前方。他對Lucius的戒心很重，他不知道其實Lucius是早知道Thalia出身的也幫著她隱瞞，以為他就是第一個來找Tahlia麻煩的人。

　　Lucius挑眉，這傢伙難道是狗嗎？這麼護主……「沒什麼，只是建議你們朝著西南方向走……」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對了，你們最好走到一樓。」他說。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他……」Sirius瞠目結舌的望著離開的Lucius，愣愣地說。「他是在……」和他們說了句就又走了，他到底是出現做甚麼的？

　　「他早知道我是麻瓜出身了。」Tahlia說。「走吧，我想他是在告訴我們醫療翼的方向……」說完，拉著處在石化狀態的Sirius往醫療翼走去。

　　「你們這是幹了甚麼？」到了醫療翼後，那兒的治療師Pomfrey在看了Tahlia的傷口後驚聲道，眼神銳利的在兩人間來回。「你們不會是私自決鬥了吧？」

　　Tahlia無語，她的確是私自決鬥了不過絕不是和Sirius。「抱歉，夫人，我是被咒語擊傷了，不過Sirius只是陪我來，不是他造成的……」

　　Pomfrey沒好氣地瞪了Tahlia一眼，讓她坐到其中一張病床上去，拿出了一瓶魔藥遞給她。「喝了，這是補充體力的。」說著，一邊用魔杖指著Tahlia的傷口，口中喃喃念著咒語，然後，傷口便迅速的癒合了。「幸運的是這只是皮肉傷，而且傷口很淺。」她說。「否則若是傷口深一點，你又拖到現在才來恐怕以後手臂使用上會有些不便……」她又遞給了Tahlia一套睡衣。「今晚你就在這兒睡吧，宵禁也快到了……至於你，」她轉向Sirius。「趕緊回你寢室。」

　　Tahlia對Sirius點點頭，Sirius便聽話地離開了醫療翼，他總覺得那位Pomfrey夫人人雖和藹，不過說出的話卻讓人無法違抗，真是恐怖的一個人。

　　Pomfrey在Tahlia換好睡衣後又走到她身邊，檢查了一下她有沒有在換衣服的過程中又撕裂了剛癒合的傷口。「怎麼現在新生越來越不省心，這才開學多久，就送來一個私鬥受傷的...還是個Slytherin！」她不斷的念著。「甚麼時候Slytherin會這麼衝動了？」她突地盯著Tahlia。「說吧，是甚麼事？因為剛剛那個小男孩？」

　　Tahlia困惑了，這關Sirius甚麼事了。「甚麼？」

　　「怎麼，不是嗎？剛剛那小男孩不是你男友嗎？我以為是他和另一人爭執起來才誤傷了你，不是？」

　　「……不是。」Tahlia黑線。怎麼Pomfrey的想像力如此豐富。「是一個學長攻擊了我……」

　　「為甚麼？」

　　「呃......因為我是麻瓜出身。」Tahlia說，她省略了大部分細節，直接解釋成了因為她的麻瓜出身才導致了受傷。

　　「麻瓜出身？」Pomfrey有些不相信說。「還是個Slytherin？......別這樣看著我，我對麻瓜出身絕對沒有意見，我只是從沒見過麻瓜出身被分進Slytherin，雖然我以前也是在Slytherin。」

　　「您也是Slytherin的嗎？」Tahlia驚訝的問。

　　「當然。」Pomfrey有些自豪的挺起了胸膛。「其實Slytherin沒外頭說的那麼差，在我那個年代還不是這樣的。」說著，似乎想起了過去Slytherin沒被醜化的那段時期，表情也變得有些恍惚，Tahlia聰明的沒有打斷Pomfrey的沉思。

　　過了一會兒，Pomfrey才又開口。「好了，你得早點休息，明早我再來看看。」說著，拉起了床邊的帷幕，揮手讓醫療翼燈光暗下，這才離開讓Tahlia能夠睡下。


第32章 32.決鬥訓練

　　隔天一早，Tahlia便被外頭的嘈雜聲給吵醒。

　　「夫人，就讓我們看看她吧？就一下？」

　　「我說了不行！她還在休息，等她醒了自然會去找你們！」

　　「拜託？」

　　「不！」

　　Tahlia聽這聲音便知道外頭的人有誰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剛長出的新肉戳起來還有些異樣的感覺，不過除了傷口那兒的顏色還比較淺，其餘已經看不出受傷的痕跡了。

　　她換上了長袍，推開門走了出去。

　　「Tahlia！」一群人一看見了她瞬間圍了過來，但馬上被Pomfrey黑著臉一一拉開。

　　「我先看看。」Pomfrey說。仔細地又觀察了一下Tahlia的手臂，片刻後才滿意地放開她。「……看來是沒問題了，你可以離開。」

　　一旁的人一聲歡呼，快速地拉著Tahlia離開。

　　Tahlia任由他們拖著，實在是不知道他們要把她帶到哪兒去。

　　「Tahlia，你還好吧？」James先問了。

　　「我為甚麼會不好？」Tahlia反問，看見James疑惑的神情不禁笑了一下。

　　Sirius今天一早便急衝衝地跑來找他們告知他們昨晚發生的事，害得他們擔心Tahlia會心情低落這才連忙浩浩蕩蕩地過來找她，不過現在看來好像Tahlia並沒受甚麼影響？

　　「你……你就這樣說了沒關係嗎？」Remus問。

　　Tahlia輕鬆地說。「當然是一定有關係的，」她停了一下。「不過我想我能夠處理……」

　　看著一派輕鬆的Tahlia，眾人卻是被徹底搞糊塗了，紛紛望向Sirius……

　　怎麼通通都看著他啊？Sirius一臉無辜的表情，他也以為Tahlia會多少表現出傷心難過的樣子，不過顯然他錯了，他們都錯了，或許Tahlia真的傷心，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來，也或許Tahlia真的不那麼在乎她未來的處境，不過，無論是怎樣，現在的Tahlia就是平常對待他們很溫和的Tahlia，說實話，Tahlia也只會對她在乎的人溫和，就例如昨天被她瞬間擊昏的學生，她下手可是完全不留情面。

　　「好了，你們……」Tahlia看著關心著她的四人，鼻頭突然一酸，感動的說。「謝謝你們的關心，不過……」她停了一下，然後直直地看向他們。「你們可以放心，我絕對可以面對的。」其實要怎麼面對，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絕不能讓好友們替她擔心，尤其是Sirius，他同樣在Slytherin，若是被她給連累了……

　　首先，她得要讓自己成長起來。

　　過了幾天，Tahlia漸漸察覺到了Slytherin對待她的不同，所有人看著她的目光都彷佛她是甚麼污染物一般，在教室時會自動和她坐遠──這倒對她沒什麼影響，她本來上課時就是和Sirius一起和James他們坐一塊的，在她每晚回到交誼廳時，會見到幾個人好像就想拔出魔杖對付她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那晚兩個昏迷高年級的震懾力，目前是沒人真正動手就是了，但她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平靜而已，總有一天他們會採取行動的，她只得把握這段時間好好的充實自己，經過了上次那短短的實戰，Tahlia知道自己還遠遠不行，若是不變強的話，恐怕根本無法應付這些Slytherin。那麼，或許她需要個老師……？

　　大廳中，Tahlia和Sirius隱隱地被孤立在長桌的角落，本來Narcissa是喊著Sirius坐到他們附近的，不過Sirius當然拒絕，Tahlia幾經勸說無效後，也就讓他繼續坐在她身邊。

　　她的目光不時地飄向前方慢條斯理用餐著的鉑金貴族，終於，她看到了他起身帶著Narcissa一起離開大廳，馬上跟著跳起，告訴了Sirius別跟上，然後不等他說出反駁的話便一溜煙地也沖出大廳。

　　希望能夠成功！Tahlia躲在角落，舉著魔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魔杖點在自己頭上，彷佛一桶冰水淋在身上般，一股刺骨的冰涼感從魔杖尖接觸到的頭頂部分開始向全身擴散，直至全身都浸在這種感覺裡，她睜開了眼睛，抬起手，舉在眼前，不過她的手好像不存在似的，她能夠直接穿透她的手看見前方的景色，好像她整個人變得透明。

　　成功了！

　　她開心地想著，趕忙向著Lucius離開的方向追去。

　　「Luc，今年聖誕到我家裡作客嗎？」Narcissa問Lucius。「母親已經期待你來叨念我很多次了......」

　　Lucius思索了一會兒，才說。「恐怕不行，Cici……今年家裡有重要的客人，不過我會邀請你來我家裡。」他說。「我會另外找個時間去拜訪伯母的……」說著，他突然覺得背後被人點了一下，回頭，卻是甚麼也沒有……

　　「怎麼了嗎？」Narcissa看Lucius突然轉頭，疑惑地問。

　　「沒什麼。」Lucius說。「大概是我錯覺……」話說到一半，這次換自己的袖子被拉了一下，瞥見好像某地方的景色突然晃了一下，他瞇起眼。

　　「Cici……你先去教室吧，我一會兒跟上。」他說。「我好像漏了甚麼東西沒有拿……」

　　「怎麼……？」Narcissa有些不解，不過在Lucius眼神示意下還是自行向前走了。

　　Lucius看了Narcissa走遠後，拉開了一旁空教室的門，走了進去，等了一會兒才把門關上，他靠坐在一張桌子上，兩手交叉抱胸望著門口的方向。

　　「幻身咒......」他說。「我想你再次令我驚訝了，Tahlia。」

　　手舉著魔杖的Tahlia由頭往下開始浮現，臉上有些愧疚的樣子。「抱歉，Lucius，不這樣做我不知道還能用怎樣的方式和你說上話……」她轉身，對著門施了幾個咒語。

　　Lucius盯著專心施咒的Tahlia，這才一段時間，她好像又進步了不少，而且連幻身咒……一個一年級生會聽過這咒語就已經很令人驚訝了，何況是施展出來，看來自己的眼光真的是正確的。「所以，你想和我說甚麼？」他說。「是被歧視了才想來求我幫忙？我以為你在愚蠢衝動的自曝秘密時就該想到後果了……」

　　「當然不是。」Tahlia說。

　　Lucius挑眉。

　　「好吧，」Tahlia心虛地微低下頭。「我的確是想請你幫忙，不過不是那個原因，而且我也不是愚蠢衝動的自曝秘密……」

　　「我聽著。」Lucius說。

　　Tahlia抬頭，直直地望進Lucius眼裡。

　　「我想請你教我魔法。」

　　一陣沉默。

　　良久，Lucius才緩緩開口。「我認為你並不需要我教……鑒於你都已經能完美的施展幻身咒了。」

　　「不是教那種。」Tahlia搖頭。「我想請你教我怎麼在實戰運用。」

　　「而你認為我會？」Lucius嘴角微勾。

　　「你不會嗎？」Tahlia露出疑惑的神色，反問，她不相信Lucius堂堂一個Malfoy家繼承人會不知道怎麼決鬥。

　　Lucius盯著她，說。「我的確是……會。」他停了一下。「不過我為甚麼要答應你呢？」他有些戲謔的一笑。「對我有甚麼好處……？」

　　「呃…這個……」Tahlia吞了吞口水。「我不確定能為你做些甚麼……不過我是認真的想請你教我。」

　　Lucius輕笑。「或許我該換個問題，Tahlia……」他頓了一下。「若是我真的教你，你會願意……付出甚麼，代價？」

　　Tahlia低頭沉默了一會兒，Lucius本以為她就要放棄了，不過半晌，她抬起頭，眼神裡卻寫滿了堅毅。「除了傷害我所在乎的人，我願意做任何事。」她說，語氣帶著決心。

　　「喔，是嗎？」Lucius驚訝，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出乎他意料之外，其實他本來就有這樣的想法了，正苦惱要怎麼讓Tahlia接受，不過現下倒是她自己這樣要求了，這樣他的計畫可說是已成功了一半，不過他還是假裝猶豫了一會兒。「既然如此，那麼我答應。」

　　「太感謝你了！」Tahlia馬上雀躍地幾乎跳起來，說著。

　　「容我提醒你。」Lucius看著有些興奮過頭的Tahlia，忍不住開口。「就我所知學校裡可沒有適合決鬥教學的空間……」

　　Tahlia身體一僵，露出了有些懊惱的表情，不過不一會兒，她便又恢復了雀躍的樣子。「我知道個地方！那兒絕對可以！但你不可以告訴其他人……」

　　Lucius點頭，反正也沒讓他發誓不是嗎？

　　見他答應了，Tahlia說出了有求必應室的存在。

　　Lucius先是愣了一陣，他從沒發現過這個地方，虧他還在這兒念了五年書，今年都第六年了，沒想到卻是被一群新生給發現了，心裡不禁暗罵怎麼自家學院那麼不爭氣，這樣的好地方竟被一個Gryffindor給先發現了。

　　「甚麼時候開始？」Tahlia問，拉回了陷入沉思的Lucius。

　　「明晚吧。」Lucius回答。「之後可以再討論個固定的時間……」他說。「明晚七點，我在那兒等你。」

　　「好。」Tahlia答應，又再次向Lucius道謝，撤下了門上的咒語開門離開。

　　Sirius找不著Tahlia。

　　剛才Tahlia雖對他說別跟上，不過他在愣了一會兒後還是匆匆地跟出大廳，不過卻發現Tahlia不見了，心裡焦急萬分，該不會她被甚麼人給帶走了？以目前學院裡的人對她的厭惡來看是非常有可能的。他漫無目的地四處晃，終於，他看見了Tahlia從一間教室中走出，外表看來是沒受甚麼傷，而她的心情看來也是不錯的樣子，那麼應該不是被欺負了，Sirius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追上前。

　　「Tahlia！」

　　「Sirius？」Tahlia回頭，見是Sirius，驚訝了一下，她以為他還在大廳。

　　「我還以為你遇到麻煩了……」Sirius說。「剛剛怎麼了？怎麼看你慌慌張張地跑出去？」

　　「啊……」Tahlia連忙說。「我以為我忘了帶課本……結果後來才發現它就在我包裡。」

　　「哈哈，早說嘛……」Sirius笑出聲。「沒想到你也會忘了帶課本。」

　　「……是以為忘了帶課本，不是真的忘了帶課本………」


第33章 33.無聲咒

　　「Sirius，Tahlia到哪兒去了？」變形課上，Peter問。他現在已經很習慣在他們倆學院合上的課中和Sirius一夥人坐在一塊兒了，不過這幾次都常常只有Sirius一個人走進教室，而Tahlia幾乎是鐘響前一秒才匆匆地趕到。

　　最近Tahlia時常消失，不只上課差點遲到，一下課也含糊地說了句有事要忙然後便不顧Sirius和James等人的抗議就又溜開。唯一見得到面的就只剩用餐時間了，不過Tahlia卻還是神色匆匆的飛快掃光自己盤裡的食物，接著又再度消失。

　　「要是我知道就好了。」Sirius悶悶不樂地說，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把玩著羽毛筆。「怎麼沒有個魔法道具能隨時知道一個人的所在地呢？」他抱怨著。

　　「其實是有。」James說。「只是太笨重了，根本用不了......」他突然直起身子，靠近了大夥兒。「……不如我們來做一個吧。」

　　「怎麼做？」Remus問。「我們才一年級，能做到嗎？」真的要做出那樣的道具的話，需要大量相關知識，很顯然不是在他們所學範圍內。

　　「不試試怎麼知道。」James躍躍欲試地說著。「我想這些圖書館應該都查得到，你說呢，Sirius？」

　　「嗯？不錯啊……」Sirius依舊趴在桌子上，隨便的附和了一聲。

　　James不相信Sirius會對這個主意不感興趣，一定是他現在根本沒在聽他們說話。「你有聽見我們剛才說的話嗎？」

　　「當然有。」

　　「那我們剛才說了甚麼？」

　　「………」Sirius沉默。「……好吧，抱歉，你們剛才說了甚麼？」

　　「Ja...James剛才說要製作一個可以知道一個人所在地的道具……」Peter回答。

　　Sirius馬上坐直了身。「甚麼？說來聽聽……」他說。「也可以找到Tahlia吧？」

　　「找到誰？」Tahlia的聲音突然傳來。

　　Sirius僵硬的回頭，看著Tahlia坐下。「嘿，你來了……」

　　「嗯，剛剛處理了些事。」Tahlia說。「所以，你們想找到誰？」

　　「……」看著個個都假裝在做著自己的事的三人，Sirius覺得被孤立了。「我……我們想找個人……」

　　「嗯，這我有聽到，找誰？」

　　「呃......這個...」Sirius內心吶喊著，誰來幫幫他……「也沒有誰……」

　　Tahlila微微皺眉，正想開口，McGonagall教授不知道何時走進教室，開始講課了。她閉上嘴巴，將目光放到講臺上。

　　正當Sirius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一個很輕且淡淡的聲音傳來。「下課後再問你。」讓他身體又僵硬了，心裡默默祈禱著Tahlia到時候忘了這件事。轉頭狠狠的瞪了一點愧疚感都沒有的三個人一眼。

　　幸運的是，Sirius的祈禱奏效，Tahlia果然忘了這事，一下課也是拋下了一句有事要忙就一陣風似的離開。

　　Sirius覺得萬分懊惱，他已經好幾日沒和Tahlia好好說上一句話了，他不知道Tahlia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去了所有她常出沒的地方，不過無論是在圖書館或是地窖哩，都沒有她的影子，連他堵在去上課的必經之路也從沒碰見過她，他決定今天一定要和Tahlia好好的談談。

　　「Tahlia！」他叫住了又想從交誼廳裡離開的Tahlia。

　　「嗯？」Tahlia回頭，微笑。「晚點再說好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那…你甚麼時候回來？」

　　「嗚……我不知道。」Tahlia回答。

　　Sirius有些煩躁，到底她是在做甚麼，弄得宵禁前也不一定會回來？不過他還是沒有將抱怨說出口。「我會在這兒等你。」

　　「Sirius，你不用……」

　　「我不用，但我想。」Sirius說，為了印證自己剛才的話，他坐上了一個正對著大門的扶手椅，彷佛在表達他的決心。「沒等到你回來我是不會回寢室的。」

　　Tahlia看著就是定要等到她的Sirius，微微地歎了口氣，或許她最近真的沒有注意到好友們的心情，想到這兒，在Sirius驚訝的眼神下，走到了她對面的扶手椅，也坐下。

　　「你……你剛不是說那件事很重要…？」

　　「不要緊，耽擱了一下子也沒關係。」Tahlia微微一笑。「說吧，你想問些甚麼？」

　　「你最近都到哪兒去了？」Sirius馬上開口，深怕Tahlia又改變主意。

　　「有求必應室。」Tahlia回答。「我在做實驗。」

　　「實驗？」Sirius有些困惑，是甚麼實驗讓Tahlia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是甚麼……」

　　「目前還不能告訴你們。」Tahlia抱歉的一笑。「不過我向你保證這是絕對沒有危險的。」她並沒有說謊，這的確沒有危險，Lucius每個星期二到四會固定到有求必應室和她碰面，而Tahlia自己則是一有機會便窩在房間裡自行練習或是多念些書，所以這兩個星期下來她已經有了非常顯著的進步。

　　Sirius想了一下，雖然他還是很想要知道Tahlia究竟是在忙甚麼，不過自小在Slytherin中打滾的他完全瞭解一個人的隱私有多麼的重要，畢竟他沒有權力去干涉Tahlia對於她閒置時間的利用，而縱使他們是朋友，Tahlia也完全沒有義務要事事都和他報備，本來他還在琢磨著要怎麼開口才不會引起Tahlia的反感，現在她主動和他說了，且保證了絕對沒有危險，那麼他也不該再繼續追問下去。

　　看了陷入了沉默中的Sirius，Tahlia有些緊張了，小心翼翼的開口。「Sirius，你……生氣了？」

　　「嗯？當…當然沒有。」Sirius連忙澄清。

　　Tahlia松了一口氣，本來就是她隱瞞了Sirius，對方會生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她完全不會覺得意外，不過現在Sirius看來是沒有生氣了，卻是讓她覺得意外了。「呃……真的不生氣？」

　　「當然不。」Sirius肯定的說著。「本來就是我太干涉你的事，要生氣也應該是你……」

　　Tahlia有些氣結。「嘿，我給你的感覺就那麼容易生氣就是了？」

　　「甚麼？」Sirius連忙搖頭。「你在想甚麼......我怎麼可能覺得你會生氣...我是說，我的意思是......那個...你......」他開始有些語無倫次。「我是想說，你完全有權利生氣的。」他頓了一下。「Slytherin都是注重隱私的，我不該逼迫……」

　　「停下，Sirius。」Tahlia打斷他。「這樣下去我們就得互相道歉的沒完沒了了。」她說。「不如就讓它過去吧，我保證等時候到了我會告訴你的，行嗎？」

　　「其實不告訴我也沒關係......」Sirius小聲地說著，最後卻變成有些嘀咕。「只要你沒有危險就好……」

　　Tahlia並沒有聽見最後的嘀咕，於是站起身。「好了，那我就先離開了……你就別等我，否則我可無法保證我會甚麼時候回來。」

　　「……好吧。」Sirius最終同意，不過他卻沒有站起，在Tahlia疑惑的眼神注視下解釋道。「我變形學論文還沒寫，你知道…明天就要上課了，你別管我，去吧。」

　　「......我知道了。」Tahlia不禁無奈，她也才幾天沒盯著Sirius做功課啊？「那你加油……」

　　「你也是。」

　　Lucius坐在有求必應室裡舒適的沙發上，兩腿交迭，手上捧著一本書正看著，這時門被推開，他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淡淡的說了句。「你遲到了。」

　　「抱歉，」來人是Tahlia。「路上耽擱了一會兒。」

　　「麻煩？」

　　「不是。」Tahlia說。

　　Lucius微微點頭。

　　「那麼，我們今天要做些甚麼？」Tahlia問。

　　「你聽過無聲咒嗎？」Lucius闔起手上的書本，站起身抽出了魔杖站在Tahlia面前。

　　「聽過。」Tahlia點頭，她知道無聲咒能夠在戰鬥中出奇不意，她早就想請Lucius教她了。「但我沒有嘗試過……」

　　「是嗎......」Lucius微瞇起眼，突然一揮魔杖，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變一道咒語射向Tahlia。

　　Tahlia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被硬生生地擊中，重重的向後彈至牆上，然後又因為反作用力往前僕倒在地板上。「噢！」Tahlia微微的痛呼一聲，雖然牆上因應他們的需求有著厚厚的軟墊，不過以這樣子的力度撞上還是會很痛的。「Lucius！」

　　「我想你應該瞭解無聲咒的優勢了。」Lucius沒有理會Tahlia的叫喊，淡淡的說。

　　「……非常瞭解。」Tahlia忿忿地站起身。怎麼會不瞭解……鑒於她都被打飛了。「不過我以為那是六年級後才會用到的？」

　　Lucius露出假笑。「怎麼？覺得太難？」他說。「還是你想告訴我你還沒看過六年級程度的教材？」

　　Tahlia沉默，她當然是已經看了，不過看是一回事，施展又是一回事……就連幻身咒當時她也不是那麼有把握的，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態姑且一試。

　　「別抱怨了。」Lucius沉聲道。「你該知道你若要在Slytherin裡生存甚至於保護他人就必須要有絕對的實力。」

　　「我當然知道......」Tahlia嘀咕著，否則她這陣子的努力是為了甚麼，想著，也舉起了魔杖，抬眼直直盯著Lucius。「…我準備好了。」

　　Lucius輕笑。「你是想這麼告訴每個你的對手？」

　　Tahlia惱羞，魔杖一指，腦內瞬間浮現出一個咒語，她集中精神想著要施展它……

　　「………」

　　Lucius看著有些脹紅著臉的Tahlia，而且好像瞥見了她魔杖貌似發出了點火光，才反應過來她剛才嘗試著施咒了。「你……剛才有…？」

　　「失敗了。」Tahlia訕訕的說。她還以為會成功的，畢竟魔杖都擦出火花了，她能感受到魔力湧入魔杖，不過不知道為甚麼卻好像被堵住般，好像少了甚麼關鍵步驟。

　　Lucius不覺冒了冷汗，若是剛才那下成功擊中了他，說不定也會上演剛才Tahlia那出，那他形象可不全毀……不過，他還是平淡的說。「我想你是決心不夠。」他頓了一下。「剛才你是不是感覺有一種魔力阻在魔杖上的感覺？」見Tahlia點頭，他繼續解釋著。「原因大概是魔杖察覺了你的決心不足，所以把你那咒語給吸收了。」他點頭示意Tahlia再試一次，不過在Tahlia又向他舉起魔杖時連忙加了句。「別對著我，那兒軟墊多的是……」

　　「………」


第34章 34.Tahlia的隱瞞

　　不知不覺間，霍格華茲便將迎來聖誕假期，不少學生心浮氣躁，一心就等著放假，這天魔藥課下課後，Tahlia被Slughorn給叫住，連帶被喊住的還有Lily和Snape。

　　「先生？」

　　「Tahlia，孩子，不知道這個聖誕假期你有甚麼計畫？」Slughorn快活地問著。「我這兒有個小小的晚會，若是你們能夠賞光參加的話，我想肯定會令晚會更有趣……」

　　「抱歉，先生......」Tahlia禮貌地說。「不過我聖誕假期得回家和哥哥們一起過，不能參加您的晚會我真的感到很可惜……」

　　「沒關係，沒關係……」Slughorn擺擺手，隨後問向另外兩人。在都得到了委婉地拒絕後也沒顯露多少沮喪的神色，只是揮揮手便讓他們離開了。

　　他們到了教室門外，Sirius一夥人果然還等在門外，Snape在見到他們後一如往常地哼了一聲，但此刻因為氣溫驟降而重感冒的Sirius並沒有精力去回嘴，今天一整天他都有些頭暈腦脹的，所幸Snape也沒有再說甚麼，只是跟著他們一同走，這天他們是固定會去有求必應是做作業的。

　　「Severus，你心情不好嗎？」Lily走在Snape身邊問著。

　　「沒有。」Snape說，不過臉色卻依舊陰沉的可怕。

　　Lily聳肩，也不再多問，正好偏見後方的Tahlia在努力的嘗試著要把頭髮束起來，顯然這些男孩們一點忙也幫不上，便稍微停下腳步表示要幫她綁，這時剩Snape一人和前面四人稍微保持了一點距離繼續走著。

　　Snape百般無聊地看著前面四人打打鬧鬧的聊天，談論著又要對誰惡作劇，某晚又被抓住了夜遊等等無聊的話題，突然一個詞吸引了他的注意。

　　「其實我到現在還是想不透為甚麼Tahlia要無緣無故的就這麼說了他的血統……」James皺眉著說。「你說那個Snape被發現了關她甚麼事啊？」他對著Sirius說。

　　Sirius聳肩。「我也不知道，我問了但Tahlia就只說了早晚都得面對不如早些適應......」聲音有著重重的鼻音，他停了下。「不過我總覺得這不是主要原因……」

　　「你們說，她該不會是為了S……」Remus突然閉上嘴，往後警覺性的看了一眼。

　　Snape馬上又更放慢了腳步，一時好像離他們更遠了，且假裝無聊地盯著地板。

　　「......她該不會是為了Snape？」Remus見Snape大概沒有在注意他們的對話，才又微微壓低了音量繼續說著。

　　「為了Snape？」James狐疑地說。「為了他幹嘛？」

　　「我在想，說不定......」Remus有些不確定的說著。「會不會是她想藉著曝露自己讓大家對Snape的針對轉到她身上，畢竟……」他停了一下，有些猶豫地開口。「在Slytherin裡，顯然更加排斥…麻瓜出身……」

　　其餘人皆張大了嘴巴，Remus說的也不無可能，但誰會為了一個人就做出這樣的行為活受罪？不，考量到Tahlia對Snape雖然表面維持不近不遠的但誰都還是能夠察覺的出來她對Snape還是頗關心的態度，這的確很像是Tahlia會做出的事，眾人沉默了一陣子，良久，Peter才緩緩地開口。「那…那Snape知…知道嗎？」

　　現在知道了，後頭的Snape暗自說了句，不過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是震驚萬分，他還以為Tahlia那天是腦袋被巨怪踩了，若是真如Lupin所說的，Tahlia自曝秘密或許是為了保護他才……不，不是或許，Tahlia是真的為了他，畢竟那天之後本來許多針對他的學生突然像是對他失去了興趣般，必定是將注意力轉移到在他們認知中更為卑賤的麻瓜血統Tahlia身上，他早該想到的……或許他早就認知到了，至少在潛意識裡他一直是知道的，Tahlia從不會做無意義的事……而現在他也無法再欺騙自己，但他能做甚麼？就算她是為了自己又如何？她不希望自己接近他不是嗎？

　　他轉頭，見不遠處被Lily幫著束頭髮的Tahlia，似乎這段時間來她的頭髮又變得更長了，與之相反，身材卻是更加的瘦小，那個Black都沒在好好督促她吃飯嗎？其實這點上他是冤枉了Sirius，畢竟Sirius可是每天都不斷地往Tahlia盤子里加菜，不過Tahlia卻總是因為訓練和幾乎不休息的學習而不得不服用些自製的提神劑來打起精神，時間久了自然對身體有影響。

　　「Tahlia！你這是怎麼回事？」Lily的驚呼聲突然傳來。

　　Tahlia連忙放下雙手，方才為了束頭髮她舉起了手，不過卻露出了衣袖裡手腕上的瘀青，被眼尖的Lily給發現了。

　　「怎麼了？」是James的聲音，前方的四人聽見了Lily的驚呼聲也回頭湊過來，Tahlia暗自道了聲糟糕，這下子把所有人都引過來了。

　　「沒什麼。」Tahlia很快速地回答，不過卻聽來有點作賊心虛的味道。

　　「怎麼會沒什麼？」Lily激動地喊著。「你手上的瘀青哪來的？」

　　所有人一聽，便將視線都放在了Tahlia身上，尤其是Sirius，瞪大著眼直看著她。

　　「沒有瘀青......」Tahlia說，偷偷用衣袖裡的魔杖無聲的施了掩飾的咒語。「我想Lily你看錯了。」

　　「我沒看錯。」Lily斬釘截鐵地說著。「我剛剛真的有看見你手上有瘀青！」

　　Tahlia歎了口氣，將袖子稍微往上拉了點，露出被施了咒語顯得光滑的手臂。「你們看，真的沒有瘀青……」

　　Sirius一個箭步上前抓著Tahlia的手湊到眼前仔細的察看，觀察了許久才終於相信了她的話，放開了她的手。「或許Lily你真的看錯了，走廊上燈光有些昏暗……」

　　「我......」Lily咬著嘴唇，她確信她剛剛確實看見了手腕上的青紫，不過Tahlia手上卻甚麼也沒有，難道真的是她看錯了？

　　「沒關係的Lily，」James順勢拍了拍Lily的肩膀。「你看Tahlia手上真的沒什麼瘀青，我們還是繼續走吧。」

　　「嗯……」Lily依舊還有些困惑著，不過還是跟著James往前走了。

　　Tahlia松了口氣，也跟著眾人繼續走著，欺騙好友讓她感覺很不好，不過難道要她告訴他們她手上的瘀青是被同學院的學生給抓出來的嗎？不只手腕上，她相信她背上應該也有許多傷，畢竟每走幾步就會被人給重重的按到牆上，有時甚至幾個人抓她一個，幸好她從來就是在對方真正對她造成甚麼傷害前就放倒他們了，否則就不只是瘀青那麼簡單了。

　　再一陣子，她對自己說著，再忍耐一陣子，Lucius曾交代過她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不可貿然暴露自己的能力，而她顯然還沒有達到足以技壓群雄的地步，況且，若是真的嚇跑了所有欺負她的學生，沒准他們有天發現Snape比較好欺負後就又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他身上，而那恰恰是她不希望發生的事，就讓所有人都向著她來吧……

　　Snape在生著悶氣，但他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是因為Sirius抓了Tahlia的手還是James碰了Lily的肩而生氣，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他討厭Potter和Black，這點絕對是無庸置疑。

　　他不知道為甚麼Tahlia要隱瞞自己身上有瘀青這件事，他站離得比較遠，清楚的能夠看見Sirius抓住她的手時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鐵定是瘀青的部分被碰到了，不過他卻突然想起了自己某天晚上經過某條走廊時，看見了Tahlia神色疲憊的離開，連Snape就站在不遠處也沒發現，而待他走進後卻發現地上躺了個Slytherin學生，顯然是昏過去，照那樣看來大概是找Tahlia麻煩卻反被對付的白癡，這麼說，她的傷顯然就是那些人所造成的，不知道為甚麼，一想到這裡心臟就莫名的揪了一下，讓他腳步也頓了一下。

　　「Snape？」後頭的Tahlia疑惑地喊了聲。

　　「沒你的事。」Snape馬上回道，但一看見Tahlia有些沮喪但卻對他的態度習以為常的表情後便後悔了。「我是說，你走你的路就好。」這話說完，他自己都想殺了自己……怎麼他就是無法和顏悅色地說幾句話。

　　「的確沒我的事......」Tahlia說著，沒有注意到Snape在聽了這句話後臉色一暗。「抱歉，借我過一下......」說著，微微側過身掠過Snape往前追上了前頭的Sirius。

　　無法控制的失落感，Snape看見了Tahlia將手帕遞給正在用力擤鼻子的Sirius，突然想沖上前去奪過那條手帕，不過他很快地阻止自己，他沒事去搶條手帕做甚麼？又不是甚麼珍貴的東西……

　　「Sirius，你真的不去醫療翼看看嗎？」Tahlia有些擔心的看著Sirius，一整天下來他感冒好像更嚴重了，甚至臉頰看來有些紅紅的，走起路來也有些搖搖晃晃。「你看起來很嚴重……」

　　「我很好。」Sirius說，不過重重的鼻音卻出賣了他，看見Tahlia責備的眼神，他連忙說。「至少讓我做完作業吧？等會兒我一定去。」

　　「這可是你說的。」Tahlia說。「等會兒我一定會把你給拖去……」

　　Sirius哭喪著臉，雖然Tahlia難得的和他們一塊兒做作業他很高興，不過卻不希望她把自己給拖去看病啊，他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Remus，沒有找James的原因是因為他和Lily聊得開心才不會有空來管他。

　　Remus對他抱歉地笑了笑，搖頭表示面對Tahlia，他也無能為力，誰叫Tahlia就是有辦法讓Sirius乖乖聽話呢？


第35章 35.失控

　　在Sirius不知道打了第幾次響亮的噴嚏後，Tahlia終於忍不住，也不管他做業到底做完沒，義正嚴詞的拉著Sirius要去醫療翼，Sirius也只能在其他人幸災樂禍的眼神下乖乖的被帶走了。

　　到了醫療翼，他馬上被灌下一大堆辛辣的藥水，嗆的他直咳嗽，還好Tahlia體貼的馬上倒了杯水給他，讓他的味蕾不那麼飽受摧殘，不過，他還是被Pomfrey夫人告知得在醫療翼休息一個晚上。

　　Sirius沮喪地坐在病床上，明明他灌下了藥後病就好了，不過Pomfrey夫人總喜歡叫他們留住一晚以防萬一，這就是他不想來醫療翼的原因啊，在這兒住一個晚上多麻煩，不能睡在自己舒適的床鋪上，還不能享受交誼廳裡溫暖的爐火……梅林告訴他怎麼就感冒了呢？

　　Tahlia拍拍Sirius的肩膀說著。「別擔心，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再來看你。」

　　看見聽了這話明顯開心一些的Sirius，Tahlia微微一笑，向他到了再見，便離開了醫療翼。

　　看了時間，想著其他人大概也快要做完作業各自回交誼廳了，那麼Tahlia就不回有求必應室了，想著，轉了個方向朝著地窖走。

　　走進交誼廳，便聽見了幾乎整個學院的學生都在哄笑著，心裡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不過她還是緩緩向著自己寢室方向走去，試圖忽略那群人，不過……

　　「嘿，看！是那個泥巴種呢！」不知道是誰注意到了Tahlia，喊道。

　　「哈哈，難怪我突然聞到了一種垃圾味……」

　　「喂，別這麼走過去啊，你不想要你的東西了？」

　　聽到這句，Tahlia才停下腳步，轉過頭。

　　她看清楚那群人在亢奮甚麼了，她的東西，她的所有東西四散在那兒，書本雜亂的散在地上，還有哥哥們寫給她的信，此時大概已經是一堆廢紙，然後，她聽見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哈，看這個，怎麼我怎麼做這照片就是不動……喔，當然不會動，因為他們都是麻瓜嘛……」是她的相框，現在正被某個學生踩在腳下，已碎裂，看著落在哥哥們臉上的腳，Tahlia心裡的憤怒頓時升起。

　　「還給我。」她說，語氣顫抖著，不過是憤怒地顫抖。她能感覺到她體內的魔力在翻湧著，急於尋找宣洩的出口。

　　「憑甚麼？」

　　Tahlia也沒有再廢話，直接抽出魔杖。」Accio。」

　　「搞甚……」相框馬上脫離那個學生的腳下，直飛往Tahlia手上，力道之大差點讓他站不穩。

　　Tahlia沉默的接住相框，手掌上冒出些鮮血，是被碎裂玻璃給割的，不過她卻感覺不到痛覺，魔杖指著相框。「Reparo。」相框玻璃又回歸完好，若是沒有她手上的傷口，完全看不出這相框曾經碎裂過。她抬頭，盯著前方的學生，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些令人窒息的氛圍。

　　她又指了她的東西，她們快速的在她的指揮下乖乖地飛回寢室，並且信紙被修復完整，一切完成後，她深吸一口氣，再次面對著他們。每間寢室都是有各自的配鎖的，所以理論上來說若是沒有裡面人的邀請，其他人是沒有辦法隨便進入她的寢室甚至於把她的東西都給搬出來，她瞇起眼，果然，發現了好室友Flora也站在人群中，眼神輕蔑地望著她，Tahlia還以為這陣子她在寢室裡對她的態度和從前相比沒什麼改變是因為她少見的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歧視她的麻瓜出身，不過現在看來她實在是錯的離譜，那不過是為了今日這個計畫罷了……

　　......為了讓她措手不及。

　　「我想你們最好別再碰我的東西......」她聽見自己開口，此時的感覺很奇妙，她彷佛能看見她自己的模樣，聽見自己說話的聲音，看著自己將魔杖指著前方的人，就好像她的意識抽離了她的身體那般，而所有身體做出的行為好像是出自她的意思又好像不是。

　　體內魔力依舊在喧鬧著，她閉上眼，有些魔力開始漏出，周遭的東西開始晃動著，眾人大概也察覺出了不對勁，眼神變的警惕，她本來以為這是魔力暴動的前兆，不過卻是不太像，她的魔力雖然溢出了體內，不過卻是很乖順的環繞在她身邊，有些保護她的意味……

　　突然，一道魔咒射來，她猛的睜開眼，魔杖迅速地揮動，咒語直接匡當一生撞上了道透明的障蔽，然後反彈到一邊，打碎了桌子上的一個花瓶，碎片濺得滿地。

　　似乎施展無聲咒更加順暢了……她看見自己盯著自己的魔杖，一時空氣像是凝結了般……

　　「不過好像不給你們個教訓你們永遠不會記得我說的話，不是嗎？」她聽見自己又開口。身體也開始了行動，一道道強勁的魔咒呼嘯著沖出她的魔杖，紛紛落在那群人身上，他們一個個被掃到牆邊，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們緊緊按在牆上，想掙脫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我再說一次，別，碰我的東西。」她緩慢地說著。

　　「放開我們！」其中一個學生開始焦急地大喊。

　　「何必呢？」Tahila看見自己瞇起眼，沒有理會他的叫喊，還是繼續確保他們緊緊地貼在牆上。

　　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看來他們已經發現了她並不好欺負，若是他們之後轉移目標那可就糟糕了，不是嗎？雖然她現在好像不怎麼能控制身體的行動，不過眼前的自己好像和她想到同樣的問題，冷冷地說了句。「我警告你們，以後最好離我遠一點……最好也離Snape遠一點，」她說。「我想你們知道我對於你們的行為並不怎麼……欣賞。」

　　被控制住行動的學生們冷汗直冒，他們發現眼前的這個人非常非常的陌生，好像和先前的她判若兩人，他們連點著頭，有種預感，如果他們不答應的話，可能下一秒自己就不是僅只被控制住那麼簡單了……

　　「Watson？」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Snape！

　　Tahlia猛地轉頭，發現了她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背後站著的是剛從有求必應室裡回來的Snape，此刻他正微張著嘴的看著她，眼睛也瞪的老大。

　　Tahlia覺得魔力似乎又乖乖回到自己體內了，空氣中的詭異氛圍也消散，她轉頭揮了魔杖，那群學生一恢復行動力沒有人敢多待，一個個連滾帶爬的溜走。

　　「你剛剛做了甚麼？」Snape說。Tahlia甚麼時候變得如此…有壓迫感，他甚至覺得她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們，理智告訴他該害怕，不過情感上他卻覺得這樣的Tahlia給他一種很可靠的感覺，很奇怪，他從來沒有覺得任何人會給他這樣的感覺，連他的母親也沒有。

　　「沒什麼。」Tahlia淡淡地說。

　　「你手流血了……」Snape指出。

　　「我知道。」Tahlia說，隨手拿了個東西變形成繃帶纏住手。

　　「你不去醫療翼？」

　　Tahlia看了Snape一眼，發現他眼裡的情緒很複雜，在擔心的背後──她驚訝於竟然能從Snape眼中看見擔心這種情緒──能夠看見有些……恐懼，原來剛才的自己是那樣令人恐懼嗎？她微微低下頭。

　　「不了。」她說。「我想以後他們應該都不會找我們麻煩了。」

　　「甚麼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Tahlia平靜的說。「我先回寢室……對了，」她轉身欲走，卻突然想起了甚麼回過頭。「今晚的事別告訴其他人。」

　　Snape愣愣的點了頭，等他反應過來後交誼廳早沒了Tahlia的影子，而周遭的學生也是遠遠的避開他，似乎剛剛Tahlia真的做了甚麼震驚到了他們，他搖搖頭，雖然他們之間關係並不怎麼好，不過，無論Tahila做了甚麼，至少有一點他是知道的，Tahlia從來不會傷害自己，這點他非常地確定。

　　他不需要害怕她的，告訴自己，握緊拳頭，忽視周遭還有些受怕的學生，直接走回了寢室。

　　Tahlia坐在床上，愣愣地撫摸著相框，她的室友沒有再回到寢室，她的東西都不見了，現在整個寢室就只有她一個人，不意外，無論是因為策劃了這事還是因為經歷了剛才的事件，她的室友都不會再敢繼續和她待一塊兒，剛剛的那種感覺她從沒遇過，她好像是自己，又好像不那麼是自己，她將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方才魔力在體力翻湧著的感覺還能隱約感覺得到，不過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她發現她對剛才的事的記憶有些模糊……是因為相框嗎？她只記得她當時很憤怒……

　　看著相框中笑得燦爛的人，一滴液體落在照片裡的她臉上，緩緩滑落，然後是更多的水點落下，Tahlia胡亂用袖子擦拭著相框鏡面上的水痕，不過不管怎麼擦，馬上又有新的水珠掉落……算了……發現此刻她無法止住淚水，所幸任由他們流了。

　　「哥哥，」她蜷起膝蓋，雙手緊緊地攢著相框，喃喃的說著。「…我好想你們……我想…回家……」

　　終於盼到了放假，Tahlia一路上都是雀躍著的，到了家門口，她開心地沖上前將門推開，呼喊了哥哥的名字。「Josh！」一蹦一跳的踏入房子，入目的景象卻令她幾乎崩潰，入門的走廊全是血跡，地上也四散著傾倒的物品。「Josh…！Tony？Billy！Hamish！」她尖叫著，焦急地找尋著她的哥哥們。

　　「Hamish！太好了...你在這兒，我還以為你......」看見坐在沙發上背對著她的四哥，她松了一口氣，走上前，語到了一半卻哽住。「Hamish？」她推了推Hamish，沒有得到他起身的擁抱，懷著忐忑的心往前繞過了沙發，馬上倒抽了一口氣。

　　Hamish低垂著頭，嘴角淌下血絲，胸膛上有兩道交叉的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染紅了整件衣服，甚至流淌到沙發上，而她的四哥雙眼空洞的睜著，顯然已斷氣。

　　「不不不......」Tahlia向前撲上，抽出魔杖不斷的念咒修復傷口。「別死......」縱使傷口的確是緩慢的癒合，但Hamish卻沒有任何反應。「哥哥！」她哭喊著，手上沾滿了Hamish的血，仍不斷嘗試著施展所有她已知的治癒咒語。

　　「Ta…Tahlia？」

　　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Tahlia連忙抬頭，見是Billy，連忙上前，伸出手像平常一樣的攬住了Billy的手臂。「Billy，Hamish怎麼了？他……」

　　Billy卻是後退了一步，大叫著。「別碰我！你這怪物……」

　　「甚……甚麼？」Tahlia錯愕地說著。「你…你在說甚麼，Billy……」

　　「別叫我名字！」Billy繼續後退，顫抖地指著她。「你……你為甚麼還要回來…？」

　　「你到底在說甚麼！」Tahlia激動的上前，不過她上前幾步，Billy就後退幾步。

　　Billy瘋狂的抱頭。「別告訴我你忘了，你……你殺了Josh，你殺了Tony，現在你又殺了Hamish……你還想要做甚麼？你也要殺了我嗎？」

　　「我......我殺了Josh…？還殺了……Tony……」Tahlia茫然地說。「怎麼可能，我……」

　　「我這一生中最後悔的就是沒有把你給丟在科克沃斯！」Billy大吼。「你看……你果然也是要來殺我……」

　　Tahlia連忙說。「我沒有，Billy！我沒......」她突然發現了那種奇妙的感覺又出現，她看著自己對著Billy舉起魔杖，她想阻止，不過她卻看見了自己嘴角浮現了一絲冷笑……

　　不要！

　　她對自己說，拜託不要！

　　伴隨著一聲清晰的冷哼，魔咒射出。

　　「不！」


第36章 36.忐忑的心情

　　「不！」Tahlia猛的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連忙仔細看著自己的雙手，沒有血跡......這麼說，是作夢？不過那夢境卻感覺如此真實......她甚至能感覺到魔咒從魔杖射出的那種手心微微灼熱感，她流了滿身汗，睡衣濕濕黏黏的貼在她背上，深吸了幾口氣，她換下睡衣，走進浴室。

　　一段時間，待Tahlia走出浴室後，已經平復情緒，此時天已經微微亮，她決定向哥哥們寫封信，也交代自己後天放假後到達車站月臺的時間，放下羽毛筆，走出房間，她發現她的手還是有些顫抖，她微微用力的握緊拳頭，收放了幾下，卻還是止不住手的顫動，寄出信後，她前往醫療翼，深呼吸，露出微笑，才推開了醫療翼的門。

　　「Watson小姐，你來這兒做甚麼？」一早就在擺弄著瓶瓶罐罐藥水的Pomfrey一見Tahlia走進，馬上問。

　　「我來找Sirius，夫人。」Tahlia回答。

　　「啊，這樣……不過他還沒起床，他昨晚有些發燒了，今早燒才退的。」Pomfrey說。「我想他今天還是得在這兒休息一陣……」

　　「發燒？」Tahlia覺得疑惑，昨天她離開時Sirius不是已經喝下藥水，而且也已經好了大半了了嗎？

　　說到這個，Pomfrey一臉忿忿地說。「這小子明明知道大半夜裡氣溫很低的，還睡到一半把被子給踢下床了，還好我半夜有巡房的習慣，發現他燒得厲害……」她說。「不過這陣子感冒的人太多，退燒藥水剛好用完了，沒辦法，只能先用傳統的方式讓他自然退燒，我整晚給他熬藥水，早上才喂給他……」

　　Tahlia無語。原來Sirius睡相這麼差，還睡到把被子都給踢掉了，結果害得感冒又加重，她還能說甚麼呢？都不知道該從哪吐槽起了……

　　「Tahlia？」一個弱弱的聲音傳來。

　　「醒了？」Pomfrey趕忙上前去。」Black先生，你今天還是得待在這兒休息。」

　　「為甚麼？」Sirius瞪大眼。

　　「還不是某人昨天踢被子，結果就發燒了。」Tahlia在一旁說著，還補了句。「還害得Pomfrey夫人熬夜幫你熬藥……」

　　Sirius尷尬地看向Pomfrey，發現她好像是沒有生氣的樣子，才松了口氣，難怪他覺得他昨天晚上到後來覺得異常的冷，原來是發燒了……

　　「你今天就好好待在這兒休息吧，」Tahlia說。「我會幫你抄份筆記，啊，對了，後天就要放假了，你會回去吧？」

　　Sirius小聲的咕噥了幾句，Tahlia沒聽清，不過後來又恢復正常的音量說。「嗯，我想我還是得回家一趟……」

　　「要不要來我家玩？」Tahlia問。

　　「真的嗎？」Sirius險些跳起來，被Pomfrey一把按住，她警告似的望了Sirius一眼，他連忙乖乖地躺好。「我能去你家玩嗎？」

　　Tahlia笑出聲。「我不是都約你了嗎？」她說。「我還打算叫上James他們呢……不過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願意到麻瓜世界裡…」

　　「他們當然願意！」Sirius說。「我們還從沒去過……之後你也可以到我家…呃不是，之後我們也可以一起去James那兒玩幾天，你覺得怎麼樣？」

　　「嗯，我想可以，我會再告訴哥哥們一聲……」想到了哥哥，Tahlia心裡震了一下，腦海裡又浮現了Hamish滿身血泊的模樣，她搖頭將那個畫面給甩出。

　　「太好了。」Sirius開心的說，正想再說些甚麼卻被Pomfrey打斷了。

　　「好了，你需要休息！」Pomfrey說，讓他好好躺在枕頭上，回頭對Tahlia說。「Watson小姐，你也快去上課吧，別打擾病人休息……」

　　Tahlia點點頭，向Sirius揮揮手，這才轉身離開病房。

　　這整天，Tahlia都有些心不在焉，她的思緒總是不由自主的就飄向了家裡，她害怕萬一明天一早若是沒有收到哥哥們的信怎麼辦？或是，收到的是壞消息該怎麼辦？昨晚的夢太真實，令她深深懼怕著變成昨晚那樣子的自己，她絕對不能再度讓那種情況再出現，否則說不定哪天她就傷害到了她所在乎的人。

　　Sirius在晚上的時候終於回到了交誼廳，他感冒看來已經完全好了，顯得精神奕奕。「Tahlia。」他喊了聲，坐到了Tahlia對面空著的扶手椅，事實上，不只她對面，她周圍的扶手椅都是空的，不過Sirius倒是沒怎麼注意到。

　　Tahlia嗯了一聲表示聽到了，專注地寫著論文，不過左手直接推了一迭筆記到Sirius面前。

　　Sirius無奈地看著眼前的這迭筆記，這不是才一天沒上課嗎？怎麼累積的份量那麼多……

　　瞥了一眼露出無奈神情的Sirius，Tahlia開口。「今天的課很多的，你沒忘記吧？」

　　「可是，快放假了啊……」Sirius小聲的抗議著。

　　「嗯，快放假了。」Tahlia點頭。「所以你知道所有教授都出了不少功課……」她想了一下，又說。「先說好，你假期作業沒做完前不准到我家來……」

　　「Tahliaaaa……」Sirius哭喪著臉，想起了前天自家院長面色和藹的出給了他們一份一點都不和藹的超長論文就頭痛，其他科目倒是不用那麼擔心，但那是魔藥......要不是有Tahlia在一旁看著，他和Peter根本無法那麼順利的每次都做出成品。

　　「如果你是在抱怨魔藥學論文的話，我可以幫你。」Tahlia說。

　　「真的？」Sirius眼睛一亮。

　　「當然。」Tahlia認真的說。「這些借你。」說著，推了又一迭魔藥書給Sirius。

　　「………」

　　他現在拒絕還來得及嗎？

　　隔天在大廳時，Tahlia在收到了家裡回信後松了口氣，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信上表示他們四人會一起到車站去接她，還會帶她去吃一頓好吃的，讓Tahlia露出微笑，幸好那個夢不是真的，她是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的，對吧？心情極好的Tahlia表現的方式便是興高采烈的推了一大堆書本筆記給Sirius，表示要和他分享閱讀的樂趣，弄得Sirius是有苦說不出。

　　等到終於放假的這天，Sirius如獲大赦般，終於不用再和Tahlia的那迭書籍

　　作伴了，不過一想到就要回到那冷冰冰的家，他的臉又沉了下來……幸好這個假期能夠去找Tahlia玩，他一定要和弟弟講她的事情！相信Regulus一定也會喜歡Tahlia的。

　　他們這節車廂很熱鬧，除了James四人外，還有Tahlia，而被James邀請過來的Lily當然也是硬拉著Snape一起過來，七個人幾乎要把包廂給坐滿了，Sirius已經和James提了要去Tahlia家裡玩的事，現在幾個人正興沖沖的討論著行程。

　　「Tahlia，你要不要也來我們家？」Lily突然開口問。「你也很久沒有回到科克沃斯了吧？」

　　Tahlia一愣，她壓根沒有想過要回科克沃斯，雖然在那兒她甚至住了較長的時間，不過一開始在那兒的生活她過得並不是那麼快樂，要說生活有了甚麼變化的話……她看向Snape，自她遇見了Snape後，發生了許多的事，並且都是好的居多，或許若是她決定回科克沃斯看看的話，也能去Snape那兒看看？

　　想到這兒，Tahlia微笑。「好，我和哥哥們說，我想他們也很想回那兒逛逛的……」

　　「太棒了！」Lily開心地拉起Tahlia的手。「我可以帶你去這幾年新開的百貨，還有個小小的摩天輪呢！對吧？Severus……你也會一起吧？」

　　Snape臉上有些僵硬，不過還是點點頭。

　　「那就這樣說好了！」Lily說著也拉了Snape的手，不過Snape先是一愣，然後像是被燙到了般很快的抽回，Lily也沒有在意。

　　「Lily，那我們呢？」James馬上問。

　　Lily鄙夷的看著他。「有你這樣子要別人邀請的嗎？」她說。「況且我們那兒你也不會去……」

　　James頓時間像是失去了活力般，縮到角落裡失落去了。

　　Tahlia輕笑。不過，這時Snape卻難得的主動對她開口了。「Watson…你…能出來一會兒嗎？」

　　「甚麼？」Tahlia疑惑的問。

　　Snape眼神遊移著，有些吞吐。」就來一下？」

　　「………好。」Tahlia說著，一邊跟著Snape走出包廂。

　　「發生了甚麼？」一到了空蕩蕩的走廊上，Tahlia便問。

　　「你……你和Malfoy先生很熟。」他說。

　　「為甚麼這麼問？」Tahlia有些失落，結果特地叫上她是為了問Lucius的事情。「他…有找過你？」她想起了先前Lucius曾向她問過Snape的事。

　　Snape點頭。「嗯，他說對我的魔藥能力很感興趣……」

　　「這不是好事嗎？」Tahlia說。「這不就代表他肯定你的能力……」

　　「我不是這個意思……」Snape有些急的說著。「我沒想過他會找我講話，但我覺得我好像說錯了話……」

　　Tahlia無語，Snape指的大概是他不小心說了甚麼不該說的，而他也不確定那樣到底有沒有得罪了Lucius，她歎了口氣。「我會幫你問問的。」她說。「不過你這講話方式是天生的嗎？」

　　「………」

　　Tahlia連忙擺手。「好好好，我開個玩笑……」她說。「不過我想Lucius應該是看重你的……他也曾經向我問起過你，這樣看來，你們兩個倒是做了一樣的事……」說著，露出了笑容。

　　「……是嗎？」Snape這麼說著，不過卻是微微的露出了雀躍的神色。

　　Tahlia有些發愣地盯著Snape，這是她第一次見到Snape的微笑，不過卻不是為了她，或許Snape也曾因為其他的事而開心，不過永遠都不會是因為她，想必Lily見到的一直是這樣子會對她露出微笑的Snape吧，一想到這，她不禁又忌妒起Lily，不過只要一回想起Lily親切的對待她的笑容，她就會覺得很愧疚，她不像Lily能夠給人溫暖，相反的，甚至她會使人恐懼……腦海裡又浮現出了前幾日的事情，還有當時Snape臉上害怕的表情……臉色不禁暗下來。

　　兩人回到了包廂，但卻帶著截然不同的心情，似乎Snape並沒有察覺到Tahlia心情變得低落。


第37章 37.回家

　　火車緩緩駛入月臺，Tahlia可以看見已經有很多的家長在那兒等著接小孩了，不過她沒有看見哥哥們，這是當然的，他們沒辦法進入月臺，一時替他們感到難過，她好希望哥哥們也能和她一樣會魔法，也能夠和她一起進入魔法界。

　　察覺出了Tahlia的傷心，Sirius捏了捏她的手。「等下我和你出去見見你哥哥？」他問。

　　「你爸媽會同意嗎？」Tahlia知道Sirius的父母都是純血論者，怎麼可能會同意自家兒子去和個麻瓜出身的家庭說話，甚至，她這才想起了怎麼她的父母沒有反對Sirius和她做朋友……「他們知道……我的事？」

　　Sirius聳肩。「我想他們不知道。」他說。「我才沒蠢到告訴他們…他們只知道你很優秀，這樣就夠了。」

　　「哈哈……」Tahlia笑說。「那你等下跟著我出月臺不就會被發現？」她停了一下。「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為甚麼我哥哥會進不了月臺……」

　　Sirius瞬間語塞。「那……」

　　「好了，你不是就要到我家去了？」Tahlia拍拍他的肩膀。「也不急著這個時候，我相信我哥哥他們會喜歡你的。」

　　火車停穩後，一群人搬著行李下車，然後各自去找他們的父母去了。

　　Tahlia獨自穿過了牆，果然看見了許久不見的哥哥們聚在不遠處聊著天，Tony第一個見到Tahlia，興奮地朝她揮揮手，她燦笑，推著行李快速地走向他們。

　　「Tahlia！」突然背後一聲叫喊。

　　Tahlia回頭一看，發現竟然是Sirius。「你…你不是和你爸媽……」她問。「他們讓你過來？」

　　Sirius搖頭，臉上有些微沮喪。「他們根本沒來，只派了個家養小精靈……我叫他待在月臺那邊等我。」他有些忿忿地說。「我真該死的恨那生物……」

　　「Tahlia？」Josh走到了Tahlia身邊，注意到了她身邊的Sirius。「他是…？」

　　「喔，他就是我和你們提過的Sirius。」Tahlia說，然後再對著Sirius說。「Sirius，見見我哥哥……他是我大哥，Josh。」

　　「你好，」Sirius大方地握住了Josh的手。「我是Sirius Black。」

　　Josh溫和地說。「嗯，Tahlia受你照顧了……」他默默觀察了Sirius，發現了他實在是生的一副好面貌，年紀再大一點的話一定是很帥，而且舉止有禮，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Josh！」Tahlia察覺出了Josh現在一定在胡思亂想，連忙制止。甩下Josh拉著Sirius就像了另外三個人。「Sirius，這是二哥Tony，他是Billy，而這個是我最小的哥哥Hamish。」她說。「哥哥，他是Sirius。」

　　「你就是Tahlia的小男朋友吧？」Billy馬上說。「她常常提到你……」

　　Talhia瞬間嗆咳了起來，Sirius有些尷尬，但還是開口。「不是。」他說。「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不是嗎？」Billy疑惑的問。一邊喃喃的又說著。「那還真是可惜……噢！」

　　「抱歉，別理他。」Hamish微笑地收回剛剛才重重的打在Billy頭上的手。「假期裡歡迎來我們家玩，我想Tahlia應該有跟你提過？」

　　Sirius點頭。「是的，我會去的。」

　　此時Tony已經順手的接過了Tahlia手上的行李，臉瞬間黑了一半，這小女孩到底是在她行李裡放了多少東西，算了，鐵定有百分之九十左右都是書……「Sirius，那麼我們和Tahlia先走了，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Sirius說。「有你們這麼好的哥哥我真羡慕她……」

　　Josh微笑，沒有直接回答Sirius，在他看來，他們對Tahlia永遠不夠好。「過幾天再見。」他說。

　　Sirius又對Tahlia說了再見，才轉身穿進月臺。

　　「Tahlia，你認識了個不錯的朋友。」Josh說。

　　「嗯，我知道。」Tahlia說。「過幾天還有另外幾個朋友也會來我們家……Billy！」她突然驚叫。

　　Billy一把將Tahlia給抱了起來。「怎麼變輕了？學校的食物不好吃？」

　　「哪有變輕！」Tahlia臉瞬間脹紅，掙扎著想要下來，雖然她長得確實不高，但她都幾歲了還這樣子像小孩子一樣被抱起來。「快放我下來，Billy！」幸好這幕沒有被Sirius給看到。

　　Billy笑了幾聲，才放下Tahlia。「我就是覺得變輕了，正好今天去把你給養胖……」

　　「人家都希望女孩子瘦點，怎麼你一天到晚就想著養胖我們的Tahlia……」Tony沒好氣的說。

　　「Tahlia就算胖了也很漂亮。」Hamish很認真地說了一句。

　　Tahlia無語。這麼久沒和哥哥們見面，結果他們現在倒是很快樂的討論起她的身材來了……

　　「好了，」Josh說，拉著Tahlia向前走去。「再晚訂位時間就過了……」

　　「啊，」Tahlia突然想到了Lily說的話。「Josh，我跟你講過的那個住在柯克沃斯的同學邀我們回那兒去逛逛，你說好嗎？」

　　「科克沃斯啊……」Tony喃喃的說著。「感覺上很久沒再聽到了……」

　　「她說那兒開了間新的百貨，還有摩天輪。」Tahlia微笑。「你們會想要回去看看嗎？」

　　「你想嗎？」

　　「我想你們或許會想回去的，所以就答應Lily了。」

　　「Lily就是你說的那個住在那兒的女孩子吧？」Billy問。

　　「嗯。」Tahlia說。「她也是個很聰明的女巫。」她停了一下。「如果我們去了科克沃斯，Snape也會一起。」

　　Josh愣了一會兒。「那個Snape家的？你不是說他不怎麼理你？」嘴上說著，心裡卻是默默的咒駡著Snape，最好他就離Tahlia越遠越好。

　　Tahlia解釋。「他和Lily關係不錯，和我的話……勉強算是見面了會打招呼吧……」她繼續說著。「是Lily開口，他才答應的。」

　　雖然不清楚那個陰沉的男孩怎麼會和那女孩關係那麼好卻不怎麼接近Tahlia，算了…反正這樣他也樂得輕鬆，Josh點了頭。「我們找個時間和你一起回去。」他說。「我也有點懷念那兒了……去晃晃也好。」他拉開車門。「上車吧。」Tahlia坐進車內。

　　「小主人要回去了嗎？.........得寸進尺，喔…竟然抱怨主人怎麼沒來……主人為家裡努力工作怎麼可能會有時間來這裡浪費時間……忘恩負義…真是…」

　　「喔，閉嘴！」Sirius翻了個白眼。「我可甚麼都沒說。」他不過就問了句爸媽呢？誰知道這精神失常的東西會自動想像出這些話。

　　「Kreacher會遵從小主人命令閉嘴，」Sirius身旁的年老家養小精靈鞠了躬，不過馬上又開始了低聲嘀咕。「 Kreacher不知道剛才小主人出去幹了甚麼…喔，Kreacher該怎麼告訴女主人……」

　　Sirius黑著臉，正想開口，就聽見有人喊了他，他回頭，是James。

　　「嘿，我還以為你早回去了。」他說。

　　James微笑的跑了過來，忽略一旁Kreacher的「喔，又是這個惡作劇小子……」說。「媽媽說要我拿這個給你。」說著，遞出一個小袋子。

　　「這甚麼？」Sirius拉開了袋子，眼睛一亮，是Potter夫人特製小餅乾。「喔！」

　　「媽媽說你回家了一定會躲在房裡好一會兒不想出來，所以這給你，充饑用……」James燦爛的笑著說。

　　「幫我謝謝她，James。」Sirius開心的說。

　　James擺擺手。「不用謝，記得我們約好的......」他轉身。「我先走啦。」回頭說了句，便跑回他父母那兒。

　　Sirius緊緊抓著手上的小袋子，身邊朋友一個個的家人都是那麼的令人羡慕，怎麼自己家裡人都是那樣……想到就得回去那陰冷的房子，他心裡就不痛快，不過最後，他還是開了口。「Kreacher，帶我回去。」

　　Potter夫人預料的果然沒錯，Sirius一回到家裡就心情直落低點。

　　「Sirius，學校如何？」Black夫人坐在餐桌椅子上，淡淡的問，示意Sirius坐到自己對面。

　　「很不錯，母親。」Sirius小心翼翼地坐下。

　　Black夫人優雅的飲了一口茶，才又開口。「你該知道，我和你父親都很為你分入Slytherin驕傲。」

　　Sirius在心中翻了白眼，他進Slytherin可一點也不是想讓家裡驕傲，若不是Tahlia他早就去Gryffindor和James作伴去了，到時候看他母親還能不能這樣淡定。

　　「我知道的，母親。」他說。「我也很高興能夠維持家裡的傳統。」

　　Black夫人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好像是疑惑Sirius突然謙恭的態度，不過轉瞬即逝。「那當然，Black從來都是高貴的Slytehrin。」她說。「這幾天你準備一下，這個週末你堂姊要結婚了。」

　　「甚麼…誰？」Sirius疑惑了，等等，這週末！他和James這週末要到Tahlia家裡。「……我能不能…」

　　「不能。」Black夫人彷佛馬上就知道他想問的是甚麼。「這可是你堂姊的婚禮，身為Black家下一任繼承人，你沒有理由不出席。」

　　「但……」

　　「Sirius，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我是告知你。」

　　Sirius低下頭。該死的到底是誰要結婚，最好不要是Narcissa和那個閃亮亮的生物，他們甚至還沒畢業！否則他現在就沖去Malfoy家掐死那個長髮鉑金！

　　「Bellatrix要我告訴你，最好別在她婚禮添亂……」Black夫人又開口。

　　「甚麼？是Bella要結婚？」Sirius驚訝地喊了聲。沒想到會有人想娶那個瘋女人，但她不是一天到晚宣稱非那人不嫁……「她不是說非得嫁給那……」

　　「閉嘴。」Black夫人大聲喝斥。「以後你最好也學會管好自己的嘴巴，Bellatrix的婚姻就是那位大人指定的……這代表他很看重她，Black家有這樣的女兒你該驕傲。」

　　除了Bella那瘋子，誰會想要那人的看中……Sirius默默地想著。不過他是絕對不會去婚禮的，誰要為了這見鬼的婚禮捨棄和朋友們相處的機會，不過他當然不打算告訴母親他的想法。「我知道了，母親......我會準備好，」在Black夫人淩厲的注視下，又加了一句。「也絕對不在婚禮上搗亂。」他舉起右手。「對梅林發誓。」

　　Black夫人終於滿意的點點頭。「好了，你可以回你房間了，你弟弟在等你。」

　　Sirius沒再說一句話，飛快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沖回房間。


第38章 38.陰謀

　　大廳裡一片昏暗，只有門口那側牆上有一絲燭火光，一個男人坐在大廳裡處的一個椅子上，看不清臉孔，那微弱的燭光根本到達不了那男人那兒。他懶散的坐著，手裡捏著個酒杯，在昏暗中，裡頭的液體看來顏色更深，倒不像是紅酒，反而更似血液……

　　門被推開，一個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在男人面前微微鞠躬。

　　「我說過，只有你不必在我面前鞠躬…Abraxas。」男人懶洋洋地開口。

　　那被稱作Abraxas的男人可以看出也有一頭長髮，在燭光搖曳下，也彷佛在呼應一般微微的反射著光亮，看來就好像其本身就會發光。

　　「這是尊敬你的表現，Lord。」

　　男人輕笑，不過卻是讓人感覺不出一絲笑意。「行了，Abraxas，奉承的話就別多說。」他說。「有甚麼消息要說的？」

　　「消息是沒有，我是來告訴你，我兒子回來了。」Abraxas說。「我記得你說過有事找他？」

　　男人沉默了一陣。「Lucius是嗎？等會兒叫他進來吧。「他的確是想問問那個在貴族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傳聞是怎麼回事。

　　Abraxas又一鞠躬。「是的，Lord。」說完，退出大廳。

　　與适才的昏暗大廳不同，這兒才是Malfoy家真正的客廳，牆上都是燃燒著名量的燭火，地板也是鋪著暗綠色為底，用銀邊點綴的厚毛地毯，壁爐的火光也是熊熊燃燒著，雖然整間客廳的配色是以冷色調為主，不過卻也是透漏著溫暖的感覺。

　　Lucius此刻剛回到家裡，正坐在沙發上喝著紅茶，他和他父親簡直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見Abraxas走進客廳，連忙起身迎接。

　　「父親。」

　　「Lord要見你。」

　　「甚…甚麼？」Lucius一愣，隨即被Abraxas的手杖攻擊。

　　「別擺出這種癡呆的表情，Luc。」Abraxas斥道。

　　Lucius連忙收斂神色，恢復了平時的表情。「抱歉，父親，我只是太震驚了。」

　　「震驚甚麼？又不是沒見過……」Abraxas說。「快去，別讓他等太久。」

　　Lucius連忙快步往大廳的方向走去，雖然他久久回家一次，父親第一眼見到他竟然是遣他去見位大人讓他內心有些小失望，可他知道真的不能讓那位大人等，畢竟已經有了不少的恐怖例子在前了。

　　深吸一口氣，平復了緊張的情緒，他推開大門，踏進去，門馬上在他身後關上，眼睛頓時有些無法適應突來的黑暗。

　　「啊，Lucius，見到你真高興。」前方的男人開口。

　　Lucius連忙走過去，在他腳邊跪下，吻了一下他的袍子。「Lord。」

　　男人擺擺手。「起來吧。」

　　「是。」他站起來，小心翼翼的退後了幾步。

　　「我有這麼可怕嗎？Lucius？」男人用著戲謔地口吻說。「我想你該站近一些……」

　　Lucius馬上小小的向前兩步，不過卻也是不敢靠著太近。

　　男人也沒再要求，只直盯著Lucius。

　　Lucius被盯得頭皮發麻，他微微抬頭，不過不敢抬太高。「Lord？」

　　「Lucius，學校如何？」

　　「像平常一樣，Lord。」Lucius疑惑地回答著，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問了個這麼無關緊要的問題。

　　男人眯起眼。「你該知道我問的是甚麼，Lucius。」語速放慢，Lucius知道這是危險的前兆，瞬間冒出冷汗。

　　Lucius大腦飛快地整理了學校發生的事，然後才恍然大悟了，Lord大概是在問他Tahlia的事，於是開口。「Lord，今年的確入了個有趣的新生……」

　　「怎麼說？」

　　「他是個麻...泥巴種。」Lucius說。「不過卻入了Slytherin。」

　　男人只是聽著，並沒有接話，這事他早已經聽其他人提過，他想聽Lucius說些他不知道的。

　　「她在學校裡表現不錯，並且已經掌握了許多遠超過一年級生所會的知識了。要是她沒有說的話，我想不會有人發現她是個…泥巴種。」

　　男人依舊沒有說話，Lucius開始緊張，絞盡腦汁的想著還有甚麼話沒有說到。

　　「我和她接觸了一下，發現她在許多方面都讓人驚訝……例如，我發現了她已經能夠使用幻身咒……」

　　他感覺到男人也有些詫異地動了一下身子，看來Tahlia的確使的Lord提起了興趣。

　　「你和她接觸了一下……」男人緩緩且平靜的說，停頓了下。「我想，不只一點吧？」

　　Lucius大驚，連忙又跪下。「請原諒，Lord。」

　　「別那麼緊張，Lucius。」男人揮手，Lucius才戰戰兢兢地站起。「我知道你甚至允許那女孩叫你名字，或許我能問問你的打算？」

　　看來Lord是沒有為自己和一個麻瓜出身的關係過於密切而生氣了，Lucius松了一口氣。「我打算將她引薦給您，Lord。」

　　男人笑了幾聲。「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哪，Lucius。」若那女孩真被自己所用，那麼顯然女孩不會忘了Lucius引薦的功勞，若自己不用那女孩，Lucius也沒有任何損失，該說真不愧是Abraxas的兒子嗎？的確頗會審時度勢……

　　Lucius不敢開口，等著男人繼續說下去。

　　「不過這點你做得倒是不錯……」男人說。「若那女孩真如我聽聞的那般，那麼顯然不能讓她和Dumbledore那老傢伙走太近……」略為沉思。「Lucius。」

　　Lucius馬上挺直身子，等待著男人的命令。

　　「……你繼續關注她，持續向我報告進展……」

　　「是。」

　　男人向後靠上椅座。「那麼，現在詳細和我說說這女孩……」

　　Lucius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口。「Lord，我想Tahlia——這是她的名字……她渴望追求力量，她甚至請我訓練她決鬥的技巧……」

　　「喔？」男人身子又往前傾了些。

　　「她也確實有天分，先前我教她施展無聲咒，她當晚就成功施展了……並且，」他停了一下。「我相信她自學會了之後不只一次用來對付同學院找她麻煩的學生。」

　　「看來那頂破帽子倒是沒有做錯判斷……」男人淡淡地說著。「Slytherin永遠只接受最優秀的。」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Lord。」Lucius說。「其中最讓我震驚的，是前幾晚的事，那時我並不在場，也是經由轉述所知。」

　　「說。」

　　Lucius抬頭，卻不小心忘進了男人的眼睛，被那閃著紅光的血色眼睛給驚嚇到，連忙移開視線。

　　「Lucius，我可沒什麼耐性讓你慢慢磨蹭……」男人皺眉，不耐的擺手。

　　「是的，」Lucius回憶從別的學生口中得知的情報。「聽那晚在場的學生說，有一群人拿了她的東西大肆破壞，貌似那女孩在看見她的相框被踩碎後就突然像是變了個人般……」

　　「……相框？」

　　「據說是她家人們的照片……」Lucius解釋。「那相框被踩碎後，她就突然變得令人恐懼，且隱約有魔力溢出的情形，告訴我的那個學生說能夠感覺到空氣在震動……而後所有破壞她東西的學生都被她一人給解決了。」他停了一下，繼續說。「那個學生說，要不是Snape突然出現……」

　　「我想你該解釋下這個Snape又是何方神聖……」男人說，聽來有些不悅。

　　Lucius馬上解釋。「Lord，Snape也是今年我們學院新生，並且對於魔藥方面有著過人的天分，我想未來也是個人才……能替Lord您辦事……」

　　男人微微點頭。「那這位Snape又和那女孩有甚麼關係？」

　　「她很重視他，Lord，貌似從小便認識。」Lucuis說。「那學生說，要不是Snape後來出現阻止了她，她看來甚至就想殺了他們……」

　　男人陷入了沉思。

　　Lucius看了看又沉默的男人，確認自己已經沒有其他可以報告的了，於是便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男人再次下命令。

　　「那個學生…叫甚麼？」在等了很長的時間後，Lucius終於又聽到了男人的聲音。

　　「您說當時在場將事情告訴我的學生嗎，Lord？」Lucius問。在得到了男人的點頭後才開口。「是Avery，Lord。」

　　「我知道了。」他說，揮了手要Lucius離開，Lucius也聽命快速退出大廳。

　　男人依舊坐在椅子上，手撐著頭，微皺眉，Lucius的描述只是片面，畢竟他並不在場，最快的方式便是叫來在場的人直接對他攝魂取念……

　　……看來得叫Avery和他兒子來一趟了。

　　半夜，所有人都在沉睡著，寂靜無聲，但，卻有個黑髮男孩悄悄推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上走廊，果然看見了不遠處也正在輕聲走動的人影，他小聲地喊了聲。「Sirius。」讓那人影僵在原地，緩緩轉頭，發現了來人是自己後松了口氣，迅速的把他給一起拉回房裡。

　　「Regulus，你突然出聲是想要嚇死我嗎？」Sirius用小小聲的氣音說。

　　被他拉住的Regulus搖搖頭，也是輕輕地說。「哥哥，你真的要這樣做嗎？媽媽會很生氣的……」

　　「相信我，不管我做甚麼她都是會對我生氣的。」Sirius聳肩。

　　「但她這次真的會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氣……」Regulus擔憂地說著。「據說這次婚禮很重要……」

　　Sirius打斷他。「政治聯姻罷了。」他說。「與其去傻呼呼地站在那兒，我寧願和James他們出去。」他停了一下，又繼續說服著弟弟。「你瞧，雖然Potter先生會參加，但James也不需要去啊，所以我們家有父親去就好，更何況，不是還有你在嗎？」

　　「但……」

　　「拜託你了，Regulus。」Sirius雙手合十。「你記得我和你提過的Tahlia嗎？我真的很想去她家玩，而且也早就答應人家了，你不會希望你哥哥我變成一個失約的人吧？」

　　Regulus陷入了沉默，他緊咬著唇，眼神來回看著Sirius和外頭似乎是Black夫婦房間的方向，良久，他歎了口氣。「好吧，哥哥……你又欠我一次……」

　　Sirius開心地抱住Regulus。「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他說。「等你上學後我一定介紹她給你認識，你一定也會很喜歡很喜歡她的！」

　　Regulus無奈地任由Sirius抱著，一陣子後才微微用力推開他。「好了，不是要溜出去？快去……我幫你拖著Kreacher……」要溜出門，最難過的就是Kreacher那關了，不過好險自己與Kreacher的關係很親密，通常只要他求情Kreacher都會心軟，答應他的要求。

　　「就交給你了。」Sirius說，又小力的擁抱了Regulus一下。「過幾天見。」然後便又悄聲的推開門走出去了。

　　看著Sirius走出門外，Regulus微微地歎了口氣，也悄聲的走回自己的房間，小聲的呼喚了一聲。「Kreacher？」

　　小小的劈啪聲後，Kreacher出現在他面前，對他深深的鞠著躬。「Regulus小主人有甚麼吩咐嗎？」

　　「別總是鞠躬，Kreacher……」Regulus無奈地說著。「你能夠幫我看一下我的床底下嗎？我總覺得好像有甚麼生物跑進去了……」

　　「Kreacher是最優秀的小精靈！Kreacher一定抓住那個膽敢闖進Regulus小主人床底下的生物！」他拍拍胸脯，隨即鑽進了Regulus的床。

　　Regulus有些愧疚地看著仔細的檢查著自己床底的Kreacher，心裡默默估算著Sirius是否已經成功踏出大門

　　幾分鐘過去，他才又開口。「Kreacher…有找到甚麼嗎？」

　　Kreacher沮喪地鑽了出來。「Kreacher是個沒用的小精靈……甚至不能幫助小主人抓住那個可惡的生物……Kreacher……」說著說著，就想沖去撞牆。

　　Regulus連忙拉住他。「停下，Kreacher！你這樣子會吵醒爸媽的……」看見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但動作總算是停下了的Kreacher。「我想是我的錯覺……可能根本沒東西跑到我床下，我先睡覺，如果又有甚麼動靜我再請你幫忙，好嗎？」

　　Kreacher泛著淚光的點頭，然後彈指也是一聲劈啪消失。

　　Regulus往後仰躺到床上，又歎了口氣，唉，怎麼好像自己比Sirius更像個哥哥呢？自小都不知道跟在他後頭替他收拾多少麻煩了……不過……Regulus嘴角一笑，誰叫他是自己的哥哥呢？

　　他果斷決定閉上眼睡覺，至於明天媽媽會怎樣的崩潰怒吼，那就留待到時再擔心吧。


第39章 39.多佛爾

　　Sirius快活地走在清晨的倫敦街道上，這可是他第一次自己到麻瓜界，雖然現在時間尚早，街道上沒有甚麼人，不過也不妨礙他好奇地觀察著麻瓜的商店等等，他和James約在破釜酒吧前碰面，到時候Tahlia會來帶他們一起搭麻瓜公車到他們家。呼吸著倫敦早晨特有的氣味，令人神清氣爽，不像家裡那種腐敗味，他覺得翹家來找朋友實在是他這生做過最棒的選擇了。

　　「Sirius，這邊！」

　　已經站在破釜酒吧門前的James和Remus正朝著他開心的揮手——Peter因為要幫他父親的忙所以沒有來，他連忙加快腳步走上前。

　　「成功了？」一待Sirius走到他們面前，James馬上問。

　　Sirius翻了個白眼。「要是不成功我會在這裡嗎？」他說。「Tahlia還沒來？」

　　「就知道你第一個就問Tahlia……」James拍了一下Sirius的背。「怎麼？幾天沒見她想她了？」

　　「我不過就很認真的問了……」Sirius惱羞的說。「你到底是在說甚麼……」

　　James也不再鬧，轉頭卻瞥見Remus蹲在地上，正專注地看著甚麼，他好奇湊近問。「Remus，你在做甚麼？」

　　「嗯？」Remus微微抬頭，隨即又繼續觀察著地上的東西。「看......這是麻瓜界的螞蟻，你說麻瓜們怎麼能讓他們那麼直直地走一直線呢？」他說著，又抬起頭認真地看著James兩人。

　　「………」Sirius突然無法確定Remus究竟是很認真的在問還是就問來整他們的。「不就是螞蟻......Remus，無論是巫師界還是麻瓜界螞蟻們都是這樣走的……」他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心中暗自祈禱著一會兒Remus就會跳起來說「哈哈，被騙了吧。」

　　不過，在看到了Remus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後，Sirius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病了，他可是Remus啊，總是認真學習有時還會跟著Tahlia 一起督促他們的Remus啊！誰來告訴他現在這個蹲在地上問蠢問題的人是誰……

　　「你是誰，你把Remus怎麼了？」最後是James問出口。

　　Remus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問了個蠢問題，虧他小時候也曾有生活在麻瓜界的經驗......他仔細地回想起為甚麼自己小時候就沒仔細的看過家裡的螞蟻，到了學校為甚麼又沒見過螞蟻……他低下頭，小聲地嘀咕了。「誰會無聊盯著螞蟻看呢……」

　　James和Sirius兩人對視了一眼，紛紛舉起了手。不過這到底是該吐槽Remus的常識還是吐槽自己小時候竟然也做過觀察螞蟻這類的愚蠢事，然後還會故意切端他們的隊伍讓他們混亂一陣子，不過無論怎麼破壞，他們最後總還是會找到另一條路，也算是他們的一種特殊能力吧……

　　這時，一輛麻瓜公車停在了對面街道的站牌前，待公車離去後，他們便看見Tahlia正站在站牌下，她顯然早看到他們了，對他們揮揮手，一邊左右看著有無來車，一邊朝著他們走來。

　　「嗨，你們等很久了嗎？」Tahlia說。

　　「沒有，我們剛到……」Remus馬上說，有些彌補剛才問出蠢問題的意味。「那就是麻瓜公車？」

　　Tahlia點頭。「雖然沒有巫師的騎士公車速度快，不過也是很方便的。」她說。「像我們就能從這兒直接搭上開往我們那邊的公車……對了，」她突然想到了甚麼，說。「你們換麻瓜錢了嗎？」

　　三人都是一愣，虧他們還換了麻瓜的衣服，不過卻忘了麻瓜界通行貨幣和巫師界不同。

　　看見三人的表情，Tahlia也沒說甚麼，只微笑著表示要去幫他們兌換，三人趕緊拿出了身上的錢包交給她。「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在哪裡可以換？」James問。

　　「古靈閣。」說著，Tahlia就走進了破釜酒吧裡，留下了三個呆愣著的人兒，他們從來沒想到古靈閣也兼有兌換麻瓜幣的功能，難以想像裏頭也會存放有麻瓜錢，不過後來仔細想想，大概也就這麼個地方可以讓麻瓜出身的巫師們兌換錢幣了，畢竟巫師界可沒有第二間銀行，總不能在一般的麻瓜銀行兌換吧，那大概會嚇死所有行員。

　　不久，Tahlia重新回到他們面前，遞給了他們一些紙鈔，三人又是對著紙做的貨幣觀察了好一番，她向他們解釋了紙鈔的面值，以及為了以防之後有人找了銅板給他們，她也解釋了便士和英鎊間的轉換。

　　「沒想到麻瓜們用紙來當錢用……」Sirius將一張寫有50鎊的鈔票舉在眼前。「就不怕被誰給大量複製了嗎？」

　　「不會。」Tahlia微笑。「可別小看這些紙幣，一般人還真的無法隨便複製出來。」她說。「應該說……就算一般人假造了，仔細看也能夠發現不一樣…」

　　「…真神奇……」Sirius喃喃的說。

　　不久，四人搭上了公車，Talhia及時阻止了想把10英鎊紙鈔就這麼丟入收費箱裡的James。「等等，公車是不找零的......你們手上的面額都太大……」她說。「我先幫你們投吧，你們去找位子坐……」說著，把三人給推到了後頭，自己才付了車票錢，而後拿著四張小紙片，將其中的三張遞給了等在後頭的那三人。

　　「我們等下要先去哪裡？」Remus問。

　　「先到我家。」Tahlia說。「到那邊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先到我家吃午餐…然後我們可以去海邊……」

　　「海邊！」James激動的要跳起來，被一旁的Remus無奈地按下。

　　Tahlia有些疑惑。「你沒有去過海邊？」然後，不只James，連Sirius也緩緩地搖了頭。

　　「Remus你怎麼會去過啊？」Sirius驚訝的問著一點也不激動的Remus。

　　Remus聳肩。「小時候我們常搬家，也住過離海很近的地方，所以母親那時也常帶著我去玩沙……」

　　「為甚麼你們常搬家？」James掙脫了還按在自己肩上的Remus的手，問。

　　「……呃……因為我父親常寫一些研究黑暗生物的文章，所以為了寫作方便…我們也跟著他跑來跑去的。」

　　「啊，你父親就是Lyall Lupin！」Tahlia驚道，隨即敲了一下自己額頭。「我早該想到的……」畢竟Lupin不是個很常見的姓氏……

　　「你聽過我父親？」Remus困惑的問。

　　這回換Tahlia險些激動地跳起，換作被一旁的Sirius給及時按下。「當然聽過！我看過好多篇你父親寫的文章！」她滿臉發光的說。「他對黑暗生物真的非常非常瞭解！我看了很多他早期寫的論文……」說到這兒，她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可惜後來不管我怎麼找也沒見到他的新作了……好像突然不想寫了……」

　　「不想寫？」

　　「嗯，我看過最新的一篇文章是1965年的，而後就沒有了……」Tahlia聲音卻越說越小，她想她知道為甚麼Remus父親不再寫了，大概就是在那年，Remus被狼人給咬了吧？那時他才…五歲！換作是她，要是家裡人受到這樣的折磨，估計她也沒心力去顧及其他，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咬了Remus，她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想到這兒，她握緊了拳頭。「總之，」她輕咳一聲。「Remus你父親是個很厲害的人……」

　　Remus快速的點頭，顯然從別人耳裡聽見了對自己父親的讚美令他很開心。

　　接下來的路途上，四人像往常那般的聊著，時間彷佛過得特別快，沒有多久Tahlia便看見窗外已經可以看見接近了多佛爾的指標了。「我們快到了。」她說，指著窗外。「看！那邊就是海……」

　　「哇……」James和Sirius馬上擠到窗邊驚奇的看著窗外的海景。「感覺沒有盡頭……」

　　Tahlia輕笑。「怎麼會沒有盡頭……」她說。「要是從這兒搭船一直開下去，沒有多久就到法國了。」

　　James猛的轉頭。「那麼近？」

　　「本來這裡和歐洲大陸就只隔著海峽，在地圖上看很近的......你們不知道？……算了，看來你們真的不知道……」Tahlia看了兩人都是有些呆滯的表情，放棄了解釋。

　　「……霍格華茲可沒有教過這些。」Sirius不好意思地摸頭。

　　Tahlia突然很好奇他們在上霍格華茲前學了甚麼東西。「你們上霍格華茲前是誰教你們認字的？」

　　James想了一下。「Sirius和我都是家裡請專人教的……」Sirius在一旁點頭。「不過一般家庭應該都是父母自己教吧……Remus你呢？」

　　「嗯？我上過了很短時間的小學，不過後來因為搬家太頻繁就改成母親教我了……」Remus說。

　　Tahlia了然的點了點頭。「難怪……」她發現巫師界的學前教育貌似有很嚴重的問題，大部分都是讓孩子會認字就好，也不太讓他們學習些其他的知識，相較之下，麻瓜的小學就教的很全面，或許巫師界也該學習這個優點？

　　「啊，我們到了！」Tahlia看見了前方的站牌，趕緊按了下車鈴。

　　公車停穩後，四人交回了小紙片，魚貫地走下車。

　　James深吸了一口氣。「我覺得我聞到海的味道了！」

　　「少來。」Sirius推了James一把，害他險些撞上路旁的電線杆。「你又怎麼會知道海的味道是怎樣的？」

　　正想著抗議Sirius舉動的James卻被他一句話給定住，一時語塞。

　　「哈哈，James其實沒有說錯。」Tahlia笑著說。「這邊真的能夠聞得到海的味道……」帶著他們走進了一間小超商。

　　看見三人有些疑惑的神情，她解釋道。「哥哥說先買點喝的回去。」她站在飲料櫃前，問。「你們想喝些甚麼？」她看了一下已經被琳琅滿目的飲料種類看昏頭的三人，直接伸手拿了幾瓶汽水。「喝喝看這個吧，我想巫師界沒有這種飲料……」

　　「這甚麼？」Remus接過了後問。

　　「汽水。」Tahlia回答。

　　幾人拿著飲料結了帳，走出超商後James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瓶蓋，噗的一聲氣泡瞬間湧出，濺的他滿手。「噢！這甚麼……」

　　Tahlia大笑，拿了手帕遞給James，一邊示範著轉開瓶蓋。「打開汽水的時候要慢慢的，一下子旋開的話就會像剛才James那樣了……」

　　「不早說。」James哭喪著臉，雖然用了手帕擦乾了，但整只手變得黏黏的，很不舒服。

　　「誰叫你自己硬是轉開。」Sirius蠻不在乎的說，一邊仰頭大口的喝下一口已經平安打開蓋子的汽水。「咳咳……」第一次喝下汽水的他被液體內的氣泡給嗆的直咳了幾聲，梅林啊，這到底是甚麼古怪的飲料……

　　James幸災樂禍地看著Sirius。「還說我呢……」Sirius瞪了他一眼。

　　Tahlia無奈地看著他們兩人。「你們就不能像Remus那樣慢慢地喝嗎？」她說。「慢慢喝的話口感很好的……」她自己也喝了一口，細細的品味著涼涼辣辣又甜甜的口感。雖說是冬天，不過汽水是不管甚麼時節喝都好喝的。


第40章 40.不自覺的哭泣

　　Tahlia帶著三人來到了她家房子前面，她打開門，朝著裡面喊道。「哥哥！我回來了！」

　　「可以吃飯了。」Hamish的聲音從房裡傳來。

　　「等我一下……」Tahlia對三人說。

　　她探頭進廚房，發現Hamish圍著圍裙，正忙著端一盤盤的菜到餐桌上，連忙上前接過一個盤子。「其他人呢？」

　　Hamish無奈地說。「他們幾個今天整個早上都在嚷嚷著你朋友要來，說家裡食物不夠甚麼的，剛剛又出門去採購了……」他說，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不過應該快回來了。」

　　「我先帶他們上樓去放行李，一會兒下來。」Tahlia將盤子放上餐桌，說。

　　「好。」Hamish說。「他們一起住一間可以吧？你知道…就是那間客房？」他的打算是如果不行的話，他可以下樓去和隨便哪個哥哥擠一下，把自己房間讓出來給他們睡。

　　「應該可以。"Tahlia說。家裡那間空房還蠻大的幾乎佔據了整個四樓的面積，本來Tony一直叫她搬進去，不過她不想，因為要爬多一層樓梯，同樣在四樓的還有一間小貯藏室，而Tahlia的房間和Hamish的都在三樓，因為她的學習興致，Hamish把三樓的除了自己那間外的另外一間小房間改成書房讓她能夠隨時進去看書，不得不說，雖然他們才搬來短短三年，但裡面累積的藏書數量已經很可觀了。Billy因為懶得爬樓梯所以當初就先占走了一樓的房間，所以Josh和Tony就一起共用整個二樓了，他們常常開玩笑的說他們只能撿其他人不要的空房間。

　　她走回門前走廊，示意三人跟上自己。「我先帶你們上樓去房間，你們應該可以一起住一間吧？」她問。「因為我們家只有一間客房，所以……」

　　「沒關係。」Sirius馬上說。「反正我和James小時候也常常擠一間房間……」

　　James跟在Sirius身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Sirius當然沒關係，他一向都睡得很好，因為沒有人聽得見自己的打呼聲......他望瞭望後頭的Remus，嗯，看看Remus睡相多好，而且也不會打呼……

　　查覺到了James的目光，Remus對他微笑，心中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想起了自己忘了戴耳塞過來，他剛開學時那幾天每天都因為James打呼聲而睡不著，後來是緊急郵購了超強力耳塞才終於能夠睡得好覺，希望Sirius不會打呼……

　　「到了。」他們在四樓的一間房間前面停下。

　　Tahlia推開門，率先走了進去，三人也紛紛踏進房間，裡頭有一張大雙人床，而旁邊多放了一張Josh拿上來的行軍小床。「浴室在那邊。」她指了旁邊的一道門。「你們需要牙刷毛巾甚麼的嗎？」她問。

　　Remus搖頭。「我有帶。」Sirius和James也從行李裡翻出自己的牙刷對著Tahlia揮了揮。

　　「Tahlia！」樓下傳來了呼喊聲，聽聲音大概是Billy。

　　「來了！」Tahlia將頭探出房門朝下喊著，然後回頭對著三人說。「走吧，看來我哥哥他們都回來了。」

　　「James，你說你和Remus是…Gryffindor吧？」

　　餐桌上，四個大人四個小孩已經解決了大半的食物，剛才下樓時Tahlia就已經把三人介紹給哥哥們認識了，也說了他們的學院和她和Sirius不同。

　　「是的。」James咽下了口中的魚肉後才開口。「我們分院時會戴上一頂帽子，他能夠依據我們的性格來決定所屬的學院。」

　　「嗯，Tahlia有和我們說過四個學院的特質……」Josh點頭說。「不過我看Sirius和你們個性挺像的啊，怎麼他在Slytherin？」

　　Sirius差點噴出一口食物，連忙解釋。「Josh，我們家的全都是被分進Slytherin的。」

　　「家族也是分類的標準？」Tony驚訝的問。

　　其實不是，Sirius默默地想著。「不完全是，不過多少有影響……」

　　Tony了然的點頭，沒有再繼續問，不過卻是對著Tahlia開口。「對了，Tahlia，你上次信上說的你們學院的特質，我們討論了後還是不太懂，你們Slytherin裡都是些甚麼樣的孩子？」

　　基本上就是不屑麻瓜血統、歧視麻瓜血統、討厭麻瓜血統、厭惡麻瓜血統……Tahlia心裡小聲地吐槽，不過她知道Slytheirn他老人家的創院宗旨絕對不只這樣。「Slytherin收有天賦的小孩，還要有想要達到甚麼目的的欲望與野心，為了這個目的他們會願意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所以Slytherin歷代出了很多很偉大的巫師……例如，」她頓了一下，心裡想著說出來大概會嚇到她的三個好朋友。「我們巫師界所信奉的梅林…他本人就是Slytheirn畢業的。」

　　James驚愕的張大嘴巴，也忘了繼續咀嚼食物了，他本以為Tahlia要說的是在外頭腥風作亂的那人，結果沒想到......梅林啊，被他們如此推崇的梅林他老人家竟然是出自Slytherin！

　　一旁的Sirius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精采，虧他生長在一個世代Slytheirn的家族，結果竟然沒有人知道梅林他也是Slytherin出身，若是他早知道......或許他也不會那麼排斥Slytherin了，畢竟，梅林他如此偉大，而Slytherin只是被後來出現的那人給破壞了名聲罷了。

　　Billy在一旁笑得很開心，他早說他們家的Tahlia進入的學院一定是最棒的，果然，他們學院曾經的老學長就是他們巫師界信奉的偉人，說不定Thalia以後也會成為他們敬仰的對象呢，此時的他已經幻想了好幾個眾人團團推崇Tahlia的畫面了。

　　看著一旁已經陷入傻呆狀態的Billy，Hamish輕輕的歎了口氣。「照這麼說來，那頂帽子的意思是Tahlia你是適合Slytherin的？"他問，因為在他印象中，Tahlia曾向他提過了學校裡有個叫Ravenclaw的學院是專收愛念書的孩子，照那個學院的選擇標準，Tahlia理應進入那兒的不是嗎？「那Ravenclaw呢？他們收的不都是像你這樣熱愛學習的孩子嗎？」

　　「分院帽考慮的還蠻久的……」Tahlia說。「但他說我內心深處裡熱愛學習的原因是因為想獲得你們的認同，他說這比較不符合Ravenclaw天生就愛看書的特質...相較之下，我為了達成我的目的所做的努力就比較像是個Slytherin了。」

　　「原來如此。」不只三個哥哥，連她的三個好友也總算是真正瞭解了為何她會被分入Slytherin而不是Ravenclaw了，看來果然是她的確是個Slytherin，分院帽才會甚至不在乎他的麻瓜出身而把她分入Slytherin。

　　「Tahlia。」

　　「嗯？」突然被用很認真的語氣和她說話的Hamish嚇到。

　　「我們已經認同你了。」Hamish認真的看著Tahlia。「之後也是，無論你的決定是甚麼，你的哥哥們也一定會永遠的在你背後支持你。」他說。

　　Tahlia怔怔的看著Hamish，好半天甚麼話也說不出，心裡有翻湧著的感動，雖然她這個四哥平時很少開口，不過每次說話都會讓她更加感受到哥哥們給她的溫暖，而今天，她覺得若是現在她開口了，聲音鐵定會是哽咽著的。「Hamish……」她發出了個單詞，聲音果然是沙啞的……

　　「哈哈，Tahlia。」Billy笑出聲。「哭甚麼？」

　　Tahlia連忙摸上自己的臉，才發現果然是濕濕的，這都發生了甚麼事，她竟然在Sirius他們面前哭了！

　　往旁邊一看，發現了他們三個都在假裝認真地吃著食物，接過了Billy遞過來的手帕胡亂的在臉上擦了幾下，用了的用鼻子吸了口氣，才說。「我才沒有哭。」

　　三個假裝吃飯的人手頓了一下，不過明智的沒有抬頭，選擇繼續享受食物。

　　Tahlia沒有想到就這麼個討論學院的話題也會打開了她的淚腺，最近這半年她是怎麼了，總是莫名其妙的掉眼淚，明明自從在溪邊遇見Snape後便……

　　……Snape。Severus Snape……Severus。

　　Tahlia發現她想念他了，分開三年後的再次重逢，在學校時他們雖然不太說話卻常常會見到面，不知不覺已經習慣了上課時轉頭過去便會看見那陰沉沉的身影，魔藥課上他自信的製作魔藥、變形課上他懊惱的揮魔杖卻不總是能成功、有求必應室裡總是坐在角落的沙發上默默的看著書、還有那晚……被揭穿混血身分的那晚，他顫抖卻站的筆直的身子……

　　不知道他的父親還有沒有像以前那樣子的毆打他？Tahlia想著，既然如此他們的科克沃斯之行那是絕對必要了。

　　「Tahlia？」

　　一看見Tahlia的眼眶裡冒出淚水，驚的三個男孩子不自在的假裝坐著自己的事，一來不想讓她尷尬，二來他們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哭泣的Tahlia，不過在她說了句明顯是睜眼說瞎話的她沒哭後卻是突然的一陣沉默，就連Hamish叫喚她的名字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一時間三人僵硬的不知道該繼續吃下已經快要見底的食物，還是抬頭看看狀況，最後是Sirius緩緩的、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卻看見了一臉茫然明顯在發呆的Tahlia，以及一旁疑惑地盯著她看的三個男人。

　　「Tahlia？」Hamish又喊了一次。

　　這次她有反應了。「嗯？甚麼？」她有些恍惚的問。

　　「你剛剛想到甚麼了？我們叫你都沒反應……」Tony問。

　　Tahlia這才發現她剛剛回憶著Snape花了太久的時間，連忙說。「沒什麼。」看著眾人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才又硬著頭皮說出實話。「我想到Snape……」

　　「甚麼？！」Sirius和Josh馬上跳了起來，然後一愣，看了看對方後有些尷尬的坐下。

　　「你為甚麼會想到他？」Josh問，好像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啊？因為之後就要回科克沃斯看看了……」Tahlia說。「我就想到了以前上學時和Snape一個班級的事情……」想到這裡，她有些忿忿的說。「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把我的石頭給踢下水了！」

　　眾人都是一愣。

　　結果Tahlia唯一對Snape感到憤怒的地方就只有他把她的石頭給踢下水嗎？


第41章 41.打沙仗

　　飯後，Tahlia領著眾人到了海邊，哥哥們說就讓他們小孩子玩就好所以沒有跟過來，James和Sirius一看見湛藍的海水，加上拍打上岸的白色浪花都樂瘋了，驚叫著沖上前，脫掉鞋襪將腳丫子浸在海水中，不過卻是馬上被刺骨的冰涼感給凍的直發抖。

　　Tahlia無語的看著明知道是冬天，還踏進水裡的兩人，覺得怎麼他們智商突然變得這麼低，一邊歎氣一邊走上前將兩人給拉離海水會碰到的地方，從背包裡掏出了兩條毛巾遞給他們。

　　「難道你們忘了現在是冬天？」她問。看著兩人有些凍紫的雙腳，應該是不會凍傷吧？

　　「Tahlia，我們暑假時再來玩！」Sirius卻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腳，滿臉發光的說著。「暑假時就可以下去玩水了！」

　　「當然可以來。」Tahlia笑著說。「不過你來我這兒就只是為了玩水？真讓我傷心……」

　　Sirius馬上激動了，連忙舉起手。「梅林在上，我絕對絕對不是只為了玩水才想來的！」他在心裡默默地加了一句：只要是Tahlia在的地方，他一定都會喜歡去的。

　　「哈哈，我知道……開個玩笑。」Tahlia說。「就算你們想每年都來我也一定答應。」她說。

　　「那我每年都來！"James雀躍地說著。「我會帶著Lily來，然後之後我再帶著我兒子來，我兒子會再帶著孫子來……噢！這又是為甚麼？」James說到一半便被Sirius狠狠的巴了頭，他惱怒的喊著。

　　「沒什麼。」Sirius笑著說。「只是想著大概太久沒有打你了。」

　　「Sirius Black！」James咆哮一聲，然後開始追著Sirius跑，兩人開始了追逐的戲碼，不過因為是在沙地上，所以跑步的姿勢有些笨拙。

　　「真希望我們能夠一直這麼快樂……」一旁的Remus突然開口。

　　Tahlia一愣，隨即回應道。「會的，我希望，也相信著……」她說，對著Remus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你瞧，無論我是甚麼身分，他們都從沒有改變過和我做朋友的想法……」她停了一下，下了決定，附在Remus耳邊悄聲說道。「我想，他們對你也會是一樣的……」

　　Remus身子一震，張開了嘴，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Remus，你得相信他們……」她說。

　　「Tahlia……你……「Remus終於說出話，不過卻是斷斷續續的。「你……」難道她知道了？

　　Tahlia認真地看進Remus的眼睛，說。「是，我知道。」看見了Remus有些害怕又疑惑的表情，她繼續說著。「沒有任何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發現的……」她頓了一下。「你該知道你的小問題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友誼吧？」

　　「我……我不知道。」Remus小聲地說著。

　　「那我現在告訴你，Remus。」Tahlia正色道。「看看我不就知道了？你覺得我會在乎嗎？」

　　Remus看著Tahlia許久，低下頭輕輕地開口。「如果是你的話…的確不會在意。」

　　Tahlia一手搭上Remus的肩膀，不過有些勉強，畢竟他太高了。「這就是了，Sirius他們和我是一樣的。」她說。「你該好好的享受人生，Remus，他們都是很棒的朋友，我們都該珍惜……」她停了一下。「當然，我也很珍惜和你的友情。」

　　「Tahlia……」Remus愣愣的不知道該如何再開口，本來Tahlia告訴他她知道了他的秘密後他感到非常的害怕，害怕下一秒Tahlia就會舉起魔杖對著他攻擊，用看著怪物的眼神一般看他，不過他錯了，她接下來說出的話讓他大為震驚，她不在乎她是個狼人！就算整個巫師界都極度排斥狼人，她也說那不重要，他從未有這般被除了家人以外的人保護的經驗，普通人在知道他身分後沒嚷嚷著攻擊他就該萬幸了，哪還談得上保護？

　　Tahlia給他的態度讓他甚至覺得James他們應該也能接受這樣子有缺陷的自己，不過理智很快打住了他想要告訴他們一切的舉動，或許Tahlia會不在乎是因為他沒有從小生活在巫師界，不知道狼人究竟有多麼危險，當然也不如普通人那樣的厭惡狼人，不過James和Sirius不一樣，他們從小的時候開始，狼人就常常是故事裡的邪惡角色，並且現實中也常出現多起狼人攻擊巫師甚至是幼童的報導——他知道大部分這類事件的始作俑者大概是誰，沒有巫師不痛恨狼人的，就算他從沒有，也不想攻擊過任何人，所有人還是會嫌惡的離他遠遠的……

　　又怎麼會有人想和一個狼人做朋友呢？

　　「Remus，」看著依舊消沉的Remus，Tahlia開口。「我沒有說你現在就得和他們坦白……」她戳了戳他的胸膛心臟位置。「給他們一點時間…也給你自己一點時間。」

　　Remus思索了一下，緩緩點頭，轉頭望著遠處還在嬉鬧追打的兩人，嗯，或許Tahlia說的沒錯，Sirius和James不是普通人，他們說不定也會如她那樣子接受自己，或許他們真的不會在乎……

　　不過，不是現在。

　　或許他是在害怕，不過管他的呢，現在這樣子挺好的，等到了不得不坦白的時候再來擔心吧，況且…他看向一旁微笑著的Tahlia，她一向都是對的。

　　Remus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回應她。「我知道了。」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謝謝你。」

　　「不客氣。」Tahlia回道。

　　「對了！」Remus好像突然想到的甚麼。

　　「嗯？」

　　「你是甚麼時候發現的？」Remus有些疑惑的問。

　　Tahlia思考了一下。「大概在你第一次變形後吧……」

　　Remus錯愕的看著Tahlia，這不就代表她發現已經快要半年了，而且竟然是在第一次就發現了，難道是他露出了甚麼馬腳......等等，這樣子會不會其實其他人有早就知道……

　　「我確信他們都不知道。」看見Remus又露出有些害怕的神色，Tahlia說。「我會發現也只是因為剛好那時線索不小心就連起來了，不然我也是不會知道的。」

　　Remus松了一口氣。「你也太早就知道了……」不過心情卻是變得更好。既然那麼早就知道了還繼續著和他做朋友，那麼足以代表她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狼人身分了。

　　摸了摸頭，Tahlia乾笑了幾聲。

　　「看招！」

　　一團沙球突然向著他們飛來，Tahlia看著那團黑乎乎的沙子彷佛慢動作般掠過自己身邊，然後，啪的一聲打在Remus的身上，衣服馬上沾黏上了沙子。

　　「哈哈，成功了！」不遠處的James大聲地笑著，彎腰又抓起了一把沙子朝著兩人丟了過去。

　　啪！

　　「………」看見自己衣服上也沾上了沙子，還因為沙子有些潮濕導致無法很輕鬆的拍掉，正也想著要丟一團回去的時候，抬頭一看，發現Sirius已經幫他報仇了。

　　「Siriusssss！對不起我真的錯了，住手啊！」James大叫，一邊躲避著Sirius直接抹在他身上的沙子，他甚至還直接抓了一把就按在自己脖子上，沙子全跑進衣服裡去了。

　　Sirius卻是沒有停下動作。「剛才我就沒說錯吧，早說了是不是太久沒有打你了……你丟Remus就算了幹嘛還丟Tahlia……？呃……Remus？……啊！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等等……噢！呸呸呸……」Sirius噁心的將嘴裡的沙給吐掉。

　　Remus笑咪咪的搓手，把手上的沙子給搓掉，剛剛他狠狠地將一把沙子精准的扔在Sirius頭上，甚麼叫做Remus就算了……他就讓Sirius體會一下他會不會就這樣算了！

　　「哈哈哈，Sirius！」James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大笑。

　　「James，」Thalia輕輕地笑著，開口。「你是不是忘了甚麼？」

　　James困惑的轉過頭。「甚麼？」啪！迎面而來一大團黑沙。「呸呸呸！」嘴裡也進了不少沙子，連忙吐出。「Tahlia……」

　　「誰叫你剛剛丟我！」Tahlia笑著說。

　　Sirius也是大笑著，看見James和他一樣被攻擊臉部貌似讓他心情愉悅。

　　四人就開始了打沙球大戰，雖然Tahlia被波及的最少——主要是因為只要打中了Tahlia就會遭到Sirius的挾怨報復，不過四人還是玩得很開心，一時海岸邊充斥著年少的笑聲，連帶著路過聽見的居民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對他們來說這絕對是全新的體驗，別人家冬天都是打著雪球，不過他們卻是把沙子拿來當作雪球用，Talhia家裡這邊因為在海邊又位於英國東南方，所以通常要很接近耶誕節時才會下雪，這兒大概是英國氣候最好的地方之一了。

　　微喘過氣，Tahlia努力的拍乾淨身上的沙子，說道。「我帶你們去看看白色懸崖。」

　　幾人連忙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也紛紛開始拍掉自己身上的沙子，最慘的大概就是James了，他連衣服裡都有沙子，不過也拍不掉了，只能忍著搔癢的感覺。

　　「那邊我們要搭一會兒公車才會到。」Tahlia說。「不過絕對值得看。」

　　Tahlia說的沒錯，沒多久他們就到達目的地了，這裡取名為白色懸崖真的是名符其實，因為整個懸崖壁真的是純白的！連亙一片，頗為壯觀，現在這兒也有不少的遊客在懸崖邊漫步著，不過這不是遊客最多的時候，如果是夏天的話，因為這裡的海港離法國僅有34公里，所以是頗為著名的觀光勝地。

　　「哇。」到了這兒，連一向比較淡定的Remus都驚訝地讚歎著。他小心翼翼地站在懸崖邊，往下看著，底下的海水是非常漂亮的藍色，有些地方還看得見海底的礁石，搭配上腳下的白色懸崖壁，真的只能讚歎大自然。

　　「為甚麼是白色的呢？」James在一旁喃喃自語。

　　「我記得是因為貝殼......"Tahlia聽見了James的問句，回答。「好像是因為貝殼們在很久以前堆疊在一起受擠壓………算了，你們又開始暈了對吧？」

　　James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這些麻瓜知識一時間我也不太懂，Tahlia你以後推薦些書給我們看看吧……」

　　Tahlia有些驚訝James竟然會主動向自己討書看，不過腦海裡也馬上出現了許多科普入門書，想到這兒，嘴角微微的上揚。

　　一陣寒意……James看著微笑的Tahlia，突然後悔他剛剛脫口而出的那句話了。


第42章 42.麻瓜界

　　傍晚時分，一群人才又回到了Tahlia家中，James如願地被塞了一大迭的科普書籍，看著James扭曲的表情，Remus算是終於瞭解了不做不死這句話的涵義了，還不忘提醒一旁憋笑到抽蓄的Sirius收斂一點，否則大概也會落得和James一樣的下場。

　　James忿忿地看著正看著他笑話的兩人，心裡不平衡了，他怎麼就交了這些個沒義氣的朋友，瞧，就說不能和Sirius混太熟，連Remus乖寶寶都被帶壞了，他歎了口氣，認命地接過Tahlia遞給他的大袋子，將那些書給塞了進去，決定能不再打開那個袋子就不打開。

　　晚飯依舊是Hamish大展他的廚藝，Remus覺得他一定是這裡的黃金單身漢，又高長的又不錯，還會做飯，簡直是現代新好男人代表，他覺得困惑，怎麼Tahlia的哥哥沒一個有女朋友呢？不過他沒有問出口，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務事，而且說不定是他們根本也沒遇見覺得適合的對象……想到這裡，Remus不禁想狠敲自己的額頭，他想這麼多做甚麼，他們是Tahlia的哥哥又不是他Remus的哥哥！

　　之後，Sirius沖上房間從背包裡拿出了他特地帶來的巫師棋和爆炸牌，表示可以讓Josh他們體驗看看，四個男人當然是覺得很新奇，對著那一群棋子又捏又戳的，一開始他們還會尖叫著咆哮，不過在看了四個男人不為所動而且Josh更是露出了好像在看實驗品的表情望著他們後，這一群可憐的棋子便乖乖的瑟縮在棋盤的角落任由四個男人對他們毛手毛腳了，棋子們表示他們想罷工了，這年頭認真工作扮演著棋子也會被騷擾，是這世界瘋了還是他們不正常了？

　　Sirius驚訝於他的棋子怎麼突然間變得那麼溫和，暗自決定要學起來這個方法，否則每次自己下棋的時候這些棋子都在那兒添亂，吵得他腦袋發疼。

　　幾個人輪流下了幾盤棋，Remus依舊是殺爛了所有人，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那副爆炸牌在Hamish手裡從沒爆炸過，他成功的堆疊出了一個個華麗的城堡，令James羡慕不已，他到現在還從沒能成功不爆炸的堆出城堡呢……

　　「你是怎麼做到的？」他問。

　　Hamish抓抓頭，說。「做到甚麼？不就把牌堆疊起來？」

　　「不是…我是問，你怎麼做到讓他們乖乖不爆炸的？」

　　Hamish手一抖，城堡嘩的垮下來，不過還是沒有爆炸。「你說這些牌會爆炸？」說著，一邊不著痕跡的默默遠離了那堆紙牌。

　　James連忙說。「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爆炸，只是惡作劇性質的……」他拿起一張牌，開始了新一輪的迭城堡。「對人完全沒有危害……喔，梅林啊……」這次他才堆了第一層，牌就開始冒出了白煙，緊接著碰碰碰的一張接著一張的爆炸光了。「我覺得他們大概跟我有仇……」他訕訕的說著。

　　Hamish乾笑了幾聲，所以他剛剛那麼順利地堆了一個個的城堡是吃了甚麼好運？拍拍James的肩要他繼續加油，自己還是別再接觸那副會爆炸的紙牌好了。

　　隔天整天都由Josh帶著四個小孩子在多佛爾四處的逛，James著迷的一直看著能夠重複錄製聲音和撥放的答錄機和錄音帶，不斷地按錄音鍵錄下一大堆古怪的聲音然後倒帶回去播放，好像拼命地想找出一種答錄機錄不出來的聲音。

　　Sirius在克服了昨天汽水喝得太快反而嗆到的陰影後，竟然也愛上了汽水的味道，到了小超商裡時，硬是把所有不同口味的汽水都買了一瓶。

　　「這個如果打開了就要快點喝完……」Tahlia叮嚀說。「不然就不會有氣泡的感覺了……最好能夠冰到冰……我是說，等你拿回家後最好讓他能夠保持著冰涼的狀態，會比較好喝。」

　　「嗯。」Sirius應了一聲，懷中緊緊的抱著好幾瓶汽水。

　　「啊，等等......」Tahlia又從背包裡翻出了一個小束口袋，說。「這給你裝……」說著，將Sirius懷中的汽水一瓶瓶的扔進袋子裡去，汽水進了袋子裡後就像是消失了般，很快地所有的汽水都被裝進了這個只有一個巴掌大的束口袋裡。

　　Sirius驚訝的大張了嘴。「這…這是空間袋吧？你連空間袋都會做？」

　　「這不是我做的。」Tahlia澄清，她還沒時間去好好研究要怎麼製作空間袋，這陣子光是跟著Lucius學習就已經耗掉他很多時間了。「這是Lucius給我的。」

　　「他竟然會送這種東西給你……」Sirius愣愣地說，到底Malfoy那傢伙在打甚麼主意，光是會幫Tahlia保密就已經夠可疑了，現在連這種很少很少人會做的空間袋都拿出來送她……

　　「哈哈，其實是我硬是跟他要來的。」Tahlia微笑。

　　想起了自己當初看見了Lucius拿出了空間袋時的反應，當時他們正在練習用魔咒操縱物體攻擊對手，結果在Tahlia扔了好幾個障礙物擦過Lucius腳邊後，他才趕緊答應了把束口袋送到她手上，免得她一個不小心『失手』就把障礙物給砸在他身上，現在想想，要是Lucius沒拿出那個束口袋不就沒事了？不過她也忘了他到底是因為甚麼才拿出它的……反正現在是自己的了。

　　看著微笑的Tahlia，Sirius卻是不自覺的身體一抖，他還是別問她究竟用甚麼方法硬是和Malfoy要來的好了……

　　Josh還帶他們去了速食店，幾個人瘋狂地掃光了薯條炸雞等食物，看來他們都對此次來到麻瓜世界遊玩感到很新奇且滿足。

　　「明天我們就去James家裡，對吧？」Remus問著。

　　晚上，他們回到了城堡山路，在客廳的沙發上圍著一圈玩著麻瓜的撲克牌，Tahlia剛剛教了他們怎麼玩抽鬼牌。其中大概運氣最差的就是Sirius，幾乎每次牌發下來拿到鬼牌的就是他，然後抽到最後他也總是會得到鬼牌，讓他差點都想翻了桌子，不過礙於這是在人家家裡，也不好意思這樣做。

　　要是在自己家裡，他一定踹爆桌子，燒掉那副牌……至於母親會怎樣崩潰，他也不那麼在乎……

　　「嗯。」James回答。「明天我們直接搭騎士公車去。」說著，一邊抽了Sirius的一張牌，看了一眼，和手上本來就有的J一起丟到中央的牌堆中，燦爛的笑了。「我剩下一張了，各位。」

　　「該死……」Sirius忿忿地罵了一聲，他這張鬼牌已經待在他手上久到看得他都覺得礙眼了，就是不會被抽走……看這詭異裝扮的小丑噁心的對自己笑，他咬牙，這一定是挑釁！

　　「哈哈，」Tahlia笑著看Remus一派輕鬆完全無壓力的從James手上抽牌，「你就當做善事吧，你看大家都不用擔心會抽到鬼牌了……」說著，也從Remus手上抽牌，賓果！笑著丟了兩張A到牌堆去。「該你了。」她說，將手上的牌湊到Sirius面前。

　　Sirius隨意的抽了一張，又沒碰到相同的，無奈地說。「哪有這種做善事的……」讓手上的牌靠近James。「哈！」他突然跳起來。「換你抽到了吧！」他得意洋洋地說。

　　James也沒露出多懊惱的表情，慢悠悠的說了一句。「反正很快就會轉一圈回到你手上……」

　　「………」

　　這絕對是史上最不公平的遊戲了！

　　他們在Potter家也是過得十分愜意，Potter夫婦雖然年紀稍長不過都是很和藹的人，完全可以看出對待James有多好，最後，當他們離開Potter家的時候，Tahlia的胃裡和口袋裡都塞滿了各種口味的小甜餅。

　　「那我們就各自回家了？」Tahlia問。

　　他們四人這時已經被Potter先生送至破釜酒吧前，就和當初他們約的地點一樣，James之後還會再跟著Potter先生回自己家，他現在去古靈閣順道處理些金錢問題了。

　　「嗯。」Sirius點頭，突然想到了回去就代表要面對大概還在盛怒中的母親，心情瞬間低落了。

　　察覺出了Sirius的心情，Tahlia拍拍他的肩膀。「怎麼了？」她問。

　　「我……」欲言又止，Sirius吞吐了一會兒，最後總算還是說道。「我不想回家…你知道，我父母……」

　　「Sirius。」Tahlia開口。「我想，他們畢竟是你父母……」她思考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知道，就算他們有甚麼地方讓你不喜歡的…也是你的家人。」她想起了自己的爸媽，雖然一開始不怎麼待見她，不過還是生她養她讓他不至於流落街頭。

　　抬頭看著Sirius。「我想你只是還沒找到和你父母好好相處的方法而已。但……」她停了一下。「如果他們真的很差勁的話......你隨時可以來找我，我想我哥哥們會很樂意收留你的。」她微笑。「記得吧？我家裡是有間空房的。」

　　「我知道了。」Sirius也露出微笑。「雖然我大概知道等我回去後會發生甚麼，不過總會解決的。」

　　「嗯。」Talhia笑著點頭，然後轉向Remus。「你呢？你要怎麼回家？」

　　「父親一會兒會來接我。」Remus說。「我會在破釜裡等他……」

　　Tahlia點頭，看見了遠處公車緩緩駛來，便對著眾人揮手。「那麼，我的公車到了，就先走了。」她說。然後趕在公車到來之前匆匆地趕到站牌前。

　　上車之後，Tahlia也不忘再從車窗向大家道別。這四天的時光便好像被施了魔法般非常快速的過去了，不過他們的確是玩得很開心，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到這麼放鬆了，這樣甚麼事情都不用多想，只需要享受的日子真的會讓人上癮，不過……握緊了雙拳，她總得回到學校的，總得面對魔法世界，總得生活下去，往後的日子不可能天天都像這幾天一樣的悠閒自在，是收心的時候了……

　　未來對她而言，將勢必會是不平順。


第43章 43.科克沃斯之一

　　正逢冬天，且鄰近耶誕節，四處商家都是掛滿了聖誕裝飾，街道上人群卻是不怎麼多，大概是太冷了，若是詢問賣大衣的店家，他們都會很開心的說今年的大衣賣得特別好，就算街道上有人在行走，也是低著頭拉高衣領，不時朝著雙手呼氣，雖然這麼做的效用不怎麼大，不過心理上還是會產生一種似乎有比較溫暖了的錯覺。

　　就這樣已經開始積雪的天氣裡，這兒的小公園卻是有著個小女孩開心的在蕩著秋千，清朗的笑聲在此時稀有人煙的社區中卻是很清晰，周圍的居民聽見了有些好奇的探頭往公園一望，啊，是Evans家的孩子……以前便很常見Evans家的姊妹花到這個公園來玩耍，不過，好像許久沒再見到兩姊妹一同出現了啊……

　　開心蕩著秋千的女孩當然不會知道其他人在想著甚麼，她會蕩秋千也只是因為等人等到無聊了，蕩著，蕩著，蕩著……

　　終於，看見了一個全身黑包得緊緊的男孩子走了過來，她連忙跳下秋千。

　　「小心！」男孩子看見了女孩就這樣從還處在很高的位置的秋千上跳下來，匆忙地喊了一聲。

　　不過女孩卻是若無其事地落地，膝蓋微蹲當作緩衝，一會兒，便蹦蹦跳跳地來到了男孩子面前。「Severus。」她溫和的喚道。

　　「Lily，你能不能別總是這樣子跳下來？」男孩子不悅的說著。雖然她總是能夠成功著地，不過難保下次會不會出甚麼意外……

　　被稱作Lily的女孩一笑。「我這不是成功了嗎？」她說，然後恢復了認真的表情。「先別管這個，你知道今天我約你出來做甚麼嗎？」

　　Snape搖頭。Lily約他他必會出現，還會在乎理由嗎？

　　「今天Tahlia會回來這兒！」Lily興奮的說著，沒有理會Snape突然一僵的身體。「嘿嘿，你之前答應過的會一起帶她的，對不對？」

　　「……嗯。」不情願的點頭。

　　「她說他們大概十點到，距離現在……」Lily低頭看了看表。「剩下半小時了。」她拉起Snape的手。「走吧，我和他們約在以前我們念的小學門口。」

　　「…我，我自己可以走。」Snape小聲地說，默默地抽回手臂。

　　「好吧。」Lily聳肩。「那你跟在我後面……」眼神捕捉到Snape猶豫的神色，馬上補了一句。「不要想著溜走！你答應過的！」

　　看見Snape用一副要從容就義的表情點頭，Lily憋住笑，率先朝著學校方向走，一邊回頭叮嚀著。「走吧，別溜走喔……」

　　「嗯。」

　　好久沒到這兒了......Tahlia看著眼前在記憶中已經變得有些模糊，熟悉卻又陌生的景象，心中想著，她抬頭看了看一旁的哥哥們，他們的表情顯然是充滿了懷念，畢竟他們幾乎一生都生活在這兒，要不是因為那間工廠……她忿忿地想著，如果被她遇到那個卷款逃走的老闆，她一定會用她所學過最最惡毒的咒語來把他給殺了！某方面來說，那個卑鄙的人就是害得她父母死亡的間接兇手，也害得他們必須得搬家，雖然她愛多佛爾，不過這不能成為她原諒那種人的理由，絕對，不會原諒那種人。

　　「Tahlia，你表情也太恐怖了吧……」Billy的聲音突然傳來。

　　聽見Billy的聲音，她連忙收斂神色，剛剛不小心將心裡情緒表現出來了，自從那晚在交誼廳攻擊了學生後，她發現她時常會有些想要報復別人的想法，等回過神來後她又會對她剛才的思緒感到不可思議，那可完全不是平常的她會有的情緒……就如同剛才……

　　「抱歉。」Tahlia微笑。「我剛剛想到我還有項作業沒做完……」

　　「嘿，Thalia。」Billy馬上抗議道。「說好了出來玩不談作業的……」

　　Tahlia撒嬌的拉上Billy的手臂。「所以我說了抱歉嘛……原諒我？」

　　「好了，Billy。」Josh輕推了一下Billy。「你又不是不知道學習對Tahlia來說有多重要，基本上你和他說好那種協議根本就是在強人所難……」他完全懂得Tahlia的心思，因為自己其實也常常思緒不由自主的就飄到研究上了。

　　「嗯嗯。」Tahlia在一旁連點頭。

　　Billy眼神來來回回的在兩人間移動著，最後索性抱頭讓到一旁，嚷嚷著。「算了算了，跟你們兩個學習狂講這些根本就是像在跟鴨子說話……」

　　「Billy，別人在注意你了。」Hamish小聲地提醒，微微的拉著一旁的Tony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如果有人問起絕對不要說自己認識他。

　　Tony也反應過來，悄悄的也帶上了Tahlia和Josh，等到Billy發現的時候，眾人已經是離他遠遠的了，而街上路過的行人都開始以一種鄙視的眼神看著他，臉瞬間脹紅。

　　「你們太過分了！」Billy忿忿地說著，賭氣的一個人走在最前面，連Tahlia去好聲好氣安慰也不理了。

　　「總覺得Billy好像永遠長不大……」Josh感歎的說著。

　　「是啊。」Tony點頭。「不過我們卻是老了……」

　　「怎麼會！哥哥你們還正年輕呢！」

　　「哈哈，Hamish或許是還年輕，」Josh輕笑。「不過我可就真的……」

　　Tahlia輕輕地打了Josh的手臂。「才不！」她說。「在我心裡你們永遠是我最帥的哥哥！」停了一下。「當然也永遠不會老。」

　　「好好好……」Josh連忙俯下身安慰著。自己的確是比Tahlia大上很多歲，而之前聽校長提過，巫師的壽命又比普通人要來得長，那就代表自己可能沒有辦法永遠的陪著Tahlia度過她的人生，每次只要想到這兒，Josh就會不住的懊惱怎麼自己不是個巫師，又比她大上那麼多歲……「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你和那個女孩子約在哪兒了吧？」

　　「我們約在小學大門口，而且…」Tahlia說。「…那個女孩叫Lily，你怎麼老是記不住她的名字？」

　　「Josh只要記住你的名字就好，哪還需要費事記其他人的名字……」Hamish的聲音悠悠的傳了過來。「你不在的時候，他還時常把我們喊成Tahlia！」

　　「真的？」Tahlia挑眉，原來Josh也會做出這種傻事。

　　「當然，」Tony也點頭。「我相信每個人都被他喊過你名字不只一遍了。」

　　「哈哈，Josh，」Tahlia笑出聲。「你怎麼就忘記告訴我這件事了呢？」

　　Josh一時語塞，誰會無聊就把自己的糗事給爆出去，尤其還是爆給Tahlia聽，他在她面前英明可靠的形象還擺到哪兒去？一時惱羞，也學著Billy走到前面自閉去了。

　　不久，他們便到達三年前Tahlia曾經短暫就讀一年的小學大門口，還差五分才到十點，五人只好站在雪地中默默等待。

　　「以前怎麼沒發現科克沃斯這兒那麼冷……」在朝著雙手呼了不知道第幾次的暖氣後，Tony身子微微發抖著說。

　　「那是因為你住多佛爾住慣了……」Josh翻了個白眼。「雖然這兒真的比那裡冷上許多。」還好他今天聽了Tahlia的話多加了幾件毛衣，否則大概也會像Tony一樣，只能以發抖來製造熱量。

　　「Tahlia！」

　　不遠處兩個小小的人影朝著他們跑了過來，跑在前方的紅發女孩正朝著他們招手。身後跟著的男孩看來卻是跑的不甘不願的，明顯也能感覺出臉一定也很臭，與前方的女孩完全就像正負極磁鐵一樣，完全的相反。

　　「Lily！」Tahlia也向著那女孩招手。

　　不一會兒，兩個孩子便跑到了他們面前。

　　「Tahlia，抱歉讓你們久等了。」Lily熱情地說著，有些微喘，臉上也因為剛才的奔跑有些紅撲撲的。

　　「不會。」Tahlia微笑。朝著Lily身後的Snape點了點頭。

　　平淡的行為，內心卻是難掩激動，前幾天還在想念他來著，現在見到了果然身體裡就像有甚麼東西在翻滾著，沒想到他還真的會一起來陪著他們逛科克沃斯。

　　「Watson。」Snape淡淡地喊了一聲。

　　「好久不見，Snape。」她連忙回應。

　　「……有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也才放了不到一個星期的假……難道你連基本的時間觀念都被巨怪給吃了？」Snape不悅地說著。

　　他早知道了James一夥人已經去她家玩過的事，那討人厭的Potter根本就是把他的行蹤像寫日記般的全向Lily彙報，連帶的自己也知道了他們前幾日的行程，看她的表情倒是和他們玩得很開心啊……既然那麼開心，還委屈自己過來這兒鳥不生蛋的地方做甚麼！

　　Tahlia卻是沉下臉，好吧，她又一如往常的想的太美好了，Snape果然就是沖著Lily的面才會出現在這兒，雖然總是提醒著自己Snape並不希望接近她，不過每當他有甚麼舉動時，她還是會克制不住的往好處想，結果便是每次這短暫的小小希望都會在下一瞬間被打破……

　　「Snape先生，你的禮貌才是被狗吞了吧？」看見了明顯意志消沉的Tahlia，Josh瞇起眼，語帶尖銳地說。

　　怎麼每次見到Snape，Tahlia都會難過，這個Snape果然就是應該要離Tahlia遠一點，省得每次都讓她難受……相比之下，這個紅頭髮的女孩子就順眼多了，雖然比不上他們Tahlia那麼可愛又漂亮，不過那雙綠色眼睛倒是為她的外表加了不少分──當然還是遠遠不及他們Tahlia，而且個性也不錯，據Tahlia的描述，這個女孩也是被分入Gryffindor的，果然很符合這個學院的特質，熱情如火。

　　Snape被Josh給說的一口氣堵在胸口處，礙于對方年紀比他長上許多而無法爆發出。Josh一臉得意地看著黑著臉的Snape，所以說年齡有著壓倒性差距也是有些好處的，是吧？

　　看著兩人眼神間彷佛就要爆出戰爭的火花，Tony連忙將Josh拉到身後，自己則變成了代表發言的那位。「那個，Lily……我可以這麼叫你吧？」在得到她點頭後繼續說著。「你能夠先帶我們去…呃……」他看向Hamish。

　　Hamish拿出外套口袋裡的寫有旅館地址的小紙片。「鐵路風景旅館。」

　　「對，我總是記不住那旅店的名稱……」他說。「你能不能先帶我們去這間鐵路風景旅館？」他停頓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雖說我們在這兒住了很長時間了，不過這間旅館倒是最近新開的……」而且這附近的許多路名都大幅更動，誰會預料到才不過短短三年，科克沃斯這兒就會有這樣大的變化，害得他們連間旅館的位子都找不到。


第44章 44.科克沃斯之二

　　很快的，有了好嚮導Lily，一行人很快地到達了他們要借住一晚的地方。

　　「這兒是新開幕的。」Lily解釋道。「因為最近這兒的觀光客變多了，所以旅館也開始多了起來。」她指著後方的一棟目測至少十層樓高的大樓。「看，那就是我和你們提過的新開的百貨。」

　　「這裡變得熱鬧了。」Hamish由衷地說。「還記得三年前，這邊還有座小池塘……現在哪裡還看得出池塘的痕跡……」他有些懷念的說著。「小時候我們總是到這兒捉蝌蚪玩……」

　　「是啊。」Tony輕笑。「那時候的你才這麼一丁點大……」他比了自己腰部的位置。「好可愛啊。」伸手拍了拍Hamish的肩膀。

　　「少噁心了。」Hamish微微錯身，Tony的手便落空了。

　　Josh先進去辦理入住，而後一行人跟在他身後前往他們的房間，Tahlia自己住一間單人房，四個哥哥們分住兩間雙人房，大概是因為現在是假期，空房數量少很多，本來Josh是想所有人住一間的，不過這類的房型數量本就少，而他們又是前幾天才打了電話訂房，所以自然就只能分散著住了，反正就睡一晚而已，能有甚麼問題……

　　放完了行李，Lily便帶著眾人進去了對面的新百貨，興致衝衝的跑來跑去，和大家介紹哪間衣服賣的便宜，哪間餐廳的東西好吃，Snape只在一旁沉默地走著，他實在是不知道他今天到底出現在這兒做甚麼，他又不是Lily，連這百貨他也是第一次進，雖說他也住在這兒，不過他住的那區和這裡生活環境根本就是天差地遠，而他父親顯然也根本不會帶他到這兒來，就光是他這身老舊的衣服……和這間裝潢新穎的百貨就是格格不入了。

　　其實Tahlia很希望能夠趕快結束這些行程的，她想回他們的老房子看看，也想去蜘蛛尾巷Snape家看看它變成甚麼樣子了，這棟百貨不是他記憶中的柯克沃斯，充其量只是個外來的建築物，不過看見Lily在前方那麼認真地介紹著，也不好意思打斷她。

　　Snape走上前，小聲地對著Lily說。「Lily，我想離開了。」

　　Lily愣了一下。「為甚麼？」她問。「你不是也沒有來過這兒？」

　　「這裡不是我能來的地方……」Snape輕輕地說著。

　　很好很好，Josh瞇起眼，看著前方小聲互動的男孩女孩，你們就親近點吧，讓那個討人厭的黑漆漆的男孩離Tahlia遠一點，欸？

　　他瞥見Tahlia，卻看見了她眼神裡是滿滿的忌妒，表情也變得陰沉，和平時的Tahlia簡直是判若兩人，正想說些甚麼，Tony卻恰好叫了Tahlia一聲，剛才的表情轉瞬即逝，一會兒兩人便自然的互動著。

　　這一瞬間，Josh明白了。

　　Tahlia，你對那個Snape……

　　但，為甚麼是Snape？

　　Josh頭痛的想著，Sirius他們三個孩子隨便一個都比他好啊！怎麼她眼光卻是那麼奇特，偏偏就喜歡上……不對，他握緊拳頭，Tahlia還小，他們都還小，感情這種事根本也還在懵懵懂懂的階段，這絕對還談不上喜歡，或許等Tahlia大一點，就會知道不該為了Snape這株小樹而放棄後面的整片樹林了！對！就是這樣子的！

　　正糾結於Tahlia感情問題的Josh，很自然地就忘了适才出現在Tahlia臉上短短幾秒的怨懟神情。

　　Lily猶豫地看著Snape，又看了看一旁的幾人，思考了一陣，終於開口。「好吧。……Snape，等等！」看著Snape就要離開，她忍不住又出聲，她一直有種感覺，覺得Tahlia之所以會和她做朋友是因為Snape，Snape對Tahlia很重要，她一直知道這一點，她真的很希望很希望他們兩個能夠相處得很好，不過不知道為甚麼，他們兩個總是會因為各種不可抗力因素擦身又再度錯開。

　　Snape停下腳步，回頭，表情有些困惑。

　　「我們……搭完摩天輪再走吧。」Lily笑著說。「都來這邊了，不去頂樓搭搭看那個摩天輪就太可惜了……」說著，以防他直接拒絕走掉，快步上前，一把將他拉了回來。

　　「Lily！」Snape甩開了她的手，不過卻馬上發現了這樣的反應有些過激了。

　　果然，Lily有些愣地看著他。

　　「抱……抱歉。」Snape低下頭說。

　　「不，沒事。」Lily回神，微笑。「我只是有點被你嚇到了……」

　　Snape皺眉，他知道自己會下意識地拒絕別人的碰觸，不過她總以為Lily不一樣，他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想接近，照理說他不應該會排斥她的接近的，這一切都不合常理……非常的不合常理……

　　「Snape，你就和我們去搭吧。」

　　他轉頭，發現是Tahlia，他仍舊皺著眉頭。「你們是都以為我整天沒事幹的嗎？」他說。「與其搭那種東西浪費時間，我不如回去多看點書……」

　　「抱歉。」Tahlia訕訕的說，收回自己剛才無意識的搭上Snape肩膀的手。「…我只是以為你或許會想……」

　　「那只是你以為！」Snape用有些大的音量說著，以掩飾他此刻內心的錯愕。

　　她剛剛是收回了她的手吧？他確信沒有看錯，那麼，這不就代表他剛才讓她接觸了自己，等等……Snape突然想起了Tahlia對著學院裡的人說出身分的那晚，他不知道吃錯了甚麼藥，竟然主動伸出手拉起她，所以說，他竟然是不排斥Tahlia的靠近的嗎？他一直以為是Lily的……

　　是從甚麼時候開始的？雖然Tahlia靠近自己身邊時會有那種不熟悉的感覺，不過是從甚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討厭了，是在她那晚擋在自己和Froster中間舉起魔杖時，還是後來聽見了Potter她們說的關於她為了自己才曝光她的麻瓜出身時，還是其實在更早以前……？

　　他知道自那晚過後Tahlia便不斷地被找麻煩，先前被Lily發現的瘀青就是最好的證據，他不得不承認她其實在背後默默地替自己做很多，只是過去自己選擇性地忽略了，只想著要遠離她，之前就算曾想修復他們兩個關係，也因為當時她的拒絕就輕易放棄，不過......他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或許這次他可以再試試……

　　「抱歉。」Tahlia再一次的道歉，然後轉頭望向Josh。「Josh，我想我們就搭個摩天輪再走吧……那麼Snape，我們就……」

　　「Severus。」

　　「……先離開……甚麼？」Tahlia呆愣住。

　　Snape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他得……再做一次確認。「Severus，我的名字。」他說。「別叫我姓了。」

　　見Tahlia沒什麼反應，自己依舊伸著手顯然頗為尷尬，不過他沒有收回，他真的得確認一次。「我還是認為，既然我們得當七年的同學，至少該互叫名字，Tahlia？」

　　「喔，喔…對。」Tahlia隨口說著，伸手和Snape握住，和上次一樣，是溫暖而不是沒有溫度的。「我想是的……」

　　沒有預期中會反射性抽回的動作，Snape看著自己和Tahlia的手握在一起，沒有任何潛意識的排斥感，她的手很小，手背上有些小小的疤痕，他大概知道那是怎麼造成的，應該是以前她在家幫忙做些加工的時候不小心被劃傷的，不過……

　　手心傳來的熱度，很溫暖，竟讓他有些捨不得放開了。

　　「Snape？」

　　「Severus。」Snape糾正。「總是Snape、Snape叫的……你是在提醒我父親是個怎樣的人？」他說，想要狠狠地抽打自己的嘴，手微微地用力，話從他口裡說出來總是和他心裡想的不一樣──他本來是想說他想要改善他們之間的關係的，不過算了，至少這也能是個合理的理由。

　　「Se…Severus。」Tahlia連忙叫道，然後又補了一句。「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Snape輕哼了一聲。「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

　　「………」

　　那他剛剛說那句是……說好玩的？

　　「Severus……」Tahlia小心翼翼地開口。

　　「做甚麼？」

　　「呃...你能不能…先放開我的手，你…你抓得有點緊……」

　　Snape馬上放開，雙手迅速垂下，完全看不出剛才他有做出握手的動作。

　　「謝謝。」Tahlia輕聲說。

　　看氣氛好像陷入了尷尬，Tahlia身後的幾個男人也是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怎麼剛剛才一直沉著臉的Snape現在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還主動和Tahlia握手了，還拉住不放那麼長時間！

　　察覺出了幾個男人灼灼的目光，Lily連忙開口轉移他們注意。「那…那我們去摩天輪？」

　　「對對，摩天輪！」Josh連忙附和。

　　雖然不知道Snape突然轉變態度是想要做甚麼，而且還是有些不悅Snape和Tahlia說話的方式，不過只有他有看見剛才Tahlia望著Snape的眼神，這對她來說應該算是好事，總算Tahlia不會總是一見到Snape就不開心了，看在他們兩個人已經握手言和的份上，他可以選擇性地忽略Snape的不討喜還有剛剛拉住他們Tahlia的手。

　　幾個人催促著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兩人前往百貨的摩天輪。

　　「Se…Seveus，你今天不舒服？」在前往摩天輪的路途中，Tahlia依舊小心翼翼的問。

　　Snape瞥了她一眼。「為甚麼這麼問？」他才想問她是發了甚麼顛，會問出這種蠢問題。

　　「呃……」Tahlia吞吞吐吐地說。「因為你今天有點…呃…怪。」看見Snape抬起了一邊眉毛，她連忙解釋。「我以為我們說好了保持距離……？」

　　「我並沒有想和你保持距離。」Snape淡淡的說。

　　「甚麼？」

　　Snape翻了個白眼。「我記得我從沒向你說過這句話。」

　　「但…但……」Tahlia語無倫次，但他的行為不就明擺著討厭她嗎？

　　「總之。"Snape清了清喉嚨。「以前的事就算了，我們算是重新認識，同意？」

　　「算了…？」

　　「嗯。」Snape說著。「當作我們今天第一天認識……」

　　Tahlia其實並不想說假裝他們第一天認識，畢竟過去他們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就算時間不長，對她而言也是很重要的回憶，不過……「嗯，很高興認識你，S……Severus。」


第45章 45.摩天輪

　　到了摩天輪下，Tahlia不自覺地仰望著，雖然這算是個小型的摩天輪，不過因為建在高樓上，坐到最高點的時候還是能夠俯瞰整個科克沃斯，所以也一躍而升為這兒新興的觀光景點。

　　幾個人隨著排隊人潮緩緩地向著摩天輪移動，沒過多久，便輪到他們了。

　　「抱歉，先生。」工作人員看了他們這麼一大群人，禮貌地說。「我們一個包廂只限搭4人，你們可能得分兩組人馬……」

　　「啊……」

　　他們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這要怎麼分成兩組呢？還真是有些尷尬......Snape不著痕跡的朝著Lily和Tahlia靠近了些，開玩笑！要他和Tahlia哥哥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很要命，貌似他們對他也沒多大的善意，Tahlia根本像被他們護在圈裡的小雞一樣，任何人想接近都會先被各種刁難一番……

　　不過，他們知道她在Slytherin裡頭遇到的事嗎？從他們的互動看來應該是不知道，Tahlia應該不可能主動和她哥哥們提起這件事，那麼……

　　他陷入了思緒中，他們一定也不知道放假前幾晚Tahlia失控的事了......應該說，除了他，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這讓他感到莫名的自豪，他也信守諾言沒有告訴Lily或是任何人。

　　「我跟著孩子們吧。」正當眾人糾結時，Hamish開口了。

　　他伸手阻止了想要抗議的其他三個哥哥，顯然他們也想跟著Tahlia，不過Tahlia是一定得和Lily及Snape坐一塊兒的，否則無論他們四個男人中的誰單獨和他們兩個小孩子坐一起都會很尷尬，最好的辦法就是三個孩子一起，然後他們派一個照看他們，這顯然是最適合的分法。「我認為這樣最好。」

　　Josh思考了一下，如果要他們中的誰和Tahlia他們一塊兒的話，Hamish的確是最適合，第一他年紀是他們中最輕，第二也是因為他並不常開口，孩子們聊起天也比較自在。「嗯，就照你說的吧。」

　　說著，將Tahlia往前推，示意他們先坐上。

　　雖是這麼說，不過一圈坐下來後，幾個小孩子還是有略為尷尬的神色，畢竟雖然Hamish算是四個男人中年紀最輕的了也比他們幾個孩子要大上十多歲，在幾個十一歲孩子的眼裡也是叔叔等級了，何況又有個Snape在，雖然Hamish對這個總是陰沉著一張臉的黑髮男孩是抱持著比較客觀的態度，不過還是時常被他一句話給氣到，但又礙於老是針對一個小孩子不像是個成年人會做的事，他就都硬生生地給忍下來了。

　　Tahlia深深佩服著Hamish的好脾氣，雖然她知道自他們兩開始了互喊名字後，Sna...不，Severus已經是盡力的在收斂自己的諷刺，但聽在一般人耳裡還是異常的刺耳，不過……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走在他稍微右前方的位置的Severus，他願意改變這點就已經很讓她開心了，而且這次終於是為了她，為了她而做了些甚麼。

　　沒有發現自己嘴角上揚了，這次答應Lily回來科克沃斯真是她這輩子做過最棒的決定了……

　　「很開心？嗯？」Hamish語帶笑意的湊近Tahlia身邊，輕聲地說。

　　Tahlia臉瞬間紅了起來，惱羞的推了Hamish一把。「你又知道。」

　　「欸？沒有嗎？」Hamish繼續說著。「我記得剛剛你在摩天輪上還頗健談的……」

　　「沒有！」Tahlia低吼。

　　……她剛剛真的很健談嗎？

　　時間拉回至他們一行人還待在摩天輪上時……

　　「Severus！看！那是我們家以前住的地方！」

　　「Severus！原來從這也看得見我們念的學校……」

　　「Severus！啊，Lily你說那兒是你們家……」

　　Snape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又恢復成三年前騷擾他模式的Tahlia，他怎麼可能會接受這種聒噪的接近方式……要是以前誰告訴他，他一定會冷笑一聲然後用盡生平最為毒辣的言語藝術回敬對方，誰知道現在他雖然覺得無奈，卻是不怎麼討厭……

　　「Severus，你…你真的把我那鐵盒給丟了？」

　　他身體一僵，雖然他先前說了早已把那些個東西給丟了，而他甫收到的時候也的確認為那些是垃圾，不過不知道甚麼原因，那鐵盒經歷了整整三個寒冬，都還是乖乖地躺在他房間裡的一個角落，每次他一見到那鐵盒心裡就會暗自腹誹一句怎麼自己還留著這破玩意兒下次一定要找個機會丟了它，但他卻始終沒有真正行動過，自始至終都不曾有過……

　　「我說過我丟了。」他緩緩地開口。

　　「鐵盒？」Lily有些疑惑的問了，一會兒，右手拍了大腿。「啊！我想起來了！是那裡面裝了很多小石頭或是螺絲等等的鐵盒吧？」她問，沒看見Snape瞬間黑了的臉。「Severus你丟了？上次我偷溜進你家找你的時候還見過的……」她轉向Snape。「甚麼時候丟的啊？」

　　「………」

　　雖然這麼說太對不起Lily了，不過這一定就是傳說中的豬一般的隊友！ Snape心裡默默地吐槽。

　　「上學前就丟了……」他表情平淡的說。「會留著那種東西那麼久已經很占空間了……」

　　Tahlia聽了卻是露出微笑，她清楚記得當初分院前的事，當時他是怎麼回答來著？腦海裡浮現出了那時Snape的表情，以及那句……「早丟了，那些個垃圾……」

　　早丟了是吧？Tahlia心情愉悅的不得了，那麼适才的那句快開學前才丟的又是怎麼一回事……他就再死不承認吧……

　　想著，嘴也不知不覺整個笑開了。

　　「你確定你心情沒有很好？」Hamish依舊是笑著問。

　　被打斷了思緒的Tahlia馬上收斂嘴角，微微偏過頭。

　　看著竟然被說的轉過頭的Tahlia，Hamish輕笑了幾聲。「好了，不鬧你。」他說。「不過心情好是好事，不用不好意思……」

　　「………」

　　誰說了她不好意思的？

　　告別了Lily和Snape，他們便自行在這兒晃晃走走，去了許多哥哥們兒時常去的秘密基地，雖然多數已經蓋起了樓房，當然，最重要的，是去看看他們以前生活的那棟房子……

　　他們只是靜靜地站在不遠處，買下他們房子的是一對年老的夫婦，他們在房子前的小庭院種滿了小花小草，而且能夠看得出來他們都獲得了最悉心的照顧，那兒也加了一個恰好適合兩人共乘的搖椅，此刻那對老夫婦便是愜意地坐在那兒，讓它自然地擺動著。

　　「我想這棟房子交在他們手上是再適合不過了……」Josh輕輕地說著。

　　「是啊。」Tony說著，手舉在空中舞動著彷佛在描繪房屋的形狀。「我們這次來，是正式和它告別了吧？」

　　「嗯。」Josh點頭。

　　從此之後，他們的生活便是在多佛爾了，與Tahlia一起……

　　那兒，才是他們的家。

　　在科克沃斯住了一晚，第二天他們一早便準備回多佛爾，Tahlia提出了想再去看看Snape宅，Josh憑著先前的記憶帶著他們再度到了蜘蛛尾巷。

　　「我記得是……19號？」Josh喃喃的說著，最後，在19號門前停下。「對了，就是這兒。」

　　「你要敲門嗎？」Billy問Tahlia。

　　除了Josh和Tahlia，其他人都是不知道Snape竟然是住在這種地方，剛才沿途路邊都充斥著不懷好意的眼神，要不是現在大白天的而他們又剛好人多，難保不會出甚麼意外……結果那個Snape男孩竟然是在這種環境下生長的？

　　難怪會有那種扭曲的性格……

　　Tahlia搖搖頭。「不了，我只是來看看他住的地方有沒有變……」

　　說著，轉身拉過哥哥們的手正欲離開，屋內卻突的傳來尖叫聲，連帶著也傳出撞擊聲和東西碎裂聲。

　　Josh神色複雜的盯著眼前暗色的門，上次他們來好像也是發生了這樣的情況……

　　Tahlia也是僵了一下，不過隨即反應過來，大概Snape先生這些年來還是沒能改過他那隨手毆打他們母子兩的惡習……

　　「呃…我們該……該不該報警？」Tony猶豫的開口。

　　Hamish已經開始尋找著附近的公用電話，不過貌似這街區都沒有，大概政府也懶得在這種地方安設個電話亭了吧……

　　「我想，就算我們報警了…他們大概也懶得管吧。」Tahlia說。

　　況且以Snape那性格，若是知道了報警的是她，恐怕會惱羞成怒……

　　「Severus和他母親都會魔法，我想Snape先生應該也不太可能對他們造成甚麼致命的危險……」

　　現在他們已經在霍格華茲學了半年的魔法，而且Snape一定已經翻閱了許多圖書館裡的許多魔咒，雖說她知道學生們不得在校外使用魔法，不過在受到生命威脅時是絕對可以無視那條規定的，她相信Snape自己能夠解決。

　　一個Slytherin，絕對不會接受別人同情的幫助……

　　她懂。

　　因為她也是一樣。

　　他們盡速離開了蜘蛛尾巷，幾人坐上由Josh開的車一路回到多佛爾。

　　到家的時候已經又過了一天──因為路途比較長所以他們在中途多住了一晚，天已經晚了，一回到家中，Josh便沖上樓去撲在床上，畢竟他開了很久的車，當其他人都在車上呼呼大睡的時候只有他必須保持著清醒，他不知道都喝了多少瓶號稱能夠提神的飲料了，不過顯然成效甚微……

　　幾個人卻是精神不錯，鑒於他們在車上是睡得昏天暗地，一睜眼便到家了而且還天黑，Tony表示雖然他們沒出國不過也大致體驗到了調時差的感覺了……

　　四人縮在沙發上看起電視來了，最後一群人也有些餓了，雖然他們是有吃過晚餐的，不過Hamish還是好男人一把，走進廚房一會兒便端出了幾盤小菜，Billy馬上便撲上前，Tony和Tahlia見狀趕緊拉住了他。

　　開玩笑！要是被他接觸到了盤子了那他們其他人還有得吃嗎？

　　幾個人津津有味地享受著食物和電視節目，貌似忽略了樓上昏睡中的最辛苦的Josh了。


第46章 46.聖誕禮物

　　過沒幾天，便是耶誕節了，這是每年Tahlia最期待的日子，不只是因為下雪，在他們搬來多佛爾前，Tahlia都是很期待著下雪，因為在那時，媽媽會給她一件小毛衣，小孩子每年都在長身高，一件衣服穿不了太多年，Watson太太雖然工作繁忙，卻也是不會讓自家孩子冷病，外面買的毛衣比自己做要來得貴了不少，所以她還是會再閒暇之餘幫Tahlia做毛衣，這是媽媽唯一會主動給予她的東西，所以每年她最最期待的就是耶誕節。

　　搬到了多佛爾後，Tahlia還是深深喜愛著這個節日，因為每次哥哥們都會把家裡佈置得很溫馨，然後Tahlia總會在耶誕節那天在他們家的聖誕樹下發現四個包裝精美的禮物，Josh送的永遠都是她最愛的書，Billy說他打死都不會送她書的，每次都是送她毛茸茸的玩偶，Tahlia很想告訴Billy說她已經快要過了會玩玩偶的年齡了，不過收到Billy的禮物她還是很開心，會把他們小心地放進櫃子裡收好，Hamish送的都是點心，一大堆的小點心，幾乎可以讓她吃上大半年，而且因為他的好手藝，這些點心的品質絕對是有保證。

　　Tony送的每年都不一樣，他似乎是打算要每年都讓她有驚喜的感覺，像是前年，她就收到了Tony自己錄製的錄音帶，裡面都是Tahlia平常很愛聽的歌，而且是他自己唱的，不得不說，Tahlia覺得Tony沒有去當歌手真是太可惜了，家裡有把陳舊的吉他便是他好久以前買回來的，自學了怎麼彈，然後有時他們的娛樂便是聽著Tony的個人表演秀。那麼今年他又會給自己甚麼樣的驚喜呢？

　　這天一早，Tahlia便從床上跳了起來，飛快的洗漱後便咚咚咚的沖下樓，果然看見了聖誕樹下的一堆禮物，似乎比往年要來的多很多。

　　輕聲的歡呼了一聲，Tahlia撲上了那堆都寫有自己名字的禮物。

　　最大的那盒是Sirius送的，一打開裡面就現出了一整套的精裝版《防禦術深論》，顯然要價不斐，沒想到他是這麼大手筆……那麼自己送他的自製防禦項鍊顯然就不太夠了……一邊思索著，決定開學後回學校再烤個蛋糕送給他。

　　Josh送的一如往常是書，是一本幻想小說，內容便是描述魔法的，可以當作輕鬆的消遣來看……

　　目光移到了下方的一個小盒子，包裝是暗沉的黑色，嗯，不用猜也大概知道是誰送的了……打開盒子，裡面放的是一小瓶清澈的藍色液體，還有一張小卡片：

　　「Tahlia：

　　作為友好的證明，送上魔力撫順劑一瓶──以備不時之需。

　　P.S.我想你腦袋裡應該存在著一丁點的常識懂得該好好使用？

　　S.S.」

　　Tahlia嘴角上揚，果然是非常Snape的口氣……他的意思，應該是如果又遇見了那晚自己情緒失控可以緩和？心中感謝著他遵守諾言沒告訴任何人，而且還送她一瓶或許能夠解決問題的魔藥。

　　Tahlia又繼續著拆禮物，拆到一半時，Billy打著呵欠從廚房門邊的他的臥室中走出。

　　「呵......Tahlia你這麼早起？」Billy說。「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

　　繼續拆禮物。Billy湊近了來看。

　　「哇！這麼大的箱子誰送的……Sirius？」Billy驚呼。「這看起來要花很多錢……」看來那個小男孩真的是對Tahlia頗好的。

　　「嗯，我想我之後會再給他做個蛋糕……」Tahlia說著。「喔，Billy你看這個……」

　　是James的禮物，他不知道哪弄來了一個超迷你的光輪1500飛天掃帚──Tahlia湊的很近才看見迷你掃帚上寫的小字，她一拆開包裝掃帚就自己飛了起來在她身邊繞來繞去，裡面還附有一張小小的使用說明，說晚上如果睡不著的時候可以放出它，它會在你眼前晃來晃去讓你頭昏腦脹，然後就會睡著了……

　　Tahlia的嘴角抽了抽，她強烈懷疑這個方法的可行性……不過還是將那把迷你掃帚一把抓過放回盒子裡。

　　這時，她察覺出了一到熱烈的目光，轉頭一看，看見Billy好像化身小狗，在她身邊搖著尾巴，下巴還不斷朝著其中一個禮物點點點……

　　「Billy，這是你送的吧？」Tahlia拿起了那個禮物，看見他點了點頭。「要我先拆？」又是點頭。

　　Tahlia微笑，開始拆……

　　「………」

　　她無語了。

　　「Billy……」Tahlia扯了扯嘴角。「我可以問一下你送這個是甚麼意思嗎？」她揮舞了手上的書，Billy今年竟然送了她一本書！不過……

　　看看這是甚麼鬼東西……《女人的時代》

　　「Billy？」Tahlia露出微笑。「解釋一下？」

　　「這……」Billy吞了吞口水。「哈哈，我本來以為你或許會需要……」

　　「是嗎？」她覺得Billy太久沒被其他哥哥們教訓了……等等，他們知道他買這種東西嗎？

　　「是Josh推薦的！」Billy馬上說，一開口便賣掉了大哥，一邊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幾步。

　　Tahlia依舊微笑著，微微跟上前，都幾年了，難道她還會不知道他的主意嗎？「喔，我的好哥哥……」她說，故意無視掉了Josh推薦了這本書的事實，這可以待會再說。「我還是不太懂……為甚麼我會需要這本……書？」

　　「呃...哈哈，Tahlia，你知道......」Billy眼神遊移，心裡暗自祈禱著其他三人趕快給他滾下樓！「你的哥哥們一致的同意，身為Watson家小公主的你以後絕對不能被那些個男生們牽著鼻子走……所以……」

　　Tahlia瞇起眼，難道在哥哥們眼中她就那麼像是隨便就會被男生們給牽著鼻子的人嗎？好歹她在學校也是放倒了不少要找她麻煩的學生……

　　微微歎了一口氣。「Billy，我不是那麼笨的……」她說，不過既然連Josh都推薦了，那麼想必這本書裡一定也是有甚麼地方說得不錯。「不過……謝謝你，我會看的。」

　　Billy松了一口氣，剛剛的Tahlia真是太有架式了，好像自己送她那本書是多此一舉了，果然自家小妹天生就有領導風範，怎麼可能會輸給那些臭男生！

　　适才Billy心心念念盼望著的另外三人在Tahlia都要把禮物給拆光後才漫步下樓，幾個人互道了聖誕快樂，Tahlia這才想起了沒看見Tony和Hamish的禮物，連忙又在禮物堆中翻找。

　　「找甚麼？」Tony壞壞的笑了一下，他和Hamish今年一起準備的聖誕禮物才不會那麼普通的和其他禮物放在一起呢。

　　Tahlia回頭看了一眼，沒有回答，只是困惑的繼續找著……

　　是不見了嗎？但印象中她剛剛也沒見到啊……總不可能自己開口問他們兩個人自己的禮物哪去了吧……

　　Hamish終於是沒忍住，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別找了，Tahlia，我和Tony的禮物不在那兒。」

　　Tahlia疑惑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那在哪裡？」

　　「你猜。」

　　所以這就是Tony的驚喜嗎？今年的聖誕禮物還要先自己猜到底在哪裡……「在這層樓嗎？」她問。

　　Tony和Hamish對視了一眼，然後露出微笑，點頭。

　　「那就是在你們兩人其中一個身上了。」Tahlia說。

　　兩個人身體都是一僵。

　　「你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猜的。」Tahlia輕笑。「不過你們馬上就承認了……」她伸手。「給我吧，聖誕禮物！」

　　Tony沒辦法，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包裹，交給她。「這是我和Hamish合資送的。」他說。「雖然也是徵詢了Josh的意見……」

　　Tahlia無語，Josh到底是給了多少人意見……打開了小包裹，一聲驚呼。「這是雙面鏡！」她看著裡頭的小鏡子，抬頭，語氣充滿著驚訝。「你們從哪里弄到的？這很稀有！」

　　「我們寫信給你們學校的校長...那個Dumbledore，他很熱心地提供給了我們購買通路……當然我們也應他的要求提供了幾包糖果向他道謝，」Hamish微笑著說。「不過這個因為太稀少了要價也不便宜，所以我和Tony決定一起送你。」說著，從懷中也拿出了一面一模一樣的鏡子。

　　「平常這面鏡子會放在Hamish那兒，不過你有事想找我們也一樣可以用他來聯絡。」Josh說。

　　Tahlia依然處於震驚的狀態，不知道該說甚麼，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能夠弄來雙面鏡，巫師界的通訊只能藉由貓頭鷹顯然很不方便，現在有了這個雙面鏡，他就可以隨時和他們說上話了，想到此，她突然覺得在學校就算受到了甚麼挫折也可以馬上找他們聊聊天來抒發一點壓力，這真是最棒的聖誕禮物了！

　　「我……」她開了口，但卻停頓了，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現在的心情，最終也只是吐出了個詞。「謝謝……」

　　Tony擺擺手。「說甚麼呢，家人間不就該如此？」

　　Tahlia緊緊的將雙面鏡貼在胸口，點頭。

　　是啊，這便是家人。

　　聖誕假期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尤其是在家裡天天和哥哥們打鬧的日子，感覺時間過得特別快，似乎在家裡才待個沒幾天，就得要回學校了。

　　Tahlia收拾著行李，臉色不禁變得凝重……

　　又得回去了，不像在家裡，在學校，她總是得花心思堤防他人，一舉一動都好像是被其餘人放大檢視般，不得不說，是會累的。

　　可是，學校裡也是有她的好朋友們，還有Severus！她對自己說，學校也沒什麼不好，還能夠學到很多有趣的知識，這樣看來，優點絕對是能夠壓倒性地蓋過那小小的不完美……

　　大不了像先前那晚一樣對付他們……

　　Tahlia瞪大眼。

　　又出現了……這種想法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47章 47.甜點

　　向哥哥們最後揮揮手，Tahlia轉身穿過牆進入了月臺，抬頭一眼便看見了熟悉的腥紅色火車，四處看了下，果然一下子便發現了那頭醒目的紅頭髮，和身旁的黑髮男孩，她快步走了過去。

　　「Severus！」

　　Snape回頭，見是Tahlia，先是一愣，而後也是微微迎上前。「好久不見。」

　　「有嗎？」Tahlia想起了上次被他諷刺的話，故意地說著。「我記得離我們上次見面不過才……一個多禮拜？」邊說，一邊微微抬高了下巴，挑眉，頗有在學習Lucius的味道。

　　「………」

　　一陣沉默。

　　「哈哈，好了，我不鬧你了。」Tahlia笑了幾聲，對他，玩笑萬不能開過頭。

　　她推著行李往前，將他們用漂浮咒指揮上了火車，轉回頭。「Severus，你們不上車？」

　　Snape無聲的點了頭，也是抽出了魔杖將行李給弄上車，回頭也想這麼幫Lily時，發現他早已理所當然的操縱著行李跟在自己身後了。

　　其實對一年級生來說，飄浮咒雖不難，但要運用得當卻是需要技巧──例如操縱這麼些笨重的行李箱，所以大部分新生，不，甚至大多數高年級生都還是寧願採用更加傳統的方式──勞力搬動，畢竟一個操縱不好行李箱摔在地上，東西散落還算是好的，要是不小心砸中自己那真的是得不償失。

　　Tahlia會果斷直接用了飄浮咒是刻意為之，她得用實際行動來向其他Slytherin學生展現出他的能力，與其像放假前的那晚詭異的情緒爆發，不如在許多的小地方一點一點的表現。讓她比較意外的是，Severus和Lily也運用得如此嫺熟，不過轉念一想，卻也不那麼驚訝了，誰叫他們兩個也是非常有天賦的新生呢？雖然她知道Severus在變形學上不那麼突出，不過任誰都不會否定他在其他方面都是具有天賦的，而Lily也幾乎是全能型，各科目表現也是都很搶眼。

　　她露出微笑，再加上James和Sirius兩人，恐怕今年的新生的平均程度要較平常給高上許多。

　　「嘿！Tahlia！」

　　才剛想到他們兩人，旁邊的一個包廂就傳來了Sirius的聲音。

　　Tahlia往裡一看，發現不只Sirius，James等人也走叫坐在裡邊，她拉開門，讓行李直接飄上上方的行李架，身後的Snape和Lily也做了相同的事。

　　「好久不見，大家。」她微笑說，注意到了Remus此刻憔悴的神色，提醒了她前幾天正好是月圓。「Remus，謝謝你送我的聖誕禮物！」她說著，一邊從袍子裡放的小束口袋中翻找出了幾小袋巧克力，那是不久前Remus來玩的時候吃過便心心念念的小點心，遞給了他。「給，上次你說超級好吃的巧克力。」

　　Remus果然是臉上稍微有了些光彩，眼神發光，他幾乎像是一把搶過去的接過了那幾袋巧克力。「謝謝！」他說，一邊已經打開了小袋子塞了幾顆巧克力到嘴裡。月圓後總是渾身不舒服，這種時候Tahlia的巧克力簡直就是拯救了他的性命。

　　Tahlia也接連著拿出了特地買給其他人的糖果餅乾，當然也包括Snape的，不過她拿出那包餅乾時有些猶豫，看得Snape心裡緊張了一會兒，似乎以為她不送他了，才這麼想了一瞬間，他心中便緊縮了一陣，而且還忿忿的忌妒著其他有收到Tahlia小點心的人，不過好險Tahlia最後還是給出了那包餅乾。

　　「呃…Severus，我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Tahlia猶豫的原因是因為害怕Snape不喜歡吃甜食，說不準就直接拒絕了還回敬些嘲諷的話。「我給你買了些比較不甜的餅乾，呃…你吃嗎？」

　　「吃。」Snape馬上回答，說著，像是要證明般，直接打開了袋子拿出一塊餅乾就往嘴裡塞。

　　其實他從沒說過他不喜歡甜食，不過似乎所有人都自動地將他歸類為絕對不碰甜食那群，他也不想和眾人承認其實他一直想試試來著。

　　Tahlia瞪大眼，驚訝地看著Snape直接就這麼咽下了那塊餅乾，隨即露出笑容。「怎麼樣？」她問。

　　「……還可以。」

　　「很高興你喜歡。」Tahlia笑著說，說著在Sirius身邊坐下。

　　一旁的眾人除了Lily，都是一臉錯愕的看著兩人的互動，怎麼就這短短時間不見，他們兩人關係就大翻轉，這不是很和平嗎？甚至還相處的……頗良好？

　　還以為之前他們兩人就會就那樣子不進不遠的持續好一段時間呢，想必是Tahlia去了科克沃斯時發生了甚麼事吧，不過，看見Snape這人不會時時針對Tahlia，便是好事，就算是Sirius內心隱隱地有些不悅但也是很快的接受了。

　　這一路上Snape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也不特別去做些甚麼挑釁James和Sirius的舉動，和Tahlia的對話也反常的完全不包含嘲諷的語句，不過倒是也不用期待他會用雀躍興奮的語氣說話甚麼的，讓他們都以為今天的Snape大概是做魔藥實驗失敗了，而表現得溫和是副作用……他甚至還吃下了甜食！

　　直到火車都已到達了霍格華茲，James等人還是對Snape魔藥實驗失敗了這點深信不疑，但仔細想想，他們好像忽略了同樣和Snape相處良好的Tahlia也是不同以往，總不可能連Tahlia都做魔藥失敗了吧？

　　不，Sirius想起了先前她曾向自己提過她忙的總鬧消失的那陣子是在做實驗，或許便是魔藥的實驗？可能那時便是同Snape一塊兒？等等，那麼他們便不像他們當時表現的那般對彼此都冷冷淡淡的了不是嗎……又不，這想法很快被推翻，他知道Tahlia消失的時候Snape都是討人厭的縮在一張扶手椅上興致勃勃地翻看魔藥書，絕對不可能他當時和Tahlia在一塊兒，雖然她沒有提過有個人和她待一起，不過他卻還是得知了這事。

　　他曾一時好奇跟著Tahlia前往有求必應室，看見她直接開了房門後還佇足了一會向著裡面說了些甚麼，這正證明了已經有人先行一步地待在那裡頭，而且是和她約定好進入暗號的，所以她才能一點也不驚訝地和裡頭的人說話。

　　那麼，到底她是和誰做著實驗？

　　扶額，他覺得他想的腦袋有些抽痛了。

　　到底是怎麼了，只要一牽扯上Tahlia的事，他就會不自覺地胡思亂想，這可完全不像他，雖然從小被教導著要三思而後動，多想總是有益，不過私底下Sirius自己可從來不吃那套，骨子裡叛逆的血液就是想著要做出些甚麼大事，想太多反而優柔寡斷無法成事，從自小以來被母親怒吼的次數便可看出他將這信條貫徹的多徹底，但在遇上Tahlia後，他總覺得他在她面前的一舉一動都不敢太放肆，總會想很多，唯一一次的衝動，就導致了她和Snape的第一次吵架，這讓他更加不敢不思考後再說話了。

　　「怎麼在發呆？」

　　一雙手突然在眼前晃了晃，Sirius連忙回神，見Tahlia在一旁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

　　「我都叫你好幾聲了。」她說。

　　「喔，呃……」Sirius尷尬地笑著。「只是在想著今天會有甚麼食物……我餓了……」

　　Tahlia笑出聲。「早叫你在火車上先吃些點心，你就不聽……」

　　「這不是到學校了嗎？」Sirius趕緊說著。「馬上就要吃晚餐了。」然後，故作嚴肅的說著。「再說，飯前吃點心可不是好習慣。」

　　「……我總覺得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有種怪異的感覺。」Tahlia挑眉的看著他。

　　「Tahliaaaaaa──」他覺得Tahlia絕對是被Snape微微的傳染到說話毛病了。

　　「不過你甚麼時候開始喊Snape名字？」突然想到了Tahlia對Snape稱呼的改變。

　　「喔，那個啊，」Tahlia好像也不驚訝他那麼問，回答。「簡單說就是我們達成了個新的協定……」

　　「甚麼意思？」

　　「Severus他說了些話，我認為很有道理，同意了。」

　　Sirius覺得這解釋他根本就是有聽沒有懂，反而更加不瞭解了，不過意識到再問下去大概也只會更加迷惑，便閉上嘴巴，將心思真正轉到等會兒要吃的食物上了，在先前那麼說了之後，他肚子是真的餓了，或許他當初應該聽從Tahlia的建議，在火車上先吃點點心的。

　　晚宴過後，Sirius發現了從來不與他們一起行動的Snape竟然走到了Tahlia身旁，有時還會湊在她耳邊輕聲地和她說著話，而從Tahlia嘴角不時的上揚，完全能夠判斷出這兩人對話的內容絕對是令她心情愉悅地。

　　前後反差也太過了吧！Sirius走在一旁，竟然覺得有些插不上話，雖然是很開心Tahlia和Snape的關係變好，不過他心裡總是悶悶的，怎樣都沒辦法真的感到歡喜，臉色也不知不覺的黯淡下來。

　　「你怎麼了？」才一轉頭便見到Sirius不好的臉色，Tahlia瞬間被驚嚇到了，在她印象中Sirius可從沒留露出這種表情過。

　　但Sirius好像對她的叫喊再度沒有反應，Tahlia也有些著急了，輕輕的推了下他。「Sirius？」

　　Sirius感到自己被輕輕的推了下，有些困惑的轉頭，見是Tahlia，看來她好像是和Snape聊的告一個段落了。「怎麼了？」

　　「…你心情不好嗎？」Tahlia以往心情不好時，第一個發現的總是Sirius，而且還都努力的幫她解決問題，現在輪到他心情不好了，她覺得她也得替他做些甚麼才行。

　　Sirius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將內心的些許不悅感都給表現在臉上了，連忙揚起嘴角，笑著，用開玩笑的口問。「就在想著你和Snape聊天聊到都忘我了……」他說，手誇張的按住胸口。「害我好傷心……」

　　Snape輕蔑的小小笑了一聲，Sirius怒瞪向他。

　　「……抱歉。」Tahlia愧疚地說。「我們剛剛在討論一種藥材的特性，還有改良魔藥的可行性……」注意到了Sirius在聽到了魔藥後馬上變得混亂的表情，連忙閉上嘴。

　　Sirius乾笑了幾聲，原來是在聊魔藥的東西，他們幾個裡大概也只有Lily或是Snape有這個能耐吧，想想了先前Tahlia和Snape的對話裡十有八九都是在談論魔藥的，勉強承認Snape的確在魔藥方面很在行，還完全超越已經算是很厲害的Tahlia。

　　果然是他想太多了……

　　想到這兒，他也自然的咧嘴笑開。

　　見Sirius恢復了平常的樣子，Tahlia也放心了，剛剛她和Severus的確是在討論魔藥的問題，應該說，他們在討論關於狼毒藥劑的副作用問題，Snape也是認為現在狼毒藥劑的副作用太強，根本就失去實用性，她趁機問了下，如果有機會的話能不能對這配方改良，Snape思考了一會兒，覺得配方裡的幾種藥材應該有更好的應用，或許也能用用看另外幾種材料……

　　一講到魔藥的話題，Snape的話也多了起來，兩人便開始了討論配方的問題，還有改良的方式等等，他們決定多寫出幾種方案，之後有機會的話可以到有求必應室去實際做做看。


第48章 48.家族壓力

　　Snape就這樣很自然地更加融入他們這群Gryffibdor─Slytherin小團體中了，說是更融入，主要是多了和Tahlia的互動，造成的效果很驚人，因為本來Snape是因為Lily喜歡接近Tahlia的關係才會不甘不願的也跟著，所以以前的他雖然也是和他們時常走在一起，不過一看便知道是出於不情願，而現在Snape是自己想要和Tahlia時常說點話，他們倆中間少了Lily這個中間人，變成直接接觸，在不知不覺間，Snape自然便默默地融入他們的小團體中了──雖然他還是不太會主動找那個總是煩人的纏著Lily的Potter一夥人說話就是了，Lily對他而言，也是個很重要的人，雖然他現在隱隱約約地覺得Tahlia對他的意義和Lily的完全不同，不過也是不希望像Potter這樣愚蠢的Gryffindor一天到晚騷擾她。

　　幾個人同進同出的次數漸漸多了，Slytherin的學生們看見自家學院竟然有三個人總是和那群Gryffindor混在一起都是很不滿，不過礙於其中一個是Black家大少爺，家世顯赫且後臺厚，另外一個女孩子早已高調地處處展現出她不好惹，而最後一個Snape雖然目前看來大概就魔藥好了不只一點，不過那個Watson都明確告誡所有人最好離他也遠一點了，經歷過那晚的學生們沒有人敢打他的主意，也都語重心長的告訴其他人，那三個人，他們可完全碰不得……

　　不過本來只在學院間流傳的事，卻是傳到了學生父母的耳裡了。

　　這是一間氣派的會客室，從傢俱上的花紋雕飾以及其材質就可以看出這間房子的主人絕對是很有品味，而且不愁吃穿，桌子上擺放著的茶具也是很精緻的很高雅，此刻對放著的沙發上坐著兩男兩女，從他們的互動上來看，並不難看出是兩對夫婦。

　　「Bella，最近過得如何？」其中一張沙發上的男子開口，他黑髮及肩，淺灰色的眼眸看著對面的黑髮女子，眼角略帶笑意。

　　被稱做Bella的黑髮女子端起茶飲了一小口。「托您的福哪，Orion姑丈，很愉快。」她微微一笑，目光卻是有些嫌惡的瞥了坐在自己身旁的略低著頭的男子，他的頭髮是深棕色的，有些雜亂的糾結在一起，雖然能夠看出年紀尚輕但臉上卻是有著幾道醒目的疤痕。「Rodolphus和我相處的不錯……對吧？」說著，微微推了身旁男子的手臂。

　　「是的。」 Rodolphus馬上回答。「Bella是個好妻子。」他停了一下，景仰的盯著Orion看。「我想伯母您哥哥若是知道Bella是這樣的好女孩一定是非常驕傲。」他轉向Orion身旁的女子說。

　　「Cygnus當然對她驕傲，我想不用你特別說。」女子冷冷地開口，她也是一頭黑髮，不過卻是拘謹的整個盤在腦後，臉頰有些凹陷，看來給人一種非常嚴厲不易近的感覺。

　　「非常抱歉，Walburga伯母。」Rodolphus連忙說。

　　「Burga。」Orion用著有些責備的語氣喊了一聲，Walburga只是淡淡地哼了一聲，不過還是緩緩地舉起茶杯喝茶，沒有再多說甚麼。

　　要不是那位大人的意思，他們家的Bella怎麼可能嫁給這麼個不修邊幅的家族，先前Lestrange家提了那麼多次親，都讓Black家給拒絕了，據說他們還不放棄的一個又一個問著那些大家族想要攀點關係聯姻，現在不過是剛好Lestrange家的家長在那位大人手下做事且做的不錯，否則哪還輪得到他們和Black家的千金結婚……

　　這麼想著，不過因為是那位大人的主意，Walburga就算心裡滿是輕蔑也不再說些甚麼了，反正那位大人是會帶領純血們走向輝煌的，相信Bella決不會忘了曾經的Black對她的栽培。

　　「那麼，」Orion再次開口，微微傾身。「你們兩位這次找我們來有甚麼事？」

　　「只是單純想和你們敘敘舊？」Bella笑著說。

　　Orion挑眉。

　　「好吧，只是我們得知了一個有趣的消息……」她看了一眼Rodulphus，示意他解釋。

　　Rodulphus深吸一口氣，才開口。「是這樣的，您們知道我的弟弟仍在學校念書……」他說。「而他不久前聖誕假期時回到家裡，告訴了我，今年的新生有個很特別的女孩子。」

　　Black夫婦都沒有接話，等著對方繼續說下去，只又喝了一口茶。

　　「我記得那女孩名字好像是Tahlia……Watson？」Rodulphus有些不確定的看了一旁的妻子一眼。

　　Bella白了他一眼，就這麼些事也記不住，簡直和Lord差太多了……等等，他怎麼能把Lord和他們這些凡人相比……太不恰當了！

　　「就是叫Tahlia Watson。」Bella淡淡地說。

　　「嗯，她和你們家的孩子感情好像不錯。」Rodulphus點了點頭，說。

　　Walburga瞇起眼，放下手中的茶杯。「……和Sirius感情不錯？」

　　「是的，聽說做甚麼幾乎都是一起行動的……」

　　「……而且還和幾個Gryffindor走得很近。」Bella在一旁淡淡的加了句。

　　啪！

　　桌上Walburga面前的茶杯突然裂成兩半，茶水漏到桌上，而她本就冷冽的臉上現在更像是被蒙上一層霜。

　　Orion皺眉，但沒對她說甚麼，只揮了揮魔杖清理乾淨以及讓茶杯復原。「抱歉。」他對著對面的夫妻說。

　　Bella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Bella，」Walburga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得以開口。「你說的那幾個Gryffindor……其中一個是Potter吧？」

　　見Bella，點頭，Walburga心情平復了不少。如果是Potter家的孩子的話，那Sirius總和Gryffindor一塊兒走也就說得通了，雖然自己也不是很喜歡Sirius總是和那孩子搞些惡作劇，不過Potter至少也是個純血家族……不過那女孩卻好像憑空冒出來一般。

　　想到這，Walburga又問。「有調查過那女孩子嗎？」

　　Bella突的笑了出來，在Walburga的明顯怒視下才開口。「抱歉。」

　　「我能問下我話裡哪一點娛樂到你了？」Walburga顯然沒有因為Bella的道歉而算了。

　　「你誤會我意思了，姑姑。」Bella聳肩。「那女孩子根本不需要人調查，就自己把她的家世都給講出口了。」說著，彷佛在嘲笑一般，不斷的喀喀笑著。「可真是令人驚訝啊……」

　　Orion坐直了身子，也有些疑惑，自家兒子和女孩子關係好哪會是甚麼特別的事，而現在竟然還讓這兩人特意來告訴他們，究竟這女孩子有甚麼值得他們在意的地方。「怎麼說？」他問。

　　Lestrange夫婦對視了一眼，隨後，Bella緩緩地開口。

　　「……她是個泥巴種。」

　　就這麼一晃眼過去，好像耶誕節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學校裡已經融雪，對Tahlia來說，這就代表了要開始好好準備考試了，前幾天他才從Lily口中得知了Snape的生日是1月9日，匆匆的到了學校廚房無視集體撞牆的家養小精靈們親手做了一大袋上次送給Snape的餅乾──廚房也是Sirius和James一次夜遊中發現的，Tahlia覺得他們兩人大概再花不了多久就要把學校給摸透了，當她把餅乾拿給Snape時，她有幸的第一次見到了他講話結結巴巴的模樣，而且她發誓她看見Snape脖子瞬間紅透了，雖然他一察覺到自己的目光便馬上欲蓋彌彰的把衣領高高的豎起來，不過還是慢了一步。

　　最近Sirius總是有些心神不寧，而且每天早上都會收到一封家書，第一天收到信時，Sirius不發一語的看完，臉色變的很難看，隨即馬上一把火燒了那封信，也不管那貓頭鷹在桌子上等著回信，直接拉了Tahlia就走，把那只可憐的貓頭鷹給拋棄在大廳。而後每天收到的家書他都是看也不看就燒了，連Tahlia問他信裡到底寫了甚麼內容他也是打死不講，只膚淺的說著沒發生甚麼事。

　　不過這明擺著就是有事！

　　Tahlia知道Sirius是打定主意不告訴她了，想了想，決定轉移套話的目標──James等人。

　　「別這樣，Tahlia。」James無奈地擺擺手。「Sirius不是告訴過你沒事了嗎？」

　　「你覺得他那樣魂不守舍的模樣像是沒事？」Tahlia挑眉。「他說這話你信？」

　　「這……」James吞了吞口水，眼神不斷的飄移著。

　　Tahlia瞬間懂了。

　　「你知道發生了甚麼。」她說，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看了看一旁臉色也是有些不對勁的幾人。「你們，全都知道發生了甚麼。」她停了一下，語調有些提高。「到底是甚麼事只有我不能知道？」

　　Remus尷尬的笑了幾聲。「Tahlia，Sirius會處理好的，我想他是不想讓你擔心。」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就像你也不希望他替你擔心，對吧？」尤其如果這事被Tahlia知道了，她一定是會胡思亂想的。

　　Tahlia語塞，因為自己也確實曾經瞞過Sirius，像是她和Lucius間的教學活動她到現在連提都還沒和他提過，不過他總是很包容的相信自己，或許自己也應該用同樣的態度去相信Sirius。「不會有危險吧？」這是他們之間的底線。

　　「不會。」James斬釘截鐵的說。

　　Tahlia點頭，那樣她就放心了，畢竟每個人心中都該保有一點自己的秘密，正想再開口，便被身後Sirius突然冒出的聲音給打斷。

　　「Tahlia？」Sirius走近，一手搭上Tahlia的肩膀，微笑著說。「怎麼你們都堵在教室門口？」然後伸手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筆袋，遞給她。「給，你的筆袋。」

　　「謝謝。」Tahlia說。為了要和James單獨說上會話，她适才告訴Sirius她忘了帶她的筆袋來了，他馬上說了他也有個東西忘在房間裡，正好可以順便去取，隨即讓Tahlia先到教室去，自己則返回地窖。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邊說著。「對了，過幾天好像有魁地奇比賽？」她本來是沒再關注的，不過這次的這場比賽是Gryffindor對上Slytherin，兩世仇對上了而且他們又剛好都是這兩個學院的，最近這幾天James天天在自己耳邊碎念著，要她忘掉也很難。

　　「嗯，這週六。」Sirius點頭，挑眉。「你要去看？」他記得前幾場比賽Tahlia都待圖書館去了，也不管他們怎麼勸，就是沒辦法把她帶到看臺上去，這次難得她主動問起比賽的事……

　　Tahlia點頭。「畢竟這場比賽攸關這次的學院杯。」她說。「如果我們贏了，那一定是穩坐第一名的寶座。」

　　Sirius無語。

　　他還以為Tahlia難得的對魁地奇產生了興趣，畢竟先前的飛行課上這個各方面都可稱做天才的女孩的表現只能說是慘不忍睹。

　　在叫上掃帚時，Tahlia的掃帚不只沒彈到她手上去，連在地上滾動個幾圈都沒有，那根掃帚根本就是紋風不動的默默待在草地上，本以為是那根掃帚壞了，畢竟普通人就算不能馬上叫上掃帚，那根掃帚也至少會抖動個幾下，結果無論Tahlia換了多少根，就是沒能讓它們順利的跳到手上。

　　最後她索性也不試了，直接用手抓起了掃帚，和其他人一樣跨在掃帚上。

　　不過，之後的經歷卻是讓Sirius確認了Tahlia這輩子是和掃帚無緣了……


第49章 49.慫恿

　　「………」

　　所有的同學都飛上天空了，連Lily都是快活的在距離地面很近的地方小幅度的繞著圈飛行，而Tahlia無論蹬了幾次，她就是只感覺到自己好像跳了一下，然後雙腳便又落在地上，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先前做過的夢，那時她可是飄在天上的呢，怎麼就是騎不好掃帚……尤其是……

　　她有些哀怨地看著已經在高空中互相打鬧著的James和Sirius，這該死的掃帚到底是要不要飛起來？

　　才這麼一想，掃帚突然就迅速離開了地面。

　　「啊啊啊啊───」

　　Tahlia沒意識到掃帚突然就自己動了起來，手上也沒有抓好，掃帚才飛起幾公尺她便手一松背朝下摔落在地面，一時忘記形象的尖叫了一聲，而那根掃帚則繼續往上竄，彷佛根本不知道它的主人已經掉下去了，而後飛到太高的地方後便被一陣突來的強風給吹進禁林裡了……

　　Tahlia狼狽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幸好摔下來的高度不高，否則背上一定又瘀青了，她上輩子大概幹的是拆解掃帚之類的工作吧，否則怎麼這些個掃帚好像和她有仇似的……

　　「……別提了。」Tahlia尷尬的說。「我只是想說這次的比賽剛好是我們和James他們兩學院的比賽，況且我都到巫師界了，連一場魁地奇都沒見過哪算是真的融入……」

　　Sirius輕笑。「雖說Gryffindor這次僥倖贏了Revenclaw，不過積分是輸我們一大截的，我想我們穩贏。」停頓了一下。「比賽大概是會一面倒，你確定要看這場？」他問。「冠軍賽可能會比較刺激的。」

　　「不了。」Tahlia搖頭。反正冠軍賽十有八九就是Slytherin對Revenclaw了。「就看這場。」

　　「我沒聽錯吧？」James突然從後頭竄出來。「Tahlia要去看魁地奇？」

　　Remus也是驚訝的在他們身後坐下。「你真的是Tahlia吧？」拉住還愣愣地沒注意到想繼續往前走的Peter讓他坐到自己身旁。

　　「謝…謝謝。」Peter小聲地說。Remus只是微笑，沒有多說甚麼。

　　Tahlia翻了個白眼。「難道我就不能看場球賽嗎？」說著，好像是想到了甚麼，燦爛的笑了。「而且看Slytherin殺爛Gryffindor一定很好玩。」

　　「………」James雖然忿忿，不過也說不出甚麼反駁的話，誰讓他們學院今年的陣容真的很弱，搜捕手總是慢對手一拍不說，想靠著進球多賺點分無奈追蹤手也是沒什麼默契，唯一比較可靠的只剩下打擊手了，不過打擊手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把對手全隊都打下場不是嗎……默默下定決心明年自己一定要造成顛覆性的大翻轉！

　　Remus卻是笑出聲，對於魁地奇的冠軍到底是哪個學院他是沒那麼在意的，不過聽說魁地奇賽也能替學院寶石增加不少？他看著一旁哀怨的James，學院裡有四分之一的分數都是被這傢伙給扣光的，幸好值得欣慰的是，James被扣了多少，Sirius也一同被扣了多少，所以目前他們兩個學院間的分數還算是挺近的，雖然都略輸了Revenclaw一點，不過可以想見，Slytherin想獲得學院杯，那麼勢必得在魁地奇上贏得冠軍了。

　　James聽見了Remus的笑聲，惱怒的轉頭瞪著他。「Remus連你也這樣看低我們嗎？」

　　「咳咳，」Remus被盯的不自在，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喉嚨。「要不是你一天到晚給Gryffindor扣分，我們就算輸了魁地奇也能拿到學院杯。」說完，以一種責備的眼神瞪回去。

　　James隨即心虛的轉移目光，不就是些小惡作劇或是夜遊嘛……況且Sirius也都會一起被抓到……

　　「別看我。」Sirius淡淡地說。「Slytherin獲得的加分可比Gryffindor多多了。」一說完，便被Tahlia敲了一下頭。

　　「那也不是你可以肆意揮霍的理由！」Tahlia沒好氣的說。「我們努力加分才不是讓你隨便拿來夜遊被抓用的。」

　　James正想開口嘲笑被教訓的Sirius，卻也被後方一個力道給攻擊了頭部，惱怒的轉頭，一看見是Lily，本想罵出口的話便硬生生的被自己吞回肚子裡，瞬間改變語氣。「Lily──」他用一種刻意討好的語調叫了聲。

　　在他們身後坐下的Lily也是翻了個白眼，怎麼這群男生就是這樣子幼稚……

　　「Tahlia說的對，你總該替我們學院想想。」Lily正色道。

　　James馬上猛點頭，嘴上也說著。「是是，我以後絕對不會夜遊……」被抓到。心裡暗自補了一句。

　　「少來，做不到的事就別亂講出口。」Lily很不客氣地吐槽，惹來一旁的Snape輕笑了一聲。

　　「Snape你少得意！」James大聲說著，一邊拋棄了Remus等人走到了後面Lily旁邊坐下，狗腿的幫她拿出背包裡的書本，不過被Lily瞪了一眼。「我也沒看你替你們學院掙到多少分數……」

　　「喔？是嗎？」Snape淡淡地說著，隨即攤開手指，開始一隻只向內扳。「魔藥課一百多分、符咒學八十幾分、草藥學九十幾……啊，我想我手指不太夠，要不你割下你的借我數數？」說著，還真從背包裡就掏出了切藥材的銀制小刀，掠過Lily直逼James的手指。

　　「想太多！」James馬上保護的抽回自己的手，一臉防備的看著Snape。「你隨身帶著這種兇器做甚麼？」

　　Snape沒說話，只是又對著James晃了晃手裡的小刀。

　　「好了，Severus。」Tahlia憋著笑說著。「還是把刀子收起來吧，看著很驚悚……」

　　Snape點頭，小心翼翼的將刀子放回背包裡。「今天會教甚麼？」他問。

　　「我看看……」Tahlia翻了翻變形學課本，找到了上次做下記號的地方。「應該是會講解變形基礎應用和實作……」

　　看著Snape略為有些擔憂的表情，Tahlia突然覺得梅林是公平的，Snape有了那樣強的嚇人的魔藥，就也會有不擅長的變形學，而Sirius和James則完全相反，他們的變形根本天生的厲害，不過牽扯到了魔藥便頭痛，就連自己……想到那悲劇的飛行課，Tahlia就覺得頭痛……她該不會一輩子都無法讓掃帚乖乖地載著她飛起來吧。

　　「別擔心，Severus。」Lily拍拍Snape的肩膀，不意外地看見他縮了一下躲開了自己的手，也不怎麼在意。「你先前不就成功將火柴給變成針了嗎？」

　　「是啊，過了好多個禮拜之後……」James幽幽的聲音傳來，Lily馬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Snape也是不悅的看著James，變形學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那麼必要，況且誰會天天拿著自己的強項來說嘴，他就沒見過Tahlia或是Lily一天到晚吹噓自己有多麼厲害，也就這個Potter會經常的就顯擺著拿走廊上的東西炫耀自己的變形學。

　　「至少我沒有整天都把周遭東西給變來變去故意對著同學惡作劇。」Lily說。

　　「那是Snape做不到……」James小聲的咕噥了一句，卻還是被大家給聽到了。

　　眾人皆是心裡翻了個白眼，畢竟他們也沒見過Snape把他製作的魔藥到處喂給別人喝或是隨便灑滿地，Snape覺得自己剛才竟然還和這蠢蛋對話真是太污辱自己的智商了，也懶得再回應，直接翻開課本開始認真的研究去了。

　　此時也就只有James還糾結於為何Lily只罵他一個人這件事了。

　　週六一早，Tahlia一如往常的早起坐在交誼廳扶手椅上看著書，不過本來假日總會睡的晚晚的Sirius卻是還沒到八點便早進交誼廳了，一旁還跟著Snape，Tahlia有些驚訝的看著兩人一起走來，沒有互罵或是拔出魔杖決鬥，難道今天要下紅雨了嗎？

　　轟隆！

　　響亮的雷聲傳來，Tahlia從窗戶上魔法顯示的外頭景色看見了天色瞬間暗了下來，太陽被一層層烏雲給遮擋住了，而且風還吹的樹枝不停地搖晃。

　　Tahlia無語。這天氣還真的是說變就變，昨天還豔陽高照的，今天馬上就無預警的好像要下起傾盆大雨。

　　現在後悔了要去看比賽這個決定還來得及嗎？

　　「不，Tahlia。」Sirius彷佛是看穿了Tahlia的想法。「雨中看比賽才是魁地奇的真精神！你不會想錯過的！」他認真的說著，雖然心裡也暗自咒駡著這鬼天氣。

　　「Severus，你去看嗎？」Tahlia問。

　　Snape搖頭。「我沒興趣。」

　　「你當然沒興趣。」Sirius在一旁說著，遭到Snape白了一眼。

　　果然剛才短暫的看似和平是她的錯覺，她才想著怎麼他們兩人忽然就變得可以和睦相處了……

　　腦海裡浮現了飛行課上Snape雖然是成功飛起了不過總是顫顫地在低空飄著，也不太敢往前進，想到有人陪著自己一起不擅長飛行，Tahlia微微一笑。

　　「你真的不去看看嗎？」她記得Snape先前也和自己一樣從沒進入過球場觀看比賽。「這次剛好是對Gryffindor，錯過這次兩學院大概這學年就不會再對到了。」

　　Snape沉默。

　　「你難道不想看看我們如何大勝Gryffindor嗎？」Tahlia繼續慫恿著，雖然這樣講很對不起James他們，不過誰讓他們就是Slytherin的，替自己學院說話是理所當然的吧。

　　Snape依舊沉默。

　　「和我們去看看吧，Severus。」Tahlia伸手拉住了Snape的手臂，令他和一旁的Sirius身體都是一僵。「要淋雨也要大家一起淋……」

　　「………」Snape盯著抓住自己的手，內心卻是在天人交戰著，想到自己前幾天研究魔藥太入迷，結果導致了他變形學論文一個字都沒碰，本來是打算趁著今天大家都去看比賽的時候來寫的，但Tahlia……

　　她抓著他！

　　Snape覺得胸口有些異樣，卻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有些不自在的目光往旁邊一轉，看見了剛才Tahlia坐著的地方前的小桌子上擺著一份羊皮紙，這不正是變形學論文嗎？

　　「借我參考你的論文。」他說，指著Tahlia身後的那份羊皮紙。「我就去。」

　　「甚麼？」Tahlia順著Snape的手指回頭一看，發現了是自己的論文。「喔，你說那個……」她直接拿了論文就遞給Snape。「拿去。」

　　Snape本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Tahlia答應的那麼乾脆，愣愣地接過那份論文，他不知道Tahlia本來就不會介意把自己的作業借給別人參考──前提是那人不是拿去照抄的話……

　　「怎麼了？」Tahlia看著愣住的Snape，正好窗外此時已經開始下起了大雨，以為他改變主意不去看球賽了，連忙說。「你答應過要去的！」

　　「嗯。」Snape回神，小心地把論文收進背包裡放好。「我會去。」

　　Tahlia滿意的點頭。

　　Sirius酸酸地看著Snape那麼輕易的就獲得了Tahlia的完美論文，雖然忌妒，不過也是自己先前有太多次直接照抄的不良紀錄了，導致現在要跟她借一篇作業都是非常困難。

　　早知道當初不要都偷懶著直接抄了，現在他在Tahlia眼裡根本就沒有信用可言了……欲哭無淚。


第50章 50.Gryffindor V.S. Slytherin

　　吃完早餐後，他們三人和James等人會合，前往球場，手伸在頭上想著多少遮擋些雨，不過雨現在根本就像是傾倒下來了，這個行為顯然是沒什麼作用，最後，Tahlia忍不不了的全身都濕答答的感覺，直接掏出魔杖就對著眾人施展了個防水咒，雖然不是完全防的了雨水，不過效果也是類似雨衣，多少可以有點作用。

　　到了球場，Tahlia才發現所有學生幾乎都按學院分開坐得好好的，無奈的和James等人揮揮手，走上完全相反的方向。

　　「真不懂為甚麼連球賽都要分的那麼清楚……」風雨中，Tahlia不悅的抱怨著。

　　Sirius聳肩。「大概是怕打起來吧，你知道……」他想起了前幾屆世界盃就好像有很多狂熱球迷賽後太激動了而打群架，場面火爆。「不能小看巫師們對魁地奇的狂熱……」

　　Snape哼了一聲，這次他不是針對Sirius，只是對於那些狂熱分子的舉動感到無聊，不過Sirius聽見後臉還是一黑。

　　他稍微放慢了速度，拉開了和Tahlia的距離，湊到Snape的身旁，用只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警告的說著。「Snape，你給我聽好，我是不知道你現在打的到底是甚麼鬼主意，不過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傷害到她……」停了一下。「不管你和她到底是達成了甚麼協定，如果你做出任何……任何！傷害到她的事情，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Snape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地說了。「甚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Sirius哼哼的又走上前，手搭上Tahlia的肩膀，回頭炫耀似的看了Snape一眼，怎麼，雖說Snape和Tahlia關係改善了許多，不過她的肩膀還輪不到Snape搭呢！

　　Snape在後頭看了內心整個一把火便燒上來，他在驚訝自己竟然如此輕易的便憤怒了的同時，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徑直往前，重重的推了Sirius一把。

　　「搞甚麼──」

　　Sirius被推的往前一撲，差點重心不穩的摔在地上，還好最後是穩住了，當然搭著Tahlia的手也就鬆開了，狠狠地回頭一瞪。「Snape！」對著Snape低吼。

　　雖然已經走上看臺了，不過地上還是因為大雨滿是眾人踩過的泥腳印，要是自己真跌在地上了那還不全身染上爛泥巴，就一定得回房間裡換套衣服了。

　　Snape慢條斯理的撥開被雨淋濕而黏在臉上的頭髮，慢吞吞地開口。「腳滑。」

　　「你……」

　　鬼才相信Snape是腳滑！Sirius怒瞪著Snape，但Snape卻是神色自若地回望著。

　　「好了。」Tahlia開口，將兩人分別拉在自己前後隔開他們。「下大雨走路也要小心點……」她說，看了後邊的Snape一眼。

　　她也知道Snape不是真的腳滑，不過卻是想不透為何他要故意去推Sirius，貌似他們剛才也沒什麼特別的衝突不是嗎？

　　「Sirius，」往前湊近他耳邊。「抱歉，不過我們的確證明不了Severus是故意推你的……」

　　Sirius微微的點了頭，也沒再說甚麼，領著Tahlia一起找了個位子坐下。

　　不得不說，魁地奇賽前的氣氛是緊張且熱鬧的，沒過多久，幾人也被感染到了期待的心情，連本來沒什麼興趣的Tahlia也是不斷伸長脖子看看隊伍到底出場了沒有。

　　Sirius輕笑。「Tahlia，隊伍出場的時候你不用用這種方式看也會知道的……」

　　「為甚麼？」Tahlia問，一邊不斷找尋著隊伍進入的入口。「他們都是從哪進來的？」

　　「那兒。」

　　順著Sirius手指的方向看去，Tahlia發現了在球場一個角落有一道入口。「啊，我看見了。」

　　Sirius點頭，手指向球場另一方，那兒也有個入口。「他們等會會直接從那兩個入口裡飛出來，所以應該是很明顯……看，出來了！」

　　靠近他們這邊的入口飛出了七個綠色的人影，身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對面的入口處也飛出了七個人影，只是穿著的是腥紅色的球袍，相較之下，彷佛對面的歡呼聲大些，Tahlia注意到了大部分Revenclaw和Hufflepuff的學生也都是替Gryffindor歡呼著。

　　這也太不公平了……

　　微瞇起眼，觀察著對面看臺上的紅色人群，依稀好像看見了James等人，那一頭標誌性的亂髮還算好認，此刻他激動地跳上跳下，連Remus都拉不住，照不遠處Lily無奈的表情來看，James這樣的行為應該是被歸類在幼稚這層面了。

　　Tahlia笑出聲，似乎James還是掌握不到能夠引起Lily好感的方法……

　　「怎麼了？」見Tahlia突然發笑，Snape忍不住問。

　　「沒什麼。」Tahlia連忙說。

　　要是直接告訴了他James的舉動，他恐怕會更鄙視他吧……為了好朋友的聲譽著想，她自動的幫他隱瞞了。

　　Snape也沒再問，也沒對Tahlia明顯是敷衍的回答感到困擾，反正她又不是在哭，既然是在笑那大概也不是甚麼壞事，目光轉到了已經準備開球的兩支隊伍上。

　　裁判已經打開了放著三種球的箱子，先是解開了金飛賊的鎖扣，在那顆金色小球瞬間飛不見的同時，也松了控制著柏格特的束帶，兩顆黑球瞬間飛上高空，圍著球員們打轉。

　　一聲哨響，紅色大球被拋上空中。

　　比賽開始！

　　Tahlia的視力算是不錯，考慮到她幾乎有大半的時間都盯著書上的字看，還能不戴眼鏡已經是極限了，不過也是沒有好到可以在偌大的球場上看得到金飛賊的程度，加上天氣的關係，幾乎所有人都是瞇著眼在看球賽的。

　　只能看見球在紅色綠色的人影間傳來傳去，明顯大多是在綠色人影手上，而從播報員口中聽到的比分也是Slytherin遙遙領先，比賽開始不到半小時，他們已經是120分比30分壓倒性的大勝Gryffindor。

　　對面的加油聲變得有些沮喪，所有人都在寄望著Gryffindor的找球手能夠先對方一步的抓到金飛賊，那麼這樣子他們便會反敗為勝了，不過在大雨中，金色飛賊到現在還是不見蹤影，要是Slytherin又把比分差距拉大，那麼他們獲勝的機率就越來越微小了。

　　「……Sirius！」Tahlia突然驚叫道。

　　「怎麼？」

　　「…那，那是Lucius吧？」Tahlia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Lucius怎麼看也不像是會玩這種一點也不優雅的遊戲的人，不過，她確信剛才她瞥見了某個球員在短暫的打雷的閃光照射下反射出了閃亮亮的鉑金色。

　　「喔，你說Malfoy……」Sirius很自然地說著。「他也是球隊的，是追球手，你不知道嗎？」

　　Tahlia搖頭，嘴角抽了抽，沒想到那人還真的是Lucius，這真是太……不貴族了。腦海裡默默地浮現了Lucius在風雨中披頭散髮全身濕答答的模樣，不禁又噗哧一聲的笑出來。

　　一旁的兩人對於Tahlia在比賽中已經不知道莫名其妙的發笑多少次也已經感到見怪不怪，所以就繼續觀看著比賽，沒有詢問她腦袋裡到底是要想到了甚麼好笑的事。

　　Lucius騎在掃帚上，突然鼻子一癢，手上正抓著的紅色大球差點沒脫手，連忙握緊手臂，閃過一個個Gryffindor獅子繼續向著對方球門飛去，這將會是他打魁地奇的最後一年，明年他就會退出球隊了，說甚麼這次一定得將連續了好多年的魁地奇杯給穩穩保住，掃帚向右閃過，瞬間甩開剛才迎面而來阻擋的球員，瞄準了右邊的球框，動作卻是作勢要投向左邊。

　　最後一刻改變投球方向，Gryffindor守門員反應過來有詐時已經來不及，綠色區塊的看臺傳來震耳的歡呼聲，160比30……

　　他微笑，輕蔑的看了Gryffindor守門員一眼，這幾年過去了還是沒學聰明一點，總是會被這明顯的騙招給晃過，到底是蠢獅子……

　　策動掃帚，雖然現在球權交換了輪到對方的進攻，不過……他想他們很快便會將球給搶回來。

　　果然，又是一陣歡呼，他甚至都還沒跟上隊友，他們便已經搶回了球並且射門得分，170比30……再一球，再一球對方就算抓到金飛賊也贏不了比賽了！

　　看臺上忽然是一陣陣的驚呼聲，Lucius連忙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發現了兩隊的找球手都已經全速的朝著某個地方飛去，是金飛賊！

　　Lucius心裡暗罵了一聲怎麼就這個時間點出現，要是再晚個一兩分鐘他們絕對穩穩獲勝，現在看來，Gryffindor那邊的找球手這次難得的是先發現了金色小球且先展開了行動，Slytherin的球員雖然也是馬上反應了過來，不過還是稍稍落後了一點。

　　得去製造點麻煩。

　　Lucius吩咐隊友們繼續進攻，自己駕著掃帚轉向，全速飛向兩個找球手的方向，自家掃帚可一直以來都是使用最新型的，速度絕對有保障，果不其然，在自己全速追趕下，他和前方兩人的距離越來越短……

　　「喔？Malfoy突然拋下了追球手的工作直向找球手們沖去……他有甚麼企圖？」播報員的聲音說著。

　　場內觀眾也發現了Lucius已經快要追上找球手了，他想做甚麼？難道是也想抓金飛賊嗎？

　　在Lucius已經緊緊跟在兩人屁股後時，他突然往右一偏，大幅度的繞了個大圈，借著速度優勢從側面直沖向了身穿紅袍的那人。

　　觀眾都是緊張地盯著眼看著就要糾纏在一起的三人，顯然Malfoy就快要撞上Gryffindor找球手了……

　　就在撞擊前的那一瞬間，Gryffindor為了閃避衝撞過來的Lucius，急忙的身體往左傾斜，急踩剎車，咻的一聲Lucius從他跟前擦過，要是再慢個一秒大概就要撞上了。

　　而也因為這麼一停頓，Slytherin找球手直接拉大了距離，遠遠的將Gryffindor獅子給甩開了，他朝後露出了個勝利的笑容，伸出了右手，一把抓住了還想著要逃脫的金色球，竄上高空，將它高舉著，向眾人展示。

　　嗶──

　　裁判宣佈比賽結束，Slytherin以320比30獲得勝利。

　　Slytherin們瞬間激動了，哪還看得出平常矜持的模樣，都是瘋狂地跳上跳下歡天喜地的歡呼著，一群人沖入球場，將找球手和Lucius給高高的抬了起來，這下子這樣大差距的比分，下一場對Revenclaw的冠軍賽若是對方沒贏過他們至少100分，那麼他們即便是輸球了也還是會獲得魁地奇杯冠軍。

　　被抬起來的Lucius顯然是不習慣這樣熱情的肢體碰觸，先是一僵，不過自己心情也極度愉悅，便也沒有阻止他們將自己給抬離球場。

　　「走吧。」Sirius輕輕的拉了Tahlia一下。

　　「嗯。」Tahlia點頭，不過卻發現Sirius神色有些匆忙，眼神不斷的飄向後方。「怎麼了？」

　　Sirius沒回答，只是催促著兩人趕快走，不過……

　　「Sirius。」

　　在聽見聲音的一剎那，Sirius便僵在原地，緩緩地有些機械似的轉身，掛上完美的笑容。「Narcissa……堂姊。」

　　這還是Tahlia第一次看見Narcissa沒有跟在Lucius身邊一起出現，雖然她是常常見到Lucius一人，不過每次遇見Narcissa的時候她身邊也總是會有Lucius，她單獨出現叫住Sirius是有甚麼重要的事嗎？Tahlia記得自從Sirius不怎麼回應Narcissa他們的共進午餐邀約後也不會再在路上隨便叫住Sirius了。

　　「跟我來一下。」Narcissa微笑。「有事找你。」

　　「甚麼事？」Sirius僵硬的問。

　　「自然是重要的事……」說著，Narcissa朝著Tahlia和Snape等人也是微笑。「我想你們應該不介意先離開吧？」她問。「Sirius一會兒便會跟上……」

　　Tahlia本不想讓她單獨帶走Sirius，總覺得會是甚麼不好的事情，不過一旁的Snape拉住了她的袖子。

　　「走吧，她是他堂姊，還會對他怎樣……」他說著，音量有些大，顯然是故意讓Narcissa聽見。

　　Narcissa也沒說甚麼，依舊微笑著，等待Sirius走向她。

　　Snape將Sirius往前推了一點，在他說出抗議的話之前便小聲地說道。「你可以放心，我還不至於讓Tahlia有事。」瞬間讓他閉上嘴巴，最後瞥了他們一眼，乖乖地走上前。

　　Narcissa拉過Sirius，轉身便遠離人群，漸漸走遠。

　　「Severus，你幹嘛就這樣讓Sirius跟著她走？」Tahlia有些不悅的問。

　　Snape卻是拉住她小心翼翼地跟上了。「先假裝服從，再跟上去。」

　　「喔──」Tahlia這才反應過來，跟著Snape偷偷摸摸地跟在他們兩人後頭。

　　Narcissa帶著Sirius走進了一間小教室。

　　Tahlia兩人躡手躡腳地靠近，將耳朵湊近了門邊，聽見裡頭傳來聲音。

　　「……Walburgar姑姑已經不只一次警告過你了，Sirius！」


第51章 51.偷聽

　　「我當然知道！」是Sirius的聲音。「我不用打開信也知道裡面是甚麼內容！你告訴她，我絕對不答應。」

　　「Sirius！我們是為了你著想……」

　　「她才不是為了我著想，她只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他似乎開始大吼。

　　「Sirius！」Narcissa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著急。

　　「如果你找我只是為了講這事，我還是先離開吧。」

　　「等等！」

　　短暫的沉默，幾秒後，Narcissa的聲音才又響起。

　　「Sirius，你要是不趕緊和那女孩切斷關係的話，Walburga會將你逐出家族的……」停了一下。「你知道，她已經對你擅自缺席Bella的婚禮感到很不滿……」

　　「……我不在乎。」Sirius的聲音聽來淡淡的。「反正總有一天我也會自己離開……」

　　「那不一樣，Sirius！」

　　「我認為都一樣。」

　　「算我求你，你該知道被逐出家族是件很嚴重的事，你會無法生活下去的……」

　　Tahlia猛的後退，茫然地看著也是一臉驚訝的Snape。

　　Sirius，因為她，就要被逐出家族了？

　　Snape猶豫的上前，想說些甚麼，不過Tahlia卻是猛搖頭，後退了幾步，然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便轉身拔腿就跑。

　　「Tah──」

　　正想叫喊出，卻想起了這麼做會驚動教室裡頭的兩人，硬生生的將聲音給吞回肚裡，他向前跨步，也跟在Tahlia身後追了上去。

　　該死的，他到底是為甚麼會不自主地跟上去……

　　Tahlia奔跑著，清楚的聽見身後跟著的腳步聲，不，現在自己沒辦法好好的思考，也沒辦法冷靜的對待Snape，眼角瞥到了不遠處一個醜陋的雕像，想起先前James得意洋洋地炫耀著的密道……

　　她一拐過彎，手上朝著牆上一塊磚頭按下，直接躲進了現出的通道裡。

　　匆匆追上的Snape，一轉眼便發現Tahlia已經不見蹤影，感到疑惑的同時也覺得不安，照剛才聽見的，貌似Black如果再繼續不和Tahlia斷絕往來，便會遭到Black家族除名，這可是一件很嚴重的事，尤其是現在Black才一年級，根本就沒有任何謀生能力，況且就算他已經能夠外出賺錢了，頂著Black的姓氏卻遭到除名將會導致日後他做甚麼工作都會被異樣的對待甚至刁難，也從此不能再接受家裡的幫助，這根本是會活活逼死一個人的。

　　不過……

　　Snape忿忿地踢了牆角。

　　該死的她到底消失去哪了？

　　沿著沒有一絲光亮的通道行走，Tahlia右手扶著牆壁，沒有意外的話這條密道應該會直接通向Slytherin地窖那兒的一條走廊……

　　她怎麼會如此天真的認為Sirius那鄙視麻瓜血統的父母會對於自家兒子和一個麻瓜出身混在一起感到開心，在Sirius接連收到家書的時候她就該想到了，一定是Black夫婦不知道從甚麼管道得知了自己的身分，這並不奇怪，考慮到所有Slytherin學生都知道她，那麼有人告訴了他們的父母，而這些人的父母又都是互相熟識的，Black夫婦早晚也會知道這件事。

　　現在看來，他們應該是知道了。

　　那麼自己該怎麼辦？

　　Sirius是絕不可能就這樣和自己不相往來的，但如果這樣的話，他一定會受到家裡的刁難，到底該怎麼辦……

　　如果，有辦法能夠讓他願意遠離自己的話……

　　不，這樣子Sirius絕對會很難過……她怎麼可能傷害自己的朋友？但如果不這樣做的話……

　　是了，就算沒有自己，Sirius也還有James、還有Remus、還有Peter......他們都是很好的朋友，他不會孤單的，或許他們也能夠讓他很快地忘記自己吧？

　　James和Sirius是很久的朋友了，自己怎麼可能比得上他們的友誼……他們不會讓他難過太久的，對，就是這樣……她握緊了拳頭，下定決心。

　　Sirius絕對不能被家族除名。

　　絕對，絕對不能讓Narcissa說的事情發生！

　　手上摸到了一塊突起，到了，右手推開突起旁的一個暗格，光線從打開的門縫中透進來，Tahlia讓眼睛適應一下後才推門走出去。

　　「你從哪裡冒出來的？」

　　一個聲音突然從後頭冒出來，讓她差點跳了起來，急急地轉頭，看清來者身分後松了一口氣。「Lucius，你嚇到我了。」

　　「你確定不是你嚇到我？」Lucius挑眉。看來Tahlia他們對學校頗瞭解，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密道都發現了一大堆……

　　Tahlia尷尬的摸著頭，在他的注視下開口。「……我想你應該不至於這樣子就不顧形象地被驚嚇？」雖然也不是沒見過Lucius受驚嚇的表情，畢竟他們可是在進行決鬥訓練，過程中總不可能老是那麼的……顧忌形象。

　　Lucius嘴角抽了抽，他發現Tahlia好像越來越會說話了，最近總是能夠說出些讓他無從反駁的話來。

　　「對了，Lucius，」Tahlia又開口。「…能不能請你再幫我個忙……」

　　Lucius挑眉，故意用回了那般懶洋洋的語調。「要求越來越多了啊，Tahlia……上次的人情都還欠著就又想著欠下新的了？」

　　Tahlia沉默了幾秒，然後有些苦澀的說。「拜託了，未來我一定還？」抬頭，哀求的盯著Lucius。

　　其實Lucius巴不得Tahlia多欠他幾個人情，如此的話未來他便有很多機會能夠借機拉攏她，雖然不知道這次她又想請自己幫甚麼忙，不過，總不會比那決鬥訓練還要累人了吧？梅林曉得他還得兼顧魁地奇訓練……畢竟不久後就是冠軍戰了。

　　思考了一會兒，他點頭。「說吧，這次又是甚麼事？」

　　Tahlia無語，這樣講的好像她一天到晚拜託他幫忙一樣，不過她還是說。「想請你和我一起演戲。」

　　又是一陣沉默，似乎上次Tahlia一說出要求也是得到這樣的反應……

　　Lucius眼睛瞪大，好一會兒才開口發出聲音。「……抱歉，再說一次？」

　　「我說，」Tahlia深吸一口氣，一個字一個字的緩慢說出。「想請你和我一起演戲。」

　　Sirius現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一見到Narcissa在比賽結束後像自己走來他就知道她想幹嘛了，趕緊推著Tahlia他們離開卻還是來不及，幸好Snape那傢伙願意先帶她走……

　　果然，毫不意外是家裡的事。

　　「算我求你，你該知道被逐出家族是件很嚴重的事，你會無法生活下去的……」

　　Sirius驚訝地盯著Narcissa看，她哭了？

　　在他的印象中，Bella是個瘋子，Andromeda好一點，相處起來也比較愉快，而Narcissa則一直是冷冷淡淡的樣子，雖然年紀算是最接近自己和弟弟的，卻不怎麼和他們打鬧，總是在一旁靜靜的，不太說話。

　　本來以為她和Bella一樣，都是不怎麼喜歡自己的，不過，現在她竟然哭了？

　　「Nar……Cici……？」他猶豫的開口了，叫出了自她去上學後便沒再稱呼過的小明。

　　Narcissa其實也知道家裡的要求很過分，畢竟那個女孩子連Lucius都願意接近，可以想見日後一定是和他們這些家族會有很密切的關係，若Lucius的計畫真的成功，過不了幾年，各大家族都會搶著接近那女孩了，若是Sirius真的在這個時候和她決裂，那Black家以後不後悔死……所以她真的不明白為甚麼Walburga會嚴厲的命令Sirius離那女孩遠一點。

　　但她能怎麼做？Walburga畢竟不是自己的母親，且自己以後是鐵定會嫁出去的，在Black家裡的聲音根本是很微弱，她只能單獨叫上這個從小就很活潑，一點也不像個Black的弟弟，希望能夠勸勸他……

　　平復了一下情緒，待她再開口時，已經能夠很順暢的說話了。「Sirius，我不希望你被家族除名……先聽我說完，」抬手制止了又想反駁她的Sirius。「我想建議你的是，假裝和那女孩子決裂，你聽清楚，假裝。」她停了一下。「只要讓家裡這段時間裡相信了你和那女孩沒有關係就好。」

　　Sirius有些震驚的張大了嘴巴，Narcissa的意思是……支持他和Tahlia做朋友的嗎？等等，這樣其實很合理，畢竟那個Malfoy很明顯的就是不排斥Tahlia，那麼身為准Malfoy夫人的Narcissa不反對自己和Tahlia交朋友也很正常，而且還給了他這麼一個好建議……

　　不得不多，獅子就算經過後天教育也不可能變成一條蛇，他本來只想著就算要抗爭到底也不可能和Tahlia絕交，甚至早做好了被除名的打算，不過現在Narcissa這麼一建議，或許對付Slytherin父母也只能用同樣是Slytherin的方式……只要假裝就行了吧，這樣子和Tahlia說清楚就行，反正他們有個有求必應室，又不是見不到面……

　　心情變的愉悅的Sirius，很自動的忽略了Narcissa口中的這段時間讓家裡相信就行……她說的是這段時間。

　　走出空教室，才走不遠便看見了沉著臉的Snape在晃來晃去，卻沒見到Tahlia，離忙上前，就一把揪住了Snape的領子。

　　「Tahlia呢？」

　　Snape先是一愣，隨即冷笑。「正巧我也很疑惑……」

　　「別對我開玩笑！」Sirius又揪緊了拳頭。「就這麼一會兒你也把她搞丟？」

　　「怪誰呢！」Snape用力掙脫了Sirius的手，整了整衣領。「學校密道的各種妙用，哈？」

　　「哈哈！」Sirius馬上反應了過來，Tahlia鐵定是利用他們發現的密道給甩開了Snape，爆出一聲大笑。「被甩開了？你也有這天啊，Snape。」

　　Snape黑著臉，不說話，他的確是被甩開了，不過原因……該死的卻是這個愚蠢的神經病造成的！

　　見Snape沉默，Sirius更加有勝利感了，Tahlia做的真是太對了，早就該像這樣狠狠的甩開這人，讓他也體會一次被忽略的感受，不過……她到底是用哪條密道給溜了？想到這兒，他開口。「Snape，我問你，Tahlia是在哪裡消失的？」

　　Snape本想轉身就走，不過顯然現在也只有Black這人能知道Tahlia究竟是利用哪條密道走了，於是伸手指著前方的走廊。「拐過那個彎她就不見了。」

　　順著手指看去，Sirius一眼便瞥見了那個醜陋的雕像，嘴角微笑。「我知道她去哪了……」

　　「哪？」

　　「沒有意外的話，我想她已經回地窖去了。」Sirius說著，也沒有叫上Snape便轉身往地窖走。

　　Snape愣了一陣，連忙跟上去，雖然跟著Black走讓他覺得不妥，不過也沒有辦法，誰叫這邊回地窖的路就這麼一條……

　　「你跟著做甚麼？」Sirius察覺出了後面的人影靠近，一回頭就問。

　　Snape冷冷地繼續走著。「誰跟著你？我回地窖去也要向你報備？」

　　「……當然不用。」Sirius嘴角一抽。「你告訴我了我還不想知道呢……」

　　「我想就算我告訴你了，以你那腦容量極少的腦袋大概也無法理解……」

　　「你說甚麼！Snape！」

　　「你擋到我的路了。」

　　「這就一條路，你幹嘛不走快一點？」

　　「要走快你自己走快去……」

　　「我就喜歡這個速度，怎樣？」

　　「你……」

　　「…………」


第52章 52.用計

　　Tahlia坐在扶手椅上，手中捧著一本書，眼睛看著，不過心思卻不斷的飄向入口，書裡的內容她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一個身影站到了她身邊，擋住了光線，她抬頭。

　　「你真的確定了？」聲音傳來。

　　她點點頭，闔上書本站起身，直直的走到男人面前──雖然不過就到他的腰部高度。

　　「好吧，」Lucius聳肩，拿出了一張寫滿小抄的羊皮紙，要他演戲還真的是沒什麼把握，雖然Tahlia說他就照著那張紙上的字用他平常說話的那種語調慢慢的背出來就好。「甚麼時候開始？」

　　「等我設下的咒語被觸動……」Tahlia說著，走到交誼廳的一個角落，這兒剛好有幾個書架給擋住，剛好成了個半隱密的小空間，又方便人躲藏在書架後偷聽，Lucius也跟著走到那，兩人靜靜地等待著………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懷中的魔杖顫動了一下，Tahlia抬頭，望進Lucius的眼裡，只見他意會的點了點頭，開始用種不大不小的音量緩緩說出了羊皮紙上的第一句話……

　　不能回頭了。

　　Snape一踏入交誼廳，發現了走在前方的Black早就不見人影，聳了聳肩，本沒放在心上，反正那個Black的行蹤和他無關，無聊的掃視了一圈，卻突然瞥到了剛才一直在自己前方晃悠的黑色腦袋。

　　他瞇起眼，那個Black躲在那書架後鬼鬼祟祟的做甚麼？是在偷聽誰說話吧？嘴角微揚，不管他在聽誰說話，自己是絕對不會去淌那趟渾水的，他今天已經有過偷聽的經驗了，一點也不想再來一次……

　　緩緩地踱步回房間，在經過那排書架時，卻突然一雙手把他給拉了過去。

　　「做甚──」

　　「噓！」

　　Sirius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躡手躡腳地拉著Snape往前走，到了最後一排書架後停了下來。

　　他用蚊子般的音量開口。「Snape，你說Tahlia她和Malfoy躲在這兒是在做甚麼？」

　　Snape微微透過書本間的縫隙一看，發現果然是Tahlia和Malfoy先生，淡淡的，也是非常輕聲的說。「你以為我會知道嗎……」

　　「去，這樣拉你過來有甚麼用……算了算了，」Sirius擺擺手。「你自便。」

　　Snape氣結，這個Black這樣子把他給拉來又揮之即去，當他是甚麼？用過就丟的魔藥材料嗎？黑著臉，轉身，抬腳便要離開，卻突然聽見了令他僵在原地的語句。

　　「你說你不在乎Black，你覺得你要我怎麼可能相信──」是Malfoy先生的聲音，那拖長調的語氣很容易辨認。

　　Snape回頭，看見了Black錯愕且茫然的表情。

　　「──鑒於你們幾乎每天都走在一起……」

　　「不相信就算了。」Tahlia的聲音也傳來。「你知道我是麻瓜出身，你說我怎麼可能會和一個厭惡我們這類人的家族的小孩交朋友……」

　　「喔？」

　　「……我早就想找機會擺脫他了。」

　　Snape看著Black的臉變得慘白，本想好心一把上前將他給拉離開這裡，不過手才往前伸了一點，便又垂了下來……

　　他怎麼可能乖乖讓自己拉走。

　　不過Tahlia是吃錯甚麼藥了？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皺眉，忘了自己剛才就要離開的事，也不自覺地靠近了書架，繼續聽著那兩人的對話。

　　「Lucius，你說過會幫我這個忙的，我答應你一個要求，你幫我擺脫Si──那個……Black。」

　　「我的確說過。」停頓了一下。「不過你覺得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那就請你儘快。」Tahlia的聲音有些哀求的意味。「我是一刻都無法在他身邊待著了……」

　　沉默了一會兒，Lucius才又開口。「……我知道了，我會再拜託Narcissa……」

　　這話彷佛在Sirius身上投下了一顆震撼彈，原來Tahlia早想擺脫他，還找了Lucius幫忙，顯然不久前Narcissa來找自己就是受Lucius所托，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自願離她遠一點。

　　他被耍了……很蠢的被耍了………

　　臉上有濕濕的感覺，不過他也沒有費事去擦乾，看了一眼前方一臉震驚的Snape，不想說任何話了，他沉默的直接掠過他身旁，卻被一把抓住了胳膊。

　　「放開。」嘴裡吐出一絲氣音，抓著的手馬上鬆開。

　　他沒有再停留，直接快步沖回到房間裡，反鎖房門，隨手抓起一個東西就往地上砸。

　　伴隨著東西碎裂的聲響，還有一聲大吼。

　　「該死的Black！」

　　Snape依舊愣愣地站在原地，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完全讓人始料未及，他以為Tahlia和那個Black是會做一輩子朋友的，難道她早就想著要這麼做了？等等，那麼稍早她聽見了Black和Narcissa的對話時的反應是假的？會有這麼真摯的造假嗎……

　　陷入了混亂，他覺得Tahlia不是這樣的人，不管如何她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不過剛剛她確實是說了……到底是──

　　啜泣聲。

　　Snape連忙確認自己還是隱藏著的，再次看向縫隙中的兩人。

　　Tahlia蹲坐在地上，面前的Malfoy先生也是蹲著的，有些猶豫，不過還是伸手拍上了Tahlia顫抖著的背。

　　啜泣的是她……

　　果然有問題。

　　「你要哭也不是在這裡……」Lucius無奈的說。适才他們照著對話念的時候他就覺得她已經快要哭出來了，不過卻還是忍著說完。「會被別人看見。」

　　Tahlia緩緩地站起身，不過還是不斷的抽氣著。

　　「謝謝。」她說，伴著很重的鼻音。

　　Lucius搖頭。「條件交換而已。」他說。「記得你又欠我一次……」說完，大步走出了這個角落，一轉頭就驚訝地看見了手足無措看著他的Snape。

　　「你……」Lucius眼神閃爍，他沒想到除了Black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場，不過顯人這人留的久了一點，那麼就代表他也看見了之後的事，眼看著這齣戲很快就要破功，正想說點甚麼，Tahlia也擦乾眼淚走了過來。

　　「怎麼了……」她看見了Snape，身體一僵。「Severus？」

　　Tahlia閃躲著Snape的視線，他怎麼會在這裡？是和Sirius一起過來的嗎？她知道适才Sirius在聽到他們對話後便匆匆離去，以為那兒沒有其他人了，沒想到Severus還留在那兒沒有離開。

　　「我想我還有事，先走了……」Lucius直接說著，就匆匆地離開。他可不想還耗在這兒陪著兩個小孩子玩說話藝術遊戲。

　　留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Tahlia鼓起勇氣抬頭，開口。「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認為這句話該我問你。」

　　Tahlia又沉默了，緊咬著嘴唇，看著Snape。

　　他雙手抱胸的站著，也沒有再說話，只是直直地盯著她……

　　「你全都聽見了？」

　　他點頭，嘴張了張欲言又止，最後也還是沒開口。

　　「那──」

　　「為甚麼那樣說？」

　　他無預警的問了，令本想著說甚麼的Tahlia一愣。

　　「甚麼？」

　　「為甚麼要故意那樣說？」Snape緩緩地問，還刻意的加重了『故意』這個詞。

　　Tahlia驚訝的大張嘴巴。「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你們是故意的？」Snape打斷她。「我以為我們至少在來這兒前相處過不少時間，那些不像是你會講出的話。」

　　「喔……」

　　「所以？」

　　「嗯？」

　　見Tahlia還是沒有想要主動說出的意思，Snape沒好氣地直接說。「是因為Black要被除名的事吧？」

　　Tahlia低下頭，沉默了許久，最終緩緩的點頭。

　　果然。

　　Snape淡淡地說。「你該知道這方法很愚蠢……」

　　「不然我還能怎麼辦……」Tahlia咕噥了一句。「Sirius絕對不能被除名，所以這是唯一方法了……」

　　「總會有其他辦法。」

　　「不！」Tahlia抬頭，眼神直直地望著Snape，竟讓他有些不適應的移開了目光。「就算有其他的辦法，現在也來不及了。」

　　她苦澀的一笑，向前走了幾步，停在Snape的正前方。

　　Snape吞了吞口水，竟然感到有些緊張，畢竟現在Tahlia靠自己太近了，一時有些茫然失措。

　　「Severus。」她喚道。

　　「做甚麼？」

　　「答應我，絕對不要告訴任何人……」

　　Snape怔怔的點頭，張嘴了卻發不出聲音，而就在這停頓，Tahlia便轉身離開了，留他一個人站在那兒。

　　那表情……

　　Snape覺得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忘了Tahlia的表情。

　　那集合了苦澀、難過、堅定、懊悔、受傷......等情緒為一體的表情，有些情緒甚至還矛盾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一個人怎麼能夠同時混雜著那麼多種的感情而不混亂？

　　依舊呆站著，等到他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一個人呆在這兒快要半個小時了，連忙也離開回到自己房間裡。

　　「Hamish，你在嗎？」

　　回到房間，Tahlia想起了先前耶誕節時Tony和Hamish和送的雙面鏡，她沒有馬上拿出她來，就算是透過鏡子，哥哥們一定也能馬上發現她的眼睛是紅腫的，所以她先是去了浴室，好好的洗了個澡，看著化妝鏡裡的自己，確定眼睛已經恢復正常後，她才穿好睡衣，拿著雙面鏡坐到床上，輕輕地喊了一聲。

　　沒有多久，Hamish的臉就出現在鏡子裡了。

　　「天啊，Tahlia，我們都以為你忘了這鏡子了……」他說。「這麼晚了還沒睡嗎？」

　　「嗯。」Tahlia點頭，才想擠出微笑，不過剛才費了好大的勁才平復的情緒在一見到哥哥的臉之後又瞬間湧出，眼裡馬上充滿淚水，她眨了眨眼睛，幾滴鬥大的淚珠就這麼落在了鏡子上。

　　Hamish頓時慌張了，只見他朝後喊了幾句，鏡子那頭一陣騷動，鏡子裡順間出現了四個男人擠在一起的臉孔。

　　Tahlia一見到，不小心的輕笑一聲，不過這笑聲沒有令幾個哥哥們放心多少，他們的表情寫滿了擔心的情緒……

　　「你怎麼哭了？」Josh開口問道。

　　「誰惹我們家Tahlia哭了？告訴我，我馬上──」

　　Tahlia看著Billy猙獰的表情，眼睛瞪的老大，又笑了。「還不是你們……」

　　四個男人都是錯愕。

　　「我們怎麼了？」Tony茫然地問。難道真的是他們弄哭了他們的小妹？

　　Tahlia拿過一條手帕，一邊笑著一邊擦乾了臉上的淚水。「都是你們害的！"她吸了口鼻子。「怎麼知道一看到Hamish，我就哭了……」她說，控訴的看著Hamish。

　　幾個人也是紛紛指責的看著他。

　　Hamish欲哭無淚，這鏡子就放在他這兒，難道要他以後都先找到別人露個面以免Tahlia見到他們又瞬間哭出來嗎？


第53章 53.分裂

　　「咳咳，「Hamish趕緊轉移話題。「這麼晚了你找我們有甚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們說說話嗎？」Tahlia無辜的問。

　　Tony馬上說。「當然可以！」

　　「你就算整天叫我們陪你聊天也可以！」Billy手作發誓狀說。

　　「少來。」Tahlia笑著。「要是我是你老闆一定馬上開除你……」

　　「這建議不錯，Tahlia。」Hamish笑著說。

　　Tahlia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Billy！你辭掉工作了？」

　　「嗯。」Billy點頭。「餐廳裡有個服務生突然就離職了，所以我就想，反正我那份工作薪水也不高，不如回店裡工作，也省份薪水支出……」

　　Hamish微笑。「所以現在我變成他老闆了。」說著，故意戳了Billy手臂一下。「怎麼樣？有沒有認真工作？」

　　「當然有！」Billy大聲的說。「況且如果你因為我和Tahlia講話而開除我的話，Tahlia第一個不原諒你──」

　　「別亂講，Billy。」Tahlia壞壞的說。「我從沒這麼說過……」

　　「Tahlia──」

　　「一邊去！」Tony終於受不了了，將Billy推出鏡子可以容納的範圍。「別理他……」無視身後Billy無辜的叫喊著他也要看看Tahlia，翻了個白眼。

　　不得不說，Billy能夠讓一向最溫和的Tony都嫌煩，也真的是很有本事……

　　「最近過得怎麼樣？」Josh問。

　　「還不錯。」Tahlia撒了謊。

　　「你室友呢？我們這樣會吵到她嗎？」

　　Tahlia搖頭。「我問過她了……她說沒關係。」又是個謊言，她的室友早在聖誕假期前就搬離開了，她也沒有興趣去追問她的室友住到哪去了。

　　「那就好。」Josh點頭。「給她添麻煩就不好了。」

　　「嗯。」Tahlia應了聲。

　　她沒給我添麻煩就不錯了……

　　Tahlia突然不太想繼續聊下去了，雖然和哥哥們講話很開心，能夠暫時忘了剛才發生的事，不過聊沒有幾句便有八成謊話……她不想這麼一直說下去。

　　「Josh，我差不多該睡了。」說著，打了個呵欠。「明天早上有堂課……」

　　幾個哥哥們聽了，也不再多說，畢竟自家小妹的睡眠絕對重要，紛紛和她道了晚安。

　　「和你們聊天很開心。」她說。真的很開心，但她不能再容忍自己笑著對哥哥們說出一大堆的謊言。「晚安。」斷開了兩鏡子的聯結。

　　鏡子閃了閃，然後，Tahlia就只見得到自己的臉孔了。

　　房間又變回一片寂靜。

　　她躺倒在床上，閉上眼睛。

　　不久，響起了有規律的呼氣聲。

　　周日，Sirius不見蹤影了一整天，連用餐時間也沒見到，Tahlia並不感到意外，她早設想過了兩種可能，其一便是像這樣子，Sirius不想見到自己也不想同自己說話，其二便是Sirius沖著她的面大吼大叫，指責她的不是，顯然第一種比較有可能，她實在是很難想像Sirius沖著自己大吼的景象，雖然那樣子的話她可能會好過一點……

　　不過，上課總是要見到的。

　　週一，早上的黑魔法防禦術。

　　Tahlia踏入教室，發現了James等人早就坐在教室裡了，掛上微笑，走到他們前面的位子坐下。

　　「早。」她說。

　　「嗯，早安。」Remus也是微笑著回應。

　　「Sirius呢？怎麼沒和你一起？」James問，一邊幫一旁苦苦哀求的Peter隨意地圈出了幾個等下隨堂考可能會出的重點。

　　Tahlia聳肩。「不知道，魁地奇賽後就一直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做甚麼去了……」

　　James也沒有再問，顯然對於Sirius常常搞失蹤這點是習以為常，事實上，先前幾個月來他總是跟在Tahlia身邊才令他感到意外。

　　砰的一聲，門被打開，Sirius風一般的沖進教室，在看見了坐在James前面桌子的Tahlia後，眼睛瞪大。

　　Tahlia舉手，打了招呼。「早，Sirius。」

　　沒有任何回應，Sirius徑值的走到了James身後的座位上，黑著臉從背包裡翻出了課本，就開始看了起來。

　　Tahlia尷尬的放下手。

　　忍住，理論上她現在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和Lucius的對話已經被他聽見了才對，忍住！

　　James困惑的看著互動詭異的兩人，猶豫了一下，轉頭去問Sirius。「你們是怎麼了？」平時看Sirius總會選擇坐在Tahlia旁邊的，現在她身旁明明就空著個位子，怎麼他偏偏走到自己後面的座位去了。

　　「沒什麼。」Sirius很快地回答。

　　James一臉不相信。「看起來就不像是沒什麼……」

　　「我說了沒什麼，轉過去，別煩我。」Sirius不耐的低吼。

　　James莫名其妙的就被吼了，顯得很無辜，他忿忿的轉回頭，嘴裡一邊嘀咕著。「不說就不說，發這麼大火做甚麼……？」

　　看著碰壁的James，Remus決定擔當起這個重責大任，伸手點了Tahlia一下，在她回頭後問。「Tahlia，你們兩個發生甚麼事了嗎？」

　　Tahlia表情看來很疑惑。「能發生甚麼事？」

　　「那為甚麼Sirius不和你坐一起了？」

　　看了一眼聽見了自己的回話顯得有些惱怒的盯著自己看的Sirius，Tahlia故作鎮定。「可能他不想聽課吧……Sirius？」

　　「你就再裝吧。」Sirius冷冷地回了一句。

　　眾人都是一頭霧水，連Tahlia也是逼著自己擺出困惑的表情，不過她卻是完完全全的知道Sirius究竟是甚麼意思，忍耐點，她告訴自己。

　　「Sirius，你是怎麼了？」強迫自己問出口。

　　Sirius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幾個人雖然錯愕，不過顯然都是認為大概是Sirius吃錯藥了，紛紛拍拍Tahlia的肩膀。「別理他，大概他一會兒就會恢復正常了。」James一副知Sirius者非James也的表情。

　　Tahlia點點頭，轉頭回去將目光放到課本上。

　　忍住。

　　一下課，眾人還來不及和Sirius說些甚麼，他便一溜煙的沖出教室，瞬間就連個人影也沒看見。

　　幾個人面面相覷，都是覺得Sirius真的不知道在搞甚麼神秘，也想不出個理由，於是便一路打打鬧鬧的前往大廳用午餐了。

　　週一，下午的魔藥課。

　　Tahlia在去上課前先回了一趟寢室，拿了答應要借給James等人的魔藥筆記，雖然最厲害的是Severus，不過顯然他絕對不會答應借筆記給其他人，上次自己拿到的那本舊筆記已經夠令她驚訝了。

　　因為回寢室拿了東西，等她走進教室時，James等人──包括Sirius都已經是坐在位子上了，不過……

　　她尷尬地看見Sirius硬是拉了Peter去坐上了兩人桌，平常他們都是和她一起坐三人桌的，那是Slughorn因為他們這組有三人而變形的桌子，現在不就擺明著要排開她……

　　他們倆人自己一組可以嗎？

　　她不發一語，直接走到了他們兩人的後面桌子坐下，開始拿出上課用具。

　　Peter戳了戳Sirius。「Sirius，等…等下上課我們沒和Tahlia一組……可…可以嗎？」

　　「你別管。」Sirius惡狠狠地回答。

　　被罵了一聲，Peter微微縮頭，也不敢再問了，直到現在他還是有些懼怕和Sirius講話，這也是情有可源，誰與一個講沒幾句便翻白眼罵自己笨的人說話會沒有壓力呢？

　　「Peter。」

　　他回頭，見是Tahlia，對自己微笑著。

　　「深呼吸。」她說。「別緊張。」

　　在他們右邊的桌子的James和Remus也是笑著看他，一副『放心，沒事的』的表情，不知不覺，自己忐忑的心情也被平復了。

　　看著幾人的互動，Sirius臉卻是更黑了，手上擺放著用具的力道也不自覺變大，讓器具匡匡當當的碰在一塊兒發出了聲響。

　　還真會裝……

　　他忿忿地想著，其實Tahlia根本就不想和他們做朋友，那麼現在還裝的一副很關心Peter的模樣做甚麼？

　　這時，Slughorn也走進教室了，在說明完今天要製作的魔藥後，便讓大家自行開始了。

　　Sirius習慣性地站在原地，一陣子後才發現了根本沒有人去拿藥材，不耐的看了一眼身旁的Peter。「愣著做甚麼？去拿藥材！」

　　「…好…好！」Peter結結巴巴的應了聲，連忙沖去藥材櫃。

　　「Peter，這給你。」

　　藥材櫃前，Peter幾乎已經被各種顏色形狀相似的魔藥材料給弄得頭暈腦脹，這時一雙手捧著滿滿的魔藥材料伸在他面前，正是他們這堂課所需要用到的材料。

　　「Tah…Tahlia。」Peter弱弱的喊了聲，猶豫著不敢接過。

　　Tahlia堅定地將材料全放在Peter手上。「太慢的話，Sirius會生氣的吧……本來拿材料就是我的工作，給你吧。」她轉身，已經開始了又一輪的拿材料。「我的我再拿就好，很快的……」

　　「好…好。」Peter點頭，確認了Tahlia真的是很快速地又開始了挑選魔藥材料後，便急急忙忙的捧著這次的材料回到他們的桌子前，一股腦地將它們全放在桌上。

　　「你也去太久了吧。」Sirius依舊是心情很不好，說出口的話當然也不會好聽到哪裡去。「快去把它們處理一下。」

　　Peter連忙開始處理藥材，沒過多久，Tahlia也拿著她自己的藥材回到他們後面的桌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Tahlia不時的會看向Sirius那兒幾眼，深怕一個不注意就會造成大災難，果然……

　　「Sirius！」

　　她突然大叫了一聲。

　　Sirius被嚇到，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發現叫喊他的是Tahlia後又要沉下臉。

　　「這次的跳跳莖是要磨成粉，不是切成塊……」Tahlia沒有理會Sirius一副不想和自己說話的表情，直接說。

　　Sirius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手上的跳跳莖塊，對照到黑板上寫的跳跳莖粉末，惱怒的瞪了Peter一眼。「你處理的這甚麼東西！」他低吼，令Peter又朝著桌子角落一縮。

　　「不要對他這樣。」Tahlia忍不住說。

　　Sirius突然轉頭怒瞪著她。「不要對他這樣？」停頓了一下，隨即掛上了假笑。「是了，你可真會說，我算是瞭解了。」說完，直接轉頭抓起了跳跳莖粗魯的快速磨成粉，然後到進坩鍋裡。

　　Tahlia撇撇嘴，感受到James和Remus兩人投來的錯愕的目光，內心難受，但這不允許回頭，沒有退路，就算後悔也得一直走下去……

　　下課後，本來Sirius也是就要直接沖出教室，卻是被James不容拒絕的一把拉住。

　　「你和Tahlia到底是怎麼回事？」

　　「甚麼？」Sirius不耐的說。

　　「你還問甚麼……」James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鬼才相信你們之間沒出甚麼問題。」

　　「能出甚麼問題？」Sirius冷冷地一笑，轉頭看向Tahlia。

　　「你還想演到甚麼時候？」

　　Tahlia瞪大眼，不過還是開口。「甚麼意思？」

　　「甚麼意思？」Sirius提高了音量。「你說我會是甚麼意思？你自己最清楚！」

　　不理會眾人困惑的表情，他繼續說著。「和我們做朋友很委屈你吧？你當初到底是抱著甚麼目的接近我們的？啊，你看了那麼多書，不就早知道麻瓜出身會百般受刁難，所以你就隨便找了個靠山吧！」他自嘲的一笑。「結果還真被你找到了不是嗎？兩個都是純血統……」比了比自己和James。「後來發現了我們也不能庇護你，甚至於我家還根本就歧視你這樣的人，後悔了吧？」停了一下。「還要繼續假裝著，還真辛苦呀……」

　　「Sirius！夠了！」

　　James見Sirius說了一連串針對性的話，而Tahlia臉色也變得慘白，連忙大聲斥道。

　　Sirius並沒有因為James這句話而停下，反而情緒更失控了。「不夠！」他指著Tahlia的鼻子。「你和Malfoy串通多久了？我親耳聽到你拜託他要擺脫我們，你怎麼說！」

　　James瞪大了眼。

　　「哈，我還想說Narcissa甚麼時候那麼好心了，原來他就是受Malfoy指使來勸我和你段開聯繫的，如果我答應了，你是不是就輕鬆了？」一口氣說完，Sirius大口的呼吸著，拳頭握的死緊，整個人彷佛就繃在弦上，任何時候都有可能斷裂。

　　眾人都是錯愕地看向Tahlia，等著她開口。

　　Tahlia卻是沒有說話，低下頭。

　　一會兒，她抬起頭了，臉上卻是掛上了疏離的微笑。

　　「啊，」她開口。「原來昨天你在那兒。」停了一下。「那麼我們就別繼續玩這過家家遊戲了，你說是吧？」


第54章 54.鼻涕精

　　小團體決裂了。

　　很明顯，幾乎所有學生都發現了，從入學開始總是走在一塊兒的Black家少爺和那個泥巴種，現在根本就兩不相見。

　　大概Black終於知道要和那泥巴種斷絕往來了吧！

　　James也是很憤怒，自家兄弟被這麼個女孩子給耍了，而且還為此意志消沉了好一陣子，事實上，就算距離那天已經是過去了兩個月，雖然Sirius開始會笑、會鬧、會和他們一起惡作劇，不過卻能感覺到不是真的感到快樂，該死的！到底為甚麼會發生這種事！

　　「嘿，Snape！」

　　遠遠看見三人走過來，而Tahlia和Snape走在一起，Sirius胸中瞬間像是一把火在燃燒，本想著嘲諷Tahlia，最後卻還是轉移目標叫住了Snape。

　　Snape停下腳步，不悅的看著他。「做甚麼，Black？」

　　戲謔地笑著，Sirius拉了身旁的James。「不過就是想問你多久沒洗過頭髮了？」

　　Snape臉色一黑，這到底是關他頭髮甚麼事！況且他每天都會洗頭……等等，他何必在腦袋裡默默回答這個問題……

　　「Sirius。」Tahlia忍不住開口叫了聲。

　　「怎麼樣？你就是想和他這樣的做朋友吧？」Sirius斜眼看著Snape，一邊誇張地搖搖頭。「嘖嘖，眼光可不怎麼樣……」

　　「Sirius，你這樣說太過分了！」Lily大聲的說著。

　　James看著Lily就要生氣，連忙向她伸出一隻手。「Lily，你和我們一塊兒走吧，別和他們這樣的人待在──」

　　「......我和什麼樣的人一起走和你並沒有關係，Potter先生。」Lily淡淡地說。直接跩過了Snape和Tahlia。「走吧，Tahlia、Severus。」說著，就越過他們走遠。

　　James惱怒的瞪著Sirius。「你剛剛是在做甚麼？」這下可好了，他們惹Lily生氣了，還弄得她生疏的喊自己Potter先生，他是欲哭無淚了。

　　「沒做甚麼。」Sirius蠻不在乎的說。隨即，好像是想到了甚麼，拉過眾人小小聲地說。「嘿嘿，你們不覺得Snape那傢伙名字的發音和鼻涕很像？」停了一下。「聽著，Snivel（鼻涕）。」說著，一邊哈哈大笑。「不就是Severus Snape的合體嗎？」

　　Remus小小聲的默念了幾次，然後也是噗哧的笑出聲。

　　「你們……」本來還在糾結於Lily喊自己Potter先生的James，在看見連Remus都笑了後，也不自覺地念了幾次，然後，也是捧著肚子大聲笑起來，似乎也完全忘了剛才Lily對自己生疏的事。「哈哈哈，Sirius，真的太像了！」

　　Sirius冷笑。「我想我們也該親切的喊他名字的，不是嗎？」說著，刻意拉長了語調。「畢竟我和他同為Sly──therin的同學嘛！」停了一下。「不過我忘了他名字來著……好像叫…Snivellus？」

　　幾個人都是哈哈大笑。

　　「哈哈！鼻涕精！」Peter笑得太激動，連平時的結巴都忘了。「Sirius，你真是天才。」

　　「當然。」Sirius挺起胸膛。「還用你說嗎？被你稱讚我可一點成就感也沒有。」說著，自己又大笑了起來。

　　「Si……Sirius！」Peter惱怒的喊了聲，雖然自己和他們是朋友，不過卻總是會受到嘲笑，以往Tahlia都會替自己說話的……

　　他的臉暗下。

　　不過現在Tahlia不和他們走在一起了。

　　「好了，Sirius。」Remus溫和的說了。「別這樣說Peter。」他剛才也是為鼻涕精這個名字笑了，不過不知道為甚麼卻覺得有種苦澀的感覺，且有些良心不安。

　　他們這樣子會不會太過分了？

　　James問出了Remus的疑惑。「Sirius，我們這樣不會太過分吧？」

　　「怎麼會？」Sirius依舊笑著。「你看，就連你的Lily也被他們給騙了，我們不幫她認清事實嗎？」他說。「最後Lily會發現誰才是真正值得她相處的朋友！」

　　「……你，」James猶豫了一下，才緩緩地開口。「……我想你是對的。」

　　只要一扯到Lily，James便很容易就會失去思考能力，現在他滿腦子都是Lily和鼻涕精親近卻不和自己親近的景象，瞬間對Snape這人也是恨的牙癢癢的。

　　之後，幾個人都是改口喊Snape作鼻涕精了。

　　沒過多久，期末考就要到了，其中最慌張的就屬Peter，相較於其他幾個人諸如Sirius和James；諸如Tahlia和Lily，他本就不怎麼靈光，連先前的作業有好幾次都是向Tahlia請教才得以完成的，自從Tahlia和他們決裂之後，他就覺得自己總是跟不上進度，而Sirius和James顯然覺得教他太費神，所以幾次以後Peter也就不再去煩擾他們了，Remus會願意幫他，不過他還是覺得以前Tahlia在的時候能夠學到更多東西……

　　歎了一口氣，他好懷念她啊……不過卻是不敢把這個想法給說出來。

　　「你在想念Tahlia吧？」Remus附在他耳邊，輕聲說。

　　見Peter瞬間緊張的神色，他連忙接著說下去。「別緊張，Peter，因為我也是。」

　　「Remus你也…你也想…她？」Peter驚訝的問。

　　他點點頭。「雖然先前他們大吵了一架，不過我總覺得整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微微歪著頭思索，許久，也歎了一口氣。「不過沒有證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Sirius。」

　　Peter想了一下，抬起頭認真地說道。「嗯，我想應該有甚麼誤會……Tahlia絕對不是那種人。」

　　一開始，便是因為Tahlia的關係，自己才得以和James等人作成朋友，如果說那時她就有意要疏遠他們，根本沒必要特意幫助自己的不是嗎？而且她總是會主動的幫助他的課業，不管他不懂的地方在平常人看來是多麼的簡單，她還是會很有耐心的解釋給他聽，直到自己懂了為止，這樣用心對待他們的Tahlia，心裡怎麼可能會是那樣子想的呢？

　　看了一眼Remus也是露出相同的表情，此時Remus心中想著的是Tahlia甚至不在乎自己狼人身分還替他保密，Peter知道他們有著相同的想法，不過……

　　也是歎了一口氣。

　　「她那時都那樣說了，你說我們能怎麼辦？」

　　是啊，Remus也是皺著眉。畢竟當時Tahlia親口說了他們之間只是過家家的遊戲，本來他以為他瞭解Tahlia，不過此時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摸不透她心中到底有甚麼打算，打從一開始她就都計畫的好好的，絕對不做無意義的事……

　　無意義的……事？

　　腦中的思緒突然連在一塊兒。

　　「Peter，你說Tahlia會不會是發現了Sirius備受家裡壓力的事！」

　　「Tahlia。」

　　「甚麼？」

　　Tahlia回頭，見是Snape在喊她。

　　「這兒。」Snape直接遞上了課本，上面圈著幾個地方。

　　「喔，」Tahlia微笑，調侃道。「變形學，是吧？」

　　Snape表情僵硬的微微點頭，那麼小幅度的點頭幾乎要讓人覺得他只是脖子抽動了一下，不過仔細看的話會發現脖頸處微微的紅了。

　　輕笑幾聲，也拿出了魔藥筆記。「等下換我問你。」說著，抓過一張羊皮紙和一隻羽毛筆，沾了墨水就開始在上頭寫寫畫畫，一邊同時向Snape講解他圈出的不瞭解處。

　　「嘿，在複習嗎？」

　　一個聲音傳來，Tahlia抬頭，先入眼的就是一頭紅發。她微笑。「嗯，一起？」

　　「當然。」Lily笑著說。「這就是我到圖書館的目的……」說著，在他們身邊坐下也抽出自己的書。

　　他們幾個已經不去有求必應室了，第一那是James他們的地盤，第二是對於Tahlia和Snape來說，八樓離他們的地窖太遠了，第三則是因為那兒離Gryffindor塔太近，他們先前已經撞見過James等人好幾次了，當然，次次都被嘲弄。

　　有Tahlia和Lily一起的時候還好，頂多Snape就是被喊幾聲他們新取的綽號，不過如果只有他一個人，那幾個討眼的人便會仗著人多勢眾，有時候還會直接對他施咒，簡直和瘋子沒什麼兩樣。

　　Tahlia一直疑惑著怎麼Sirius明明是個寢室在地窖的Slytherin，卻可以一天到晚的往那兒跑，她不知道的是，Sirius早偷偷的搬到有求必應室睡了。本來Sirius入Slytherin就是為了Tahlia，現在兩人互不相見那麼他也沒有繼續忍受著待在地窖的理由，不如直接待在很靠近他哥們的有求必應室裡。

　　「暑假有甚麼計畫嗎？」

　　複習告一段落後，Lily伸直了手臂，舒展一下身體，問。

　　Tahlia聳肩，她的確是沒有甚麼特別的計畫，應該就是看書、和哥哥們聊天……總之，就是上霍格華茲前會做的事。

　　「不過時間過得真快呢。」Lily感歎的說。「想想分院儀式好像還是昨天的事。」

　　Snape嘴角抽了抽，他覺得根本沒像Lily說的那麼誇張，不過，這年真的過得很快，比他以前在那所小學待著時快多了。

　　「Severus你呢？暑假有要做些甚麼嗎？」Lily問。

　　「還沒想。」他回答。

　　不過，或許可以找機會去Tahlia住的地方看看……？

　　望向Tahlia的方向，發現她正笑著將桌上的書本給收進背包裡。

　　不對。

　　感覺很不對！

　　Snape覺得Tahlia的笑容根本就是裝的，她最近總是一直掛著微笑，不過哪會有人總是在微笑著呢？那笑容好像已經變成她機械式的表情了，不過不管她臉上笑的再開懷，也讓人感覺不出她內心的喜悅。

　　她現在根本一點也不快樂。

　　那幾個人真有那麼重要？Snape想著，心裡竟有些酸酸的感覺。

　　考試也是很快地就結束了，考完最後一科時不少學生還覺得不可置信，折磨著他們好幾個禮拜的考試就這樣過了，還有種茫然的感覺。

　　不過顯然Tahlia幾人並沒有被這樣的情緒給困擾。

　　此刻她已經在忙著收拾回家的行李了。

　　雖然即將要回家了她很開心，不過卻也是害怕著。

　　害怕會被哥哥們發現她現在的心情，她覺得現在的自己不管做甚麼事都提不起勁，也很難對一樣事物感到開心，唯一感受好點的時候，是Severus難得的替她做些甚麼的時候，會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又是正常的了。

　　但餘下的時間……她都在後悔著當初自己狠狠地傷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上了火車，跟在Snape和Lily身後進了一節空的包廂，安頓好行李後幾人坐下，不禁覺得有些感傷，上次他們的包廂還是坐滿著人的，如今只剩下他們三個。

　　這次的年級第一當之無愧是Tahlia，不過她也沒有高興的感覺，此時包廂內的氣氛安靜而沉默，也沒有人費事打破這樣的寧靜。

　　不久後，火車就開動了。

　　Tahlia隨著火車行駛在鐵軌上規律的聲響，覺得有些昏昏欲睡，頭靠著座椅閉上眼準備小睡一會兒，而沒過多久她就真的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到手臂被戳了一下。

　　她瞬間驚醒，睜開眼發現做出這個行為的是Snape，而窗外的太陽已經開始西下，看來是快要到站了，原來她竟睡了那麼久嗎？

　　「怎麼了？」她問。

　　「Malfoy先生找你。」他簡短的回答，說著，一邊微微指了指包廂外頭。

　　Tahlia順著看去，果然發現了外頭的一頭鉑金長髮，雖然困惑，不過想著大概Lucius是有甚麼重要的事情想說，還是拉開包廂門出去，跟著Lucius走了。

　　另一邊的包廂內氣氛也是沉悶著的，James本想著要開點玩笑活絡氣氛，不過平時總會配合他的Sirius此刻大概是因為又得回去Black老宅而悶悶不樂，講了幾個笑話沒人回應後，自討沒趣的James也將頭靠上窗戶，一會兒便睡著了。

　　直到開始日落，Remus覺得坐了太久想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剛好也想上廁所，於是便站起身，告知了眾人便也走出包廂，朝著廁所的方向前進。

　　「我想這樣子就還了我一個人情，不是個很划算的交易嗎？」

　　一旁的包廂內突然傳出了一句，從那緩慢的語速以及那懶洋洋的語調，不難聽出是Malfoy的聲音。


第55章 55.真相大白

　　Remus好奇的放輕了腳步，緩緩地靠近拉門，小心的朝內一看，發現Malfoy和Tahlia面對面坐著，除此之外，包廂內就沒有其他人了，看了一眼拉門上的牌子，啊，是Malfoy專用包廂，大概他是將閒雜人等給趕出去了。

　　只見Tahlia沉思了一會兒。「你真的想要我去你家？而且這就算還你人情了？」Lucius的人情真有那麼容易還？

　　「還我，一次，人情。」Luicus標準的笑著。「別忘了你依舊欠我一次……」

　　Remus瞪大眼，覺得自己必須繼續聽下去，小心翼翼地又再靠近了一點，幾乎是貼在拉門上了。

　　「我沒忘記。」Tahlia無奈地說。「不過就演個戲……那麼計較做甚麼。」

　　Lucius挑眉。「Malfoy決不做對自己無益的事。」

　　「也不是所有事都得對自己有利……」Tahlia淡淡地說。

　　沉默。

　　良久，Lucius才又開口。「所以你還打算繼續下去？」

　　「當然得繼續下去。」Tahlia無奈地說著。「我說過沒有退路……」

　　「那是你認為。」Lucius淡淡地說。「我還是得說一句，我並不是那麼認同──」

　　「我堅決，行吧！」Tahlia低吼。「你該知道我當初下了多大的決心……」

　　Lucius扶額，被Tahlia吼的有些頭痛。「好了，我不說。不過……」他停了一下，而後用帶些戲謔的語調再開口。「……那時我可是有幸看見你的眼淚了啊……」

　　「那還真是抱歉。」Tahlia抬起頭狠狠的瞪了Lucius一眼。

　　被瞪了一眼的Lucius不自覺地抖了抖身子，這小女孩甚麼時候變得那麼有壓迫感了。「總之，」他清了清喉嚨。「這暑假接受我的邀約到我家裡坐坐，就算還了我幫你說那些話的人情，如何？」

　　「我以為你說還的是你教我──」

　　Lucius馬上伸手制止了Tahlia的話。「那可是個大人情，哪那麼簡單……」

　　忿忿地瞪著Lucius，就知道Lucius的人情不會那麼容易就還得了……Tahlia想著，雖然暑假受邀到他家坐坐只能抵銷一個小小的人情，不過……算了，至少還了一個。

　　「……好吧。」Tahlia開口。「再告訴我時間。」

　　Lucius滿意的點點頭，指著包廂門，示意她可以回自己包廂了。

　　「不過Tahlia，」Tahlia一站起身，Lucius就又開口。「你最近太消沉了，我還是建議你和他們坦白比較好。」

　　Tahlia身體僵了一下，回頭，嘴微張了幾次，不過最後還是沒有開口，向著包廂門走去。

　　門外的Remus後退了幾步，趕在Tahlia拉開門前快步遠離。

　　匆忙地跑回自己的包廂，雖然剛才Tahlia和Lucius的對話沒有明說出，不過他還是很快的將事實拼湊出來了！他想的沒錯，Tahlia果然是知道了Sirius的煩惱，而且照剛剛聽到的內容來看，他們還串通了故意讓Sirius以為她在騙他好讓他自願和她斷絕往來。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Tahlia不是那樣的人！

　　焦急地趕回自家包廂，大力的搖醒了睡的正熟的Sirius。

　　「Remus？做甚麼啊……」Sirius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我們到了嗎？」說著，就要搬下上方的行李。

　　「等等，Sirius！」Remus連忙制止了Sirius的行為，輕輕的拍了幾下他的臉頰。

　　「你到底在做甚麼？」有些清醒了的Sirius抓住了還在繼續拍打自己的手，問。

　　Remus的舉動也是驚醒了另外兩個人，此刻都是困惑地望著他。

　　此時，火車卻是慢了下來，顯然是已經到站了。

　　該死！

　　心裡咒駡了一聲，嘴上快速的開口。「Sirius，我們被Tahlia騙了。」

　　Sirius一聽見Tahlia的名字，馬上露出不悅的神情。「你提她做甚麼？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她騙了我們！」

　　火車緩緩停下，外頭已經傳來了學生打開包廂門準備下車的聲音。

　　「不！」Remus焦急的說著。「我的意思是，Tahlia根本就不想和我們吵架，你聽見的她和Lucius的對話是她故意讓你聽見的！」

　　「你在說甚麼……」Sirius一瞬間茫然了。

　　Remus一把將Sirius給推出包廂。「你快去找她！她是因為不想讓你被家族除名才這麼做的，你快去……該死的！」他這才發現他只知道剛才她在Malfoy車廂，不過卻不知道她真正到底坐在哪一節車廂，這下可好，學生們都要下車，更加混亂了。「我不知道她在哪個包廂，梅林在上，總之你快點找到她！不然就來不及了！」

　　雖然還處在有些茫然的狀態，不過Sirius還是隱隱約約捕捉到了Remus話中的意思……故意讓自己聽見………所以說Tahlia是為了……

　　梅林啊！

　　他這些日子來都做了些甚麼！

　　沒有再停留，Sirius馬上沖出了包廂，不過因為列車已經停妥，走廊上擠滿了要下車的學生，還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讓他根本就寸步難行，想快速前進卻是障礙重重……對了，直接下到月臺上，Tahlia一定得經過那兒的！

　　想著，轉了個方向，隨著學生人潮一路擠下了火車。

　　月臺上擠滿了人，和聖誕假期時完全不同的檔次，畢竟聖誕假期時也是有學生不回家的，現在學生們都和來接他們的父母給混在一起了，不過怎麼到處沒見到Tahlia……

　　這時候不禁怨恨起Tahlia沒有Lily那頭醒目的紅頭髮，這黑頭發的到處都是，到底是要怎麼找……

　　是了，她總是會直接穿越牆壁去找她哥哥的！感謝梅林！

　　連忙朝著通向外頭的牆壁跑去。

　　看見了！

　　黑髮女孩站在那根牆柱前，此時紅頭髮的Lily剛消失在牆柱後，Tahlia也正要跟上。

　　「Tahlia！」他大喊，不過顯然她沒聽見，現在四周太嘈雜，他的叫喊聲完全被淹沒。

　　該死的！

　　Tahlia已經消失在牆後。

　　繼續奔跑著，還是有機會的，他們是麻瓜，他們不會幻影移行，他們一定還在外頭……

　　正要抬腳也穿過牆壁，卻被一把拉住了。

　　「你這是要去哪兒？」冷冷的聲音從上頭傳來。

　　Sirius一看，開始咒駡了起來。

　　抓住他的那人臉色一沉。「Sirius，你就是這樣和你父親說話的？」說著，一邊拖著他往回走。「你的行李呢？」

　　「還在火車上。」Sirius懊惱的咕噥了一句。差一點！差一點他就可以追上Tahlia了，父親不是很忙的嗎？甚麼時候不來接他偏偏這個時候來接他……

　　Orion挑眉，不過也沒有評價甚麼，微微放開手。「去拿來。」

　　「不用了。」Sirius揉揉被抓的有些痛的手臂，指著不遠處替他提了行李過來的James等人。「James幫我拿來了。」

　　說著，走上前去接過自己的行李，面對Remus關切的眼神，他低下頭，沮喪地搖了搖頭。

　　面前的人們也是一臉扼腕的表情，James和Peter雖然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不過後來也經過Remus詳細的解釋，知道了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不禁都後悔著最近這幾個月對Tahlia的態度。

　　「Black先生。」

　　見Orion也走了過來，James微微鞠躬，喊了聲。雖然平時總是大辣辣的樣子，不過畢竟是純血家庭出身，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

　　「嗯。」Orion淡淡地應了聲。轉頭看向Sirius，問。「可以走了吧？」雖說是問句，不過語氣卻是不容Sirius拒絕。

　　「是，父親。」Sirius淡淡地說，對他們擠出了個微笑，揮揮手。

　　見Sirius無法反抗的就被Orion給帶走了，James等人都是覺得無奈，畢竟Sirius現在是真的沒有能力反抗自己的父母親……

　　這就是Tahlia的考慮吧。

　　「Remus，你說現在該怎麼辦？」James問。

　　「能怎麼辦？」Remus苦笑。「又不是在學校……現在都放假了。」

　　Peter思考了一下，竟罕見的提了主意。「……不然，我…我們寫信給Tahlia吧？」

　　幾人相視，一會兒，紛紛露出了笑容。

　　是啊，寫信是最快也最有效的辦法了……

　　不過，接下來幾天，在信被一封封原封不動的退回來後，眾人都焦躁了，每天等著回信等的天荒地老，又沒什麼用處。

　　他們錯了！寫信根本就是最慢也最沒用的辦法！

　　「還是沒消息嗎？」Sirius失望地趴在餐桌上，此時他們坐在霜淇淋店的露天咖啡座上，四人好不容易讓家裡同意他們來對角巷逛逛──主要是Sirius哀求了好半天才能不讓家養小精靈跟著，面前點著的一大球霜淇淋因為主人根本沒有享用的意思，就算有魔法稍微保冷，基本上已經也快要融化光了。

　　Remus搖頭。

　　「我們用了不同的名字，甚至是不同貓頭鷹，不過Tahlia就是連看也不看就退回來了。」

　　「該死的她到底是怎麼知道那些信是我們寄的……」James忿忿的說。

　　Remus聳肩，喝了一口紅茶。「可能她看不是認識的貓頭鷹就不收了吧……無差別拒收，說不定也不是針對我們……」

　　「你確定？」Sirius一臉不相信，Tahlia有甚麼理由要拒收所有不認識的信件，要是拒收到霍格華茲書單那該怎麼辦……該不會！

　　想到這，他突然站起身。

　　「你怎麼了？」James皺眉問道。

　　Sirius沒有回答，眼睛卻是瞪得大大的，匆匆地丟下了一句『我要去找她』便跑開。

　　留下了三個明顯還不在狀況內的人。

　　Tahlia該不會以後都不打算回學校了吧？Sirius腦內一片混亂，但種種跡象都符合……和他們斷絕往來、退回所有郵件……該死的！

　　匆匆的跑去古靈閣，將口袋中的錢幣一股腦的全丟上櫃檯。

　　「我要換成麻瓜錢！」他大聲的說。

　　抓著一大把的鈔票，他離開古靈閣，走出破釜酒吧進入了麻瓜界，在上次他們等公車的站牌下靜靜的站著。

　　「Sirius，你是認真的？」

　　身後突然有人說著，Sirius轉頭，見是James他們。

　　「當然是認真的。」他低聲說。「如果我父母問起，就說我們分開後你們就不知道我行蹤了。」雙手合十，做出拜託狀。

　　Remus笑出聲，上前拍了Sirius的肩膀。「當然，不用你說我們也知道。」說著，指了指遠處緩緩駛來的公車。「去吧，車子來了……」

　　公車停穩後，Sirius回頭燦爛的笑了，這幾個月來，這是他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感到快樂而露出笑容。「我會再告訴你們消息。」說著，踏上公車。

　　Tahlia，我會去找到你！


第56章 56.智取

　　上了車，Sirius才發現了自己身上根本就沒有麻瓜零錢，只有面額很大的鈔票，有些尷尬的遞了一張英鎊出去，尷尬小聲地問。「呃……能找零嗎？」

　　看著司機一副不想理會他的樣子，他摸摸鼻子，忍痛把那張鈔票直接丟入零錢箱。「抱歉，到多佛爾。」

　　司機沒說話，不吭一聲的印了張小紙片給他，催促著他趕快去後面坐好。

　　服務真是差勁……Sirius想著。明顯感受到眾人有些異樣的眼光，低頭看了看自己，原來今天他沒預料到他會到麻瓜界，這整身的巫師長袍行頭，難怪會讓周圍人覺得奇怪……

　　算了，他挑了個空位坐下。就當作他參加完化裝舞會好了……

　　路途中，Sirius的心情也隨著公車行駛的起伏而上上下下的。他還沒想好見到了Tahlia後要說甚麼，如果，她真的不打算回魔法界了，他又該怎麼說服她？梅林啊……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多佛爾，Sirius一下車便聞到了熟悉的海洋的味道，心情稍微放鬆了點，沒有注意到身後也是有幾個年輕人鬼鬼祟祟不懷好意地跟著他下車了。

　　Sirius憑著印象朝著Tahlia家的方向走，沒多久，從小在家裡的訓練下較為靈敏的感官便發現了後面有著一群人在跟著他……

　　為甚麼會被跟蹤了？

　　他不動聲色，卻是絞盡腦汁的思考著自己到底有哪一點吸引到了這些個小混混……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在麻瓜界，身上帶著一大迭英鎊的小男孩在小混混們的眼裡就代表著──肥羊。

　　漸漸遠離了人多的地方，小混混們還在讚歎著自已的好運，眼前的這孩子就自動往人少的地方走了，想著，也就不顧慮，快速的接近他。

　　「嘿，交出身上的錢吧。」

　　其中一個大概是帶頭的，伸手直接搭在Sirius的肩上。

　　「為甚麼？」Sirius看了他們一眼，歪著頭問。

　　這回答倒是令小混混們一愣，這明擺著是搶劫吧？普通人不都嚇得驚慌失色，嘴裡喊著放過他然後乖乖交出錢嗎？這小孩子是怎麼回事？難道還真的如他的穿著，是中古世紀走出來的？

　　最後還是帶頭大哥先反應過來。「問那麼多做甚麼？錢交出來就是了！」

　　Sirius心中冷笑，卻仍是歪著頭擺出無知的表情。「但這是我的錢啊，為甚麼要給你們？」

　　這些小混混，搶人錢時都沒先觀察周圍的情況嗎？就算這兒人潮已經開始少了，不過，瞥了一眼不遠處有著醒目招牌寫著POLICE的建築物，他記得那名詞和他們的Auror差不多，這些人是真蠢還是假蠢……

　　「少囉嗦！給我們就是了！」一個人顯然不耐煩了，直接伸手就要去搶Sirius懷中的錢。

　　「啊──有人搶我的東西！」Sirius馬上呼天搶地的大聲叫道。

　　幾個小混混經他那麼一喊，又是一愣，怎麼現在這小男孩又像普通人一樣叫喊了。

　　不過還是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你們是在做甚麼！」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幾個小混混都是一僵，Sirius趁機一溜煙的朝著聲音方向跑去，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在警局前也敢搶劫……你們膽子倒是挺大的啊……」那聲音淡淡地繼續說著。

　　警局？

　　小混混們僵硬的轉身，他們剛才有經過警局？該死的，太專注于這個小孩子了，連他們就在警局旁也沒發現。

　　帶頭大哥討好的笑著說。「員警先生，你看，我們甚麼都沒拿……」說著，一邊推著幾個小弟拔腿就跑。

　　不過也是馬上就被一群員警給團團圍住了就是了，很快就一個個都被送進警局裡了。

　　「小弟弟，你一個人在這兒做甚麼？」其中一個有著淺金色頭髮的員警摸摸Sirius的頭，問著。

　　Sirius低下頭，小聲地說。「我來找朋友玩……」停了一下，硬是讓眼眶裡充滿淚水。「但我迷路了……」

　　那員警瞬間緊張了起來，一個哭泣的小孩子絕對是最麻煩的存在！連忙安慰。「好了好了，不哭，能告訴我你那朋友的名字嗎？我們帶你去……」

　　「真的嗎？」Sirius眨了眨眼睛，淚水聽話的流了幾滴下來。

　　看著面前這五官端正的小男孩，而淺灰色的眼睛在充盈著淚水的情況下好像在閃閃發光，金髮員警瞬間正義感大爆發，拍著胸脯保證。「當然，只要你告訴我他們的名字。」

　　「Watson。」Sirius馬上說，露出微笑，這下子連自己走路的力氣都省了……

　　城堡山路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只有偶爾傳來幾聲嬉鬧聲，但不到會影響到其他居民的地步，這路段的居民都很習慣Watson家那棟房子不時的傳出些帶著童稚的笑聲，有時候也會是怒吼聲，不過這怒吼聲多半都是喊著同樣的名字──Billy。

　　「Billy──！」

　　看！又出現了。

　　「Billy！你到底把我的筆記藏哪去了？」

　　此時的Tahlia雖然束著頭髮，不過卻因為方才翻箱倒櫃了一番，而有些雜亂，她仍在繼續翻找著。

　　Billy無辜的站在一旁，尷尬的笑著，他明明只是隨手拿了一本看起來破破爛爛的筆記本就扔到沙發底下，這已經是他習慣性的捉弄Tahlia的行為了，誰知道那本筆記本就這麼不見了，還能更詭異嗎？難道筆記本自己長腳跑了？

　　「我本來是放到沙發下的啊……」Billy喃喃的說著，一邊又趴在地上確認了一次，不過哪裡有筆記本的蹤影。

　　Tahlia氣結。

　　「Billy，我說了幾次別碰我的書！那本筆記是別人借我的，現在你把它弄丟了我要怎麼還人家！」

　　Billy哭喪著臉。「對不起啦，我下次不敢再亂拿別人借你的筆記本了。」一邊用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Tahlia。

　　「我才不會原諒你！你都沒有在好好反省……」Tahlia氣鼓鼓的說。「不拿別人借我的筆記本代表你還是會拿我其他的書吧！」說著，惱怒的放下剛打開發現裡頭也是空空如也的盒子。「別以為我沒發現你的意思！」

　　其他幾個人也是無奈的坐在沙發上，到現在也只有Billy對偷偷拿走Tahlia的書還玩不膩了，現在知道了吧！還把人家東西給弄不見了……

　　叮─咚─

　　眾人馬上看向門口處。

　　「誰會來找我們？」Tony有些疑惑的問。

　　Tahlia一把抽回被Billy抓住的手，站起身。「我去開門吧。」回頭又說了一句。「Billy你馬上找出我的筆記本！」

　　Sirius站在金髮員警身前，按了電鈴，等待著，感覺到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終於，門開了，先看見的便是這個家裡唯一的黑色眼睛。

　　「嘿，Tahlia。」他說，擺出笑容。「我──」

　　砰！

　　門在自己面前瞬間關上，Sirius的笑容也僵在臉上。

　　「她…是你朋友？」後頭的金髮員警不確定的問。

　　Sirius點點頭。「我們…呃，吵架了……」

　　「難怪……」金髮員警露出了一個『我瞭解』的表情，安慰性的拍拍Sirius的頭，伸手又再按了一次電鈴。

　　「Tahlia，是誰？」Hamish見Tahlia經過客廳，問。

　　「沒誰，推銷的。」Tahlia很快地說著。「我上樓去找我筆記本。」說著，馬上咚咚咚的飛奔上樓。

　　「……看來那筆記本對他是很重要？」Hamish和眾哥哥們面面相覷，這時，門鈴又再次響起。

　　「………」難道又是推銷？

　　Josh站起身。「我去吧。」說完便前去開門。

　　門再一次在Sirius面前打開。

　　「抱歉，Watson先生，這個小孩說他是來你們這兒找朋友的，你認識他嗎？」似乎是上次的經驗太尷尬，這次金髮員警在看清開門的人後主動先微笑著問。

　　Josh低頭一看，發現是Sirius。

　　「Sirius？你怎麼跑來這兒。」

　　Sirius有些尷尬的摸頭。「我來找Tahlia玩，呃……她有說過嗎？」

　　「沒有。」Josh皺眉。「我想她應該是忘了……」說著，將門又打開了一點，微微後退讓出了一個通道。「進來吧。」他說。

　　Sirius轉身，微微朝著金髮員警一鞠躬。「員警先生，謝謝你。」

　　「不會。」金髮員警連忙擺手，然後對著Josh說。「那麼Watson先生，這孩子就交給你了。」

　　「好的。」Josh點頭。「辛苦你了。」

　　「不會不會。」金髮員警說著，轉身便離開。

　　Sirius走進了屋內。

　　「Josh，謝謝。」

　　「哪裡。」Josh微笑。「Tahlia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他說。「要喝點甚麼嗎？你吃飯沒？」停了一下，拍了自己的額頭。「啊，你是來找Tahlia的，你等等，我喊她下來。」

　　說著，真的朝著樓梯喊著她的名字。

　　「甚麼事？」樓梯上傳來Tahlia的聲音。

　　「Sirius到了，你好像忘了告訴我們他今天要來了……」Josh朝上喊著。

　　一陣沉默。

　　許久都等不到Tahlia的回應，Josh再喊了一聲。「Tahlia？」

　　「抱歉…我忘了說了。」聲音說道。「讓他上來吧……」

　　「Sirius，你先上去吧……」Josh溫和的說。「要留下吃晚餐？」

　　「呃…不用麻煩……」

　　Josh微笑，微微將Sirius推上樓。「一點也不麻煩，你知道她房間是哪間吧？」

　　Sirius點頭，也沒再拒絕，緩緩地走上樓梯。

　　房間門是開著的，午後的陽光從房間裡的窗戶射進，連帶著也從開著的門縫照亮走廊。

　　Sirius走近，用指節敲了敲門板。「Tahlia。」

　　「嗯。」

　　Tahlia坐在房間中央的一張看來很舒適的單人小沙發上，靜靜的看著他，他不自覺的環視了整間房間，上次來這兒的時候還沒有見過，這房間雖然不大，不過卻也是有獨立的衛浴，左邊擺著一張簡約的單人床，令他驚訝了一下，他一直以為所有人家裡擺的都是像他房間的那種雙人床。

　　床邊便是書桌，還有一個裝滿滿的小書櫃，書桌上也是有些雜亂的堆了好幾本書。

　　門的右邊便是個更大的書櫥，然後便是通往浴室的門，門旁還有個小衣櫥，沒什麼特別的裝飾，要是不說的話，也不太看得出房間主人的性別。

　　「我想你的房間應該豪華很多。」Tahlia的聲音幽幽地傳來。

　　Sirius連忙回神，搖頭，然後想著不對，又點頭，不過這不明擺著炫耀自己的房間……該死的，他到底是該搖頭還是點頭……

　　看著Sirius一會搖頭一會又點頭的模樣，心裡有些想笑，不過幸好是忍住了，待她開口，聲音還是平淡的。

　　「你來找我做甚麼？」


第57章 57.和解

　　「你來找我做甚麼？」

　　Sirius怔怔的盯著Tahlia，本來好不容易想到的話瞬間消失，腦袋內一片空白。

　　「不想回答嗎？那你還是回去吧……我會告訴Josh他們你有事先──」

　　「不。」Sirius連忙開口。「我……我是想說，你騙了我。」

　　Tahlia臉色一暗。「這不是很明顯嗎？」她說。「幾個月前我就說過……」

　　「我說的不是那個！」Sirius急急地說著，開始在房裡來回踱步，似乎想找出比較好的表達方式。

　　「那──」

　　「你不是真的那麼想的吧！」Sirius大聲的說。「我知道。」停了一下。「Remus在火車上的時候聽見你們的對話了……你說你當時那麼做是因為…是因為，為了不讓我被家族除名……」說到後來，語氣也變得篤定。

　　Tahlia愣了一下，不過隨即開口。「Remus聽錯了。」

　　Sirius沒有漏看Tahlia一瞬間愣住的表情，有些得意的笑了幾聲。「你看，你甚至還叫他Remus，你根本不像你聲稱的想擺脫我們。」

　　「習慣罷了……」

　　「但他聽見你說的話了。」

　　Tahlia突然覺得這事大概瞞不住了，怎麼Remus會剛好在那時晃到Lucius那節包廂去？時間還掐的真是准……

　　但告訴Sirius實話的話，那這幾個月她的努力不就都白費了？他要是和自己再有接觸，一傳回家裡可就是會被除名的，不過……

　　看著笑得開朗的Sirius，她頓時狠不下心再說出傷害他的話了……

　　Severus說的對，這就是個最最愚蠢的辦法。

　　或許她一開始就該和Sirius他們商量的，幾個人或許會找到更理想的方法......梅林……她先前的表現真的是太自私了……

　　還是承認吧。

　　她抬頭，表情依舊平淡。「Sirius，你的意思是我都是串通的？」

　　「就是這樣。」

　　「那麼，」她挑眉。「既然我能故意讓你聽見我和Lucius串通好的對話，那Remus在火車上聽見的對話為甚麼不會也是我故意設計的？」

　　「這……」Sirius吞了吞口水，這他還真沒想到，不過那都不重要，這並不影響事情的真相。「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你……既然你都故意讓我聽見了那些話，你沒有理由再故意讓Remus聽見不是嗎？」

　　「是嗎？」Tahlia微微一笑。「這理由真不錯……」

　　「別跟我說這理由沒道理──」

　　Sirius瞪大眼，看著眼前已經對他露出笑容的Tahlia，腦袋裡回播了适才她說的話……既然她都能故意讓自己聽見她和Lucius串通……她和Lucius串通……

　　果然她就是故意讓自己聽見的！

　　「你……你……」親耳聽見Tahlia承認，顯然是令他措手不及，連帶著也沒辦法好好地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Sirius，對不起。」

　　在Sirius還在結結巴巴的時候，Tahlia已經先開口，她站起身，走上前用力的抱住了Sirius，感到他整個人是僵在原地。許久，才退開幾步。「抱歉，我錯了，我不該用這種方式去傷害你……」她說。「明明我不想讓我的朋友們受到任何傷害，最後卻是我親手給──」

　　「沒事。」Sirius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心裡頓時感到放鬆的Sirius算是放開了，直接就當自己家一樣拉過了Tahlia書桌前的椅子，面向椅背跨坐著。「我也有錯，我當初就該和你說家裡的事的……你也不會這樣胡思亂想……」

　　他笑著，一會兒又問。「你是甚麼時候知道的？」

　　「魁地奇比賽完後Narcissa把你拉走的時候。」

　　Sirius表情變得詭異。「你……我想你絕對沒有聽完我們的對話……」那場對話後就是Narcissa向自己提了解決的建議，如果Tahlia有聽到，哪還會自作主張的做出那件事……

　　「呃……」Tahlia有些尷尬的摸著頭。「沒有……」她當時的確是是聽到一半就跑走了，難道後面他們還說了甚麼嗎？

　　Sirius翻了個白眼。「後面Narcissa給了我個建議。」他說。「她告訴我只要假裝和你保持距離，足夠讓家裡相信就好。」說著，又是個燦爛的笑容。「反正我們有間有求必應室，還怕見不到面嗎？」

　　Tahlia嘴巴大張，然後低下頭，又陷入自責中，還好意思說自己學習好，這簡單的方法她竟然就沒想到......何況她都能假裝到甚至連Sirius都相信她是真的不和他做朋友了，難道還騙不到根本不在學校的Black夫婦嗎？

　　「我……我沒想到，抱歉。」

　　Sirius揮揮手。「現在不是沒事了嗎？」他笑著說，隨即正色道。「不過如果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原諒你。」

　　「甚麼？」Tahlia馬上問，她欠Lucius的兩個人情都還沒還完，現在又多欠了Sirius一個，她這不是在透支未來的自己嗎……早知道就不找Lucius幫忙了，看看現在，她覺得她是白白讓他賺了個人情了……

　　「答應我，之後遇到類似的事，一定要和我們商量過後再做，絕對不許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Sirius嚴肅的說。

　　Tahlia一愣，不過馬上笑了。「當然，這種白癡的方法我是再也不會用第二次了……」

　　「和好？」Sirius伸出一隻手。

　　「嗯。」也伸出手，握住。「對了，」突然想到了甚麼，她說。「那麼你們也不能再隨便欺負Severus。」

　　「…………」

　　「也不能叫他鼻涕精。」

　　「………」

　　他們都已經喊習慣了，這是要怎麼突然改過來！

　　晚餐Sirius便留下吃了，既然都見到了Tahlia而且還和她和好了他怎麼可能會想回去那冷冰冰的家裡。

　　家裡唯一會讓他覺得快樂的只有那可愛的弟弟了，何況Regulus前幾天收到入學通知，這個暑假過完，他也會和他一起到霍格華茲，那棟房子就一點也沒有他在乎的東西了。

　　真希望自己快些長大，或許就不會再受父母擺佈了。

　　「Sirius，你這次不會也是偷溜出來的吧？」

　　Sirius一愣，尷尬的笑了幾聲。「…你怎麼知道？」

　　「別露出那種表情。」Tahlia笑著說。「這很好猜。」

　　想了一下，也是，他每每出門都得由一個家養小精靈跟著，美其名曰保護，實則監視他不要做出甚麼有損Black家的舉動，不過讓個家養小精靈跟在一旁根本就難受死了，今天光和母親爭取不過就是和朋友們聚聚別讓家養小精靈跟著就已經是哀求了半天，所幸最後母親看在至少有個是Potter家的孩子的份上勉強答應了。

　　正好給了他機會溜來Tahlia這兒。

　　「不過我明天一早就得回去。」想到這，Sirius有些悶悶不樂。「否則我想家裡大概會把整個魔法界都給掀翻過來。」

　　伸手安慰性的拍了拍Sirius的肩膀，說。「沒關係，你可以寫信給我……」

　　對了，說到信……

　　「你不會不回學校了吧？」 Sirius猛的抬頭，問。

　　Tahlia一愣，這問題實在是太沒有前後邏輯，一時間竟也忘了回答。

　　看見Tahlia的反應，Sirius瞬間緊張了起來，以為被自己給說中了，急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不能不回學校啊！」他著急地說。「我們──我和James、還有Remus、還有Peter......對，還有Lily......還有那個……那個Snape！你不回去我們該怎麼──」

　　Tahlia連忙舉起一隻手阻止了他再說下去。「停停──Sirius，是甚麼讓你以為我不回學校了？」

　　Sirius呆住。「你……難道不是嗎？」

　　Tahlia笑出聲。「我當然還是會回學校，你在想些甚麼啊？」

　　「但……但那些信──」

　　「哪些信？…呃……」Tahlia先是反射性的問，隨即好像想起了甚麼。「你說……那些信……？」

　　Sirius指的是那些每天都會被不同貓頭鷹給送來的信吧，連署名都是不一樣……只有第一封寫的是James的名字，她差點就要忍不住的給打開了，不過那時心裡想的是，大概James還特地寫了一封信來數落她的不是......所以最後她並沒有打開信，而是讓貓頭鷹直接給送回了。

　　「那些……那些信是你們……？」

　　建Sirius緩緩的點頭，Tahlia扶額，因為那種類各異的貓頭鷹和每天都不同署名的信件們太詭異，所以Josh勒令所有人都不准回應，在他的印象裡她就沒認識那麼多的人，感覺就不是甚麼正經的信，結果竟然是Sirius他們寄的……

　　「為甚麼，你們要每天都用不同的署名……」Tahlia無奈地問。

　　Sirius也是有些尷尬，乾巴巴的開口。「呃......你退回了我們的第一封信，我們以為你是因為看見了上面的名字，所以Remus就建議要不就換幾個名字吧……呃，」他摸摸頭。「顯然不太有用……」頓時認知到了以後Remus提出的建議應該要再經過審慎評估後才能實行。

　　「Josh還以為我被奇怪的人騷擾了。」Tahlia頭疼的開口。

　　「好吧，抱歉……」Sirius說，然後突然又從椅子上跳了起來。「Skylar借我一下……」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做甚麼？」Tahlia點頭，疑惑的問。

　　Sirius語速飛快的說。「如果你不想要明天又出現署名古怪的貓頭鷹信件的話我得趕緊給James他們寫封信解釋我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了所以我還要借你的羊皮紙和羽毛筆用一下……」

　　Tahlia無語，不過為了擺脫那詭異的每日一信，還是趕緊拿了紙筆給Sirius。

　　隔天一早，總算是沒有再收到古怪的信了，不過Skylar還是帶回了一封回信，Tahlia看了署名，嗯，這次寫的是Remus，微笑著打開信。

　　「寫了甚麼？」Sirius湊近了問。

　　「大概就是很高興大家和好了……」

　　「誰和好了？」Josh的聲音突然傳來。

　　兩個人都是有些尷尬地看向Josh。

　　Josh微皺眉，來回的看了看兩人，有些猶豫的開口。「你們之前吵架？」

　　「沒有！」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快速否認。

　　那麼就是有了。

　　Josh嘴角抽了抽，想了下，就不問為何他們吵架了，反正現在看來應該是和好了，小孩子嘛……不吵點架才不正常。

　　吃過早餐，Sirius便有些不舍地離開了，還不斷不放心的叮囑Tahlia一定得回學校去上，令她無奈的連聲答應，畢竟她壓根就沒有不回學校的念頭......有時候Sirius腦袋裡的想法也實在是很……另類。

　　過了幾天，在一家子用早餐的時候，遠遠的Tahlia便看見了一隻眼熟的貓頭鷹飛近，貌似是Lucius的貓頭鷹……

　　看來Malfoy家的邀請到了。


第58章 58.Malfoy莊園

　　貓頭鷹飛進，停在Tahlia面前伸出了一隻腳，信封看來便是很精緻，似乎還飄了些……清香味？

　　Tahlia嘴角一抽，解下了信，打開了上面印著Malfoy家徽的信封，拿出裡面的羊皮紙，信封裡還掉出了一個雕工細緻的銀色徽章。

　　信上邀請Tahlia於下週一前去Malfoy家住上幾天，順帶Lucius會帶著她直接去對角象買下學年要用到的書籍及用具，隨信附上直接前往Malfoy宅的門鑰匙。

　　還真的是消息靈通……學校書單都還沒寄到他們家裡，他們便已經知道要用到哪些書了，該說真不愧是Malfoy嗎？

　　門鑰匙……Tahlia拿起了那枚徽章，不是說門鑰匙都是些看似垃圾的物品嗎？不過，要是堂堂Malfoy家的門鑰匙長得像廢棄物，那也頗奇怪的......這大概是定時的門鑰匙，想著，她將那枚徽章放進口袋裡收好。

　　「是誰寄來的信？」Hamish問，看這信的寄件人感覺地位不低，難道Tahlia已經都認識了魔法界的權威人士了嗎？

　　「喔，是學校的學長。」Tahlia說。「他叫Lucius Malfoy，暑假過後就要升七年級。」

　　「Malfoy？」

　　Tahlia解釋道。「在魔法界算是個有名的純血家庭。」而且應該也很有錢，默默地補了一句。

　　「他和你很熟？」Josh挑眉，普通的都快成年的男孩會刻意認識一個才11歲的一年級生嗎？

　　Tahlia思考了一下，點頭。「算是吧，我算是請教了他很多學業上的問題。」她說。「Lucius在學校裡已經算是懂得很多的學生了。」

　　「原來如此。」Josh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子認識的，想來也是，Tahlia一直是抓緊著機會請教學業的女孩，會認識高她很多年級的學長也是很合理了。

　　Tahlia將信遞給Josh，另外幾個哥哥也是湊過去一起看。「Lucius邀我去他們家幾天，他說他家有間藏書室，甚至有很多學校裡沒有的書……」

　　Josh快速的看完了信，感覺上Malfoy家在魔法界的地位真的很高，而且從這信來看，也真的是禮數周到……「你很想去？」

　　「Josh，藏書室。」平淡的說著，Josh馬上便明白。

　　「那麼，就去吧。」

　　「Josh！你怎麼可以答應啊！」Billy瞬間喊道。「竟然讓Tahlia就這麼被書給騙走了……」

　　Tahlia白了Billy一眼。「我的筆記本呢，Billy？」

　　Billy頓時縮成了一團，他現在幾乎已經可以篤定那本筆記本絕對是自己跑了。「呃……哈哈，還沒找到……」又獲得了Tahlia的一個瞪視。

　　心裡偷偷笑著，Hamish表情鎮定的叉起一片火腿放入嘴裡，嗯，他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他先前偷偷拿走了那本筆記本，算是給Billy一個教訓，當然也順道看Tahlia氣鼓鼓的表情，實在是很久沒見了……

　　「Hamish。」

　　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一瞬間，Hamish抬頭，望向Tahlia。「嗯？」

　　「我想今天晚上我就會發現那筆記本回到我桌上的，是吧？」Tahlia甜甜地笑了，不過室溫卻彷佛下降了好幾度。

　　Hamish抖了一下，也擠出了個笑容。「嗯，我想Billy一定會找到的，對吧Billy？」

　　Billy頓時想逃家，他就是找不到啊，要是Tahlia真的生氣了可怎麼辦…….誰來救救他……

　　不過，Tahlia滿意的看見，等到她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後，果然那本Snape給她的魔藥筆記已經乖乖地躺在他桌上了。

　　回頭該替Tony做份小點心，否則她也不會發現原來是Hamish將筆記本給藏起來了，她微笑。

　　週一，準備好了行李站在客廳中央，換上了學校的校袍，沒辦法，她還沒來得及去買件比較正式的袍子，手上緊緊握著那枚胸章，就等著時間到了發動。

　　哥哥們好像還沒見過她穿著袍子的模樣，現在都是一臉好奇地盯著她。

　　「真那麼想看的話，等Lucius和我去對角巷時我多去買幾件另外穿的不就好了……校服也沒什麼好看的。」她無奈的說著。

　　「不不，你穿甚麼都可以。」Billy說。

　　「Tahlia，他們穿著這些不會熱嗎？」Tony問，看這一身的行頭，現在可是盛夏！

　　Tahlia搖頭。「學校那邊天氣總是偏涼，所以這樣剛好。」想著她大概真的得做幾件之後外出也可以穿的了，總不能總是穿著麻瓜的衣服在巫師界跑來跑去的吧。

　　手上的徽章突然開始發出微微的熱度，似乎還閃著光，Tahlia猜大概是要發動了，連忙喊著哥哥們退後，自己伸出另一隻手抓住了自己行李袋。

　　「再見。」她說，然後，好像有甚麼勾住了她的肚臍，將自己往上一拉，眼前家裡客廳的景象就消失了。

　　一陣天旋地轉，視線所及替換而成一間寬闊的大廳，地板是大理石砌的，牆上掛了許多幅畫，裡頭的肖像人物都是有些驚訝地注視的她，交頭接耳。

　　Tahlia輕輕地放下了行李，馬上一聲輕響，一個有著圓圓大眼睛的矮小生物出現，尖聲的說道。「小姐，請將行李交給Lala，Lala正要帶著小姐去房間的！Lala正是好的小精靈，小姐可以跟著Lala走的。」

　　看著眼前的小小生物，想必他便是家養小精靈了吧，Lucius家裡一定有很多隻，聽說家養小精靈們生性喜愛服務巫師，當下也不猶豫。「那就拜託你了。」

　　Lala似乎很開心，蹦蹦跳跳地拿起Tahlia的行李，讓她跟在自己後面經過了無數條走廊和無數個房門，看遍了無數個看來就價值不菲的裝飾品，正當她覺得昏頭轉向已經快要分不清東西南北時，他們終於在一間房間前停下了。

　　Lala替她推開了房門，讓她走進。

　　一走進這間房間，Tahlia的嘴便不自覺的張到了最大。

　　這只是客房嗎？入目的是幾乎占掉整面牆壁的大落地窗，讓陽光得以充分的照射在房間裡，所以整個空間是非常明亮的，這兒甚至擺了一整套小型的沙發組，一旁也有個不小的書桌，不過……床呢？

　　彷佛在回答她心裡的疑惑般，Lala指著左手邊一個她沒有注意到的房門，那門的顏色和周遭牆壁的顏色相近，不仔細看還以為那兒只是一片牆。「那裡面正是小姐的臥室，Lala正在幫小姐放行李進去的！」說著，也是興沖沖的領著Tahlia進入了臥室。

　　裡頭的色調不意外的是Slytherin主色──銀色與綠色，看來就很舒適的雙人大床除了枕頭與床單是白色的外，便是墨綠色的棉被、墨綠色的帷幕，以銀色的絲線在上頭織出華麗卻不顯俗套的圖案。

　　Lala將Tahlia的行李放上了一旁的行李架，對著她深深的一鞠躬。「小姐有甚麼正要吩咐的嗎？小姐在主人莊園的這幾天正是Lala負責照顧小姐，小姐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讓我做的！」

　　Tahlia點頭，一屁股的坐上了那張床，果然是很高級的，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床上彈了好幾下才停下來。

　　「Lala？」

　　「小姐有甚麼吩咐？Lala一定做到！」

　　「呃……不是，我是想問，Lucius呢？」

　　畢竟是Lucius找自己來的，總不會要她待在這兒的那麼幾天連個人也見不到吧？那她究竟來這兒的意義是甚麼？純度假嗎？

　　沒想到話一問出口，Lala馬上跳了起來，用頭猛撞牆壁，力道之大甚至連一旁小茶几上的茶杯都在震動，一邊口裡尖聲叫著。「喔，Lala是壞小精靈，Lala完全忘了小主人吩咐過的事！Lala一定要重重懲罰自己……喔，Lala太壞了──」

　　Tahlia愣了一瞬間，隨即反應過來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將Lala給拖離牆邊，深吸了幾口氣平復呼吸。「Lala，Lucius吩咐你甚麼？」

　　Lala剛才撞牆的地方已經可以看出紅腫了，他的眼睛裡盈滿了淚水，不過還是用尖細的聲音顫抖著開口。「小主人命令Lala帶著小姐換過衣服後去見他的，喔，Lala竟然忘了，Lala應該正在懲罰自己的……」

　　「Lala，停下。」Tahlia無奈的說，她已經被家養小精靈歇斯底里的聲音給折磨的頭疼了。「我要換甚麼衣服？」

　　Lala馬上停止又想要撞牆的舉動，拿出了一套禮袍。是暗紅色的，剪裁俐落，並沒有多餘的綴飾不過還是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昂貴。

　　嘴角抽了抽，不過還是接過了那套衣服，一會兒，有些尷尬的看著Lala。

　　Lala也算是機靈了，馬上會意。「小姐換好衣服後呼喚Lala！」說著，伴隨著又是一聲輕響，消失。

　　不過也是不需要她呼喚，像是掐準時間般，幾乎是在她一換好衣服的同時，Lala便出現了，Tahlia汗顏，這也太剛好了吧，該不會他其實根本就沒離開只是隱形了……

　　甩了甩腦袋，算了，這個答案她一點也不想知道……

　　「讓Lala帶小姐正要去找小主人。」Lala又是深深的一鞠躬，然後繼續領著Tahlia再次穿過了宛如迷宮般的走廊……

　　Lucius家裡究竟有多大……Tahlia邊走邊想著，突然想到了适才從落地窗往外瞥到一眼的景色，那可是一望無際的草原......現在英國境內有這樣寬廣的草原的地方不多了，難怪稱做莊園啊，腦海中想像著Malfoy莊園的外觀，一定就像是中古世紀裡那些領主們住的大莊園！

　　最後他們來到了一間大概才是真正的客廳的地方，相較之下，Tahlia剛到達的那間大廳根本就不可比擬，裡面沙發上已經坐著兩個人了，都是一樣的鉑金長髮，一樣的灰色眼睛，一樣精緻的臉孔……

　　要不是其中一人的眼角有些細小的皺紋，要說這兩人是雙胞胎也不會令人覺得奇怪。

　　見Tahlia走進，兩人紛紛站起身，年輕的那人望了年長的一眼，快步走向她，微微的點頭。「Tahlia，這是我父親，Abraxas Malfoy。」說著，手臂朝著年長者的方向伸出。

　　完全不意外。Tahlia儘量有禮地走上前，她覺得她應該用盡了以前學校教過的基礎禮儀須知了，開口，發現聲音有些顫抖。「Malfoy先生，你好。」

　　年長者沒有因為她的僵硬舉動而惱怒，反而是露出微笑，隨意地擺擺手。「不用拘束，我可以稱呼你的名字吧？」

　　Tahlia一愣，不過隨即說。「我的名字是Tahlia，Malfoy先生。」

　　「我知道。」Abraxas輕笑。「Luc和我提過。」

　　原來Lucius他父親給人的感覺竟是那麼的……溫和嗎？那麼Lucius那生人勿近的感覺是遺傳到了誰？Tahlia愣愣地盯著Malfoy先生，一時間也忘了這麼做非常的不禮貌。

　　Abraxas也是不著痕跡的觀察著Tahlia，不似她那樣子愣愣地看，目前為止，憑藉著自己這副外表，只要他不是刻意擺出雌牙咧嘴、兇狠的表情，總能夠輕易地使不熟識他的人放鬆戒心，看來這女孩也不例外。

　　他的確是好奇為甚麼Lord會突然的對這麼一個女孩子感興趣，甚至提出了要他邀請她到自家莊園作客，雖然知道Lord他是打算暗地裡觀察這女孩，沒有要露面的意思，不過到底這女孩的特別處在哪裡？

　　才這麼想著的轉瞬之間，Tahlia已經收斂了愣愣的神色，微微的退後了兩步，而就因為這麼小小的兩步，便迅速地拉開了她和自己的距離，而且離這房間的唯一出口更是接近……

　　失敗了？

　　Abraxas有些困惑，難道是自己露出甚麼破綻了？

　　不，絕對沒有，那麼……便是這女孩自己發現的了？

　　Abraxas微瞇起眼，瞥了自家兒子一眼，看來Lucius隱瞞了些許沒和自己說，算是有些理解為何這女孩子會引起Lord的興趣了……

　　「那麼，Tahlia，喝杯茶如何？」

　　才剛想著Malfoy先生溫和的同時，Tahlia一瞬間便捕捉到了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光芒，腦海裡馬上浮現了Lucius曾在火車上和自己說過的話……

　　Malfoy絕不做對自己無益的事。

　　Lucius算計人的本事Tahlia算是已經很深刻的體會過了，畢竟她還欠著他一個不知道何時才能還的人情，而這本事絕對不可能是天生，鐵定是出自家庭教育，這樣一想，那麼便是從他父親，也就是Malfoy先生身上學來的了，不過剛才自己的確是感到了他的溫和，如此，結論便出來了。

　　Abraxas Malfoy內裡絕對不似他外表看來那樣的無害……

　　想著，腳步也不自覺的退後了幾步，微微地拉開了自己與他的距離，比Lucius要來的深不可測的男人，絕對不是現在的她能夠招惹的物件。


第59章 59.認同

　　「那麼，Tahlia，喝杯茶如何？」

　　耳邊傳來了Abraxas的聲音，Tahlia微微抬頭，微笑道。「麻煩了。」嘴上說著，不過身子卻是沒怎麼行動。

　　「咳咳……」一旁的Lucius已經看出了父親似是發現了有趣的物件的眼神，還有Tahlia貌似也察覺到了父親的表裡不一，思考了一下，開口。「父親，一個Malfoy──」

　　「Lucius，我想我還不需要你來提醒我身為一個Malfoy該怎麼做。」Abraxas冷冷地開口，轉向Tahlia，臉上已不是一開始人畜無害的樣子。「女孩，你很聰明。」

　　「謝謝。」Tahlia微微點頭。

　　這次Abraxas是真正的笑出聲。「好了，Tahlia，在這兒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就這點來說我還是能夠給你個保證，坐吧。」說著，邊喚了個家養小精靈去準備茶點。

　　稍微猶豫了一會，不過只有那麼一瞬間，Tahlia也是真誠地對著Abraxas一笑，坐到了他對面的沙發上。

　　沒有多久桌上便擺滿了各式各樣精緻的小點心，令Tahlia眼睛睜得大大的，有好多都是自己連見也沒見過的小蛋糕，連面前擺著的紅茶也是持續地散發出茶香，不知道能不能帶些回去給Josh他們……

　　「我能問個問題嗎，Malfoy先生？」Tahlia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

　　Abraxas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Tahlia清了清喉嚨。「為甚麼會邀請我來這兒呢？以防Malfoy先生您不知道，我的家人都是不會魔法的，我以為──」

　　Abraxas抬手打斷了Tahlia。「看得出來你有疑問，我會解釋給你聽的，別著急……」他說。

　　Tahlia乖乖地閉上嘴，不過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Abraxas再開口。

　　有些疑惑的看著Malfoy先生。

　　他卻是一笑，微微對Lucius點了點頭。

　　Lucius馬上開口。「Slytherin向來崇尚力量，我想Tahlia你也知道？」

　　Tahlia點點頭，這就是為甚麼她知道要改善自己在學院裡的處境先就需先提升自己。

　　「那麼，身為Slytherin的Malfoy家，對於你的天分自然是抱著肯定的態度。」Lucius露出了個標準的笑容。

　　「………我明白了。」Tahlia說。

　　雖然還是隱約覺得原因絕對不只那麼簡單，不過她也不能再問些甚麼，畢竟Lucius剛才可是已經給出了一個近乎完美的答案了。

　　Slytherin崇尚絕對的力量，因為力量往往會帶來權力，並且，只有獲得了勝利的人才有資格被稱為強者，Tahlia雖然入學不過短短一年，卻也是有很深刻的體會了。

　　那麼Lucius的意思是，Malfoy家是願意忽略自己的麻瓜出身，而單純僅只因為她在魔法上的能力來看待她了？

　　「Tahlia。」Abraxas喊了聲。「我想你該嘗嘗看這個。」說著，推了一盤小蛋糕到了她面前。

　　「謝謝。」Tahlia說，一邊伸手拿了一旁的小叉子，給自己弄了一小塊，放進嘴裡。「很好吃！」她馬上讚歎著。

　　她不是客套，這蛋糕真的非常美味，內裡是很綿密的，而且最中間還包裹了冰涼的藍莓醬，大概是有施點魔法，中間的果醬在吃下後會給人一種真正清涼的感覺，而整體吃起來也不會太過甜膩。

　　「母親也很愛吃這蛋糕。」Lucius平淡的說。

　　「那麼Malfoy夫人呢？」

　　沉默了一陣，不過Abraxas還是開口了。「她已經去世幾年了。」語氣令人聽不出有甚麼情緒，不過Tahlia寧願相信Malfoy是感覺到悲傷的。

　　「我很抱歉。」Tahlia說，手上卻是放下了小叉子，也沒再去動那盤蛋糕了。

　　「沒事。」Abraxas擺擺手，說著一邊站起身。「Tahlia，你這幾天就把這兒當自己家，有甚麼問題Lala會幫你，或是找Lucius。」

　　Tahlia連忙站起，點頭。「好的，非常感謝，Malfoy先生。」

　　「那麼我還有些事情得去處理，就先──」他朝著門口走去，卻又停下了腳步。「對了，有些事還得先告訴你。」他說。「行動的時候最好帶著Lala，有些不便非家族成員進入的房間在這莊園裡也是沒有設鎖的，Lala會負責提醒你。」停了一下。「還希望Tahlia你能夠體諒……」

　　「不不不，」Tahlia搖頭。「我會注意的，請您放心。」

　　Abraxas微微點點頭，這才離開了大廳。

　　「呼……」見Abraxas離開，Tahlia馬上放鬆了下來，有他在的話，大廳裡的氣氛一直都很有壓迫感，整個人看來瞬間軟了下來。

　　Lucius嘴角抽了抽。「我可還在這裡……」

　　「你和Malfoy先生完全不在同一個層級。」很不客氣地吐槽，還外加翻了個白眼，現在Tahlia幾乎是已經不太會把他當成比自己要大上很多歲的學長了。

　　Lucius無語。

　　在感歎自己在Tahlia面前越來越沒有威嚴的同時，也深深地感覺到自己和父親間依舊龐大的差距，暗自下定決心，必定得讓自己更加成長起來。

　　「別難過，Lucius。」見Lucius有些喪氣的表情，Tahlia微笑。「要不是和你相處久了，我還是會認為你很有震懾力的。」

　　Lucius索性也不矜持了，直接非常不貴族的翻了白眼，坐回沙發上。「你這樣子哪叫做安慰？」要是父親見了大概會一杖砸在自己頭上。

　　「嘿，我是認真的。」Tahlia也是一屁股的坐在沙發上。

　　其實Tahlia能夠這樣子自然地和Lucius完全是出自她和Lucius的額外課程，可以說是彼此幾乎都見過對方的各種醜態了，這才導致Lucius在Tahlia面前已經完全失去了一句話便足以讓她乖乖聽話的本事了。

　　Lucius挑眉。

　　「別露出這種表情。」Tahlia無語。「我說的真的是真話……」

　　Lucius真的是個非常有能力的學生了，這點她很清楚，而且還遠遠的超越自己，畢竟現在自己還持續的在向他學習，心裡其實是非常佩服這位年紀輕輕便能力超群的學長的……不過這些話她當然不會告訴Lucius，也不是她吝嗇讚美，只是難道要她沒事突然來一句「Lucius，其實我很尊敬你。」嗎？

　　之後Abraxas就像是消失了般，不只第一天，後面的幾天，Tahlia除了家養小精靈和Lucius，就沒在這莊園見過其他的人了，不過她倒也樂得愜意。

　　除了Lucius帶她去了對角巷的那天外，她主要待的地方就只有自己房間、飯廳、再來就是Malfoy莊園的書房，Lucius說的沒錯，他們家裡真的收藏了非常多的書，而且大多都是在霍格華茲見不到的，其中也不乏許多的光看書名便會讓人望之卻步的黑魔法書籍……

　　本來Tahlia對書本的種類就完全不挑剔，反正她的用意也不是要施展黑魔法，本著研究的精神，她還是照樣的拿到甚麼便開始閱讀起來，雖然書中的許多描述都不那麼令人感到那麼的…舒服，不過她還是微微皺眉便看過去了。

　　Lucius在她待在莊園內的時間裡大部分都是善盡地主之宜和她待在一起，也會適時的解答她的疑問，不過有時候問到了有些高深的問題，連Lucius也答不出來的時候，他便會離開一陣子，一會兒後回來，連帶著拿了一張寫著問題解答的羊皮紙。

　　Tahlia猜想他大概是去問他父親去了，畢竟這些書就在莊園內，想必Malfoy先生大部分都看熟了吧……果然要成為一個現任掌管著Malfoy家族，又在魔法界起著決定性定位的人，並不光只是靠著家族財力便可以做到的，一定也是Malfoy先生本身便有著令人景仰的能力才是。

　　又翻了一頁，Tahlia有些疲累地打了個呵欠，最近這幾天她知道她看書看得有點太過了，晚上看到很晚才睡就算了，而早上卻也是一大清早的就爬起來繼續接著看，縱使這本書的內容再吸引人，此刻也難以消除她的睡意……

　　……睡一下……吧……

　　Lucius又拿著一張羊皮紙回到書房時，見到的縮在小沙發上熟睡著的Tahlia，身體還維持著捧著書的姿勢，頭一點一點的，沒料到她就連看書也會睡著，Lucius先是一愣，隨即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思考了一會兒，將那張羊皮紙放在她面前的小桌子上，放輕了腳步便離開房間。

　　「Lord，您這幾天觀察那女孩，有發現甚麼有趣的嗎？」同樣於上次昏暗的大廳內，Abraxas看著面前沉思著的男人，問。

　　「我比較好奇的是為何你不喊我名字了。」男人淡淡地說。

　　Abraxas微笑。「Lord，您那名字是您取來見證偉大的，我這小小的凡人就別喊了吧……」

　　見男人沒有說話，只是瞇起眼，Abraxas有些無奈地說。「好吧，Lord……Voldemort……但我還是認為──」

　　門口傳來了有規律的敲門聲。

　　「──私底下。」那被稱作Voldemort的男人接話。「我想你明白。」

　　Abraxas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當然，只限於私底下……」他說，不意外地看見了Voldemort滿意的點點頭。

　　「那麼，您認為那女孩如何？真如Lucius形容的那樣特別？」

　　Voldemort沉默了一陣，才開口。「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Lord，我的看法怎能──」見Voldemort微微皺起了眉頭，Abraxas硬生生地將本想說出口的話給改了。「我認為Lucius判斷的不錯。」

　　Voldemort抬起了一邊的眉毛。「怎麼說？」

　　「Lord您應該知道理由的吧？」Abraxas狡黠的說。

　　一陣沉默。

　　「她提出的問題的確都非常的有……思考性。」Voldemort慢吞吞地開口。「我認為──」

　　咚咚。

　　敲門聲又再響起。

　　「Abraxas，你該好好教導你兒子禮節了。」微皺眉。

　　Abraxas也是氣結。

　　不是早告誡過那孩子要特別注意的？

　　「是我的錯……Lord……」看來得讓Lucius再寫個幾遍家規，讓他徹底記住甚麼是識時務。

　　「罷了。」Voldemort看來似乎也沒多生氣，只是一揮手。「讓他進來，我交代你的事趕緊去辦了……」

　　微微欠身後退，Abraxas快速地打開了門，在Lucius走進門和自己擦身而過的那短短一瞬間，淡淡地開口。「下次，一次的敲門，就夠了。」

　　愣了一下，Lucius馬上答應道。「我知道了，父親。」

　　門在身後關上。


第60章 60.門鑰匙

　　「Lucius，過來吧。」黑暗中，Voldemort開了口。

　　Lucius連忙上前。

　　「那女孩看了這次的解答了？」他問。

　　搖頭，Lucius扯動了嘴角。「我回去的時候，她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沉默。

　　「……睡著了？」良久，Voldemort才又開口，語氣卻是有些古怪。

　　「是，我想大概是她這幾日都沒怎麼睡──」

　　「……拿幾瓶提神劑給她。」Voldemort恢復了冷冷淡淡的語氣命令。「還有，我和你父親都還沒到聽不見的程度。」見Lucius身體一僵。「算了，你出去吧……」

　　Lucius馬上一鞠躬，趁著男人還沒改變注意，迅速但恭敬的退出了大廳。

　　他算是有些揣測到Lord的打算了，命父親以家裡藏書為誘因邀請Tahlia來到莊園，然後再將一些他希望Tahlia學到的魔法書籍放在醒目的地方，命令自己跟在一旁，在Tahlia有疑問時替她解答，自己解答不出的便由Lord他親自寫下答案，利用她天性學習不挑類科且興趣濃厚的個性來達到培養的目的。

　　不過，Lord不知道的是，Tahlia近日是幾乎把所有時間都給花在看書上，連覺也睡不到幾個小時，在聽聞她看書看到睡著了後，也只吩咐自己給她瓶提神劑，似是希望她繼續逼迫自己一般，巴不得讓她在這麼短短幾天把書都給看完。

　　不過這樣以提神劑壓榨未來體力的方式僅只能應急，長久是絕對不行，他想起前些日子Tahlia偷偷服用自己製作的提神劑那段時間，雖然人是有活力的，不過看進眼裡便會發現充滿著濃厚的疲累，一旦停劑，疲憊感定是加倍襲擊而來。

　　自己當時是堅決地勒令她不准再濫用提神劑了，畢竟若是她就這麼搞差了健康，未來還拿甚麼籌碼來換回，他可還指望著她日後和自己一起成為Lord的得力手下。

　　現在倒是Lord的命令了。

　　Lucius思索了一陣，還是到了自家藥房內拿了幾瓶提神劑，回到了書房，發現Tahlia已經醒來，正和不知道何時也到了書房的自家父親講著話。

　　「啊，Lucius，你來了……」Abraxas見他走進，便轉頭說。「我才和Tahlia說著你的事呢……」

　　Lucius努力地阻止自己抽嘴角的衝動，以免遭受父親的責備，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地開口。「說了些甚麼？」

　　「據說你在學校裡也是有在指導Tahlia？」

　　這父親不是早知道了？心裡暗自疑惑，不過卻還是很快地回答。「是的。」

　　「Lucius真的很厲害的。」Tahlia微笑說。「他教了我很多。」

　　「不。」Lucius也擺出標準的笑容。「是因為Tahlia的天賦本來就很好。」腦海中突然浮現的某次訓練場景，那次Tahlia為了閃躲一個突然的攻擊慌張地驚叫了一聲，回手就打了個不知道哪本書看來的咒語，導致那整個星期他走路都有些暈眩的感覺，差點讓他沒能維持自己的形象……的確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天賦……

　　Abraxas一笑，隨即結束了客套的話題，再次轉向Tahlia。「那麼，關於讓你遲個幾天再回家的事……」

　　「很抱歉。」Tahlia很快地搖了頭。「我答應過哥哥們後天便回家的──」

　　「──不能和他們說說？」

　　Tahlia抱歉的一笑。「真的沒有辦法，Malfoy先生……我和哥哥們約定過的事便會做到，雖然在這兒的幾天我覺得很愉快，不過我想我還是得在後天回到家裡去。」

　　「我明白了。」Abraxas雖看來還是想再爭取下，不過最後還是妥協了，點點頭。「那麼，就請一定挑些你感興趣的書回家吧，不過，希望等你看完了後能夠歸還。」畢竟自家書房有不少孤本，或是極其稀有，雖然相信以女孩愛書成癡的性格一定不會有任何閃失的完整歸還，不過口頭上還是稍微提醒了下。

　　「Malfoy先生，謝謝你！」幾乎是在聽見能夠借書的一瞬間，Tahlia的眼睛便亮了起來。「我一定會記得還的。」

　　Abraxas點頭，然後便離開房間了。

　　「Lucius！你父親說我可以借書！」Tahlia馬上興奮的對著Lucius說著。

　　Lucius淡定的開口。「我知道，我剛才也在場──以防你沒注意到。」

　　沒有理會Lucius話裡微微的諷刺，Tahlia開始滿臉發光的在一個個書架中來來回回走動，看中了感興趣的書籍便拿回來放在桌子上，不一會兒，桌上已經堆了一迭書，因為堆疊的太高看來還有些搖搖欲墜。

　　Lucius抽了抽嘴角。「Tahlia，我認為這麼些書你大概得在剩下的暑假不眠不休地看才能夠看完……」停了一下，眼神掃過Tahlia瞬間一僵的身子。「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提神劑的運用應該要適當。」

　　說著，拿出了剛才取出的幾瓶提神劑，放在Tahlia手上。「最近這幾天你的舉動我就不和你計較，不過我強烈建議你回家後作息最好正常一點，否則要是引起你家人的反感──」

　　「我知道了。」Tahlia快速地說。

　　猶豫了一小會，走到她适才選的書堆面前，然後忍痛抽回了快要一半的書放回架上，轉頭小心翼翼的問。「Lucius，我之後可以再來借的吧？」

　　當然可以再來，事實上，Lucius認為日後Tahlia來到Malfoy莊園的機會應該會非常的多，他點頭。「父親對你印象不錯，我想日後你還會有機會被邀請來這兒的。」

　　「Malfoy先生對我印象不錯？」Tahlia疑惑的問。難道就這麼短短的兩段對話Malfoy先生就對自己印象不錯了？為何她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

　　「當然。」Lucius理所當然地回答。「難道你以為父親是個會特意搭理小孩子的人嗎？」

　　Tahlia沒有回答，Malfoy先生看來的確不向個會和她這樣的小孩子打交道的人，不過以自己對他的第一印象來說，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而且絕對不是他對自己印象好這樣單純的理由。

　　不過，無論是什麼理由，她都沒有機會再問，因為在她最後待在Malfoy莊園的這兩天，又是一面也沒見著Malfoy先生，兩天來面對的依舊是書本，有了Lucius提供的品質良好的提神劑，這兩天Tahlia幾乎是沒有睡覺了，當然，看一旁的桌子上一大迭的已看過書籍，還有一旁的閱讀筆記就可以看出她在這兒的日子的確是收穫頗豐。

　　這天，Tahlia將行李收拾了下，便交由Lala拿著前往客廳。

　　而Abraxas已經等在那兒了。

　　「要回去了嗎？」

　　沒有預料到會見到Abraxas，Tahlia先是愣了下，才回答。「是的，這些天謝謝款待。」

　　Abraxas微微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徽章交給她，這個第一眼看來便比上次那個精緻多了。「這是Malfoy莊園專用出入門鑰匙，以後來回這裡，就使用這個就行，不過記得先打聲招呼。」

　　Tahlia和一旁的Lucius都是驚訝的微張著嘴。

　　沒想到父親會直接將往來無阻礙的Malfoy家專用門鑰匙給了Tahlia，這向來只會贈與和他們交情匪淺的人，目前他已知有這個的除了父親和自己，也就那麼另外兩人，一個是那個Black的父親──現任管理Black家的Orion Black，另一個就是也時常來到這莊園的Lord了……

　　難道是Lord吩咐的？

　　不過就算是Lord吩咐了，那也是代表著自家父親承認了Tahlia有值得深交的價值……

　　Tahlia呆滯的接過徽章，仔細的看了看，上面有著很明顯的經過設計的M字樣，和先前寄給她的信上是一樣的圖案，Malfoy家徽，雖然不太瞭解這徽章象徵的意義，不過她還是覺得驚訝，這能夠隨意來回Malfoy莊園的門鑰匙，不就等同於對她大敞家門了？Malfoy先生就這樣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了自己，這樣好嗎？

　　「我希望你能好好保管它，」Abraxad淡淡的說。「這是Malfoy家友誼的象徵，也是信任的證明，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

　　Tahlia趕緊點頭。「我一定好好的收著。」

　　「這和上次送你來的那個不同，日後你要來這兒的時候，只要對著徽章輸入魔力就行。」他解釋。「回程地點目前預設為你們家裡，不過你若想更改地點，拿出魔杖對著徽章輕點，同時想著那個地點，就會更改過來了。」停了一下。「不過其中一個目的地是這莊園是不可更動的，瞭解嗎？」

　　Tahlia點頭，而後詢問似的看著Abraxas。

　　「好了，你可以啟動了，輸入魔力這樣簡單的事並不需要人教你吧？」

　　「嗯。」應了聲，Tahlia轉向Lucius。「那麼，學校見？」

　　微微頷首，Lucius也回了聲。「學校見。」

　　Tahlia從Lala手上拿過行李，左手緊握住徽章，感受了體內魔力的流動，然後命他們沿著手指注入到徽章上，這在先前Lucius已經教過她了。

　　又是肚臍被勾住的感覺，一陣旋轉後家裡客廳的景象出現在眼前，不過Tahlia落地時卻是一個沒站穩，往右邊倒，摔在行李箱上。

　　「噢！」

　　「Tahlia，是你嗎？」樓上馬上傳來乒乒乓乓的下樓聲，緊接著，Watson家四個男人爭先恐後的擠進客廳裡，就見到了狼狽的倒在行李箱上的Tahlia。

　　「你……」Josh無語。

　　Tahlia默默的爬起來。「傳送的時候沒站穩。」她說。「然後又被行李箱絆到了。」

　　看她大概沒怎麼樣，幾個人也沒再說什麼。

　　但這個叫做門鑰匙的交通工作雖然方便，不過確實常弄得很狼狽啊……該不會Tahlia到了人家家裡也這麼摔一跤了吧？

　　看著自家哥哥們有些古怪的神色，Tahlia無奈地開口。「哥哥，我說了這次是意外，我到人家家裡才沒有這樣……」

　　「啊，原來如此。」Tony點點頭。

　　「我們還以為你到了那樣的人家家裡出糗了……」

　　Tahlia沒好氣地看著Billy。「Billy，我在你印象中就是這樣子的嗎？」

　　她明明沒做過甚麼當眾出醜的事，怎麼現在哥哥們都是認為自己一定會在Lucius家裡出糗呢？

　　況且她在那兒過的還挺快活的呢！

　　看著Tahlia有些賭氣的別過臉，Billy連忙上前安撫。「當然不是，我的好妹妹啊，你那麼可愛，怎麼會在外頭出醜呢？」

　　Tahlia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你就原諒我吧，我發誓我以後絕對不會隨便這樣子說了。」

　　還是沒有說話。

　　幾個人都是鄙視的看著Billy。

　　Billy這傢伙，他的發誓根本就像被狗啃了一樣，且完全不可信。


第61章 61.重逢

　　暑假也就這樣子咻的一下便接近尾聲，Tahlia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又能夠回到霍格華茲了，她已經將近兩個月沒見著Severus了，雖然她們間的關係終於到達了能夠書信往來的階段，不過總不能叫他寄來自己的相片讓自己看吧。

　　說不定他又長高了呢……

　　低著頭看看自己的短腿兒，好吧，是不那麼修長的腿……似乎自己長高的速度非常之緩慢啊，本來剛認識Sirius時自己還有到他肩膀來著，不過在暑假他來找自己的時候，她發現她只到他胸前的高度了……

　　還能有更悲慘的事嗎？

　　Tahlia錯愕地想著，唯獨身高這點不是單靠努力就能改變的，要說努力的話，她可是天天三餐喝牛奶，食物也都會挑些含鈣量多的吃，怎麼就是長的那麼慢呢？這兩個月暑假一過，別人一定都是長到天邊去了……尤其這年紀又剛好是男孩子開始抽高的時間，歎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和那些男生們的差距只會急速的越來越多了。

　　「Hamish，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長高呢？」看著身高逼近一米九的四哥，Tahlia好奇的問。

　　Hamish一愣，直覺地開口。「我也沒特別做甚麼……」

　　這下子Tahlia更鬱悶了，記憶中父母並不矮啊，哥哥們中最矮的Tony也是有接近一米八的，怎麼就她一個怎樣也長不高……想著想著，身子也越來越縮進沙發裡。

　　算了，矮就矮吧，反正也沒見過魔法界有甚麼工作得限制身高的……呈現放棄狀態的Tahlia，直接便伸直了雙腳，在沙發上橫躺著。

　　梅林……就這個短沙發您老人家也不讓我的腳稍微能夠碰到點扶手嗎！

　　又到了九月一日，Tahlia確是有些緊張，雖然在暑假時是和大夥兒和好了，不過就要直接面對James等人了，他們真的願意不計較自己的愚蠢嗎？

　　要是見到了卻尷尬那得怎麼辦？

　　每每想到這裡，她就會暗自怨恨自己，怎麼當初就選擇了如此有辱智商的爛方法……

　　揮別了送自己來的大哥，Tahlia有些忐忑，時隔兩個月後，再次穿入了牆壁到達月臺。

　　這次，她是個二年級生了。

　　「Tahlia！這邊！」

　　一踏進月臺，Tahlia便聽見了有人招呼她的聲音，轉頭一看，發現Sirius等人都已經聚在一起，對著她激動地揮手。

　　深吸一口氣，沒事的，不需要緊張，她告訴自己，邁步向他們走去。

　　「嘿，好久不見……」她微笑說。

　　James依舊活潑熱情，Remus依舊溫和好相處，Peter也是結結巴巴的向自己表達了這些日子來有多想念她……

　　Tahlia燦爛的笑了，他們都還是自己當初所認識的朋友們，他們沒有因為先前自己的錯誤就厭惡她，如同Sirius，對待她依舊。

　　雖然心裡開心，不過她還是開口。「之前我很抱歉──」

　　「不用。」Sirius馬上打斷了她。「站在這裡的人都是已經知道事情經過了，這件事沒有誰對誰錯……」

　　James在一旁也是點頭。「無關對錯，所以自然也沒有原諒不原諒的問題了……」停了一下。「倒是我們得對我們之前的行為道歉，那太……傷你的心了。」

　　「你們同樣也不需要道歉。」Tahlia微笑著。「不是已經說了沒有對錯了？那麼就讓它過去吧。」

　　「嗯。」

　　幾個人心情愉悅的上了火車，找了間空包廂坐了，不久，門又被打開，是Lily，身後還站著Snape。

　　「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原來你們真的和Tahlia和好了。」Lily快活的說著。「終於停止你們幼稚的舉動了？」

　　James摸著頭，尷尬的笑著。「對不起，Lily……」

　　Lily搖頭。「你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說著，微微推開，讓Snape整個人露出來。

　　沉默。

　　James等人是開不了口的，對Snape，他們就是看不順眼，無論如何也頂多做到互相忽視罷了，而Snape其實也不怎麼稀罕他們的道歉，他早已習慣對自己不在意的人不放那麼多的注意力。

　　「我看你們也別費神了，我不稀罕。」他冷冷的說。

　　James瞬間跳起。「你--」

　　不過馬上被Lily一個眼神給瞪回座位上，什麼話也不敢說。

　　眾人看著James這副畏縮樣，不禁無語，想必日後就算Lily真的嫁給了James，他也擺脫不了這樣子的沒地位了。

　　Snape鄙夷的看著James，就他那副樣子Lily會看上那大概是梅林的惡作劇了，目光移向Tahlia，看來她和Black是真的和好了，臉上的笑容不再看來勉強，不自覺的哼了一聲，就Black那樣的怎麼也對Tahlia那麼重要，他哪一點吸引她了？除了天天在她身邊晃悠之外……

　　Snape的哼聲雖然微弱，不過還是被坐在門邊的Tahlia給聽見，心裡又不自覺的有酸楚感，雖然她和Snape的關係改善了不只一點，甚至可以說是相處良好，不過顯然他還是更在意Lily呢……這會兒依舊是對James和Lily接觸感到不滿，要是……要是沒有她…………

　　大力的搖頭，感覺上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了，Lily是好女孩，自己不應該因為這愚蠢的嫉妒心而那麼想的，絕對的不應該。

　　然後，Lily和Snape也在這個包廂坐下了，空間又變得有些擠，不過幾個人互動的非常熱絡，Snape也是平平淡淡的說話。

　　突然，Sirius跳了起來，甚至一腳踩在Remus腳上。

　　「噢！Sirius！」Remus吃痛的喊了聲，彎下腰揉了揉被踩到的地方。「你為什麼突然站起來……」

　　「Regulus啊！梅林啊我竟然忘了！」Sirius激動的說，看著包廂內已經有些擁擠的空間，思考了一下還是說。「我該把我弟弟帶來，他在Black專用包廂裡……和Narcissa一起。」

　　「你怎麼沒和他一起？」Tahlia問。她記得Sirius是很喜歡他這個弟弟的。

　　Sirius無奈的回答。「沒辦法，他比較聽話，母親說讓他坐到Black包廂去，他就乖乖的跟著Narciss去了，我怎麼拉也拉不住。」

　　「那你怎麼把他帶過來？既然他那麼聽你母親的話？」

　　本來秉持著父母總是對孩子們好的觀念，卻因為先前的事件，令Tahlia對Sirius的父母現在是一點好感也沒有了，所以心裡也有些好奇那樣子聽話的Regulus會是個怎麼樣的人。

　　「Regulus很會鑽漏洞。」Sirius得意的說。「母親只說了讓他上車了去坐Black包廂，可沒說之後不能到其他包廂去。他現在一定等著我去找他呢……」

　　Tahlia無語。

　　所以剛才Sirius是把自己弟弟給忘了吧……有這種脫線哥哥，有些替Regulus感到悲哀，雖然還沒見過面，不過她已經開始有點同情他了。

　　「那你還不快去……」

　　Sirius有些尷尬的笑著，然後便匆匆走了出去。

　　「Regulus，你是在等Sirius吧？」

　　包廂裡Narcissa微微的笑著。

　　Regulus無奈的笑著。「估計哥哥又把我給忘了……」

　　這種情形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誇張的時候連他們玩著捉迷藏，Sirius也會忘了自己還躲著，就自個兒玩別的去了，讓他一個人呆呆的縮在個小碗櫥裡等了好半天，不過也是在那時和Kreacher聊開了，發現他是個很惹人喜歡的小精靈。

　　自此，他學乖了，只要等了一陣子，他就會自動去做些別的事了，有時候Sirius會想起來，匆匆的跑來找他，有時候不會。

　　所以他也算是習慣了吧。

　　「其實你可以自己去找他的。」Narcissa提醒道。

　　Regulus搖頭。「你知道Sirius不喜歡被人追著跑……」

　　小小的沉默。

　　Narcissa知道Sirius從來不喜歡被人管著，這樣的個性也註定他不斷和父母對著幹，越被命令別做什麼，就越是故意那麼做。

　　本來以為他會故意不被分去Slytherin的，畢竟Walburga一天到晚向他叨念著要是進不了Slytherin就奪了他繼承人位置之類的話，不過Sirius看來就是一點也不在乎，所以最後他還是到了Slytherin其實大夥兒都是有些訝異的。

　　Regulus是一定會去Slytherin的，從小他便心思細膩，謀定而後動，加上又是個Black，要是分院帽沒將他分入Slytherin那麼大概真的也該退休了。

　　才想著，包廂門便被拉開了，是Sirius。

　　Regulus臉上閃過一絲欣喜，不過轉瞬即逝。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他只是淡淡的說。

　　Sirius燦爛的笑著。「我哪次把你忘了？」

　　很多次……Regulus默默的想著，不過還是站了起來。「走吧，我想認識認識你一天到晚在我耳邊嘮叨的Tahlia到底有多完美。」

　　Sirius瞬間紅了耳根。「我哪時候一天到晚在你旁邊說Tahlia有多完美了！」

　　「有啊，」Regulus故意伸出手指開始一隻一隻向下掰彎。「早上的時候、中午的時候……」

　　Sirius馬上把Regulus給拉出包廂外。「喔，你閉嘴。」回頭對著表情似笑非笑的Narcissa。「Narcissa，Regulus我就帶走了。」然後飛快的拖著他消失在包廂外，雖然還能隱隱約約聽見Regulus的聲音和Sirius惱怒的低吼。

　　雖然Sirius這個堂弟最叛逆，不過小孩子果然是很可愛的啊，Narcissa微微笑著，希望這兩個孩子永遠別長大…………長大，代表著就得面對這冷峻的世界……Black家一輩子的提供保護。

　　就像自己，她知道雙方父母已經商議好了她和Lucius的婚約，估計Lucius一畢業就會先訂婚了，對於這點她是開心的，因為她真心喜歡著Lucius，她知道他也一樣，在純血貴族中還能夠有彼此心愛的婚約實在是難得，她還能抱怨甚麼呢？

　　想到這兒，Narcissa也站起身，該去Malfoy包廂那兒了。

　　「哥哥，你走太快了！」Regulus無奈地喊著，一路被Sirius給拖行著，還得不時向被Sirius撞到的路人道歉。

　　Sirius微微放慢了速度，轉頭。「抱歉，剛才在想事情……」

　　自從Narcissa為了自己而哭泣後，他便覺得平時總是冷冷淡淡的Narcissa其實是個很愛護弟弟的姐姐，原來以前對她的印象都是自己的偏見導致，因為自己不喜歡家裡，連帶著也不喜歡家裡的人，現在看來，Narcissa是真心對待他們的，記憶雖然模糊，不過他還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片段。

　　在他很小的時候弄壞了母親的珍稀飾品時，她雖然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一副不關她事的樣子，卻偷偷的用一個看起來和母親那飾品很像的東西掉包了母親的飾品。

　　所以母親事隔了很久才發現，他也就這麼逃過了一劫。

　　還有很多事……他最近才真正的想起來並注意到，或許Black家裡並不真正的那麼令人厭惡，也是有像Narcissa和Andromeda這樣讓人感到溫暖的。


第62章 62.開學

　　「到了。」兩人回到了原來的包廂前，正要拉開門時，Sirius趕緊拉住了Regulus。「等等！」

　　「不進去嗎？」Regulus疑惑的看著自家哥哥。

　　Sirius突然有些結結巴巴的。「那個……剛剛的事，記得別告訴Tahlia。」

　　「哪件事………喔──你說你一整個暑假都在我耳邊提起她的事啊──」

　　「小聲一點！」Sirius趕緊一把拉過Regulus將他按在牆上，摀住了他的嘴，梅林！他一定是故意的，用那麼大音量講話。

　　「Sirius，是你嗎？」

　　門被拉開，Tahlia的頭探了出來。

　　「………」

　　一打開門便看見的景象徹底讓Tahlia無語了。

　　這兩兄弟感情還真好，連在火車上的走廊都可以這般的打打鬧鬧，目光轉向被Sirius摀住嘴而不斷掙扎的黑髮男孩。「Sirius，你還是放開你弟弟吧。」

　　Sirius馬上鬆開手，輕咳了一聲。

　　「Tahlia，這就是我弟弟，Regulus。」

　　「你好。」Tahlia微笑。「我常聽Sirius提起你。」伸出了右手。

　　Regulus也是大方地握住。「很高興終於見到你了，學姊。」他也很常聽哥哥提起她，頻率高到他覺得他耳邊總是響著她的名字。

　　「……叫我Tahlia吧，」Tahlia尷尬地說著。「突然被喊了學姊感覺好彆扭。」

　　「Tahlia。」Regulus馬上改口。

　　笑著點了頭，Tahlia微微後退了幾步，讓出了進包廂的通道。「進來吧，大家很期待見你。」

　　Regulus點頭，便走近了包廂，隨後Tahlia和Sirius也走進。

　　包廂變得更擁擠了。

　　看著裡頭根本就已經是沒有空位的這個包廂，Regulus默默地看向Sirius。

　　「呃……大家擠擠吧。」Sirius乾巴巴的說，眼神瞄向了角落邊顯然周圍還有些空位的Snape，這可麻煩了，誰會想和那個Snape挨著坐啊？

　　Tahlia一定願意，不過他不願意，而如果Lily去坐了James也會非常不開心，怎麼這個陰沉的傢伙偏偏就跑來和他們坐一起？

　　順著Sirius的目光看去，Regulus發現了角落裡沉著臉的黑髮男孩，伸手拉了拉Sirius的衣角。「哥哥，我去坐那學長旁邊吧，你陪我？」

　　「甚麼！」Sirius不自覺的驚叫了一聲。「你要去坐那鼻涕精旁邊！」

　　氣氛似乎瞬間被凍結。

　　該死！

　　自知失言了，因為他能夠感到三道嚴厲的視線正盯著自己，毫無疑問的，分別是鼻涕精本人、鼻涕精纏著的對象Lily和鼻涕精的…勉強算是好友Tahlia。非常不想承認Tahlia和Snape現在算是好朋友了。

　　可憐兮兮地看向Tahlia，他錯了，他不該在她面前喊出這個詞的──要也是趁她不在的時候喊──原諒他？加上了乞求的眼神。

　　Tahlia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再狠狠的瞪了Sirius一眼後，直接走到了Snape身邊的小空位坐下。「Sirius你不坐就我坐吧。」

　　嘴上是平淡的說著，但心臟卻是從坐下的那刻起開始了猛烈的跳動，嘴巴瞬間感到有些乾澀，吞了口口水。

　　「這樣那兒就夠你們兩人坐了。」乾巴巴的說著，手指著對面坐椅Lily旁邊的位子。

　　其實就算Sirius沒有說了那句話，她也是會主動坐來這兒的，至少她發現自己在不小心碰觸到Snape的時候並不會被惡狠狠的甩開外加不善的問候，在這包廂裡Snape周圍會有小小的空位便是這個原因，誰坐的離他太過接近，便會不斷地接收到他淩厲的眼神，似在威脅那人離他遠點──連Lily都受不了，所以才會選擇坐在他對面的位置而不是旁邊。

　　這樣想來，只有自己不會遭受到這樣的對待，她該高興嗎？

　　連Lily都會被嚇阻的，只有自己不會的！

　　這樣子，是不是代表自己對於他來說，也是特別……的存在？

　　不過也有可能他是把自己當成母親之類的，Tahlia訕訕的想著，會給他食物吃怎麼想都是母親的工作……沒有人會排斥母親的接觸的，該不會他根本就把自己當成年齡相仿的小媽媽吧……

　　Snape此時卻是腦袋一片空白，幾乎是無法思考，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太不對勁了，Tahlia到底是怎麼跑到自己身邊坐下的？甚麼時候的事……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能夠感到她緊靠著自己坐下，包廂內太擁擠，每個人都是貼得很緊，他坐窗邊，本來另一邊是和任何人都保持著距離的，甚麼時候身旁的安全空間被Tahlia給佔據了？

　　該死的Black！

　　恨恨地心裡罵著，要不是這蠢貨硬是要帶著弟弟和他們擠，會發生這種事嗎？他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堅守的領地被侵入了，更令人恐懼的是，他竟然一點排斥感也沒有……

　　所以說他就是不習慣著這點。

　　「Severus。」

　　「做什麼？」他有些沖的回答，造成了Tahlia下意識的縮了縮。「……我是說，怎麼了？」

　　「也沒……什麼。」Tahlia小聲的說，有些猶豫的又拿出了一小包餅乾。「這是上次給過你的，我想說還是和上次用一樣的口味你比較能接受……」

　　Snape一把搶過餅乾。

　　「呃，所以你……」

　　「我沒挑口味。」淡淡的說。

　　「好……好。」Tahlia覺得又陷入尷尬。

　　她在做餅乾的時候才突然發現她根本不知道Snape喜歡什麼口味，不過他們平時根本也不會聊到這些，而且他從不挑食，什麼都是神色正常的咽下，根本也看不出他不喜歡什麼。

　　總不會突然插進個話題說：「嘿，Severus，你都愛吃什麼口味的餅乾？」

　　不用想就知道會被白眼。

　　「Severus，你都愛吃甚麼口味的餅乾？」

　　「………」

　　Tahlia驚訝，但也感激地看向問出這句話的Lily，沒想到這句話還真的可以就這樣被直接問了出來，而且……又看向了一旁的Snape，發現他雖然臉色有點黑，不過倒是不會對Lily做出白眼的舉動。

　　感覺到似乎整個包廂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Snape臉黑了下來，眼神犀利的掃過了所有盯著他看的人，在看見所有人都慌張地收回目光後，才轉回頭，鎮定地看著Lily，嘴卻是閉的死緊。

　　「藍莓？」見Snape完全沒有想回答的樣子，Lily開始了提問。「草莓？牛奶？都不是嗎……難道是奇異果？」

　　Tahlia不禁汗顏，Lily甚麼時候吃過了奇異果口味的餅乾？應該說，真的有在賣這種口味的餅乾嗎？

　　顯然Snape也是和他一樣的想法，無語地看著Lily。

　　似乎是為了避免Lily又吐出些奇特的口味，許久，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單詞。

　　「巧克力。」

　　「啊，不早說。」Lily微笑。「我正想問那個呢……」

　　雖然Tahlia覺得她大概壓根兒就沒想到巧克力，不過也是沒說什麼。

　　「不要太甜的。」

　　又是個簡短的句子。

　　不過至少現在Tahlia知道Snape喜歡的口味了，再次感激的看向Lily，而她也俏皮的對Tahlia眨眨眼。

　　嗯，以後就用巧克力餅乾。

　　這次的旅途似乎較去年快多了，時間彷佛被壓縮般，待Tahlia回過神，他們已經坐在Slytherin長桌，等著看Regulus分院。

　　「他是一定會來這兒的，Sirius。」看著Sirius緊張的神情，Tahlia微笑道。

　　Sirius點頭，現在他心裡是很矛盾，很希望弟弟能夠不被分入這個城府深沉的學院，不過他同時也深深希望著能和弟弟同個學院，且Regulus就是個天生的Slytherin。

　　「Regulus Black。」

　　終於……

　　「Slytherin。」

　　「我就說吧。」Tahlia一邊鼓掌，一邊笑著對Sirius說。

　　他們兩人這般自然的互動簡直是驚嚇了周遭的所有Slytherin學生，畢竟上學期末他們還吵得很凶，他們都以為Black家是正式要和這泥巴種遠離了，沒想到不過經過個暑假，這兩人又坐在一塊兒還不是交頭接耳，而剛被分院過來的Black家二少爺也是很自然的坐在Tahlia旁邊，微笑著和他們打招呼，這景象已經令許多人幾乎忘了形象的大張著嘴。

　　「Tahlia，我們Black當然一定是Slytherin。」Narcissa說著，在Tahlia有些驚訝地望向她時微笑。「我可以喊你名字的吧？」她說。「Luc也常和我提起你，我想至少我們也不該生疏，你說呢？」

　　Tahlia頓時有些結巴，說不出話，疑惑的看著Sirius。

　　「等等和你解釋。」Sirius只小聲地說了一句。

　　「Tahlia，你就答應Cici吧。」一旁的Lucius也淡淡的開口了。「她都等急了……」

　　「啊，抱歉，我是說……當然可以。」Tahlia連忙開口。

　　Narcissa點頭，伸出手和Tahlia握了喔。「那麼，你也能喊我名字。」

　　眾學生下巴又往下掉了幾分。

　　「那麼，Tahlia，暑假過得還愉快吧？」Lucius說著，也不管現在分院儀式仍在進行中，便開了話題。

　　其實不只Lucius，在看完了Regulus後，其他的新生們就沒什麼能夠提起他們這群人興趣的人了，去年Tahlia會受到一些的矚目也不過是因為她和Sirius聊得很開心，而恰好又是個不怎麼有名的姓氏……

　　「很充實。」Tahlia微笑。「幫我謝謝Malfoy先生，那些書本對我幫助很大。」

　　眾學生下巴摔落在桌子上。

　　無視那群註定永遠成不了氣候的學生，Lucius點頭。「父親也很期待你再次光臨。」

　　雖然不知道為何Narcissa和Lucius兩人突然就那麼明目張膽地和自己相處愉快了，Tahlia還是禮貌的對談，雖然私底下她和Lucius對話早不那麼生疏了，但那是私底下。

　　點點頭。「聖誕假期我會找時間親自再去拜訪的。」

　　「Tahlia，你甚麼時候也和Malfoy關係那麼好了？」這次，換Sirius疑惑地低聲詢問Tahlia。

　　「等等和你解釋。」Tahlia也是小小聲地回應。

　　Sirius點頭。

　　在開學前，父親和母親突然把自己給叫了去，小心翼翼地詢問著他和Tahlia現在的關係到底是如何，起初他還擔心著是不是他先前偷偷跑去找Tahlia的事曝光了。

　　結果竟出乎他意料之外……


第63章 63.承諾

　　「Sirius，你該知道我們並不反對你和那女孩做朋友。」Walburga平淡的說著，彷佛先前每日一封家書完全沒發生過。

　　Sirius暗自咒駡著，不過還是靜靜地等待母親繼續說下去。

　　「那女孩的確有她的過人處，你當初的選擇並沒有錯。」她說。「或許你們的關係並不差？」

　　「如果完全不往來在你眼裡看來是關係不差的話，那麼是的。」Sirius口氣不好的回嘴。

　　「Sirius，注意你的禮貌！」Orion喝斥著。

　　Walburga卻是深吸一口氣，難得的沒有斥責他。「Sirius，我們希望你至少能夠修補一些和那女孩的關係。」

　　Sirius再也控制不住脾氣，猛地站起身，音量也加倍的飆高。「你不覺得現在已經晚了嗎？」停了一下，諷刺地加了句。「母親？」

　　「坐下，Sirius。」

　　「喔，不，我當然不該坐下，是不是我坐下了之後你們馬上就又改要我站起來？」他大聲地說著。「畢竟你們的決定我從不許說不，對吧？你們要我做甚麼我就得做甚麼！還是你們覺得和一個已經絕交的人重新搭上話是很簡單的事？」

　　「坐下！」Orion咆哮，然後發現自己的失態，平復了一會兒情緒，才又再次開口，這次便沒那麼的情緒化了。「請你坐下，Sirius。」

　　Sirius不情願地坐下，忿忿地看著自己的父母。

　　「我們知道這不簡單，但為了家族，你必須盡力試試。」Walburga說。「有個Black願意和那類人做朋友，那女孩應該感到榮幸……」

　　「那類人？」Sirius一把火又上來，忍不住又對著母親大吼，也管不著這麼做的後果了。「Tahlia又哪裡惹到你了？況且她一點也不稀罕甚麼見鬼的Black家──」

　　「閉上你的嘴！」Walburga氣得發抖。「你怎麼敢──你怎麼敢這樣子說我們高貴的家族！是那幾個小鬼影響你的吧！對，一定是！看看你究竟都和怎麼個朋友混在一起──」

　　「我才不會閉嘴！James他們都是很棒的朋友！Tahlia也是！但你親口叫我和她疏遠！」Sirius再次激動地站了起來，這次連身後的椅子都給撞開了。「我從來就不在乎這甚麼Black榮耀，在我眼裡這些根本就都是狗──」

　　「Sirius Black！」Walburga失控的怒吼，直接抽出了魔杖直指著Sirius。「我現在就替祖先們清理你這個不肖的孩子！Bella說的沒錯，就是那泥巴種──」

　　「喔，所以是Bella告訴你們的！」Sirius絲毫不畏懼，反而挺起了胸膛。「你們聽了Bella的話就想讓我與Tahlia絕交是吧！然後又不知道因為甚麼而反悔了！或許你該去問問Bella，當初怎麼就給你們錯誤的情報──」

　　「你！你──」Walburga歇斯底里地大吼著，卻是只能吐出幾個單詞，顯然是氣得不輕。

　　「Walburga！」

　　Orion快步上前，一把按下了妻子的魔杖，平淡的說著。「都先坐下，你們兩個，冷靜點。Sirius，把椅子擺好。」看著Sirius沒有要移動的意思，稍微強硬了一些說。「坐下。」

　　待兩人終於重新平復了情緒坐好，Orion才開口。「Malfoy已經公開表態他們對那泥……那女孩子的態度。」

　　Sirius沒有說話，他早知道小Malfoy對Tahlia很感興趣，不過卻有些疑惑著怎麼連大Malfoy也知道了她的事。

　　「他們已經明確表示這女孩有她的過人之處，先前，只單方面聽信了Bella的報告就讓你和她斷絕往來，是我們沒有先思考清楚。」

　　「Orion，我們──」

　　Orion卻是一個眼神就讓本想繼續替自己辯白的Walburga閉上嘴巴。

　　「在Malfoy已經表態的當下，我們Black若還繼續糾結著她的泥……麻瓜出身顯然非常不恰當。」Orion淡淡地說著。「所以，Sirius，為了Black，請你一定得和那女孩嘗試著修復關係。」停頓了一下。「我想你應該也這麼希望著的吧？」

　　Sirius低下頭，他該怎麼說，說他打從一開始就沒聽父母的和Tahlia決裂反而還一起假裝著欺騙他們？這不就不打自招了嗎……

　　「我知道了。」最後，他選擇了就順水推舟吧。「我會試試看，但是我不能保證。」雖然事實上早成功了，心裡默默加了句。

　　Orion點頭。「現在，我想你需要向你母親道歉。」

　　「甚麼？」Sirius抬頭，表情滿是不可置信。

　　「向著母親大吼可不是身為一個兒子所該有的好表現。」他淡淡地說著。

　　Sirius發誓，他死也不會為剛才替Tahlia說話的行為道歉，是母親先出口污辱了她，如果自己真的道歉了，豈不是就承認了母親的話了？

　　「不！」快速地站起，直接向著門口跑去。「永遠！」

　　而在Walburga還來不及再次大發雷霆時，房間的門已經在眼前關上，Sirius也消失在門外。

　　「Orion！你看看我們都有個甚麼兒子！」Walburga憤怒的說著。

　　Orion歎氣。

　　和他同一輩的Black男丁有Alphard和Cygnus，自己成為現在Black家中權力最大的男人，僅僅只是因為他和妻子有兩個兒子，Alphard沒有子嗣且時常行蹤不定，而Cygnus的三個孩子全是女兒，本來他們夫妻倆甚是疼愛這個長子，不過隨著他一天天的長大，性格也越來越叛逆，時常和他們起衝突，對他是越來越感到頭痛，相較之下，Regulus就乖巧得多。

　　或許該放棄Sirius，改為全力栽培Regulus？

　　Orion揉了揉太陽穴。

　　因為聽了Bella的話一時衝動命令Sirius遠離那女孩，結果沒過多久便發現了那位大人對那女孩頗有好感，這件事已經夠令他頭痛了，現在又加上總是令人不能省心的大兒子，早知如此，自己當初是不是就該放下這一切，學著Alphard甚麼也不管四處遊歷，畢竟Cygnus也是很有能力的……

　　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Orion搖頭將這想法趕緊給趕出腦袋，Walburga不會願意的，她絕對是整個家族裡將Black榮耀看得最重的人，怎麼可能會讓自己拋下家族離開？

　　「至少他目前並沒做出甚麼有辱家族的舉動。」

　　「Sirius，可以開始吃飯了。」Tahlia的聲音在耳邊響起，Sirius回過神，果然發現了大餐盤上已經出現了豐盛的食物。

　　他直接將大把大把的食物裝上小餐盤後，便推到Tahlia面前。

　　Tahlia無語。「Sirius，我吃不下這些。」

　　「你當然吃得下。」Sirius理所當然地說著，又拿過一個小餐盤開始裝起自己的食物。「你真的長得太慢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還到我肩膀高的，說真的，你到底有沒有在長高？」

　　「當然有！」有些忿忿地說著。她當然有長高，只是長的比較……緩慢一點而已。「那是你們男生長高的太快了……」

　　「總之，你得多吃點。」

　　「我也覺得你該多吃點，Tahlia。」一旁一直沉默著的Snape竟然也開口了。「你說過不能浪費食物。」

　　「………」

　　要不是Sirius和Snape的關係向來是很差，Tahlia都要以為這兩人聯手了，由Sirius負責先盛了一大盤食物，然後由Snape告訴自己不能浪費，不，他們怎麼可能會為了這種小事情變得可以和睦相處了？難道他們就那麼有默契？

　　長不高也不是自己的錯，歎了一口氣，Tahlia認命地拿起了刀叉，開始了與食物的奮戰。

　　終於撐到了晚宴結束，Tahlia覺得她現在走路都有困難了，自己現在的肚子一定是圓滾滾的，幸好學校袍子很寬大，該不會這樣子吃下去身高沒長，體重倒是不斷增加了吧......想到這，她決定以後絕對要阻止Sirius這種恐怖的加菜舉動。

　　到了交誼廳，Regulus已經被現任級長給先行帶進寢室了，今年的級長不是Lucius，不過他卻是做了男學生主席，其實一點也不令人感到意外，畢竟放眼望去，目前整個學校也只有Lucius最有資格了。

　　他和一個Revenclaw的女學生搭檔，似乎Lucius對此沒有意見，Tahlia默默地想著，反正大概除了和Gryffindor搭檔，其餘的他都是表現的冷冷淡淡的樣子吧。

　　不過既然提到了Lucius，正好她依舊在疑惑著他們那麼高調和自己互動的事。

　　「Sirius，Narcissa甚麼時候和我──」

　　「Tahlia，Malfoy甚麼時候和你──」

　　兩人同時開口，也是同時一愣，隨即笑出聲。

　　「你先問吧。」Tahlia笑著說。「你說Lucius怎樣？」

　　「你甚麼時候和Malfoy那麼熟了？」

　　Tahlia環視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注意著他們後，才開口。「去年我請Lucius教我實際運用魔法，呃…就是像決鬥那樣子。」

　　Sirius有些驚訝地張開了嘴。「所以，所以你先前時常消失是去──」

　　「去有求必應室訓練。」

　　「但，為甚麼？」Sirius感到困惑，在他認知裡，Tahlia已經會很多東西了，根本沒有必要特地再向Malfoy學甚麼，何況，誰知道那個Malfoy都教了她甚麼……

　　「因為有必要。」Tahlia淡淡的說。「你還記得去年萬聖節那晚嗎？雖然我看似會很多咒語，不過當時你們回來之前，要不是Severus幫我，我就會被打敗。」停了一下。「然後我就認知到，光只是會使用咒語是不夠的，我還有很多要學。」

　　「但為甚麼是找Malfoy──」

　　「因為他確實是這學校裡能夠教我的人，而且他也沒像其他Slytherin學生一樣地針對我。」Tahlia伸手打斷了Sirius的問句。「我說了，我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家庭而判斷他，不是嗎？」

　　Sirius猶豫地思考著。

　　「再說，Malfoy先生暑假也邀了我去Malfoy莊園待了幾天，我想他們對我應該是沒有惡意……」

　　「你暑假的時候還去了Malfoy莊園？」Sirius驚聲道。

　　這下子不用他開口問了。

　　這件事一定是在純血家族間傳開了，才會讓聽聞這消息的父母親讓自己不需再疏遠Tahlia。

　　所有人都知道大Malfoy就是那人最看重的手下，既然他敢邀Tahlia來，那麼必定是被那人默許的……

　　但，為甚麼？

　　Sirius皺起了眉頭。

　　他們到底想從Tahlia身上得到甚麼？

　　「是啊，Lucius在火車上告訴我的，我想就是那時Remus聽見了我們的對話吧。」Tahlia沒有發現Sirius眉頭皺緊了，繼續說著。「他說Malfoy先生對我印象還算不錯……Sirius，你在聽嗎？」

　　見Sirius有些神遊，Tahlia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Tahlia。」Sirius開了口，話卻卡在了喉嚨就是發不出聲。

　　他該說甚麼？

　　Tahlia早說過他不會以家庭來判斷一個人的為人，而Malfoy現在也的確沒對Tahlia做過甚麼過分的事，但他始終隱隱約約覺得這件事藏有蹊蹺。

　　該死的他真的痛恨這種不知道該怎麼警告Tahlia的感覺！

　　「甚麼？」Tahlia困惑的看著他。

　　嘴巴開合了幾次，最終，他決定還是再多觀察一些時間，等到抓到了那個Malfoy的把柄後再把證據直接拿到Tahlia面前，到時相信她一定會做出判斷的。

　　「答應我，一定要小心Malfoy父子。」

　　沉默。

　　Tahlia低下頭，沉思了許久，才又看向Sirius。「我答應你。」


第64章 番外之一

　　我的名字是Nigel Snape，我今年四歲。

　　我很喜歡Tahlia，她一直照顧我，而且給我買好多好多的東西，每天都會問我有沒有吃飽、會不會冷、有沒有其他特別想要的東西。

　　我覺得她給我買的東西已經很多了，好多衣服、好多鞋子、也有好多玩具……啊，還有好多的巧克力餅乾！可是我明明沒有說想吃巧克力餅乾的，不知道為甚麼Tahlia每次買了東西回來，裡面總是也有巧克力的餅乾，而且她每次發現自己又買了巧克力餅乾後都會心情不好，我一直不懂為甚麼Tahlia要一直買沒有人想吃的餅乾。

　　Harry哥哥每次都告訴Tahlia不要再買巧克力餅乾了，我們都不喜歡吃，而且Tahlia也都不吃，雖然Tahlia都會答應，不過下次買回來的東西裡還是會有巧克力餅乾……

　　我也很喜歡Harry哥哥，他比我大了三歲，常常都在看書，可是每天還是會花時間陪我玩玩具，還會帶我去散步，因為Tahlia每天都很忙沒有空，所以家裡常常只有我和Harry哥哥在家。

　　Tahlia說Harry會一直看書是因為他想要變得很厲害，我問了Tahlia，為甚麼Harry哥哥要變得很厲害？

　　Tahlia說因為有一個壞人一直想要殺我們，只有Harry哥哥變厲害了才能保護我們，Harry哥哥也都會笑著和我說，他是我們家裡最大的男生，所以他一定要變得很厲害才能保護我和Tahlia，我覺得Harry哥哥看起來就很厲害了，他一定可以保護Tahlia的。

　　我很喜歡他們兩個，以前我一直不懂，為甚麼我們明明是一家人，可是姓氏都不一樣？

　　隔壁住的人也是一家人，他們就全部都姓Kent，可是為甚麼Tahlia姓Watson，然後Harry哥哥姓Potter，然後我也和他們姓的不一樣。

　　後來我問了Tahlia。

　　她告訴我說因為Harry哥哥和我的爸爸媽媽們都已經死了。

　　死了是甚麼意思？

　　Tahlia說，死了就是一個人消失了，而且永遠也見不到了，所以代表我永遠也不能見到爸爸媽媽了，不過我覺得沒關係，我有Tahlia和Harry哥哥就夠了。

　　Harry哥哥說他的爸爸媽媽是被那個想要殺我們的壞人殺死的，他說他以後絕對也要殺了那個壞人，我也覺得那個壞人真的太壞了！他害Harry哥哥和他的爸爸媽媽再也不能見面，我也想要幫他一起把那個壞人打敗，這樣子說不定Harry哥哥的爸爸媽媽也能復活過來。

　　Harry哥哥說他的爸爸媽媽的名字叫做James和Lily，他們是以前一起在魔法學校上學的時候認識的，Harry哥哥說我們以後也會去那個學校，雖然Tahlia沒有告訴我們我的爸爸媽媽叫做甚麼名字，不過Harry哥哥說了，只要我們去了學校一定可以查到我的爸爸媽媽到底是誰，因為他們一定也是在那裡認識的。

　　我好想趕快去那個學校，Harry哥哥說那是專門讓女巫和巫師念的學校，去了那裡就可以學怎麼用魔法，他說Tahlia也是女巫，可是我從來沒有看過她用魔法，我們出門的時候也都是坐麻瓜──就是不會魔法的人──的交通工具。

　　另外還有一個地方也很奇怪。

　　Harry哥哥和我都沒有看過Tahlia笑，Tahlia要是能對我們笑就好了，有一次Harry哥哥在玩爆炸牌，然後他們突然就爆炸了，讓Harry哥哥嚇一跳，然後就撞到後面的東西跌倒了，然後爆炸牌還讓他的臉變得黑黑的，我覺得很好笑，因為Harry哥哥的頭髮是黑色的，然後連臉都變黑了。

　　可是Tahlia也沒有笑。

　　她只是拿了毛巾給Harry哥哥擦乾淨，然後就說要出門了。

　　好希望Tahlia笑啊！

　　我覺得如果我媽媽沒有死掉的話，一定就是像Tahlia這樣子！會對我們很好，雖然很忙可是從來不會忘記要回家幫我們準備吃的，媽媽一定和我一樣是黑色的頭髮，就像Tahlia一樣，其實我覺得我和Tahlia很多地方都是一樣的，說不定Tahlia認識我的媽媽，或者她是我媽媽的姊妹……雖然Tahlia從來沒有這麼說過。

　　我們從來不會在同一個地方住太久，總是在搬家，搬家的時候雖然很累，可是我才不會說出來，我也是個男孩子，我也會像Harry哥哥一樣保護Tahlia的，所以我一定會幫Tahlia收拾東西，幸好我們家裡的東西一直都沒有很多，好吧，有很多我的玩具……可是那也是Tahlia買給我的！

　　有一次我們在一個叫做小漢果頓的地方住下來了，那個時候是Tahlia最忙的時候，也只有我們住在那裡的時候她沒有辦法趕回家幫我們做午飯，而且晚上回家的時候都好像很累的樣子，我覺得她的工作一定很困難，才會每天都那麼累的回家。

　　然後突然有一個晚上，山坡上的那棟房子整個燒起來了，那天晚上Tahlia看起來似乎特別高興──雖然還是沒有笑，而且也一點也不累的樣子，隔天我們就又準備搬家了。

　　再然後，Tahlia告訴我們，我們要去那間學校了。

　　可是我們不是都還沒有到上學的年齡嗎？

　　Tahlia說不是回去上學，是要回去找出Harry哥哥總是做惡夢的解決方法。

　　Harry常常都會做惡夢，有時候也會把我吵醒。

　　然後Tahlia就會念故事給我們聽，她本來說因為Harry哥哥常常做惡夢，要我去住另外一個房間，可是Harry哥哥做惡夢的時候看起來很需要人陪他，我覺得Harry哥哥要保護我和Tahlia已經很辛苦了，所以我想要陪他，Tahlia就讓我繼續和Harry哥哥一起住了。

　　還有一個我們的秘密，Harry哥哥會和蛇說話，Tahlia要我們千萬不能告訴其他人，不然Harry哥哥就會被其他人討厭，我一點也不希望Harry哥哥被別人討厭，他那麼厲害，別人一定都很喜歡他的。

　　要回去那個學校之前，Tahlia告訴我，除了她有提到的人之外，不管和誰都不要說話，因為那裡的人都不是真的對我好，一定都是想辦法騙我們。

　　Tahlia從來沒有騙過我，所以我答應了絕對不會和其他人說話。

　　她說我們回去之後可能會見到一個叫做Sirius Black的人，Tahlia說他是她的好朋友，我們可以和他說話，而且他是Harry哥哥的教父，他一定很想念Harry哥哥。

　　我們也真的見到了Sirius Black。

　　我覺得他和Tahlia真的是很好的朋友，看到她的時候他好像哭了，他也很高興的抱了Harry哥哥。

　　他突然很驚訝地看著我，然後又不斷地看Tahlia。

　　Tahlia只有對他搖頭而已，我想，說不定Sirius也認識我的爸爸媽媽。

　　然後，我見到了那個和我一樣姓Snape的人。

　　Tahlia好像很不喜歡他，每次只要他出現，Tahlia就會離開，然後也不和他說話，所以我也不要喜歡他。

　　而且他看起來凶巴巴的，每次和Tahlia講話的時候都罵她，雖然Tahlia都不理他，可是我越來越討厭他了。

　　後來他也來找我講話，Tahlia沒有說可以和這個人說話，所以我當然不會和他說話，我覺得他一定很生氣，可是我才不管呢！誰叫他都要罵Tahlia。

　　Harry哥哥帶我跑去圖書館查了紀錄，想要只找看我的爸爸媽媽叫甚麼名字，結果發現了最近這幾年，姓Snape的只有那個人。

　　他一定不會是我的爸爸的，因為Tahlia說了我的爸爸和媽媽都已經死了，Harry哥哥也說我和那個人長得一點也不像，說不定我的爸爸是個麻瓜，認識了女巫媽媽生下我。

　　這樣子就得去問Tahlia了，究竟我的媽媽叫甚麼名字。

　　但Tahlia從沒有回答過我，Harry哥哥去問也是沒有答案。

　　或許以後可以去問問看Sirius，說不定他就會告訴我了。

　　之後我們就在學校裡面住下，Tahlia說這次回來了之後，學校的校長叫他留下來教學生，所以我們都留下來一起住在學校裡面的一間房間。

　　這代表我們會常常看到那個人。

　　他真的太壞了，不只一見面就罵Tahlia，也一直罵Harry哥哥，Tahlia說是因為以前他和Harry哥哥的爸爸是死對頭，所以才會也不喜歡Harry哥哥。

　　那他為甚麼也要罵Tahlia呢？

　　Tahlia沒有回答我，可是她說只要不理他就好。

　　他一定就是Tahlia說的會對我們不好的人，和我們講話一定是因為要欺負我們，果然，有一天他真的讓Thalia受傷了。

　　我是聽Harry哥哥說的，那天Sirius帶我出去玩了，本來他也要帶Harry哥哥一起去的，可是剛好學校裡面有一個老師說那天晚上可以教Harry哥哥一點功課，所以他沒和我們去。

　　還好Harry哥哥沒有和我們去。

　　Sirius在接到Harry哥哥的消息後變得很緊張，叫我待在原地等，自己先匆匆的趕去了。

　　好久之後他才又來帶我。

　　Tahlia躺在病床上面，好像已經睡著了，Harry哥哥緊張的看著她，病床上面有好多血，Pomfrey夫人說再不叫那個人來幫忙Tahlia就要死了。

　　死了就代表再也見不到了！

　　我不想要再也見不到Tahlia，Sirius已經跑去找那個人來了。

　　Harry哥哥看起來更緊張了，他說，就是那個人把Tahlia弄成這樣的，他很怕那個人不願意來。

　　不久後那個人還是來了。

　　Harry哥哥看起來松了一口氣，他告訴我，Tahlia不會死了。

　　可是為甚麼那個人要讓Tahlia受傷？

　　Harry哥哥要我發誓就算知道了這件事也不能討厭Tahlia。

　　我怎麼可能會討厭Tahlia？

　　我也這麼告訴Harry哥哥了。

　　然後Harry哥哥猶豫了好久，終於告訴我了。

　　他聽見Tahlia說，是她把我的爸爸媽媽都殺死了。

　　是Tahlia讓我再也見不到我的爸爸媽媽。

　　然後………

　　沒有然後了。


第65章 64.探病

　　「Severus，水蛭汁液相較於整只水蛭有甚麼特別的應用？」

　　Tahlia苦惱地看著面前的魔藥書，盯了許久後終於放棄，求救似的目光投向了一旁也正認真埋頭的Snape。

　　「我看看……」Snape抬頭，湊了過來。

　　Tahlia稍微向一旁挪動了一下身子，留些空間給他。「看這書上寫的我覺得根本就一樣……」哀怨的說著。

　　越進階的魔藥書，配方和製作方法就記載的越攏統，開始時Tahlia還能夠思考出答案，後來就真的沒有辦法了，看來她對魔藥也就那樣的程度了，永遠無法再高，每每見著Snape興致勃勃看著超級艱深魔藥書的模樣，便更加認知到魔藥並不是只靠著純粹努力就能夠出人頭地的。

　　「當然不一樣。」Snape用很認真的語氣說著。「魔藥是門很精密的學科──」

　　「我知道。」Tahlia歎了一口氣。「不過我想我大概也體會不了了……」

　　Snape無語。

　　「我現在只希望能夠好好的學完學校範圍的魔藥了。」又歎了口氣。「不過是別指望我再繼續有甚麼深造了……」

　　「Tahlia，連你都這樣說了那我怎麼辦？」一旁的Lily忍不住說了。「你每次的魔藥成績都比我高……」

　　「只有論文，Lily。」Tahlia認真的說。「你和Severus搭檔做出來的魔藥絕對是最高分不會錯。」

　　「但論文──」

　　「論文對於實作魔藥可一點幫助也沒有。」Tahlia說。

　　又是歎了一口氣。

　　Lily笑出聲。「好了，Tahlia，你也別一直歎氣了，你在其他學科表現的那麼好，也不差這一科。」

　　Snape也是默默的點頭。

　　Tahlia已經是很厲害了。

　　「對了，今天怎麼沒看見那聒噪的幾個人？」Lily問。

　　「James和Sirius去參加魁地奇隊選拔了，其他人去替他們加油，聽說這次是Gryffindor和Slytherin兩學院聯合甄選，貌似直接打散了分兩隊比賽，看表現好的就入選……」Tahlia說。「不過我想說不定一會兒就打起來了。」

　　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竟然想到把這兩個一碰面總會有摩擦的學院給擺在一起，該說甚麼呢？大概James他們的選拔不會太平靜了吧。

　　「沒那幾個人在好像變得太安靜了。」Lily說著。

　　「別和我說你喜歡他們在你耳邊吵鬧。」Snape有些忿忿的說著。

　　Lily笑出聲。「Severus，你還在生氣他們喊你綽號的事吧……」

　　「誰會不生氣？」氣惱的說。

　　「嘿，別這種表情。」Lily微笑。「要是我被那樣喊我也會生氣的，不過他們就是幼稚了點，你和他們嘔氣不就也顯得幼稚了嗎？」

　　Snape頓時語塞。

　　「好了，Lily，Severus如果幼稚的話，那你也找不到成熟的人了。」Tahlia笑著說，向Snape眨眨眼，不過Snape卻瞬間表情僵硬。

　　Lily認真思考了一陣，才開口。「說的也是。」拍了拍Snape的肩膀，看他馬上縮了縮躲過自己的手，露出微笑，自發現Snape會下意識地躲過所有人接觸後，她便時常故意作勢要接觸到他，然後看著他僵硬的閃躲，這真的是怎樣都玩不膩。

　　三人又繼續著寫完作業，Tahlia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筆。

　　「我想去吃晚餐了，你們去嗎？」她問，一邊將東西收拾了下，站起身。

　　「一起去好了……」Lily也是把東西快速的收了。「我都沒發現已經是這個時間了。」

　　「我也去。」Snape也是小聲的說了句。

　　「嗯。」Tahlia應了聲。「那就一起去，我快餓扁了。」

　　說不定Sirius等人已經到大廳了，也不知道他們的選拔順不順利，不過看James真的飛的很好，應該非常有可能會入選的。

　　希望Sirius也能夠入選，這樣子她說什麼也得去捧場的，是吧？畢竟是她的好友們的比賽……

　　不過三人到了大廳時，卻沒見到James和Sirius。

　　「他們呢？」Tahlia錯愕的問了句，四處環視著找尋Sirius的身影，沒找到人，不過Remus和Peter倒是在。

　　「我會問問Remus。」Lily說，和他們揮手便前往Gryffindor長桌。

　　「謝謝。」Tahlia道謝，也拉者Snape的袖子走到他們的位子上。

　　「Tahlia，我不至於連自己位子都找不到……」Snape是沒有甩開她，不過也是有些不習慣。

　　「不拉著你誰知道你會不會又自己一個跑到角落待著。」Tahlia沒好氣的說著。

　　一個用力就把他扯了坐下。「吃吧。」她說道。「晚上你答應還要教我魔藥的。」

　　Snape本下意識的就要反駁，不過隨即想起了自己的確答應過了Tahlia，乖乖的閉上嘴，接過了Tahlia遞給自己的餐具。

　　Tahlia滿意的看見Snape聽話的開始吃飯了，微微一笑，也拿了些食物開始吃。

　　難得今天Sirius不在，不會總是逼著自己吃下一大堆食物……

　　過了一會兒，Lily跑了過來，伴隨著不少Slytherin狐疑的目光。

　　「Lily，你過來做什麼？」Snape嘶聲道。難道她不知道她一個Gryffindor跑來這兒是非常的不妥當嗎？

　　「得了，Severus，我根本不介意。」Lily先是微笑，然後表情變得嚴肅，對著Tahlia說。「Tahlia，Remus說James他們進醫療翼了。」

　　「進醫療翼？」

　　「哈哈，Sirius，你今天太酷了！」

　　此時James雖然躺坐在醫療翼病床上，不過卻是在大笑著。

　　「你也一樣。」Sirius的笑容也是很燦爛，不過若是配上左手臂上纏著的厚厚繃帶，看來就很不和諧。

　　「說真的，你那揮擊時機抓的真剛好，就差那麼一點那人就要撞上我了……那只會耍手段的傢伙！」忿忿的罵了句。

　　「當然！」Sirius得意的說著。「我可已經是Slytherin正式的擊球手了。」

　　「我也是Gryffindor的正式找球手。」James快活的說。

　　「那麼，兩位正式球員們，能和我們解釋下你們怎麼就出現在這裡了？」Tahlia的聲音突然間幽幽地傳了來。

　　James和Sirius都是一僵，機械的轉頭朝向聲音方向。

　　「嘿，Tahlia，你吃飽了啊？」

　　「嘿，Lily，你怎麼會來這裡？」

　　Tahlia和Lily兩人正嚴肅的盯著他們，弄得兩人都是緊張的縮了縮身子。

　　感覺到Tahlia的視線落到了自己的繃帶上，Sirius馬上心虛的將整只手給塞進被子裡，不過這舉動卻是讓Tahlia瞇起眼。

　　「對不起，我錯了。」他馬上說。

　　「你錯了？」Tahlia微笑。「我還不知道你哪裡錯了，能告訴我？」

　　慘，了。

　　Tahlia絕對很生氣。

　　非常非常生氣。

　　「James……幫我解釋──」求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好兄弟。

　　該死的！

　　James已經完全沉浸在Lily來探望他的喜悅裡，完全感應不到外界的任何刺激了。

　　真的是該死的James Potter！

　　尷尬的對著Tahlia露出笑容。「Tahlia，這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誰今早答應我純粹選拔不惹事的？」

　　「……我。」

　　「那麼你現在在這兒做什麼？」Tahlia說。「還獲得了……繃帶一卷？」挑眉。「而且還是纏在手上的。」

　　「哈哈。」Sirius乾笑了兩聲。「相信我，這絕對是意外……」

　　Tahlia哼了一聲。

　　「真的！」Sirius急急的解釋。「選拔裡有個球員想惡意衝撞James，我即時打了個球過去，沒想到就被另一個也是惡意瞄準我的球給擊中了……」

　　Tahlia一愣。「沒惹事？」

　　「以梅林起誓。」Sirius馬上舉起一隻手做發誓狀。「不信你可以問問James，James……呃，算了……總之，我說的是真的！」

　　Tahlia又是仔細地盯著Sirius瞧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好吧，那James怎麼也躺在這兒？」

　　「我也正想問這個，」Lily不理會正對著自己癡癡傻笑的James，轉而問了Sirius。「你說了你受傷的原因，那他呢？」

　　說著，有些鄙夷的用手指了指還完全呈現癡呆狀態的James。

　　「他看我被擊中，所以就飛來要抓住我，」Sirius說。「結果他掃帚承受不住，我們就掉到地上，雖然高度不高，但他還是摔傷了腳。」

　　「這麼說，你們算是互相救對方而受傷了？」

　　Sirius快速的點了頭。

　　「好吧，這次就不怪你們這麼亂來了……」Tahlia說。實在是不瞭解怎麼男生們都愛這樣有危險的運動，啊不，身旁就有個例外，而且那例外現在還因為打死他也不會做出探望Sirius兩人這理由而彆扭的硬是要待在門外不進來呢。「你們就好好養傷吧，可別到時候比賽了你們反而還無法出場……」

　　「絕對不會！」Sirius馬上說。「Pomfrey夫人說我們明天就會完全復原了。」

　　Tahlia點頭，向著Lily示意了一下。

　　「嗯，那我明天再來找你，我和Lily就先回去了。」說著，和Lily走向門口。「記得好好休息。」

　　「Lily，你要走了嗎？」James這才反應了過來，慌張地大喊。

　　「安靜！這裡是病房！」

　　這喊聲馬上引來了Pomfrey夫人，她怒氣衝衝地走來，將Tahlia兩人直接趕出了醫療翼，給了James和Sirius兩人一人一個瞪視，隨即又忿忿地離去。

　　看著砰的一聲被關上的門，且病房裡早沒了Lily和Tahlia的身影，James才愣愣地問了句。「兄弟，這怎麼回事？」

　　他還好意思問這怎麼回事？真的是沒救了……Sirius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要睡了。」不理會James，他直接拉過了被子躺下，小心不要扯動了左手的繃帶。「晚安。」

　　「Sirius──」

　　「閉嘴！」

　　「抱歉，Severus，讓你久等了。」

　　狼狽地被轟出，門還在身後砰的一聲就關上，Tahlia尷尬地對著Snape一笑。

　　Snape搖頭。「只不過七分鐘。」

　　「你還算的那麼清楚啊？」Tahlia笑出聲。「好了，我們回去吧，不然也來不及問你魔藥的東西了……」

　　「其實明天也是可以──」Snape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甚麼？」

　　「沒有。」

　　Tahlia也沒在意，對著Lily說。「那麼Lily，我們先回地窖了。」邊和她揮了揮手。「明天見。」

　　「嗯，明天見。」Lily微笑。「你們可別討論得太晚……」

　　「當然不會。」Tahlia答道。

　　應該，不會吧……


第66章 65.懷疑

　　Sirius和James的傷果然是第二天便復原了，一早就能夠生龍活虎的四處在學校裡晃悠著，他們實在是幾乎要徹徹底底地把霍格華茲給摸透了，想想他們才在這兒生活了一年多一點，也因為這樣子，他們兩人帶著Remus和Peter夜遊時，被抓到的次數銳減，Gryffindor和Slytherin兩學院的寶石也算是保住了一些。

　　就結果來說還算令人滿意，Tahlia也就不會再阻止Sirius半夜時常不睡覺偷溜出地窖了，況且現在如果他們被抓了，Slytherin扣了幾分，Gryffindor便會獲得三倍，對此Lily感到很惱火，不過James就這點怎樣都說不聽，彷佛違反校規才是他人生中的重要宗旨。

　　這天，四人又聚在了有求必應室裡，罕見的沒有Tahlia及Lily的加入，至於Snape......就算了吧，反正他們也從沒邀請過他和他們一起行動。

　　「嘿，我想我們真的該把所有密道給畫出來。」James難得以很認真的語氣說著。「你知道，有些密道我都快忘了他們在哪兒了……不記下來的話，要是以後我們突然忘了該怎麼辦？」

　　「有道理。」Remus沉思了一會兒。「不過這可是個大工程……」

　　「那有甚麼關係。」James馬上說。「我們才二年級呢！慢慢畫總會完成的。」

　　Peter突然默默地舉起了手。

　　「怎麼？」幾人都是疑惑的看著他。

　　Peter吞了吞口水，有些猶豫地開口。「那，那個……我想我們可以做份比較不一樣的地圖……」

　　「甚麼意思？」Sirius問。

　　「就是……就是，我想我們可以在地圖上加、加些功能甚麼的……」他停了一下。「例如會偵測有沒有巡邏的教授…等等。」他抬頭，眼睛裡閃著光。「這樣子咱們以後夜遊的時候就再也不會被抓到了……」

　　Peter會這麼想絕對是有他的理由，因為他們幾次夜遊被抓幾乎都是他造成的，不知道為甚麼，他的運氣總是很差，往往都會剛好就這麼被撞見了，或是一不小心撞翻了走廊的盔甲甚麼的……

　　「Peter，你夜遊會被抓的原因可多著呢……」Sirius吐槽。

　　「所、所以我才想著…要不增強下地圖嘛！」Peter小聲的抗議著。

　　James思考了一下，隨即笑開了，他高興地拍了拍Peter的肩膀。「好樣的！Peter！你真是個天才！」

　　「甚、甚麼？」似乎沒有預料到會被稱讚，Peter反而是愣住了。

　　「James你知道你在說甚麼？」Sirius驚訝的問道。

　　「我當然知道！」James激動的說著。「姓名偵測系統啊！你忘了嗎？」

　　「甚麼姓名偵測──喔！」Sirius也是瞬間激動了起來。「我怎麼沒想到！」

　　Remus卻是最冷靜的一個。「但我記得那體積很大……我們該怎麼把他給縮進地圖裡……」

　　三人都是沉默。

　　該死的，這的確是個大問題……虧Peter還提出了那麼棒的建議……

　　「那個……」Peter的手又默默地舉起。

　　三人馬上期待地看著他，說不定他又會說出甚麼創新的解決方法。

　　「呃……你們說的，姓名偵測系統……是甚麼？」他弱弱的開口。

　　又是沉默。

　　James突然後悔自己剛才脫口說出的稱讚了Peter是天才這句話了。

　　「Peter，你當時是在場的吧。」Remus猶豫的開口了。說不定那時Peter不在，是他們都誤會他了。

　　「甚麼時候？」

　　Sirius直接給了個白眼。「Tahlia時常消失的那陣子，你當時明明也在場的，你還問了我Tahlia怎麼總是不見人影，然後James便提出了其實是有種東西可以偵測一個人的位置的！」他停了一下，敲了敲Peter的腦袋。「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這裡面有沒有東西……」

　　「噢！」Peter閃躲開。「Sirius，會痛！」

　　「啊，原來會痛……」Sirius淡淡地開口。「我還以為裡面都是水應該是不會痛才對──」

　　「Sirius！你又在欺負Peter是吧？」

　　Peter視線越過了Sirius，直接看向了有求必應室門口，彷佛看到了救星般，直接沖上前。「Tahlia！」激動地喊了聲。

　　「嘿，Peter。」Tahlia打了招呼，然後望著Sirius。「你欺負他了吧？」

　　「沒有。」Sirius心虛的快速答道。

　　Tahlia顯然完全沒被騙過，抬手就朝著Sirius頭上敲了下去。「我怎麼覺得你腦袋裡面也都是水？我敲敲看好了，會不會痛啊！」

　　「會！當然會痛！」Sirius四處閃避著。「Tahlia，我錯了，我不會再欺負Peter了……」然後又小聲地嘀咕了。「誰叫他有時候實在是笨的可以──」

　　「Sirius！」Tahlia沒有漏聽了那句嘀咕，繼續敲擊Sirius的腦袋。「你真的是──」

　　「好了吧，Tahlia。」Remus總算是出聲阻止了Tahlia。「我想Sirius以後應該不會了，對吧？」然後，很嚴厲的看著Sirius，直接眼神警告了他別再亂說話。

　　Sirius連忙點頭，也不敢再亂嘀咕。「真的！我以後絕對不會。」絕對不會在Tahlia面前這樣做。雖然是不嘀咕了，不過心裡還是會想的。

　　Tahlia本來也沒打算追究太深，畢竟他們的相處模式就這樣，Peter在他們四個裡本來就比較不強勢，總會被其他人不自覺地忽略了去，不過她倒是覺得Peter有他的精明處，只是他們都沒看出來罷了。

　　Remus也是看著Peter，他知道Peter從不像外表看來那樣孱弱，光看他懂得向Tahlia求救，便可看出他能夠快速的判斷出誰能夠幫助到他，因為Sirius總是聽Tahlia的話，所以Peter便下意識的會靠向Tahlia那邊。

　　在未來，大概Peter能夠依靠這個本能躲過許多危險。

　　露出微笑，這該感到欣慰的吧。

　　「謝了，夥計。」終於得救的Sirius癱坐在椅子上，瞧向了救命恩人。「不過Remus，你這幾天看起來又憔悴了不只一些，是不是生病了？」

　　Remus一聽心臟彷佛漏跳了一拍。「你看錯了吧……」他鎮定的說。「不過我過幾天得回家一趟，你們知道…我母親。」

　　「你母親怎麼好像每個月都生病一次……」James喃喃的說了句。

　　Tahlia的動作停滯了一瞬間，不過並沒有讓人發現，她看著Remus，顯然有些緊張，便開口。「James，有些病本來就是時好時壞，而且也不是真的每個月都生病一次，真那麼有週期性Remus早就可以預料到他母親何時生病了，哪還需要等到家裡寄來信？」

　　這是Tahlia想出的辦法，老是讓Remus藉口母親生病去躲避月圓遲早有一天會惹人懷疑，不如每次到了固定時間，他們便利用學校貓頭鷹給Remus寄一封信，提及了母親的病情，也好過一點證據也沒有。

　　如此便製造出每次Remus回家都是因為接到了家裡來信的假像了。

　　James雖還是有些疑惑，不過想了想也對，前幾天Remus的確也是接到了家裡的信了，大概只是他母親的病正好差不多每個月會發作個一次吧……

　　見James接受了這解釋的模樣，Remus松了口氣，感激的看了Tahlia一眼，而她也微笑著向他眨眨眼。

　　「這樣吧，這次我回去替你們帶些點心過來，有特別想吃甚麼嗎？」Remus微笑道。雖然這些點心不是由家裡帶來，而是他之後會抽空去郵購。

　　這次總算也是呼攏過去了，Remus感到疲憊，他覺得他的好友們都太精明，要不是有Tahlia幫忙，用這種漏洞百出的理由根本瞞不了多久，雖然她曾告訴自己，James他們絕對和她一樣，不會介意自己的狼人身分，不過他還是深深恐懼著。

　　恐懼著一旦開了口，他們便會拋下自己。

　　好友間不該有秘密的，但他卻在一開始便欺騙了他們，且謊言總是像滾雪球般，說了一個謊，便得用更多的謊言來掩飾，這顆雪球變大的速度實在是驚人。

　　「我想這方法也瞞不了多久了。」Tahlia走近了Remus，低聲說。

　　他點頭。

　　「我再想其他辦法。」

　　Tahlia歎了口氣。「Remus，你還在害怕。」

　　其實這是最簡單的辦法，告訴了他們後就再也不用想法子欺騙了，雖然Tahlia很是肯定Sirius等人絕對不會介意，不過畢竟她不是Remus，她無法替他下任何的決定。

　　「對，我是。」Remus承認。「我還沒做好告訴他們的準備。」停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抱歉。」

　　「幹嘛對我道歉？」Tahlia微笑。「我想應該還能再撐一段時間，你別太逼迫自己……」

　　「嗯。」

　　Tahlia又對著Remus笑了下，才朝著其他人走了過去。

　　Remus也是笑著。

　　當初在黑湖邊要搭船前往霍格華茲時，自己選擇坐上了和Tahlia同一艘小船，實在是太好了……

　　幾個人又是笑笑鬧鬧了一陣，很快地也就忘了方才才在討論著Remus的定期失蹤。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了，不料兩個月後，當Tahlia正專注地寫著論文時，突然被Sirius給拉到了一旁的角落，神秘兮兮，緊張地看著她。

　　「怎麼了？」

　　Sirius很是猶豫著，嘴巴張合了幾次，不過依舊是沒說出甚麼。

　　「Sirius，我還要寫論文。」Tahlia說。

　　「等等！Tahlia……你，」Sirius有些不確定的問了。「你覺得……狼人怎麼樣？」

　　愣了一瞬。「甚麼意思？」

　　「就是，你覺得狼人這種生物……怎麼樣？」

　　Tahlia思考了一會兒，認真地說道。「狼人當然是很危險的，任何人都該避免和他們相處一室──」見Sirius臉色越來越僵硬，她語氣一轉。「不過許多狼人都不是自願的，在平常他們就只是普通人，且會為自己月圓裡因獸性而不受控制的傷害人的行為感到悔恨。」停了一下。「我們該盡力幫助這樣的人的，不是嗎？」

　　「我也是這麼想的。」Sirius松了一口氣，不過又再次陷入了猶豫的模樣。

　　Tahlia見Sirius又不開口了，手插著腰，沒好氣的說了。「Sirius，你不說清楚我一輩子不會知道你想說甚麼。」

　　「我，我們懷疑……James和我懷疑──」Sirius抬起頭，直直的望進了Tahlia的眼裡。

　　「──我們懷疑Remus是個狼人。」


第67章 66.狼人

　　沉默。

　　良久，Sirius見Tahlia一直沒有回應以為她被驚嚇到了，有些著急地開口。「Tahlia，你──」

　　「你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Tahlia打斷了Sirius問道。

　　Sirius先是一愣，才說。「James總覺得Remus不是真的每個月回家，所以前幾天他又說要回家的時候，我們跟出去了……」停了一下。「你知道，James有件能夠隱形的斗篷，雖然他不總是會用在夜遊上，不過那件斗篷是真不錯……呃，有些跑題了──」

　　Tahlia沒有說話，等著Sirius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們用了James的斗篷跟了上去，發現Remus去找了Pomfrey夫人，」

　　「Pomfrey夫人？」

　　「嗯，然後她帶著他去了禁林旁邊那棵暴力的樹──」

　　「打人柳。」

　　「對，打人柳。」Sirius隨意地複誦了一遍。「Pomfrey夫人戳了打人柳的某處，然後那棵樹就一動也不動了。」緩了一下。「Remus便從樹下的一個樹洞中鑽了進去，而Pomfrey夫人確認他進去後也離開了。」

　　「然後呢？」

　　「然後我們找到了那個點，也鑽進去了。」

　　「你們也鑽進去了？」Tahlia不自覺地拔高了音量。「你們連裡面有甚麼都不知道！」

　　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做了甚麼？就這樣跟著鑽進去？

　　Remus變成狼人的時候可不管眼前的獵物是不是他的好友，說實在的，Sirius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和自己講話真的是梅林的奇跡。

　　Tahlia頓時不知道該說甚麼了。

　　到底是該慶倖他們的好運還是生氣他們的衝動？

　　「對，我們──等等。」Sirius突然停了下來，疑惑的看著Tahlia。「難道你知道裡面有甚麼？」

　　「我當然不知道。」Tahlia沒好氣的說。「我是驚訝你們面對未知時的莽撞的勇氣。」這絕對是諷刺。

　　Sirius卻也不怎麼在意，擺擺手。「唉，這不是重點。」他說。「重點是，我們在裡面見到了Remus一個人，雖然身形有些不同，不過那絕對是他。」

　　「身形不同……？」

　　「嗯，好像變得更高大了。我們一見到他，他就突然朝著我們的方向瞪了一眼，不過看起來真的太恐怖了，所以我們就很快地跑回來了。」Sirius說著，一手撫上胸口，似乎一想起還有些心有餘悸。

　　Tahlia沉默。

　　所以他們是見到了正在變形中的Remus，然後便很快地跑開了，也幸好他們跑開了，否則要是Remus完全變形後，靈敏的嗅覺絕對能夠聞出他們，就算他們披著隱形斗篷也一樣，如果真的那樣……

　　她實在是不敢想像。

　　「Tahlia？」

　　「甚麼？」

　　「你，你覺得呢？」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是狼人吧？」

　　「我又不是Remus。」Tahlia沒好氣的說。「這你們不是該直接問他本人嗎？」

　　Sirius顯然很懊惱。「我們也想啊，不過該怎麼開口……嘿，Remus，最近去了打人柳變身了嗎？」抓著腦袋。「光想像就覺得不可能……」

　　Tahlia無語。

　　「所以？」

　　「所以甚麼？」Tahlia問。究竟甚麼時候Sirius也養成了這種話只說了一半的習性。

　　「如果Remus真的是狼人，你……你介意嗎？」

　　Tahlia的回答是直接狠敲了Sirius的腦袋。「你腦子又進水了嗎？Remus有改變嗎？」她說。「還是說先前和你們相處的那個Remus不存在？」

　　「你在說甚麼──」

　　「我說。」Tahlia說。「難道只因為他是個狼人，他就不是我們認識的Remus了嗎？」

　　Sirius沉默了一小會兒。「但他沒告訴我們……」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們腦袋裡塞滿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Tahlia翻了個白眼。「你設身處地想想，換作是你，你會一開始就告訴你的朋友們你是個狼人嗎？」

　　「我……」Sirius張大了嘴，然後低下頭，小聲地說了。「不會。」

　　「這不就得了？」Tahlia聳肩。「那麼你們也不該怪他隱瞞你們，是不？」

　　依舊低著頭，不作聲。

　　「嗯。」一會兒，Sirius終於應了聲，抬頭，已經是恢復了平常開朗的神色，他臉上是寫滿了放鬆。「我這就去告訴James，我們會好好和Remus談談的。」

　　Tahlia微笑。

　　就知道Sirius他們是絕對不會介意的。

　　「不過Tahlia，」Sirius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說著。「為甚麼你看來一點也不驚訝，你該不會早知道了Remus的事？」

　　「………」

　　「你果然知道！」Sirius激動的說著。「你也幫著他瞞我們！」然後露出了一臉被背叛的表情。

　　嘴角抽了抽，Tahlia無奈地開口了。「Sirius，這不是重點。」

　　「但你──」

　　「因為我答應Remus了。」Tahlia說。「我答應了他不說的。」

　　Sirius一愣。「喔………」然後又激動了起來。「原來Remus早告訴了你，該死的，他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兄弟……」說著，反而是變的怒氣衝衝地要去找Remus理論一樣。

　　「他沒有告訴我。」Tahlia揉了揉額頭。「是我自己發現的。」

　　「他竟然──甚麼？」Sirius猛地轉頭。「你甚麼時候發現的？」

　　Tahlia思考一陣。「…有點久以前，我也忘記了。」總不能告訴Sirius她其實在Remus第一次請假時就發現了吧……

　　短暫的沉默。

　　「好了，你不是要去找Remus談談嗎？」一會兒，Tahlia開口催促道。「還不快去？」

　　「對……」Sirius喃喃的應著。暫時忽略了Tahlia已經知道這個秘密很久了這個事實，匆匆地去找James他們了。

　　方才Tahlia對她說的話，他也得一字不漏地告訴James才行，還有Peter。

　　到了第三天，Remus神色憔悴的回到了課堂上時，Sirius等人已經等不及要和他談談了。

　　三個人看著他，卻頓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下課後，Sirius將Tahlia拉到了一旁。

　　「幫幫我。」他說。「至少幫我們起個頭？」

　　Tahlia想了一下，點頭。「你們先去有求必應室，我隨後到。」然後走近Remus身旁。

　　「嘿，我想去拿個筆記，幫你抄的那份，你要和我一起去嗎？」她拍了Remus的肩膀說。「──呃，因為有點多。」

　　Remus點頭，感激的看著Tahlia。「我當然和你一起去。」他說，跟上了Tahlia的腳步，回頭和James等人說著。「我一會兒去找你們。」

　　片刻，Remus已經將厚厚的一迭筆記捧在手上，和Tahlia走在前往有求必應室的路上。

　　「Tahlia，謝謝。」他真誠的說著。「不然我一定落下很多功課了。」而且看這筆記詳盡的程度，幾乎都快和教授上課講的一模一樣了，只要仔細的看，他都要以為自己沒有缺過課了，真心的佩服Tahlia。

　　「不用謝。」Tahlia微笑。停頓了一下，見不遠處那幅掛毯已經進入視線，才再開口。「不過Remus，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甚麼？」

　　兩人走到了掛毯前，Tahlia來回走了三次，待門出現了後，飛快地說了句。「James他們已經發現你的秘密了你不用擔心他們完全不介意。」說完，完全沒給他反應的時間一把拉開門將他給推了進去，然後迅速關上門。

　　站在原地等待著……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半個小時後，門才又打了開。

　　Remus走了出來，Tahlia連忙迎上前。

　　他眼眶有些泛紅，見到了Tahlia，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上前就抱住了她。

　　「Re──」Tahlia還沒來及說話，便被跟在後頭出現的Sirius給打斷。

　　「嘿！」

　　Sirius沖上前，拉開了Remus。

　　被拉得有些站不穩，Remus後退了幾步才平衡了一點，他微笑。「抱歉。」他說，不過卻是不知道是在對著Tahlia說還是對著Sirius說。「我有些太激動了……」

　　「Remus！就算我們不介意你的小秘密，你也不能隨便亂抱Tahlia。」Sirius忿忿地說。

　　Tahlia沒好氣地敲了Sirius的頭。「我都沒說話了，你激動個甚麼啊？」

　　Sirius語塞，卻是滿臉委屈地看著Tahlia。自上次Tahlia主動抱了自己後，都沒機會再體驗看看的……上次太驚訝了等到回過神來Tahlia已經退開了，結果現在Remus倒是直接抱上去了，想著，又移動了目光哀怨地盯著Remus。

　　Remus很欠揍的笑著，Sirius頓時心塞了，他一定是被帶壞了，誰能告訴他一年級時的那個很乖很溫和的小男孩哪去了？

　　「咦？Tahlia，原來你一直待在外面？」門又打開，這次出來的是James和Peter。「你剛怎麼不進來？」

　　「我想還是你們男生們自己解決這件事比較好。」Tahlia微笑。

　　轉頭望著Remus。「你看，我早說過了吧？」她說著。「我早說過他們不一點也不會因為你的小秘密而疏遠你……」

　　Remus摸著頭。「我現在知道了，Tahlia，你說得的確沒錯。」

　　「所以你先前就是不信任我們！」James一把勾住了Remus的肩膀，不過這依舊是個非常困難的動作，尤其是這一年來Remus又抽高了不少。

　　輕輕動了一下肩膀，James就抓不住滑下來了。「抱歉，我先前確實是挺害怕的，但現在不會了。」Remus溫和地說著，然後加了句。「不過你別總是勾我肩膀了，你不嫌累我看的都覺得艱困了……」

　　「Remus──」James低吼。

　　本以為Remus是說著甚麼感人的話來著，這後面兩句實在是非常不必要。

　　笑咪咪地看著四個男生，Tahlia快活地開了口。「好了，既然你們都知道了Remus的難處，那麼以後整理筆記這件事你們就分擔著做了吧。」她眨眼。「替好兄弟盡一份心力，不過分吧？」

　　「…………」

　　除了Remus外的三人面面相覷，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逃過了一劫，想起先前捧在手上的厚厚筆記，要James他們整理成那樣子還不要了他們的命嗎？

　　「Tahlia……」Peter率先舉手。「我，我想我沒那個能力整理筆記……」這種時候，就該大方承認自己的不足，James他們兩人就自求多福吧，畢竟自己光顧著自己學習都有困難了，哪還有空閒的時間可以幫Remus整理缺課的筆記呢？

　　Tahlia思考了一下，點頭。「也是，Peter還是先顧好自己的功課……那麼Sirius，以後就拜託你和James了。」

　　兩人是欲哭無淚了，哀怨地看向脫逃成功的Peter。

　　該死的果然就不能指望Peter和他們共患難！


第68章 67.狼毒藥劑

　　「Tahlia，你說有沒有方法可以解緩Remus變身狼人的痛苦……？」

　　轉眼間又過去了幾個禮拜，天氣已經明顯的令人感到發凍了，估計沒有多久便會降雪，而這也意味著聖誕假期又要到了。

　　James等人已經接了著幾個晚上翻遍了不少書籍，想要找尋能夠幫助到Remus的方法，當然是瞞著Remus，否則以他的個性，雖然會覺得感動，不過卻也是不想麻煩他們。

　　「我已經想過了很多種方法，不過目前都行不通……」Tahlia說著。

　　他的確早想過許許多多的方法了，其中最可行的大概就是狼毒藥劑，不過……

　　想到了Snape，雖然他們現在交情不錯，不過他大概依舊不會願意做這種麻煩事吧。

　　歎了一口氣，Tahlia闔上書本。「我會再想想的。」

　　「太感謝你了，Tahlia。」Sirius開心的說。

　　總覺得只要Tahlia願意幫忙，很多事就會變得簡單的多了，這是去年一整年每次他們作業忘了寫總是靠著Tahlia拯救的經驗中得來的。

　　「甚麼話……」Tahlia微笑。「難道Remus不是我朋友嗎？」事實上她早就先他們一步偷偷的幫助著Remus了。

　　重點在於Snape啊……

　　Tahlia有些頭痛，不知道要怎麼向Snape開口，Remus的事是絕對不能說的，不過隱瞞這事，她怎麼再想出個理由讓他幫忙改良狼毒藥劑呢？還得要正當的，Snape並不笨，也不是那麼好呼攏的……

　　再不然就是讓他自己起了興趣？

　　……或許這是個不錯的方法。

　　嗯，問題只剩下該怎麼引起Snape對改良狼毒藥劑的興趣了……還會有多難？應該不會太難，應該……

　　既然決定，那麼便該計畫了……

　　Tahlia去找了Snape，那時他安靜的坐在其中一個扶手椅上，趴在桌子上寫著甚麼，看來應該不會是在寫魔藥學論文，否則他眉頭不會皺的那麼緊。

　　「Severus。」

　　Snape抬頭，見是Tahlia，便用羽毛筆指了指一旁沒有人坐，但上面放了許多自己的書的扶手椅。

　　Tahlia瞭解的搬開了那些書，小心翼翼的將它們放到一旁。

　　「現在有空嗎？」她問。

　　Snape的眼神在Tahlia和桌上那自己剛才還在努力奮鬥的羊皮紙之間來回的移動著，一會兒，才又將目光放在Tahlia身上。「嗯。」

　　「……當我沒問吧，你看來就是在苦惱的樣子……」Tahlia湊近，發現她先前猜錯了，這論文竟然是魔藥的。

　　「Severus！我沒看錯吧！」她驚訝的說。「你竟然也會因為魔藥的論文而皺眉──」

　　Snape有些困窘的一把拉回羊皮紙，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學校裡沒有我不能對著魔藥皺眉的規定。」

　　聽見了Snape的回答，Tahlia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咧嘴笑開了。「哈哈，Severus，別那麼計較，我只是很驚訝而已……」停了一下。「那麼，我實在是很好奇是甚麼困難至極的問題足以讓你這個魔藥天才感到困擾……」

　　「強力安撫劑。」

　　「是那劑號稱無論多兇殘的猛獸都能瞬間令其昏睡的魔藥嗎？」Tahlia問。

　　得到的是Snape的點頭。

　　「這副魔藥怎麼了嗎？」

　　Snape將羊皮紙遞給了Tahlia。

　　她接了過來，快速的看了遍上頭Snape劃掉又寫上重複了許多次，顯得有些淩亂的內容。

　　「這個……」

　　「照原本的配方，做出來的魔藥根本就沒有那樣的效果。」Snape苦惱地說著。「應該說，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這樣能夠適用所有動物的安撫劑──」

　　「我懂你的意思……瞬間昏睡，劑量一個弄不好就是死亡。」

　　每種生物陷入昏睡的臨界點不一，若是取了最不容易受昏迷生物的劑量，則其餘生物碰上鐵定是不只昏迷了。

　　除非那副魔藥能自動調整劑量……不過顯然是不可能。

　　「那……你現在研究這副魔藥是要做甚麼？」將羊皮紙遞還給Snape。

　　他接過，卻是沉默了一會兒。

　　「你有聽見──」

　　「有。」Snape開口。「我想試著去做出來……」

　　Tahlia張大了嘴。「但你說──」

　　「我是說過不可能。」Snape認真的說著。「不過將這配方改良後運用到其他魔藥上顯然是合理的。」停了一下。「想想，因應不同的需求改良後和其他魔藥結合，一定會很有效。」

　　「例如甚麼？」

　　「……」沉默。

　　看來Snape壓根是還沒想過要和哪些魔藥結合，不過這道是個好機會……

　　「要不，狼毒藥劑……如何？」

　　Snape抬頭，眼裡寫滿了疑惑。「狼毒藥劑？」

　　「別說你沒聽過。」Tahlia篤定的說。「現在狼毒藥劑根本等同於無用，難道你不想改良看看嗎？」

　　Snape沉思了一會兒。

　　「怎麼樣？」Tahlia繼續慫恿著。「現有的這副藥劑最需改良的地方就是裡頭的安撫成效不佳，這不正是你最需要的嗎？」停了一下。「這可以說是你的那個強力安撫劑的最佳應用了。」

　　「的確有道理……」Snape皺起了眉頭，還是有一絲的猶豫。

　　「想想，那可是狼人！兇殘無比的狼人！」Tahlia有些激動的說，她覺得自己距離成功說服Snape只差了就那麼一步了。「能夠成功讓狼人都昏睡的資料，一定能夠讓接下來的研究更有參考性……」

　　「我……」Snape思考了一會兒，許久，才又再次開口，而這次的語氣也不再猶豫了。「我想你說的沒錯……若是連狼人都能夠成功變的無害，那麼天底下也沒幾種更有威脅性的生物了……這一定會是魔藥史上的一大進步，說不定還會被記錄下──」他自顧自地說著，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在不知不覺間悄悄的上揚了不只一點。

　　造成的結果便是Tahlia呆愣著地望著Snape。

　　上次見過Snape笑是在火車上，當時他正在向自己詢問Lucius的事，露出的笑容是淺淺的，而這次，他在自己面前再次笑了。

　　不同於上次那般，這次的笑容能夠讓她確實的感受到Snape的心情是極其愉悅，以往他總是不輕易顯露出他真正情緒的，會在臉上看見發怒的表情大多是他的基本偽裝，總讓人摸不清他心裡究竟是甚麼感受。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心情，而不是從他的行為來推測。

　　「你盯著我做甚麼？」似乎查覺到了Tahlia的目光，Snape頓時發現了自己的表情，那短暫的笑容便馬上消失。

　　「沒。」Tahlia瞥過頭，連忙找了個話題搪塞過去。「你那研究，有甚麼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不用。」Snape下意識地回答，不過在看見了Tahlia聽見後有些落寞的表情就控制不住地改口了。「我是說，不用太麻煩你，不過我還是需要一些不一樣的想法──或許在陷入瓶頸的時候。」停了一下，又加了句。「你的確給了我個確切的方向，Tahlia。」

　　聽見了Snape這麼說，換成Tahlia有些困窘了。「呃，不用，我是說，能幫到你就好，那個……」她眼神四處飄移，就是不太敢看著Snape。「變形學作業寫完了嗎？後天就要交了──」

　　剛講完，Tahlia就想打自己，哪篇作業不提，就偏要提變形學。

　　果然，Snape在聽了之後瞬間黑了臉。

　　「呃，如果你還沒寫的話，我可以借你我的──」

　　「那就謝謝了。」Snape淡淡地說。

　　完蛋了。

　　她好像讓Snape不悅了，再次的──就只用了一句話。

　　馬上從背包裡拿出了自己的變形學論文，塞進Snape懷裡，丟下了一句「那麼我先回寢室了。」後便快速地逃離現場。

　　梅林才曉得如果繼續待在那兒會不會就被Snape的低氣壓給弄窒息了。幸好自己是寫完了，這樣子他應該不會這麼惱怒，應該不會吧……

　　狼毒藥劑改良的研究就這麼開始了，不過卻是困難重重。

　　弄得Snape只要走進了變成了魔藥研究室的有求必應室中便是臭著一張臉，其實這結果並不令人感到意外，畢竟雖然Snape的魔藥已經是超越了幾乎全校的學生，不過改良這種連魔藥大師都不一定能夠成功的魔藥對還是學生的他們來說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達成的任務。

　　Tahlia覺得對Snape是充滿著愧疚，本來他就給人很陰沉的感覺了，現在更是加倍讓人不敢接近了，連James幾人也不敢隨意的嘲諷他了。

　　幸好Snape也不是個會在意這些的人，更何況他還因此不會被James等人騷擾了，倒是樂得清閒。

　　很快的，聖誕假期就這麼到來了。

　　行李已經收拾好堆在床邊，今年Tahlia還是會回家的，應該說她從來就沒待在學校過節的打算，要是她真那麼和哥哥們說了，大概隔天便會被一大堆的要她回家的信給淹沒了吧。

　　況且Slytherin的學生往年幾乎都是所有人都回家過節的，不似其他幾個學院，通常純血家族間在聖誕假期中總會有幾場宴會，而這些個未來的繼承人們當然都是得回家參加的。

　　今年Peter會留校，他的父親去了外地工作趕不回來，所以乾脆叫他待在學校裡了。Remus因為那小秘密的原因得回家，而James和Sirius不用說，也是一定得回家的，所以四人組裡只留下了Peter在學校，導致他好一段時間都是悶悶不樂的模樣。

　　還有另一人也是整天鬱鬱的樣子。

　　今年Lily不會在科克沃斯度過假期，他們家裡規劃了一次旅行，而且Evans夫婦打算在Lily一下火車就直接出發，這代表Snape必須自行回到科克沃斯，本來他是想著乾脆留在學校，不過這也代表整個Slytherin裡只會有他一個留校生，他雖然平時不怎麼和人互動，不過並不表示他會喜歡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地窖，相較之下，回到那令人厭惡的家裡至少可以見著母親。

　　看著Snape成天黑著臉的模樣──雖然他其實已經是黑著臉好幾個星期了，Tahlia也是非常不忍，假期前一天她不自覺地脫口而出。「要不Severus你到我家過耶誕節吧？」


第69章 68.邀請

　　在場者表情瞬間變的古怪。

　　「你是在邀請Snape這傢伙去你家？」Sirius音量有些拔高，語氣似乎也不太客氣。

　　Tahlia瞪了一眼Sirius。

　　雖然這句話是脫口而出的，不過她心裡其實也是隱約有這打算。

　　「誰規定了哪些人才能到我家來？」她沒好氣的說。「既然我能邀請你們，我為甚麼不能邀請Severus。」

　　查覺到Tahlia似乎有些生氣了，Sirius才自覺在衝動下說錯了話。「抱歉。」

　　白了Sirius一眼，Tahlia才再次轉頭面向Snape。

　　「你覺得呢？」

　　Snape顯然是被這句話給嚇住了。

　　從來沒有人會邀請自己去他們家裡過耶誕節的，連Lily也沒有過，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那討人厭的Penny一點也不喜歡他，總是禁止Lily邀請自己，他也乾脆的提也沒提過，不過其實也是有些失望Lily不曾問過自己的。

　　而現在這句話被Tahlia給問出來了。

　　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Severus？」

　　Snape回過神。「我──」

　　「你不願意也沒關係的。」Tahlia急急地說著。「我也不過就是問問──」

　　「我和你回去。」

　　「甚麼？」

　　她沒聽錯吧？Snape真的答應了她的邀請！她頓時覺得胃裡有許多小蝴蝶在飛著，感覺雖然怪不過並不討厭。

　　「你真答應了？」

　　「……你耳朵長在那兒是當擺飾嗎？」Snape沉下臉問。

　　Tahlia無語。

　　「抱歉，不過就是確定下……」她可一點也不想再惹Snape生氣了。「那麼我現在寫信和Josh說一聲，明天你就和我一起走？」

　　Snape點頭。

　　雖然心裡是想著要如何面對Thalia那恐怖的四個哥哥，不知道甚麼原因，他們似乎總是看自己不順眼，Tahlia的四哥還算是比較和善的，不過也不到會對他和顏悅色的程度。

　　唯一對這件事感到不滿的大概就只有Sirius了。

　　他怎麼可能會對Snape這傢伙就要去Tahlia家裡這件事感到一絲的高興？他覺得先前希望Tahlia和Snape關係好一些的自己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格，Tahlia就應該得離Snape越遠越好！

　　不過人少力薄，他是沒什麼機會讓Tahlia改變心意了。

　　所以事情就這樣子定了，Snape也去了一趟貓頭鷹屋，借了學校的貓頭鷹捎了封信回去告知了母親，反正母親總是會理解的。

　　「對了，Severus，我可能有幾天會去Lucius家裡，呃，那幾天你──」

　　「我待著就好。」

　　火車上，兩人照著上次的模式坐著，Tahlia突然想起了放假前Lucius再次要自己去Malfoy莊園的事，連忙和Snape說了。

　　「你一個人在我家，可以嗎？」

　　她知道自己哥哥們貌似對Snape不太友善，很怕她不在的幾天Snape就被趕跑了，還是她該寫封信給Lucius，問問可不可以把Snape也帶去……

　　「還是我問問Lucius吧，或許你能和我一起去！」沒等Snape再回答，Tahlia就繼續著說了。「那兒有好多的書，我想一定也有很多珍稀的魔藥書。」

　　聽見了有魔藥書，Snape的眼神瞬間亮了，突然間也開始期待著能夠去Malfoy莊園拜訪，況且他本來就有意接觸兩位大小Malfoy先生。

　　雖然先前Tahlia說了小Malfoy先生大概不在意自己第一次帶刺的同他講話，不過自那次後，小Malfoy先生便一次也沒來找過自己說話了，說不在意是騙人的，好不容易有個人是因為自己的能力而來接觸他的，卻被自己搞砸了。

　　「Tahlia，你能不能幫我……」

　　他開口，不過話到了一半卻越來越小聲，最後直接就聽不見了。

　　「甚麼？」

　　Snape嘴巴開合了幾次，最後是咕噥著開口。

　　「你有沒有……」他說。「上次在火車上的事……」

　　「啊！」Tahlia右手拍上大腿。「那件事！」

　　Snape愣了一瞬，原來她還記得，那麼，小Malfoy先生應該是知道了？

　　見Snape以滿懷著希望的眼神看著自己，Tahlia微笑了。「我和他提過了，他說他本來就知道你的個性，所以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就是了。」

　　「那他為甚麼──」沒有再和自己接觸了……默默的心裡補上。

　　Tahlia好像也有些訝異，看Snape的表情，意味著Lucius之後沒有再去找他講話了？不過，為甚麼？

　　「他……呃，他沒有再找你了？」

　　Snape搖頭。「沒有。」

　　Tahlia皺起了眉頭，這怎麼都說不通的，明明可以清楚感覺到Lucius很看重Severus的魔藥能力的，怎麼會有了個開頭後來就沒下文了呢？

　　「我再幫你問問──」

　　「Tahlia。」Sirius的聲音突然的插了進來，Snape不善的瞪了過去。

　　「甚麼？」Tahlia回頭問。

　　Sirius心裡酸酸的，一上車眼前這兩人就聊開了，雖然不是說都無視旁人了，至少Tahlia還是會對他們的聊天內容有所回應的，不過一路上聽著這種他們其他人都插不進去的聊天話題真的令人感到不悅。

　　「我沒聽錯吧？」他說。「你們剛才是在討論著要巴結Malfoy？」

　　他不懂為甚麼整個Slytherin的學生都對Malfoy那閃亮亮的生物那麼尊敬，這Snape想黏上去就算了，連Tahlia都對Malfoy有不錯的印象，到底是因為甚麼？

　　「這和你沒關係。」Snape冷冷地說著。

　　「牽扯到了Tahlia就和我有關！」Sirius大聲的說，差點就要從位子上跳起來，不過被一旁的Regulus給拉住了。

　　Tahlia看著講沒幾句就又吵了起來的兩個人，覺得頭痛，她揉了揉額角，開口。「Sirius，冷靜點，我沒有想巴結Lucius的意思──」

　　「我知道，是Snape這傢伙想！」Sirius說，轉頭望著Snape。「啊，覺得攀上Malfoy家就可以飛黃騰達了嗎？」

　　「Sirius，別再──」Remus拉住了他的衣角，不過顯然是沒什麼效用。

　　「我當初就沒看錯，你不過就和其他人一樣總想著攀附權力，怎麼？也想一畢業就追在那人背後跑了？」

　　「SIRIUS！」

　　大聲的喝斥了一聲。Tahlia轉頭，見Snape臉色變得更慘白，身體也在微微發抖。

　　「你是怎麼了？」Thalia不解地回看了Sirius。「Severus也沒有惹你──」

　　「我就是不懂為甚麼你會想和這個陰沉的人做朋友。」他淡淡的說了。

　　就豁出去了。

　　連日來他已經忍著這個Snape不只一次了，不過總沒有人認同他的觀點，Snape這傢伙根本就是為了傷害Tahlia而存在的！

　　不知道為甚麼，他就是這樣覺得。

　　Remus總說Snape這人不是全然的壞胚子，Peter就別提了，根本膽小的要命，怎麼可能會有勇氣去附和自己，James全然支持Lily的Snape好朋友計畫，他們都不懂！

　　他知道，有朝一日，Snape這個人會是敵人。

　　今天他不講清楚，他就不叫Sirius Black！

　　「Sirius，我以為我們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了。」Tahlia不解。明明先前Sirius是希望自己和Snape關係變好一些的，怎麼今天突然就變了。

　　「那是因為那時你難過。」Sirius又變得有些激動。「不過現在我覺得你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甚麼意思？」

　　Sirius深吸一口氣，眼神掃過了一旁坐著的幾個好朋友，緩緩地開口。「你多久沒和我們在有求必應室裡待著了？」

　　「不久前我們不是還寫過──」Tahlia剛回答，卻馬上閉上了嘴。

　　上次他們待在有求必應室裡一起寫的草藥學論文，已經是兩個星期前的事了。

　　「你是會和我們一起上課，也是走在一起，不過就這樣了。」Sirius說。「其餘時間你都跑去哪了？嗯？」

　　「我……」和Snape在有求必應室裡研究魔藥去了。

　　「對不起。」

　　Tahlia低下頭。

　　「你和這種人道歉做甚麼，Tahlia。」Snape的聲音淡淡地傳來。「Black，你幾歲了？Tahlia本就沒有義務一天到晚跟在你旁邊，你當她甚麼？你Black家養的寵物嗎？」他諷刺地說著。「她愛和誰待著你管得著？」

　　「Severus。」Tahlia輕輕地說了聲。「沒事。」

　　「她和誰待著我當然不會管，不過跟你就有問題了。」

　　「Sirius──」

　　「喔？」Snape冷笑。「和我就有問題，我還挺好奇你的標準怎麼來的。」

　　「Severus──」

　　「我自有我的標準，我相信不只我這樣覺得，James？」

　　「呃……」突然被扯進的James愣住，吞了口口水，眼神飄移著。

　　Sirius一把火就上來。

　　他從位子上跳起來，直接甩開了Remus和Regulus抓著自己的的手。「算了，我就去你這傢伙口中最最尊貴的Black包廂去了！我可不像你，我壓根就不屑Malfoy家的施捨。」

　　說完，一把拉開了包廂門跨步出去，然後大力的甩上。

　　眾人面面相覷。

　　「我…我去找他。」Regulus低聲喃喃的說，也站了起來走出去。

　　「我也去。」James看了看Lily，在接收到了『你敢不去找你好兄弟我就和你翻臉』這樣如此清晰的訊息後也是快速彈起，跟在Regulus身後就去了。

　　Tahlia也站起，不過卻感受到了背後的拉力，回過頭，發現Snape正拉著自己。

　　「Black發神經你沒必要跟去。」他淡淡的說。

　　「Severus？」

　　「他只是突然不平衡了。」一旁的Remus也是苦笑了一下，替Snape回答了Tahlia。「是幼稚了一點，不過他能忍這麼久我已經很驚訝了。」

　　「我……」

　　「絕不是你的問題，Tahlia。」Lily微笑。「每個人本來就那麼些時間，和一個人相處多了，當然另一個人就會相處少了。」停了一下。「這很正常。」

　　「但我──」

　　Remus打斷他。「他也該習慣你和S…Severus是朋友這件事了。」溫和的看了Snape一眼。「別介意，至少是個開始……」

　　「我可不想有個開始。」Snape冷冷地回了句。

　　Remus無奈的笑著，果然Snape還是完全不讓人親近……深深佩服著先前Tahlia的精神。

　　「給他點時間吧。」他再次向著Tahlia說。

　　「他會想明白的。」

　　想明白Snape和他們是一樣的，都是Tahlia的朋友。

　　是朋友的吧？


第70章 69.同住

　　「Sirius，你來這兒做甚麼？」

　　看清了拉開包廂門走進的人後，Narcissa驚訝地喊了聲。

　　Sirius拉開了門，意外地發現了造成他們吵架的罪魁禍首Malfoy竟然也在，臭著一張臉就想退出去，不過卻是被身後追來的Regulus給撞進了包廂內。

　　「Regulus！你做甚麼？」

　　差點就在那個Malfoy面前摔跤，Sirius惱羞得回頭就罵了句。

　　「我才想問你做甚麼？」Regulus也沒有退縮，直接地說著。「你不是很關心人家的？幹嘛莫名其妙和她吵架？」

　　「就是關心才會吵架……」Sirius喃喃著。

　　「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Narcissa顯然完全不在狀況內，只好開口問了。

　　「我也很好奇你這個堅決不進Black包廂的好弟弟怎麼就突然闖進來了。」Lucius慢悠悠地加了句，然後便看見了也是闖了進來James。「啊，Potter先生，還真是稀客……」

　　「你才在這兒做甚麼！」Sirius忿忿地說著。「這是Black包廂！」

　　Lucius也是不慍。「Cici在這兒。」

　　「你──」

　　Sirius瞬間被講得回不了話。

　　大概全部純血家庭們都已經知道了自家堂姊和Malfoy家的親事了，本來一開始還有些不要臉的上門試圖說服Cygnus叔叔改變主意，不過當然是都以失敗告終，該死的他怎麼就忘了這件事，尤其Narcissa在學校裡還一天到晚和這個Malfoy黏在一起。

　　「算了，反正我就是要坐在這兒，你不高興你隨時可以回你的Malfoy車廂。」賭氣的坐下，撇過頭去看著窗外。

　　「我可從沒說過我不高興啊，你要是不高興了可別忍著。」Lucius標準的笑著。

　　「………」

　　Sirius不說話。

　　該死的他就不該和Tahlia嘔氣的跑來這兒。

　　Regulus在自家哥哥身旁坐下，開始為了改善這尷尬的氣氛和Narcissa和Lucius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呃，看來是沒我的事了……」還呆呆站在包廂門口的James有些尷尬地說著。「那麼我就先回去了──」

　　「嗯。」Regulus抱歉似地回了一個微笑。「我和哥哥就不去了，行李我們到站後會再派家養小精靈去取的。」

　　眼神微微示意了一下。

　　去和他們說聲，Sirius只是需要發洩，過一會兒便會沒事了。

　　James點頭，要不是因為Sirius，他也完全不想待在這兒看著個會閃瞎人眼的亮晶晶人類，快速地退出了包廂，逃回Lily身邊。

　　Lucius默默地看著幾人的互動，看來這個Black家大少爺很容易就會被人給看透，根本就不需要套話，大概他甚麼也不做，對方就會把情報全和自己說了吧。實在是不知道Orion他們怎麼教出來的，明明小他一歲的Regulus就挺世事的。

　　不過最需費神的還是Tahlia了。

　　她看似完全不防人，不過對危險的直覺卻是准到令人吃驚的地步，甚至能夠發現自己父親對外的偽裝。

　　當時他只想著，幸好先前自己並沒有做出甚麼對他不利的舉動，否則大概現在他也不會能夠和她這樣和平的相處吧，更不要說是取得她的信任了。

　　說到信任，得將Lord和Tahlia碰面這事給排上時程了。

　　說到快速取得Tahlia好感的方式，不外乎是以海量的知識量來吸引她，而Lord恰恰是最符合條件的人選。

　　直至火車到站，Sirius就如Regulus預言的，沒有再回到Tahlia他們所在的包廂，在月臺上見了Tahlia也是瞥過頭，一句話也沒有說就拉著Regulus走了，也不管當時Regulus還在和Snape說話。

　　想到就氣，連Regulus對Snape的印象也不錯，難道誰都只看見了那傢伙的魔藥好嗎？怎麼就不看他爛得要命的變形學！怎麼就不看看他陰沉說話總是刺人的性格！腳步也是無意識地加快。

　　「哥哥！」Regulus被拖得難受，無奈地喊了出聲。

　　Sirius聽見了喊聲，微微的放慢了腳步，不過卻是沒有回頭。「Regulus，你老實告訴我，那個Snape到底有甚麼好的？」

　　「怎麼突然這麼問？」

　　Sirius卻是不說話。

　　「哥哥？」Regulus無奈。怎麼自入學後從來就直來直往的哥哥就變成了話都只說了一半了？

　　Sirius一聲不吭，其實那句也就是問問，也沒有一定要聽到回答。

　　反正他自己知道Snape這人有古怪。

　　另一邊，Snape表情很自然地就跟在Tahlia身後穿越了牆柱。

　　「Tahlia！」這次來接她的只有Josh。「啊，還有你……」看見了跟在身後的Snape，本來激動的語氣變為平淡。

　　「Josh。」Tahlia無奈地喊著。

　　怎麼這平時很成熟的大哥這時就跟著一個小孩子嘔氣？

　　「好了，我們走吧。」Josh也沒再繼續幼稚，接過了兩個小孩子的行李，也沒有理會Snape嘀咕著的『我可以自己拿』。

　　「我說Snape，」Josh喊了聲。「你是要住上整個假期吧？你家裡同意嗎？」

　　「我回不回家都無所謂。」Snape平淡的說著。

　　Josh沒有再說話，他也是算見識過Snape先生的習性，說實在的，有這樣的父親難怪眼前這個小Snape性格也是不怎麼討喜，看來也不全然是沒有原因的。

　　不自覺的語氣放和緩了。「總之，就好好享受這個假期吧。」

　　「嗯。」Snape思考了一下，才又加了句。「……謝謝。」

　　Josh點點頭。

　　至少是禮貌多了。他想著。

　　幾個小時候，他們回到了多佛爾。

　　一踏進家門，就聞到了陣陣菜香，顯然是Hamish已經下班回到家裡，並且煮好晚餐了。

　　興沖沖的跑進了廚房，沒待Hamish反應過來就撞進他懷裡。「Hamish！」

　　「Tahlia，你這樣突然撞過來要是我這盤菜撒了怎麼辦？」Hamish說，不過語氣卻完全不是責備。

　　「那就再做。」Josh也走進廚房，站靠在牆邊。

　　Hamish翻了白眼。「你怎麼不自己再做？」

　　明明時間最充裕的就是Josh，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這做飯的家務就落到自己身上了，就算餐廳現在是自己在經營的也不是這樣壓榨人的吧？

　　Josh大笑。「如果你想讓家裡發生上次那樣的災難，我是不介意替你們煮上一餐。」

　　「……不了，還是我來吧。」

　　開玩笑！上次三個哥哥在廚房折騰了一下午，結果弄出的痕跡自己現在都還清不掉，或許把這個搞化學研究的男人請進廚房不是個好主意，他已經用了號稱最強效的清潔劑了，廚房牆上那黑斑還是怎麼也清不去。

　　他一點也不想知道到底是怎麼造成的。

　　「對了，Snape家那孩子不是也要過來？」突然想起了今早接到的Tahlia的來信內容，Hamish問。

　　「在客廳待著呢。」Josh說。

　　「Tony他們甚麼時候回家？」Tahlia問。

　　Hamish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應該快了。」他說。「半小時內吧，今天餐廳比較忙，Billy會比較晚回來。」

　　Tahlia點頭。「那麼我先帶Severus去放行李。」說著，快速地走出廚房去找Snape去了。

　　兩個男人默默的對視了一眼。

　　還是甚麼也別說好了。

　　「Severus，我帶你去你房間吧！」Tahlia快活地說著，順道也拿了自己的行李。

　　Snape點點頭，跟上前。

　　兩人上了三樓。

　　「等我一下。」Tahlia說了聲，推開了自己房門走進隨意地將行李扔在地上很快的又退出。「好了，走吧。」

　　Snape應了一聲，繼續跟著Tahlia走。

　　到了上次James等人來時住的那間大客房。

　　Snape驚訝的張大嘴巴。

　　「怎麼了？」Tahlia問。

　　拉開了房間的窗簾，夕陽從窗戶照進，頓時整個空間壟罩在橘紅色的色彩中，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你……」Snape有些結巴。「這房間很大。」

　　「喔，你說這個啊……」Tahlia微笑。「畢竟幾乎是整個四樓的空間了。」

　　「我沒──」Snape的聲音越來越小。

　　其實他想說的是，他從沒住過這樣大的房間，家裡的就不用說了，學校寢室也是和人共用的。

　　「沒辦法，你只能住這兒啊。」Tahlia聳肩。「我們家客房就這間，難道讓你睡客廳嗎？我想Josh他們還不至於那麼做……」

　　「不！」Snape連忙澄清。

　　Tahlia依舊笑著。「別緊張，不過開個玩笑。」停了一下。「你先把行李放下吧，一直提著不累嗎？」

　　經提醒，Snape才發現自己一直呆愣著的拿著行李，連忙放下。

　　「好了，你就安心地住著吧，Josh他們其實很好的。」Tahlia說。「況且不管誰來住都得住這間的。」她笑出聲。「其實只是因為我們都懶得天天爬上四樓，所以就麻煩你勤勞點了。」

　　Snape無語。

　　所以意思是他們一家子放著這麼大的房間不睡，只是因為懶得爬樓梯……

　　「就拜託了。」Tahlia說著，雙手合十。「至少睡個一晚？不習慣的話你就來睡我房間吧。」

　　「甚麼……我，我睡這裡──」Snape難得的驚慌失措了，他怎麼可能和個女孩子睡一間房間。

　　Tahlia不解地看著突然就結結巴巴的Snape。「你在想甚麼？如果你睡不習慣了我和你換房間就是了，這樣子你也是很排斥嗎？」

　　Snape沉默。

　　他是想到哪個地方去了……Tahlia當然不可能讓自己和他睡同個房間，對於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不滿，他最近是不是太放縱情緒了？

　　想著想著，臉也沉下來。

　　「呃……你生氣了？」

　　Tahlia也跟著緊張了，看著對方突然就沉著臉，以為自己又說錯甚麼話了。

　　「沒有。」很快地回答。

　　「真的沒有？」

　　Snape點頭。「嗯。」

　　聽著Snape語氣的確是沒有生氣的樣子，也是放心了。「好吧，那你就住這囉？」

　　Snape點頭。

　　「Tahlia！」

　　樓下傳來了喊聲，是Hamish的聲音。

　　看來是晚餐已經好了。

　　「那我們下樓吧。」她說。

　　點頭。

　　兩人走出房間。


第71章 70.玩笑

　　Billy直至他們其他人都快要吃完了才回到家裡。

　　對於食物幾乎都見底，Billy表示被欺負了，不過被所有人給無視。

　　「還想吃自己煮去！」Hamish一時忘了不久前才被Josh提醒過的災難，脫口說出。

　　見Billy還真的像廚房走去，才猛地想起。「等等，Billy！」他飛奔上前，搶先Billy一步進入廚房，歎了口技。「算了，你想吃甚麼……」

　　Billy還愣著。「我只是要倒水……」他說，隨即露出笑容。「不過既然你要做，那我要鮪魚三明治。」

　　「………」

　　Josh等人突然發現了如何向Hamish討自己要吃的食物的方法了，而且看來非常有效……

　　只需作勢要自己做飯就行了。

　　看著邊歎氣邊滿足Billy的大胃口的Hamish，Tahlia都開始同情這個最小的哥哥了……

　　Snape有些羡慕的看著Tahlia和她哥哥們的互動，這樣的景象在自己家裡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不，他從來就不奢望這些。

　　那樣的父親他一點都不稀罕，無論是因為母親的女巫身分而毆打她，抑或是成天無所事事酗酒成性，這種種都足以證明了自己的父親在他生命中不過是段記憶，久了就會被遺忘，不似回憶這樣的珍貴，他不需要家庭這種東西。

　　所以又何必羡慕Tahlia？

　　他只需要確保再沒人能欺負他，就行了。

　　「嘿，Severus。」Tahlia的聲音響起。「等等有甚麼計畫嗎？」

　　Snape回過神，搖頭。「你呢？」

　　「我？我想想……」Thalia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快活的開口。「我想先把作業給寫了，要一起嗎？」

　　「………」

　　「Severus？」

　　「好。」Snape無奈地答應了。

　　畢竟先把作業完成了絕對是有益無害。不過，頭痛的想起了McGonagall的長篇變形學論文……不禁皺眉。

　　「放心，不用擔心變形學作業。」馬上判斷出了Snape內心的煩惱，Tahlia微笑。「我在呢！」

　　笑咪咪地繼續說著。「我還特意借了些參考用的書，我想一定用得上的。」

　　Snape徹底無語。

　　於是他們就度過了幾天盯著作業的日子，要是來人是James幾人一定是哀號聲不斷，不過好在現在這人是Snape，他的閒暇時間本就大多是靜態活動，不像Sirius和James一天到晚就是在城堡裡晃來晃去的，所以這樣連續幾天寧靜的日子他倒也不會覺得沉悶。

　　差一點他就覺得日子就這樣子過下去也不錯。

　　不過他是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就是得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為了這個目的，其他甚麼都能夠捨棄。

　　唯一超出計畫的是Tahlia。

　　抬眼看向一旁興致勃勃翻著書頁的Tahlia。

　　到底這個女孩子是哪突然冒出來的？

　　先是不斷的在自己身旁晃著，而後他竟然還發現了自己不排斥和她的碰觸，本想著要遠離她，不過心情卻更是不好，太接近又覺得這樣子情緒太不像平常的他了。

　　他到底該拿Tahlia怎麼辦？

　　不過，Tahlia和Malfoy的關係不錯，或許和自己有著同樣的目的？那麼現在放任一下自己接觸這個不在計畫內的女孩，並不會有甚麼關係的吧？

　　「啊！」

　　Tahlia突然一聲驚叫，嚇得Snape身子微微的彈了一下。

　　「怎麼？」

　　「抱歉。」抱歉似的一笑，Tahlia摸摸後腦勺。「忘了告訴你，我先前寄了封信告知了Lucius我拜訪他們莊園的時間，順道問了他們你可不可以一起去──呃，他們雖沒有明確拒絕，不過──」她望著Snape，有些猶豫著開口。「聽來好像不太方便的樣子……」

　　「你……你問了？」

　　Snape錯愕的張開嘴，講話再度變得結巴。

　　沒有想到Tahlia竟然真的直接的這麼問了，不過這麼說來，他是被拒絕了吧。

　　「嗯。」Tahlia點頭，應了聲。「我答應過的，不是嗎？」

　　「我──所以我不能去？」他吞了吞口水，再確認了一次。

　　「我想是這個意思。」Tahlia說著，拿出了信紙念出內容。「信上就這麼寫的──Tahlia，關於你提過的小Snape先生，雖然Malfoy莊園不至於無法多容納一人，不過適逢聖誕假期，莊園內賓客眾多，恐怕會有許多不便，還忘再三思……」她停下了朗讀。「呃，很抱歉……」她說。「我以為他們會答應的。」

　　畢竟他們都讓麻瓜出身的她前往了，沒道理不讓混血的Snape去。

　　她想的是太簡單了，Abraxas會讓Tahlia到Malfoy莊園的真正原因她並不知道，而沒有那位大人的命令，他又怎會讓一個混血出身的巫師去到他們家裡？尤其這個混血巫師目前還是個學生。

　　「Severus，真的很抱歉……」

　　「為甚麼道歉？」Snape卻是淡淡的回問。

　　「甚麼？」

　　Snape聳肩。「你已經做到了答應我的事，他們拒絕也不是你的錯，不過就是目前的我還沒有能力和他們接觸，你不需要道歉。」他瞥了Tahlia一眼。「難道連這麼簡單的事你也想不通？腦子打結了？」

　　Tahlia氣結。

　　她不過就是擔心著Snape會很失望，因為他是如此渴望著能夠獲得Lucius的青睞，如此而已。

　　不過看看他都怎麼回應自己了。

　　無奈地開口。」Severus，你講話能不那麼帶刺嗎？」她闔上書本，起身將它放回書架上。「以後如果Lucius真找你了，你還這麼和他說話？」

　　Snape一愣，快速的搖頭。

　　「沒事。」Tahlia說。「我也就說說而已，我知道你沒有惡意──一直都知道。」露出微笑，準備走出書房。「否則我也不會一直和你說話了。」

　　Snape聽了後更加呆愣了，她說她一直相信著自己沒有惡意？到底她是憑著哪一點判斷的？他明明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屬於『惡意』的情緒，難道這是她會一直纏著自己的原因嗎……

　　「你去哪裡？」

　　回過神就發現了Tahlia已經快要走出門外了，下意識的就問了句。

　　「洗澡。」Tahlia惡作劇的笑了。「我連洗個澡都要和你報備了嗎？套句你說的，我也不是你養的寵物──」

　　「絕對不需要。」Snape冷冷地回了。「你想太多了。」

　　Tahlia大笑，不在意Snape的響應，直接走出了書房關上門。

　　自發現了和Snape的相處方式後，她是越來的駕輕就熟，就如剛才，雖然Snape是冷冷的回應，不過她發誓她絕對見到他紅了的耳根。

　　確認了Tahlia關上門出去了後，Snape才露出了困窘的表情，氣惱的隨手又抓過了一本書就開始看，然後氣憤於自己竟然就這麼抓到了一本關於變形學的書……

　　惱羞之下，索性就把書給隨手扔到一邊的桌上，放空了開始發呆。

　　所以等到Tahlia洗好澡回到書房時，見到的就是嘴巴微張坐在小沙發上愣愣地盯著前方的Snape，忍不住的笑出聲。

　　「笑甚麼？」聽見了笑聲，Snape猛地回頭。

　　「呃，沒有……」Tahlia收斂了自己的表情。「你…你剛才在發呆？」

　　Snape沉默。

　　「……好吧。」Tahlia攤手。「我知道你想說甚麼，沒規定你就不能發呆是吧？」

　　Snape臉色瞬間黑了，直接站起身，丟下了一句『我去洗澡』就風一陣的出了房門。

　　「嘿，別生氣，Severus！」Tahlia連忙打開門追了上去。「我開玩笑的，嘿，Severus！」

　　回應他的是樓上很大的關門聲。

　　玩笑開過頭了……

　　Tahlia苦笑，不過方才難得的能夠看到Snape發呆的樣子也算是值得了。

　　幾天後，就是Tahlia要前去Malfoy莊園的日子了，這假期Lucius喊她去主要就是想讓她出席一場宴會，所以她挑了個宴會前一天的日子去拜訪，直接到那兒住到宴會結束後一天再回家。

　　幸好暑假時Lucius帶自己去了對角巷的長袍店買了幾件質地不錯的宴會用袍子，否則她可就又要穿著校袍出席了，她本身是不怎麼在意，不過那可是Malfoy先生主辦的宴會，總不能丟了人家的面子。

　　對於無法帶著Snape一起去Tahlia是一直感到愧疚的，是自己把他給邀來家裡，不過卻也是自己去了別人家放他一個人留在自己家，任何人都會尷尬的吧，何況是不怎麼會與人相處的Snape。

　　不過Snape本人倒是不覺得這樣有甚麼不妥了，Tahlia去了哪都不在他的關心範圍內，常人或許會覺得一個人待在別人家裡會覺得不好意思，不過在他認知裡就從沒這種事，反正他又不在乎其他人是怎麼想他的。

　　或許誤會就是這樣子產生的……

　　Snape就只突然疑惑了怎麼Tahlia這幾日無論自己又不自覺地說了甚麼刺人的話也依舊和顏悅色，雖然以前她也不怎麼會因為自己講話刺耳而發怒就是了，不過最近……該怎麼說，最近她好像是在無條件的遷就自己。

　　這天早上，Tahlia拿妥了簡便的行李，一手握著那枚Abraxas給她的門鑰匙，打開了書房門，不意外的在裡頭看見了正準備拿書看的Snape。

　　向他微笑。「Severus，我走了，這幾天你──呃，我書房裡的書你都可以看的。」

　　Snape點頭，平淡的就隨意拿了一本坐上沙發看了起來，思考了一下，又再開口。「三天后見。」

　　「嗯，再見。」說著，走下樓。

　　Hamish今天不用去餐廳裡，此刻他坐在自家客廳看著報紙，聽見了Tahlia下樓的聲音後便從報紙裡抬頭。

　　「要去那學長家了？」

　　「嗯。」Tahlia回答。

　　「和上次一樣的去法？」Hamish饒有興致的問了。

　　Tahlia將門鑰匙遞給了Hamish。

　　「和上次的物品不同，不過方式是一樣的。」她說。

　　Hamish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兒那枚徽章，喃喃著。「這還真是神奇……」

　　「好了，Hamish。」Tahlia笑著說，拿回了那枚徽章。「我真的要過去了。」

　　又突然想到了甚麼。「告訴Josh他們不要欺負Severus。」

　　Hamish無語。

　　雖然自己是不會去針對那個Snape家男孩，不過到底自己該怎麼開口要哥哥們別那麼做？Tahlia根本是給自己留下了個大難題，想到就覺得頭疼……

　　儘管如此，他還是點點頭，算了，他儘量吧……

　　Tahlia得到了Hamish的保證也是放心了，至少就算不能完全阻止Josh他們欺負Snape，Hamish也會稍微幫個忙，這樣子等自己回家的時候還不至於發現Snape已經被氣跑了。

　　「那就三天后見。」她說。

　　輸入魔力，又是一陣被勾著肚臍的感覺，下一秒她就站在了Malfoy莊園內，不過這次卻不是上次自己到達時所在的房間。

　　這次的房間，似乎光線不怎麼充足的感覺──

　　眼睛還沒適應黑暗，還沒等她看清，一個異常輕柔的嗓音傳來。

　　「啊，Watson小姐，我們正提到你……」


第72章 番外之二

　　山坡上那棟房子裡的Snape一家子總是神神秘秘的。

　　其實那棟房子是很美麗的，潔白的外牆永遠都是乾乾淨淨的看得出屋子的主人一直都會定期保養著。

　　而最令人動容的便是那棟房子的花園。

　　尤其是春天。

　　春天本就是百花齊放的季節，而房子的植物們也是應景的盛放著。

　　其中不乏許多的稀有植物，且花園的主人是按照著他們的生長高度以及顏色下去種植的，遠看，便是一塊塊的色彩，鮮豔的、冷傲的、熱情的、歡樂的……這些顏色似乎就代表著這些情緒一般。

　　房子外觀是如此有如仙境，不過卻是從沒有人看見過內部。

　　這便是神秘的原因。

　　Snape一家三口從來不曾和鎮上的其他人互動，一句話也沒說過。他們見過最多次的就是Snape家女主人，因為她總是在午後靜靜地坐在花園裡的搖椅上，隨著風輕輕擺動著，手上捧著一本書，她會輕輕地撫著書，不發一語，只是坐著，旁人看來就是副平和的景象。

　　而男主人卻是完完全全的相反。

　　那棟房子的女主人雖從不與人對話，所有人對他的第一印象還是好的，她看來是如此靜謐，如此的放鬆，舉手投足間都不會讓人覺得緊張。

　　但男主人就不一樣了。

　　看見他的第一眼，居民們一致認為好像有桶冰水直接從腦袋淋了下來，尤其若是被他的目光掃過，那有如置身寒冰地獄，身體總是久久無法動彈，待恢復過來後總得去喝點小酒暖暖身子，這倒是造就了鎮上小酒館的生意好了不少，說來也該感謝Snape先生才是。

　　所有人都希望Snape家女主人開口說句話，那必是帶給人溫暖。

　　所有人都希望Snape家男主人永遠不說話，開口了絕對是災難。

　　他們有個兒子，約莫二十歲左右年紀。

　　這讓他們更加不解，二十歲不正是青春年華嗎？說說他們哪一家的小夥子不是一天到晚在外鬼混，晚上也不回家紛紛聚在娛樂場所玩通宵。

　　但Snape家兒子卻從不曾有過這些年輕人的興趣。

　　每每見著他，都是看他默默的站在Snape家女主人的身旁，有時給她遞點水，有時牽著她的手一起在花園裡散步。

　　好像這些現象說奇怪也不那麼奇怪，不過的確就是與一般家庭是不同的，或許這Snape家兒子天生就是乖巧的吧。

　　「Sev。」

　　其實不能怪鎮上居民們從沒聽過他們說話。

　　被下了層層防護咒語的房子，要是連聲音都會散出去，那麼Tahlia大概會懊惱萬分，重新研究去了。

　　「嗯？」

　　聽見了Tahlia的叫喊，Snape連忙放下了手中正準備拿來傾倒魔藥的試管，走到了她身旁。

　　她握住了他的手。

　　「你見著Nigel了嗎？」

　　Snape臉沉了下來。

　　他愛Nigel。

　　但每每聽見了Tahlia只顧著問Nigel的行蹤，他還是會醋勁大發。

　　「你讓我拋下魔藥實驗到這兒，就只為了問你兒子的行蹤？」有些忿忿地說著。

　　Tahlia輕笑出聲。「他也是你兒子，Sev，你甚麼時候能改掉吃你兒子醋的壞習慣？」

　　「等他不一天到晚防著我的時候。」Snape乾巴巴的回了句。

　　喔，這得要提了。

　　Nigel直到現在還是對自己防備很重。

　　他用盡一切方法了，連Tahlia都已經原諒他了。

　　該死的小鬼。

　　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想自己怎麼做……

　　又是輕笑。

　　「Sev，他早就不防你了。」Tahlia說著，這話卻是造成了Snape愣了一瞬。

　　「不防我？」

　　Tahlia沿著Snape的手臂往上延伸，觸到了他的額頭。「奇怪，沒燒著啊，怎麼？一向觀察入微的天才魔藥大師竟然看不出一個年輕小夥子的心思？」

　　伸手抓住了Tahlia的手。

　　「他是故意的。」咬牙，聲音從齒縫中擠了出來。

　　Tahlia這下是喀喀的笑開了。

　　「要是Nigel知道了他成功騙你到現在，一定是很開心。」

　　「我一點也不會感到開心。」

　　「好了，Sev，犧牲一點讓你兒子高興不好嗎？」

　　「我寧願他為其他事情高興。」幹幹的說著。

　　突然的一聲輕響，是從壁爐那兒傳來的，顯然是有人飛路了過來。

　　Tahlia朝著聲音方向轉頭。

　　「是Sirius？」

　　「蠢狗。」

　　聽見了Snape的低聲咒駡，她知道她猜對了。

　　站起身，快步迎上。

　　「Sirius！」

　　Tahlia直接撲上前抱住了站在壁爐前的男子，無視了身後咒駡了一聲的Snape。「好久不見。」

　　伸手拍拍眼前男子的臉頰。「虧你以前總叫我吃東西，你看看，你多久沒正常吃飯了？」

　　Sirius微微後退了一小步，開玩笑，Tahlia身後的Snape黑氣簡直急遽的擴散中，雖然是很想示威似的向他炫耀一下，不過還是算了……

　　抖了一下，他還想活久一點。

　　「別這樣說，Tahlia，你知道野外比較難正常吃飯的。」

　　「我還是想不通你怎麼就想去旅行那麼久……」Tahlia咕噥了一句。「你說，要不是我寫信給你你還知道要過來看看我嗎？」

　　Sirius直接舉起了手要發誓，不過看著Tahlia笑咪咪的表情，又緩緩地放下了。

　　「梅林作證，就算你沒寫信我還是會過來看你……」瞥了一眼Snape，不甘不願的加上。「和Snape。」

　　「那我呢？」一個聲音從樓梯方向傳來。

　　「Nigel！」Sirius喊了一聲。「看看你！你長那麼大了！」

　　Nigel也是和Tahlia一樣，直接就上前抱住Sirius。「Sirius。」

　　分開後，他才又再開口。「你也去的真久的，我學校都畢業了。」

　　「抱歉沒參加你的畢業典禮。」Sirius摸著頭。「不過我有送──」

　　「我知道。」Nigel微笑。「不過Severus把那禮物給收走了，是吧？父親？」戲謔的瞥了Snape一眼。

　　Sirius馬上不悅的看著他。「Snape！你憑甚麼收走那禮物？」

　　冷冷地開口。「我不收走，Tahlia也會收。」冷笑。「果然是蠢狗，到現在還分不清送禮物的場合？」

　　「Sev。」Tahlia警告的喊了聲。

　　「抱歉，Sirius。」她回頭。「不過Sev說得不錯，就算她不拿走，我也會收起來的。」

　　「為甚麼！」Sirius不滿地叫了聲。

　　「Sirius。」Nigel大笑。「我從不認為我會需要那個，不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Nigel，連你也──」

　　Nigel繼續打擊著他。「誰讓你不來參加我畢業典禮呢？」

　　「我不是道過歉了嘛──」

　　「光道歉怎麼夠。」Tahlia在確定了自己抓住了Sirius的耳朵後就是一個用力。「我就不知道你到底在忙些甚麼連你乾兒子的畢業典禮也沒來參加！」她說，一邊擰著Sirius的耳朵，惹得他哇哇叫著。「你的寶貝Harry教子的畢業典禮你就出席了，那我家Nigel呢？」

　　「啊──痛痛痛，Tahlia你先放手。」Sirius哀號著，看的一旁的Snape心情是整個舒爽。

　　覺得戲看夠了，Snape才緩緩地開口。「Tahlia，時間。」

　　Tahlia馬上鬆手，轉身朝著Snape走進，傻笑著。「你不說我真的忘了。」接著，拿出了口袋裡的一小瓶魔藥，仰頭喝了一口。

　　「怎麼樣？」Snape問得有些急。

　　Tahlia晃了晃腦袋，然後有些失望地低下頭。「看來還是沒什麼用。」

　　「還是沒辦法嗎？」身後的Sirius也是氣餒著。

　　連Snape這樣的魔藥大師都無法解決，而自己為了尋找解決方法外出遊歷也沒找到甚麼線索，該死的怎麼那神經病的魔咒會那麼厲害……

　　「那，有甚麼異樣嗎？」Snape問著，語氣是濃濃的關心。

　　Tahlia搖頭。「還好，和先前差不多。」

　　捏了捏Snape的手。「嘿，就算不好解決也沒關係啊，至少你陪著我。」微笑著。

　　轉身，問了Sirius。「留下吃晚餐？」

　　「不了。」Sirius還是挺有自覺，他們這兒有Nigel這個超大電燈泡已經是夠了，再加上自己恐怕Snape下一秒就怒氣爆發了。

　　再說了，嘴角微揚，Nigel可是個好助手，有他在這兒，自己也不那麼需要在場了。

　　意味深長的瞥了Nigel一眼，在得到了一個同樣意味不明的微笑後開口。「那麼，我還有點事要處理，我再不回家裡把這些年累積的事給辦了我想Regulus大概就會忍不住把我給殺了……」說著。轉過身扔了把粉末進壁爐，最後回過頭到了再見後，喊了個名詞，跨進綠色火焰裡消失。

　　微笑地盯著壁爐，確認了Sirius已經完全離開了，也沒有了火焰熊熊燃燒著的代表性聲響，Tahlia回頭，抱住Snape。

　　Nigel看了看面前的兩人，撇撇嘴，算了，大概媽媽也忘了不久前還在找自己的事了，安靜地走上樓關上房門，他還有很多封回信要寫呢。

　　「Tahlia。」Snape輕輕地說著，將手放在Tahlia的腦袋上，將她更按進自己懷裡。「沒事的，我答應過的。」

　　微微抬頭，Tahlia眨了眨眼。「嗯。」

　　「只是還不習慣。」她說。

　　「不要習慣。」Snape說。「我一定會找到辦法。」

　　Tahlia笑出聲。「算了吧，這樣也挺好的，反正這樣子你更加不會離開我──這是你欠我的！」她撒嬌的說著。

　　「就算你好了我也永遠不會離開你。」他認真的說。

　　誰會想得到Tahlia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從來都是站在所有人面前的她，從來都是表現的堅毅的她，從來都是就算疲憊也是撐著精神繼續努力的她……

　　只有在沒有他人，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刻，她才會顯露她內心的軟肋，才會表露出她也是需要幫助的。

　　她是如此需要自己。

　　盯著Tahlia經過了這些年五官輪廓越顯柔和的臉。

　　時間磨去了她的棱角，現在的她不再被當作是強力的武器，而是默默陪伴著自己，默默守護著兒子的母親。

　　他先前一定是腦子給巨怪踩了，不，根本就腦子沒了才會做出那些事……

　　不過………

　　看著眼前仍然願意對著自己笑得溫暖的女子。

　　低下頭。

　　兩唇相碰。

　　Tahlia瞪大眼，沒有預料到Snape會突然來這一下。

　　「Sev，你──」

　　「噓。」Snape直接堵住了Tahlia說出口的話語。

　　頓時只聽得見時鐘的滴答聲。

　　良久，兩人終於分開，Snape微笑，湊近了臉已經比番茄還要紅的Tahlia耳邊。

　　「我愛你，Tahlia。」


第73章 71.那位先生

　　朝著聲音方向看去，發現不遠處擺放的就高了一階的椅子上坐著一個黑髮的男子。

　　而Lucius和Malfoy先生都站在一旁。

　　不管這男子身分為何，能夠讓Malfoy先生這樣地位的人站在一旁，一定是更加特殊，Tahlia瞬間想著，放下行李的動作也小心了許多。

　　「呃……你好？」猶豫著開了口，而後也對一旁的Malfoy父子說。「Malfoy先生，Lucius。」

　　Lucius身子一僵，頓時替Tahlia捏了一把冷汗，沒想到這小女孩竟對Lord開口第一句就是問好，這該說是勇氣十足還是初生之犢的愚蠢？有些緊張的偷偷瞥了眼自己的父親，他是萬萬不敢偷瞧Lord的。

　　Abraxas卻是微微地歎了口氣，Lucius的經驗真的是不足夠，就這麼點小事情讓人一眼就瞧出了慌張，眼神淩厲的對自家兒子搖了搖頭，要他甚麼也別說。

　　果然，Voldemort似乎一點也沒有慍怒的樣子，反而是笑出聲。

　　這笑聲令Lucius是更加地感到毛骨悚然了，他一輩子也不可能發出這樣令人恐懼到骨子裡的笑聲。

　　「你好。」Voldemort嘴角揚著的開口。「方才Abraxas才正和我提起你。」頓了一小會兒。「Tahlia Watson，是吧？喊你Tahlia會不會太突兀？」

　　Tahlia連忙搖頭，雖然不知道眼前男子是誰，不過那聲音實在是太有禮了，竟然還回應了自己剛才脫口說出的非常不明所以的問候，而且那聲音是那樣的溫和，和男子的外表搭配得很完美。

　　如果說Malfoy父子的外貌比喻作精靈，那麼這個男子顯然就是不小心落入凡間被奪去了翅膀的天使。

　　自來到霍格華茲後，先是見到了Sirius，又先後遇見James和Remus，這三人是不同領域的好看，Sirius是真正的俊俏，James是豪放的帥氣，而Remus則是溫和的有氣質，之後又接觸了Lucius……

　　不過和這男子一比較，完全屈居下風了。

　　「Abraxas是我的老朋友了。」他說著，依舊是輕柔緩慢的語調。「這次我來，說甚麼也得見見他讚不絕口的女孩，你說對嗎，Tahlia？」他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Tahlia。

　　一旁的Abraxas神色平淡，方才Voldemort說出口的話真真假假，都說最成功的謊言總是混著幾句真話，讓人難以判斷虛實，顯然身旁這男人是運用的淋漓盡致。

　　他是對Tahlia印象不錯，不過起源卻是因為了Lord的一句話，要不是如此，就憑Lucius在學校做的小動作根本不會入他的眼，反而是Lord先注意到了。

　　問題是，這女孩會怎麼回答？

　　「Malfoy先生說得太誇張了。」Tahlia開口了。「其實你可以不用特意見我的……」摸著頭。「先生。」

　　梅林。

　　這下子連自栩甚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的Abraxas都不自覺的嘴巴微張了開。

　　據他所知，曾對Voldemort這樣說話的人都已經不在這世上了──連自己和他認識那麼多年了，甚至還是他的學長，他對這個從前優秀的學弟現在令他尊敬的主子講話從來都是思考過的，哪像這女孩子一樣，把話就這麼直接的說出。

　　Voldemort似乎也吃了一驚，不過神色只變了一瞬，馬上恢復過來，再次開口。「不，我相信Abraxas的判斷，你一定是有甚麼特別令人印象深刻之處……例如──」他停頓了一下，眉角微抬。「或許你是某位大師之後？」

　　Tahlia搖頭。「我想應該不是。」她說。「我是我們家裡唯一能夠使用魔法的。」她抬起頭，本想看著男人姣好的臉龐，不過最後目光卻只抬高至了男人的脖頸處，這樣子太沒禮貌了，她想著，和人說話卻不看著對方，怎麼樣都不是給人留下好印象的方法。

　　「是嗎……」Voldemort當然早知道Tahlia的出身，不過就是隨口問了。

　　這女孩的確有趣。

　　雖然可能她並不知道自己身分，不過確實也是很久沒人敢這樣和他說話了，本來這麼對她說話的從活不過一秒，但現在，他對她的興趣是遠遠大於想殺了她的想法。

　　就先看著，反正讓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消失對自己來說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啊，看我多失禮，怎麼讓客人站了那麼久──」他突然的就轉變話題，隨手一揮，一張看來便很是舒服的沙發椅便出現在Tahlia身後，正好是讓她能夠直接往後便可坐上的距離。「請坐，Tahlia。」右手微微示意。

　　雖然疑惑怎麼剛才的話題就這麼停止了，Tahlia還是默默地聽從Voldemort的指示坐了下來。

　　猶豫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謝謝，呃──我該怎麼稱呼你？」抬頭，不過又是沒能再看上男人的臉龐一眼。

　　「Tahlia，和人說話卻不看著對方的眼睛，會是甚麼意思？」

　　一驚，連忙又抬頭，這次是成功看進了男人的眼裡。「呃，先生，我該如何──」

　　茫然──父母、短髮、喪禮、Snape、Sirius、哥哥──

　　腦內突如其來的閃過了一些畫面，不過時間很短，短到Tahlia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那感覺就好像有人從她腦袋裡抽了甚麼似的，她甩甩頭，難道自己先前那種異樣的感覺已經嚴重到了平常也會恍神的地步了嗎……

　　整理了思緒後，她才又再次看著男人。「──先生，我該如何稱呼你？」

　　男人露出了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我想稱呼我先生，已經足夠了，我的名字──」他嫌惡的皺了一下眉。「難登大雅之堂。」

　　Voldemort自然不可能告訴Tahlia他替自己取的名字，他已經在剛才那一瞬知道了那幾個Gryffindor小鬼向她洗腦的內容，告訴了她自己的名字，以她思考的速度想必很快便會戒心大增。

　　他要先獲得她的好感，而後再透漏自己的身分，到時不須自己命令，這蠢女孩也會在那些個Gryffindor小鬼面前維護他了。

　　而他更不可能要她喊自己那愚蠢的母親所命名的卑賤稱呼，知道他那不入流稱呼的，除了身旁的Abraxas和學校裡那令人生厭的校長，已經沒有人是活著的了。

　　當然，這和他半點關係也沒有。

　　「先生，我能問個問題嗎？」

　　女孩開口了，Voldemort點頭。

　　「你剛才說你和Malfoy先生是好朋友？」

　　點頭。

　　「那你一定是很厲害的了！」她已篤定的口吻說道。

　　「喔？」Voldemort嘴角微揚。「怎麼說？」

　　Tahlia瞥了眼Abraxas，又望回Voldemort。「因為Malfoy先生已經是個很強大的人了，而他看似很尊敬你──」

　　「那自是當然。」Voldemort緩慢的接話。

　　「那麼，」Tahlia露出了笑容。「能夠讓Malfoy先生這樣有地位的人尊敬的物件，一定是更厲害了。」

　　其實這並不難推測的，不是嗎？換作是任何人都能夠很容易的得到這個結論。

　　Voldemort好一會兒沒有開口。

　　「你說的並沒有錯。」

　　良久，他才說道，這語氣是有自信的。

　　「Abraxas可回答不出你問的那些問題。」

　　「問題？」Tahlia先是歪著頭，愣了一瞬，然後才想起了暑假時那一張張回答詳盡的羊皮紙。「啊！原來是你回答的！」

　　激動萬分，暑假時那些解答她問題的羊皮紙她一直保留著，上面書寫的內容不只針對她的問題而回應，還列舉了許多不同的例子與應用，對她來說那些是很重要的研究資料，原來那些小紙片竟是這位先生寫的嗎……那麼他絕對是真正的學識淵博。

　　「我還以為是Malfoy先生……」她說。

　　Abraxas捏了把冷汗，他可不敢自詡能夠和Voldemort相提並論，是的，自己在他面前並不需像其他人一樣拘謹，不過他也不能保證Lord不會將怒火給發在自己身上，說是下屬太生疏，說是朋友又太古怪，他自己也不知道Lord究竟是怎麼看待他的。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Voldemort絕對不喜歡被人比較。

　　果不其然，Voldemort瞇起眼，Abraxas見苗頭不對勁，向自家兒子使了個眼色。

　　但還不待自己開口，Voldemort卻是先說話了。「Tahlia，現在你知道了，你覺得如何？」

　　「我？」

　　在Tahlia腦裡，他就是很佩服著寫出那些紙片的人，本以為那人是Abraxas，現在知道了是眼前的男人後，敬佩的物件當然就是這位元先生了。

　　「我很尊敬你。」她說。

　　Voldemort沒有說話，看來這女孩是還有話要說。

　　「我就是尊敬替我回答了問題的那人，如果那人是Malfoy先生，我當然是敬佩他，不過現在知道了是你，我自然是尊敬你。」停了一下。「對了，我還沒謝謝你那時幫我解答呢。」

　　「不需要謝。」淡淡地回答。

　　「真的！」Tahlia說著。「這暑假是我收穫最多的一段時間，我──」

　　Abraxas見Voldemort已經和Tahlia兩人談了起來，貌似自己和兒子不需要繼續在場了，便微微點頭，帶著Lucius安靜的退出了房間，於是，這空間裡就只剩下了兩人。

　　兩人接續著交談了一陣子。

　　Voldemort覺得很滿意。

　　這女孩子並沒有讓他失望。

　　最難能可貴的便是她對知識的渴求，貌似並沒有她不感興趣的，很似當年的自己，卻又有些不同，若有個人能夠好好引導，這女孩日後必定是一大助力……

　　「Tahlia，你是否願意學更多？」他問。

　　「甚麼？」Tahlia愣了一瞬，才反應了過來。「我是說，當然願意！」然後，微皺眉。「不過我大多在學校，該怎麼請教先生你呢？」

　　「貓頭鷹。」Voldemort調整了坐姿，往後看似慵懶的靠上椅背。

　　「將你的問題用貓頭鷹送到我這，我會抽空回答你。」

　　「真的嗎？」Tahlia從椅子上跳起。「謝謝你，先生！」

　　「至於實踐方面──」Voldemort輕輕地說著。「我想你該繼續和Lucius那孩子的課程……」

　　「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的事遠比你想像的要多了，Tahlia。」

　　Tahlia並沒有對男人對她說的這句話感到驚訝，大多純血家族們都有他們自己的情報來源，以這人和Malfoy先生交情的程度大概也是某個純血之後，會知道Lucius和自己接觸密切也在意料之中。

　　令她感到喜悅的是另一點──她早就期待著能夠有個有能力的人願意親自教導自己，並不是說學校教授們不好，而是他們也有自己的事得忙，Tahlia是能夠課後留下問些問題，不過卻是無法長時間的打擾。

　　Lucius算是個不錯的老師，她從他身上學到了不少實踐的小技巧，不過在理論上，一直沒有個人能夠和自己研究。

　　現在，這男人說願意花時間教導自己，她高興都還來不及了，壓根就沒想著因為這微不足道的因素而拒絕。

　　抬頭。

　　「先生，真的非常感謝你。」

　　深深的一鞠躬。

　　所以她理所當然沒有看見在她向男人低下頭時，他嘴角令人戰慄的笑意。


第74章 72.所謂禮儀

　　Lucius在自家客廳，有些慌張的不斷來回踱步。

　　「Lucius！你該坐下。」Abraxas不耐的命令了一句。

　　Lucius馬上坐下，不過還是顯得很不安。「父親，我們就這樣留Tahlia一個人和Lord──」

　　「小聲些！」Abraxas喝斥。「哪會發生甚麼事，就算真的發生了甚麼，難不成──」他斜眼盯著自家兒子。「你是關心起那女孩子了？」

　　「當然不是！」Lucius快速地否認，低下頭小聲地說道。「只是覺得可惜……畢竟父親您也知道，Tahlia是很有天賦──」

　　「有沒有天賦可還得Lord說了算。」Abraxas抬手，直接制止了Lucius再說下去。「還是你覺得你的判斷准過他？」

　　「不。」Lucius低聲說。

　　Abraxas哼了一聲。「那你最好早點學會管好你的嘴。」停了一下。「你最近太鬆懈了，還讓不讓我省心？」

　　「非常抱歉，父親。」Lucius聲音已經是極小，慚愧地說著。

　　似乎最近的確有些忘了身為一個Malfoy該有的儀態，他讓父親失望了，拳頭不自覺的握緊。

　　「你知道就好。」Abraxas淡淡地說。

　　這時，客廳門打了開來。

　　兩人轉頭一望，發現來人是Tahlia，看來他們兩人的對話是結束了。

　　「啊，Malfoy先生，正好你也在這兒，那位先生要我告訴你，說他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一走進房門，Tahlia便開口。

　　「我知道了。」Abraxas點點頭，站起身。「那麼我也有些事情得處理，Lucius，Tahlia就交給你了。」

　　「是，父親。」Lucius也站起身，說道。

　　平淡的又瞥了兒子一眼，Abraxas才向著Tahlia微微點了下頭，掠過她身邊走出了客廳，隨手帶上門。

　　「Lucius，你說那位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Tahlia劈頭便問，弄得Lucius瞬間嗆咳了一陣。「嘿，你反應那麼激烈做甚麼？」

　　Lucius好不容易止住咳，瞪了Tahlia一眼。「你說呢？」沒好氣地反問了一句。

　　Tahlia攤手。「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的。」她說。「你怎麼不說暑假時幫我回答問題的就是他？」

　　「你沒問。」

　　「……」Tahlia無語，不過細想了下，發現自己的確是沒有問過Lucius，才又開口。「好吧，那麼──」

　　「剛剛Lo──那位先生和你都說了些甚麼？」Lucius還是忍不住，打斷了Tahlia的話，問出了自己心中一直疑惑著的問題。

　　「說到這個！」Tahlia歡快地回答了。「那位先生說會教導我！」她兩眼發光。「我以後有問題都可以用貓頭鷹詢問他，啊對了，他還說實踐方面就由你繼續我們的課程，你不會不答應吧？」

　　Lucius嘴角一抽。「我當然沒問題。」他怎麼可能敢不答應……既然Lord都這樣明確的吩咐了。

　　「不過為甚麼他人會那麼好呢？」Tahlia眉頭皺起，瞥了眼Lucius。「不是我要說你壞話，你會幫我也不過是讓我欠你人情，那他呢？」

　　「──為甚麼他會這麼幫我？」抬起頭，認真的問。

　　「我不是那位先生，Tahlia。」Lucius直覺地就想回避這問題，Lord的目的是絕對不能說的。「所以我當然無法回答你。」

　　「……好吧。」Tahlia也沒再問，本來她就沒有期待能夠在Lucius身上找到答案。

　　「妄加揣測別人想法是很不妥的。」Lucius說了句。

　　Tahlia一愣，然後輕笑了一聲。「這點我知道。」她說。「我這不是沒問了嗎？」

　　Lucius點頭。「你知道就好。」

　　「嗯。」Tahlia應了聲，然後環顧了下四周，又開口。「我怎麼覺得這裡擺設變了？」

　　「多了父親帶回來的克倫迪亞塑像。」對於Tahlia的話題突然轉變，Lucius愣了一瞬，不過也只有一瞬。

　　「是嗎……」喃喃著，隨意地坐上沙發，果然是Malfoy莊園出品，這沙發坐起來實在是舒適極了，忍不住在上頭蹬了幾下。

　　Lucius嘴角抽了抽。「Tahlia，我想不用我再提醒你，明天就是宴會了。」他說。

　　「我知道。」Tahlia快活地說著。「我還帶著暑假時你替我挑的那些衣服呢！」

　　「重點不在衣服。」Lucius頭疼的說著。「你的舉止。」停了一下。「不得不說──有待加強。」

　　Tahlia無語。

　　「希望明晚宴會時──」Tahlia馬上挺直了背脊。「你不會有讓父親後悔邀請你的行為……」

　　「我知道。」低聲說了句，才抬頭，燦爛的笑了。「我還不至於到很粗魯的地步吧？Lucius，畢竟訓練時你更加──」

　　「Watson！」瞪大眼，差點沒忍住上前一把摀住她嘴的衝動，緊張地看向門口方向，在確認了父親是真的離開了後才松了口氣。

　　Tahlia喀喀的笑著。

　　看來Lucius是真的惱羞，連她的姓氏都喊出來了，原來他那麼害怕他父親。

　　「Tahlia，你最好別說──」

　　「我知道。」她笑笑地說著。「你看我和別人說過了嗎？」停了一下，壞笑著又開口。「別緊張，Lucius。」

　　「你……」Luicus徹底的不知道該說些甚麼。

　　這女孩子真的是越來越會說話了，竟然還時常讓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到底是從哪學來的？

　　自己大概忘了，身處在Slytherin裡，沒有一定的縝密心思是絕對生存不下去的，Tahlia歷經了一整年的其他人對她的試探，其實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學習到了應對的技巧了。

　　只不過平時Tahlia對熟人不怎麼堤防，所以才會使得Lucius時常無預警的被幾句話就給塞住。

　　「提到宴會，」Tahlia突然想到了甚麼，問道。「那位先生會參加嗎？」

　　「不會。」不過會在另外的房間裡，只有少數幾人會見到。

　　「是嗎……」覺得有些可惜。「我還以為他一定會出席的。」

　　以那位先生身為Malfoy先生好友這樣的身分，都來到這兒了怎麼會不參加宴會呢？

　　「那位先生很忙的，Tahlia。」Lucius淡淡地說。

　　Tahlia看來貌似消沉的不少。

　　「不過你往好處想，他不是已經答應讓你問他問題了？」看她失望的表情，Lucius忍不住地開口。「如此他有沒有出席在宴會上一點也不重要。」

　　思索了一陣，Tahlia才點頭。「也是。」

　　站起身，拉了拉身上的袍子。「那麼我先去書房，可以嗎？」

　　Lucius點頭。「我和你去。」

　　Tahlia抬起一邊眉毛，看著Lucius。「你都沒有其他事要做嗎？」

　　「父親要我招待你，你想呢？」Lucius沒好氣地瞪了Tahlia一眼。「你以為我不用準備N.E.W.T.S.考試？」

　　「喔，抱歉──」Tahlia頓時覺得不好意思，摸著頭尷尬地說。「我不知道，耽誤你時間了。」

　　「不會。」Lucius慢慢地說，假笑。「對於這考試，我要沒一點把握，就不是一個Malfoy了。」

　　Tahlia無語。

　　那Lucius剛才是說好玩的嗎？

　　之後的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快，Tahlia感覺上才看了幾本書就已經到了宴會前那刻了。

　　不知道為甚麼，她竟覺得有些緊張了。

　　那些可都是魔法界有頭有臉的人物，要不就是有名的純血家庭，像自己這樣子的麻瓜出身應該是特例中的特例吧，到時自己一定是尷尬萬分。

　　「真的要參加嗎……」Tahlia不死心地又再問了Lucius一次。

　　看了看四周，Lucius才放心地翻了個白眼。「你今天已經問了整天了，父親就是邀你來參加宴會的你還猶豫？」

　　「但……」不安的玩弄袖口的縫線。

　　Lucius卻是伸出魔杖一揮，直接就讓那要掉不掉的縫線消失了。

　　「你──」

　　「我17了。」

　　「喔。」Tahlia羡慕的說著。「真好……真希望我也能夠趕快能夠在校外使用魔法。」

　　「你還久呢。」Lucius挑眉。「現在就想著要使用魔法會不會太早了？」停了一下。「況且就算你能在校外使用好了，你能用些甚麼？」他說。「難道你想在校外攻擊別人？」

　　因為自己與Tahlia的訓練都是著重在對敵方面。

　　「才不是。」Tahlia反駁。「只是個代表性。」她說。「況且能在校外使用後就代表也能使用幻影移行了，雖然我還不會。」

　　嘴角一抽。「既然你還不會，那就別那麼期待了。」Lucius說。「幻影移行不是每個人都必學的，應該說，有人是一輩子也學不會，你還是先打好基礎吧。」

　　Tahlia沒有受到多少打擊，依舊開朗的說著。「但那是我最想學會的魔法了！」她說。「學會了想去哪裡都很方便了。」

　　「不是還有壁爐和門鑰匙嗎？」

　　「那不一樣。」搖頭。「那還是有限制的，不是嗎？還是幻影移行比較好。」

　　「隨你怎麼想。」Lucius說。「反正你還是得出席宴會的，而且──」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我們該出發了。」

　　「Lucius──」

　　「抗議無效。」

　　宴會是在Malfoy莊園內獨立的宴會廳舉行，那兒一直是專門用來辦宴會的空間，Tahlia又再一次的見識到了Malfoy莊園的地廣，光是從他們平常活動的主屋要到宴會廳，就得搭馬車前往。

　　她算是真正體會到甚麼叫做Malfoy家從不缺錢了。

　　到了那兒，她發現宴會廳裡頭也是佈置得非常華麗，牆邊的所有裝飾都是擦的閃亮亮的，在天花板上的大型吊燈照耀下，整個宴會廳可以說只能用璀璨來形容。

　　不愧是Malfoy家的宴會廳，果然是非常符合他們給人的印象。

　　大廳正中央擺著一個大長桌，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精緻的菜肴，Tahlia看的眼睛瞪得老大，她本來以為霍格華茲的食物種類已經是非常多樣了，不過，在看見了長桌上的一道壓根說不出菜名，連是甚麼食物做成的都不曉得的料理後，她發現自己又再次錯得離譜。

　　此時還沒有賓客到來，作為主辦人的Malfoy父子到是已經等在這兒了，連同Tahlia。

　　等會兒她也會和他們兩人一起站在入口迎接賓客，這實在是彆扭的可以，她實在是不知道為甚麼Malfoy先生堅持要她這麼做，她又不是Malfoy家的人。

　　終於，賓客陸陸續續的到了。

　　Tahlia神色僵硬的站在一旁，甚麼話也不說，就只是看著前方的Malfoy父子和各個家族的人客套，她真心覺得自己站在這兒是很多餘的，不過又找不到藉口離開。

　　不自覺地就維持著微笑的表情，內心卻不知道恍神到哪兒去了。

　　「Tahlia？」

　　「Tahlia！」

　　「Tahlia──」

　　三個聲音同時傳來，語氣不同，不過喊的卻都是Tahlia的名字。


第75章 73.宴會

　　Tahlia目光轉向了聲音方向。

　　「Sirius？」她叫道。「Regulus？James？」她走上前迎了上去。「你們怎麼在這兒？」

　　「我們才要問你呢！」James開朗的說著。「我只知道你被邀請到了Malfoy莊園，不過沒想到你也會參加這宴會。」

　　一旁的Sirius咕噥了一兩句，Tahlia沒聽清。

　　Regulus見狀，直接從後面推了自家哥哥一把，Sirius一個踉蹌，站穩身子後一抬頭就看見了Tahlia的臉。

　　「呃…嗨，Tahlia。」尷尬地開口。

　　「嗨，Sirius。」Tahlia微笑。

　　「Tahlia，你都不知道。」Regulus也擠上前。「哥哥在家裡都在念著要找你道歉的，結果現在見到你了又結巴──」

　　「Regulus，閉嘴！」

　　Sirius急忙的喝斥住Regulus，不過卻是沒有妨礙Tahlia聽見他前面說的話。

　　她笑咪咪地看著Sirius。「是嗎？」

　　Sirius嘀咕了幾聲，才抬頭。「抱歉，我總是會忘記你也有選擇朋友的權利──就算是那個Snape。」說著，四處打量了下。「咦？那傢伙沒和你來？」印象中在火車上是聽見Tahlia打算帶著Snape那傢伙一起來的。

　　Tahlia搖頭。「會造成Malfoy先生的不便。」

　　「哈，就說，」Sirius得意的說著。「他還是被拒了……呃，抱歉。」自知又說錯了話，尷尬得連忙又道歉。

　　「好了，你就別一直說Severus了。」Tahlia勸道。

　　Sirius勉強的點頭了，畢竟和Tahlia吵架實在是太難受了，而且這次的確是自己太幼稚，所有人都知道這次Snape可是甚麼也沒做。

　　「不過你還沒回答我們呢，Tahlia，」James見氣氛緩和了，快活的開口了。「你怎麼會出現在Malfoy家的宴會？」

　　「他們本來就是因為這宴會邀請我的。」Tahlia回答。「我昨天到的。」

　　Sirius又陷入沉思。沒想到Malfoy竟然還邀請了Tahlia參加這充斥著純血家庭的宴會，不擺明著不在乎他的麻瓜出身嗎？向來是標榜著純血統至上的Malfoy家怎麼會帶頭做出這種事？他們到底打甚麼主意？

　　父母親是甚麼也不告訴自己，只說了不能和Tahlia搞壞關係，他覺得他腦袋都快要想穿個洞了……

　　難道，是外頭那人？

　　搖搖頭，將這想法直接趕出了腦袋。

　　不會的，那種人怎麼可能會關注到Tahlia，她只是個學生。

　　看著突然又皺眉的Sirius，Regulus覺得很困惑。

　　悄悄的湊近了哥哥的耳邊。「哥哥，你不是和Tahlia和好了？為甚麼皺眉？」

　　「甚麼？」Sirius回了一句，才反應過來Regulus和自己說了甚麼，連忙又說。「我才沒事。」

　　那麼就是有事了。

　　一旁的幾人都是想著。

　　「啊，Sirius。」Lucius迎接完了一批客人，才注意到了Tahlia這邊幾個小孩子，慢悠悠地晃了過來。

　　Sirius翻了個白眼。他甚麼時候和Malfoy這傢伙熟的可以稱呼名字了，就算他是Cici的未婚夫也不是這樣套關係的。「做甚麼？」

　　「別那麼不友善，Sirius。」Lucius標準的笑著。「這是Malfoy家的宴會，我當然得負責來迎接你們這些──貴客。」看了James一眼。「當然，小Potter先生能來也是我們的榮幸。」

　　才怪。

　　James也直接就回了個白眼。

　　要不是自己母親事也是個Black，這次被Sirius他父母給一起邀過來了，他才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Lucius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們兩人的回應，轉向了Regulus。「Regulus。」

　　「Lucius。」Regulus有禮的點頭。

　　Sirius一把拉過了Regulus。「嘿，你甚麼時候和Malfoy這麼熟了？」

　　Regulus哭笑不得。「哥哥，他是Slytherin的學長，又是Cici的未婚夫。」像Sirius這樣總和Lucius保持距離才不正常。「連Tahlia也是直接喊他名字的。」

　　「那不一樣。」Sirius認真的說。「Tahlia是Tahlia，你是你。」停頓了一下。「你可是我弟弟！」

　　Regulus完全不知道他喊Lucius名字和他是Sirius的弟弟這兩件事有甚麼關係，不過還是伸手拍了拍自家哥哥的背。「好了，我當然是你弟弟。」他說。「不過總得有人負責友善的對人。」

　　「我哪裡不友善了。」Sirius低吼。

　　Regulus回了個聳肩。「我可沒說你不友善。」

　　「Regulus──」

　　Tahlia站在一旁，好笑的看著兄弟倆的互動，怎麼看都會覺得Regulus才是做哥哥的，Sirius有時候實在也是很可愛。

　　回頭看了Lucius一眼，在得到了他的點頭後，對著James等人開口。「我帶你們進去吧，想必你們都餓了？」

　　Sirius也忘了繼續和Regulus辯，他也的確是餓了。

　　而後來整場宴會，Tahlia都和Sirius三人待在一塊兒，慶倖他們三人也來這兒宴會了，不然她實在是要尷尬死了。

　　食物很豐盛，氣氛也很棒，而且又有幾個好朋友陪著，Tahlia忽然覺得來Malfoy莊園參加這宴會也不錯。

　　不過要是Severus也能來就好了。

　　想著，掏出了先前和Lucius要來的空間袋，裝了些巧克力口味的點心進去，她記得Snape說過了他比較喜歡巧克力口味的，就算他沒有辦法來參加宴會，也能夠吃到這兒的點心了。

　　「你在做甚麼？」Sirius問。疑惑的看著興致勃勃裝點心的Tahlia。

　　「幫Severus帶點吃的回去。」

　　Sirius無語。

　　怎麼Tahlia沒事就想著Snape那傢伙！想到就氣……

　　正想發點牢騷，卻被Regulus給拉住了手臂，他對Sirius搖搖頭。「你還想和Tahlia吵架？」

　　Sirius趕緊將話給吞回肚裡。「不。」

　　「以後你還是別把話說得那麼快。」Regulus低聲說。「難道你沒發現到嗎？Tahlia從沒對你發過脾氣。」停了一下，鄙視的笑了。「每次都是哥哥你在鬧……」

　　「Regulus！」Sirius低吼，竟被自家弟弟給損了，讓他身為哥哥的臉面往哪擺？「我沒有在鬧。」

　　「你有。」Regulus毫不留情地指出。「旁人看來都是覺得你在忌妒了。」

　　「我怎麼可能會忌妒那個Snape！」

　　Regulus認真的說著。「要是你沒有忌妒，那就表現的成熟點，不然每每Tahlia都是夾在你和Snape學長之間左右為難，總有一天會受不了的。」

　　沉默了一陣，Sirius才緩緩地開口。「好吧，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知道了，謝謝你，Regulus。」燦爛的笑了，大喇喇地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Regulus卻是一點也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從小Sirius就天資聰慧，怎麼就在某些方面實在是笨的可以，這常人一會兒就想得通的道理怎麼這個天才哥哥就是不懂呢？

　　Tahlia仍在樂滋滋的裝著點心，終於覺得夠了之後，迅速的拉緊了空間袋，一個轉身卻一不小心的就撞在一個人身上，正要丟臉的跌坐在地上時，那人即時的伸手拉住了她。

　　「Tahlia。」

　　Tahlia一愣，雖然眼前男人的聲音及長相都不同，不過那輕柔的語調絕對獨一無二，是屬於那位先生的。

　　「先生？」她不確定的喊了聲。

　　Voldemort挑眉。「你知道是我？」

　　「不太確定，不過隱約覺得是。」Tahlia露出微笑。「你怎麼長的完全不一樣了？」

　　「有一種魔藥叫複方湯劑，Tahlia。」語調平淡，緩慢地說著。

　　「啊，原來如此。我──」Tahlia正想再開口，卻被身後的James等人給喊住，匆匆地向Voldemort微微鞠躬。「──先生，我先去找我朋友……」

　　Voldemort也不怎麼介意，擺擺手，隨意地說了。「去吧。」

　　得到同意的Tahlia快速地轉身跑向James等人身邊。

　　「您覺得怎麼樣？」一個聲音突然從Voldemort身後傳來。

　　Voldemort轉頭，一點也沒有因為Abraxas的出現而受驚嚇，只冷冷瞥了一眼出現在他身旁的鉑金髮男子。「她直覺的確如你所說的敏銳。」

　　「那麼，您打算怎麼做？」Abraxas輕聲問道。

　　「照原計劃。」淡淡地說著。說完，直接離開了宴會廳，一點也沒有停留。

　　Abraxas轉頭望著Tahlia正快活的和那些個小孩子聊著天，他越來越看不透這個看似毫無戒心的女孩了，難道說真的像那時她第一次看破自己那般，她對危險有莫名的直覺感──

　　不過要真是如此，她該是看得出Lord目的的，不是嗎？

　　而她卻是在Lord面前異常的大膽，一點也不似在自己面前拘謹的樣子。

　　還是Lord的魅力在真正意義上能夠壓過那女孩內心的警覺了？

　　「Orion，看來Sirius這孩子和那女孩處的不錯。」Walburga對著身旁的丈夫說著。

　　Orion點頭。「小孩子，就算吵架也和好的快。」他說。「Burga，你說Abraxas邀請這女孩子來這宴會是甚麼打算？」

　　Walburga也是皺著眉。「那人的想法我從來就猜不透。」不過，在看見了Lucius和Narcissa兩人雙雙走過來後，隨即擺上笑臉迎上前。「啊，Narcissa，」對著Lucius卻是帶著輕蔑地掃了一眼。「Lucius。」

　　「Walburga伯母。」Narcissa微笑喊了聲。

　　「甚麼時候輪你們的訂婚？」

　　Narcissa一愣，紅了臉。

　　「伯母，這還得等我畢業後呢。」Lucius拖著調回答，微笑著。

　　「Lucius，我問你了嗎？」Walburga高抬著下巴，傲慢地說。

　　Lucius吃鱉的閉上嘴，氣氛頓時變得尷尬……

　　「哈哈，Walburga，別這麼說。」Abraxas突然出現加入了對話中。「話可是你問的，甚麼時候限定誰回答了？」拍拍Lucius的肩膀，低聲吩咐了。「一旁去。」

　　Lucius點頭，向Narcissa示意的瞥了一眼，兩人一起走遠。

　　「Abraxas，你甚麼意思？」Walburga冷冷地問。

　　Abraxas假笑。「我還能有甚麼意思？不就想談些小孩子不該聽的話題──」

　　「喔？你還認為Lucius是小孩子？」Walburga冷笑。「看你都把他教成怎樣的長幼不分了？」

　　Orion感到有些頭疼，微微的上前一步，將妻子不著痕跡的擋住了。「Abraxas，你別介意，Lucius表現得很好。」

　　「這我自然知道。」Abraxas淡淡地說著。「我想他自有分寸，知道該向誰──」瞥了Walburga一眼。「表示尊敬。」

　　「Malfoy！」Walburga低吼。隨即發現這樣有失形象，輕咳了一聲，用著戲謔的語氣開口了。「Abraxas你真會說笑，對於長輩都該尊敬的，是不？」

　　微笑。「這我可不敢肯定，Walburga。」

　　「你──」

　　見自家妻子又黑了臉，而Abraxas是鐵定不會口下留情的，Orion趕忙就轉換了話題。「好了，Abraxas，我一直很好奇，你邀請那麻瓜家庭出身女孩出席這宴會是為了甚麼？」停了一下，勾起嘴角。「給你的老朋友說說？」

　　「這可不好說。」Abraxas微笑。「理由嘛，是各式各樣，Orion，你覺得我說哪個好？」

　　搖頭，擺擺手。「罷了。大概甚麼也不是真正理由，不如不聽。」從以前便是如此，要是Abraxas執意隱瞞，沒有任何人能夠從他口中套出答案。

　　「是嗎，真可惜。」Abraxas微笑。「本來還想著告訴你的。」

　　Orion也回以笑容。「實在可惜。」

　　「那麼，我就不打擾兩位興致了。」Abraxas說道，微微點頭後就轉身去和其他賓客客套去，反正他本來就只是加入來解自家兒子的危。

　　Walburga就算了，自己是能應付的駕輕就熟，但Orion就難對付的多，雖說他們來往多年，對彼此都算熟稔，Orion也擁有著Malfoy莊園門鑰匙，不過他依舊不敢肯定Orion會不會哪天就在自己背後給捅一刀。

　　「Walburga，以後你還是少說點話。」看著Abraxas轉眼間又在其于貴族間遊刃有餘的陪笑應對，Orion淡淡地對自家妻子說。

　　「難道還讓Malfoy家欺在我們頭上不成？」Walburga激動地反駁。「你看看他那得意的模樣，他──」

　　「夠了，你覺得你剛才丟臉的不夠？」Orion語氣強硬起來。「Abraxas你還是少惹為妙，這時候樹立這樣一個敵人──非常不明智。」停頓一小會兒。「我想你是知道的，現在的情勢──」

　　Walburga雖依舊不服氣，不過丈夫都這樣子說了，她也不能再說甚麼，乖乖地閉上嘴。

　　Orion歎了口氣，想了想還是開口安慰道。「Burga，你總是這樣傲氣，有時候得適當的低頭，才能走得更遠。」他說。「就當是為了家族？」

　　「……我知道了。」微微低下頭，Walburga應道。


第76章 74.笑裡藏刀

　　不得不說，雖然心裡不怎麼願意出席這場Malfoy家的宴會，不過這兒的食物實在美味的無可挑剔。

　　Sirius在吃下了已經不知道是第幾盤的食物，覺得胃裡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後，終於停止享用長桌上的菜肴。

　　「對了，Tahlia。」他一邊咀嚼著一邊開口。「剛才和你說話的那人是誰？」

　　「你說那位先生？」Tahlia問，在Sirius點頭後回答。「喔，他是Malfoy先生的好友，人挺不錯的。」

　　「Malfoy的朋友？人還挺不錯？」Sirius重複著。

　　Malfoy的朋友怎麼可能會人還不錯？直覺認為那人有問題，不過方才看那人給他的感覺，也的確是不怎麼有威脅性就是了，不過就是個長相一般般的男人，大概他其實和Malfoy也就一般交情吧，基於客套才會向Tahlia介紹那人是他好朋友。

　　Sirius在和Tahlia聊著天的同時也默默地觀察著整個宴會廳，不過沒再看見方才那男人，也就不怎麼放在心上了。

　　此時宴會也差不多接近尾聲，大多數人本來目的便不是來這兒吃飯的，所以都是站在一旁寒暄著，互相套點關係，其實這宴會也就是各家攀關係的場合。

　　Tahlia算是長見識了，這些個純血家庭間的恩怨情仇在宴會上她完全是看不出來，所有人講話都是語帶保留，真假參半，難道這就是他們長大後得面對的世界嗎？看來學校裡明著和她做對的Slytherin學生們只能說是小菜一碟了，要是那些學生們都如同他們父母這樣笑裡藏刀，她早不知道死幾次了。

　　所以當宴會終於結束，客人們紛紛離開，整個宴會廳因為Malfoy先生陪著客人們出去了而只剩下她和Lucius兩人時，她幾乎要累得癱坐在地，而看著Lucius有些僵硬的表情，能夠判斷出他也是並不太習慣這樣子互相試探的場合，只能勉強應付。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一笑，重重的呼了口氣。

　　「Lucius，你這樣的行為是怎麼回事？」

　　Abraxas的嗓音冷冷地傳來，令Lucius渾身一僵，緩緩地轉身。「父親。」

　　「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你父親。」依舊清冷。「我還以為你早忘了你是個Malfoy。」

　　「我沒忘，父親。」低聲說道。

　　Tahlia突然的覺得Lucius實在可憐，連客人們都走了還不得放鬆，要換作是自己早鬱悶死了。

　　「Malfoy先生，Lucius他──」

　　「Tahlia。」Abraxas卻是沒讓她把話說完。「那位先生在隔壁房間等你，說趁著他還沒離開前正好有時間見你。」

　　「真的嗎？」Tahlia瞬間忘了替Lucius求情的事，不過Lucius也算是逃過一劫，因為Abraxas這次也不怎麼打算追究。

　　這是Lucius成年後的第一場宴會，也就是代表著他這次是被視作一個成年人來看待的，而他今日的應對已經是令Abraxas很滿意了，雖不能說是非常完美，不過至少也是能夠聽出和他說話的人試探的內容。

　　他點頭。「去吧，那位先生時間可是很寶貴，你可別耽擱人家。」

　　「當然！」Tahlia馬上恢復了活力，興致勃勃的便跑出宴會廳了。

　　出了門，直接左拐，敲了敲門，在得到了一聲『近來』後便迫不及待地推開了門走進。

　　「先生！」她喊道。

　　眼前的男人顯然已經不是處在複方湯劑效力下了，因為他已經恢復成最初Talhia見到的那位英俊的男人。

　　「嗯。」Voldemort應了聲，伸手指了自己身旁桌上放著的一本書。「我認為這本書對你應該有所幫助。」

　　Tahlia走近，瞥了一眼書名──《探索極密與黑暗》，才開口。「先生，我想這本書應該無法帶進學校？」

　　「當然無法。」平淡的回答。「不過有個咒語叫做混淆咒，Tahlia。」

　　「啊，」Tahlia拍了自己的額頭。「對不起，我依舊時常忘記很多事情能夠用魔法來解決。」

　　「不須道歉。」Voldemort說。「你還沒做出冒犯到我的事。」停了一下，拿起了那本書，交到Tahlia手上。「我希望你看完後能給我一份報告，在這中途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信，我很期待你最終的結論，Tahlia。」

　　「我會認真看的。」Tahlia將書緊緊的抱住。「謝謝你，先生。」

　　「你可以走了。」Voldemort揮手，适才會見幾個手下，免不了施了些小咒語──以示警告，他也覺得有些疲憊。

　　「好的。」Tahlia點頭，轉身欲走出門外。

　　「先生，」快到達門口時，Tahlia突然回頭，站在門前，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為甚麼你會願意教我呢？」她問。

　　Voldemort皺起眉頭。

　　「Tahlia。」良久，他開口，氣溫好像頓時冷了許多，令Tahlia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並不是所有問題都需要，且能夠被回答。」

　　「我知道了，先生……」Tahlia直覺眼前這個男人貌似是生氣了，快速的向後退了幾步，直接出了房門，一伸手就把門給關了。

　　方才的氣氛實在是太嚇人了。

　　Tahlia撫著胸口，先前她是太放鬆了，果然Malfoy先生的朋友也不會是甚麼簡單的角色，雖然他願意教導自己，不過以後自己在他面前還是得斟酌點說話才是，要不是自己離開的快，她總有種慢了一步就會有嚴重後果的直覺。

　　房內，Voldemort冷眼看著前方的碎塊，前一秒這堆碎塊還是個完整的石膏像──

　　「這已經是你打碎的我的第幾個裝飾品了？」另一邊的暗門內，Abraxas走出，無奈地看著地上的殘品。

　　「我沒那功夫去計算，Abraxas。」男人冷冷說著。

　　是數不清了，從前他向來自詡有著良好的脾氣控制力，是從何時開始？對於冒犯難以忍受，想必已經是許多人深刻體會過了──不過，考慮到自己日後的輝煌成就，本來，在上位者就必須擁有不容質疑的權威，現在自己不過將它給體現出來，何況又能震懾下人，這樣的轉變他絕對是樂見。

　　Abraxas走到了Voldemort面前，微微一鞠躬。「我替那女孩向您道歉，Lord。」

　　「我並沒有生氣。」依舊是冷冷的語調。

　　Abraxas苦澀的一笑，想著身後的那堆碎塊。「我會囑咐她別再問──」

　　「我想她已經知道了。」Voldemort平淡的開口。一揮魔杖，那堆碎塊瞬間恢復為原來的樣子。「否則她不會退的那麼快。」

　　意思是，要是Tahlia沒有及時退出，恐怕眼前這碎塊便是她了。

　　「她的確是一次次的令我驚訝，Abraxas。」Voldemort開口。「若不能為我所用，得儘早處理了。」

　　「我明白。」Abraxas答應道。「不過我想我有辦法能夠讓她站在我們這邊。」

　　「說來聽聽。」

　　Abraxas微微一笑。「我聽說她對朋友極其重視，我想您應該也有從她腦袋裡看到？」

　　Voldemort嘴角勾起。

　　是了，那幾個Gryffindor、Black家孩子、還有個誰──入了Slytherin的混血，Severus Snape。

　　這將是最大的籌碼。

　　「我確信學校裡學生都是聽從您的，Lord。」Abraxas繼續說著。

　　Voldemort顯然非常滿意。

　　「Abraxas，我最忠實的朋友。」他說。

　　幾聲輕笑，在視線不明的空間裡更顯毛骨悚然。

　　第二天，Tahlia準備要回家裡去了，一方面是下意識地想離那位先生遠一點──雖然他大概已經離開Malfoy莊園了，一方面是她擔心著一個人待在她家裡的Snape。

　　和Malfoy父子道別後，Tahlia毫不遲疑地啟動了門鑰匙，下一秒，就回到了家中，身心頓時都放鬆了。

　　「哥哥？」她喊道。「Severus？」卻是沒有人應答。

　　心中突的一緊，不會是發生甚麼事了吧？

　　焦急地放下行李，開始四處尋找著哥哥們以及Snape，最後，卻在廚房看見了令她瞠目結舌的景象。

　　只見Snape和四個哥哥圍繞著琉璃台，沉默著。

　　Tahlia實在是很好奇，究竟是甚麼東西讓他們所有人都聽不見自己的喊聲了，於是也湊了過去，擠開了Billy，硬是站到他面前。

　　「這是甚麼……」Tahlia愣了一陣，才錯愕的開口問了。

　　「啊，Tahlia！你甚麼時候到家的？」哥哥們這才發現了Tahlia已經回到家。「怎麼不說一聲？」

　　Tahlia沒好氣地開口。「我喊了，你們卻一個也沒理我──」看他們頓時露出了愧疚的神色，也不再追究了。「算了，誰來告訴我這黑乎乎的一團東西究竟是甚麼？」

　　「煎蛋。」回答的是Snape。

　　Tahlia不可置信地盯著這盤被Snape稱作煎蛋的物體，抬頭，看見了四個男人也是古怪的神色，就只有Snape一人看起來神色自若。

　　「Severus，你說這東西是──」

　　「煎蛋。」平淡的說。

　　「呃……」轉向Hamish。「為甚麼會有這盤──呃，煎蛋的出現？」

　　Hamish尷尬的摸著頭。「今天Severus說你要回家了，」Tahlia沒有漏聽了Hamish稱呼Snape為Severus。「所以告訴我說他想做些食物，我答應了，然後，呃，就是這盤──煎蛋。」

　　「這是你特意替我做的？」Tahlia瞬間感動了，期待著望著Snape。

　　Snape臉色僵硬。「順便而已，我正好今天想吃。」

　　Tahlia微笑。「謝謝你，Severus。」說著，抓起了一旁的叉子。「我會吃的。」隨即叉起了一團黑色物體，直接放入嘴裡。

　　「等等，Tahlia──」Josh還想阻止，不過已經來不及了，那團不知名的物體已經被Tahlia吃下肚。「──呃，味道如何？」最後，他只能這麼問著。

　　Tahlia只覺自己的味覺似乎在接觸到那團食物的瞬間就失靈了，完全感覺不到嘴裡這團究竟是甚麼味道，不過她還是回答了。「嗯。」

　　「嗯？」Tahlia從不會給出這麼模糊不清的答案，Josh疑惑的也舀了一口。「咳咳！」摀著嘴連忙沖到水槽前將嘴裡的東西給吐出來，然後迅速的灌下一大杯的水。「這到底是甚麼東──」

　　「Josh！」

　　Josh這才發現了Snape家男孩黑著臉。「呃──其實這味道還可以。」

　　「不好吃就別吃了。「Snape淡淡的說著，直接伸手就拿起了盤子欲倒掉，卻被Tahlia一手抓住阻止了。

　　「我會吃。」Tahlia說。「謝謝你願意替我做這個，沒道理浪費食物的，你知道。」說著，一股腦將整盤煎蛋全吃了。

　　Snape瞪大著眼望著她。

　　「你──」

　　「Severus，我是沒可能糟蹋你的好意的。」Tahlia微笑。況且已經感受不到味覺了，吃掉這盤不知名物體也還可以。

　　然而沒多久當味覺回來後，Tahlia就後悔了，偷偷在Snape沒注意時灌下一大罐的水，然後因此上了許多次廁所。

　　默默的決定，以後絕對要想個辦法讓Snape別做菜了。

　　當然，她也趕緊拿出了懷中的空間袋，將裡頭裝著的各式巧克力點心一股腦的全倒在桌上，在Snape驚訝的大張著嘴巴望著自己時，微笑道。「你是喜歡巧克力的，是吧？這些是昨晚宴會時的點心，我想著就帶些給你，相信我，他們很好吃的！」


第77章 75.不信任

　　很快的兩人便準備得回學校了，這大概是Snape有史以來過得最為平靜的耶誕節，沒有父親的騷擾，也沒有母親的啜泣，甚至還吃上了一頓美味的聖誕大餐，似乎是太放縱了，不過這感覺一點也不壞。

　　這次哥哥沒有帶著Tahlia他們去車站，Josh研究所有視察人員以致他走不開，所以她只好和Snape自行坐著公車去倫敦。

　　這時才感覺到沒有了Josh舒適的房車是諸多不便，畢竟他們兩人的行李箱不小，光要抬上公車就很吃力了，何況還得忍受乘客不耐的神情。

　　Tahlia尷尬得連聲道歉，就不指望一旁一臉不爽的Snape會好聲好氣的向這些陌生人說出道歉的話了。

　　好不容易到了火車站，終於得以將行李箱放上推車，頓時輕鬆了許多，快速地穿越人群通過通往月臺的牆柱，時間尚早，月臺上還只有三三兩兩的學生，他們相視了一眼，決定直接上到火車上找個包廂坐下，也省得到時候又和其他學生擠。

　　進了月臺，就代表能夠使用魔法了，所以兩人一點也不遲疑，直接掏出魔杖指揮行李上火車，他們實在是受夠了以麻瓜的方式吃力的搬運行李廂了。

　　本以為會等上好一陣子，沒想到他們兩才坐定一小會兒，就遇上了一節車廂一節車廂探頭找尋他們的Sirius以及James兩人。

　　兩人看見了Snape先是不約而同地皺了一下眉，不過也沒說甚麼，也將行李放到架上坐下。

　　「寒假過的好嗎？」Sirius問道，好奇和Snape一起度過的聖誕會是甚麼的景象。

　　「很棒。「Tahlia微笑。「我和Severus做了很多事。」

　　「是嗎……」Sirius說著，語氣聽來就是有些羡慕的。「改天我一定還去你家玩。」

　　「原來Black家的教育是這樣──還自個要別人邀請自己。」一旁的Snape卻是諷刺地說了句。

　　Sirius一改往常，竟然不理會Snape的嘲諷，自顧自地繼續說著。「Tahlia，我告訴你，我和James想到了個好辦法了！」

　　「甚麼？」Tahlia沒注意到了Snape瞬間黑了的臉，問。

　　「你知道的──」Sirius故意朝著Snape假笑著。「那個小秘密……」

　　「喔！」Tahlia馬上知道了Sirius指的是甚麼，不過──看向一旁的Snape，發現他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Sirius是故意在這兒提起的吧！

　　頓時感到頭疼。

　　她怎麼可能告訴Snape關於Remus的事，但如此Snape不就早知自己和Sirius等人有著秘密不告訴他了嗎？

　　「Severus──」為難地開口。

　　「算了，我不想知道。」Snape打斷她，不過臉色依舊難看。「你和Black兩個興奮去吧。」說完，馬上撇過臉看窗外，任憑Tahlia再怎麼和他說話都不回應了。

　　沒好氣地瞪著Sirius。

　　Sirius卻一點也沒有感到抱歉的樣子，笑咪咪地看著自己，讓她脾氣根本不知從何發起，歎了一口氣，最後她只能低聲地向他說了句。「到了學校再告訴我你們想到了甚麼辦法──」

　　「好。」得意的點頭。

　　Sirius感到非常的滿意，就他這樣子對待Tahlia的態度，總有一天Tahlia會發現他是個不值得深交的朋友的，瞧他，才這麼點挑撥就發脾氣了，那麼以後呢？這不正說明了Snape這傢伙根本一點也不信任Tahlia！自己總得想點辦法讓Tahlia早點認清這個事實！

　　Regulus提醒得不錯，自己不該總和Snape明著起衝突，就如同剛才，Snape就那樣輕易的中計了，此刻他是得意洋洋，深深佩服著自己的機智。

　　不久，Remus也出現在車廂中，愉快的和大家打過了招呼，本想著也對Snape問候下的，無奈他還是一個人默默地盯著窗外誰也不理，尷尬之下Remus也只能放下打招呼的手，在James身邊坐下了。

　　「Regulus一會兒才會過來。」Sirius說道。

　　Regulus依舊聽從了Walburgar的吩咐坐在Black家的車廂，不過他和Sirius說好了，一會兒便會過來找他。

　　而一路上Snape真的就一直生著悶氣，，連Regulus來了都沒能讓他開口。弄得Tahlia也很沮喪，不過就要到學校了，雖然她不想那樣想，說不定他見到了Lily後心情會好一點。

　　怎麼從來都是Lily……

　　他永遠更在乎Lily的想法、他永遠不可能對Lily這樣子生悶氣甚至不理她、他也永遠不會因為Lily的玩笑而對她生氣。

　　明明自己也是從小認識他的……

　　想著，本來沮喪著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Sirius這才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Tahlia心情又不好了，任憑自己用盡畢生功夫逗笑她，也沒有得到甚麼反應，難道就連暗著惹Snape那傢伙生氣也不行了嗎？怎麼Tahlia的心情永遠都受那可惡的傢伙影響！

　　該死的！

　　詛咒所有的Snape。

　　「Tahlia，你別生氣了好不好？」Sirius好聲好氣的說著，對著坐在面前扶手椅上發呆的Tahlia。

　　「我沒有生氣……」Tahlia低聲說著，她只是自己想到了某個坎，心裡過不去罷了。

　　「沒有嗎？」那怎麼她看來那麼陰沉的樣子，幾乎可比Snape了。

　　Tahlia搖頭，突然想到了甚麼，抬頭認真地看著Sirius。「我問你，為甚麼Severus那麼的在乎Lily？」

　　「甚麼？」Sirius沒有想到會突然被問到這種問題，愣了一下，然後才抓了抓腦袋。「我想應該沒有任何理由吧……」

　　「沒有任何理由？」Tahlia喃喃的重複了一遍。

　　「嗯，難道在乎一個人會需要理由嗎？」Sirius思考了一下後也是很認真的回答道。

　　──所以Snape在乎Lily，Tahlia低下頭，可惜他在乎的不是自己。

　　──所以Tahlia在乎Snape那傢伙，Sirius恍然大悟。

　　原來他先前一直都是想錯的，現在反而是被Tahlia無心的問話給點醒了，先前他一直以為要是能夠讓Tahlia看透Snape的本性就可以，不過現在看來，就像他在乎Tahlia一樣，Tahlia同樣也在乎著那傢伙──

　　這才明白，他從一開始採取的方法根本不可能讓Tahlia就此不關心Snape，與其讓Tahlia放棄，不如好好的保護她──他依舊覺得Snape這人很古怪，既然無法阻止Tahlia靠近這人，不如好好地盯著對方，萬一Snape有甚麼對她不利的舉動，自己一定會馬上站出來的。

　　「Tahlia。」Sirius喊了聲。

　　「嗯？」

　　「其實我覺得，Snape在乎的不是Lily……」

　　不是因為安慰才說這話，Sirius是真心的覺得Snape並沒有他表現出的那麼在乎Lily。

　　James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出Lily的不對勁，舉凡打個噴嚏，James都能立即感應到，絞盡腦汁的替她解決煩惱。

　　不過Snape從未替Lily做過這些，他所做的也只有──套句James的話，跟在她身旁纏著她而已。

　　「怎麼可能？」Tahlia一副就是不相信的說著。「Severus總是和Lily一塊兒的，而且也只有她能夠讓他快樂起來……」

　　Sirius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過我就是這麼覺得的。」說著，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張羊皮紙。「好了，我們就別再談論這話題了，還記得我在火車上告訴過你的？」Tahlia點頭。「給，就是這方法。」

　　Tahlia接過了那張羊皮紙，一看便發出一聲驚呼。「阿尼瑪格斯？」

　　「噓！」Sirius連忙比出噤聲的手勢。

　　「咳……抱歉…」Tahlia尷尬的輕咳一聲。「你們是認真的？」見Sirius堅定的點頭。「但這可是非常、非常困難的魔法──而且要是失敗了──」恐怕再也恢復不成人類了，甚至是死亡──

　　「不會失敗的。」Sirius下定決心的說著。「所以我們才告訴你，我想我和James鐵定是沒問題的，但Peter絕對是需要幫助──」

　　「我可不打算學習阿尼瑪格斯。「Tahlia搖頭說道。

　　「沒有要你學。」Sirius焦急的說著。「只是在學術上，我們需要你的幫忙，總得先在理論上下工夫才能實踐，對吧？」

　　「這……」Tahlia猶豫著，不是她不願意幫助他們，而是這方法真得太過危險。「你們確定這樣能幫助到Remus？」

　　Sirius興奮的點頭。「動物與動物間總是比人類與動物間來的好相處，既然我們無法以人類的身分陪著他，那麼顯然這是個好辦法。」他說，卻露出了尷尬的表情。「不過我們還沒有告訴Remus──」

　　「因為你們知道他一定會反對。」Tahlia翻了個白眼。「告訴我，你們就不怕我拒絕嗎？」

　　「你不會的。」Sirius信誓旦旦。「想想，這絕對是我們找到現在最完美的方法了，況且雖然人人都說化獸法很難，不過也是有許許多多成功例子的。」他說。「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成功！」停了下，又加上一句。「要是你能幫忙那成功率就更高了。」

　　「………」

　　她還能拒絕嗎？

　　深知Sirius他們是已經打定主意了，就算自己拒絕幫助他們，Tahlia認為他們依舊會偷偷的自己進行，與其如此，不如答應了，也好看著他們不要太衝動──

　　「好吧。」她說。「不過先說好，你們在進行任何步驟前都要先和我討論過……要是我覺得還不行做，你們就不能自己進行，同意嗎？」

　　Sirius連連點頭。

　　只要Tahlia願意幫忙，除了要他們放棄這計畫以外，他們當然甚麼都會答應的。

　　於是他們開始了阿尼瑪格斯研究了──當然是在瞞著Remus的情況下。

　　Remus最近實在疑惑，身邊的好朋友們總是不見人影，本來想想就算了，因為他們有時候在進行某些惡作劇時會顧慮到自己並不怎麼有興趣而自動略過他，不過現在連一向對自己很坦誠的Tahlia都神秘兮兮的，這就說不過去了。

　　不只Remus這樣覺得，Snape的臉也是一天比一天黑。

　　在火車上時本就隱約覺得Tahlia有事瞞著自己，而且還是和Potter與Black間的秘密，到底是怎樣的事會不讓自己知道？

　　而現在Tahlia又一天到晚和Black一起消失，很明顯就是因為那件事的關係，如此想著，在看見Black那蠢貨和Tahlia說著些不讓自己聽見的話時，本來正要說出口喊住Tahlia的話語便瞬間被吞回肚子裡。

　　所以自回到學校後，他們兩人一句話也沒說上。

　　Snape是因為這樣的理由，而Tahlia一方面實在忙著替Sirius等人計畫著研究，一方面也對Snape充滿愧疚，她是萬萬不想瞞著他任何事的，況且在看見了Snape總是沉著的臉後，就算她想說些甚麼，恐怕Snape也聽不進去了吧。


第78章 76.彆扭

　　過了整整兩個禮拜，Tahlia已經無法再忍受下去了，明明先前他們相處得很好的，自己的確因為那是Remus的隱私而不能把這件事告訴Snape，不過他就真的這麼久都不和自己說話讓她很難過。

　　好像她是可有可無的。

　　「Severus，有空嗎？」

　　這晚，Tahlia終於找到Sirius不在的機會，站到了Snape的面前。

　　Snape坐在椅子上，淡淡地抬頭瞥了一眼。「沒有。」

　　「不管。」Tahlia覺得這時候要是她不無理取鬧一點，他們以後就永遠會是這樣尷尬的情況了，直接伸手把Snape給拉起來。

　　「Tahlia Watson！」Snape怒道。「你做甚麼？」

　　「跟我來一下。」

　　Tahlia見Snape也沒有真的認真地想掙脫自己的拉扯，轉過頭露出微笑，看來他們這次還是可以說上話的。

　　直接拉著他到了交誼廳的角落。

　　「Severus。」她喊了聲。

　　Snape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前，瞪了她一眼。「你不是和Black玩得好好的？有甚麼事還得讓你來找我這個──」嘲諷的冷笑。「──據他們的說法──陰沉沉的傢伙？」

　　「Severus，你不陰沉。」歎了口氣，Tahlia說道。「我總是沒辦法讓你們和平相處，不過你明明知道的！」停了一下。「你明明知道我從來就──當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低下頭。「你有把我當朋友嗎，Severus？」

　　「朋友該是互相的，不是嗎？」淡淡地回道。「你該問問自己到底有沒有當我是──」

　　「當然有！」Tahlia急急地說著。

　　「是嗎？」Snape卻是不為所動。「那你和Black她們的小秘密又是怎麼回事？」

　　沉默。

　　「我不能告訴你──至少這不是我能決定的。」良久，Tahlia才開口。

　　Snape哼了一聲。「那麼是誰能決定？Potter？Black？Lupin？還是那個蠢貨Pettigrew？」

　　「Severus，Peter不蠢，他──」

　　「是了，你總是替他們找理由。」Snape直接地打斷她，覺得也不想再說甚麼，轉身就要走。

　　Tahlia伸手拉住Snape的胳膊。

　　「放開。」冷冷地說。

　　「不！」Tahlia抓得更緊。「我從來就不想隱瞞你任何事──」無視Snape的冷哼繼續說。「但這次是牽扯到一個人的隱私，我不能在他不知情的狀況下將這事告訴任何人，你──我說到這邊，你能明白嗎？」

　　小小的沉默了一陣，不過Snape還是緩緩點頭了。「勉強可以。」

　　「要是Lily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你替她保密，你同樣也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吧？」Tahlia想了下，還是舉了Lily當作例子。

　　Snape身體僵了一下。「嗯。」

　　「所以說，」深吸一口氣，Tahlia平復下情緒，果然Snape就是對Lily的事最為上心。「你能原諒我嗎？」

　　沉默。

　　「Severus？」心裡默默地祈禱著能夠得到肯定的答案。

　　許久，Snape才低聲的咕噥了一句。

　　「甚麼？」

　　「──也不是甚麼做不到的事」

　　雖說是又和好了，不過Tahlia卻是覺得很疲憊，她和Snape總是因為些小事情就吵架──大多是Snape單方面的生氣，難道他就沒有那麼一點是重視自己的？

　　Tahlia感到很受傷，就算她知道永遠無法勉強一個人的想法，她也還是期待著或許Snape會多少有一點感動，不過顯然她一直以來想的依舊是過於美好，醒醒吧，自己無論做了多少，也抵不過Lily的一句話。

　　「嘿，你怎麼那麼久才來？」看見了氣喘吁吁推門而入的Sirius，James開口問道。

　　「你不知道！」Sirius低吼。「Snape那傢伙一天到晚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好像就是想打聽Remus的秘密……」後悔的敲著自己的頭。「該死的，我那時到底在想甚麼，怎麼就在他面前提這件事──」

　　James皺了眉頭。「我覺得你想太多了，那傢伙哪天不是鬼鬼祟祟的在背後等著抓到我們把柄？」

　　「……你說的也沒錯。」Sirius思索了一下。「好吧，反正他就是想著要打探我們就是了。」

　　「以後小心點不就得了？」James倒是一派輕鬆。「就Snape那傢伙，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我們在做甚麼的。」

　　「嗯。」Sirius點頭，四處看了下才發現這空間裡只有他們兩人。「Peter那傢伙跑哪去了？」他一直以為Peter只是沒發出聲而已。

　　James無語。

　　「你現在才發現Peter不在嗎？」

　　「少囉嗦。」Sirius惱羞成怒。「誰讓他平時就不怎麼說話……」

　　James大笑。「但你也太誇張了……」然後才正色道。「Peter去和Tahlia 起寫作業了。」

　　「甚麼？這幾天有甚麼作業嗎？」Sirius頓時疑惑了。

　　「是沒有。」James聳肩。「不過Peter先前的就積累了一大堆做不完，只好去求救Tahlia了──」

　　Sirius汗顏。「好吧，這的確就是他會做的事……」停了一下。「那我們今天還能不能研究啊？」虧他适才還拐了好幾個密道才甩開了Snape。

　　「沒有Peter也沒差吧。」James攤手。「反正從來就我們兩個在討論，他也只是聽著。」

　　「說的也是。」Sirius大笑，一屁股坐上椅子，直接拉過了張羊皮紙。「那麼，今天我們還得做些甚麼？」

　　Sirius的想法是對的。

　　Snape最近的確是絞盡腦汁的想知道他們究竟有著甚麼秘密，令Tahlia都不願意告訴自己，雖然她不說，不過她也沒禁止他自己查清楚的，不是嗎？

　　他就是不希望Tahlia有事瞞著他。

　　因為甚麼他也不清楚，不過每每一想到那個Black知道這秘密而自己卻不知道心裡就一股火，他當然是不可能這麼告訴Tahlia。

　　不過最近Tahlia很古怪。

　　她在躲著自己。

　　以前就算在他們關係不怎麼好的時候，Snape也不曾見過Tahlia會躲他。

　　與先前她總和Black他們神神秘秘的搞失蹤不一樣，當時雖然時常沒見著Tahlia，不過仍是能夠時常感覺到那人在自己身邊晃來晃去的，只是猶豫著不和自己說話。

　　不過現在很明顯的是Tahlia在一看見他走近，便支支吾吾地表示著有事要做，匆匆地跑開。

　　這讓他更想知道到底Tahlia和Black那幾人的秘密是甚麼了……

　　某天他告訴了Lily這件事，沒想到卻得到了Lily一個白眼。

　　「Severus，你真的是不瞭解女孩子心裡在想甚麼，是吧？」

　　Snape沒有說話，他可是甚麼也沒做。

　　Lily歎了口氣。「你知道，James有告訴我──別那種表情，我知道你和他不對盤──他有告訴我，你在火車上時怎麼了？」

　　沉默。

　　「……Severus，你覺得，Tahlia人怎麼樣？」

　　沉默。

　　「算了，我換個問題。」Lily見Snape總是不開口，感覺自己一直說話就像在自言自語。「你覺得Tahlia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這不是一樣的問句嗎？

　　「我說說我的想法吧，Severus。」Lily也不理會Snape繼續的沉默，接著開口。「既然你會向我抱怨Tahlia總是躲著你，我想這不是很明顯你當她是朋友嗎？甚至，我覺得你是在乎她的──不管你承不承認。」

　　「我、我並不──」

　　「我說的是事實。」Lily直接地指出。「否則你壓根不會向我抱怨Tahlia的事，你向我抱怨過其他人了嗎？」

　　「那是因為──」因為他只當Tahlia是朋友，而Lily卻是更重要的存在，向著朋友說著另外一個朋友的事，不是很正常的嗎？

　　心裡依舊不相信Lily的分析。

　　「信不信由你吧。」Lily聳肩。「回到問題上，我認為Tahlia會躲著你──是因為她覺得彆扭了。」

　　「………」

　　Lily歎了口氣。「你們兩個都一樣，甚麼話也不說，彆扭得要命，不過我也不那麼確定──我建議你去好好和她談談。」停了一下。「Tahlia絕不可能毫無理由的躲著你的。」

　　Snape沒有回答。

　　而他也沒有去和Tahlia講話。

　　很快的，就要到學期末了，Tahlia不再躲著Snape，她又恢復成先前和他相處的模式，會同他開開玩笑，然後惹得他腦羞後又微笑著賠罪。

　　於是Snape就更不可能會去找Tahlia談談了，反正一切都恢復正常了，不是嗎？

　　接近學期末，也就代表著期末考快要到了，Tahlia已經啟動了複習模式，一個勁的督促著所有人學習，這陣子她忙到連吃飯時間都快沒有了，光和Lucius的約定的日子就占去了她三個晚上的時間，還得和Snape一起研究著狼□□劑的改良，況且她也答應了幫著Sirius他們三人研究阿尼瑪格斯。

　　而除了這些，她同時也需要認真的研究那本先生給她的書，那本書的內容十分艱澀，Tahlia已經用貓頭鷹寄了許多次的信了，讓她對Skylar是充滿著愧疚，而因為每次收到的回信上寫滿的密密麻麻的內容總是讓Tahlia皺著眉頭，也需要研究不短的時間，連Sirius都知道了那位在宴會上遇到的先生一直在和Tahlia通信，雖然覺得古怪，不過也不好說些甚麼。

　　因為Lucius的嚴厲禁止，她沒有辦法用提神劑來保持精神，在某次她竟然在課堂上睡著後Sirius等人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

　　「Tahlia，你最近是怎麼回事？」Sirius把Tahlia單獨帶到一旁，擔心的問。

　　「沒什麼。」Tahlia微笑。「最近睡眠不太夠……」

　　Sirius抬起一邊眉毛，竟有些神似Lucius時常擺出的神情，Tahlia趕緊搖搖頭，大概她還累到出現幻覺了。「只有不太夠？」他說。「你在課堂上睡著了！」

　　Tahlia無語。

　　不過就是睡著了，又不是說她就永遠不會在上課時睡著。是否她該主張每個人都有在課堂打瞌睡的權利──等等，話題扯太遠了。

　　「你們也常在課堂上睡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Sirius馬上閉上嘴，無話可說，的確，任何人都可能打瞌睡，不過面前的人可是Tahlia！他不相信Tahlia會允許自己上課打瞌睡！

　　「好了，不過就一次而已。」Tahlia拍拍Sirius的肩膀。「我現在精神不是還不錯？」

　　Sirius還是一副懷疑的表情。「該不會是Snape那傢伙又做了甚麼──？」

　　「當然不是。」Tahlia皺起眉頭。「你做甚麼總是扯到Severus？」停了一下。「我也只不過幫著他改良魔藥而已──你們有著自己的方法幫助Remus，我也有我自己的。」停了一下。「總不會你連這個也要禁止我做吧？」講到後來，語氣竟變得慍怒。

　　「不不不！」Sirius見Tahlia好像生氣了，緊張得連忙擺手。「我只是──」

　　Tahlia歎了口氣，再開口時已經是恢復成原來的口氣。「抱歉，我太激動了，是我不對。」抬頭。「我和Severus是在研究著改良狼□□劑，這是目前最接近根本的解決方法了，畢竟目前沒有辦法可以治癒狼人症。」停了一下。「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是同樣為了幫助Remus在努力，不是嗎？」

　　「但你不該累壞自己的。」Sirius說。「你都有黑眼圈了。」

　　「……Sirius，我本來就有黑眼圈。」

　　「不一樣。」Sirius篤定的說。「現在的更嚴重了。」

　　「………」

　　為甚麼她從來就看不出來到底差別在哪裡？

　　思考了一會兒，Tahlia才說。「好吧，我答應你不累壞自己，這樣可以嗎？」

　　「………好。「

　　他還能說甚麼，這種時候也只能答應了吧？


第79章 77.力量

　　顯然這陣子Tahlia不是唯一一個忙不過來的人，還有另一人也是神色憔悴。

　　那人名字叫做Lucius Malfoy。

　　他已經七年級，期末就要考N.E.W.T.S.了，而他還是得抽出時間和Tahlia見面，否則要是被Lord知道了，大概他的日子就很難過了。

　　雖然他嘴上說著不怎麼在意這考試，不過這畢竟是巫師界公認最難的考試，而身為一個Malfoy反而讓他壓力更大，要是沒有每科都得到E以上的成績，恐怕他得趕在他父親前自己先殺了自己了。

　　不過最讓他煩心的是Narcissa。

　　自Narcissa某天早上接到了一封家裡寄來的信後，她就整日悶悶不樂，有時還會莫名地就哭了起來，無論Lucius怎麼問都沒問出原因。

　　而竟然就連Tahlia也發現Narcissa的不對勁了，甚至還問了自己。

　　「Lucius，Narcissa最近怎麼了？」一次訓練完，Tahlia隨意地坐在地上，看著Lucius將有些雜亂的長髮給整理好，突然想到便問。

　　Lucius一愣，不過很快地便開口。「Cici沒告訴我──」

　　「你們......」猶豫了一會兒，Tahlia還是問了。「你們是在一起的吧？」

　　Lucius頓時嗆咳了起來。「咳咳……」終於緩過氣，才得以發出聲音。「Tahlia，別這麼無預警地說出這種話……」

　　「難道不是嗎？」Tahlia一臉無辜。「你們總是走在一起的，而且Sirius說你們都要訂婚了。」

　　「純血家庭間的婚姻從不代表甚麼。」淡淡地回答道。

　　Tahlia卻是笑了。「得了，別人我不說，就你們兩個的互動──我敢說你們絕對是所謂純血家族中少數真正愛著對方的一對。」

　　「你就那麼肯定？」Lucius挑起一邊的眉毛。

　　「好吧，我怎麼想的其實不怎麼重要──」Tahlia聳肩。「不過就算你們不在一起，Narcissa已經確定是你未婚妻了這是事實，你總得關心一下她啊。」

　　「你以為我不關心她？」Lucius索性也直接承認了，反正這本來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Narcissa可是個Black！個性也很倔，她不說的話你覺得我有可能讓她開口嗎？」

　　寂靜了一瞬間。

　　「我想你是對的。」Tahlia深有所感。她早就從Sirius身上清楚看出Black所擁有的執著，最好的例子就是直到現在還是堅決不懈的找Snape麻煩──無論是明的還是暗的。

　　「你有甚麼好方法？」

　　Lucius也算是走投無路了，整天看著Narcissa哭喪著的臉，他一顆心也是揪在那兒，無奈自己卻甚麼也幫不上忙，第一次體會到Malfoy也是有辦不到的事，才會脫口而出詢問Tahlia的話。

　　「呃…或許你可以寫信問問Malfoy先生？」Tahlia思考了一下後說道。「畢竟你說了Narcissa是接到了家裡來信後才沮喪的，或許你的父親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說得有道理……」不過Lucius反而更苦惱。要是他寫信給父親是為了問這種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的小事，等他回到家後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懲罰……「不過我想這行不通。」

　　「是嗎…」Tahlia皺起了眉頭。「那麼我幫你問問Sirius好了，或許他的父母有稍微和他提過……」

　　Lucius苦笑。「你確定他有真正的拆開過他父母寄給他的信？」

　　好像沒有………每次Sirius接到信只要看清署名是他父母寄來的，就直接一把火給燒了。

　　Tahlia無語。

　　不過沒過多久，她便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微笑著開口。「就算沒有Sirius，我們也可以問問Regulus啊！」停了一下。「Regulus可從來都是認真的看信和回信的呢！」

　　Lucius完全忘了形象的張大了嘴。

　　不過他們問了Regulus後卻是沒有一點收穫。

　　「要不我幫你們問問母親吧？」對於沒能回答到Lucius和Tahlia的問題，Regulus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母親從來甚麼都會告訴我的──」

　　「那就拜託你了。」Lucius點頭說道。

　　「嗯，我現在就去寫信……」Regulus說著，便向他們揮揮手跑回寢室裡去了。

　　「別擔心，我相信Regulus會得到答案的……」看著Regulus跑遠了，但Lucius的臉色還是寫滿了擔憂，Tahlia難得的安慰了他一把。

　　「我知道。」

　　既然這件事沒有在他們純血家庭間傳得沸沸揚揚，那麼應該不是甚麼太嚴重的事，說不定只是Cici比較情緒化了點，他深信著在知道了Narcissa的煩惱後，他一定能夠想出解決方法的。

　　不過他錯了。

　　兩天后，Regulus臉色很難看的找到了Lucius，此時他和Tahlia正好剛從有求必應室裡回到地窖。

　　「怎麼了？」Lucius問，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Andromeda──堂姊……她……她被Black家族除名了──」

　　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Tahlia才錯愕的開口。「怎、怎麼會？」她記得這個學姊，Sirius對她的印象是很好的，雖然是Black，不過從不給人那種鄙視人的優越感，反而像是親切的大姊姊般，要不是他們才剛入學她就已經是個七年級生很快就要畢業，Tahlia是很想多認識認識這位元學姊的。

　　不過怎麼再次聽見她的消息，就是她已經被除名了呢？

　　「她…她嫁給了──Tonks……」

　　「誰？」Tahlia從沒聽過這姓氏，疑惑的問了。

　　「Hufflepuff的麻瓜出身。」Lucius平淡的說了。「不過他在你們入學前就畢業了。」

　　「只因為這樣？」Tahlia驚呼。

　　不過面前的兩人確是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她。

　　「呃…這是小事…吧？」被兩人看得尷尬，她小聲地問著。

　　Regulus搖頭。「Tahlia，大多純血家庭是不能接受的。」

　　「但你們……」願意和自己接觸的！

　　「你是特例。」彷佛知道Tahlia沒說出的話是甚麼，Lucius緩緩地說著。「你不能期望所有麻瓜出身都有像你一樣的待遇──」

　　「但…但……但這不公平！」

　　Lucius冷笑。「本來就沒有所謂公平的事，Tahlia。」

　　「Lucius，你……」看著這樣表情的Lucius，Tahlia頓時覺得不認識他了，本來以為他會願意幫助自己就代表著他不那麼排斥麻瓜出身的，不過現在看來她又是想錯了，所以這才是真正的巫師界……

　　自己很幸運，能夠認識很多的人説明著她，不過其餘人卻是飽受歧視，她終於認知到了現實，Lucius之所以會幫她，只是因為自己的表現較他人好了一點，不過她卻無法責怪對方如此現實，畢竟這就是社會。

　　弱者就是會被強者給吞噬。

　　Lucius已經瞭解了，Narcissa傷心的原因，自家姊姊竟做出了這樣的事，若傳出去了必是讓整個家族蒙羞，幸好是馬上將Andromeda給除名了，否則這必是Black的大傷。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Tahlia的反應，還有錯愕的看著自己的表情。

　　他瞇起眼。

　　「怎麼，發現了這兒不像你所想像的那麼和善了？」諷刺地開口。「要我說，你是太愚蠢還是太天真？」

　　「我想都有。」Tahlia緩緩地開口。「不過現在我是明白了。」說完後，招呼也沒有打就直接轉身離開，

　　「她…她是生氣了？」Regulus不確定的轉頭望著Lucius，他們不是甚麼也沒做嗎？況且Tahlia從不是個會隨意發脾氣的人。

　　「認知不同而已。」說著，拍了拍Regulus的肩膀。「我還有書要念，先回寢室了。」說完，也是離開，留下了Regulus一個人留在原地依舊是滿臉困惑。

　　Tahlia撲在自己床上。

　　自來到魔法界後，她的認知一次次的被證明是錯的離譜，原來只是因為自己稍微幸運了點，認識了許多人是願意幫助她的──無論是抱著目的或是純粹想和她做朋友。

　　她忘了，其他的麻瓜出身若是沒有能夠讓人另眼相看之處，日子絕對是不好過，所以還是一句話，Lucius說的並沒有錯，實力決定一切。

　　先生願意花時間在自己身上，起源于Malfoy先生的推薦──但Malfoy先生不可能無緣無故提到自己，是因為甚麼？

　　因為自己恰好令他印象不錯。

　　追究到最根本，要不是自己表現得稍微好了一點引起了Lucius的注意，那麼後面的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所以就是力量。

　　唯有自己掌握了力量，才能夠在魔法界立足，甚至，或許她還能夠幫助到那些和她一樣身分的人。

　　想到這兒，她一點也不耽擱，直接從床上彈起坐回到書桌前，抽出那本先生給她的現在被她用施了混淆咒導致封面寫著常用家庭魔法的書，隨手拉過一張羊皮紙，振筆疾書。

　　既然先生願意提供協助，那麼她絕對不能辜負他們的好意──

　　寢室的燈點亮整晚──Tahlia沒有再躺回到床上去。


第80章 78.在一起

　　「Tahlia，又再寫信？」

　　剛結束完魁地奇訓練，Sirius一踏入交誼廳內，便毫不意外地看見Tahlia又埋首快速寫著甚麼，眉頭緊緊的皺著。

　　Tahlia聽見聲音，抬頭。「啊，Sirius！訓練結束了？」

　　「嗯。」Sirius點點頭。「我先去沖澡……等下再過來找你。」

　　Tahlia微笑。「我還想著萬一你不打算去把你身上泥巴沖掉，我直接幫你清掉呢……」

　　Sirius身子抖了一下。被清潔咒強迫清除身上泥巴的感覺他一點也不想再體驗一次，雖說身體是乾淨了，不過那種澀澀又刺癢的感覺可一點也稱不上是舒服，自那次Tahlia受不了自己總是拖著不洗乾淨就開始寫作業結果弄得作業上都是泥巴，而對自己施咒後，Sirius就養成了每次訓練完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先沖澡的好習慣。

　　Tahlia還嘲笑他就得被施咒過一次才會記取教訓……

　　「別衝動，我這不是就要去了嗎？」他笑著說，不敢再逗留，隨即往寢室走去。

　　不久，Sirius就一身清爽的回來了。

　　「訓練的怎麼樣？」Tahlia依舊盯著羊皮紙，隨口問道。

　　Sirius在Tahlia對面坐下。「還是老樣子，該死的James……還真的被他給說中，為甚麼他總是能夠那麼迅速就抓住金飛賊，我們根本就還來不及把比分給拉開──」

　　Tahlia卻是微笑。「James本就是個很棒的球員，況且就算我們拿不了魁地奇杯，學院杯也依舊是我們的。」她說。「你想想，算到上次，我們都蟬聯幾屆了？」說著，鄙夷的看了Sirius一眼。「不過如果你少讓我們扣點分，Revenclaw的分數就不會離我們這麼近了，你知道他們每年都飲恨著就差個幾分就贏了嗎？」

　　Sirius尷尬的笑了。「嘿嘿，不過James他們被扣的分數更多呢。」

　　Tahlia翻了翻白眼。「你該慶倖他們扣得多，否則我們哪能一直這麼獲得學院杯……」

　　「哈哈……」Sirius摸著頭，一直被Tahlia叨念下去，他真想趕快找個話題給搪塞過去。

　　眼角瞄到了桌上密密麻麻的羊皮紙。

　　「所以你到底給多少人寫信？」他問。「還是你也開始給Malfoy那傢伙寫信了？」

　　「你在說甚麼？」Tahlia疑惑的看著Sirius。「我一直都只給那位先生寫信的……」為防止Skylar太勞累，他現在寄給先生的信幾乎都改用學校貓頭鷹了，否則大概Skylar每天都得來回個一趟，她一點也不想他因為過於勞累而生病。

　　Sirius汗顏。「你就這麼每天都寫給他這樣長的信？」

　　「我是在學習。」Tahlia認真的說。

　　「你天天這樣學習都快兩年了。」Sirius皺起眉頭。「到底那位先生哪來那麼多時間和你通信？」

　　Tahlia聳肩。「別這樣，明年我們可就要考O.W.L.s.了，那位先生真的對我有很大的幫助。」

　　Sirius沉下臉。「這不是還有一年嗎？你就非得現在提……」似乎他才剛上了四年級，身邊人就一天到晚和他講著明年有O.W.L.s.要考，明明就還有一年的！「好像突然每個人都這麼說了。」低下頭咕噥了一句。

　　輕笑，Tahlia寫下了最後的署名，將羊皮紙給折了起來。「好了，就算還有一年我們也是得好好準備的不是嗎？畢竟要考的東西非常多的──是從我們一年級開始到現在甚至之後整個五年級的課程，光明年才準備是一定不夠的。」

　　說來時間真的是過得飛快，Lucius畢業好像還是昨天的事，轉眼間Tahlia等人已經是學校的四年級生，課業也不像一二年級時輕鬆，已經有許多比較艱澀的內容了。

　　這段時間Tahlia和那位先生的通信從沒有中斷過，那位先生真的懂得很多，她提出的問題從沒見他不會過，甚至許多見解都比書上記載的來得實用，Tahlia不禁好奇起了怎麼這樣一個人物並沒有在魔法界享負盛名呢？

　　不過先前的經驗猶在，對那位先生，最好不要亂問無關乎學術的問題，否則後果恐怕是非常嚴重。

　　「對了，你有見到Severus嗎？」Tahlia突然問道。

　　「我怎麼可能見到他…」Sirius黑著臉。「況且這陣子除了在課堂上，你哪時見過他了？」

　　Tahlia歎了口氣。「是啊，就是這樣才想說問問你……」她說。「自Lucius畢業後他就神神秘秘的，總是一個人躲起來不知道在研究甚麼──」

　　「還能是甚麼？」Sirius哼了一聲。「不就些邪惡的東西。」

　　Tahlia苦笑。「Sirius，這麼長時間了你還那麼針對他嗎？」

　　「當然，這點我是永遠不會放棄的。」他說。「只有我知道，他不過就是個頭髮油膩、面色陰沉的──」

　　「好了。」眼看著Sirius越說越誇張，Tahlia連忙制止了，否則要是被Snape聽見大概又會對著自己生悶氣了。「我想他大概在有求必應室裡吧，我得去寄信，順便找他，你應該不會想跟著去吧？」

　　「打死我也不去找他。」Sirius說著，從背包裡拿出了本課本，想了一下後對著Tahlia狗腿的說。「Tahlia，借我參考下你的論文吧，你瞧，我魁地奇訓練的那麼累了，我答應你我絕對不照抄──」

　　Tahlia無語。

　　「拜託，這週末可是霍格莫德周啊！你忍心讓我們因為作業沒寫完而無法去嗎？」雙手合十，低聲下氣地被拖著，Sirius故意眨著眼睛，像是小狗對著主人搖著尾巴般。

　　「……難道作業沒寫完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嗎……」Tahlia無奈的問。「你們到底在忙甚麼？魁地奇訓練明明也才兩個晚上而已。」

　　「你明明知道的！」Sirius抗議著。「畢竟你不久前才擬好了計畫表給我們不是嗎？」說著，頓時也興奮了起來。「說到這個，Tahlia我告訴你，我和James都有點快要成功的感覺了！」

　　哪會有甚麼快要成功的感覺......忍著翻白眼的舉動，Tahlia開口。「嗯，那不錯啊，是甚麼感覺？」

　　Sirius表情認真的回答道。「我們有時候都會夢見我們變成動物呢！」

　　「……」沉默了一會兒。「那，你夢見你變成甚麼了？」

　　「不知道。」Sirius皺了皺眉頭。「不過應該是不會飛的。」

　　歎了一口氣。「好吧，總之你們練習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有不對要馬上停下來，我再幫你們查查看──看這樣的夢境是不是真的代表著甚麼。」

　　開心的擁抱了Tahlia一下。「太棒了！就知道Tahlia你人最好了！」

　　「Black！你這是在做甚麼！」

　　怒斥聲突然的就從入口處傳來。

　　Sirius轉過頭看，發現是Snape，這傢伙這些年到是也有長身高，自己在身高上一點也無法對他造成壓迫，不過──

　　「不就是個擁抱嗎？還能做甚麼？」他說著，刻意放慢放開Tahlia的速度。

　　Snape黑著臉。「容我提醒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Tahlia沒說甚麼你還真當她不介意？」

　　「就算她介意，」Sirius正色道。「也輪不到你來說我。」

　　一旁的Tahlia頭又疼了起來。

　　她已經無力去阻止這兩人的針鋒相對了，在學校的日子裡還從沒見過他們一天沒吵嘴過，而且兩人都是不肯聽自己勸的各退讓一步，有自己在的話還好一點，要是自己不在場，Tahlia確信這兩人其實已經背著她偷偷鬥了很多次了。

　　「Severus，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現在有空嗎？」她開口。

　　Snape這才將目光移開Sirius身上，微微點頭。

　　Tahlia拿出了自己從那位先生給的書上整理出來的筆記。「我想這樣子寫應該是對的吧？」她問，一邊將筆記遞了過去。

　　Sirius也是不再說甚麼了，Tahlia一旦進入了學習模式，那麼最好是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待著，要是有人打擾她的話──嗯，上次James整整一個禮拜走路都搖搖晃晃的，自己才沒有蠢到會做出這樣的事。

　　Snape走了過去，仔細的看了便筆記上的內容，這才抬頭道。「嗯，我想應該沒有錯，不過──」他指著一個地方。「這兒有些怪異，吸血草是能有這樣的效果，不過我認為這邊的材料應該可以替換成暗影草，或許更能發揮效用。」

　　「真的？」Tahlia馬上湊近看。「你的意思是書上這裡是錯的？」

　　「不是。」Snape搖頭。「只是我感覺上這樣更有效罷了，不過還需要經過實驗……」頓了頓。「你這配方哪來的？」

　　「呃，我和你提過那位先生吧？」Tahlia說。「那是他給我的書。」

　　Snape點頭。「嗯，或許你可以問問他──」

　　「好。」Tahlia完全同意，那位先生無所不知，有時她甚至不自覺的會寫上一些自己的困擾，而令她驚訝的是，先生竟然也會在回信中寫上他對於這件事的想法，她一直以為那位先生只願意和自己談論學習上的事的。

　　也因為如此，她竟然有種甚麼事都能夠和他說的衝動，不過好在她從沒有將Remus的事情給說出去。

　　每每想到這兒，她都會有種對Remus的愧疚，在和Snape一起改良藥劑時也有些耐不住性子，她已經炸了好幾個坩鍋了，讓Snape很是不悅，也對她擺了好幾天的臉色，不過她覺得同樣也炸了不少坩鍋的人沒有資格責怪她──當然，她是不可能把話說出來的。

　　最後Tahlia還是妥協將自己的論文借給Sirius了，而他也是如同他保證過的僅只是參考，不然以後大概Tahlia的論文他連瞄上一眼都說不上了。

　　有了Tahlia論文的加持，Sirius理所當然是輕輕鬆松完成了作業，興致勃勃地開始準備著這週末的行程。

　　去年一整年Tahlia都沒和他們一起去的，那時她壓根就忘了有同意書這件事，而又覺得特地為了這件事寫信回家要個簽名很是沒必要，所以也就沒有這麼做，但還有另個原因，其實Tahlia也只是對那個號稱全魔法的村落沒什麼興趣。

　　今年她是逃不過了，因為Sirius在他們放暑假時天天一封信提醒著要她別忘了給Josh簽上名，搞得她所有哥哥們都知道了這件事，Josh在瀟灑地簽下自己名字的同時還不忘吩咐她記得帶些紀念品回家。

　　──這下子她就非去不可了。

　　「Tahlia，到時我們可以先去蜂蜜公爵，我想你可以在那兒買到很多給你哥哥們的點心，然後我們再去三根掃帚喝杯飲料……」

　　Sirius已經在她耳邊碎念了整個禮拜了，這些行程聽得Tahlia就算倒著也能背出來。

　　「Sirius，」抬手阻止了Sirius的叨念。「你已經和我說過很多遍了，我又不會跑了，別那麼緊張──」

　　「總是怕萬一。」Sirius認真的說著。「尤其那Snape這次甚至也沒約著Lily去，不知道又幹甚麼了，James她們都認為你到時候臨時不去的機率太大，才派我監督你的。」說完，還笑咪咪地看著Tahlia。

　　Tahlia頓時無語了。

　　她甚麼時候答應他們的事臨時更改的了？

　　最後當然她是沒有讓Sirius失望，雖然Snape沒有一起去讓她小小的想著乾脆不去了，不過畢竟是答應了人家的事，她是絕不可能無故失約的。

　　所以此刻她便和Sirius四人，頂著寒風走在這有名的魔法小村落的街道上了，似乎這兒總是下著雪，房屋屋頂是甚麼顏色也因為長年被雪覆蓋而無法分辨，才走沒幾步，Tahlia就動得渾身哆嗦了。

　　Sirius見狀，直接就將自己的保暖手套塞到Tahlia手裡。

　　「那你自己呢？」Tahlia並沒有馬上接過，反問道。

　　「我一點也不冷的。」Sirius大笑，說著，為了印證這句話還脫下自己斗篷，結果卻是被突如其來的一陣狂風給吹得打了個大噴嚏。

　　Tahlia噗哧一聲的笑了。「還說不冷呢，要是你又像一年級時那樣感冒了，就別指望我還去看你了！」說著，將手套推還給Sirius。「別在意我，我施個保暖咒就行。」

　　Sirius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畢竟保暖咒這樣的咒語Tahlia早就運用的很熟練了，反正他們在這個村莊裡也是能用魔法的，咒語總是比手套來的有用。

　　「你們怎麼不乾脆在一起算了？」一旁的James吐槽著，這兩人的互動怎麼看都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程度了，而且Sirius也是喜歡著Tahlia的，怎麼這麼久時間了自己兄弟還沒把人給追到手？

　　「你亂說個甚麼？」Sirius狠狠的重擊James頭部，不過語氣聽來卻是異常的尷尬，這兩年他又抽高了不少，雖是比不上Remus，不過壓制James還是綽綽有餘的，至於Peter嘛……就別提他那悲劇的身高徒傷心了。

　　「James，」Tahlia微笑著說。「我們不過是朋友，是不會在一起的──」


第81章 79.身份

　　話還沒說完，氣氛就變得沉默了。

　　Sirius在聽見這句話時不知道為甚麼，只覺得胸口重重的緊縮了一下，頓時有著呼吸不到空氣的感覺，而腦內也是突然的一片空白。

　　「呃，以後的事誰知道呢……」看著Sirius突然錯愕茫然的臉，James就想狠狠地甩自己一巴掌，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著Tahlia了，唯二不知道的就這兩個當事人，該死的他做甚麼沒事就提了這個話題。「Remus，你說是吧？」求助似的眼神投向了一旁苦笑著的好友。

　　Remus不愧也是很擅長察言觀色的，很快地便開口了。「是啊，Tahlia，這些話還是別說得太死，畢竟沒人能預測未來的，不是嗎？」

　　看著臉色依舊很難看的Sirius。

　　到底他甚麼時候才能夠發現他對Tahlia的感覺是喜歡？明明在旁人眼裡是在明顯不過了，看看現在，他甚至還因為Tahlia的這句話而難過，都這樣了還不知道他喜歡Tahlia嗎？

　　想到這兒，Remus決定該找機會好好地和Sirius講清楚，否則就他這麼的表現，再加上同樣沒什麼情商的Tahlia，他都能斷定他們未來絕無可能了。

　　「也是。」Tahlia想了想後說道。「說不定我們以後還真的在一起呢。」開玩笑地說著，一邊笑咪咪地看向Sirius。

　　Sirius瞬間紅了臉。「誰、誰知道呢……說不定沒多久你就遇見你喜歡的人了──」

　　其餘幾個人都是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怎麼這世上會有這麼個不懂得把握機會的人呢！

　　Tahlia笑出聲。「或許吧。」她說，腦海裡好像閃過了個臉孔，不過在她搞清楚那人身分前就又模糊不清了，她甩甩頭，並沒有放在心上。

　　隨意地四處張望了一會兒，好歹也是第一次來到這魔法村，還是意思意思參觀一下，否則說不過去，等等，她好像見著了不遠處一閃而過的人影，不自覺的瞇起眼。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人是──

　　「怎麼了？」Peter問道，這次他倒是第一個發現了Tahlia的表情變化。

　　「沒什麼……」喃喃的說著。「好像看見了熟人──」然後，她下了決定，對著幾人說道。「你們先去三根掃帚等我吧，我去看看，一會兒就去找你們。」

　　Sirius點頭。「嗯，我們先幫你點杯飲料。」

　　「謝謝。」Tahlia微笑，然後向眾人揮了揮手，小跑步的朝著方才她瞥見閃光的地方去。

　　「我沒想到你還真的發現我了──」

　　才剛跑進那巷子裡，一個聲音就在她背後響起，她愣了一瞬，隨即轉身，欣喜地喊了聲。「Lucius！好久不見了！」

　　「不就暑假時見過嗎？」Lucius沒有拉下兜帽，挑著眉說，不過那頭標誌性長髮卻還是有幾絲露在兜帽外，方才Tahlia就是憑藉著這幾抹金光才認出他來的。

　　Tahlia輕笑。「那都是去年的事了！自你畢業那暑假後我就沒見過你了。」不得不說，Lucius剛畢業那會兒，她還有些不習慣每個星期兩次的訓練就這樣結束了，有時匆匆趕去有求必應室後才發現裡頭沒有人，最後就只好一個人對著裡頭的機關發射些咒語，少了個人陪著練真的是很無聊的。

　　「你這整年究竟去了哪裡了？你失蹤那麼久Malfoy先生不會擔心嗎？」她問。這一年間她寫給Lucius的信總是找不到收件者，就是不知道Lucius到底去了哪裡，連貓頭鷹都找不著──

　　「父親一周前過世了。」Lucius突然地說，語氣卻是異常的平淡。

　　「甚麼！」Tahlia驚呼了一聲。「──怎麼會？」

　　Malfoy先生是那樣厲害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突然的去世！何況這麼大的一件事怎麼可能會沒有傳開來，這不就代表──「所以現在Malfoy家是你作主了？」

　　緩緩地點頭。「嗯。」頓了下。「Lo……那位先生幫助我很多。」默默的握緊拳頭，自父親去世後，就有源源不絕的人不懷好意地盯著Malfoy家產，要不是Lord出手干涉，恐怕自己現在就無法站在這兒說話了。

　　當然Lucius自己也是成長了很多，在父親去世之前他就已經不再是那個剛畢業，甚麼都不懂的孩子了，況且Lord青睞他，願意提拔他，這已經是有如奇跡般的事了，也因為如此，他才能夠以這樣的年紀穩穩地保持著父親當年的地位。

　　「我很抱歉。」Tahlia難過的說著，還是有些難以置信Malfoy先生就這樣去世了。

　　「不須抱歉。」Lucius抬手，依舊是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表情。「人總是會一死，有的只是先後的差別。」

　　Tahlia覺得她看不透Lucius究竟在想些甚麼，他應該是很敬重並且很愛他父親的，這段日子裡發生了甚麼事？面前的人雖然有著熟悉的面孔，但已經和自己最初認識的Lucius不太一樣了。

　　「我覺得你改變了不少……」Tahlia皺眉著開口。

　　Lucius挑眉。「變得好了還是變得壞了？」

　　「我也說不清……不過就是變了。」

　　輕笑，伸出一隻手放在Tahlia肩膀上。「你可以放心，目前我對你還是沒有惡意──」

　　Tahlia無語。

　　說的一副之後會對自己有甚麼惡意一樣──

　　「那，你今天怎麼會到這兒？」Tahlia這才想起了要問問怎麼消失了一整年的Lucius會出現在霍格莫德村。

　　Lucius勾起嘴角。「就不能來見見我優秀的小學妹？」

　　「得了，」Tahlia直接回了個白眼。「就這種站不住腳的理由你也說得出口？」

　　又一聲輕笑。「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哪──」在Tahlia的瞪視下才不疾不徐地改口。「那位先生想見你。」

　　Tahlia疑惑著。「怎麼他沒在信中跟我提過？」

　　「任何信件都有被攔截的可能，Tahlia。」

　　「話是這麼說，不過既然先生當初要我和他用信件來溝通，應該早設想好了這樣的情況了不是嗎？」Tahlia追問著，他們的通信內容從來就都是討論著學術居多，偶爾才會有些自己的小抱怨，這些可都不是會被攔截的內容──

　　況且，誰會想攔截先生的信？

　　Lucius卻是沒有再回答，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一會兒，才再開口。「你和你那幾個小朋友說了些甚麼？」

　　Tahlia一愣，不過馬上瞭解了Lucius的問話。「我說我碰見了熟人，要他們在三根掃帚等我──」

　　「那麼，你最好跟我來一會兒。」Lucius馬上接著說。「我認為你不會想讓那位先生久等。」

　　「他在哪裡？」Tahlia問。

　　Lucius只微微的一笑，然後拿出了一條項鍊，示意Tahlia接過。

　　Tahlia雖還沒怎麼在狀況內，不過還是乖巧地拿了項鍊，仔細的看了下，發現不過就是條很普通的項鍊，疑惑著怎麼Lucius會給自己這麼個裝飾簡約的東西，不禁抬頭，開口問道。「Lucius，這個──」

　　不過她是沒有機會問完這句話了。

　　因為下一秒，經歷了一陣被勾著肚臍的感覺後，她發現自己早就不在霍格莫德了，而坐在自己前方的正是那位先生，身旁哪裡還有Lucius的身影。

　　Tahlia環視了周遭，發現自己並不是在Malfoy莊園，不過看這大廳裝潢的依舊很講究，要是能再多些光亮就更好了。

　　觀察著有些專注了，竟不自覺地忘了剛抵達時就看見了的前方的男人。

　　不過Voldemort倒是饒有興致的盯著一出現在這兒便好奇的東張西望的女孩，一會兒，才懶洋洋的開口了。

　　「你覺得這兒如何？」

　　Tahlia驚嚇的險些跳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适才將這男人給完全忽略了，連忙說道。「先生！」

　　「看來Lucius運氣不錯，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短時間便將你送來了。」輕輕地說著。

　　「先生有甚麼事要告訴我？」Tahlia問。「有甚麼事不能在信裡說嗎？」

　　Voldemort不急著回答，而是先優雅地拿起了一旁茶几上的酒杯，湊近唇邊喝了一口。「Tahlia，」他開口，臉上保持著邪魅的笑容。「你是否──好奇過我的身分？」

　　看見Tahlia頓時大張了的嘴巴，Voldemort知道自己的判斷從來都是正確，唇角勾起的角度也更大。「──從你的表情看來，想必你的答案是肯定的了？」

　　Tahlia低下頭，覺得愧疚，畢竟先前先生不願意告訴自己他名字，一定是有他的理由，這段時間裡她因為好奇而私自窺探先生的隱私顯然不是回報他教導自己的好方法。「對不起，我──」

　　「我不是怪罪你。」Voldemort抬手打斷了Tahlia，語氣放得更加輕柔。「我認為，也該是時候告訴你了──」

　　「甚、甚麼？」Tahlia驚訝地抬起頭。

　　他還以為先生是一輩子不打算告訴自己他的名字的！畢竟她尊敬的絕對不是先生的名字，而是他的能力，先前在她發現查不到甚麼資訊後，放棄的是很果斷，一點也沒有覺得可惜。

　　而現在這位先生竟然改變主意了。

　　「Tahlia，」Voldmort繼續說著。「先前沒有告訴你，是由於你年紀太輕──」停了一下，再開口時，語速變得更為緩慢，竟有些類似於Lucius那總是拖著說話的腔調。「有許多人──」說到這兒，他微微的皺了眉頭。「我得說，對於我的名字──是了，他們對於我的名字，感到畏懼。」

　　「為甚麼他們要畏懼先生你呢？」Tahlia歪著頭，語氣竟隱隱約約透出替Voldemort抱不平的感覺。

　　Voldemort發出了輕笑，不過要是Abraxas仍在世，一定是能夠辨別出他這聲輕笑所包含的涵義。

　　一切就如計畫般。

　　小女孩果然太天真。

　　自己判斷的並沒錯，雖然她對危險的警覺性很高，不過卻對善意完全沒有防備，例如Lucius，例如自己。

　　這些日子來不過隨手的寫些信，她便不自覺的傾向自己這邊了。

　　還有甚麼能夠比讓Dumbledore那老頭子少了一個生力軍還要令人暢快的事？

　　「因為我有我的野心。」他平淡的說著。「肅清整個魔法界──這顯然與大多數人利益相衝突──」彷佛他訴說的不是與自己有關的事情般。

　　「肅清魔法界？」


第82章 80.烙印

　　「肅清魔法界？」

　　Tahlia感到困惑，並不是很明白先生的意思。

　　「我認為你該很明白現在魔法部的無能，Tahlia。」Voldemort依舊是懶洋洋地說著。「畢竟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Tahlia思索了一陣，然後點頭。「嗯，我知道現在魔法界有許多問題──」她抬起頭。「所以先生你的意思是，你想要變革嗎？」

　　Voldemort非常緩慢的點頭，嘴角勾著。

　　「不過顯然你們的校長並不怎麼認同我。」他戲謔地說。

　　「Dumbledore校長？」Tahlia更加疑惑了，改革魔法界是好事，她不相信那位在自己一年級時來引導自己的品味古怪的老人會不同意，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呃，他和你的意見……不同？」

　　「顯然他認為弱小並可恥。」Voldemort冷冷地說。

　　沉默了一會兒。

　　良久，Tahlia才又再開口了。「那麼，先生你是要我？」

　　「我要你站在我這邊，跟隨我，必將帶你們想不到的榮耀。」他淡淡地說著，語氣卻有著藏不住的得意。「而那絕對是你們校長一輩子也不可能向你們承諾的。」

　　「我並不想要榮耀的，先生。」Tahlia搖頭，沒有注意到Voldemort瞬間沉下的臉色。「但我認為你說的很有道理──」抬頭時，眼前男人已經收斂了神色，轉而露出滿意的神情。

　　不過，待他開口時，卻是說道。「你一定有著渴望的東西，Tahlia，既然不是榮耀，那麼會是甚麼？」

　　Tahlia一愣，一時也忘了回答。

　　「Tahlia，難不成你想要的東西太多，不知道從何說起？」Voldemort見Tahlia維持了好一會愣住的表情，嘲諷的問。

　　「不是的，先生！」Tahlia連忙回答。「我只是單純的，想要能夠保護我所在乎的人的力量──就這樣而已。」

　　嘴角又勾起，Voldemort顯然聽見了足夠滿意的答覆。「這麼說，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希望得到力量的？」

　　「否則我是不會那樣子向你學習的，先生！」Tahlia激動的說。

　　不過Voldemort卻是沉默了。

　　先生特地把自己找來究竟是為了甚麼？該不會他不打算繼續教自己的了吧？想到此，Tahlia感到緊張，她好不容易遇見一個願意在自己身上花時間的男人，尤其這男人還非常的強大，知識淵博，甚至──不像Lucius總將自己欠他個人情擺在嘴邊，這位先生幾乎可以說是在無條件地對自己傾囊相授了！

　　要是就這麼喪失了這個機會，那麼她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先、先生……我──我惹你生氣了？」Tahlia小心翼翼地問。

　　「為甚麼這麼問？」

　　Tahlia低聲地解釋了。「我…是不是我做了甚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所以你不打算再教我了？」而寫信說明又太草率，才讓Lucius帶自己過來，當面說清楚。

　　「我何時說過不打算教你了？」Voldemort聽了後卻是有一瞬間的錯愕了，究竟是怎樣的小孩子思維讓眼前這小女孩得到那樣的結論。

　　Tahlia困惑的抬頭。「難道不是嗎？」她說。「你突然的不說話……」說著，馬上又低下頭，盯著地板上的一塊石磚。「我以為你是生氣了……」

　　「你想太多了，Tahlia。」Voldemort淡淡地說。「有一點你該記住，不要──隨便──猜測我的想法。」

　　「我……」Tahlia頓時有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好一會兒了才能夠說出個完整的句子。「我很抱歉，先生……以後不會了。」

　　Voldemort緩緩的點頭。

　　「我的名字是Voldemort，Tahlia。」

　　在不知道過了多久的寂靜後，Voldemort才又說道。

　　「不過我想你該繼續喊我先生。」

　　「為、為甚麼──」告訴了她名字卻不讓她喊呢？不過最後她卻是沒有問出口了，因為先生明顯並不喜歡她問些學習之外的問題。「──我知道了，先生。」

　　Voldemort嘴角再一次的揚起。「日後我可能會需要你幫忙些事情，我想你不會不答應吧？」

　　「我一定幫忙的，先生。」Tahlia連忙回答，心裡卻是了然了，果然無論如何，這世界上是不可能存在著無條件幫助一個人的好心人的，恐怕先生願意教導自己也是為了此刻提出的這個要求。

　　不過她是沒打算拒絕的，畢竟先生這兩年間是對自己幾乎毫無保留的教授了，說甚麼她也得回饋些甚麼，就算他不開口，她也會願意幫助他，並且支持他的野心的。

　　「我一定盡力，先生。」誠摯的再次保證道。

　　再次回到霍格莫德時，並沒有過去多久時間，所以Tahlia匆匆趕到三根掃帚時，Sirius也只是興奮地朝她揮了揮手招呼她快些過去，並沒有問她甚麼。

　　一切都有些不真實，先生告訴了自己他的名字，也告訴了自己他的計畫，甚至直接地告訴了自己他需要她的説明，從來自己對那位先生的印象都是神秘的，而在這天，她突然知道了許多事，有一種自己更瞭解那位先生的錯覺，要是告訴Sirius──不，她搖搖頭，將這想法給趕出腦袋，如果告訴了Sirius，想必他會一天到晚嚷嚷著先生的野心太激進。

　　是很激進。

　　雖然先生沒有明告訴自己，不過這很容易就能推斷，他說了很多人畏懼著他的名字，那麼顯然就代表著他的做法是偏激。

　　不過偏激並不代表錯誤，是吧？

　　歷史上有多少革命是開始於激進，而後才成功的？可以說不流血的革命幾乎是不存在的，套用到魔法界，想必也是如此。

　　而校長大概就是溫和派，所以才會和先生兩人分道揚鑣。

　　總之，無論如何，只要能夠保護自己在乎的人，要她站在哪邊她都是願意的。

　　「Tahlia！奶油啤酒很好喝的吧！」Sirius笑吟吟的望著自己，嘴角還沾著一些啤酒的白色泡沫，乍看下還以為他年紀輕輕就長了白鬍子。

　　是的，只要能夠保護好他們，甚麼事她都願意做。

　　也是微笑著點頭。「嗯，真的很好喝，我終於知道你們為甚麼這麼喜歡來這兒了。」

　　「就說吧！」Sirius得意洋洋地說道。

　　「Sirius。」Tahlia笑咪咪地指著自己的嘴唇上方，Sirius趕緊一摸，然後才發現了自己的窘態，倉促的抓了張紙巾胡亂的擦去。

　　「你們怎麼不告訴我？」惱羞的對著身旁的三位友人低吼。

　　James聳肩。「你和Tahlia聊得正開心，哪有我們插嘴的餘地呢？」說著，故意賊兮兮地笑了，湊近Sirius耳邊，悄聲的說。「放心，Tahlia決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嫌棄你──」

　　好笑的看著Sirius的臉刷的一下瞬間紅到了脖子，下一秒，連忙和Peter交換座位，等到Sirius反應過來要打人時，就發現了身旁的人已經換成了不在狀況內的Peter，還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一口氣梗在心裡發不出，且Tahlia在呢！要是她又認為自己欺負了Peter，那可怎麼辦？

　　「好了，你們──」Tahlia忍住笑。雖然不知道方才James到底跟Sirius說了甚麼，不過鐵定是讓他感到困窘的事，James反應也夠快的，竟然知道要馬上換座位。「總是這樣還玩不膩啊？James你也別總鬧Sirius了，當心我去向Lily告狀。」

　　Sirius那一口氣就好像是突然消散了，因為Tahlia的一句話就讓James哭喪著臉，苦聲哀求著她別告訴Lily，這些年Lily雖不至於對他們惡言相向，不過也始終保持著那點距離，每次James都像自己抱怨著Snape那傢伙和Lily的關係比她和自己的要來的親密。

　　他除了好聲安慰這單戀兄弟以外，還能做甚麼？畢竟James都喜歡Lily進入第四年了。

　　單戀還真是辛苦。

　　年輕的Malfoy在女孩離開後恭敬的進入房間，在一直沉思著的男人面前跪下，吻了他的袍角，然後安靜的等待著男人的開口。

　　「Lucius，你辦事總是令我放心。」慵懶的語氣，Voldemort似乎心情不錯，隨意地揮手示意Lucius站起。

　　「那自是當然，Lord，您交代的事我絕對不敢怠慢。」Lucius迅速地起身，不過和男人說話時卻還是保持著微微彎腰的姿勢。

　　「那麼，我想你該獲得獎賞──」男人懶洋洋地說著。「伸出你的手，Lucius。」

　　Lucius驚訝地抬起頭。「Lo、Lord？」

　　「怎麼，你反悔了？」Voldemort瞇起眼，變的危險。

　　「不，Lord！」Lucius又咚的一聲跪下，用顫抖著的聲音說道。「我、我只是認為我能力尚不足以勝任──」

　　Voldemort冷冷地哼了一聲，瞬間就讓Lucius感覺整個背上都溢出汗水。「給你一年的時間充實了還不足以勝任，我得說我很失望，Lucius──」他說著，左手緩慢地撫摸著那根看來陰森森的白色魔杖。「在我協助你掃清覬覦你父親家產的閒雜人等之後，你竟然無法達到我的期望。」頓了頓，嘴角卻是微微勾起。「足不足勝任我自有判斷，伸手！」

　　Lucius再也不敢說甚麼，伸出了左手臂。

　　「這不是我所要求的，Lucius。」男人淡淡地說。

　　「非常抱歉，Lord。」Lucius快速地解開袖扣，將袖子拉高，露出了光潔的皮膚。

　　Voldemort點頭。「你顯然繼承了Abraxas的聰慧。」將魔杖抵在Lucius的手臂上。「你將繼承你父親的位置，在我身側，協助我──你是否願意做到？」

　　「我願意，Lord。」Lucius輕聲地說，不過身體卻是止不住地顫抖著。

　　Voldemort沒有理會Lucius的舉動，嘴裡念出一句咒語。

　　「啊啊──！」

　　待尖叫聲止息，只見Lucius右手緊緊摀著左手臂，痛苦的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汗水順著臉頰不斷滑落，似乎方才那全無形象的尖叫聲便是他發出的。

　　Voldemort卻是大笑。

　　「怎麼，覺得疼痛？」他說，絲毫不憐惜的看著眼前的年輕男人。「難道你對我的忠誠連這點疼痛也忍受不了？」

　　「不、不──我很樂意，My Lord。」Lucius咬著牙開口，盡力讓自己聲音平穩些。「這點痛──並不算甚麼。」

　　「黑魔王很滿意，Lucius。」Voldemort冷酷的勾著嘴角。「現下你正式的效忠於我，你有甚麼感受？」

　　Lucius不敢抬頭。「非、非常榮幸，Lord。」

　　Voldemort輕笑。「很好，Lucius──那麼想必你不會排斥我給你的第一件任務了？」

　　「絕對替您做到，Lord。」Lucius強撐著暈眩感說著，他覺得手臂上熱辣辣的，不過這不是造成他暈眩的主因，他總覺得有種從靈魂深處傳來的異樣，那才是真正的痛苦，而且一點也沒有隨著時間過去緩解的趨勢──

　　「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眼前男人冷冷地開口。

　　「絕對不會。」Lucius勉強地微抬起頭。「我永遠效忠您，Lord。」

　　Voldemort卻是不急著說出那命令，反而是調整了坐姿，兩腿交迭，魔杖揮動著，一張羊皮紙穩穩地落在Lucius眼前。

　　「我要你殺了他。」懶洋洋地開口。

　　Lucius已經有了心理準備Lord的第一個正式命令不是輕鬆就可以達成的，不過他沒想到是，Lord會這樣直接的要自己去殺一個人，那可是殺人，他從前接受過的教育可從沒教過他要如何殺掉一個人，會攻擊魔咒是一回事，不過用咒語殺掉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腦內瞬間空白一片，足足盯著那羊皮紙好一會兒，突然的，他領悟到──

　　若是不殺掉這個人，恐怕自己便是替代了。

　　這麼想著，羊皮紙上的內容終於是進入他腦袋中了──

　　上面的人名他並沒有很深的印象，不過那姓氏卻是吸引了他的目光。

　　Potter。


第83章 81.言語藝術

　　這天晴朗無雲，而正好是這樣的好天氣，學校的魁地奇比賽也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自Sirius成為Slytherin打擊手後，Tahlia為表支持，只要是Slytherin的比賽她都會到場，加上今天這場又是與Gryffindor的世紀對決──畢竟同樣是從James擔任找球手後，Slytherin總是飲恨著只能奪得亞軍──所以她更是沒有理由窩在室內不出來曬曬太陽了。

　　Sirius已經不止一次的念過自己的膚色過於蒼白，顯然就是因為少曬太陽的關係，他說自己再這樣下去幾乎要變成像Snape一樣了。

　　照他和Snape的關係看來，這比喻實在是很嚴重。

　　而Snape現在就坐在Tahlia身邊，臭著一張臉，每當James做出些華麗的動作時便會忿忿地哼一聲。

　　又是在吸引Lily的注意……好在Lily從不被這種幼稚的舉動給吸引，否則他──

　　他悄悄的瞥了Tahlia一眼，該死的他甚麼也不能做，否則Tahlia一定會為難……等等，他做甚麼在意她會不會為難，反正她自己也知道他就是和那幾個人互看不順眼，何況還有那個神秘兮兮的秘密，到現在他還是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搞甚麼鬼，而Tahlia還是沒有告訴自己的打算──

　　臉變得更臭了。

　　於是整場比賽Snape都一句話不說，唯一稍微能夠看出激動的時刻，就是James為了閃躲Sirius打過去的游走球時狼狽閃躲那刻。

　　只見Sirius可惜地看著James忿忿的咒駡自己，唉，差一點就可以打破James的不敗神話了……

　　「你是打算謀殺我吧！」James微微飛近Sirius，黑著臉問。

　　「怎麼會？我可是計算好那角度的！」Sirius燦爛著笑著，一點愧疚感也沒有。「就算被砸中頂多只是斷條手臂，Pomfrey夫人眨眼間就會治好的。」

　　「Sirius Black！」James咬著牙怒吼。

　　Sirius聳肩，依舊笑的欠揍。「Tahlia每場比賽都來看我的！總不能每次都輸給你們──」

　　James無語。

　　都牽扯進Tahlia了，他說甚麼都比不過的──

　　眼角瞥到了一閃而過的金光，嘴角揚起。「抱歉啦，夥計！這場比賽我們是贏定了──」說著，也不等Sirius回應，身體前傾，掃帚就向前飛竄而去。

　　「該死！」Sirius咒駡了一句，連忙也跟上，手裡的短棍看見遊走球就揮，棒棒精准地朝著James打去。

　　可惜James真不愧是自詡為飛行高手，這些個攻擊都被他靈巧地給閃去，而Slytherin的找球手在後頭跟得很是吃力。

　　「這個飯桶！」Sirius汗顏，沒見到任何遊走球目標是他的，怎麼他們學院今年甄選的這個找球手那樣無用……隊長當時是眼瞎了嗎？

　　他們終究是敗了，250分比110分慘敗。

　　「Sirius，真是太可惜了。」賽後，Tahlia拉著Snape找到了明顯氣餒的Sirius。「要是我們抓到金飛賊就贏定了──」

　　Sirius咬牙切齒。「我一定要叫隊長換掉那廢物──」

　　「要是你那球擊中Potter，就算沒那廢物我們也不至於輸掉。」Snape的聲音幽幽的飄來。

　　Sirius猛地轉頭直瞪Snape。「你那麼厲害你怎麼不入球隊？」說著，隨即露出理解的表情。「啊，我忘了，你可連十英尺的高度都不敢到達，哪還能參加球隊，你可比那廢物還要更──」

　　「好了，你們──」Tahlia馬上開口，欲阻止Sirius說出更過分的詞語，不過還是晚了。

　　「──沒用。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

　　他們三人周圍好像有個氣場，導致路過的學生們不自覺地走避，誰也不想得罪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久到Tahlia都打算要說些緩和的話了，Snape卻是搶先地開口了。

　　「至少我不像你，只能用這種不需要大腦的方式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冷冷地說了句，Snape轉身就走，完全沒有回頭。

　　Tahlia尷尬地來回看了幾次，最終，丟下了一句。「Sirius你先換下賽袍吧，我一會兒再來找你──」說著，匆匆地向著Snape追去。

　　Sirius感到錯愕極了，Tahlia竟然為了那Snape落下自己了，她落下自己了……她落下自己了──她竟然落下自己了！

　　拳頭握緊，心口悶的難受，為甚麼總是有這樣的感覺，而且每每都在Tahlia轉身離開自己的時候──

　　「嘿，Sirius，呆愣在這兒做甚麼？」身後突然一隻手就拍上自己肩膀，Sirius愣愣地回頭，發現是已經換下賽袍，因為又贏了比賽而神清氣爽的James，身後還跟著Remus和Peter。

　　「Tahlia不要我了……」他喃喃自語著，卻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甚麼。

　　眾人臉上都是寫滿著疑惑。甚麼時候Tahlia不要他了，而且Sirius真當他是她寵物嗎？這表現活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不，或許真的是小狗……考慮到Sirius的阿尼瑪格斯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會是犬科動物。

　　當然，他們秘密研究著阿尼瑪格斯的事早被Remus知道了，他們當初預料得不錯，Remus在知道後是極力反對，不過在發現自己完全無法讓他們放棄後，當然也就不會再說服他們別這麼做，畢竟在他知道這事的時候心裡是充滿著感動的。

　　「你在說甚麼？」最後，是Remus開口問了。

　　Sirius茫然地回頭。「我剛剛說了甚麼嗎？」

　　「你說Tahlia不要你了……」Peter弱弱的說著，聲音是小到如蚊子叫。

　　Sirius馬上搖頭。「我沒這麼說。」語氣充滿著篤定。「一定是你們聽錯了。」邊說著還點頭，要是不知情的肯定也會這麼認為了。

　　James也不知該從何吐槽起，最後也只能換個話題了。「所以你呆站在這兒做甚麼？」

　　「換賽袍啊。」Sirius理所當然地回答。

　　「那你去換吧，我們在這兒等你。」Remus溫和的開口。

　　Sirius點頭。「嗯，Tahlia說她一會兒會來找我，她剛才跑去追Snape那傢伙了。」

　　原來如此！

　　眾人恍然大悟。

　　不過隨即卻是驚訝了，Tahlia竟然拋下了Sirius跑去追Snape了！

　　Sirius在經歷了适才的驚嚇後似乎是下意識地要忽略這事了，此時他輕鬆地哼著歌走進更衣室換下賽袍，所以也沒見到外頭太驚訝而石化在原地的三人。

　　「Severus！」Tahlia大喊著，氣喘吁吁的，Snape已經是長的手長腳長，當然不是自己的身高可以比的，導致她是追得很辛苦。

　　好不容易終於趁著Snape慢下腳步時追上了他，Tahlia連忙揪住Snape的長袍。「Severus，你跑得太快了！」

　　Snape卻是淡淡地回頭瞥了眼。「難不成是我的錯？」鄙視的看著頭頂只到了自己胸膛的Tahlia。「可不是我使你那麼矮的。」

　　自動忽略Snape的諷刺，至少他是沒有拉開長袍不是嗎？Tahlia微笑著開口。「別這樣，Severus，我這不是努力地追上你了？」

　　「那也是我停下來你才追上的。」Snape乾巴巴的說。

　　「不管怎樣就是追上了！」Tahlia理直氣壯。

　　「──隨便你。」Snape兩手抱在胸前。「你有甚麼事？還特地跑來？」邊說著，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對不起，你別介意Sirius的話。」Tahlia抱歉地說著。「別太生氣，我會再說說他的──」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生氣了？」Snape卻是哼了一聲。「這些年來你智商是越來越令人不敢恭維了，Tahlia。」頓了頓。「總覺得你和那些個蠢貨相處太久，都被他們給同化了是吧？」

　　就從他突然跑開就可以看出很生氣的。Tahlia心裡默默地說了句，不過還是別把這句話給說出來比較好，免得Snape又發怒起來。

　　「好吧，就當我發蠢了。」Tahlia沒有再爭論下去，只聳聳肩。「別忘了今晚你答應了一起寫作業？」

　　「我記性還沒退化到那樣程度。」淡淡地說。

　　Tahlia苦笑，Snape刺人的言語是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成熟了，要不是自己已經習慣了，估計現在全學校沒人能夠在講話上講贏過他了。

　　看來Snape是不需要自己追上來了……

　　「啊！」Tahlia突然驚叫一聲。

　　「你是怎麼回事！」顯然被突然的驚叫聲給弄得頭疼，Snape黑著臉問。

　　Tahlia張大了嘴。「我、我竟然把Sirius給扔在那兒了。」

　　沉默。

　　這女人反應未免也太慢了點──他還以為在她決定追上來時就該知道了，雖然心裡感到些得意，讓那Black偶爾吃鱉下也是不錯。

　　心裡想著，不過嘴上卻是酸酸地開口。「那麼在意他，那你還在這兒做甚麼？」頓了下。「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說著，拐過個走廊離開了。

　　「Seve……rus。」Tahlia還想叫住，不過最後還是放棄了。

　　總是這樣子……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論她怎麼做，最後的結果總是這樣──

　　胸口又湧出了熟悉的脹痛感。

　　不過她不是早決定了？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能退縮的，是的，至少他這次和自己的對話算是平和了──想著，腿也邁開，朝著原路走回去。

　　而當她走回更衣室前時，看見的就是三尊石像，都是瞪大著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Tahlia困惑著，走近後開口問了。「你們做甚麼這樣杵在這裡？」

　　「Tah…Tahlia！」James閉上嘴。「你、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Sirius呢？」Tahlia問。「還在換衣服？」

　　正說著，更衣室門就打開，Sirius精神抖擻地走了出來，一看見Tahlia就歡快地打了聲招呼。「嘿，Tahlia。」

　　Tahlia見Sirius這樣有活力的模樣，也放心了，看來他沒怎麼在意自己去追Snape這件事，想著，露出微笑，也伸出手打了招呼。「嘿，等會兒有甚麼計畫嗎？」

　　「James想繼續研究。」Sirius回答。「我覺得我們有很大的進展了！」

　　Tahlia挑眉。「沒有超過那進度吧？」

　　「當然沒有！」James連忙搖頭說。

　　「我們該感謝Peter的，不是嗎？」Sirius打了個呵欠。「光花時間教會他就浪費我們很多時間──呃，抱歉，Peter，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被Tahlia狠狠的瞪了一眼後，他連忙向Peter道歉，乖乖閉上嘴。

　　Remus在一旁聽著眾人的對話，內心依舊是感動著，感謝梅林，讓他遇見了這樣好的朋友，他們甚至願意為他做這麼多的事！

　　「沒、沒有關係──我不在意，Sirius。」Peter說著，一邊也向Tahlia投以感激的眼神。

　　「是嗎，那最好。」Sirius燦爛的笑著。轉頭望著Tahlia，露出了要稱讚的表情。

　　Tahlia卻是翻了個白眼。「別這樣看我，你們不是要去研究嗎？那就快去吧。我也還有事……我可不想白白浪費了這個週末──」

　　「Tahlia你還有書要念嗎？」Remus以為Tahlia又想去念書來著。

　　Tahlia搖頭。「不，我有其他的事要做……」是先生要自己做的，自那次從霍格莫德村回來後，先生陸陸續續指派了一些事，不過都不是甚麼很難辦到的事，有時是要她默默觀察一個人，然後寫份報告給他，有時候是替他注意一下校長有沒有到餐廳用餐──其中最讓她覺得輕鬆的，是把圖書館裡的一些書給抄一份寄給他，因為自己在抄書的時候，也算是同時在看那些書了。


第84章 82.榮譽

　　「你還真的很喜歡那個先生，是吧？」Sirius乾巴巴的說著。感覺上Tahlia總是被那位神秘兮兮的先生給占掉很多的時間以及注意力。

　　「當然！」Tahlia雙眼閃著光芒，語氣也激動起來，似乎每次談到這位先生，她就特別的興奮。「他是我見過知識最淵博的人了！好像他知道這世上的所有事呢！」

　　怎麼可能真有知道世上所有事情的人……James等人都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不過他們的確沒有人能夠和Tahlia討論那麼深入的學術問題，既然她那麼開心，也的確學到了許多，那麼他們沒有任何理由阻饒，是吧？

　　「那好吧，說不定你也可以問問他我們的研究，說不定我們進度會更快──」Sirius說著，不過Tahlia卻是搖頭了。

　　「不，我想這件事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會比較好，畢竟牽扯到的事太敏感了。」一方面是她還得想法子解釋為甚麼會突然問起阿尼瑪格斯研究，到時自己可就得欺騙先生了，一方面也是因為他覺得先生不會對這方面的事感興趣，感覺上Voldemort先生就是更喜歡其他方面的魔法。

　　Sirius想了想，認同的點頭。「嗯，你果然總是想得比較遠。」

　　「這是當然！」James大笑，拍拍Tahlia的肩膀，無視Sirius的怒視。「Tahlia哪次不是想得比我們遠？」

　　「Tahlia一直都替我們想很多的。」Peter輕聲地說著。

　　這下子卻是輪到Tahlia不好意思了，她摸著頭。「你們這樣說，我可擔當不起──」

　　「沒這回事！」Remus認真地說。「你一直都在幫助我們，Tahlia。」

　　Tahlia更尷尬了，用微笑來掩飾自己的困窘。「好了，別說了，我們今天是怎麼回事？坦白大會嗎？」

　　「不，是感謝大會。」Remus笑著，露出了很明顯的兩顆虎牙。

　　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

　　「好吧，你們還是趕快去研究吧，我真的該去寫信了，否則晚了恐怕今天寄不出去……」趕緊催促著幾人離開，Tahlia實在是不想再聽見他們幾人的真情感謝話語了，梅林曉得，她實在是不太會應付這些。

　　怎麼他們幾人就偏偏這時對她不斷地說出這些話呢？

　　道別了幾人，囑咐Sirius別弄得太晚回來，Tahlia才返回寢室，提筆開始寫給Voldemort的信。主要就是回報這次的──呃，姑且算是監視報告吧，雖然她覺得先生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她寧可相信，像先生這樣願意毫無保留幫助自己的人，大概不會惡意的想著要監視某人。

　　把這封信寄出後，Tahlia看了看時間，用完晚餐後差不多就到了和Snape約的時間了，於是便匆匆地趕去了大廳，她已經習慣Sirius他們在研究中就不會來大廳吃飯了，因為阿尼瑪格斯研究被稱為很危險並不是稱假的，研究中可不是說停就能停，要是一個不小心，只因為要他們來吃飯這原因就導致更重的後果，就得不償失了。

　　她相信Sirius保證過的，絕對不會餓壞肚子，反正人餓個一兩餐其實並不會怎麼樣的，對吧？

　　回到地窖後，發現Snape早等在那兒了，他就坐在平日裡他習慣坐的位子，距離爐火不遠，不過也不會太接近導致過於燥熱。

　　Tahlia打了個招呼，直接就在他對面坐下，拿了卷羊皮紙也開始寫作業了。

　　良久，在Snape抬頭欲言又止的張嘴了幾次後，他終於是開口了。「Tahlia，你給寫信的那位先生，是叫甚麼名字？」

　　「嗯？」Tahlia漫不經心地應了句，隨手劃掉了一行寫壞了的句子，隨後才猛地抬起頭。「你剛剛說甚麼？」

　　Snape直直地瞪著Tahlia。「我問，你一直寫信的那位先生叫做甚麼名字？」

　　其實他隱約已經猜到答案了，由小Malfoy牽線，間接讓大Malfoy先生邀請至莊園，向各個純血家庭表態，而照Tahlia所形容的，那樣強大又有魅力的男人，就只能是那位了──而恰好那就是自己先前希望得到小Malfoy注意的目的。

　　現在不同了。

　　他確信自己一定是有些實力的──至少在魔藥方面。

　　那位元是自己的最終目的，其餘的一切都只是踏板──包括小Malfoy，甚至，也包括……也包括Tahlia──如果她口中的先生確實就是那位大人的話，握緊拳頭，對，不該讓她影響自己情緒的，她也只是個踏板，他並不需要平靜的生活，他需要的是受人尊敬──他說服著自己。

　　「為甚麼突然這麼問？」Tahlia疑惑著。「我先前不是已經說過了那位先生並不喜歡我調查他的事──」

　　不過Snape卻是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我不相信你會甚麼線索也沒有。」

　　Tahlia沉默。

　　她先前是真的甚麼也沒查到，當然原因之一便是她很快地就放棄了調查，否則也不至於一丁點真相也沒有。

　　歎了一口氣，也不再替自己辯白，開口。「我的確是知道了先生的名字──」

　　「是甚麼？」Snape急急地問。

　　「Voldemort。」Tahlia輕聲地說了。

　　本來以Tahlia的音量是不會被其他人給聽到的，不過那時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有了一瞬的安靜，而那正好凸顯出了Tahlia吐出的那個名字。

　　整個交誼廳好像瞬間突然的凍結了般，所有人的動作都僵住，以各種各樣的姿勢停留在原地。

　　Snape瞪大眼。

　　所以他想對了，果然就是那位大人，他突然有些忌妒Tahlia，自己想方設法的就是想著要接近那位大人，不過眼前的人卻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已經和他距離的那麼近，而她甚至一點也不明白這究竟是多高的榮譽！

　　Tahlia卻是有些不自在，她覺得好像整個交誼廳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僵硬地轉頭，不過那些人們卻在她視線掃過的那瞬變匆忙的移開視線，好像是在害怕著和她目光接觸。

　　心裡疑惑著，在Slytherin裡待得越久，她覺得她是越來越不瞭解這群人了，從最初的試探，然後不屑，到後來因為Lucius等人的關係收斂了些，不過現在這畏縮樣是怎麼一回事？自己可是甚麼也沒做的。

　　見Snape的反應，Tahlia以為自己又說錯甚麼話了，連忙又開口。「他還是要我喊他先生的！我從沒直喊過他名字──」

　　那位大人當然不會讓Tahlia直喊他名字！Snape心裡大喊著。據他所知，那名字沒人敢直呼的，不過他卻告訴了Tahlia了，她到底怎麼能夠從一入學起便不斷吸引住那麼多人的注意？

　　「Severus？」

　　「甚麼？」Snape語氣並不怎麼好。

　　對於Tahlia那樣輕鬆地便獲得自己想要的，他覺得很不平衡。

　　總是這樣的，從一開始，Tahlia都是站在自己身前，在在提醒著自己不如她，是的，對於她的親近他無法產生排斥的感覺，不過不代表他能夠接受這樣一個人阻礙他未來的道路，畢竟在他的規劃中，並沒有其餘人的存在，有的話也只能是Lily，必須是Lily，那才是他生命中的唯一溫暖。

　　況且，Tahlia總和那個Black混一起的，那秘密她到現在提也沒和自己提過，儘管目前他還沒搞清楚那秘密是甚麼，不過不代表他就會放棄了。

　　在她心中，自己也沒那麼重要──至少遠遠不及那個Black。

　　所以他也不須將她太放在心上的，不是嗎？

　　「你…你別生氣。」Tahlia結結巴巴的說。「我已經都告訴你先生的名字了──」

　　「我沒生氣。」瞪了Tahlia一眼，然後轉為嚴肅的說。「不過我想請你幫個忙──」

　　Tahlia趕緊點頭。

　　「……你就不先問是甚麼忙？」Snape繼續瞪著她。有時真的搞不清楚Tahlia究竟是聰明還是愚蠢──

　　「不，不管甚麼忙我都會答應的。」Tahlia認真地說，誠摯的眼神卻是嚇住Snape了。

　　他覺得他瞬間無法思考。

　　該死的，他就是無法習慣這樣的情緒──

　　「你對所有人都這麼大方？」良久，Snape才開口，乾巴巴的問。

　　Tahlia搖頭。「只有特定人。」

　　那麼，想必Black也在這特定人裡，Snape想著，臉不自覺的黑了一半。「看來我是屬於你所謂的特定人……」停了一下。「還真是榮幸。」

　　「你依舊是這樣說話呢……」Tahlia苦笑。

　　Snape淡淡地說了。「沒有必要改變。」看著Tahlia。「那麼，既然你是答應了，就不能反悔？」

　　「嗯，我一定幫你──」Tahlia點頭。「所以你要我幫你做甚麼？」

　　「我想畢業後有和你那位先生見面的機會──」Snape說，眼神裡清楚地閃著光芒。「希望你幫我說說。」

　　「為甚麼？」Tahlia疑惑的問。他們離畢業可是還有整整三年多的時間，怎麼現在Snape就在想著畢業後的事了，連自己都還沒考慮過呢！

　　Snape沉默了一小會兒，似在思考著要如何解釋，而後才說道。「我有想要達成的目的，而那意味著我必須見見那位先生。」頓了頓。「這對你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吧？耗些口水講講話而已──」

　　「是沒錯。」Tahlia吞了吞口水，雖然不理解為甚麼Snape想要這麼做，而那位先生也不太喜歡談多餘的事，不過Snape是很厲害的一個人，在魔藥方面更是無人可比，說不定先生也會感興趣的，想到這兒，她點了點頭。「嗯，我會記得的。」

　　Snape這才滿意地露出笑容，Tahlia心情也愉快了起來，畢竟要讓Snape笑是越來越不容易了。

　　隔天早晨，Tahlia坐在大廳用餐時，一隻貓頭鷹突然的扔了一封信到自己面前。

　　是先生的回信？

　　不，自己昨天寄的信估計最早也是現在才送達到先生手上，不可能那麼快就得到回信的，那麼……Tahlia拆開了信，才剛打開了一點映入眼簾的便是熟悉的筆跡──還真的是先生！

　　她頓時激動了起來，這是第一次先生給自己主動寫信，而不是回她以前寄去的問題。

　　想著，也興沖沖的打算看看到底內容是甚麼，將信紙全部攤開，仔細一看後，卻是略微的失望了……

　　信上只有一行字。

　　「下週六早上十點，Malfoy莊園。」


第85章 83.關心

　　愣愣地看著信，Tahlia不明白。

　　下周她們的確也能夠去霍格莫德，所以先生的意思是要自己到Malfoy莊園找她嗎？

　　上次見自己是為了告訴自己他的名字，那這次呢？

　　大概也是很重要的事吧！

　　想著，提筆寫下了回信，表示自己一定會準時到達，將信紙綁回了那只貓頭鷹腳上，讓牠飛出大廳。

　　從頭到尾，坐在最前方主位的白鬍子校長，目光是一直注視著她。

　　用完早餐後，Tahlia收拾了下東西，和Sirius報備了一聲就打算窩圖書館去了，他們今日好像也是打算著要研究一整天，而Snape則向自己表示這次的魔藥改良他想要自己進行，不禁令她有種被所有人給遺忘了的感慨──

　　緩緩地走在往圖書館的路上，思緒也不自覺地飄遠……

　　四年了！

　　自己進入霍格華茲已經是第四年了。

　　其實她依舊覺得很不真實的，深怕某天早晨她醒來後發現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現實中她只是個平凡的學生，不會魔法、沒有認識這一群好朋友、沒有穿牆而入的月臺、也沒有這座神奇的城堡……

　　不過……

　　無論如何，她都是認識Snape的，他是唯一讓她能夠將麻瓜世界以及魔法界聯通起來的人，因為她在小學時就認識他了，如果Snape是真實的，那麼這個世界鐵定也是真實的！

　　另外就是先生……

　　Snape似乎很渴望能夠見到他，她知道先生很厲害，不過沒想到他對Snape也有那樣的影響力，果然是因為自己的麻瓜出身吧……就算念了再多書，對於這種書上沒有記載的現在情勢等等還是不瞭解，總不可能和Sirius等人聊著有誰那樣有影響力吧？

　　她是壓根忘了一年級在火車上時Sirius和James向自己說過的話了──『在外頭有個人很壞，就是Slytherin畢業的』。

　　應該說，她根本就沒將那個優雅有氣質又有魅力的男人和Sirius口中的那個很壞的人聯想在一起。

　　所以──這裡是哪裡？

　　她是想出神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完全偏離了通往圖書館的道路，此刻這條走廊是陌生的，她確信自己從沒來過這地方，是哪個時候走錯路的？總不會是自己在走樓梯時沒發現他們正在移位吧？

　　「Watson小姐。」

　　一個聲音突然從她背後傳來，正在思考中的Tahlia嚇了好大一跳，差點沒跳起來，轉過身一看，發現了是Dumbledore。

　　「校、校長！」她快速地喊道，不過卻是不可避免的結巴了，畢竟自上次校長引導自己和Josh去了對角巷後，她就沒再和這位溫和的長者說過話了，而學生對校長有些距離感是很正常的。

　　Dumbledore似乎沒有因為Tahlia的反應而表現得有一絲的慍怒，依舊是笑吟吟的。「不用那麼緊張，我能問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嗎？」

　　「呃......」Tahlia尷尬萬分，感到很丟臉，難道要他直接說出來她迷路了嗎？她可是都已經四年級了，早不是剛入學甚麼都不懂的一年級新生了。「我──」當然是吐不出任何語句。

　　Dumbledore呵呵地笑了。「我想你是迷路了，我想的對嗎？」

　　「您、您怎麼知道？」Tahlia瞪大眼，看著Dumbledore。

　　「學校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Tahlia。」他俏皮地對著Tahlia眨眨眼。

　　Tahlia頓時覺得和這位校長的距離縮短了不少，眼前的就只是位慈祥的老人，並不是以前自己學校裡那種嚴厲的校長，想著，也不那麼緊張了。

　　「那麼，校長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Dumbledore指著Tahlia後方的石像。「這兒，是我辦公室入口。」

　　「喔！抱歉！我、我不知道……」Tahlia頓時又慌亂了起來，所以說她不只迷路，還貿然的闖入了校長辦公室門前了，梅林啊，今天她的運氣實在是不太好……

　　「我並不介意，Tahlia。」Dumbledore微笑。「正好我剛得到了些點心，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嘗嘗？」

　　「甚、甚麼？」Tahlia頓時錯愕。她剛剛聽見甚麼？校長要請她吃點心嗎？不，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順便聊聊你在學校的事？」Dumbledore繼續說著。「有沒有遇到甚麼困難？」

　　「呃……」Tahlia感到受寵若驚。「點、點心就不必了，我……我在學校裡過的──還不錯。」

　　「那就好。」Dumbledore看來是放心了。「我一直擔心著你在你們學院會適應不良──」

　　Tahlia連忙搖頭。「不會的，Sirius他──呃，Sirius是──」

　　「Black家男孩，我知道。」

　　「嗯，Sirius他和我很要好的，所以我並沒有受到甚麼欺負。」

　　校長是知道的，知道她身為麻瓜出身在Slytherin裡一定是飽受歧視，不過自己該怎麼向他解釋現在的情況？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了，只好搬出Sirius，心裡默默地向他道了歉。

　　「……孩子，」短暫的沉默後，Dumbledore開口，眼睛直直地透過半月形的眼睛盯著Tahlia。「你要知道，有甚麼困難可以告訴我的──」

　　「我沒有甚麼困難的，校長。」Tahlia沒有撒謊，她是真的沒遇到甚麼困難，就算有，她也不可能拿個人的小事情去打擾校長的。

　　「我指的困難──包括心裡的，Tahlia。」Dumbledore溫和地說。「有甚麼煩惱嗎？」

　　「煩、煩惱？」Tahlia困惑了，其實她是有煩惱的，和Snape的相處、忌妒Lily的心理、頭疼Sirius等人和Snape的不對盤、總是沒什麼進展的狼毒藥劑改良、幫助Sirius等人的阿尼馬格斯研究、擔心學院同學對自己不利、害怕會讓先生失望、甚至她還煩惱著明年的考試她得怎麼準備……等等。

　　可以說從入學以來她便煩惱不斷，數也數不清，說也說不完。難道真要她全數告訴面前的老人嗎？

　　不，就算她有心思講，恐怕校長也是沒有心思聽得。

　　校長是很忙的，她覺得老人适才對她說的話只是基於基本的關心，並沒有期待著自己真的和他分享煩惱，所以她開口時，說出的是拒絕的話。

　　「謝謝你，校長。」她說。「不過我想我不該打擾你太久的。」語氣是真誠的。

　　Dumbledore聽了，也沒有再說甚麼，依舊保持著溫和的語調，指了指不遠處的樓梯。「要去圖書館的話，走那兒即可。」

　　Tahlia道謝，匆匆向Dumbledore告知後便轉身朝著他指的方向走去。

　　「Tahlia。」

　　她停下腳步，轉頭疑惑地望著又叫住自己的白鬍子長者。

　　「別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事，孩子。」

　　Tahlia微笑，點頭答應。

　　只要是能夠保護她所在乎的，做甚麼事她也絕不後悔！

　　經歷了一個禮拜的上課日，很快的，他們又要前去霍格莫德了，Tahlia並沒有告訴Sirius她要離開霍格莫德，直覺的她就是覺得這件事無法說出口，所以她告訴了他們，她想一個人逛逛──為了買Hamish的生日禮物，事實上，她早以挑好了。

　　所以剛抵達霍格莫德沒有多久，她就一個人走到上次碰見Lucius的那小巷子裡，確認過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在這兒後，她拿出了先前Malfoy先生給她的徽章，發動門鑰匙──

　　抵達Malfoy莊園正好聽見掛鐘敲響了代表十點整的聲響，幸好和先生的約沒有遲到，方才說服Sirius等人花了她不少時間。

　　「Tahlia。」

　　熟悉的拖著長調的嗓音，Tahlia知道聲音主人的身分，微笑著轉過身。「Lucius。」

　　眼前的鉑金長髮男人標準的笑著，不過Tahlia卻是覺得不對勁了。

　　Malfoy家個個都是有著標緻的長相，光滑白皙的皮膚任何女人看了都會羡慕，再加上亮眼的發色，真的宛若書上描寫的精靈一般──而先前Tahlia就那樣覺得了。

　　不過現在Lucius的臉色卻是異常的蒼白，一點血色也沒有了，Tahlia不相信一向注重形象的Lucius會容許自己在別人面前露出這樣的神情，想著，她開口了，透露出濃濃的擔心。

　　「發生甚麼了？」

　　Lucius的笑容頓時僵住。

　　他以為他掩飾得夠完美了，絕無可能被這個久沒見面的小女孩給看穿，不過仔細想想──Tahlia的觀察力一直是驚人的，會看出自己的不對勁想必是必然的。

　　讓他真正在意的是Tahlia語句裡流露出的情緒──

　　Lucius從沒有想過，除了父親以及Narcissa，這世界上還會有人這樣和自己說話，難不成這女孩還真把那兩年短暫的相處給放在心上了？她應該很清楚的，那不過就是利益交換不是嗎？她可還欠著自己一個大人情，這種將自己當作朋友的情緒究竟是怎麼產生的？

　　「甚麼事也沒有發生，你想多了，Tahlia。」淡淡地說著。

　　他早已不是先前的那個躲在父親羽翼下的小孩子了，現在的他必須獨當一面，肩負起整個Malfoy，代表著先前那些輕鬆時光，是得放棄了。

　　Tahlia沒有再說話，不過眼神裡卻依舊投射出關心，她從不認為Lucius純粹是因為利益而幫助自己，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他做的也太多了些，所以她是將Lucius視為年齡較她長許多的朋友的──好吧，就算不是單純的朋友也相差不遠了。

　　Lucius卻是訝異，並且突然有種想要將這陣子來受到的壓力以及煩惱全數告訴她的衝動，不過他是硬生生的忍下，他是不能夠再次軟弱的，他告訴自己。

　　輕咳一聲。「總之，很高興你準時到達了，我現在就帶你去見Lo…那位先生。」

　　Tahlia點點頭，雖然依舊疑惑著是甚麼使得Lucius那樣蒼白，不過他不想告訴自己，她也不能強迫對方說出口，畢竟Slytherin們一向注重的就是隱私，於是一路上她沒有再開口問些甚麼了。

　　領著Tahlia穿過走廊，Tahlia覺得走廊的燈光好像叫自己之前來的時候暗了不少，應該是錯覺吧……畢竟她也好一段時間沒有過來這兒了。

　　最終，到了一個厚重的大門前，Lucius恭敬的敲了敲門，然後，門自動地打開了──

　　他伸出手臂，示意Tahlia走進，而自己沒有跟著進入。

　　門在Tahlia身後關上了。


第86章 84.興趣

　　這裡頭實在很暗。

　　好一會兒，Tahlia的眼睛才適應這亮度，這才看清了房間深處的坐著的男人，不過這次，他身旁好像站了個人──

　　「先生？」她嘗試性的喊了聲，不過卻聽見先生身旁的那人倒抽了一口氣，緊接著一副想要向她沖過來的模樣。

　　「退下！Bella。」男人短短一句就讓那被稱為Bella…的女人安靜下來，不過Tahlia卻覺得好像有道灼人的視線直盯著自己。

　　「Tahlia，過來。」他柔聲說著。「你該離我們近些，這樣說話也方便。」

　　Tahlia也不耽擱，快速的就走到了Voldemort跟前，儘量讓自己忽略那灼灼的視線。「先生。」她又喊道。

　　Voldemort示意Bella上前。「Tahlia，見見Bella，我想你一定聽過她……」

　　「Bella……？」Tahlia喃喃的重複了一次，一會兒後搖頭。

　　「我是Cici的姊姊。」Bella冷冷地開口了。

　　Tahlia恍然大悟，連忙開口。「我很抱歉，我並不知道……」

　　這實在不能怪她，畢竟她入學時Bella已經畢業了，諒她和Narcissa關係改善到怎樣的地步也不可能會見過她的，不過不知道為甚麼，面前的這個和Narcissa一點也不像的年輕女人好像對自己的敵意很重。

　　「好了，Bella，禮貌點──」Voldemort懶洋洋地說著。「難道你是這樣子對待我的客人的？」

　　「請原諒我，Lo……」在Voldemort警告的注視下，Bella硬生生地改口。「先生。」

　　Voldemort轉向了Tahlia。「你知道我今天讓你來，是因為甚麼？」

　　「不知道，先生。」

　　Voldemort輕笑。「Bella，這兒沒你的事了。」對著黑髮女子說。

　　Bella馬上恭敬的退出房間，留下滿臉疑惑的Tahlia。

　　所以連那位Sirius的堂姊Bella都對先生這樣恭敬，Tahlia不禁更佩服他了，連帶著看向男人的眼神也更加的尊敬。

　　待Bella退出房間後，Voldemort才緩緩地開口。

　　「Tahlia，我認為你該還記得那次你在書信裡說的用暗影草替代吸血草的方法。」

　　Tahlia先是一愣，隨後才想起了先前某次他拿給Snape糾錯時，他提出的建議，而她也把這方法寫進信裡了。

　　「我記得。」她說。「不過當時未經實驗，所以並不能肯定──」

　　「答案是肯定的。」Voldemort說道，雖語氣起伏不大，不過仍能聽出一絲滿意。

　　Tahlia張大了嘴，沒有想到Snape對魔藥的直覺竟精准到這樣的地步，或許這是個提到Snape的好機會──「先生，其實那方法是──」

　　「關於你怎麼想到的，我沒有興趣，Tahlia。」Voldemort卻是抬手打斷了Tahlia的話。「我關心的是，未來你能否繼續保持。」

　　Tahlia閉上嘴。

　　看來這不是個提出來的好機會……

　　她點點頭。反正Snape就在那兒，又不會跑了，日後總是找得到機會提的。

　　「很好。」Voldemort很小幅度的點頭說道。

　　在Voldemort說完這句話後，氣氛變得有些沉默，Tahlia不知道該怎麼主動開口和男人說話，而Voldemort則沉思著，他一向自詡能夠操弄所有人的思想，不過眼前的小女孩儘管天真，自己卻無法保證日後她的效忠，究竟該如何才能讓她忠於自己？

　　那男人的方法固然有用，不過事到如今他不會輕易採用，對於找到女孩所渴望的他極具自信，畢竟現在她對自己是有問必答，自己連攝魂取念都不需要用。

　　不過她那些個朋友對她的影響過大。

　　Voldemort瞇起眼，或許這女孩走投無路了之後，唯一能投靠的便只有自己──

　　看啊，就算沒有那男人，自己依舊走得比任何人都要遠，沒有人能夠超越……沒有人，阻擋自己的都得死……包括他。

　　「我想你該回去了，Tahlia。」他開口。「順道喊外頭的兩人進來。」

　　要是那兩人沒等在外頭，那麼也不用留著了，成不了事。

　　於是當Tahlia，告知了外頭的一男一女，她則啟動門鑰匙回到霍格莫德──儘管她疑惑著男人為何特地喊自己過來只為了詢問這事時，已經踏進房間的兩人壓根也不知道他們曾經與死亡離得如此近。

　　「Lord。」

　　兩人都是恭敬的跪在男人跟前。

　　既然Tahlia離開了，那麼他們當然得回復原來的模式，這樣子Bella才覺得習慣，要她不喊男人Lord實在是太困難了，要不是Lord嚴令禁止在那泥巴種面前喊出，她是絕無可能只喊他先生的。

　　她不明白，怎麼Lord需要瞞著那個泥巴種而不直接挑明著說，大不了直接強迫她就範不就好，或是殺了也可以，這還是她第一次見Lord對一個人的興趣如此之大。

　　「Lucius，上次那任務，你辦得很好。」Voldemort懶懶地說著，手指也不停地把玩著手上的魔杖，有時還會迸出些火星，每每都會令Lucius胸口緊縮一陣。

　　「都是Lord的功勞。」Lucius鎮定的回話。

　　估計不久後Potter家就會接到消息了──Gavin Potter的死亡消息。

　　Voldemort似乎特別享受這樣的恭維，嘴角揚起。「我想我還有個任務要交給你，相信你會完成得很完美？」

　　Lucius連忙點頭。「絕對不讓您失望，Lord！」

　　Voldemort緩緩地站起身，走到單膝跪地的Lucius跟前。「抬頭，Lucius。」

　　「Lord？」

　　「這件事很重要，我想你知道沒有辦成的後果？」他冷冷地說著。

　　「我完全明白。」

　　一旁的Bella卻是完全按捺不住，說道。「既然那麼重要，Lord，就由我──」

　　「我沒要你說話，Bellatrix。」眼神掃過，就讓Bella身子一抖，閉上嘴。目光轉回到Lucius身上。「這件事交給你辦。」

　　Lucius沒有說話，安靜的等待著Voldemort再次開口。

　　Voldemort卻是嘴角揚起，邪魅的俯下身，在Lucius耳邊悄聲的吩咐了。

　　Lucius兩眼瞬間瞪大，嘴大張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話雖然小聲，不過Voldemort沒有刻意讓年輕女子聽不見，所以Bella是清清楚楚地聽見他的話。

　　「哈哈哈哈──！」

　　頓時爆發出瘋狂的大笑聲，幾乎傳遍整個Malfoy莊園，久久不能消散。

　　「Tahlia！」

　　後腳才剛踏出那條巷子，Sirius的聲音就傳進了耳裡。

　　Tahlia不禁慶倖自己剛好趕上的回來了，否則要是Sirius發現自己根本不在霍格莫德的任何一個地方，那還不把整個村子都掀翻。

　　「嘿！」邊說著，也一邊迎上前。

　　Sirius等人笑咪咪地走來。「有買到Hamish的禮物嗎？」

　　「當然有！」Tahlia微笑，從背包裡拿出早準備好的包裝精美的小盒子。「我找了很久呢……」

　　「那就好。」Sirius快活地說著，看了看四周後提議道。「有誰想去喝杯飲料？我快渴死了……」

　　Remus挑眉。「我還以為你是想參觀尖叫棚屋呢！畢竟──」停了一下，開始喀喀笑了起來。「──那兒可是鬧鬼的。」

　　眾人都是大笑。

　　James重捶了Remus的肩膀，然後又故作驚訝地說道。「奇怪了，怎麼這鬼還能被觸摸到的？」

　　「這是當然。」Remus認真地說著。「況且這鬼還毛茸茸的……James你有感覺到嗎？」

　　Tahlia聽了之後，便替Remus感到欣慰了。

　　相較於他們剛認識時，Remus還極力隱藏自己的身分，現在不只漸漸放開了，甚至還能夠開開自己的玩笑，足以代表他終於是開始有自信了。

　　「哈哈！」James此時是笑到幾乎要直不起腰了，他抱著肚子。「我、我停不下來了，梅林啊……」

　　「你這是怎麼回事……」Sirius無語。「我實在是看不出哪裡那麼好笑……」

　　「當然有！」James連眼淚都流出來了。「毛茸茸的鬼啊……你懂嗎？毛茸茸，的鬼！」

　　Sirius錯愕地看著笑穴完全被打開的James，轉頭看向Tahlia。而她卻是對自己聳肩。「就讓他笑去吧。」她說。「大概不久後就會停的。」

　　Remus似乎是沒想到自己的話會令James像是發瘋了般，也有些尷尬地站在一旁，愣愣地對著一臉莫名其妙的Peter微笑。

　　強烈懷疑是不是James太久沒和Lily說上話了……才會有這樣脫序的行為出現。

　　之後他們當然還是去了三根掃帚。

　　Tahlia也喜歡這種喝了身體便會暖呼呼的飲料。

　　「嗯，」滿足的大大喝下一口，Tahlia呼出一口氣。「果然來這兒就是得喝一杯奶油啤酒的！」

　　「沖著這飲料，以後你可都要和我們一起來！」Sirius燦爛的笑著說道。

　　「是啊，Tahlia──平時也不怎麼看你有休閒活動，瞧，我和Sirius都打魁地奇，Remus閒暇時也都玩巫師棋，而Peter──呃，Peter你平時休閒時幹嘛去了？」James最後尷尬地問著Peter。

　　Peter愣了一瞬，然後才開口。「我、我沒什麼閒暇時間……」

　　「沒錯，」Sirius大笑。「他平常趕作業都來不及了，哪還會有甚麼閒暇時間──」

　　Tahlia瞪了Sirius一眼。

　　「Peter，」她看著Peter，露出微笑。「為甚麼不把你做的那些東西拿出來給James他們看看？」

　　「甚、甚麼？」Peter瞬間驚慌失措，眼神躲躲閃閃的就是不敢看任何人。

　　Remus卻是覺得好奇了。「Peter，Tahlia說的是甚麼？」

　　「沒什麼。」Peter很快速地說。

　　「說吧，Peter，到底是甚麼？」James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一隻手把Peter的頭髮給揉亂。「有興趣可是好事！拿出來，我們又不會笑你──」

　　Peter糾結了好一陣子，許久，才猶豫著從背包裡拿出了一些迷你的人偶。

　　三人都是湊上前，發出讚歎聲。

　　「哇嗚！Peter，沒想到你有這方面的天分！」Sirius驚呼著說。

　　那些個人偶正是縮小版的Tahlia等人，做得很是精緻，小細節也是很講究，無論是哪個人偶都能夠讓人一眼就認出是誰，不過裡頭沒有Snape和Lily。

　　「抱歉，James，我還沒來得及做Lily的──」

　　James大力的搖頭。「沒這回事！我可沒要求你要做出Lily。」他說。「你真厲害，Peter。」

　　Peter瞬間紅了臉，平時他並不常被稱讚的，何況James他們要是如此的聰明，上課內容他們也是一下子就瞭解了，魔法也是沒幾次就熟練，不像自己總是笨手笨腳的。他最害怕的就是某一天這些朋友們終於厭倦他的愚笨了，幸好他們從沒這麼做──

　　Remus頗有興致的伸出手，輕輕地戳了自己身型的小玩偶，發現那小人竟然驚呼一聲，閃躲了開。「他會動！」

　　「有一種可以讓他們做些簡單動作的魔法。」Peter認真的解釋，然後看向Tahlia。「是Tahlia教我怎麼施展的！所以厲害的應該是她──」

　　Tahlia聳肩。「這些人偶可不是我做的，Peter，我只不過是看見了這咒語推薦給你，其他的我甚麼也沒幹。」她說。「這完全是你自己的努力。」

　　此時，桌上的Sirius玩偶已經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果斷地躺倒開始睡起覺來。Sirius見了臉也黑了，他低吼。「Peter，我在你印象裡就這副懶散的樣子？」

　　Peter嚇得跳起來，連忙說。「怎麼可能！小、小不點的動作又不是我能決定的……」

　　「小不點？」James喃喃的複誦了一次，隨即以古怪的眼神看著Peter。「你稱呼他們甚麼？」

　　Peter疑惑地轉頭。「小不點啊，怎麼了嗎？」

　　James一把勾住Peter的脖子，另一手握拳在他頭頂搓揉。「好啊你，稱呼我們小不點！也不看看誰才是小不點！」

　　「痛！James──」Peter不斷掙扎，可惜他的確就是矮小，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James的手臂。「我、我那是在喊他們……不是你們──」

　　一會兒，James才滿意地放開手，對於脹紅著臉氣喘吁吁的Peter是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總之，」看向Tahlia。「Peter也有他的休閒活動，你呢？」

　　「看書。」Tahlia想了下，認真的回答。

　　James汗顏。「那不算！那是學習！你該找個不一樣的休閒活動！」

　　「對我來說那就是休閒了。」Tahlia理所當然地說著。「其他的做起來我還嫌累……」

　　四人相視一眼，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果然要讓Tahlia放棄看書是這世上唯一一件他們永遠都無法做到的事。


第87章 85.多變之秋

　　復活節假期到來。

　　前幾年的復活節假期Tahlia都選擇在學校裡過，畢竟才剛放完聖誕假期不久，而復活節這假期又頗短，基於在學校還能念更多書的理由，無論哥哥們怎樣說服，她都是無動於衷。

　　不過今年她是要回家的。

　　因為她接到了Lucius的來信，這還是他第一次寫信給自己，信上請她復活節假期來一趟Malfoy莊園，並不是出於先生的意思，是他單純想找自己聚聚。

　　最高興的就是哥哥們了，難得Tahlia復活節選擇回家，雖然有一天的時間會在那學長家裡度過，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和她的相處。

　　14歲的Tahlia雖然在身高上沒有抽高多少，不過臉蛋卻是變得尖了，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女孩樣，見著自家小妹一天天的長大，Watson家四個大男人都是欣慰，或許哪天她就帶著一個帥氣小夥子回家了──不，絕對不可能是那個陰沉的傢伙！

　　是了，Sirius就不錯！

　　暑假時見到的Sirius就已經是個帥氣小夥了，和Tahlia站在一塊真的非常適合，況且任誰都看得出來那孩子喜歡她，Tony總是抱怨著，為何Tahlia不開竅點，直接和他在一起就好。

　　要是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他們都是男人，而Tahlia是唯一的女孩子，他們平時的話題根本不可能說到這上頭去，還是──

　　「或許今年她生日送本書？」Josh提議。

　　「不！絕對不送書──」Billy一聽見書馬上就下意識地拒絕，隨即才尷尬地又開口。「抱歉──呃，甚麼書？」

　　「當然是對於感情這方面的書！」Hamish敲敲Billy的腦袋。「讓我們和她說這些怪彆扭的──」

　　Tony沒好氣的說。「所以我們送她那樣的書就不彆扭了？」他已經能夠想像Tahlia在收到禮物時的錯愕表情了。

　　四個男人都是陷入沉默。

　　「那你們說該怎麼辦？」Josh頭疼的問道。

　　「我們──」

　　話說到一半，便聽見了門口的聲響。

　　四個人面面相覷。

　　「小偷？」Billy錯愕地說了句。

　　小偷會有那麼愚蠢的選在大白天的登門入室嗎？

　　不過聽見了聲音後，幾個人都是懵了。

　　「哥哥？」

　　沒有想到會聽見Tahlia的聲音，幾個人馬上沖向門口，果然看見了Tahlia提著行李箱站在門前走廊，對於他們的突然沖出很是驚嚇。

　　「你們……」

　　「Tahlia！」Josh率先反應過來，直接上前接過了Tahlia的行李箱。「你怎麼沒要我們去接你！你甚麼時候到的？你怎麼回到這兒的？」

　　對於這連珠炮似的問題Tahlia是被問得頭暈腦脹，好一會兒才得以開口。「我用門鑰匙回來的。」雖然短暫的出現在了Malfoy莊園一陣子，不過管他呢，也沒有人發現就是了。

　　這可以說是目前為止Tahlia感到最為方便的移動方式了，況且這樣不算在校外使用魔法，因為啟動門鑰匙所需要輸入的魔力量過於微小，完全不會被偵測到，唯一的缺點便是無論如何總得踏入Malfoy莊園後再轉移到其他的地方。

　　「沒讓你們來接我是因為──」瞥了Josh一眼。「每次看Josh開車開的都累了，既然我能夠自己回來就不需要麻煩你們的。」

　　「喔，Tahlia。」Josh激動地抱住她。「你知道，你會關心我們的這心情就已經讓我們很感動了。」

　　Tahlia等了一陣子後推開他，微笑。「好了，我這不是回家了？」她說。「不過明天我還是得去Lucius家裡一趟。」

　　「那學長不會對你做甚麼吧？」Billy防備的問著。他覺得Tahlia似乎往那學長家跑得太頻繁了──

　　見Billy一副巴不得狠狠揍Lucius一頓的模樣，Tahlia無奈地說道。「Billy，Lucius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他早和我學姊訂婚了。」

　　Billy張大嘴。「他…他不是才……」疑惑的看了一旁的幾人。「才畢業一年？」

　　不過Tahlia又是投下一顆震撼彈。「Lucius一畢業時就和Narcissa訂婚了，現在Narcissa也畢業了，估計沒有多久就會結婚了吧。」

　　見四個人瞬間石化，Tahlia果斷的沒有再逗留，直接接過硬梆梆的Josh手裡的行李箱，咚咚咚的拖上樓去了。

　　許久，幾個人才恢復神智，僵硬的對望著。

　　「該不會他們魔法界的傳統就是早婚…吧？」Hamish結結巴巴的開口。

　　那個Lucius應該也才十九歲吧！

　　十九歲！

　　要是Tahlia也這樣，那……眾人都是瞬間有了危機意識，她今年已經十四，那豈不是只剩下五年的時間了嗎？

　　心裡暗自咒駡了一句。

　　該死的不管是誰，他們絕不允許他那麼早就把他們家小妹給拐走！就算是Sirius那小傢伙也不行！

　　幾人都是預先咒駡著那個可憐的、將來會拐走Tahlia的人，所以想當然的，他們也忘記了不久前才在打算著的，要如何讓Tahlia開竅點的事了。

　　隔天，Tahlia像哥哥們說了聲便出現在Malfoy莊園內了。

　　等沒有多久，便看見Lucius匆匆地出現。

　　「嘿，Lucius！」Tahlia打了招呼。「先生不在這兒嗎？」

　　大概是她的錯覺，Lucius好像在聽見她說先生的時候身體僵了一瞬，不過也有可能那時他正好想到其他事，她一直記著他的話，不該擅自揣測別人的想法。

　　「他很忙的，Tahlia，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淡淡的說。

　　「我當然知道。」Tahlia微笑。「不過就是問問……所以，」她環顧了下四周。「現在這兒只有你一個嗎？Narcissa呢？」

　　Lucius嘴角抽了抽。「我們還沒結婚。」難道她以為Narcissa是一天到晚待在Malfoy莊園嗎？「她當然是待在Black宅。」

　　「我以為你們早住一起了。」Tahlia聳肩，自動忽略Lucius的表情。

　　Lucius一點也不想解釋了。

　　直接命家養小精靈送上些點心和茶水，示意Tahlia坐下。

　　「那，你今天特意叫我來，有甚麼事要告訴我？」Tahlia開門見山地問了。「是和上次你臉色不太好那件事有關嗎？」

　　Lucius搖頭。「只是想著好一陣子沒見你了。」

　　Tahlia挑眉，不過令她驚訝的是，這次她沒能從Lucius眼裡看出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你……」她說了個字後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到底發生甚麼事了？」

　　Lucius苦笑。「我可是認真的──」

　　「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Tahlia直接的說出，看見Lucius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不過你以前不會這樣的。」停頓了一下。「到底發生了甚麼？」

　　Lucius卻是沒有說話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良久，他才開口。「你很久沒去書房了吧，想去嗎？」

　　沒料到突然的話題轉變，Tahlia愣了一瞬。「…想去，不過──」

　　「那走吧。」Lucius果斷地站起身，示意Tahlia跟上自己，也沒有給她繼續問下去的機會。

　　他怎麼可能告訴她。

　　況且他不能，也沒有權力後悔。

　　他是個Malfoy──永遠是個Malfoy。

　　到了書房，Tahlia才驚覺到自己是真的很久沒有到Malfoy莊園的書房來了，裡頭甚至有書櫃已經改了擺放位置，不變的是靠窗的那張舒適的小沙發，此刻沐浴在晨光之下。

　　「我也很久沒進來了。」Lucius平淡地說。

　　Tahlia回頭，眼神裡寫滿了疑惑。「為甚麼？」

　　「──父親是在這兒被發現的。」

　　Tahlia看著Lucius，這時她才看出他眼裡濃濃的悲傷，似乎化也化不開，是了，她就知道以他對他父親的敬愛，不可能對他的去世無動於衷，只是他不能在眾人面前展現出來。

　　很殘酷。

　　Lucius就算平時表現的再怎麼成熟，他也只有十九歲。

　　十九歲在麻瓜界裡還是孩子，還可以和朋友們聚在一塊玩樂，還被容許幼稚，不該像Lucius這樣那麼壓抑的。

　　Tahlia張嘴，想說些甚麼，甚麼都好──安慰的話、讓他快樂些的話，不過她發現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她知道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的同情。

　　「那麼，你在這兒待一會兒吧，任何書都可以拿。」最後是Lucius先開口了。「我還有點事要做──」

　　想著大概Lucius也不想在這兒待上太久，Tahlia連忙點頭。「嗯，我一個在這兒就行了，大不了喊個家養小精靈。」

　　Malfoy莊園的小精靈們都是認得自己的，而且除非是會違背主人的命令，否則他們也會回應自己的呼喚，似乎當初是Malfoy先生指示的。

　　Lucius點頭，快速的轉身就離開房間了。

　　Tahlia緩緩的走到沙發前坐下，將頭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

　　突然想到了先生。

　　先生提也沒向自己提到過Malfoy先生的死亡。為甚麼？

　　他們是朋友的吧？

　　先生一直都表現的冷冷淡淡的樣子，彷佛對甚麼都不感興趣。她甚至不知道先生喜歡的是甚麼，不過好友的死亡怎麼可能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睜開眼，Tahlia覺得再想下去她也想不出任何答案，何況Lucius囑咐過的，別擅自揣測他人想法，她總是會不小心的忘記這點。

　　──不如去找本書來看還比較實在。

　　想著，她站起身，雖然這擺設是變了，不過鐵定不是Lucius自己改動的，畢竟他說了他很久沒進來這兒了。

　　那麼很有可能是Malfoy先生移動的了。

　　不過這書櫃放在這兒顯得很突兀呢……

　　這書櫃是雙向都能放置書籍的，所以本來擺在書房右邊的接近中央位置，怎麼現在卻放到幾乎要貼著牆面了？如此要拿貼著牆面那側的書便會變得極為不便，不過她記得那兒放置的都是關於變形學的書的……

　　覺得有些可惜……

　　「Lala？」嘗試性的呼喚了聲。

　　先前主要接待著Tahlia的名為Lala的小精靈馬上出現了，恭敬的鞠躬著，用著尖細的聲音說道。「Lala見過小姐，小姐有甚麼正要需要的嗎？」

　　「我問你，Lala。」Tahlia說道。「那書櫃怎麼擺放成那樣子了？」

　　沒想到才剛問完，Lala便歇斯底里地跳起來，開始拼命的以頭撞牆。「喔！Lala是個壞小精靈！Lala不能回答的！不能回答這個問題！Lala壞極了！」

　　Tahlia瞬間錯愕了，一時竟忘了阻止Lala自我懲罰的舉動，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高聲命令著Lala遠離牆邊。

　　看來她好像在無意識下問出了關鍵問題了，看Lala的反應就可以猜到。

　　所以這書櫃會移動到這兒絕對不是偶然，說不定──

　　「Lala，你能幫我把這書櫃移回原位嗎？」Tahlia問。

　　Lala眨著大大的眼睛，因為适才大力的撞擊而充盈著淚水，此刻她的表情似乎非常驚恐。「主人、主人沒有說可以──」

　　「Lucius？」

　　Lala猛烈的搖頭。「那是小主人──喔，Lala不是個好精靈，小主人已經是主人了，Lala真該懲罰自己的──」

　　「停下，Lala。」Tahlia連忙拉住這又想去撞牆的小精靈。「所以是Malfoy先生命令你移動書櫃的，是吧？」

　　Lala拚命的搖頭，嘴也閉的死緊。

　　看來事實便是這樣了，儘管家養小精靈對主人足夠忠心，不過卻不太會保守秘密呢……Tahlia遺憾地想著，很容易就會被推測出真相的。

　　「Lala，幫我把書櫃移回原來的位置吧，停下，先聽我說完──」Tahlia耐心地說道。「主人沒有說可以移動書櫃，不過他也沒有禁止你把它搬開的，對吧？所以就算你幫我移動了書櫃，你也是個很棒的小精靈，你並沒有違背Malfoy先生的命令──」

　　Lala依舊有些躊躇，不過總算是沒有沖去撞牆了。

　　最後，她終於緩緩的點頭。「Lala一定達成小姐的願望──」說著，打了個響指，那沉重的書櫃就穩穩地飄了起來，然後慢慢的飄回了Tahlia記憶中的位置。

　　「謝謝你，Lala。」Tahlia誠摯地說著。「你先去休息吧，這兒我一個人可以。」

　　Lala又是深深一鞠躬，然後劈啪的一聲便消失了。

　　「那麼，Malfoy先生，你這麼做究竟有甚麼目的呢？」待Lala離開，Tahlia喃喃的說著，一邊走向那方才還被書櫃給遮擋住的牆面。

　　看來沒什麼特別的，不過就是牆面上有一小點髒汙──等等，髒汙？

　　Tahlia瞪大眼。

　　從來就有大量的家養小精靈整理的Malfoy莊園怎麼可能會容許他們的牆面上有髒汙呢？尤其是這看來非常顯眼的黑斑……

　　想著，手不自覺的摸上了那團黑斑，沒想到原本平滑的牆壁上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暗格，裡頭放著一本很厚且有些破舊的書。

　　Tahlia皺起眉頭，感到困惑極了。

　　Malfoy先生不可能無緣無故移動書櫃只為了藏這本書，所以說這本書一定是有甚麼特別的。

　　──雖然以外表來說這本書實在是不怎麼起眼。

　　看它破舊的程度，似乎書的主人是經常翻閱它的，有些地方還夾雜著些紙條，與其說是書，貌似更像是本筆記本。

　　Tahlia拿起了書，感到手指好像有了一瞬間的刺痛感，不過只出現了一小會兒，馬上就沒什麼感覺了，所以她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她坐到沙發上，開始翻閱了起來。

　　但越看到後面，Tahlia越覺得整個世界都混亂了，頓時覺得無法呼吸──


第88章 86.日記裡的真相

　　這是Malfoy先生的日記本。

　　而且是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日記。

　　第一頁便是顯眼的大字，有些筆觸重的地方甚至都要劃破書頁，足以看出寫字的人是多麼的激動。

　　『Lucius出生了！我的兒子，今天出生了，感謝梅林！他長得和我一模一樣！』

　　Tahlia微微一笑。Lucius以及Malfoy先生的確就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沒有想到Malfoy先生也曾有這般傻爸爸的舉止。

　　第二頁開始就淡定許多，字體是非常漂亮且工整的花體字──

　　『Luc第一次走路了。』

　　『Luc已經會喊爸爸了──』

　　『Luc竟然認出了一些簡單的名詞，可沒人教過他──』

　　『Luc不愧為我的兒子，我想日後他入學後也是個很棒的學生──』

　　整本日記的前半都是以Lucius的名字為開頭，Malfoy先生是真的深深愛著Lucius，不過，而後的日記內容卻逐漸改變──

　　『Luc今日和Black家的女孩吵嘴了，他哭著回家，不過我卻得斥責他──我想他嚇到了，不過我不能再溺愛他了，否則他永遠不能成長……』

　　『Luc不會黏著我了，這是好事……好事……』

　　『Luc收到了入學通知，不過他只是默默的收好信，沒有和我表示甚麼，我囑咐他要注意舉止，縱使他的禮儀已經近乎完美──』

　　『Luc開始去上學，我卻覺得有些不習慣──我想我也該學著不依賴兒子──』

　　『Luc說了Black家的小女兒長得不錯，我想，以他的標準來說，應該可以視為他很欣賞她了………是的，該去和Orion談談了──』

　　『Luc已經過了會要玩偶的年齡了，我想是時候送他些實用的物品了──』

　　Tahlia甚麼話也說不出，她以前一直以為Malfoy先生對Lucius是非常嚴厲的，嚴厲到幾乎不近人情，不過，看這日記──

　　Malfoy先生其實一直在背後默默的關心著Lucius，關心著他唯一的兒子，原來有些感情雖沒有說出口，並不代表不存在。

　　『Tom回來了。』

　　Tahlia瞇起眼。

　　這一頁顯然是非常突兀，且那麼大的一頁就只寫了那麼一句，而前面寫著的還是Lucius在學校表現得多好──

　　況且，這個Tom究竟是誰？

　　往下翻。

　　『他很強大，我想他以前在學校裡說的並不是玩笑話，我自然是支援他──』

　　『我想我該改口的，他非常不喜歡被喊做那普通的名字，不過他告訴了我他自取名字的意義後，我卻深感認同了，也只有這名字適合他了──』

　　『他和學生時期差的實在太多，好像是兩個人一樣，不過無所謂，他註定是會帶領我們走向最高點的男人。』

　　『他見過Luc了，我想Luc應該沒有讓他失望，我的Luc是最完美的──』

　　『最近他似乎對著甚麼很感興趣的樣子，好像是打和Luc的第二次見面後──』

　　『是那麻瓜出身女孩──』

　　Tahlia沒有想到自己也被寫了進去，不過也只是愣了一瞬，還是繼續往下翻看著。

　　『他要我找那女孩子來，這令我不禁好奇那女孩子究竟有甚麼特別的──』

　　『我算是理解了他的打算了，也終於是知道為甚麼他會那樣興致勃勃了。』

　　『他問我怎麼不喊他名字，難道我會告訴他我怕一不小心就喊出Tom這名字來嗎？這可不是個Malfoy會做的蠢事。』

　　『他說要親自教導那女孩，梅林啊──這可是頭一遭──』

　　Tahlia看到這兒才確定，Malfoy先生日記裡的Tom就是她所認識的那位元先生，不過他明明告訴自己他名字是Voldemort的，不，最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曾說過他的名字難登大雅之堂，或許是因為Tom這名字的確是太平凡──

　　『Luc實在太年輕──但我怎能因此而責怪他？』

　　Tahlia又翻了一頁，不過卻不小心掉出了一張被折成一半的書頁，大概是從另外一本書上給撕下來的，她撿了起來，不過還是先看日記本的內容。

　　這頁的字跡卻是十分的潦草。

　　『不，這絕不可能──他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一定是哪個地方弄錯了──』

　　Tahlia好奇著究竟是甚麼事，能讓Malfoy先生繼Lucius的出生後再次情緒激動，翻看日記本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魂器。』

　　下一頁卻只寫了這個詞，而且是同個詞幾乎填滿了整個頁面，Tahlia覺得自己都能感受到Malfoy先生一遍遍的寫著這個詞的慌亂。

　　不過魂器究竟是甚麼？她確信她從沒看過、甚至聽過這個詞，手不自覺的將那被撕下的書頁攤開，瞥了一眼，不過卻是瞬間的震驚了。

　　這張書頁便是解釋魂器的，它的功能、它的製作方式、它的邪惡……

　　應該不會有人願意去製造魂器的……不是嗎？

　　目光又放回到日記本上。

　　『我想他只是一時糊塗了，我該去和他談談──』

　　之後空了好多頁，Tahlia越發想知道究竟Malfoy先生去和那位先生談了甚麼，而結果是怎麼樣，不過在這同時，也隱隱約約覺得在得知這答案的那刻起，便是災難的開始。

　　儘管如此，她還是毅然決然地往後翻著。

　　最後，她看見了……

　　在這日記本的最後一頁，寫著的悲痛欲絕的語句──

　　『致得到這筆記的可敬的陌生人，你突破了我所設下的咒語，已足證明你值得信任及託付，我就要死了──

　　我能夠感覺到他快到這兒了。

　　但我必須確保有人能夠知曉這事，這是我的後悔，也是我對這個社會盡的最後一份心力──Malfoy永遠高貴。

　　這秘密將永遠藏在你心裡，除非你選擇說出，否則任何人都無法以任何方式得知──甚至是攝魂取念，我想你會告知正確的人的，就憑藉著你通過了我的保護咒語。

　　Voldemort，最初被我視為Tom Riddle的男人，絕對是這世界上最不可原諒的人，他已經瘋狂，我認為他已經製作了不只一個的魂器──而光是製造一個就已經很糟糕了。

　　我本以為一切都是誤會，他還是那個我敬佩的人，還是那個承諾會帶給我們榮耀的人，還是那個學識淵博、我稱之為朋友的人……不過我是錯得離譜。

　　願梅林寬恕我──我甚至將我的兒子，我唯一的兒子放到他面前，而我卻再也不能保護他，這是我永遠洗不清的罪，我唯一的兒子啊！他還那麼的年輕，未來對他來說還是璀璨的，而我卻親手扼殺了他的未來……

　　我請求你，無論你是何身分，確保他的敗亡，這是我的兒子──不，這是這個魔法界唯一的存活希望了。

　　請相信我，我是Abraxas Malfoy，我想在這魔法界我還是有點聲望在的……

　　他來了，就在門外──

　　請代我向我的兒子Lucius轉達，我愛他。

　　最後，謝謝你。『

　　Tahlia愣愣地看完，最後的幾句潦草的幾乎無法辨識，可以看出Malfoy先生當時是怎樣急迫地完成的。

　　先生………

　　先生製造了不只一個魂器。

　　先生謀殺了Malfoy先生。

　　先生從來隱瞞著自己他的真實面目。

　　她腦內一片混亂，無法呼吸。

　　她怎麼會如此愚蠢，她早該聯想到的，Sirius當初便提過外頭有個很壞的人，她早該想到！

　　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Voldemort就是那個很壞的人，那個很壞的人就是先生，先生就是Voldemort──

　　而她竟然還尊敬著他！

　　她想吐──感到整個胃都在翻滾。

　　抬頭，盯著門口方向。

　　Lucius知道這件事嗎？

　　他一定已經替Voldmort做事了，他知道嗎？知道就是自己的上司謀殺了自己的父親？

　　她應該告訴他這件事嗎？

　　不。猛烈的搖頭。

　　她已經知道自己拿起書時手指上的刺痛感是甚麼了，那是Malfoy先生的保護咒語。

　　沒有人能夠從她這裡得到答案──除非她自己說出。

　　所以她不能告訴Lucius。

　　不過她能告訴誰？

　　她根本沒有熟識有能力保護這秘密的人。

　　Voldemort的攝魂取念一定是頂尖，除了有著Malfoy先生保護的自己，根本沒有人能夠在他的攝魂取念下成功保守秘密。痛苦地抱住了頭，她是孤立無援了──告訴任何人都代表著暴露，她究竟該怎麼做！

　　為甚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她不過很單純地想保護她所在乎的人。

　　不過就在一瞬間，她所尊敬的先生變成最可惡的惡棍，變成了唯一會傷害到她所在乎的人的男人，而她永遠也阻止不了他。

　　為甚麼？

　　Tahlia抱著那本日記，靜靜的蜷縮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她已經絞盡腦汁，想了一整天，依舊不知道該怎麼做。

　　而這就是Lucius終於平復情緒推開書房門看到的景象。

　　已經過了晚餐時間，甚至已經到了Tahlia該回家去的時間，而她根本沒出現吃晚餐，她就這樣縮在椅子上，連燈也沒點上──

　　有人看書會不點燈的？

　　那麼不是在看書，所以是甚麼導致她縮在沙發上？

　　Lucius瞇起眼。

　　小小的喚了一聲。「Tahlia。」

　　沙發上的Tahla抬起頭，整個表情都是茫然的。

　　「Lu…Lucius！」她整個人突然的跳起來。「現在甚麼時間了？」她問。

　　「已經到你該回去的時間了，否則我認為你哥哥他們會受不了……」Lucius開口，注意到了Tahlia抱著的書。「你拿著甚麼？」

　　「沒什麼！」Tahlia馬上把那書給放進背包裡。「我的筆記，你不會想看的──亂得要命。」

　　Lucius挑眉。「這麼緊張？我可從沒說過我想看……我對你的筆記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就說。」Tahlia勉強擠出個微笑，匆匆地將徽章握在手中。「謝謝你今天邀請我來，我──那我先回去了？」

　　Lucius點頭。

　　見Lucius已經點頭，Tahlia正準備著啟動門鑰匙，不過Lucius卻是又開口了。「Tahlia。」

　　「甚麼？」

　　Lucius嘴巴張了幾次，似乎就是想說些甚麼，不過最終他是歎了口氣，微微搖頭。「沒事，你回去吧，小──小心點。」

　　「當然。」Tahlia虛弱的一笑。「謝謝你的提醒。」

　　她是不會再上那男人的當了──


第89章 87.信任的代價

　　回到了家裡，Tahlia才想起了不只午餐，她甚至連晚餐也沒吃。

　　「你那學長讓你餓肚子？」Josh在Tahlia告訴了自己她還沒吃飯後挑眉。「你該不會是根本就在他們書房給待到忘了時間了吧？」

　　「……抱歉。」Tahlia低聲說。「以後不會了。」

　　「你啊……」Josh寵溺的摸摸Tahlia的頭頂。「看書固然很重要，不過你不能老是忘記吃飯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Tahlia說道。而且這次自己真的不是因為看書而忘了時間……

　　「Tahlia，你還沒吃？」

　　Hamish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了，而且是充滿著關心。

　　「她又忘了時間了。」Josh替她回答道。

　　小小的沉默了下。

　　「那你進來吧，我弄些吃的給你。」

　　Tahlia走進廚房，沒等他開口便自動替Hamish打些蛋。「其實你不用特地弄給我的，我自己可以──」

　　「Billy方才討著要宵夜呢，他真該感謝你──」Hamish微笑。「本來我是不打算弄給他的。」

　　Tahlia輕笑。「那麼他一定是很高興了，或許一會兒食物香味散開他就會出現了。」

　　Hamish也是呵呵地笑著。

　　Tahlia覺得回到家後，無論先前是怎樣的情緒都會不知不覺地放鬆開，其實最奇跡的便是這個了，家永遠都是一個人的避風港，像現在這樣，和Hamish一起在廚房弄些菜，和Billy打打鬧鬧，和Josh討論大大小小的事，和Tony聊些他上班碰見的趣事……

　　都是些再平凡不過的事了，而這正是她想好好守護的。

　　看著Hamish專注做飯的側臉，Tahlia拳頭不自覺的握緊了。

　　他們永遠不能被牽扯進來。

　　她絕對，絕對不會讓他們受到傷害──絕對！

　　兩天后假期便結束了，Tahlia不想再利用Malfoy莊園的門鑰匙了，所以她沒有拒絕Josh想要載她去車站的好意，或許回到學校後她該學學如何自己做一個……不是那種一次性的，而是永久有效的。

　　要是以前，她第一件事便是寫信詢問先生。

　　不過現在她怎麼可能在和Voldemort有任何牽扯？她是一封信都不會再寫給他了。

　　到達學校後她直接到了大廳，和已經在用晚餐的Snape碰面，她沒記錯的話今天也是Sirius魁地奇訓練的日子，估計他大概會在訓練完後直接去廚房拿點吃的。

　　「嘿，Severus。」她在他身旁坐下。

　　Snape點點頭，不過沒有停下進食的動作。

　　見Snape沒怎麼搭理自己，Tahlia再次開口。「這假期過得如何？」

　　Snape淡淡的瞥了Tahlia一眼，慢條斯理的咽下火腿，才緩緩地開口。「大概沒你過得充實。」

　　「甚麼？」Tahlia不明白。

　　Snape盯著她一會兒，然後又轉回頭。「Malfoy莊園想必很舒適。」

　　Tahlia頓時感到哭笑不得。「Severus……你不會是在忌妒吧？我先前就告訴過你Lucius有事找我了──」

　　「你是眼瞎了嗎？」Snape冷冷地回了句，不過動作卻瞬間有些僵硬。

　　Tahlia微笑，伸手在背包裡翻找了一陣，然後拿出了幾塊用手巾包裹得好好的餅乾，將他們遞到Snape面前。「給，這是我從Lucius家裡帶出來的，其實我真的很久沒去那兒了，不過你好像蠻喜歡先前我從宴會上帶出來的這種餅乾，所以這次我去的時候我讓家養小精靈做了一些──」

　　「我沒說過我喜歡這種餅乾。」

　　小小的沉默，當然是僅止於他們兩人的，因為大廳此時是喧鬧的。

　　「抱歉，」Tahlia低下頭，緩緩的收回捧著餅乾的手。「我想我又犯了一樣的錯誤──」

　　「甚麼？」Snape嘴上冷冷地說著，不過在看見Tahlia有些黯淡的眼神後卻是有種想要安慰她的衝動，幸好他是制止了。

　　Tahlia擠出微笑。「我不該揣測別人內心想法的，對吧？」將餅乾默默地放回背包裡。「我總是會忘記這點──」

　　「你的確如此，」他淡淡的說，隨即諷刺地開口。「似乎你總學不會教訓，Tahlia。」然後他也沒再說甚麼了，繼續安靜地吃著桌上的食物，似乎身旁根本就沒坐著Tahlia。

　　他這樣做是對的。

　　她是踏板──自己不可能和個踏板有太親密的接觸，他已經鬆懈過，這段日子也夠久了，為了他的目的，該是時候收斂了。

　　Tahlia摸摸鼻子，似乎Snape最近彆扭的更嚴重了，而且能夠隱約感覺到他又變得更壓抑，儘管他以前就已經夠壓抑了，不過最近更是加劇。

　　從甚麼時候開始的？

　　該死的！

　　她突然想起了──

　　Snape想要和Voldemort接觸！

　　她怎麼可以讓這件事發生！對，這件事絕對不能發生──就算那是她答應了他的事也一樣，錯誤發生過一遍就夠了，說甚麼她也不能再錯一次──

　　「Tahlia。」

　　她身子一僵，不過很快地轉頭，微笑。「怎麼？」

　　Snape淡淡地看著她，她看不出來到底他有沒有發現自己剛才瞬間僵硬的舉動。「我請你幫的忙，你──」停了一下。「你有向他提過嗎？」

　　梅林絕對是想殺了自己，絕對！

　　「我提過了。」Tahlia說。「不過他沒什麼特別的表示──」

　　拜託放棄吧，放棄吧，Severus──心裡不斷的祈禱著。

　　「是嗎？」Snape挑起一邊的眉毛，盯著Tahlia許久，然後平淡的開口了。「你根本沒提吧？」

　　「甚麼？」

　　他冷笑。「你從不擅長說謊，Tahlia。」

　　Tahlia愣住，看著Snape，然後垂下頭。「抱歉，我只是還找不到機會──」

　　一聲冷哼。

　　「我說的是真的！」她急急地說著。「我之前打算提的，不過他阻止我說下去了──」

　　「算了，隨便你吧──」Snape轉回頭。「總之你是答應過的。」

　　「Severus──」

　　Snape不想知道究竟是甚麼原因，他只知道Tahlia向自己撒謊了……明明對她來說這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了，他完全不能理解，為甚麼她不在一開始就說了她壓根就沒和那位提過，反而用了這樣拙劣的謊言來搪塞他，而被自己識破了後才匆忙改口。

　　這根本不是她平時的作風。

　　「我真搞不懂你，Tahlia──」他開口。「你不斷的要我信任你，不過你卻連這樣的小事也對我說謊，這讓我懷疑──」停了一下，輕蔑的笑著。「你是不是也在其他事欺騙我。」

　　「當然沒有！」Tahlia連忙說道。

　　除了這事，她真的沒有騙過Snape的，是的，有些事她的確沒有說出來，不過Remus的事她以為他們已經達到共識的，因為她不想欺騙他，所以才瞞著不說的！

　　Snape撇過頭，顯然一點也不相信。

　　「Severus──」

　　沒有回應。

　　「Severus──」

　　Tahlia想要發怒，真的很想──但她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做到這點，至少對Snape不可能，她不明白原因，不過從小時候起便是這樣了，她會因為他難過、因為他傷心、因為他哭泣──但就是不會因為他生氣。

　　訕訕的轉回頭，總之無論如何現在Snape是不會搭理自己了──或許等哪天他心情不錯的時候再和他談談吧。

　　但不管怎樣她是絕對不會實現她答應他的事，就算之後Snape因此而怨恨她一輩子也不會。

　　黑魔王最近特別暴躁。

　　凡是被他召喚的人都感覺到了，機靈點的如Lucius還能及時退開，其餘稍微慢一步的便是幾個咒語打在身上了。

　　不過是沒有人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Lucius自認最近Lord交代給他的任務他都完美達成了，所以他實在不明白怎麼Lord的語氣是一天比一天陰冷。

　　Voldemort有種計畫失敗的感覺。

　　小女孩已經一個禮拜沒有給他寫過信，照她那個性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那麼顯然是有甚麼變故。

　　「Lucius。」他喚道。

　　「是，Lord。」Lucius恭敬的鞠躬說著。

　　「去把Tahlia叫來。」

　　Lucius抬起頭。「Lord？」Tahlia可是在學校，而且就他所知近期內他們週末並沒有被安排去霍格莫德。

　　「等等。」不等Lucius再開口，男人說了句，隨即沉默。

　　見Voldemort竟陷入了沉思，Lucius更是大吃一驚，究竟Tahlia做了甚麼令Lord氣到甚至忘了要是自己任意將她帶出學校一定會引起注意，心裡默默地替Tahlia捏一把冷汗。

　　「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將她給帶來，Lucius。」將先前的命令稍微更改了一些，停頓了一會兒。「 一個星期內。」

　　這不是給他個不可能達成的任務了嗎？Lucius膽戰心驚，不過還是連忙答應。

　　該不會令Lord氣瘋的其實是自己，而他是想讓自己無法達成任務來懲罰他吧？

　　匆匆退出大廳，Lucius仔細地回想了自己近日的言行，在確認絕對不是自己惹得Lord不高興後，別無他法了，開始認真想著究竟要怎麼在不引起人注意的情況下讓Tahlia出霍格華茲。

　　然後他很快想到方法了──

　　在Tahlia接到信件匆匆向Slughorn要求回家看看後，還沒踏進家門，就在附近被Lucius給攔住了。

　　「Lucius──？」Tahlia困惑的問，不過並沒什麼心思深究怎麼他會出現在自己家附近，此刻她一心想回家探望『重病』的Tony。

　　Lucius直接伸手抓住了Tahlia，這非常容易，想像個身高將近一米九的男人抓著一個身高僅僅一米五多一些的女孩。

　　「呃，Lucius你做甚麼？」Tahlia錯愕地看著抓住自己的手。「能先讓我回家嗎？」

　　「你哥哥並沒有生病，Tahlia。」Lucius淡淡地說。

　　「你錯了，我就是因為Tony生病才──等等，」不安的感覺突的升起。「你怎麼知道我哥哥…生病了？」她微微的掙脫了下，發現Lucius抓得太用力，自己根本無可能甩開。「呃，Lucius，放開我。」

　　Lucius卻是沒有放開，嘴角彎起了個完美的弧度。「不。」他是絕無可能現下放棄的，否則等待自己的便會是──他想也不敢想。

　　這不是門鑰匙那樣被勾著肚臍的感覺，Tahlia第一次幻影移行──應該說，第一次被帶著幻影移行，肺裡的空氣好像在一瞬間全被擠光，伴隨著窒息的感覺，身體也好像被壓縮著，想咳嗽，卻是做不到。

　　然後，她跪趴在地上，幹嘔著。

　　再然後，頭頂傳來的清冷嗓音令她驚恐。

　　「我很期待你的解釋，Tahlia。」


第90章 88.威脅

　　「我很期待你的解釋，Tahlia。」

　　Tahlia無法抬頭，事實上，她覺得現在她根本無法控制她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只能僵硬的維持著跪趴的姿勢，聲音也完全發不出。

　　面前的男人，是殺人兇手。

　　而她曾天真的以為這個人是值得尊敬的。

　　「Lucius，」這次男人卻是喊了別人的名字。「你出去吧，我和Tahlia談一會兒──」

　　清楚地感覺到先前還緊抓著自己的年輕男人毅然決然地離開，絲毫沒有停留，留她一個人在這兒，她感到被拋下了。

　　那一刻，她總算是明白過來。

　　從來就只有自己當Lucius是朋友，從來如此。

　　並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會得到回報。

　　「Tahlia，抬頭。」她聽見Voldemort的說話聲，不過他讓自己做甚麼？他究竟想要自己做甚麼？

　　她依然無法動彈。

　　「你不會希望我說第三遍的──抬頭。」聲音又響起，這次變得更加的冷峻。

　　Tahlia心中警鈴大響，瞬間衝破了身體僵硬的枷鎖，讓她得以猛地抬起頭。

　　Voldemort冷冷地看著她。

　　「我以為你不是那種會斷了學習的人，Tahlia。」

　　「……我並沒有斷了學習，但這陣子學校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我很抱歉沒有繼續向你提問題──」她低聲說道。「請原諒我，先、先生。」

　　該死的！她太沒用了！

　　她想狠狠地懲罰自己，她發現在這男人面前，先前無論做下了怎樣的決心，現在都一點用都沒有，她該反抗他的，而不是說出要他原諒的這種懦弱的話，要是James他們，一定比自己勇敢許多吧──

　　但她不是Gryffindor，從來就不是。

　　Voldemort想像過數種Tahlia的反應──舉凡跳起來指著自己的鼻子怒吼表示要和自己做對，或是瑟縮著甚麼話也說不出──

　　無論是哪種，他都是不打算讓她活著的──前者不必說，既然是敵人那便該除掉，而後者，這樣懦弱的生物將來也不可能派得上用場。

　　所以看著Tahlia用著冷靜的語氣說出道歉的話，Voldemort生平第一次，他確信也會是唯一的一次，愣了。

　　女孩活著或許並沒有甚麼不良的影響。

　　不過他還是得弄清楚究竟是甚麼改變了她的態度。

　　「我想這不是理由，Tahlia。」他淡淡開口。「學校的課業對你來說應該完全不成問題，你覺得用這樣的藉口來搪塞我，我會相信？」

　　Tahlia低著頭。

　　「很抱歉，先生──」

　　Voldemort冷冷地說道。「我叫你來可不是為了聽你的道歉的。」

　　短暫的沉默了一陣子，寂靜的好像房裡完全沒有活人的氣息。

　　「先生，我能否提個請求？」許久，Tahlia開口了。

　　Voldemort危險的瞇起眼。「從沒有人膽敢向我提出請求。」

　　Tahlia卻仍是說出了。「先生，可以停止向你寫信嗎──」看見Voldemort瞬間皺起的眉毛，她不自覺地就妥協了。「我是說，至少暫時停止。」

　　鄙視自己！為甚麼她的骨氣像是被狗給啃沒了？

　　「為甚麼？」Voldemort深吸了幾口氣，女孩已經證明了有活著的價值，任憑自己情緒失控便毀了這工具太不值。

　　Tahlia思考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開口。「因為學校明年就是O.W.L.s考試了，我想我得考出完美的成績才行，我──」

　　Voldemort突然地站起身，沒有理會身子突然一震的Tahlia連話也說到一半便打住，緩緩走到她面前。「你在害怕我，為甚麼？」

　　「我...我沒有，先生。」

　　Voldemort輕笑出聲，不過現在Tahlia第一次覺得這笑聽來是毛骨悚然，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再一次認知到自己先前實在是愚蠢至極。

　　「但你該害怕的，不是嗎？」他說。

　　看來這女孩是發現了。

　　終於發現了他不是她想像中的男人，那麼，現在該怎麼讓這女孩繼續聽命自己？

　　思考著，卻惱怒的發現，無論怎麼想，那圓滑嗓音說出的話卻不斷在自己腦內回蕩，消散不去──

　　「我想你在學校裡有很多的朋友。」在他意識到時，他已經將Abraxas曾告訴自己的想法給說出口了──

　　不過在看見Tahlia瞬間僵硬的神色後，他不得不佩服他了，或許對付這女孩，這便是最為有效的做法了。

　　「先...生？」Tahlia惴惴不安，對於Voldemort為甚麼會突然提起她的朋友她是一點頭緒也沒有。「……的確有一些。」

　　Voldemort點頭，卻是沒有再繼續朋友的話題，反而硬生生地跳到了另一個句子。「還記得我向你提過的我的野心，我想我需要你向我保證──」他說，嘴角勾起。「保證你當時向我說過的話，Tahlia。」停頓了一小會兒，然後邪笑著開口。「你說，會站在我身側，幫助我。」

　　Tahlia一句話也說不出。

　　Voldemort也沒有逼迫她開口，只緩慢的移動回座椅，慵懶的向後坐下。「否則你大概會發現，某個假期後，某些學生便不會再出現在學校了──」見Tahlia開始不安的顫慄，他冷冷地說著。「至於裡頭會不會有你認識的人，我可就不知道了。」

　　良久，Tahlia好不容易是止住了全身的顫抖，不過開口時，聲音卻是沒能穩著。「你…你要我做出甚麼保證，先生？」

　　輕笑。眼睛卻是直直地盯著Tahlia。

　　「你……您要我做出甚麼保證？」Tahlia低下頭，些微的改口再問了次。

　　Voldemort陰森的笑了幾聲。「我要你的效忠，Tahlia。」停頓一會兒。「你該明白我的意思。」

　　Tahlia依舊低著頭。

　　她覺得她已經無法控制任何事，此刻在這男人面前她是那樣渺小，無論他說甚麼，她除了答應以外根本做不出其他舉動。

　　而他竟然以她朋友的安全來威脅自己──

　　「Morsmordre（屍骨再現）。」Voldemort突然念了個Tahlia完全沒有聽過的咒語。

　　一個令人看一眼便不會忘的符號閃著綠色光芒從Voldemort魔杖裡竄出，在大廳上方懸浮著，一個骷髏嘴裡吐著一條蛇，給人莫名的恐懼感。

　　Tahlia不自覺地抬頭盯著那符號，感到身體裡湧出一股涼意，不禁抖了一陣。

　　「這，是我的象徵，Tahlia。」Voldemort抬手，說道。「在你畢業後，我會賜予你這榮譽的證明，如此──」他揚起嘴角。「你的朋友們──會很安全。」

　　許久，Tahlia非常輕微的、難以察覺的點了點頭。

　　「不過，」Voldemort邪笑著。「就算在你畢業前──你要記住──你也是聽命於我，只要你不跨越我的底線，我可以給你保證，不會對你在乎的人動手──」停頓了一下。「很划算的交易，不是嗎？」他說道。「幫我點小忙，換來你朋友們的安全，我想你會欣然接受的，你說如何？」

　　彷佛又過了一個世紀那樣久，正當Voldemort已經開始失去耐心，認真地考慮乾脆除掉眼前的女孩兒時，她及時的開口了。

　　「………我知道了。」她說。內心卻是糾結著，她覺得她适才已經踏入了泥沼，而沒有任何人會拉自己一把。

　　從此她只會逐漸地往下沉淪……

　　Voldemort嘴角揚起了個完美的弧度，顯然非常滿意她的回答。

　　「現在，你需要個完美的示範──」他微微地提高了音量。「Lucius！」

　　門馬上打開，Lucius快步踏進，在看見了浮在大廳上空的黑魔標記後先是一愣，不過反應卻是極快──

　　Lord已經和Tahlia表明了。

　　這代表──

　　不等Voldemort的命令，恭敬的走上前，在他腳邊跪下，優雅地拾起他長袍一角，視為珍寶般的輕吻，然後才緩緩後退，起身。「Lord。」

　　一連串動作流暢而自然，Tahlia是目瞪口呆，不過男人喊Lucius進來的目的已經很明顯，僵硬的轉身，看著眼前男人滿意的表情，她緩慢的跪下──感受著膝蓋觸在冰冷的地板上那凍進骨子裡的絕望。

　　時間彷佛靜止，Tahlia覺得她已經不再是她自己了，從今以後，她永遠得受制于這個男人，永遠得向Lucius一般，對他卑躬屈膝，她沒有退路了，對吧？

　　為了能夠讓所有她在乎的人安全的活著──

　　真的如男人說的，非常划算的交易。

　　骨子裡的Slytherin深知這點，所以分院帽的決定並沒有錯，反而正確的可怕。

　　緩緩地曲下身子，臉朝下面對地板，也只有如此，她才能不用面對那男人令人作惡的臉，她開口，指甲深深掐進手掌心。

　　「………Lord。」

　　門在身後關上，Tahlia啟動門鑰匙，下一秒便站在Malfoy莊園客廳，而Lucius也是馬上跟隨著出現。

　　Tahlia瞬間癱坐在地。

　　看著她的舉動，Lucius竟升起一種不忍的情緒……

　　「Tahlia，你還好嗎？」猶豫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地開口問了。

　　Lord沒有對她做出任何事，並且，顯然她另他很滿意，這是好事，對吧？儘管他知道她是鐵定不可能會和Potter家那幾個孩子對立的，不過适才她那番舉動──

　　她和自己是同個陣營的人了，雖然不知道Lord用的是甚麼方法，不過Tahlia的確是同意了。

　　無論如何，同事間總該彼此關心下的，不是嗎……他告訴自己。

　　不過他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黑髮女孩仍是愣著坐在地上，眼神滿是空洞，Lucius連她此刻有沒有在思考都無從得知。

　　緩緩的蹲下身，伸出手，欲拍上女孩的肩──

　　「別碰我。」

　　冷淡的音調。

　　Lucius頓時被嚇住了，手也僵在半空中。

　　女孩從沒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

　　「Tahlia？」

　　Tahlia緩緩地站起身。「你從甚麼時候計畫的？」計畫讓自己接觸Voldemort，Lucius是源頭，如果沒有他，Voldemort壓根就不會知道有自己的存在──而方才，他聽從Voldemort的指示將自己給帶來，對於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全然不在意──

　　她一直堅信著若是付出，總有一天會有回報──不過這在Slytherin身上顯然不管用，Lucius如此，拋下自己一個人就離開了，就算自己把他當成敬愛的朋友……Snape如此，對自己說有多冷淡就有多冷淡，就算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對他忍讓，做任何事都是想著他──

　　她總算是認清現實。

　　該長大了──

　　短暫的沉默。

　　「這不重要，不是嗎？」Lucius假笑。「我們現在可是在同條船上了──」

　　「回答我。」Tahlia的情緒是沒有任何變化，不過卻瞬間湧出一種壓迫感，令Lucius一時無法反應過來，他印象中的Tahlia從來不會對她熟識的人放出這樣的敵意──

　　他吞了口口水，不知道為甚麼，他害怕說出答案。

　　不過Tahlia卻是笑了。「我瞭解了，我沒猜錯，打從一開始你便已經這麼打算──」她的笑容很是燦爛，不過笑意卻一點也沒透出來。「你從頭到尾──都是在騙我。」

　　「我……」Lucius突然感到愧疚了，不過他能說些甚麼？

　　他的確打從一開始便這麼計畫著，儘管後來出乎意料的他竟對這小學妹莫名的關心，不過他一直都是這麼計畫的──

　　他的確從一開始便在欺騙她。

　　「現在你目的已經達到。」Tahlia微笑。「我想我該離開了，擅自離開學校會引起騷動的，我想Lord並不希望這事發生──」

　　不對勁。

　　Tahlia很是不對勁。

　　難道她不是認同了Lord了嗎？

　　如果她不是因為認同了Lord，她怎麼可能還活著站在這兒？

　　但她現在這副痛苦萬分的表情是怎麼一回事？

　　Lucius覺得困惑，Lord如此賞識她，她該高興的不是嗎？

　　看著Lucius這樣疑惑的表情，Tahlia卻是有股想要將Malfoy先生的一切都說出的衝動，她想看看眼前這個算計自己的年輕男人後悔的模樣。

　　Malfoy先生犧牲自己，而Lucius現在在這兒，做的事和Malfoy先生的希望完全相斥──

　　他愛他的！

　　Tahlia心裡吶喊著。

　　他愛他勝過一切──

　　而他現在在做甚麼……

　　理智告訴自己，她不能怪罪Lucius，因為他也是被蒙在鼓裡，不過情感上卻是難以忍受。

　　「我犯了一個錯，你知道是甚麼嗎？」她輕聲說道，右手握緊了那枚Malfoy先生給予自己的徽章，雖然手掌感到些許刺痛，不過卻能夠使自己保持冷靜。

　　Lucius依舊困惑著，搖頭。

　　「從你說要我喊你名字開始，我一直當你是Lucius──」停頓了一會兒，抬頭，擠出微笑。「不過我卻忘了，你始終是個Malfoy。」

　　門鑰匙被啟動，最後看見的，是Lucius錯愕的臉，不過她不在意了。

　　這是個縝密的陷阱，而她已落入，再無脫身的可能。


第91章 89.發誓

　　Tahlia怔怔的盯著天花板。

　　此刻她躺在自己床上，要是平常學校柔軟的大床會令她迅速進入夢鄉，不過今晚卻是無用。

　　一陣濕潤滑下臉頰，沒入發間，這倒提醒了她，得先洗澡才行。

　　對，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地沖個澡，然後睡覺。

　　然後明天起床時，甚麼事都不曾發生過，她沒有見過Voldemort、也沒有看見過Malfoy先生的日記。

　　就是這樣。

　　搖搖晃晃地踏進浴室，不經意的瞥見了鏡中的自己。

　　她以為會見到雙眼紅腫的自己。

　　不過此時鏡中的倒影卻是鎮靜地一如往常，似乎就只有方才的那點眼淚流淌，要不是臉上的淚痕猶在，她都要以為那時感覺到的臉上的水珠是錯覺。

　　這倒是出乎意料了……

　　打開水龍頭，本來寂靜的空間多了些嘩啦啦的水聲，如此感覺有活力了些，捧了些水潑在臉上，再抬頭時，連淚痕也消失了。

　　Tahlia眨眨眼。

　　鏡中臉孔依舊，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現在的她，已經絕無可能和過去一樣了。

　　消沉是夠了。

　　況且問題總是擺在那兒，或許她得Gryffindor一回──

　　並不難的，對吧？想想Severus…想想Sirius……想想所有人的笑臉。

　　想想自己的目的──那些微笑。

　　還有Malfoy先生的遺願。

　　所以該停止這軟弱的情緒了──

　　鏡中的人像也是堅定地回望著自己。

　　於是隔天沒有人發現Tahlia有任何的不對勁，Remus還略帶擔憂的詢問了Tony的病情。

　　「他沒事。」Tahlia微笑。「麻瓜的流行性感冒罷了，已經吃過藥──」

　　「不過都嚴重到要你回家的地步了，真的沒事嗎？」James也問道。

　　「當然，要是真那麼嚴重我哪會回來？」

　　這倒是。

　　他們都知道Tahlia對她的哥哥們很是關心，既然她回學校了那麼代表Tony的病情的確好轉。

　　「說到這個，昨天你們有幫我抄筆記嗎？」Tahlia突然的問。

　　四人一僵，心虛地互看了一眼。

　　「別告訴我你們把整天的課都睡覺了……」轉頭看向最有希望認真上課的Remus。「Remus？」

　　Remus卻是更加心虛的偏過頭，完全不敢回答Tahlia的問話。

　　最後，James緩緩地開口了。「抱歉，Tahlia。」他愧疚地說。「前一晚我們不小心研究忘了時間，Remus也陪著我們的，我們──」

　　Tahlia頓時瞭解了，無奈地接著說下去。「所以你們隔天一整天的課幾乎都精神不振了，是吧？」想了一下，最後是歎了口氣。「算了，反正我也並不是一定需要那些筆記……」

　　幾人卻是大張了嘴。

　　Tahlia竟然說了不需要那些筆記？

　　就算他們知道Tahlia會的東西早就超過學校教的了，不過一直以來Tahlia還是非常認真的上課、非常認真地整理筆記，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不需要筆記的話？

　　Tahlia被看的更加無奈。「本來我抄那些筆記就是為了讓你們看的，尤其是Remus，缺了的課如果不從筆記裡來補，現在課業越來越重，那要怎麼辦──」

　　「啊。」Sirius恍然大悟。

　　他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Tahlia一直以來堅持不懈的認真上課的真正目的，一個個都是慚愧地低下頭。

　　「沒關係了，我再自己整理些重點寫給你們吧，我想昨天的課你們不只筆記沒抄，大概也沒怎麼聽進去上課內容吧？」

　　尷尬的點頭。

　　「抱歉，Tahlia──」

　　Tahlia隨意地擺擺手。「沒事，也不花我多少時間──」

　　「不過你總是花很多時間寫信給那個先生，我們還這樣佔用你的時間……」

　　Tahlia身子僵了一瞬，不過馬上便平靜的開口了。「這倒不用擔心──我和先生的信暫停了。」

　　「為甚麼？」Sirius驚訝的問。

　　Tahlia向來都是很認真地和那個神秘的人物通信，怎麼突然無預警的就停止了？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Tahlia微笑。「只不過我得開始認真準備明年的考試，所以不能花太多時間在通信上，與其那樣三心二意，我和先生商量了，不如就先暫停，等到日後再繼續──」

　　四人了然的點了頭，似乎很輕易地就接受了她的說法。

　　她是松了口氣。

　　停頓了一小會兒，她換上了較嚴肅的神情。「所以你們也別放鬆，我會幫你們制定閱讀計畫的。時間已經很緊迫了──」

　　然後幾個人馬上便是哭喪著臉了，Peter尤甚。

　　午餐後，Tahlia被Snape給喊住。

　　沒有想到Snape會叫住自己，畢竟因為不久前的對話是不歡而散，最近他沒有少給自己擺臉色，讓Sirius等人先到教室，她疑惑的回過頭，等待Snape走上前。

　　「我想過了。」Snape一開口便是這句話。「上次我不該怪你騙我，要是我答應了你同件事而沒有做到，我也會下意識的那樣說。」

　　更是沒料到Snape會給自己道歉，Tahlia嘴張得大大的，完全忘了該如何說話。

　　Snape似乎一點也不在意Tahlia呆愣的表情，繼續背誦著Lily交代自己要說出的話。「所以只要你答應你會繼續試試，我就不追究你騙我這事──同意？」

　　「甚、甚麼？」Tahlia反應過來。「當然不！我是說──」瞥見Snape瞬間黑了的臉，連忙改口。「──很抱歉，Severus，我可能沒有辦法達成你的願望。」

　　「為甚麼？」Snape問著，好像心情瞬間變得不好。

　　Tahlia吞了口口水。「這個，我和先生的通信暫停了，所以短期內實在是沒辦法幫你說說──」她說。「不過只要有機會我還是會提的！只是沒辦法那麼快了……」

　　「……我知道了。」Snape的臉色緩和了些。「沒關係，我可以等，反正那是我畢業後的事──」

　　畢業後。

　　Tahlia情緒不自覺地飄向了Voldemort說的，畢業後就代表著自己被真正的禁錮，代表──

　　連忙甩甩頭，趕開這情緒。

　　她點點頭。「我會記得幫你提的。」她說，不過心裡是下定決心打死也不會這麼做。「但我也得向你道歉，Severus。」停了一下。「我不該在這事上騙你，畢竟我是答應你的──」

　　「道歉的話就不必了。」Snape卻是抬手打斷了Tahlia的話。「只要你記得答應我的事就夠了。」

　　「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忘。」Tahlia抬起手，擺出手勢。

　　是的，她絕對不會忘──不會忘記要讓眼前的這人永遠的離Voldemort遠遠的。

　　Snape點頭，心裡覺得異常的得意。

　　果然就像Lily告訴自己的，無論如何Tahlia是不會拒絕他的，起先他還不相信，對Lily的話是懷疑居多，不過現在看來，Lily是對的，她永遠是對的。

　　Tahlia是松了一口氣。

　　這次Snape沒有再逼問自己了，否則她完全沒有把握自己究竟能不能騙過，這真的很令人煩心，難道到畢業前，不──以後她都得這樣子欺騙他們嗎？

　　考慮到Voldemort的命令，恐怕已經不是之前那過家家的指令可以比擬了，說不定──

　　到時她該怎麼辦？

　　不過也不容她思考了，隔天，她便收到了一封信，以及當日的預言家日報。

　　信上內容很簡短，不過寫信人的身分完全不用猜測便可知道答案。

　　『第七版，右下。』

　　Tahlia翻到了第七版，右下角有篇小小的報導。

　　該稱讚他的謹慎嗎……她該說甚麼？要是自己看不出他的命令那該如何？他是打定了她一定會瞭解的嗎？

　　「Tahlia，這甚麼意思？」Sirius突然的就湊近了，皺著眉看著Tahlia手上的信件。「第七版……這報導怎麼了嗎？」

　　「沒什麼。」Tahlia淡淡地說著，一邊緩緩地折起報紙。「不怎麼重要……」

　　Sirius沒有再多說甚麼，Tahlia說沒事那麼便是沒事，認識她到現在，她一直都是甚麼事都能完成的，他甚至覺得這世上根本沒有事情能夠難得倒她。

　　她甚至都幫他們研究阿尼瑪格斯的了！

　　有這樣的朋友真的令他驕傲，真心的驕傲。

　　「對了，等會兒Remus說想和我談談──不知道他在搞甚麼神秘的，非要我一人去──」Sirius突然想到了，開口。「所以下午我就不回地窖了，我們直接晚餐見？」

　　正好Tahlia也想著要支開所有人完成Voldemort的命令，很爽快的答應了。

　　於是兩人吃過早餐後直接分頭走，其實先前Tahlia就不是所有課都和他們一塊兒上了，因為他們二年級時選了的課程並不一樣。

　　Tahlia選了算數占卜、古代魔文，而恰恰和他以及James等人完全錯開了。他們四人都是選了占卜以及保護神奇動物，這些年他們和學校的那位高大的獵場看守Hagrid感情不錯，連帶著覺得神奇動物們也很有趣，更何況他們還得研究阿尼瑪格斯變形呢，學些神奇動物的知識絕對是很有用的。

　　而選了占卜則是因為那門課應該是相較於另外兩門來的簡單許多，他們實在是有太多其他的事要做，他們的學校地圖依舊在努力的繪畫著，還得研究阿尼瑪格斯，還得練習魁地奇，實在是不想在選修課上耗費太多的時間──

　　本來想竭力說服Tahlia和他們一起修這兩門課的，不過如此她的課表就會太滿，而她一點也沒有放棄另兩門課的打算，於是就只好這樣子了，幸好這兩門課也的確是比較輕鬆，沒有Tahlia他們也上的得心應手，畢竟他和James本來在魔藥以外的科目就不怎麼需要Tahlia的説明也能學得很好──寫作業太麻煩了除外。

　　於是，午飯後Sirius就慢悠悠地晃去了有求必應室，想著他們平時秘密研究的房間，在一扇門出現後閃身進入。

　　不過他卻是愣住了。


第92章 90.尊敬

　　Remus和James兩人一臉嚴肅的坐在椅子上，直直地盯著門口──也就是自己，而他們對面也擺放著一張椅子，顯然就是要給他坐的。

　　「我可以問一下你們這一副要審訊我的模樣是想做甚麼嗎？」Sirius沒敢直接走上前去坐下，先是猶豫地問了。

　　「Sirius，坐。」Remus卻是異常溫和地說了，用手比了比那張空著的椅子，不過那溫和的語氣卻清楚傳達著一個訊息，Sirius吞了口口水，這時候最好乖乖地聽話比較好。

　　想著，小心翼翼的坐下。

　　「呃──」他開口。

　　不過馬上是被打斷。「Sirius，兄弟，」James說，瞥了一眼一旁的Remus，在得到他的點頭後繼續說了。「我想我們得好好討論一下。」

　　「討論甚麼？」Sirius是充滿疑惑，然後四周看了看後又問。「而且怎麼沒見到Peter？」

　　「他去禁閉了──因為作業遲交。」Remus淡淡地回答。「不過你別轉移話題，這事很重要，應該說──對你很重要。」

　　「甚麼？」Sirius茫然。「對我很重要？」

　　James點頭。「是的，關於Tahlia──」

　　Sirius馬上傾身，表情也嚴肅了許多。「Tahlia怎麼了？」

　　「不是她怎麼了，Sirius，」Remus感到頭疼。「問題是你怎麼了……」

　　「我還能怎麼了？」Sirius愣愣地回問。「最近我可都沒惹Tahlia不高興──」

　　他說的都是事實，最近他特別安分，有好好地完成作業沒總向Tahlia借論文參考，也沒有隨便找Snape的麻煩──好吧，至少沒有當著Tahlia的面找他麻煩，難道他還是不自覺地做了甚麼讓Tahlia生氣了嗎？

　　Tahlia雖然會生氣，不過卻是很少對他們發脾氣，常常是在他終於發現Tahlia在生氣時她根本也已經不氣了。

　　「她當然沒不高興。」James翻了個白眼。「不過你再這樣蠢我們都要生氣了──」

　　Sirius臉色瞬間黑了一半。「我到底哪裡蠢了？」

　　「你喜歡Tahlia。」

　　Remus突的指出了，語氣是非常篤定，令Sirius是愣在原地，嘴巴張得大大的，似乎完全沒想過會聽見這句話。

　　「為、為甚麼突然這麼說──」好一會兒，Sirius才開口，卻像極了Peter平日結結巴巴的模樣。

　　「我們本來是想著你總有一天會自己察覺的，不過瞧你──」James說道。「要是我們不說，你大概永遠不會行動了──」

　　「行動……行動甚麼？」

　　「當然是把Tahlia給追到手啊！兄弟！」James站起身大力地拍拍Sirius的肩膀。

　　Sirius依舊愣著。「我…我從沒想過要追──」

　　「所以說你真的太遲鈍了，Sirius。」Remus正色道。「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就你們兩個不知道。」

　　「可──可是我沒有──我、我一直都當Tahlia是普通朋友──」

　　Remus歎了口氣。

　　面前的人好像根本不是Sirius，從沒見過他反應這樣慢的，不過仔細想想，似乎牽扯進了Tahlia後，Sirius從來就一點也不像是Sirius的──

　　「我問你，你覺得James喜歡Lily不？」他開口問。

　　「當然喜歡！」Sirius很快的回答。

　　全校都知道James一直嘗試著追求Lily，何況沒人比他更清楚了，畢竟他們一年級還在火車上時，James就明確的表示出對Lily的好感了。

　　「為甚麼？」Remus問。

　　「這還用問嗎？」Sirius說道。「所有人都知道的！」

　　「我不是在問他們，我是問你──」Remus說。「你怎麼知道James喜歡Lily的──除了他一天到晚嚷嚷著的那些喜歡Lily的話以外，」停了一下。「他做了什麼樣的事，讓你感覺到他喜歡著Lily？」

　　沉默。

　　James尷尬地站在一旁，雖說他的確喜歡Lily，不過被Remus這樣正經八百地講出來還是讓他很不好意思──

　　他知道Remus的意思，因為他替Lily做的所有事Sirius同樣也替Tahlia做到了，Remus是想用引導的方式讓Sirius想明白，這比他們直接強迫說服他相信要來的有效果多了。

　　James從來就是個不加掩飾的人，所有情緒都是直接寫在臉上，他說了喜歡，那麼便是喜歡，而他的一舉一動也都在印證著他的話。

　　他會等上好幾個小時只為了他Lily一面、他會因為Lily的高興而高興、因為Lily難過而難過、他會替Lily做任何事、他不會讓Lily受到任何傷害、他會想要付出任何代價保護Lily、他眼裡從來只有Lily……

　　「太多了。」最後，Sirius開口，抬眼盯著Remus。「Lily是James的一切。」

　　「那你呢？」

　　「我？」

　　他對Tahlia──

　　Sirius瞪大了眼睛，看來瞬間變得手足無措，眼神也開始飄移閃躲，就是不敢看面前的兩位好友。

　　這代表他對Tahlia──

　　嘴巴開合了幾次，不過他是說不出甚麼話。

　　「你對Tahlia和James對Lily完全一樣，Sirius。」Remus輕聲地說出。「你覺得這代表甚麼？嗯？」

　　Sirius沒有說話。

　　因為他自己也混亂了。

　　「Wa…Watson。」

　　走廊上，Tahlia被喊住了──是陌生的嗓音。

　　估計著又是找麻煩的，儘管這一年來這樣的人幾乎沒有了，不過難保不會再出現，不耐的轉回頭，瞪著喊住自己的那人，袖口裡的手握著魔杖，隨時可以抽出。

　　「我、我不是要為難你──」似乎被瞪的害怕，那人連忙開口。

　　「那麼你要做甚麼？」Tahlia皺眉。「我應該不認識你──」雖然看這校袍是Slytherin的學生，不過她從來就不會去記他們究竟長甚麼樣，只能大概從這人身高判斷應該是高年級。

　　「Rosier。」那人說道。「我是Rosier，七年級生。」

　　「其實我完全沒有興趣知道──Rosier。」Tahlia冷冷地說道。

　　她已經自信學校裡沒有學生能夠贏過自己的──至少學院裡她很有把握。其他學院──反正他們不會刁難她，她也不在意。

　　Rosier吞了口口水，自動忽略Tahlia的那句話。「是這樣的，我…我父親寫了封信，要我──」他猶豫了一陣，才又說道。「──要我幫助你。」

　　「幫我甚麼？」

　　「他沒有說，只說了我得幫你──」Rosier似乎是不敢違背父親的命令，急急地說著，若是Tahlia拒絕了會很麻煩。

　　不過Tahlia卻是知道個中原由了。

　　那人動作果真快，已經派了個幫手給她了──儘管其中大部分是監視意味的，大概想確保她會好好完成那些命令吧？

　　「我知道了，那你現在跟我來吧──」她淡淡地說。

　　聽了Tahlia的話，Rosier松了口氣，他是不會辜負父親的期望了，不過隨即又錯愕的開口。「甚、甚麼？現在？」沒料到會那麼快便得提供協助，他顯然完全沒反應過來。

　　「你不想現在幫我也沒關係。」Tahlia說道。「不過要是有誰生氣了牽連到你父親，那可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你……你是說？」Rosier瞪大眼。

　　Tahlia皺眉。「我甚麼也沒說。」不耐煩地說著。「你來不來？」

　　「當然！」Rosier連忙點頭，一點也不敢在耽擱的跟在Tahlia後頭。

　　那是錯覺，Watson絕對甚麼也沒有說──他告訴自己。

　　Tahlia很快就找到她的目標了。

　　Barty Crouch……Jr.。

　　她有聽說，打小Barty被分入Slytherin以來，他和他父親的關係就不怎麼好，不過總得嘗試看看，或許老Barty也是有些許在乎兒子的──

　　關於那篇報導。

　　老Barty Crouch執意通過了個法案，顯然這阻礙到那男人了，其實Tahlia不知道她一個待在學校裡的學生能夠怎樣影響這事，不過顯然從老Crouch的兒子那兒著手絕對是第一步。

　　「嘿，」Tahlia叫住了正從教室裡走出來的小Barty Crouch，而他看來好像因此而受到不小的驚嚇，她不確定是因為自己身後光站著就很有威攝力的七年級生Rosier，還是因為他沒想過一個平日不怎麼往來的人會突然的叫住自己。

　　答案是都有。

　　Barty Crouch自然是知道這位學姊的，從他入學那時起就不斷聽同學提到她，大多是講著絕對不能因為她的麻瓜出身身分而小看她，本以為就同學間說說，不過在他偶然聽見了一些高年級的學生也在談著這件事之後，他就轉為敬畏了。

　　他從來就不太受父親喜愛，他也瞭解進了Slytherin絕對是火上加油，不過他一直憧憬著的就是Slytherin對於力量的追求，而這位學姊顯然非常符合，在這力量便是一切的學院裡，能夠令那麼多人不敢惹的她一定是很有實力。

　　現在她竟然是叫住自己了，身後還跟著高年級學長，好像是護衛一般，實在是他意料之外。

　　順從的停下腳步。「有甚麼事嗎？」儘量用著平穩的音調問著。

　　Tahlia微笑。「別那麼緊張，Crouch，其實是這樣的──」她瞥了一眼身後的Rosier。「這位是Rosier，他想找你談談，有空嗎？」

　　「有、有……」小Crouch答應道。

　　原來想找自己的是Rosier……傳聞中馬上便會繼承父業的Rosier──等等，那麼為甚麼也會叫上這位學姊？

　　「跟我們來一會兒，行嗎？」Tahlia又問。

　　小Crouch點點頭，便跟在兩人身後走入了間空教室。

　　Tahlia直接的抽出魔杖便是施下了一連串的咒語，看得一旁的兩人是目瞪口呆，Rosier覺得喉嚨乾澀，吞了幾口口水。

　　這些咒語有些他看也沒看過，而這個女孩子──她才四年級！

　　難怪父親會給自己這樣的指示──不，應該說，難怪那位會讓父親給自己這樣的指示。

　　他了然了，所以那傳言並沒有錯，Watson真的已經──

　　「Rosier。」

　　不耐的語氣傳進耳裡。Rosier也不想了，連忙應聲。

　　「你找Crouch究竟甚麼事？」Tahlia問。

　　Rosier腦筋是一片空白，明明是Tahlia找的他，自己怎麼可能會知道她找Barty是想做甚麼？

　　Tahlia搖搖頭。

　　是不用指望這個七年級的學長了──她以為她的用意已經很明顯，那篇報導雖然不是在很醒目的位置，不過若是有看報紙習慣的人應該都會知道，而現在她又找了小Barty Crouch──

　　Rosier應該要知道自己是甚麼目的才對──虧他還是那人指定要來監視自己的。

　　轉而對著小Crouch開口了。

　　「看來Rosier在想事呢，」她微笑。「別管他，反正我也是知道他找你做甚麼，我代他講吧──」

　　小Crouch愣愣的點頭。

　　Tahlia組織了一會兒話，然後才先是問道。「Crouch，你知道你父親最近強推的法案嗎？」

　　「魔杖登記法案嗎？」

　　「是的。」Tahlia點頭。「你覺得那法案如何？」

　　小Crouch皺起了眉頭。


第93章 91.沉淪

　　Tahlia漫無目的地走著。

　　這時候她一點也不想回寢室，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不過自己罕見的連圖書館也不想去──

　　Crouch父子間的嫌隙出乎她意料的大，要從兒子那處影響父親是不可能了，那麼她得怎麼做？

　　還是說，利用母親呢？

　　從方才的對話判斷，小Crouch應該是和母親關係不錯，可以說他母親是家裡的溝通者，若是從母親方面著手的話──

　　該死的。

　　Tahlia對自己竟如此輕易、毫無愧疚的算計別人感到厭惡，如此她和那男人又有何不同？

　　嘲諷地笑了。

　　或許正因為如此，她最初才會如此尊敬他。

　　所以一切就是自己造成的，她能怪誰？

　　直接走到貓頭鷹屋，在那兒寫了一封寄到Crouch家中，收信人為Crouch夫人的信，儘管她鄙視自己，到頭來她還是用了那男人的手段了，以別人在乎的事物要脅，是了，自己在乎的──

　　反正她是無暇顧及其他了。

　　貓頭鷹帶著信飛遠。

　　晚餐時她踏入大廳，有些意外竟沒見到Sirius，她記得早上他明明說了晚上見的。

　　倒是Snape依舊安安靜靜的坐著吃飯。

　　考慮了一會兒，看來他今天心情是不錯，周邊的黑氣較少，Tahlia便放心地坐下了。

　　不久，Sirius匆匆跑了進來，瞥見了Tahlia後卻刷得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說了。「Ta…Tahlia──我、James他，不是，Remus他有事找我，我、我先走了──」說著，隨便抓了個餡餅塞進嘴裡就要跑開。

　　「等等，Sirius──」Tahlia喊住Sirius，對於究竟是James還是Remus喊著Sirius過去她是完全沒有頭緒，遞過去一杯南瓜汁。「先喝點吧，你看起來很渴──」

　　「謝謝。」Sirius搶過那杯南瓜汁，仰頭就全數灌進。「我走了！」說完，還沒等Tahlia說甚麼，就消失了。

　　留下一臉錯愕的Tahlia，以及依舊默默的進食的Snape。

　　「他是怎麼了？」忍不住轉頭問了Snape。

　　Snape慢條斯理的咽下口中的食物，淡淡的瞥了Tahlia一眼。「是甚麼讓你認為我會知道？」

　　「抱歉，」Tahlia快速地說。「不自覺的就問出口了。」

　　不過Snape卻是反常地繼續說了。「不過我猜得到。」

　　「甚麼？」

　　「我可沒理由告訴你。」

　　Tahlia無語。

　　「拜託，Severus？」

　　「不。」

　　Snape感到莫名的不爽，毫無理由的。

　　所以那個Black喜歡上Tahlia，不過這又關自己甚麼事了？他是絕無可能發好心告訴她的，反正Tahlia也不可能真和他在一起，畢竟她喜歡的是──總之不是那個Black。

　　於是直到最後，Snape還是沒有告訴Tahlia，而Tahlia在求了幾次未果後也沒有再問了，反正她可以直接去找Sirius詢問的。

　　不過她想錯了。

　　Sirius已經躲著自己兩天了。

　　Tahlia實在很困惑，尤其問了James等人後他們都是一臉無奈的表情，每個人都告訴她大概一段時間後就會恢復正常了，不過她如果問了究竟發生了甚麼，每個人卻都閃爍其詞，就是不告訴她真相。

　　不過在看見Tahlia幾次想攔住Sirius都失敗了後，Remus還是悄悄地告訴她個好機會。

　　那時是Sirius他們上的占卜課，在北塔上，下來的樓梯只有一道，所以Tahlia可以堵在樓梯口，直接等著他。

　　James等人一看見Tahlia都很有默契地拋下Sirius一個人走了。留下兩人默默的站在樓梯口──當然，他們是偷偷的躲藏在不遠處的轉角。

　　「你最近怎麼了？」Tahlia直接的開口問了，語氣是充滿著擔心。「是不舒服嗎？」

　　Sirius紅著臉猛搖頭。

　　「那麼是怎麼了？」Tahlia困惑的問。「這不像你，Sirius。」

　　「我沒怎樣。」Sirius小聲的咕噥了一句。

　　Tahlia不相信。「你這樣子哪叫沒事？」她沒好氣的說。「我還從沒見過你這樣子──」

　　「…………」

　　「Sirius，你知道你可以告訴我的──」

　　他又是咕噥了一句，不過這次Tahlia沒聽清。

　　「你剛才說甚麼？」

　　Sirius臉似乎變得更紅了，感覺好像憋氣憋了好久缺氧的感覺。

　　「Sirius──」

　　他深吸了幾口氣，提高音量，開口。「我真的沒事，所以你就別擔心了。」說完，擠出了個微笑。「就當我這兩天吃錯藥了吧──」

　　看著Tahlia依舊用關心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瞬間覺得自己前幾天根本不需要害怕面對她，畢竟無論自己是怎樣的心態，單純當朋友也好，喜歡她也好，Tahlia依舊是Tahlia，是那個永遠對他們很和善、永遠不會對他們發脾氣的Tahlia。

　　是的，Tahlia一定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了，他敢肯定。

　　「你確定嗎？」Tahlia狐疑地問了。

　　Sirius點頭，露出了個異常燦爛的笑容，這前後轉變實在太大，很難相信不久前他還結結巴巴的樣子。「嗯，我吃錯藥了。」他說，表情非常的正經。

　　Tahlia無語。

　　不過既然Sirius貌似是恢復正常了，她就不強迫他一定要講出些甚麼了，總之他是知道的，Sirius一直會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也總是默默地替自己付出很多。

　　「我就當你真的吃錯藥了。」Tahlia開口。「不過下次別再隨便亂吃藥了，我會被嚇到的──」笑著拍拍Sirius的肩膀。

　　Sirius僵了一瞬，不過隨即答應。「好。」

　　以前不知道自己感覺的時候還沒怎麼覺得，現在被Remus說破後，只要Tahlia站的離自己近些──像是現在，他就覺得心跳好像瞬間變得極快，而且好像整個臉都要燒起來的樣子。

　　不著痕跡的微微後退了一點，要是Tahlia發現了，他們一定會尷尬的──光看自己就知道了。

　　所以絕不能讓她知道──至少目前不行。

　　躲在後頭的三人松了口氣。

　　幸好Sirius是自己想通了，還以為他要躲閃一輩子了呢，一點也不Gryffindor──貌似忽略了Sirius被分入的學院是Slytherin。

　　「所以你們想要躲到甚麼時候，James？Remus？Peter？」

　　Tahlia突然傳來的聲音讓他們都是一愣，不過都被指名道姓了，他們也只好乖乖地紛紛走出藏匿處。

　　「嘿嘿……」James摸著頭，不好意思地說。「Tahlia，你別生氣，我們絕對不是故意偷聽的──」

　　Tahlia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虧你們說得出不是故意的這種話……」轉頭面向Sirius。「你看看你這朋友們──」

　　Sirius被盯得尷尬，也不知道該說甚麼，就只愣愣地笑著。

　　見Sirius已經愣地幫不上甚麼忙了，Tahlia只得轉回頭。「我就不計較你們鬼鬼祟祟的躲著偷聽了，不過下次我可就不客氣了。」微笑著看著他們三人。

　　三人身子都是一抖，梅林！Tahlia的微笑何時變得如此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

　　Sirius是恢復正常了，幾人的關係依舊要好，Tahlia和Snape間的相處也算是和平，儘管Snape不太常主動和她說話，不過其實她感覺得到，Snape是有將自己當作朋友的──至少他們是互喊名字的，她可從沒見過他這樣子對除了Lily以外的其他人。

　　近日有個傳言悄悄的在純血家庭間流傳，甚至，連其餘較普通的巫師家庭也略有耳聞。

　　很古怪，往常的流言都是在學校裡傳開了才流進父母親耳裡，不過大多數都是未經證實的或是根本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做父母的通常都是聽一聽便算了，從沒當真。

　　不過這次的情形，卻是一開始便在長輩之間流傳，其真實性自然是比學校那些孩子間的謠言要來的高。

　　不過要他們完全相信實在太困難，畢竟傳言主角現在還只是個學生，怎麼想也不可能是真的──

　　儘管如此，他們還是以很慎重的態度來對待，畢竟這傳出途徑實在是太詭異，感覺就是有人刻意傳出的。

　　而在他們輾轉的派人瞭解後，得到的結果卻讓他們震驚了。

　　那位大人並沒有否認，似乎在聽聞這傳言的時候心情甚至變得不錯，這不就正好能夠證明這傳言嗎？

　　他們混亂了、茫然了、驚慌失措了。

　　畢竟這件事實在是太過於懾人。

　　而在他們有些耐不住性子寫信詢問在學校念書的兒女後，得到的答案也只是更加證實了這傳言。

　　而被寫信問到的學生們自然也猜到了一點這事，幾經小心地詢問父母後得到真相，他們也是極為震驚，若這事真屬事實，那他們顯然得小心地對待她了。

　　小群小群的學生們變的時常聚在一起討論著這事，不過他們也從沒降低音量，這對他們來說──對Slytherin們來說絕對是至高無上的榮譽，何況她根本還沒成年呢，這可是幾乎整個學院學生未來的目標，而她在現在這個年紀就已經達到了。

　　所以，當Sirius Black臨時停練了魁地奇，經過這些學生時，免不了得也聽見了他們根本沒刻意放低音量的討論。

　　當然他是完全不相信。

　　這簡直就是荒誕至極，Tahlia不可能會是Voldemort的手下的，他們連接觸都沒有過──

　　心裡嘲笑的那群人，Sirius繼續走著……

　　然後他看見了Tahlia。

　　嘴上正要喊出她的名字，不過在看見她的舉動後，他卻愣住了，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背貼著牆站著，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

　　「真可惜，我還以為他們比我想像的要在乎你呢──」Tahlia冷冷地說著，魔杖抵著面前一個長的瘦瘦小小的女學生。

　　Rosier站在她身後，甚麼也不必說便已經造成了震懾人的效果。

　　女學生啜泣著。

　　「我、我真的已經告訴過爸爸了──」她斷斷續續地說著，嘗試著要移動以遠離Tahlia，不過在被一根魔杖抵著的情況下顯然是不可能。

　　Tahlia微笑。「那麼顯然你沒有說清楚，對吧？」

　　女學生快速的點頭。

　　「那麼──」Tahlia微微的後退了幾步，魔杖也已經收進袖子裡。「我想下次見面的時候，我能夠有好消息？」她淡淡地說。

　　「是、是的──」女學生淚痕未消，看著Tahlia的眼神充滿恐懼，答應道。「我、我現在馬上就去寫信──」說著，就想離開。

　　「等等！」Tahlia卻是喊住了她，令那女學生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你該知道這件事若是有其他人知道了，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吧？」她微笑。

　　不過在那女學生眼裡，這笑容根本一點也沒有令她感到放鬆，僵硬的點了點頭。

　　Tahlia嘴角勾起。「那麼你去吧。」她輕聲地說。

　　女學生不敢再停留，跌跌撞撞地跑遠了。

　　看著她消失在視線外，Tahlia緩緩地轉過身子，面向Rosier──還有站在更後方沉默著，不過眼裡寫滿了興奮的男孩。

　　實在是令她感到無奈。

　　小Barty Crouch滿臉崇拜的看著自己，她是一點也沒有想要這結果的，早知道會這樣，不如當初她便直說了，自己也不用親自寄信去要脅他母親，因為他自己就會向母親提起了。而且──她瞇起眼，若是日後這傢伙見到了那男人還不激動死……

　　Slytherin崇尚力量的這特點在這男孩身上可說是完全體現了。

　　「事情辦完了，你們該幹甚麼便幹甚麼去吧──」Tahlia說完，徑直先離開，不過才正要拐過個轉角，便看見了滿臉驚恐、一臉不可置信的Sirius。

　　「你……」他眼睛瞪得大大的，錯愕地說道。「你剛剛究竟在做甚麼？」


第94章 92.攤牌

　　「你剛剛究竟在做甚麼？」

　　Tahlia也是愣住。

　　Sirius這時候不是該在魁地奇練習的嗎？怎麼會跑來這兒……還恰好撞見自己在──

　　該死。

　　她走上前，擠出了個微笑。「你誤會了，Sirius，我──」

　　「別過來！」Sirius卻是大喊，急忙地後退了好幾步。

　　「Sirius──」又走上前幾步。

　　「我說了別過來！」Sirius大吼。

　　直接抽出了魔杖，直直地指著Tahlia。

　　「別…別逼我對你動手──Tahlia。」他顫抖著說，而握著魔杖的手也似乎拿不穩。

　　Tahlia此刻是完全無法思考了，被面前摯友用魔杖指著這件事太震撼她的感官了，不，前面的人不是Sirius吧？

　　他是絕無可能這樣子做的，對嗎？

　　「Sirius，你先放下魔杖，好不好？」

　　不過Sirius沒有照著做，握著魔杖的手反而變得堅定了。

　　「Sirius──」

　　「告訴我。」Sirius打斷了Tahlia的話，不過他自己卻是沉默了下來，頭低垂著，像是在思考著甚麼。

　　然後那群學生們的討論蹦進了自己腦袋裡。

　　良久，他才抬頭，痛苦地問了句。

　　「你是不是在替那個人──Voldemort，你是不是在替Voldemort做事？」

　　彷佛投下了顆炸彈在Tahlia頭上，她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不斷干擾著自己的思緒，讓她完全無法做出甚麼反應──

　　Sirius怎麼可能會知道？

　　他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件事？

　　然後呢？

　　她該怎麼說？

　　欺騙他？但這是對他們友情的背叛──

　　告訴他？顯然他們的友誼也會就此結束──

　　他不該知道的！Tahlia心裡吶喊著。

　　「你……」

　　Tahlia猶豫的神情已經令Sirius知道了答案。

　　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這怎麼可能……他所認識的Tahlia怎麼可能會替那人做事？不過她的反應……

　　「為甚麼？」他喃喃的問了句。

　　不過Tahlia卻是無法回答。

　　「Sirius，聽我解釋，好嗎？」她弱弱的開口。

　　「你還要解釋甚麼？」Sirius大聲地說。「我剛才可是親眼見到了！你在對那學生……你──」他撇過頭，握著魔杖的手也緩緩地放下。「你還想解釋甚麼？你甚至都不否認那傳言……」

　　Tahlia一愣。「甚麼傳言？」

　　「喔，你不會不知道吧？」Sirius嘲諷地說。「大家都在討論你呢，說你年紀輕輕就獲得那個人的青睞，說你早替他辦事了。」

　　Tahlia是徹底的茫然。

　　所以Sirius是聽見了這傳言了──而她甚至一句話也無法反駁，因為那是真的。

　　她就是在替那男人做事。

　　低下頭，沉默著。

　　「我明白了。」Sirius冷冷地說道。「我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的，Tahlia。」諷刺地笑了。「我以為你分進Slytherin是個意外，不過我錯了。」停頓了一下。「你顯然就是個Slytherin，十足的Slytherin。」

　　沉默了許久，Tahlia緩緩地抬頭，輕聲地說。「Sirius，我以為你會相信我多一點。」

　　看著Tahlia哀傷的表情，Sirius感到心一揪，不過他還是開口。「我相信我親眼見到的，Tahlia，何況我問了你──」頓了頓。「求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他是真心期待著下一秒Tahlia會笑著告訴自己別輕信那傳言，那麼即便方才他瞧見了Tahlia做的事，他也會相信她的說法，因為他知道Tahlia從沒有騙過自己──

　　不過，隨之而來的話語卻瞬間讓他再次墜入穀底，心臟也像是凍結了般。

　　「我的確……在替那個人做事。」

　　Sirius離開了，帶著既失望又憤恨的情緒。

　　而Tahlia仍然待在原地，難過是當然，不過她卻是沒有一絲後悔的情緒。

　　何必後悔呢？

　　先前就知道了，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所以現在Sirius會如此反應她也早該料想到了不是？

　　不過是心裡一時接受不了吧？

　　當初她在那男人面前跪下時，是不是就該想到了她的朋友們會討厭自己的？

　　「他無法理解的。」一個聲音突的傳來。

　　Tahlia回頭，見是小Barty Crouch。

　　「我聽說過Black，」他繼續說。「不過我想不通他怎麼就那麼排斥──」皺起了眉頭。「Black都是崇尚他的不是嗎？」

　　「Sirius從來就不追求那個。」Tahlia淡淡地說。

　　Barty看來更加困惑。「但他是個Black。」

　　Tahlia一句話就讓Barty閉上了嘴。「但你是個Crouch。」

　　沒想在理會他，Tahlia現在是非常的煩躁，轉身就想走。

　　「等等，Ta…Tahlia！」小Crouch卻是叫住了自己。

　　「還有甚麼事嗎？」Tahlia回過頭，瞪著他。「我已經讓你跟在一旁了，你還想要甚麼？」

　　小Crouch握緊了拳頭，眼神閃著光芒，堅定地說道。「讓我幫助你吧！Tahlia！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我也想替那位──」

　　「噓！」Tahlia馬上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低吼。「難道你想宣傳給所有人知道？」

　　小Crouch卻是倔強的挺起胸膛。「這不是甚麼應該遮掩的事！」

　　Tahlia覺得很惱怒，她已經因為Sirius的事而混亂了，現在還得待在這兒和這麼個不成熟的小孩子說話。

　　「如果要我說的話，」她冷冷地開口。「就你這麼沉不住氣，那位連看也不會看一眼的。」

　　「為甚麼？」

　　「所以我才會說你還沒有那能力，Barty。」Tahlia說。「等你想清楚了再來和我說吧──」說完，不再搭理小Crouch，直接離開。

　　冷笑。

　　那麼，不知道Rosier看的是否滿意？

　　沒有過多久，Tahlia就收到了自家院長想和她聊聊的紙條了，這段時間裡無論是Sirius，還是James他們，都沒找自己講過一句話──甚至連個招呼也沒有。

　　她想他們對自己是徹底失望了──尤其是他們從一開始便對自己表示過Voldemort是很邪惡的。

　　這樣很好。

　　自己造成的後果自己承擔就夠了，沒有必要把他們也拖下水──

　　這樣真的很好。

　　真的……很好。

　　但為甚麼她依舊會有想大哭一場的衝動……

　　以袖子隨意的擦去一不小心滑落的淚珠，她敲響了Slughorn的辦公室門。

　　門開了，Tahlia驚訝竟然連校長也坐在裡頭，雖隔著鏡片，不過那清澈的藍眼睛仍是銳利的注視著自己，讓她瞬間有種甚麼秘密都隱藏不了的感覺。

　　「校長，院長。」她一一喊道，儘量放鬆自己的情緒。

　　「啊，是的──」Slughorn心不在焉的隨意回應。「坐吧，坐…Tahlia。」煩亂的摩搓著手指。

　　Tahlia緩緩地坐下。

　　「請問我做了甚麼事嗎？」Tahlia先開口問了。

　　Slughorn搖頭。「不不，別那樣緊張──」他說。「你表現的很好，Tahlia。」

　　「那麼我──」

　　「只是想問問你最近那傳言──」

　　「噢。」Tahlia露出了然的表情。「我也感到很困擾，教授──」

　　「我是不是能夠理解為，那是個訛傳？」Slughorn滿懷希望地問道。

　　Tahlia快速的點頭。

　　「瞧，Albus，我告訴過你──」Slughorn轉頭對著Dumbledore說道，得意全寫在臉上。「Tahlia是如此優秀，我早告訴過你，一切就是個誤會──」

　　「我知道，Horace。」Dumbledore溫和的開口。「不過我還是想和Watson小姐談談──」停了下，又補上一句。「單獨的。」

　　Slughorn抱歉似的對Tahlia一笑，攤手。「當然、當然──你是校長，你當然有權使用學校裡所有空間──」說著，站起身，在經過Tahlia時拍拍他的肩膀，然後離開辦公室。

　　房裡剩下Tahlia以及Dumbledore。

　　沉默的異常尷尬。

　　「Tahlia，要喝點甚麼嗎？」Dumbledore微笑著說，一邊舉起自己手上的茶杯。「我認為這蜂蜜茶口味特別不錯──」

　　「好的，謝謝。」Tahlia點頭。

　　接過了Dumbledore指揮著飄到她面前的茶杯，小小的啜了一口。

　　「我想你一定很疑惑──」Dumbledore開口。「為甚麼我們兩人會坐在這兒…聊天？」

　　Tahlia又點頭。

　　Dumledore微笑。「就如我上次所說，你有任何煩惱──都能夠告訴我。」

　　「我沒有煩惱，校長。」Tahlia回答，然後才發現自己好像否認得太迅速了，有些不安地看著Dumbledore。

　　不過他卻沒有說甚麼，依舊笑著。

　　「呵呵呵，沒有煩惱是好事……」他說。「我時常也希望能夠少些煩惱──這樣很好……很好…」停了一下。「見你在學校裡適應得不錯，我很放心。」

　　Tahlia有些感動，因為像Dumbledore這樣的校長，平時一定有很多事要做，竟然還會關心自己。「謝謝你，校長。」

　　「不過我還是那句老話，或許你已經都聽膩了──」Dumbledore說，眼神閃爍著光芒。「若你有甚麼煩惱──未來，我是說未來，若你未來有甚麼煩惱……」停頓了一會兒。「畢竟煩惱是成長的一部份──你知道校長室怎麼走。」

　　「我……」Tahlia張嘴，一會兒，才緩緩地點頭。「我會的，校長──謝謝你。」

　　Dumbledore也是點點頭。「好了，和我這老頭子待著你大概要悶壞了吧？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Tahlia站起身。

　　「啊，或許我該再給你個建議，Tahlia──」Dumbledore突然地又開口。「老話一句，上次我也說過了──」頓了頓。「別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Tahlia頓了一瞬，隨即回過頭，微笑道。「我沒有後悔，校長。」

　　「那很好。」Dumbledore示意Tahlia可以離開了。「我想我們之後還是會再見面的，孩子。」揮揮手，辦公室的門便打開。

　　「真的謝謝你，校長。」Tahlia真誠地說道，然後便踏出辦公室了。

　　不知道為甚麼，和Dumbledore談話過後她的心情貌似沒那麼緊繃了，老人真的有股安撫人心的魔力，儘管她一直衝動著想要將一切告訴他，不過她忍住了。

　　這是自己造成的結果──

　　Dumbledore根本沒有義務要替自己解決這爛攤子，不是嗎？

　　她要自己實現Malfoy先生的期望，她為讓那魔頭徹底付出代價，到時她會加倍地把現在所受的痛楚給討回來。

　　她也會保護好她的朋友們、哥哥們──

　　只要他們能夠平安的過日子，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她錯了。

　　她以為她不在乎。

　　當Severus Snape怒氣衝衝地瞪著自己時，Tahlia瞬間覺得要崩潰了。


第95章 93.無法控制

　　「你根本沒打算要向他提起我，是吧？」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那時Tahlia不過是坐在一張扶手椅上寫著論文，然後Snape便沖到自己面前，甩上一封信。

　　「甚麼？」她愣愣地問。

　　Snape冷笑。「我寫過信了，我問了Malfoy先生，你猜怎麼著？最近傳得火熱的這話題──」停頓了一下，接著出口的語氣充滿著諷刺。「你可是他眼前的大紅人哪──」

　　「Severus，我說過了我只是沒機會提的──」

　　Snape抬手就阻止了她。「所以你也沒否認那傳言，是吧？我不瞭解的是，你已經在他手下那麼久了，真的會一點提到的機會都沒有？」眉毛挑起。「你要我怎麼可能相信？」

　　「那就當我從沒想過要提吧。」Tahlia感到很疲憊，放棄似的說著。「既然你如此沒有耐心的話──」

　　「是嗎？」Snape瞇起眼。「所以你認為是我的錯，顯然我太沒耐心了，就算這是關於我未來前途的問題──」

　　「我不是這個意思，Severus──」Tahlia頭很痛，Snape的話在她腦子裡竄來竄去的，彷佛像根針在紮自己腦袋，不禁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想多少緩解一些疼痛。

　　Snape沒有理會Tahlia的動作，只是冷冷地開口。「我聽來就是這意思。」一把抓起方才被他丟在桌上的信。「裡面也說了，你從來沒有──完全沒有，嘗試著或是想著要提起這件事。」

　　「Lucius這樣告訴你？」

　　「難不成他還會刻意騙我？」Snape淡淡地說。

　　Tahlia沉默。

　　所以她是又被算計了……

　　又一次的被Lucius算計了──

　　他怎麼可能會知道自己究竟提沒提過關於Snape的事，他和Voldemort對話時有八成時間Lucius都是不在場的，儘管如此，他還是這樣子告訴Snape了。

　　Tahlia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甚麼時候惹到他了，令他這樣一次次的陷害自己──儘管她本來就沒有期望Lucius能夠同她那樣平等的對待自己，不過當初她和這位對她幫助很大的學長相處時，壓根沒有想過未來會被她算計的如此徹底──

　　不禁苦笑。

　　就算她對Snape說了Lucius在撒謊，他大概也不信吧，況且不只她沒有證據，就事實來說她的確也是根本不打算提起Snape。

　　他從來就不曾相信自己。

　　實在是很不平衡，而且很心痛。

　　Snape可以輕易地就相信個幾乎沒有接觸過、等同于陌生人的學長，卻不願意相信她──他們已經相處了四年了不是嗎？若是算上來霍格華茲前，那麼便是五年了！

　　心裡是說不出的哀傷。

　　不過她是沒機會說些甚麼了，因為Snape已經打算離開了。

　　「Severus！」她連忙喊住。

　　Snape停下了腳步，不過卻沒有回頭。

　　「你能……你能別想著要接近他嗎？」Tahlia問著，帶著最後的一絲希望。

　　只要Snape不那麼執著於那邪惡的男人，她也不用如此為難了，他們還是能夠像以前那樣相處──「相信我，那絕對和你想像的不一樣──」

　　這是她的切身體驗，既然自己已經知道了Voldemort是個什麼樣的人，那麼她又怎麼可能……她又怎麼能夠讓Snape踏上自己的錯路？

　　所有人裡面她最不希望牽扯進這事的就是Snape。

　　但Snape聽了後，卻是哼了一聲。

　　她憑甚麼阻止自己？她根本甚麼都已經得到了。

　　她有相處和諧的家庭、她有很好的天賦、她甚至都有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地位！

　　她究竟憑甚麼阻止自己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我沒要你給我意見，Tahlia。」他憤恨的說。「我未來如何，和你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說完，便快速地離開了，完全沒有看見因為聽見了這句話臉刷的一下慘白的Tahlia。

　　一點關係也沒有。

　　所以這就是他對自己的看法……一點關係也沒有。

　　多完美的一句話──完美的切斷了所有他們以前的聯繫。

　　甚麼時候變成這樣子的？

　　幾年前在摩天輪向自己伸手的男孩，現在卻又把自己給推開。

　　原來他們這些日子來的相處，對他來說，都能夠那樣輕易地用一句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來抹滅……

　　那麼當初是不是她繼續堅持著不和他接近，就不會現在感到那麼痛了呢？

　　她呆坐著。

　　眼淚是一滴滴的落到了羊皮紙上，打濕了紙卷上頭的文字，墨水暈開了。

　　不過Tahlia此刻是完全沒有心思在意了……

　　她想保護的人們都離開了她。

　　那麼她究竟在保護甚麼？

　　她還能不能繼續堅持下去？

　　「Tahlia。」

　　Tahlia眨眨眼，將眼裡的水珠給擠出去，這才從清晰的視線中認出了來人。

　　「Barty。」她平淡的回應。

　　小Barty直接在她面前坐下，Tahlia皺眉，甚麼時候自己給了對方一種他們之間有這樣熟悉的錯覺？

　　「別那麼嚴肅。」察覺到Tahlia明顯不滿的目光，小Barty聳肩。「我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才來找你的。」完全沒有提起方才目睹面前人的淚流滿面。

　　「甚麼事？」

　　小Barty微微讓身子前傾，低聲地說道。「我瞭解你上次說的意思了……Evan──就是Rosier──他已經告訴我了。」

　　Tahlia不動聲色。

　　果然那時Rosier就是在一旁看著的。

　　「我現在知道了，Tahlia。」小Barty兩眼都閃著光。「我會等，安靜地等，等我畢業後我就會追隨他──」停了一下，感激地看著Tahlia。「我得謝謝你，否則像我先前那樣子的傻樣，他的確是壓根不會正眼瞧我的。」

　　「既然你明白，那是再好不過了。」Tahlia冷冷地說，揮揮手。「你的道謝我就接受了──不過你該知道，我還有很多作業要寫……」抓起羽毛筆指了指桌是上成堆的紙卷。「我也得提醒你，我寫作業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我完全明白。」小Barty馬上站起身，微微向Tahlia點了頭，匆匆地離開。

　　似乎是變了，不知不覺間的變了。

　　她早該注意到的。

　　Slytheirn們是從甚麼時候起對自己那麼尊敬的──或者應該說敬畏比較恰當。

　　或許就是那時，這不知道哪來的傳言便開始散佈了。

　　至於究竟是何人散佈的、又因為甚麼原因而散佈的，她沒有興趣，也沒有心力去找出答案了。

　　總之，無論那人是誰，都是Voldemort的人，不是嗎？

　　先行傳出自己是他們陣營的，這樣子日後就算她怎麼辯解也無用了，既然她已經和Voldemort那邊劃上等號，那麼她做甚麼也會被認為和他們有掛鉤了，這一步等於是將她的後路給完全阻斷了。

　　實在是非常的高明。

　　而想出這計策的人的身分，也不用懷疑了。

　　期末考試Tahlia根本完全沒有花心思在上面，和其他的煩心事相比，這根本就微不足道，要是以前有人告訴自己有一天她也會有這樣的想法，那麼她一定會大聲地笑出來，不過誰知道呢？

　　儘管如此，她的成績還是遙遙領先於所有人。

　　踏上了回家的火車，她卻愣了。

　　眼前的包廂空蕩蕩，和前次熱鬧的景象天差地遠。

　　也是，他們早遠離自己的了──

　　「Tahlia？」

　　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

　　Tahlia一震，往後就喊道。「Sirius！」不過隨即尷尬地發現面前的人雖也是Black，但不是Sirius。「抱歉……Regulus──你聲音和你哥哥太像了。」

　　Regulus微笑著搖搖頭。「我才不像他那麼衝動。」說著，在Tahlia驚訝地注視下就在這包廂坐下了。

　　「你……」Tahlia吞了口口水。「你沒聽過那傳言嗎？」

　　「當然是聽過了。」Regulus隨意地坐著，那姿勢有那麼一瞬看來和Sirius是如此相似。「所以我才會在這兒，況且──你最近過得很不好，Tahlia──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他說。「我只是替我那蠢哥哥過來關心你。」頓了頓。「你知道他最近很矛盾的，是吧？」

　　Tahlia苦笑。「一定的吧？畢竟那傳言──」

　　「你知道，哥哥一直很討厭黑巫師的──偏偏生長在我們家裡……」Regulus說道。「不過我卻是沒什麼偏見。」

　　「所以你才會在這兒？」Tahlia挑眉。「該不會你也像學院裡的那些人一樣，一天到晚繞在我身邊等著要我替他們引薦吧？」

　　「你這樣說我真是難過啊，Tahlia。」Regulus微笑。「我會在這兒，是因為我知道無論你的行為是如何，我們都是朋友──」然後突然的笑出聲。「然後恰巧我母親也是要我別像Sirius那樣得罪你──」他攤手。「我當然是不會違背母親的吩咐……」

　　Tahlia被逗得也輕笑著。

　　「謝謝你，Regulus──」她誠摯地說。「你絕對不知道這對我來說代表甚麼──」

　　「那日後就請你多多照顧了──」Regulus笑著說，不過在接受到Tahlia沒好氣的神情後連忙改口。「嘿，不過就開個玩笑──」尷尬地摸摸頭。「抱歉，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像Sirius那麼幽默……」

　　「你不用像他。」Tahlia搖頭。「你和他從來就不是同一個人，何必要模仿？」頓了頓。「要我說，他也從學不來你的成熟，Regulus。」最後小聲的咕噥了句。「永遠就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

　　被Tahlia這嘀咕給逗笑了，Regulus一會兒才想起了他一直想向她確認的事。

　　「Tahlia──」他猶豫了開口。「你……所以你，你真的已經在替那個──那個人做事了？」

　　Tahlia的笑容僵住了。

　　包廂內陷入沉默。

　　「傳言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一會兒，Tahlia才緩緩地說。

　　「不過我還是想確認的！」Regulus說道。「但……怎麼會？」他問。「你先前甚至沒見過他！」

　　Tahlia閉上眼，一會兒才又緩緩地睜開。

　　「還記得我先前給寫信的那位先生嗎？」見Regulus點頭後，她才又繼續說道。「就是他了。」停了一下。「所以我並不是沒和他接觸過──」

　　Regulus驚愕的張大了嘴。

　　「你、你的意思是說──」他結結巴巴的說著。「先前和你那麼長時間通信的那位先生……就是……他？」

　　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先不說原來那麼早Tahlia就和他有接觸了，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那人竟然會有這閒情逸致和個小孩子通信那麼長時間……

　　這怎麼說都沒有道理──

　　Tahlia緩緩的點頭，苦澀的表情顯露無遺。「所以現在你知道了事實──我的確算是他半個手下了──」

　　Regulus沉思了一會兒，眉頭是皺的緊緊的，才又再次開口。「那麼……哥哥……他，知道嗎？」

　　Tahlia搖頭。

　　在Regulus想再說甚麼之前，Tahlia直接抬手打斷了他。「而且我不打算告訴他──」

　　「為甚麼？」Regulus感到不解。

　　Tahlia苦笑。

　　「──好吧，我瞭解了。」Regulus也跟著苦笑了。

　　以哥哥的個性，若是知道了那位寫信的先生就是那人，大概他會後悔的要死──後悔沒有在一開始就阻止這件事，何況他現在還在氣憤於Tahlia承認了在替那人做事的這件事呢……


第96章 94.希望

　　然後包廂內便一路安靜著。

　　Regulus以為Sirius不會來找自己，因為他先前已經清楚的表明了會去和Tahlia坐在一起，所以當他看見包廂門的小玻璃外出現了哥哥的臉的時候，是著實的驚訝了。

　　此時的Tahlia因為連日來的睡眠不佳，一直沒有好好休息，所以其實她和Regulus講完話沒有多久就不自覺地靠著窗戶睡著了。

　　Regulus輕手輕腳的拉開包廂門。

　　「哥哥你來這裡做甚麼？」低聲地問道，在走出包廂後又輕輕地把門帶上。

　　「看看Tahlia……我是說，看看你。」他不自在的說。

　　Regulus哭笑不得。

　　其實哥哥還是非常非常關心Tahlia的……

　　「既然你那麼關心她？幹嘛還在意那傳言？」他沒好氣地問。

　　「誰關心她了？我關心的是你！」Sirius低吼。

　　Regulus挑眉。

　　「別對我做這種表情，Regulus──」Sirius警告的說。「你知道我從來最痛恨的就是──」

　　「黑巫師，我當然知道。」Regulus翻了個白眼。「還沒上學前你就天天對我嘮叨著……」停了下。「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就算Tahlia真替那人做事了，也不代表她會是個黑巫師──」

　　「這根本就是一樣的。」Sirius低吼。

　　Regulus皺眉，方才他差點就要講出了那位先生和那人的關聯了，不過好在是及時制止了自己。

　　Sirius拍拍Regulus的肩膀。「好啦，既然你沒什麼事，那我回去了──」

　　「你究竟是來做甚麼的？」Regulus無語。「我們可是在火車上，能有甚麼事？」

　　Sirius搖搖手指。「這叫防患未然，總之，到站後我在月臺等你。」

　　說完，自以為很隱蔽的又從玻璃窗向包廂內瞥了一眼，才匆匆地離開。

　　Regulus也沒去戳破Sirius的舉動，只是在他走遠後悄悄地回到座位上，不過Tahlia還是眨了眨眼，醒了過來。

　　「呃……我是睡著了嗎？」看著正往內走的Regulus。「你剛才去哪了？」

　　「去上了廁所。」Regulus微笑，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別把Sirius方才有出現這件事告訴Tahlia。「很難看見你在火車上睡覺啊，Tahlia。」

　　「先前Sirius和James他們那麼吵，你睡得著？」Tahlia挑眉。

　　Regulus想了下，然後點點頭。「的確有點道理──」從容地坐下。「那麼，你暑假有甚麼計畫嗎？」

　　Tahlia表情變得冷冷地。「我想，大概被綁死了吧。」

　　「啊……」Regulus尷尬地發出聲。不過……隨即想到。「你在校外又不能使用魔法，他還能叫你幹甚麼？」「

　　Tahlia聳肩。「我想他自然有他的辦法。」停頓了一下。「不過也是有很多事是不需要用到魔法就能夠完成的……」

　　其實她也不清楚那人究竟會讓自己做些甚麼──在她不能使用魔法的情況下顯然很多事都不能做。

　　他難道都不會覺得要一個學生做手下是件非常麻煩的事嗎？綁手綁腳的。

　　反正都無所謂的，是吧？

　　他給的命令她絕對不被允許拒絕，自己承受後果就算了，她最害怕的就是牽連到她在乎的人。

　　要真發生那樣的事，她怎麼後悔也於事無補了。

　　火車到站時已經是傍晚了。

　　Tahlia對著來接她的Josh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然後輾轉地告知了她暑假可能有的安排，無法總是待在家裡──

　　看著Josh雖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支持著自己的那矛盾的表情，Tahlia卻感覺到眼淚瞬間全湧出──

　　連忙撇過頭。

　　要是被Josh看見了，那可怎麼辦？

　　不過彷佛這開關一打開便關不上了，在見到Josh的那一剎那，這段日子來的所有隱忍情緒全在一瞬間爆發，想停止也完全做不到，眼淚也像是無止盡的不斷落下，就算Tahlia此時是別過臉的，還是很快地被Josh給看見了。

　　「Tahlia！」

　　發覺到Tahlia在眨眼間就是滿臉淚水，Josh頓時慌張了起來，驚叫道，還惹得幾個行人狐疑地望著他們兩個。

　　「你……你怎麼…哭成這樣？」他焦急地問，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冷靜。

　　Tahlia開口，不過卻發現她甚至哽咽了。「沒…我沒有事……」

　　「胡說！」Josh掏出了手帕，替她擦掉臉頰上的淚水，不過眼睛裡還是不斷滑落更多，這樣做簡直沒有甚麼效用。「沒有甚麼事哪會哭成這樣？」他說道。「究竟怎麼了？考試考不好？和朋友吵架了？還是那個陰沉的小鬼又欺負你了？」停頓了下，挑眉。「總不會是你發現你所有書全忘在學校忘了帶回家吧？」最後那句其實是開玩笑，Josh想著或許如此Tahlia會開心一點。

　　果然，Tahlia聽見了他的這句問話後，噗哧的笑出聲，儘管還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我再怎麼樣也不會做出那種事的，Josh。」她笑著說。

　　「那麼是怎樣了？」Josh雙手抱胸，正色問道。「可別用甚麼你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哥哥喜極而泣的這種理由──儘管你這麼說我會很高興，不過我可是不會信的。」

　　Tahlia輕笑。

　　「或許我就真是見到你喜極而泣了啊──」見Josh又挑起了眉毛，才用袖子抹乾淨自己臉上的淚。「好吧，我和Severus吵架了。」只說了一絲的真話，其實她和所有人都吵架了──而且還有Voldemort的事……

　　她怎麼可能把事情告訴哥哥們呢？

　　且不說他們會替她擔心，重點在於他們都是不會魔法的，若他們一衝動起來做了甚麼冒險的事那可怎麼辦？

　　Josh胸中是一把火燒上來。

　　記憶中，打自家小妹認識了這Snape家男孩後，便一再地受他欺侮，不禁握緊了拳頭，神色猙獰、咬牙切齒的開口。「又是這個Snape！這次我非要──」

　　「好了，Josh。」Tahlia趕進阻止。「我們吵架又不是第一次了，總會和好的──」心中苦笑，不過這次卻是不知道了。「我們還得當三年的同學呢！你們總不能老是和個小孩子計較吧？」

　　Josh別過臉。

　　反正就是別讓那傢伙遇見自己，否則的話──

　　「那麼Sirius小傢伙呢？」突然想起了先前每個暑假都會到他們家玩的帥氣小夥子。「他這次甚麼時候來？」

　　Tahlia一愣，臉色暗了下來，淡淡地說了句。「他今年不會過來。」

　　「為甚麼？」

　　「嗯，他說家裡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Tahlia閃躲著回答。

　　其實若是以他們家來說，照Black夫人的想法來看，是巴不得Sirius黏著自己不放吧。

　　Josh也沒有再多問，反正也不是一定要那小傢伙來他們家玩，這麼一提，他才想起了先前Tahlia告訴了他們的那個年輕學長就要結婚了的事。

　　「先說好，Tahlia。」他突然開口，表情是異常的嚴肅。「你可別年紀輕輕的就跑來和我們說你要結婚──」

　　Tahlia一聽，瞬間嗆咳了起來。

　　好一會兒，才緩過氣。

　　「Josh！」她低吼。「你沒事提這個做甚麼？」她脹紅著臉。「我根本還沒成年……」

　　「但你說的那個學長不是剛畢業沒多久，就準備結婚了嗎？」Josh說道。

　　一提到Lucius，Tahlia又覺得哀痛了，那始終算計著自己的男人──

　　「Josh，」她平靜的開口。「並不是所有魔法界的人都那麼早婚，Lucius他……那比較罕見。」

　　沒有說出口普遍純血家庭間的婚姻都很早就訂下了。

　　反正自己不是純血家庭出身的，既然沒這困擾那何必去攪和，自己最近煩惱已經夠多了。

　　Josh聽了卻是放下心來。「那就好，你知道我們都一直擔心著你哪天就牽著哪個天殺的──抱歉，」自知失言，Josh抱歉的一笑。「──我們一直擔心著哪天你就牽著某個男生的手回家，說要嫁給他……」

　　Tahlia無語。

　　見Tahlia沉默，Josh頓時又緊張了起來，該不會真那麼被自己給說中了吧？「你不會吧？」他連忙問道，心裡祈禱著答案千萬不要是肯定的。

　　Tahlia更加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

　　「我想我目前根本沒有這心思的，Josh。」最後，她開口，但胸中卻有種悶悶的感覺。

　　不去理會那突然竄進腦中的人影。

　　是的，現在那麼多事情都摻雜在一起，她根本無心也無力去想那些Josh他們所擔心的問題。

　　「所以你們可以放心，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的。」她微笑。

　　Josh松了口氣，儘管知道Tahlia答應了便是答應了，嘴上還是不放心的確認了一次。「你可是答應了啊，至少別那麼容易就被別人給騙走了──」

　　Tahlia翻了個白眼。「Josh，我說了不會的。」停了下。「況且也沒人一天到晚追在我後面跑的……」

　　「這怎麼可能！」Josh馬上反駁。「你那麼可愛，學習上又那麼好──」然後一邊走著一邊嘮嘮叨叨的講著Tahlia甚麼好、甚麼好……

　　Tahlia明智的沒有再繼續接話了，就讓Josh繼續念著吧，忽略自家大哥那前後矛盾的想法。

　　不希望自己太受歡迎…然後同時也不相信自己並沒有那麼受歡迎……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吐槽起了。

　　果然回到了家裡，見到哥哥，在魔法界遇到的煩心事都會被淡忘──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想著，嘴角終於是揚起了笑容，真正的笑開來了。

　　至少有一點是永遠不變的。

　　無論自己變成甚麼樣子，她的哥哥們永遠都是在家裡，會在她回到家時給予她一個溫暖的微笑。

　　這就夠了。

　　不該貪心的。


第97章 95.不可挽回

　　陽光灑進了房內，此時幾個男人和一個女孩圍坐在餐桌旁，用著Hamish的美味早餐，不過Tahlia的眉頭卻是緊皺著──自她看了早上收到的一封信後。

　　「Tahlia，今天還是要出門嗎？」Billy小心翼翼的問，不過語氣卻是充滿著哀怨。

　　他們的小妹回家是回家了，不過自放假以來幾乎每天都是出門了一整天，要不是她那麼嚴肅的說是很重要的事，他巴不得讓她多待在家裡一些呢。

　　Tahlia緩緩地點頭，眉頭卻是沒有要鬆開的跡象。

　　見狀，Tony微微傾身，伸手揉了揉她的額頭。

　　「年紀輕輕的別總是皺的眉毛啊，Tahlia。」他笑說。

　　「嗯。」Tahlia擠出了個微笑，顯然這對於哥哥們來說就夠了。

　　她發現她已經掌握到如何能夠不讓哥哥們發現不對勁的表情了。

　　這樣不對，不過她沒有辦法。

　　要是讓哥哥們知道了這些事，他們一定不會讓自己再接觸魔法了，而那男人一定會做些甚麼，她完全無法想像到時候會發生甚麼事。

　　咽下最後一口炒蛋。「那麼我出門了？」她說。

　　Josh點頭。「還是要注意安全。」

　　「好。」她答應。

　　隨手抓起了她的背包，然後便啟動門鑰匙，直接出現在了Malfoy莊園內。

　　「啊，Tahlia，你來了。」

　　Tahlia平淡的走上前，流暢的跪下後再站起，就如先前的幾次一樣。「Lord。」

　　Voldemort滿意的嘴角勾著。「我們正說到關於樹立威信的事呢，Tahlia。」他說。「你有甚麼好意見嗎？」

　　Tahlia抬頭。

　　果然，Lucius和Bella一左一右地站在那男人身側，然後自己兩旁也有不少戴著面具的人，其實最前面的一男一女也是戴著面具的，不過並不難判斷他們兩人的身分。

　　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的長相暴露在所有人之下。

　　對於Voldemort沒讓自己戴面具，她並不感到意外。

　　畢竟他先前就已經借著傳言讓自己和校長那邊劃清界線了，而現在所有他的手下都知道自己的身分，要是她膽敢做出任何不利於男人的舉動，那麼──

　　他們的交易便算破裂。

　　那意味著甚麼──不言而喻。

　　「Lord，您想讓我之後在學校裡替您網羅嗎？」她開口。聲音是冷峻到連自己也認不出了。「我認為學校裡有許多天分很高的學生。」

　　Voldemort輕笑。

　　「你當然是得在學校替我網羅。」他開口。「不過距離開學還有一個月，這段期間你想甚麼都不做嗎？」

　　「我不敢。」Tahlia淡淡地說。「無論您吩咐甚麼，我都會做到的──」

　　「你能這樣說，我很滿意──Tahlia。」Voldemort嘴角揚起，抬手吩咐了Bella走向Tahlia。「這幾天你和Bella一起行動──」一個眼神變制止了正想開口反駁的Bella。「她會告訴你究竟該做甚麼。」

　　「是的。」低聲答應。

　　Tahlia默默地跟在顯然非常不悅的Bella身後，甚麼話也沒有說。

　　「抓住我，女孩。」

　　在他們走出了莊園後，Bella才對她說話，不過看著她的眼神卻是異常輕蔑。

　　這女孩還真的替Lord做事了。

　　但她就是知道，這女孩子沒有真正的終於Lord，她不知道Lord留著這樣的一個人是甚麼用意，不過既然是Lord的打算，她便不能說甚麼。

　　不過這並不妨礙自己討厭這女孩。

　　所以在Tahlia聽話的拉住自己手臂時，她得強忍著不對這女孩子下咒。

　　也沒有告知一聲，她冷笑，惡意的便直接幻影移行了。

　　至於那女孩子會不會感到不舒服，那可不在她的關心範圍之內。

　　傍晚，Tahlia臉色異常難看的回到家裡。

　　還得面對哥哥們關心的詢問。

　　難以想像這樣的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

　　看著Bella帶著享受的表情對一些毫無反駁之力的巫師們施咒，她得在後頭裝在一臉不在意，然後不斷的被帶著幻影移行，那女人討厭自己。

　　從來都是無預警的便移動了，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難以忍受。

　　她知道以後她也得做這樣的事，只要Voldemort命令了，她便得做。

　　唯一現在自己能夠倖免的原因，只有自己未成年，無法在校外使用任何魔法。

　　不過這不妨礙那男人不斷地要自己見識所有事。

　　過去那位令人尊崇的先生早就消失無蹤，現在站在Tahlia眼前的，只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而且是個非常強大的瘋子，這就是悲哀處，她一點也沒有辦法反抗這瘋子。

　　她已經研究大腦封閉術好些日子了，不過若是沒有人幫忙的話，這根本不可能成功，理論知道的再多，若是沒有實踐根本就無用。

　　她從不敢直視Voldemort的眼睛，她知道一旦看了，自己心裡的所有想法就會被知道了。

　　以前她就是犯了這個錯誤。

　　所以他知道了Snape他們對自己太重要。

　　她害怕哪天Voldemort便命令她看著他了。

　　每次見過了他之後，她都在慶倖著，慶倖這次她又躲過了一次。

　　況且能夠幫忙她學習大腦封閉術的人，必定也得知道她的所有秘密，否則根本無法練習下去，她現在身邊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人。

　　唯一還會和她通信的只有Regulus了。

　　不過他根本不可能會攝魂取念這種邪惡又孤僻的魔法，而且她也無法把秘密告訴他。

　　還能夠僥倖幾次？

　　她不知道。

　　愣愣地躺在床上，方才自己以有些想睡這理由先回房間了，不過想必哥哥們現在就在樓下苦惱著吧。

　　苦惱自己的蒼白臉色。

　　她覺得很愧疚。

　　她已經欺騙她的哥哥們太多了。

　　每每她對著關心的表情說謊時，她就感到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拉扯，她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夠好受一點，現在不過是硬撐著。

　　才那麼短短時間，她就已經疲憊不堪了。

　　那麼以後究竟該怎麼辦？

　　開學後，自己還得面對她的朋友們，看見他們對自己露出的表情也令她無法習慣，好像她是甚麼邪惡的人一樣，儘管學院裡的學生們異常的尊敬自己，不過她從來就不想要他們的尊敬。

　　他們會越走越遠的吧？

　　她和Snape。

　　她絕對不會幫助Snape接近那男人，不過Snape痛恨她這樣的不幫助。

　　何況他覺得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麼就沒有關係吧。

　　閉上眼睛，很快的，便進入夢鄉。

　　她夢見所有人，他們都在歡快地笑著，James和Lily緊緊地牽著手，笑咪咪地和Sirius說著甚麼，Peter正炫寶似的向Remus展示著他自己做的那些人偶，而Snape……

　　他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書，偶爾會因為Lily的話而露出淺淺的笑，他們所有人，在那兒，相處的很好。

　　他們從不需要自己。

　　那畫面太和諧，她覺得自己沒有加入的資格──基於她已經做了些對他們來說無法原諒的事。

　　隔天早上醒來時，Tahlia發現她枕頭全濕了，到了浴室後也發現了眼睛是紅腫不堪，這下好了，又得想著該如何向哥哥們解釋了。

　　最後她還是沒敢下樓去，只在門口留了張紙條，便直接啟動了門鑰匙離開了。

　　「你這是怎麼？」

　　她到得太早，此時的Malfoy莊園只有Lucius一人，他正坐在餐桌上，手上還插著一片火腿，挑眉盯著自己。

　　看來她眼睛實在是腫得不象話。

　　「沒什麼。」她開口。一點也沒有想和Lucius解釋甚麼的意思，直接喊了個家養小精靈讓他給自己弄點早餐，無視Lucius錯愕的表情。

　　所以這女孩子是當這兒是自己家裡了？

　　Lucius汗顏，甚麼時候他們家裡的家養小精靈變得隨Tahlia吩咐了？看她這般自然的讓他們給她準備早餐。

　　「你介意嗎？」見Lucius直直地盯著自己，Tahlia瞇起眼。「如果你介意，儘管吩咐小精靈別搭理我──」停頓了一下。「畢竟，你，才是這個莊園的主人，不是嗎？」諷刺地笑著，還刻意加重了『你』這個字。

　　Lucius沉下臉。

　　他怎麼可能聽不出Tahlia的諷刺──基於自己家裡幾乎要被Lord當作其中一個據點了，在Lord在的時候，他這莊園主人根本等同虛設。

　　不過真正令他沉著臉的不是這個。

　　他覺得Tahlia像是徹底地變了個人，以前她是絕不會對自己說出這種話的，這轉變他是怎樣都無法習慣，從甚麼時候？似乎是她對自己說了那意義不明的話便離開了之後。

　　滿意的看見Lucius的表情，Tahlia也開始享用小精靈迅速地送到自己面前的早餐了，Malfoy莊園的食物從來都是美味，既然她無法拒絕來這兒，那麼至少能夠把這兒當成享受，是吧？

　　「先前你說我變了。」Lucius突然地開口，不過Tahlia並沒有停下進食的動作。「你也變了，Tahlia。」

　　「不。」Tahlia抬頭，淡淡地開口。「我只是不再幼稚了。」停了一會兒，冷笑。「我得說你功不可沒──學長。」

　　Lucius愣了一瞬，不過隨即皺起了眉頭。「我說了喊我名字的，你這聲學長會讓我感覺好像我們像開始那樣互相試探著──」

　　Tahlia卻是微笑。「我們曾經停止過互相試探嗎？」停頓了一下。「Malfoy？」

　　Lucius眉頭皺得更緊。不過卻是沒有再開口了。

　　女孩的拒絕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他知道原因，不過他還是有些失落感，本來會關心自己的人就已經沒有多少人了，現在顯然Tahlia是不打算再那樣做了，她連自己名字都不喊了。

　　──有些後悔當初懷著目的接近Tahlia。

　　這個女孩子從來就是會真誠對待所有對她好的人，不過顯然自己傷害了這真誠，撇撇嘴。

　　算了。

　　Malfoy最不需要的就是朋友了。

　　他告訴自己。

　　所以他不該後悔的，況且也不容有一絲後悔。

　　早餐過後沒有多久，Bella便出現了，直接便帶走Tahlia。

　　儘管方才便少有談話聲，不過在Tahlia離開後，莊園內變得更加的死寂了。


第98章 96.破碎

　　在已經見識了各種以後Tahlia八成也得面對的事後，她終於得以再次踏上火車，不用再跟著那討厭自己的Bella到處移動，也暫時得以不用再見到那倒胃口的男人。

　　Regulus坐在自己對面，正皺著眉翻看著預言家日報，那男人已經漸漸地轉為高調了，弄得現在報紙上都是相關報導，搞得人心惶惶，Tahlia一點也沒有想看報紙的意願，畢竟裡面多數報導儘管不是她造成的，她也多數知情──

　　她承認自己實在是自私的可以。

　　以前認為變強了甚至可以保護像她一樣遭遇的人，不過顯然為了她真正在乎的人們，她也可以面不改色地做出傷害他們的事來，而自己一點後悔的情緒也沒有。

　　「還是別看了吧，Regulus。」她忍不住開口。

　　Regulus收起報紙，Tahlia的臉色看來非常的難看。

　　「你是不是根本沒好好吃飯？」他嚴肅地問。

　　因為Tahlia看來更加瘦小了，要是之後被哥哥見到了，還不勒著自己脖子逼問他怎麼沒好好叮囑她照顧自己。

　　「Malfoy莊園的食物可都是很棒的，Regulus。」Tahlia微笑。「這一定是你的錯覺。」

　　Regulus沉默。

　　似乎一個暑假過去，Tahlia又變得更加抑鬱了，該死的怎麼哥哥就是不能接受呢？明明一直喜歡著她的……

　　想著，還是決定換個話題了，那麼便從Tahlia一直最為喜愛的學習入手吧。

　　「說來，今年你們都要考O.W.L.s了，哥哥整個暑假都在向母親嚷嚷著他閉著眼睛考都能得到好成績。」他微笑。「真像哥哥說的那麼簡單？」

　　「你哥哥他從來就不需要費多少功夫就能得到好成績，Regulus。」Tahlia感覺卻是不怎麼有興趣的樣子，實在是令Regulus震驚萬分。「只要他願意念一些書，當然是會考得很好。」

　　自己的感覺沒有錯，Tahlia真的變得太沉重了，連學習的話題都沒能讓她開心起來，梅林告訴他究竟暑假是發生了哪些事？

　　想起了方才她讓自己放下報紙的舉動──

　　──他瞭解了。

　　所以Tahlia明確表示她不看報紙。

　　「對了，你Bella堂姊要我和你問好。」Tahlia的聲音又淡淡的飄來。

　　Regulus僵了一瞬。「你…你暑假都和Bella──？」所以這代表這些報導有許多都是Bella弄出來的，梅林啊！

　　「你不該驚訝的。」Tahlia平淡的說。「我和Bella是鐵定會遇見的，既然都在──」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口，不過包廂內的兩人都是知道那意思。

　　「她…她過得如何？」Regulus猶豫地問了。

　　Bella自小就最照顧他這個Black家裡最聽話最乖巧的小弟，總是把所有困難都擋在外頭，就像是個最可靠的厚牆一般，不過在聽聞了那男人的事蹟後，她變了，花費在家人身上的時間越來越少，轉而瘋狂地追求著那外頭的男人，自然也就沒有再和自己親近了。

　　「春風得意。」

　　平淡的一句話，便道盡了Bella現在的情況。

　　見Regulus瞬間放心了的舉動，Tahlia卻是心酸。

　　瞧，連Bella這樣瘋狂冷血的女人，也是有像Regulus這樣的人默默惦記著，不像自己，在她幾乎還沒做些甚麼，僅僅只是和那男人有了那個一點牽扯時，便已經被親近的人排斥了。

　　那麼以後若是她真的做了甚麼。

　　他們大概會恨死她了，巴不得她消失在這世上。

　　「Regulus，我出去走走。」她開口。

　　她想稍微散散心，在這包廂裡顯然沒有效果。

　　Regulus點頭，直接拿出了包包裡的書本便開始看起，直接給了Tahlia個方便，就算她直接走出包廂了也不會尷尬。

　　感激的微笑，Regulus在這點上和Sirius是一模一樣，總是會不經意地做出些令自己感動的事。

　　拉開包廂門踏了出去，不過走沒幾步卻被迫停下了。

　　是Lily和James。

　　Lily看似很憤怒，直直地瞪著James，而James卻是少見的沒有妥協，和Lily說話的聲音也較為大聲。

　　而Sirius竟然也站在一旁，默默地盯著他們兩人，一點也沒有勸架的意思，Tahlia這才發現了他也在場。

　　「你幹嘛總針對Severus？」Lily怒吼。「他究竟哪裡惹到你們了？」說著，也瞪了Sirius一眼。

　　「你說呢？」Sirius一點也沒有退縮。「他生來就長的欠欺負，怪我嗎？」輕蔑地說。「我們只是在做我們該做的事──」

　　「Black你簡直不可理喻！」Lily大聲地說，轉頭面向James。「而你不阻止，甚至還幫著他？」

　　James脹紅著臉。「我、我就是覺得他是個壞胚子！Lily，你才該離他遠一點──」

　　「好讓你們繼續肆無忌憚的欺負他嗎？」Lily冷冷地開口。「我說過，他是我朋友。」

　　「你該看他怎麼對待朋友的。」Sirius冷笑。「看看他怎麼對待Tahlia──」

　　Snape憑甚麼不斷的為難Tahlia？光憑這點，他就會和Snape作對到底！

　　Lily瞇起眼。「他怎麼對待Tahlia？」她重複了一次，怒視著Sirius。「不就和你們對待她一樣嗎？」停頓了一下，不意外地看見Sirius刷的變為蒼白的臉。「你有甚麼資格說Severus？」

　　「這不一樣。」Sirius弱弱的回了一句。

　　「我可看不出哪裡不一樣，Black先生。」Lily說道。然後，瞥了一眼明顯沒有要聽進自己話的James。「那麼，既然Potter你沒有打算要好好考慮我說的，那麼我還是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說完，不等James有甚麼反應，徑直的穿過他身旁，向著Tahlia的方向走來。

　　Tahlia沒有移動，也沒有說話，只安靜的站著。

　　Lily在看見了Tahlia後停頓了一瞬，嘴巴微張，不過卻是沒有說甚麼，只是平淡的經過她身邊。

　　畢竟James他們疏遠她是有理由的，那傳言──

　　她撇撇嘴。

　　Tahlia早不是和他們同個世界的人，她能做的，頂多只有不為難她而已。

　　她一直以為以Tahlia的個性，她平常和他們的相處，她是最不可能加入那個人的，不過她卻是做了。

　　這一直讓Lily想也想不通。

　　似乎她從沒真正瞭解過Tahlia，應該說，Tahlia從沒讓任何人真正瞭解她──或許除了Severus。

　　不過Severus卻是沒有一點想要瞭解的打算。

　　她難過得想。

　　她不禁想，當初如果Snape瞭解她多一點，會不會現在Tahlia還是他們的好朋友，那傳言根本不會出現。

　　Tahlia依舊站著，沒有走上前，James和Sirius在見著自己時和Lily臉上表情一模一樣，都是那樣的疏離──

　　他們甚麼也沒有說，只是打開身旁的包廂門走進，走廊上很快地便只剩下Tahlia一人。

　　所以Lily不打算搭理James他們了。

　　自己那個和諧的夢境很快地便被打破了──

　　並且，似乎他們的關係變得更差了。

　　是了，本來就只是因為自己間的堅持硬要讓他們和平相處的，即使她知道Sirius等人天生就是和Snape不對盤，自己依舊強迫他們，果然她當初就是不該這樣做的，現在這樣或許比較好，反正他們一直都是看對方不順眼的。

　　先前那樣勉強他們，無論哪一方都是很疲憊的吧？

　　James會找到另外一個他在乎的女孩子的。

　　而Snape也會和Lily一直親近的做朋友。

　　他們會快樂地過下去的。

　　她又晃了一陣，才回到包廂，Regulus依舊在專注地看著書。

　　「我剛剛碰上Sirius他們了。」她開口。

　　Regulus抬頭。「他們沒做甚麼吧？」他擔心哥哥一時衝動做了甚麼會後悔的事，到時候又暗自傷心難過。

　　Tahlia搖頭。「他們和Lily吵架了。」

　　「噢。」Regulus松了口氣。顯然相較之下這是小事了，儘管那James很是喜歡Lily。「啊！」他突然想起了甚麼，在背包裡翻找了一會兒，然後，拿出了個包裝精美的糖果。「這給你吧，吃塊巧克力，心情會好很多。」

　　愣愣地接過了巧克力，不自覺地想起了同樣愛吃巧克力的某位黑眼睛男孩──

　　用力搖頭，不能總是在意著那麼多事，反正只要他們是平安的就夠了──拆開了巧克力，一把抓過就想要逃離的巧克力青蛙，無視其掙扎塞進嘴裡。

　　魔法界的惡趣味，連巧克力都得做成活生生的青蛙模樣──儘管她知道許多孩子吃這巧克力是為了包裝裡的巫師卡。

　　翻開卡片背面。

　　「Dumbledore校長？」她驚訝的喊了聲。

　　原來校長竟那麼厲害嗎？竟然還能夠在巧克力蛙的卡片背面出現。

　　Regulus也湊近，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當然，他可是當代公認最偉大的巫師，甚至以前還打敗了著名黑巫師Grindelwald！」他解釋道。然後壓低了音量。「也是他唯一害怕的人──」

　　Tahlia卻是瞬間燃起了一絲希望。

　　校長是當代公認最偉大的巫師，她本來以為她不過就是個睿智的老人，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強大，最重要的是──

　　那男人害怕校長！

　　Voldemort害怕Dumbledore校長！

　　或許這世界上唯一能夠對付Voldemort的，就只有Dumbledore了。他──

　　想到這兒，Tahlia本來有些雀躍的心情卻要消沉下來。

　　他會幫助自己嗎？

　　本來就是因為不認為他會特意幫助自己，她當時便拒絕了Dumbledore的詢問，她知道他是個溫和的好人，所以他對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的，不是嗎？身為一個校長，對學生顯露出基本的關心是當然，不過超過了就有失公平了。

　　她並沒有特別到能夠得到他的特別關注，不是嗎？

　　就算Voldemort真的害怕他。

　　他會幫自己嗎？


第99章 97.危機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Tahlia終於是來到了校長室的門口，那石像面前，不過她卻是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了。

　　她是知道到這兒的路沒錯，不過她不知道該怎麼進入啊。

　　不過沒有令她煩惱多久，好像感應到了有人到來一般，那石像自動跳開了，露出了後頭的往上的螺旋石梯。

　　她不自覺地便踏上了，而那樓梯也自己動了起來，直接帶著她到了上頭的門前。

　　咚咚地敲了幾聲。

　　門開了，白鬍子老人坐在辦公桌後，微笑著看著Tahlia。

　　「啊，歡迎，Tahlia──」他和藹地說。「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揮動魔杖讓一張椅子飄來。「坐吧，我正好有些不錯的餅乾──」說著，一邊樂呵呵地站起身，從一旁的餅乾罐裡夾出了幾塊小餅乾放在小碟子上，在Tahlia坐下後放在她面前。

　　「謝謝。」Tahlia有禮地說，伸手拿了塊放進嘴裡。

　　「那麼，」Dumbledore坐回了辦公桌後頭，藍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Tahlia。「既然你出現在這兒──再一次的──我是不是可以想著，或許你遇到甚麼煩惱了？」他開口。

　　「我──」到了這一刻，Tahlia卻又是猶豫了。

　　先前就不敢肯定若是告訴了Dumbledore會發生甚麼，也不知道他究竟會不會幫助自己，不過她還是來了，但現在卻又感到有些退縮。

　　「別著急，Tahlia。」Dumbledore微笑。「我知道有些話的確難以開口──」

　　Tahlia感激的一笑，隨即低下頭，思考著。

　　她究竟該從哪裡說起？

　　整理了好一陣子的思緒，她終於抬起頭，深吸一口氣。「是這樣的，校長……」

　　一股腦地將所有的事說了。

　　受Slytherin歧視的事、Lucius的事、先生的事、後來的所有不可抗力的事──

　　終於說完了以後，Tahlia覺得終於是松了一口氣，將積壓在心中的秘密說出口的感覺很好，至少她知道她不再是只能一個人面對的。

　　「Tahlia，為甚麼會來找我？」良久，Dumbledore終於開口了。

　　Tahlia一愣。「我……」感到不知所措，校長的意思是，他不打算幫助自己的嗎？

　　「別誤會，Tahlia。」見Tahlia瞬間變得緊張的表情，Dumbledore露出微笑。開口。「我並不是在責怪你，我想問的是，是甚麼導致你想到了可以找我？」

　　「呃……」Tahlia低下頭。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巧……巧克力蛙，校長。」

　　Dumbledore聽了後，在Tahlia不明所以的注視下呵呵地笑了起來，然後才解釋道。「我想那是我最得意的事了，我總認為巧克力蛙是魔法界最重要的資產──」

　　「……」

　　「好了，我們還是說正事。」清楚地察覺到Tahlia的情緒，Dumbledore微微收斂了神色。「所以，你是見了巧克力蛙上的，怎麼說，我的介紹──才決定來找我幫忙的？」

　　Tahlia低聲地說。「Regulus說了你是當代公認最偉大的巫師，而且還是Voldemort最害怕的人──」

　　Dumbledore嘴巴微張。

　　已經多久了，沒有聽見過有人那樣直呼Tom Riddle的名字。

　　「我想，能夠對抗他的人，只有你了，校長。」Tahlia認真地說著。「而且，我也還有件事得告訴你──」

　　「是甚麼？」

　　「關於Malfoy先生的──關於Abraxas Malfoy。」Tahlia開口。「他是我見過最讓我敬佩的人了──」

　　她將Abraxas日記的事也全告訴了Dumbledore，包括Voldemort的魂器。

　　要說誰最能保守這秘密，恐怕也只有校長了。

　　Dumbledore眼睛不自覺地瞪大了。

　　原來他已經陷落如此之深，甚至還分裂自己的靈魂──而Abraxas因為發現了這點而喪命，他記得以前他們在學校時，Tom是挺尊敬他的，沒想到他越發暴戾了。

　　「魂器的事，就交給我吧。」他非常難得的以很嚴肅的口吻說道。「這不是目前還是學生的你應該操心的事──」

　　Tahlia感激的點頭。

　　一會兒，她又抬起頭，說道。「校長，能教我大腦封閉術嗎？」

　　最後，當Tahlia走出校長室時，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也覺得似乎並沒有那麼困難了，儘管校長表示沒有辦法教導自己大腦封閉術，不過他也表示會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教她，她相信校長的判斷，之後她一周會來學習一次，至少能夠讓自己不再那麼恐懼於秘密會被Voldemort給發現。

　　回到了交誼廳裡，在她一踏入時，瞬間安靜了一陣，雖然只有一瞬間，不過因為所有的學生們一齊安靜得太過明顯，反而顯得非常突兀。

　　沒有對此說甚麼，Tahlia只是默默地走過。

　　「享受嗎？」角落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在她經過時慢悠悠得飄進她耳裡。

　　Tahlia停下腳步，不可置信的轉過頭，覺得那聲音重重的擊中了自己的心臟。「所以你覺得我很享受嗎？」直直地盯著那角落，要是那話語是把真正的匕首，現在她一定血流不止了。「你是這樣想的？Severus？」

　　Snape緩緩地走出，黑著臉。

　　「不是嗎？」他譏諷說。「學院裡所有人都聽你的，這感覺一定不錯。」

　　Tahlia瞪著他。

　　「不過無所謂。」Snape一點也沒因為Tahlia的視線而感到不自在，繼續說著。「反正和我沒關係。」停了一下，瞥了一眼瞪大眼的Tahlia。「這些我會靠自己的力量得到──」走過Tahlia身邊時，悄聲的說。「無論你怎麼想，你都已經奪走了所有我想要的東西……」說完，掠過了她離開。

　　她奪走他想要的東西？

　　他是這樣的認為的，是吧？

　　她沒有追上前去。

　　生平第一次，她為Snape所說出的話感到憤怒。

　　沒錯，是憤怒。

　　這就是他對自己這種態度的原因，他認為她搶了他的位置，好像她有多希望這件事發生一樣。

　　他早不是當初他見到的那個沉默的男孩了。

　　現在的他渴望著權力，聽不進任何意見，固執的偏執己見。

　　她有些弄不懂現在自己心中的情緒是甚麼了。

　　她氣憤於Snape竟如此地看待自己。

　　──也難過，難過自己並不足以說服他，改變他的想法。

　　總之就是他一點也不在意自己。

　　──儘管她依舊很在意他。

　　右手輕輕地撫著胸口，緊緊的揪住布料。

　　算了，反正她明白的，他永遠也不可能會回應自己的善意，她早就做出了會默默的關心著他的決定，這樣就夠了。

　　他怎麼看待自己都無所謂了。

　　頂多是傷心一陣子，總會過去。

　　「鼻涕精，你是甚麼意思？」Snape才走開沒幾步，便被一旁的Sirius給拉扯了過去。

　　「放開，Black。」他冷冷地說。「你該去找你偉大的朋友不是？她地位多高啊──」

　　「該死，你閉嘴！」Sirius低吼。「我問你剛才幹嘛無緣無故為難Tahlia？」

　　Snape一個用力便從被Sirius抓著領口的強況下掙脫了，冷笑。「看我記性多差，都忘了你和她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停了下，輕蔑的盯著他。「我和她說甚麼，你有資格管嗎？」

　　「當然有。」Sirius直接抽出魔杖，指著Snape。「就是不准你欺負她！」

　　Snape卻是不慌不忙，依舊維持著相同不屑的表情。「難得見你如此有勇氣，你那幫小朋友不在身邊了也膽敢拿著魔杖對我──」

　　「我當然敢！」Sirius低吼，不過腦內卻突的閃過了個畫面──

　　魔杖指著的不是Snape，而是Tahlia──

　　一臉哀傷，失落的Tahlia。

　　連忙放下了魔杖，整個人也愣了。

　　該死！低聲咒駡了句。

　　Snape卻是早已經走遠了，他可沒有時間在這兒浪費，他會靠自己的力量爬上去的，一定會。

　　幸好Malfoy依舊對自己很有興趣。

　　看見不遠處緩緩走過來的Tahlia，Sirius連忙也離開，他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Tahlia，縱使他還是喜歡她──

　　永遠不可能傷害她──

　　為甚麼他還喜歡她？

　　他明明最討厭黑巫師的──

　　不過Sirius也沒有空再繼續糾結了，因為他被James給喚出去了，口袋裡雙面鏡傳來的聲音顯得很焦躁，也不說理由只讓他趕緊過去有求必應室裡。

　　「究竟是怎麼了？」

　　Sirius煩躁的一把推開有求必應室的門，發出一聲巨響，他一進門便對著裡頭吼著。

　　他已經夠煩了，實在是不知道這時候還會有甚麼事要令他更為費心──

　　「Sirius──」

　　沒想到身邊馬上出現了一臉慌張的Remus，急匆匆的便拉著他往內走。

　　「怎麼──」

　　Remus一臉蒼白，明明距離月圓還有兩個禮拜……不過在他開口後，Sirius也緊張了起來。

　　「Peter他……他嘗試失敗了──」

　　該死！

　　心裡咒駡了一句，不過Sirius也馬上飛奔進房間內的書架後，他們平時實踐的小角落──

　　「怎麼辦？」

　　Peter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著，四肢都彎曲成一種異常詭異的角度，看來很是恐怖。

　　而James跪在一旁，顯然是茫然著，手上呆呆地舉著魔杖，不過卻是甚麼也做不了……

　　他們本來就要成功了，先前明明他們三人都借著能夠幫助熟悉的藥劑成功了幾次，怎麼現在Peter突然說是嘗試失敗了？

　　「到底發生甚麼事了？」Sirius低吼。

　　James結結巴巴的說道。「Peter他……他說想在你來之前再練習一次──他、他不想總是拖慢我們的進度，畢竟我們都快成功了……」

　　「憑藉著那藥劑，怎麼可能會失敗？」Sirius完全不相信。

　　「問題就是……」James顫抖著說。「Peter他沒有利用那藥劑──」

　　嘴裡不停的咒駡著。

　　這該怎麼辦？

　　該死的Peter以為憑藉著魔藥成功了那麼幾次就已經是安全的嗎？現在可好了──

　　要是Tahlia在的話……她一定知道要怎麼辦的……她先前完全就包辦了他們研究的理論部分──

　　但她現在就是不在！

　　「她不在！」突然怒吼出聲，大聲地告訴自己。沒有理會James在聽見這句怒吼後的不解神情。

　　所以別再甚麼事都指望會有她來幫忙了。

　　「Sirius！」James突然又一聲驚呼。「Peter──」

　　Peter抽搐的更加厲害──Sirius一把抽過了寫滿他們研究的羊皮紙，開始一條條的查閱著解決方法……

　　見Sirius馬上開始了動作，方才還在糾結著究竟要不要送Peter到醫療翼的James也馬上行動了起來，畢竟他們這研究不只違反了非常多條的校規，甚至也違反了不只一條的法律──

　　要是就這樣送Peter去了醫療翼，那麼他們的研究豈不是就會被發現了？

　　分秒必爭。

　　Peter已經停止了抽搐，癱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不過他們可沒有樂觀的以為他沒事了……

　　要不是Peter還在呼吸，James也不打算管那麼多了，甚麼違反規定的，和朋友的性命相比根本算不上甚麼──

　　「Remus，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寫的那些副作用列表在哪兒嗎？」Sirius一邊飛快的拉過一張張羊皮紙，身旁的James也不停地找著書本──

　　沒有人回應。

　　「該死的，Remus？」Sirius抬頭。

　　不過卻是連他的影子也沒見到。

　　「那傢伙究竟該死的去了哪了！」


第100章 98.傻子

　　「Remus呢？」Sirius大吼。

　　這都甚麼情況了，Remus竟然還搞失蹤，而且他究竟是甚麼時候消失的？方才不是還拉著自己過來的嗎？

　　此時，門又是碰的一聲被撞開了，臉上寫滿慌張地Remus沖進來。

　　「你剛剛是去哪了？」Sirius惱怒的吼著，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快來幫我們找找有甚麼方法──」

　　抬頭，卻看見了跟在後頭的Tahlia。

　　Sirius瞬間的僵住了。

　　「你來這裡做甚麼？」James卻是直接的開口了，一臉防備的模樣。轉頭面向Remus，用著責備的語氣說道。「Remus你怎麼就去找她了？」

　　Tahlia臉色暗下，不過沒有說甚麼，只是快步地走向了Peter，蹲下身查看了一會兒，然後，又走向Sirius。

　　「借過。」她說。

　　Sirius呆呆地讓開位置，任由Tahlia經過自己身邊，從那堆書本中抽出了一張夾在其中的羊皮紙。

　　皺著眉，低頭閱讀了一會兒那張紙，然後便又匆匆地趕回到Peter身邊。

　　掏出魔杖，指著Peter。

　　「你──」James緊張地踏了一大步，不過卻感受到了身後的拉力，回頭一看，是Remus。

　　他對他搖了搖頭。

　　隨著一連串的咒語吐出，柔和的光芒壟罩住Peter的身子，一會兒，眾人驚訝的發現，他的手臂逐漸伸展開了，不像方才他們見到的那樣糾結在一起，而他的呼吸也變得平穩許多。

　　「讓他休息一下就沒事了……」Tahlia站起身，淡淡的只對著他們拋下了一句話，沒待他們反應過來，門便被Tahlia打開後，又關上了。

　　一陣沉默。

　　Tahlia的出現和離開都太短暫，彷佛她根本就沒有進來過。

　　良久，James才終於回過神，方才甚麼事都發生得太快，也太混亂，他面向Remus。「你把Tahlia帶過來做甚麼？」

　　「難道要任Peter這樣痛苦嗎？」Remus脹紅著臉。

　　他怎麼可能忍受自己朋友為了自己而受傷，他原來根本沒有必要為了自己學習阿尼瑪格斯變形的。

　　被Remus說得啞口無言。James悻悻的閉上嘴。

　　「我們本來也快找到辦法了……」他嘀咕了一句。

　　Sirius是甚麼也沒有說。

　　顯然方才他和Remus想到了同樣的點上了，只不過Remus更為果斷，直接去拉了Tahlia過來，而自己卻沒有這麼做。

　　沒有料到的是，Tahlia竟然真的會過來幫他們，他以為她早就不願意搭理他們了，況且她已經很久時間沒有關注他們的研究了，怎麼可能那麼快地找到解決方法呢？

　　「你做的沒錯，Remus──」他對著Remus說。

　　Remus虛弱的點了點頭，然後才露出了慌亂的表情。

　　所以方才那樣混亂的狀況下，他竟然就這麼去拉了Tahlia過來……

　　梅林啊，他沒被Tahlia詛咒還真的是奇跡──考慮到最近學生們對於Tahlia的評價都是…非常恐怖。

　　「我…我剛才──」他不敢相信的喃喃說著，到了現在他才真正反應過來他方才究竟做了甚麼。

　　Sirius擠出個微笑。「對，你剛才拉來了Tahlia。」

　　「梅林……」

　　Remus跌坐在地板。

　　茫然地抬頭。「她、她救了Pe…Peter──」

　　正想著要回答，Peter微弱的聲音傳了過來。

　　「唔………」

　　三人回過頭，急忙的湊近了Peter。

　　他顯然被他們的舉動給嚇到了，小小的瑟縮了一下。「你、你們……」

　　James伸手揉亂的Peter的頭髮，滿意的看見他會哀嚎了，那麼這就代表他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

　　「你覺得還好吧？」Remus擔心的問著，雖然Tahlia說了只要讓Peter休息一下就好，不過畢竟最近Tahlia變得太不像她了……他也不那麼確定她的話究竟有幾分是真實的──

　　「為、為甚麼我會覺得不好？」Peter疑惑的歪著腦袋，顯然對於方才自己差點沒了命是一點認知也沒有。

　　Sirius頓時也不管方才Peter離死神有多麼近了，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下次你要再犯蠢自己嘗試些危險的事，我們就再也不理你了。」

　　似乎這才想起了方才自己的舉動，Peter愧疚地低下頭。「對、對不起……」他說。「我只是……只是不想總是拖慢你們──」

　　「你才沒有拖慢我們。」James一掌巴上Peter的腦袋。「本來這研究就要很緩慢地來，你這樣急躁，會成功才怪！」

　　Peter偷偷的瞥了Remus一眼，然後又低聲說。「可是……可是我也想早點幫到Remus──」

　　Remus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Peter的話讓他覺得，Peter之所以會受傷都是為了自己，自己就是害他受傷的原因，他寧願他們不要研究這個的──

　　一隻手搭上自己肩膀，微微施加了壓下的力道。

　　是Sirius，不過他沒有看著自己，而是惱怒的瞪著Peter。

　　「你這蠢貨！」他大罵。「你想過了Remus聽到會甚麼感受嗎？」壓著Remus肩膀的手也用力了許多。「要幫助他也不能傷害到自己，否則你想過他會怎麼難受嗎？」

　　Peter愣住。

　　「對、對不起！」他慌張地開口，想站起身，不過方才抽搐的後遺症還在，卻瞬間站不穩，反而又跌回到地上。「Remus，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的──」他著急地喊著，深怕Remus會因此就氣自己，再也不和他做朋友了──

　　「我沒有生氣。」Remus無奈地說。

　　他當然知道Peter的意思，只不過自己總是會不斷地想著，如果他們因為自己而喪命了那該怎麼辦，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便是這個──朋友們為了自己而發生任何事。

　　「Peter，就算你研究失敗，我也不可能會責怪你甚麼，」他開口，然後對著所有人說道。「你們已經替我做的夠多了。」停了一下。「我不想讓自己成為讓你們受傷害的原因，你們應該明白？」

　　三人點點頭，尤其是Peter，點的尤是用力。

　　Remus微笑，繼續說道。「現在，我想我們應該去給Tahlia道謝──」

　　「Ta…Tahlia！」Peter馬上驚叫了一聲。

　　自Tahlia那傳言被證實後，Peter只要一聽見她的名字便是這反應，似乎非常害怕她也像學生們流傳的那樣對待自己。

　　「Peter，她可從沒對你做過甚麼。」Remus溫和地說。

　　「但…但──」他就是害怕這個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的Tahlia……好像從前總是笑笑地包容自己的那個Tahlia完全消失了一樣。

　　老實說，他也很矛盾。

　　他想念著以前那個對他很好很好的Tahlia。

　　又深深害怕著現在這個令人恐懼的Tahlia。

　　「我──我們，」Remus繼續說著。「我們都得去向她道謝才行。」

　　儘管最近她做了太多令他們失望的事，儘管她最近變了很多，一碼歸一碼，她救了Peter，他們就得道謝。

　　她應該不至於掐著這事也要脅他們吧？

　　「但她是那人的手下了！」James還想反駁，眼神也飄向了Sirius，尋求他的支持，不過卻驚訝的發現，Sirius儘管眉頭緊皺著，卻是沒有說出拒絕Remus的話來。

　　Remus正色道。「就算如此，我們也不能甚麼都不表示，不是嗎？」

　　「是沒錯……」James低下頭，

　　「可以……」Peter小小聲地開口了。「可以寫封感謝信就好了嗎？」他實在是沒有勇氣去和現在的Tahlia面對面說話，萬一下一秒他就被用魔杖給指著了，他可完全沒有辦法比得過Tahlia的。

　　「Peter，她救的是你的命…」Remus說道。「你就想著寫封信而已？」

　　Peter也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而Sirius從頭到尾都只是維持著緊皺眉頭的表情，也沒有反對。

　　那麼是都同意了。

　　Remus微笑。

　　「那麼，我們明天就去。」

　　不過他們卻發現他們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會。

　　應該說，他們找不到任何只有Tahlia一個人的機會。

　　無論何時何地，她身旁總是圍繞著一群Slytherin。有些甚至根本就不和他們上同一堂課，也堅持和她講話講至進教室前的那一刻。

　　這讓他們怎麼有機會單獨找她說話呢？

　　Tahlia心不在焉地聽著走在右手邊的小Crouch喋喋不休的話語，只偶爾應個幾聲，不過他似乎也不那麼在意自己究竟有沒有在聽著。

　　他只是例行性的向她報告近日的一些事罷了。

　　「Dalton已經明確表示他會加入我們，儘管他父母不同意，不過反正他父母也不怎麼重要……」

　　「嗯。」

　　「喔，滾開！你擋著路了！」

　　Tahlia前方的Slytherin學生粗暴地推開了一個長的小小的，顯然是新生的男孩。

　　「Avery！你注意點。」Tahlia淡淡的警告了一句，而他們的小隊伍也短暫的停了下來，令Tahlia得以看著那男孩的舉動。

　　他跌坐在地上，不過卻沒有站起身，只是不斷地拍著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對著Avery便是燦爛的一笑。

　　「這傢伙是傻子吧？」Avery不屑地轉頭對著Tahlia說著，還沒等她回應甚麼，McGonagall卻突然的出現。

　　她看了眼聚在一起的Slytherin，而Tahlia神色自若地站在中間，而後又看見了坐在地上的一年級新生，似乎不需要任何人解釋便可以判斷出發生了甚麼。

　　「你們這是在做甚麼？」嚴厲的開口，看向Tahlia的眼神也透漏著明顯的失望。

　　她曾經是那樣優秀，在課堂上也總是乖巧，對學習有著無盡的熱忱，本以為她絕對會有一番成就，不過看看現在，都和些甚麼人幹這些勾當……

　　「我們可是甚麼也沒做──」Avery搶先答道，輕蔑地笑著。「至少還沒做。」說完，嗤嗤的笑了起來。

　　「Slytherin扣十分，Avery先生。」MacGonagall冷冷地說道。「因為你的態度。」

　　Avery當然張嘴就想反駁，不過卻瞬間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壓迫感。

　　僵硬的回過頭，擠出一個笑容。

　　「你該學會甚麼時候該閉嘴的，Avery。」Tahlia淡淡地說。

　　緩緩的走上前，站在MacGonagall面前，抬頭。

　　「很抱歉，教授，我想是學長不小心撞倒了他，我會讓他道歉的。」她平淡的說著。「這兒並沒有發生甚麼事。」

　　這句話隱含的意思，竟是要MacGonagall別管太多。

　　她當然聽得出來，不過她也的確沒有抓到他們一夥人正在對那學生做些甚麼的證據，何況那學生還笑咪咪的樣子，又是個Revenclaw，自己也不好過於干涉，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對著那學生匆匆地說了句。

　　「那麼，Lockhart先生，希望你這周的變形學作業別忘了交。」說完，又是意味不明的瞥了Tahlia一眼，微微的歎了口氣，才轉身離開。

　　「Avery。」Tahlia不帶一絲情緒的喊了聲。

　　Avery不情不願的走到那個Lockhart跟前。「抱歉，撞到你了。」

　　「喔，沒關係的！」那叫做Lockhart的學生快活地跳起來。「我想你該多撞我幾次？剛才我們可是被圍觀了！」顯然對於被圍觀這是感到異常的興奮。

　　眾人都是無語地盯著眼前思維跳痛的新生，完全無法理解他究竟想的是甚麼。

　　「Lockhart，是吧？」Tahlia開口。見金髮的男孩快速的點頭後，從包包裡拿出了一張先前隨手記下的羊皮紙，反正Revenclaw都是愛學習的，就當作是賠罪，否則要是MacGonagall事後問下來，發現他們做不足，那麼便麻煩了。「這你拿去吧，就當作是歉禮。」

　　「這甚麼？」Lockhart接過了羊皮紙，很是疑惑地瞪著看了好一會兒。

　　「這是關於──」

　　「總之，謝謝了！」Lockhart顯然根本沒有想要得到解釋的意思，直接打斷了Tahlia的話，無視她皺著的眉頭，逕自說著。「我就接受你們的道歉了──」說完，完全沒有危機意識的一蹦一跳得走遠。

　　「Avery。」良久，Tahlia才忍下抽動的嘴角。「我想你是對的，那就是個傻子。」

　　也不禁懷念，那天真的模樣實在是像極了以前的自己，沒錯，就是傻子。


第101章 99.所謂疏離

　　然後他們便繼續前進了，彷佛剛才那事完全沒發生過一般，Tahlia的思緒又飄遠，一點也沒有想和身旁幾個人互動的意思。

　　不過顯然今天他們是不打算讓自己心不在焉太久了。

　　「Potter，你究竟鬼鬼祟祟的想做甚麼？」

　　Tahlia回過神，掠過了前方Avery的身子，看見了更前面挺著胸膛的James。

　　「誰鬼鬼祟祟了？」他大聲地說。「你們那骯髒的手段才鬼鬼祟祟──」

　　Avery頓時便氣炸了。「我警告你，Potter，你沒有證據──還有，如果我是你，」停了一瞬，還小心地瞥了一眼身後的Tahlia，見她沒有甚麼情緒變化後才轉回頭繼續說道。「我會小心一點。」

　　不過誰都知道這威脅是假的。

　　因為有個明確的命令。

　　無論是誰，都不准去動這些人，他不知道這命令哪來的，不過Tahlia是遵守得很完美，所以他們一個也不敢違背。

　　實在是頭痛，尤其這夥人偏偏是和他們做對的最勤勞的一群。

　　James哼了一聲，偷偷的瞄了Tahlia一眼。

　　見她面無表情，只直直地盯著自己，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便吼了一句出來。「Tahlia，你過來，我有話想和你說。」

　　說完，頓時想用咒語殺了自己，再不成，用魔杖活活刺死自己也好。

　　眾人也是一愣。

　　完全沒有料到James膽敢這樣子和Tahlia說話。

　　這才短短的時間，Tahlia就已經被他們懼怕著，至少在見過Voldemort之前，她便等同於他，絕對不可以違背。

　　而現在這人竟然這樣吼著要Tahlia和他走。

　　該說真不愧是Gryffindor嗎？

　　紛紛小心翼翼地偷瞧著Tahlia，卻驚訝的發現她雖然瞇著眼，不過卻是沒有一點慍怒的樣子。

　　「你們先離開吧。」她開口。「正好我也有事找……」淡淡地看著James。「Potter先生。」

　　很快的，這條走廊上便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James卻是感到背後冷汗直冒，不禁佩服起了前幾天就這樣拉來了Tahlia的Remus，那時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就算他們去問Remus，他也只表示因為太震驚，所以他也忘了他究竟那時做了些甚麼了。

　　Tahlia甚麼也沒說，只是等待著James開口。

　　「呃……Tahlia？」他也的確開口了，畢竟他是Gryffindor，勇敢從來就不是掛在嘴上說說而已。「你能…你能和我來一下？」

　　「Peter又怎麼了嗎？」她淡淡地問。

　　「呃，不是──」

　　「那麼我想我們還是少接觸比較好，James。」Tahlia說道。

　　James敏銳地察覺到這變化，只要有Slytherin的學生們在場，她喊他們便是很生疏的叫著姓氏，不過一旦恢復成獨處的時候，她從來喊的是他們的名字。

　　所以這點並沒有變。

　　瞬間有種會不會她是在作戲給那些學生們看的錯覺。

　　趕緊搖搖頭。

　　不，別妄想了，Tahlia真的就是那人的手下。

　　「但這是很重要的事，Tahlia。」James抬起頭，堅定地說了。

　　Remus說的沒錯，一碼歸一碼，該道謝就是該道謝，也不會之後還顧慮到這次的人情。

　　小小的沉默。

　　「那，帶路吧。」一會兒，Tahlia點頭。

　　兩人沉默地走著，James熟練地帶著Tahlia閃進密道。

　　Tahlia完全沒有意外，James等人總是會知道這些密道，經過了這些時間，他們早對這座城堡很是熟悉了，不知道他們那地圖畫得如何了──

　　然後，他們停在了一間空教室門口。

　　James推開門，裡頭是神色緊張的三人，本來都在焦慮地來回踱步，不過在看見門打開時卻是都瞬間僵在原地了。

　　沒有想到James還真的成功把人給帶來了而且毫髮無傷，簡直是梅林的奇跡！

　　Tahlia沉默著走進，不過沒有走的太裡頭，就站在離門邊不遠的地方。

　　「所以，James說你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我。」Tahlia開口。

　　三人都是狠狠的瞪著James。

　　要是Tahlia發現他們根本不是甚麼很重要的事才找她的，到時該怎麼辦？

　　見幾個人沒有想回話的意思，所以他們依舊是不怎麼想和自己講話……Tahlia覺得心揪了一下，不過表情還是沒什麼變化，看向Sirius。「Sirius？」

　　查覺到了Tahlia的目光，Sirius頓時緊張了起來，吞了口口水。

　　「Tahlia，我們……」他開口，眼神也不斷的在幾個好友間來回遊移著。「我們……」又咽下一口口水，閉上眼，突的大喊。「謝謝你救了Peter！」

　　Tahlia依舊甚麼表情也沒有。

　　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儘管一開始便不怎麼輕鬆自在。

　　良久，Tahlia才緩緩地開口，還是向著Sirius。「你還記得當初你拜託我的時候，說了甚麼？」

　　「甚麼──」Sirius茫然的喃喃著，然後，他想到了。

　　他說要Tahlia幫助他們研究阿尼瑪格斯時，用的理由便是Peter需要幫助……他愣愣地看著Tahlia。「噢……」

　　「我不會違背我所答應過的事，Sirius。」Tahlia淡淡地說著。「你要我幫助Peter，我也做到了。」說著，轉過身走到了門邊拉開門，回過頭說道。「所以不用為這件事謝我。」然後，沒有遲疑的便離開。

　　門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關上。

　　「她……」James不確定的問了句，看了一眼畏畏縮縮的Peter。「她的意思應該是──接受了？」

　　「我想應該是吧……」Remus也有些不確定。

　　Sirius卻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搖頭。「我想她是拒絕了。」

　　他知道Tahlia的意思，方才那番話──她會救Peter僅僅只是因為她當初答應了自己。

　　僅僅只是遵守了諾言而已。

　　所以她完全不需要，也不想要他們的道歉。

　　梅林……

　　Sirius低下頭，用雙手緊緊的按著。

　　該死的！

　　能不能讓他別再總是想著她了？她早不是他喜歡上的那個女孩子了！

　　就算他可以不在意Tahlia替那人做事，也無法做到不在意以後和她完全站在兩個完全對立的立場，他永遠無法做到與她為敵，他做不到──

　　所以他不該再繼續有這樣的情緒的！

　　他不該！

　　沒錯，他不該。

　　隔天的預言家日報的頭版更加肯定了他們的決定。

　　James看見了這篇報導後刷地站起來，臉色異常的凝重，直接飛奔出了大廳，而一整天的課程也都沒有出現。

　　Sirius知道是為甚麼。

　　預言家日報用了整整兩個版面的篇幅報導了這起謀殺案件。

　　Gavin Potter的遺體在失蹤了將近一年後，終於被找到了，明顯死于阿瓦達索命，因為身上完全沒有傷口。

　　他很熟悉這個總是笑呵呵地送給James一大堆東西的James的堂哥，他可以說是他見過最有正義感的人了，完全容不下任何的不公平，也因為這樣，他很是不滿自己的父母對待Sirius的方式，以前他還小的時候，總是Gavin偷偷的幫助他逃出家裡的──帶著他躲到Potter家的一個小房子，然後他也會帶來James，直到家裡鬧得雞飛狗跳而他們也玩夠了，他才慢悠悠地帶著自己出現，神色自若地說著『人不是沒事嘛！』完全忽略自家父母額上劇烈跳動的青筋。

　　先前聽見他失蹤時，其實沒有人有甚麼警覺。

　　因為Gavin本來就時常甚麼也不說就外出旅行消失個一年半載的，而每次回來總是會帶著一個個稀有的紀念品分送給所有他認識的人──當然也有許多都是轉賣個許多收藏家了，因為他總能找到很多以前名人們用過的有紀念價值的物品。

　　這次的失蹤，大家都以為他又外出旅行去了。

　　──可想而知，他的遺體被發現後帶來的震撼會有多大。

　　Sirius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他和Remus以及Peter剛上完了變形課，Tahlia一下課便不見蹤影了，而鼻涕精也早不知道和Lily跑哪去了。

　　McGonagall教授罕見的沒有對於James的缺席而責備甚麼，顯然她也看見了今天的報紙。

　　「James真打算這樣消失一整天？」Remus擔心的問著他。「他從早餐過後就不見人影，現在都……」他看了看手錶。「都快到晚餐時間了──」

　　「他鐵定是窩進有求必應室裡了。」Sirius沒好氣的說。「我們都不知道進去的方法，你說怎麼喊他出來？」停了一下。「況且他和Gavin的關係很好──」

　　「所、所以報紙上那個被發現的Gavin Potter，真的和James有血緣關係──」Peter低下頭。「難怪James那麼難過……」

　　Sirius輕輕地敲了Peter的頭頂，自以前打得太大力會被Tahlia教訓後，他就習慣性的會控制住力道，儘管現在──

　　總之他這習慣一時也改不回來了。

　　「Peter，所以說你常被說笨……」Sirius翻了個白眼。「魔法界就James家姓Potter，你想他們會有甚麼關係？」

　　Peter恍然大悟。「啊，你說的對，Sirius……」

　　Sirius翻了個白眼，他實在是不想再多解釋甚麼了，總有一天他會被Peter這傢伙的呆愣給氣死。

　　「你知道的！對吧！」

　　一聲怒吼突然地傳來，聲音大到連身旁的幾個學生都呆愣住了，錯愕地朝著聲音放向看去。

　　三人對視了一眼，很有默契地一起朝著那兒走去。

　　不為甚麼，因為那聲音實在太像是James。

　　果不其然，那聲怒吼便是James發出。

　　而他怒吼的對象是Tahlia。

　　應該說，被一群一看便是傲慢的可以的Slytherin給圍在中央的Tahlia。

　　他們還是不習慣Tahlia和這麼一群人走在一起。

　　「回答我！」James又大吼，握著魔杖的拳頭攢的死緊，似乎都要擠出血來，整個人也是不斷地顫抖，不是害怕的那種顫抖，而是憤怒。

　　「你是不是早知道這件事！」


第102章 100.偽裝

　　Tahlia只是安靜的站著，甚麼話也沒說。

　　她當然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直至今天聽見了看過報紙的學生們的討論。

　　無論那個Gavin是甚麼時候被殺害的，顯然都是在Voldemort命令她替他做事之前發生的。

　　不過她說不知道，有人會信嗎？在她已經被貼上了Voldemort手下的標籤的現在？

　　所以她只是站著。

　　忽略身旁那群惹人煩的Slytherin在她耳邊叨念著該給James個教訓的聲音──

　　「你們不會忘記那命令吧？誰敢去動他盡可以去試試……」她冷冷地說著，那些叨念著的聲音馬上便消失，也只敢怒視著James。

　　見Tahlia壓根沒有打算回答自己，反而是和身旁的幾個人竊竊私語，James情緒瞬間失控了，直接高舉起魔杖往前踏上了幾步，隨手就是喊出了一個魔咒甩去。

　　站在最前方的Slytherin狼狽地躲過，那魔咒是朝著Tahlia飛去，不過卻直接被她微微的側身躲開了，魔咒射到後方的牆上，敲落了一塊石磚，在地上碎裂成幾小塊。

　　「Potter，你想打架嗎？」那躲過魔咒的Slytherin大吼著，也掏出了自己的魔杖。

　　反正那命令只說了不能主動攻擊，他總能自保吧？

　　「Parkinson，別犯傻。」Tahlia淡淡地說了一句，直接走到了最前方，直接面對盛怒中的James。

　　她當然能夠理解為何James會如此憤怒。

　　Gavin Potter非常明顯的就是被個食死徒給殺死的──不禁冷笑──沒錯，自己總有一天也會被那麼稱呼。

　　理所當然他會對她這個預備役感到不滿，甚至衝動地跑來質問她。

　　「Potter。」她開口，臉上擺著笑容。「惡意對同學施咒可不是甚麼英勇的Gryffindor行為──」

　　「謀殺一個人就是了？」James大聲地說著，抬手就又想發出一個咒語。

　　沒想到卻被按下了。

　　他憤怒地回頭，正想破口大駡，看看是哪個不知好歹的人竟然在這種時候還攔著自己──

　　不過怒吼到了嘴裡，卻在看清那人身分後硬生生地抑制住，造成了這聲音儘管放低了音量卻很明顯還是能夠聽出其中的憤怒，變成了詭異的沙啞低吼。「Remus？」

　　Remus沒有因為這帶著憤怒的聲音而生氣，他只是搖搖頭，然後默默看著Tahlia。James這才發現不只Remus，連Sirius以及Peter都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圍繞著自己站著，儘管Peter在面對前方的這群Slytherin時顯得很害怕，不過還是努力的挺起胸膛站在自己身側。

　　而Sirius則是直接一個箭步，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冷靜點，James。」Remus溫和的聲音傳來。

　　James覺得心情變得較為平穩了。感激的望著Remus，深吸了幾口氣，然後才又再度開口。

　　「Tahlia，」他說。「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想到這兒，內心又難過得難受，誰能想到那最疼愛自己的堂哥就這麼被殺了。「這件事，你究竟知不知道？」

　　一陣沉默。

　　「Tahlia，你該回答的。」Sirius也非常想要知道這答案。

　　Tahlia微笑。「重點從來就不是我知不知道，不是嗎？」面對面前的四人疑惑的表情，她繼續說道。「而是在於你相不相信，Potter。」

　　James臉沉了下來。

　　「那麼顯然這答案是肯定的了。」他說，露出了譏諷的笑容。「你錯了，Tahlia，重點從來在於你敢不敢承認這件事。」

　　說完，直接拉了幾個人就走了。

　　沒錯，重點從來在於敢不敢承認。

　　Tahlia苦笑。

　　在這幫Slytherin面前，她的確是不敢承認她不知道這事，也不敢承認她依舊視他們為她最好的朋友。

　　懦夫。

　　「Watson。」Avery突然附在自己耳邊，輕聲說道。「要不我去教訓他們？」他邪笑著。「我保證不會有人知道──」

　　Tahlia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後悔自己說出了這句話，眼前這女孩子給人的壓迫實在是一天要比一天來的恐怖──

　　「別做出這種沒腦子的事，Avery。」她淡淡地說。「命令是絕對的。」

　　Tahlia低頭看了手錶，發現已經差不多到了晚餐的時間，儘管自己並不餓，事實上，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到過饑餓的感覺了，吃飯好似只是個每日例行工作一般，時間到了就走進大廳，填飽肚子然後離開。

　　「我餓了。」她宣佈。

　　她直接往大廳的方向走去，當然身旁的幾個學生也是快速地跟上，他們似乎是打算無論Tahlia去哪兒都要跟著了。

　　當然是抱著攀關係的想法。

　　Tahlia從來不會說出要他們離她遠一點這句話，就算她心裡巴不得他們全放自己一個人獨處，不過顯然她沒辦法這麼做，畢竟她身上肩負著一個很明確地來自Voldemort的指令──她得在學校替他網羅手下。

　　所以雖然她深深厭惡著這群總是以貪婪的嘴臉跟在她身邊的Slytherin，她還是得讓他們這樣跟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排斥，就算他們沒說幾句話，她也會覺得他們的聲音總是在煩亂她的思緒。

　　晚餐過後，Tahlia便直接回到了寢室裡，只有在這兒，她能夠一個人待著，沒有那群煩人的傢伙，也不用面對朋友們不解的眼神，只有她自己──

　　不，顯然今天連待在寢室也無法安寧……

　　規律地響起了幾聲敲門聲，忍住大吼的衝動，Tahlia上前將門打開了一條小縫，通過那隙縫，見到了她的室友──應該說，前室友，Flora Greengrass。

　　她看來似乎很不安，Tahlia並不感到意外，考慮到她以前曾對自己做過的事，儘管自己並沒有受到甚麼傷害，反而還教訓了他們一頓……

　　「你要做甚麼？」Tahlia不客氣地問。

　　Flora顫了一下，欲言又止，猶豫地看著Tahlia。

　　「我還有書要念，沒時間陪你愣站在這裡──」Tahlia眉頭皺起，不悅的看著眼前畏縮的前室友。

　　她多久沒見過這人了？

　　似乎自從她搬離這間寢室後，她便沒再注意過Flora了，那時她的注意力都在Sirius他們──

　　──別再想了！硬生生的止住了這想法。

　　眉頭皺得更緊。「我以前怎麼都不知道你講話是這樣猶猶豫豫的？」她開口。「究竟有甚麼事？」

　　Flora微微低下頭，身子也開始顫抖。

　　Tahlia覺得她的耐心快被磨光了……

　　正想直接關上門，Flora卻是突然猛地抬起頭，說道。「Ta…Tahlia！我、我能夠搬回這間寢室嗎？」

　　寂靜。

　　Tahlia瞇著眼。「我印象中你是自己選擇搬出去的，Flora。」

　　「我……」Flora被這麼一句話說得又低下頭，彷佛想讓自己縮到最小。唯唯諾諾地開口。「我……Kate說我總是待她們寢室讓她們很不便……」她眼睛直直地盯著地板，連抬頭都不敢了。

　　「意思就是你被趕出來了吧？」Tahlia冷冷地說。

　　Flora又瑟縮了一下，不說話了。

　　Tahlia也沒有再開口，她是直接掏出了魔杖。

　　「你……」Flora馬上嚇得倒退了幾步。

　　Tahlia不疾不徐地轉身，回頭淡淡地瞥了滿臉驚恐的Flora一眼。「緊張甚麼？又不是要對你施咒……」說完，轉回頭，魔杖一揮。

　　本來放在Flora空出的床上的書本、衣物等隨即自動飄回了他們所屬的位置，而Flora本來書桌上被迭的高高的幾迭書也聽話的移動到了Tahlia書桌旁的地板上。

　　東西都清開了後，Tahlia才又轉過身子，面對Flora。「好了，你的東西呢？」

　　Flora眼睛瞪大，完全沒有想到Tahlia竟如此輕易的就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想到了那些僅僅只因為自己以前刁難過Tahlia而恰好Tahlia現在是絕對不能惹的物件便排擠自己的室友，眼淚瞬間湧出。

　　「Tahlia，我──」

　　「不用謝我。」Tahlia打斷她。「總之是絕對不能讓你連睡覺的地方也沒有。」瞥見了Flora身後的行李箱，又是揮了魔杖。

　　那行李箱便緩緩地飄進寢室裡，精准地落在了Flora的床邊，正是他們一年級第一次踏進這間寢室時擺放的位置。

　　Flora整個人愣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

　　Tahlia沒有再說甚麼，只是默默地走回書桌前坐下，背對著Flora，嘴角卻是浮現了冷笑。

　　人果然就是如此現實……

　　不過就讓她搬回來而已，看看她都感動成甚麼樣子了。

　　「Flora。」她喊了一聲，轉過頭。

　　Flora回過神，愣愣地回道。「甚、甚麼？」

　　「你不整理你的東西？」她露出微笑。「明天可是有很多課──」

　　「喔、對！」Flora趕緊走進寢室，卻不由得環視整個房間，畢竟她也是很久沒有踏進這寢室了。

　　「得了，」Tahlia說道，又是揮了魔杖一下，這次Flora總算是沒有下意識的瑟縮了，她的行李箱彈開。「寢室可不會因為你先前搬出去了就改變成甚麼詭異的樣子。」

　　Flora一邊快速地拿出自己的東西擺好，一邊不斷地想著要開口說話，猶豫了好一陣子，最終她還是決定開口喊了Tahlia。

　　「嗯？」Tahlia正專心的寫著論文，漫不經心地應道。

　　「先前的事，對不起。」Flora艱難地說。「那時是──」

　　Tahlia頭也沒抬的就介面。「我並沒有介意，所以不用道歉了。」隨口說著，她也確實不在意，畢竟她從來就不在乎Flora究竟對她是好還是壞，反正都無所謂。

　　Flora頓時覺得近日學院間，甚至整個學校間流傳的關於Tahlia很令人害怕的討論完全是錯誤的。

　　面前Tahlia低頭專注書寫著的身影和好久以前那位怯生生地對自己微笑的女孩子重迭了──

　　「Flora。」

　　Tahlia的聲音又傳來，不過她依舊是沒有回頭。「甚麼？」Flora問道。

　　「你不要誤解我的意思。」她說著，手上書寫的動作一點也沒有停下，而那聲音聽來便是冷冷的。「我和你之間的關係──僅僅只是被分進同一間寢室罷了。」停頓了一下，伸手拿起了一旁的厚重書本翻開來。「所以我想我得先告訴你，如果你又做了甚麼會讓我──」這時，她才回過頭，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的冷漠。「──會讓我介意的事……」嘴角勾起。「你知道其實交誼廳的爐火也是溫暖的。」

　　Flora宛若整個人浸在冰水裡，渾身哆嗦著，僵硬的點頭，一邊機械式的收拾著東西，她甚麼也不敢再說了，頓時相當後悔搬回這間寢室的決定。

　　那些討論絕絕對對是真的。

　　果然謠言總是基於一定的事實才能夠存在的。


第103章 101.談話

　　「Severus！」

　　十月的天氣向來涼爽舒適，午後許多學生都會選擇到城堡外呼吸些新鮮空氣，尤其是今年得考非常重要的考試的五年級以及七年級生，大多都會選擇抓住這還能休閒一會兒的時刻。

　　一個紅發女孩興沖沖的跑向城堡外的一棵樹下，那兒已經坐著個男孩，安靜地捧著一本書看。在聽見女孩的呼喚聲後，馬上闔上書本，抬頭看著女孩跑近。

　　「Lily。」他喊道。

　　最近Snape可以說是過得非常愜意，Lily不再和Potter說話，而那個女孩也不會總煩著自己，更重要的是，和Malfoy先生的通信可以說是非常的順利。

　　他已經寄去了幾瓶他製作的魔藥，而Malfoy先生也極為讚賞，他已經答應了會找機會推薦自己──瞧，根本就不需要Tahlia，他也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

　　Lily一屁股坐在Snape的旁邊。「呼，Severus，下午出來這樣放鬆一下真是太好了──你知道我已經悶在室內看了多久的書了嗎？」她往後靠著樹幹，抱怨道。「我覺得我再不出來曬曬太陽，可能就要發黴了──」

　　「人是不會發黴的，Lily。」Snape皺著眉說。

　　Lily翻了個白眼。「我當然知道人不會發黴，這只是個比喻！」她說。「難道你都沒有一點幽默感嗎？」

　　「如果你指的幽默感是像Potter那夥人那般，那麼我想還是免了吧。」Snape冷冷地說著。

　　Lily猛地坐直身體，瞪著Snape。「你最近是怎麼了？」她問道，顯然對於Snape那冷冷的語氣感到不滿。「我又不是這個意思……Potter他們是怎樣的人我當然知道，也不用你總是提醒我──」沒有因為Snape呆愣住的表情而停止說話。「你能別總是將別人的話往壞處想嗎？」

　　沒有料到Lily會突然的生氣，Snape錯愕的嘴巴微張。

　　良久，他低下頭，低聲說道。「抱歉，Lily──」他不是這個意思，從來就不是這個意思──

　　不知道為甚麼，腦海裡竟然浮現了當初他對著那個黑髮女孩子說的話──『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甩甩頭。

　　他的確是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牽扯。

　　Lily盯著Snape一陣子，然後才確認了他真的沒有那意思。

　　大概他真的和Potter那群人太不對盤了──

　　自從沒有Tahlia從中調和之後，Snape和他們壓根無法好好講上任何一句話，不知道為甚麼，有Tahlia在的話，Snape儘管態度算不上好，不過總是會忍著不和他們吵架，而Potter他們也都很聽得進她的話……

　　這就是她永遠做不到的事。

　　她永遠無法像Tahlia一樣，對雙方都有那樣好的說服力，有了Tahlia跟在一邊的Potter一夥人表現的就不會那樣跋扈，而和Tahlia說著話的Snape給人的感覺也比較不那麼帶刺──儘管說出口的話一樣諷刺，不過她就是可以感覺到其中的不一樣。

　　她真的很想念Tahlia。

　　Slytherin那麼多人裡，為甚麼那傳言的主角就偏偏是Tahlia呢？

　　要是能夠像以前那樣多好……

　　Snape在一旁看著突然陷入沉默的Lily，卻是緊張了起來，該不會她真的生氣了吧？他真的是無心的──

　　「Lily──」

　　Lily抬頭，看見的便是Snape焦急的盯著自己，不禁放鬆了臉上的表情，她知道Snape大概以為自己生氣了。「我剛剛只是在想事情，Severus。」

　　「真的？」Snape松了口氣，不過還是不確定的又問了次。

　　Lily點頭。「我只是在想Tahlia──」發現Snape臉馬上黑了一半。「別這樣，Severus──你為甚麼總那樣針對她？」

　　就算Tahlia現在的作風很……不正派，不過她一直以為Snape是個只要對方不犯他，他也懶得搭理對方的人，看看Potter他們吧，要不是他們總和他對著幹，Snape總不是主動挑起紛爭的那人。

　　他不該那樣總是處處刁難Tahlia的──有鑒於她根本沒有對他做出甚麼過分的事。

　　Snape沒有回答。

　　難不成他要告訴Lily他的野心嗎？

　　他知道Lily一定不會喜歡。

　　「如果你知道Tahlia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你就不會這樣替她說話了。」最後，他只淡淡地說道。

　　「重點就在這兒！」Lily提高了些音量，變得激動起來。「我從來就沒辦法真正瞭解她！」停了一下。「我覺得她只肯讓你看見她真正的情緒。」

　　「我可從沒見過甚麼她真正的面貌，Lily。」

　　「你當然沒見過！」Lily沒好氣的說著。「那是因為你從沒想過要瞭解她！」講到這兒，Lily的語氣聽來還帶著一絲的慍怒。「我一直在想，Severus──」她深吸一口氣。「要是你以前多關心她一點──會不會現在她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Snape聽了卻是覺得反感。

　　Tahlia成為那人的手下，達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地位，Lily竟然說是他的錯？

　　「我認為這和我沒什麼關係。」

　　Lily閉上嘴。

　　她無法反駁Snape，這本來就是她的想法而已，因為她確信著Tahlia非常非常的在乎Snape。

　　儘管現在她完全沒有將這點給表現出來。

　　自那傳言傳開了過後，自Tahlia開始會對一些學生們使出些威脅的手段之後，她和Snape便彷佛變的一點交集也沒有了。

　　當然，她和自己、和Potter他們也是完全沒有接觸了。

　　現在她身旁總是跟著一群看來便很狡猾的Slytherin，聚集的走著，在走廊上大部分學生見了都會選擇性的回避，他們總是會害怕一不小心就成了他們的目標了。

　　不過，儘管在學生間傳得沸沸揚揚的，但Tahlia卻從沒被教授們發現過，從來沒有。

　　所以才更令人懼怕。

　　Lily本身沒有甚麼感覺，因為Tahlia從沒對自己做過甚麼，而且，連帶著她身邊的那些人也從沒為難過自己，她是學校裡少數不害怕他們的人──

　　等等。

　　現在想來，Tahlia從來沒有為難過他們──自己、Potter他們、還有Snape。

　　Lily覺得腦袋裡好像有甚麼連接在一起了。

　　這顯然代表著Tahlia還當他們是朋友的。

　　Tahlia並沒有她想像中的變化那樣大。

　　喔，梅林！

　　那麼他們最近對待她的態度……所有的不理解、漠視──

　　豈不是將她越推越遠了嗎？

　　Lily張大了嘴。

　　「Severus，我想我休息夠了。」她很快地說著。「還有好多書要念呢！」一下子從草地上彈起，將背包甩上肩膀，對著Snape說。「先走了，明天見！」說完，對他揮揮手便飛快的向著城堡跑回去。

　　Snape還未反應過來，Lily便已經跑的不見蹤影了。

　　不過Lily總是這樣想到甚麼便做甚麼的，Snape將視線放回了手上的書本，再度攤開──

　　Lily快速的在走廊上奔跑著，她想找到Tahlia，她想好好地向她問清楚，這次她是絕不會只憑著那些表面上的來下判斷了。

　　「噢！」突如其來的撞擊力道讓Lily直接向後坐倒在地上，不禁痛呼了一聲。

　　看來她實在沖太快了，所以才會在轉過轉角時直接撞上人。

　　「該死的！不會看路的嗎？」被撞到的人下意識地就脫口，不過在看清了坐在地上的Lily後，表情卻變得驚恐。「E…Evans？」那人低聲咕噥了一句。「走路注意一點……」

　　Lily這抬頭，這才發現她撞到誰了。

　　就是Tahlia那個小團體。

　　該說是不幸還是有幸？她不禁苦笑。

　　Lily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

　　「嘿，Tahlia。」她快活地打了招呼，對著被她撞到那人身後的看來一臉漠然的Tahlia，無視那夥她壓根叫不出名字的Slytherin的驚呼。

　　Tahlia眼睛些微的瞪大了一點，不過馬上又恢復原來的表情。

　　「有事嗎？」她開口問道。

　　Lily腦袋裡的齒輪轉動著，該怎麼說？怎麼說Tahlia才會願意和自己談談？

　　沒花多久時間她便想到了。

　　露出微笑，她說道。「Severus說有事想和你談談──」得意地看見Tahlia眼睛瞬間瞪大，比方才見著自己還要來的明顯許多，先前那冷漠的面具似是崩解，她又加上了一句。「單獨的。」

　　有求必應室顯然是個好地方。

　　在Lily領著自己走上了往八樓的樓梯後，Tahlia便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哪兒了。

　　她打發了所有跟在她身旁的人，儘管這代表著或許那個男人會知道這件事，不過她卻不想管了。

　　如果是Snape發生了甚麼困難，她絕無可能就這樣不理的。

　　做不到。

　　「我想要個談話的地方……我想要個談話的地方……」

　　看著Lily在前方喃喃自語著來回走動。

　　Tahlia又是瞬間明白了。

　　現在裡頭根本就沒有任何人，當然，Snape也不在裡面。

　　「Lily，你究竟找我做甚麼？」門已經出現了，不過Tahlia還是問出口。「我知道Severus沒在裡面。」

　　Lily僵了一下，轉過頭，尷尬地笑著。「呃…不那樣說的話，你恐怕也不會跟著我來──」

　　這話Lily卻是說對了。

　　Tahlia的確不會只因為Lily的一句話而跟著她來。

　　Lily不是Snape，她甚至也不是Sirius他們。

　　更何況自己始終無法真正地和Lily發自內心的親近。

　　「拜託？」見Tahlia一副就是想要離開的表情，Lily慌張地開口。「你都來了，和我談談吧？」

　　Tahlia沒有回答，感覺像是在思考著甚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Tahlia才走上前，一把拉開了那道門，轉頭，看Lily還愣在原地，抬起了一邊的眉毛。「怎麼？不是有話要和我說？」說完，快速地進入房間。

　　幾乎在下一秒，Lily便跟著進入了。

　　她神經兮兮地又向外看了一眼，確認沒人跟著後，才關上門。

　　Tahlia好笑的看著Lily這樣防備的模樣，忍不住開口。「沒人跟著的，Lily。」隨後又加了一句。「我想他們不敢。」

　　Lily乾笑著。「你知道，我只是還不習慣──」

　　「還不習慣我和他們混在一起，是吧？」Tahlia淡淡的介面。「不過你也該習慣了，因為我之後是都會和他們走在一起了。」


第104章 102.惡作劇

　　Lily挑了張椅子坐下，對著Tahlia搖頭。「不，我感覺得到他們不是你的朋友。」沒有注意到Tahlia停滯了一瞬的動作。「儘管我不知道為甚麼你總和他們走在一起。」

　　Tahlia瞇著眼。

　　「這不是很明顯嗎？」她說，假笑。「我總得要有幾個幫忙我做事的……同學吧？」

　　Lily皺起了眉頭。

　　壓下自己在聽見了Tahlia的話後心裡竄出的怒火，從Snape身上便可以看出，講出來的話從來就不一定等於心裡所想的。

　　Tahlia一定不是這樣想。

　　一定。

　　堅定地看著Tahlia。

　　「你真那麼想嗎？」她問，儘管心中是非常的篤定。

　　「當然。」Tahlia也皺著眉。「為甚麼這麼問？」心臟卻是跳得極快。

　　為甚麼Lily總是能夠問出那樣關鍵的問題？

　　她果然一直就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子，難怪Snape會那樣在乎她……就這點來看自己無話可說。

　　Lily總會給人溫暖。

　　不像她──

　　她給別人的感覺……Tahlia苦笑，現在學校裡隨便抓個人來問，得到的答案都會是一樣的吧？

　　先前她強迫著自己用魔杖指著那些人時，心臟處就好像被人用拳頭重擊一般，腦子裡也有種被人抓著猛晃的感覺，讓她反胃。

　　不過現在她都習慣了。

　　幸好她習慣了。

　　Lily本來是坐著的，不過現在卻是來回焦躁地走著，不時的偷瞄Tahlia。

　　她究竟該怎麼繼續問呢？

　　Tahlia顯然沒有一絲絲要告訴她的打算，那麼她又有甚麼方法？Severus是無法再當成理由第二次了。

　　Tahlia只是看著Lily走動，她自認為她這陣子的舉動應該是沒有露出甚麼破綻……有的話也只有方才Snape被提及的那瞬間，不過就憑這點，恐怕也無法成為Lily能夠緊抓的關鍵證據，反正無論Lily說甚麼，她就是打死不承認就是了。心裡想了幾千幾百種敷衍她的理由──

　　「我知道你一直不怎麼喜歡我，Tahlia。」

　　不過在這句話傳進耳裡後，Tahlia卻是愣了。

　　Lily在看見Tahlia的表情後，便確定了。

　　「看來我猜對了。」她微笑。

　　被說中心思的Tahlia黑著臉。「我可看不出你向我微笑的意義是甚麼。」

　　「喔，Tahlia──」Lily笑得更開了。

　　其實她算是明白了。

　　就是Severus。

　　她現在總算是知道Tahlia不喜歡自己的原因了──這簡直就像是在吃醋，而且是吃自己的醋。

　　不知道為甚麼，想到這兒她就覺得很想大笑一場。

　　Tahlia原來不僅僅是在乎Snape。

　　她根本就是喜歡著他。

　　所以看見他總是和自己走得比較近，當然就對自己喜歡不起來了──

　　她第一次發現到Tahlia也會吃醋。

　　Tahlia依舊黑著臉，她在竭力克制著別拔出魔杖──要克制。

　　「既然你知道，」Tahlia開口。「那你也應該很清楚我沒什麼興趣在這兒就為了看你對著我笑……」

　　Lily連忙收斂了笑容。

　　「抱歉。」

　　Tahlia本來是想離開了，不過看著面前紅發女孩欲言又止的模樣，那想法很快就消散了──

　　歎了一口氣，也拉過了一張椅子，坐下。

　　「然後呢？你說了我不怎麼喜歡你，我承認。」她說。「不過你提這個做甚麼？」

　　Lily馬上也坐下。

　　「我本來就一直感覺得出來了，Tahlia。」她微笑。「不過我是到了現在才明白為甚麼──」見Tahlia眉頭又皺了起來，她連忙繼續說道。「別這樣，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的不喜歡一個人，所以一定是有甚麼原因──」她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才又說。

　　「因為你在吃醋。」

　　Tahlia覺得現在自己臉上表情一定很精彩，很好，這陣子自己在眾人面前營造的冷漠的形象就這樣毀於一旦了。

　　不過Lily說出口的話過於令她震驚了。

　　吃醋？

　　腦袋裡像是被重重的打了一拳，她壓根沒有想過這樣的詞中有一日會被一個人來形容自己。

　　「對不起，再說一次？」她抬起眉毛，開口。

　　Lily深吸一口氣。然後說出了更讓Tahlia臉上面具徹底破裂的話。

　　「你一直都是喜歡著Severus的，Tahlia。」她說。「所以你不喜歡我──因為他一天到晚來找我，我沒說錯吧？」

　　Tahlia是徹底的愣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坐在椅子上有多久了，也忘了自己後來究竟和Lily說了甚麼，甚至也不清楚她是甚麼時候離開的──

　　牆上的掛鐘敲響。

　　也重重的敲進了她的腦袋裡。

　　她跳起來。

　　她……喜歡Snape嗎？

　　方才Lily舉出的例子，她記不清了，到底她剛才說了甚麼？

　　許久，不久前那段對話的記憶才回流進她腦子裡──

　　Lily說，自己一直都是喜歡著Severus──

　　Lily說，就是因為這樣自己才會下意識的排斥她──

　　Lily說，她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傷害他們──

　　Lily說，她再也不會漠視自己了──

　　眼淚不住滑落。

　　Tahlia感動了。

　　或許Snape會那樣在乎Lily不是毫無理由的──

　　瞧，她總是會包容身邊的人事物。

　　她觀察得很仔細，儘管自己並沒有告訴她究竟為甚麼自己要成為那男人的手下，為甚麼要做出一些違背善良的事──她還是接受了。

　　接受了她這陣子做出的這些事，而且還自行推論出她內心裡其實是壓根不這麼想的。

　　Tahlia覺得自己先前的忌妒太不成熟，Lily真的是個好女孩。

　　自己真的永遠也不可能比得過的──

　　Severus Snape這天的心情實在不錯，原因無他，這整天都沒和Gryffindor合上的課，而方才才見過了Lily，儘管她匆匆的就離開了，不過並不影響他現在愉悅的心情。

　　或許並不那麼愉悅──

　　他瞇起眼，看著前方鬼鬼祟祟、自以為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偷偷摸摸向自己接近的Black。

　　這個人又想要做甚麼了？

　　「鼻涕精！」Sirius在足夠接近了Snape之後，低聲的喚道。

　　Snape假裝沒有聽見。

　　「我在叫你！鼻涕精！」這次Sirius聲音大了些。

　　Snape緩緩的轉過頭，輕蔑的看著Sirius。「我名字不叫鼻涕精，Black。」

　　「你…」Sirius愣住了一會兒，不過隨即又湊上前，故意無視Snape瞬間皺起的眉頭。「隨便，我有事要告訴你。」

　　「我沒興趣。」

　　「嘿，別這樣，你鐵定有興趣──」Sirius得意洋洋的笑著，不過也沒忘了提防著Snape突然對他下咒。

　　「沒興趣。」

　　Sirius知道只要他說出來了，Snape一定會非常的感興趣，不過他不想那麼快就告訴他──

　　他計畫可久了。

　　誰要他總鬼鬼祟祟的想著要刺探他們的秘密，還欺負Tahlia──

　　想了很久他才想到的。

　　嘴角咧得更開。「你難道從不好奇我們在有求必應室裡研究些甚麼？」

　　Snape翻書的手僵住了。

　　「我對你們那無聊的研究一點也不關心。」儘管如此，他還是開口。要他向Black承認他確實一直好奇著，他做不到。

　　「喔，你就嘴硬吧──」Sirius邪邪的笑著。「如果我願意告訴你呢？」

　　Snape抬頭，冷冷地看著Sirius。「我該感謝你突發的善心嗎？」

　　「好吧。」Sirius聳肩，轉過身，作勢就要離開。「既然你真那麼不想知道的話，那就算了──」

　　「Black。」

　　Sirius滿意的笑了，不過在轉回身面對Snape時，臉上早看不出方才的表情。「我可是有很多事要做的，鼻涕精──」他說。「你到底想不想知道？」嗤了一聲。「這樣三心二意的……」

　　Snape低聲咕噥了一句。

　　「甚麼？」Sirius不是沒聽見對方說出的話，只不過他就是故意又問了一次。「你說甚麼？我沒聽清，大聲點？」

　　Snape怒視著他。

　　看著Snape的表情，Sirius心情是一整個愉悅，哈！誰讓他總欺負Tahlia的！

　　「不說清楚我可要走了啊。」他說，看見Snape忍著拔魔杖的舉動後更加愉快了，果然那計畫實在是太完美。

　　最終，Snape終於是開口了，臉色是黑的可以，要是此時被其他人見了大概都會被嚇得後退個好幾步。「告訴我。」

　　Sirius挑眉。「有你這樣子求人的？」他故意的說。「我可完全沒有義務要告訴你的──」

　　「Black！你不要得寸進尺──」

　　Sirius攤手。「那好吧，我走了。」說完，又是轉身要走，儘管心裡知道Snape一定會再次叫住自己──

　　「請！」Snape深吸一口氣，不過瞪著Sirius的目光是朝著想殺了他更進一步了。「──告訴我。」

　　果然。

　　Sirus二度轉回身子。

　　「這麼想知道這秘密？」

　　Snape非常細微的點了頭，幅度小到幾乎無法令人察覺。

　　不過Sirius顯然已經對此感到很滿意了。

　　有甚麼比讓Snape開口請求自己更為完美的事了？

　　他微笑，湊近了Snape耳邊。

　　「想知道的話，明晚拿著根小樹枝去戳戳打人柳樹幹上的那節點，我保證你絕對會對那答案很滿意的──」停頓了下，咧嘴笑開。「絕對不虛此行。」

　　說完，得意洋洋邪笑著離開了。

　　當然不虛此行！

　　而且絕對讓他一輩子印象深刻！

　　Tahlia無奈地放下了手中的書本，看著對面興致勃勃的書寫著甚麼的紅頭髮女孩。

　　所以Lily竟然從那天之後就時常出現在自己身邊了，還無視于其他學生們驚恐盯著她的目光。

　　該說甚麼，Gryffindor的大無畏精神在這女孩子身上可說是完全體現了。

　　「Lily，你該知道等會兒我還得去做些事──」

　　Lily沒有抬起頭。「我知道，不就是去找你那群『朋友』嗎？」打趣地還刻意加重了某個詞，語畢，手上也寫下了最後一行字，滿意的露出笑容，將羊皮紙遞給了Tahlia，也不管Tahlia從沒說過會替她看論文。「幫我看看吧。」她燦爛的笑著。

　　沉默的接過了論文，Tahlia是懶得再說出拒絕的話了。

　　片刻，她圈出了幾處錯誤，遞還給Lily。「就這些了，這論文很棒，Lily。」說的是事實，Lily寫的論文一向幾乎是無可挑剔，而自己幫她圈出的錯誤也僅只是拼字上的筆誤罷了。

　　「噢……」Lily皺著眉看著自己的羊皮紙。「我總是會寫錯這些字……」

　　「難免會。」Tahlia淡淡地說道。

　　看了看手錶，也差不多到了和那幫人約好的時間了，Tahlia起身開始收拾東西，今晚她得進一趟禁林，那人貌似要她找個東西，本來她是不想挑這天的，因為──瞥了眼窗外彷佛被樹林給頂著的皎潔大圓月亮。

　　不過他們是絕無可能會去尖叫棚屋的，那麼應該也無所謂──

　　「Lily！」

　　一個頭髮蓬亂的學生突然的沖進了圖書館，徑直走向了他們這兒，不過喊的是Lily。

　　James顯然壓根沒注意到Tahlia也在場，他是完全沒有想過Lily會和Tahlia待在一塊兒。

　　「怎麼了？」Lily皺著眉看著James。「別告訴我你又想說些甚麼噁心的話──」她最近實在是對這一天到晚把喜歡她掛在嘴邊的男孩越來越反感了，尤其他們還總欺負著自己的好朋友。

　　「鼻涕精在這兒嗎？」James有些突兀的問了。Tahlia收拾東西的手僵住了一瞬。

　　「他不是鼻涕精！」Lily怒視著他。

　　「好吧，Snape，總之──」James煩躁的又抓亂了頭髮。「他在這兒嗎？」

　　Lily不悅的瞪著他。「他當然不在。」

　　「那他在哪兒？」James急急地問。

　　Lily眉頭皺得更緊。「如果你找他是又想對他做甚麼的話，那你還是別問我了──」

　　「喔，該死的，這很重要！」James低吼。「快告訴我他上哪去了？」

　　顯然也感受到了一點不對勁，面前的男孩甚至還對自己吼了，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Lily不自覺地就回答了。「他說要去觀察學校那顆打人柳──」

　　匡當！

　　身旁突然的東西掉落聲，James這才看見了一旁收拾著東西的Tahlia，本來應該在桌上的墨水瓶倒落在地上，墨水撒的到處都是，還沒來得及思考怎麼Lily會和Tahlia待在一起，就被她的表情給嚇住了。

　　「你說，Severus去了哪裡，Lily？」她開口，聲音卻是明顯聽得出顫抖。


第105章 103.尖叫棚屋

　　James無聊的坐在大廳位置上，這不能怪他，Peter又被禁閉了，同樣是因為作業的問題，而Remus也因為月圓離開城堡了。

　　唉！

　　重重的歎了口氣。

　　在這大廳Sirius也不好過來坐在他們Gryffindor長桌。

　　好無聊。

　　不經意地朝著Slytherin餐桌方向瞥去，嗯，果然Sirius坐在那兒看來很享受食物的模樣，低聲地和他弟弟在交談著甚麼，不過那長桌上也就他們是自己認識的人了，Tahlia不在，連那油膩膩的鼻涕精也不在──

　　那個總是想要打探他們秘密的不懷好意的傢伙。

　　低哼了一聲。

　　總之，還是趕快吃完晚餐，去和好兄弟會合才是。

　　終於是吃完了晚餐，James快步地往有求必應室走去，進去才坐定沒有多久，Sirius便也推開了門，看來心情很是不錯。

　　這實在難得，因為Sirius已經很久沒有過心情那麼好了，自從Tahlia──

　　咳咳，還是別提Tahlia了，否則要是破壞了Sirius難得的好心情，自己就太不夠朋友了。

　　「心情不錯啊？」打趣的開口。

　　Sirius燦爛的笑著。「好的不得了。」

　　James也跟著笑開了。「不跟我分享一下？」他說。「甚麼事讓你心情那麼好？」

　　Sirius挺起了胸膛。「你知道，這次我可好好的整了那鼻涕精。」呵呵地笑著。

　　「怎麼整了？」James面露疑惑。「和他今天幾乎都不見人影有關？」

　　今天的確是都沒見著鼻涕精，這也是他今天會如此無聊的主因，以往他們的娛樂之一便是逮著落單的鼻涕精好好教訓一下的。

　　「可以這麼說。」Sirius神秘地笑著。

　　James睜大眼。「難道你把他關進哪個密道裡了？還是讓他昏迷不醒了？」饒有興趣的詢問著。

　　「都不是。」Sirius搖頭，臉上得意的笑容猶在。「那些都太小兒科了，是不？」

　　James大笑，推了Sirius一把。「得了，快告訴我吧，你怎麼整他了？」

　　「我讓他去找Remus了。」

　　笑容僵住。

　　「你知道你在說甚麼的，對吧？」好一會兒，James才僵硬的問道。

　　「當然。」Sirius蠻不在乎的說著。「既然他總想打探我們的秘密，那就讓他知道好了。」

　　「今天是月圓！」

　　Sirius愣了，不過隨即皺起了眉頭。「我當然知道今天是月圓，所以才讓那傢伙今晚去──」

　　「你沒告訴他怎麼進去打人柳吧？」James暗自希望著答案是否定的。

　　不過馬上期待落空。

　　「我告訴他了。」Sirius揚起嘴角。「這樣才刺激，不是嗎？」

　　「梅林啊──」James瞬間癱坐在椅子上。

　　Sirius卻是不解，他以為James會和他一樣興奮的，這可是在對那鼻涕精惡作劇啊！

　　「你這是怎麼？」他有些不悅的問道。「難道你不想教訓下那傢伙？」

　　「我當然想！」James抬起頭，激動的說道。「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

　　Sirius聳肩。「不都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James這下子惱火了。「你不知道這會給我們惹上多少麻煩！」他大聲地說，沒有理會被吼的愣住的Sirius。「你想過鼻涕精如果真進去了會碰上甚麼沒有？」

　　「不就是Remus嗎？」Sirius開口，然後冷笑。「而且是變身過後的──」想起了他們一年級時遇見的變身了一半的Remus，那景象到現在他還是忘不掉，有時見著Remus還會心驚一陣的。

　　絕對也會讓鼻涕精那傢伙嚇到走也走不穩。

　　「變身過後！」James大力地搖動Sirius的肩膀。「那是狼人！Sirius！」他大吼。「而且是接近了成年的狼人！」他激動地說。「你覺得他不會攻擊Snape？」

　　「甚麼？」Sirius眉頭皺著，然後突然地瞪大眼。「喔，該死！」

　　他忘了。

　　現在的Remus決不是他們一年級認識的那個Remus。

　　想當然，狼人體型及兇殘度也會隨著年齡而變化──

　　「我…」Sirius終於反應了過來，虛弱的癱坐在地上，整個白天的得意感樹間消逝。「我惹禍了，是吧？」

　　James沉默了一會兒。

　　「不，或許還沒。」他說。

　　看了手錶。「Remus應該才正準備要變身而已，月亮剛出來。」他拉起了Sirius。「還是先找到鼻涕精再說吧。」他說道。「或許他根本也沒去尖叫棚屋──」

　　沒等Sirius開口，James又繼續說。「我去問問Lily有沒有見到他──你先去城堡大門那邊等著，如果見到了他一定要攔住他──」

　　Sirius愣愣的點了頭，然後茫然地跟在James後頭沖出有求必應室。

　　該死的，他甚麼時候變得那樣蠢了？

　　James直接奔去了圖書館，這年是O.W.L.s年，Lily這時候肯定是在圖書館學習的──

　　果然，遠遠的便看見那醒目的紅發，面前也攤著一本本的書籍，Snape不在那兒。

　　該死的！

　　「Lily！」他喊道。

　　然後他才發現了Tahlia竟也在這兒──她在聽見了自己說了Snape去了尖叫棚屋後的表情瞬間變的驚悚。

　　他覺得自己現在後背一定已經全濕了……Tahlia的表情太恐怖，盯得自己冷汗直冒。

　　「你說，Severus去了哪裡，Lily？」他聽見她開口。

　　兩人一前一後的跑著，跑在前頭的是Tahlia。

　　James異常的不解怎麼身前這小小的女孩子能夠跑得比自己還要快上那麼多，他跟在後頭已經是喘的不行了，不過事關鼻涕精的生命安全，他也沒有開口說出甚麼要Tahlia跑慢一點的話──

　　遠遠看見了等在城堡門口，一臉焦慮的Sirius。

　　「怎麼…？」

　　Tahlia直直的掠過了Sirius，完全沒有逗留，Sirius也只好問了之後到達的James。「怎麼Tahlia她──」

　　「別問，跟上。」James微微的喘口氣，然後又急奔了起來，而Sirius也馬上跟在自己後頭，此時他們兩人已經離Tahlia有好一段距離了，而且這差距還在擴大中──

　　「該死的！」身後的Sirius咒駡了一聲。「甚麼時候她跑那麼快了？」

　　James苦笑。

　　他也很想知道的。

　　終於是跑到了打人柳附近，早沒有了Tahlia的蹤影，這時，兩人卻是躊躇了。

　　對看著。

　　他們真的有勇氣進去嗎？

　　裡頭可是有著一隻狼人！

　　「Tahlia進去了。」Sirius低聲說道。無疑是想讓自己有點自信。「連我們Slytherin都能進去了，你這個Gryffindor有理由躲在後頭嗎？」說著，擠出了個微笑，戳了那節點。「走吧。」

　　「嗯。」James點頭。

　　再次踏上了往尖叫棚屋的通道，感覺卻是完全不同，這次這條通道看來更加陰冷黑暗了，而且他們彷佛還會不斷地聽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兩人都是起滿了雞皮疙瘩。

　　高舉著魔杖緩緩的走著，嘴上也喃喃的複誦著一大串的咒語，然後才發現他們根本沒學過當對上了個狼人該怎麼辦……

　　手掌不斷地冒著汗水，幾乎感覺要抓不住魔杖了，此時任何一個聲響幾乎都會令他們跳起來──

　　然後，一個黑影突的落到他們前方不遠處的地面上。

　　「梅林啊！」Sirius驚呼，魔杖指著那黑影就要施咒。

　　「等等！」James壓下了Sirius的魔杖。「那好像是個人──」

　　「甚麼……」

　　說著，另一個人影出現，看見了他們魔杖的亮光後馬上開口。「快過來。」是Tahlia的聲音。「我一個人抬不動他。」那麼那倒在地上的大概就是鼻涕精了。

　　「快點！」見他們沒有動作，Tahlia連忙催促著。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聲嚎叫。

　　令James兩人整個人有如浸在寒冬中的湖水裡，整個身子都僵住了，且不住地發抖。

　　Tahlia低聲咒駡了一聲，魔杖揮動，Snape就飄到了Sirius他們面前。

　　「帶上他先走。」她開口。轉過身面對著通道盡頭。

　　在微弱月光的照耀下，能夠隱隱約約地看見那頭有著甚麼，在移動著，然後，嚎叫了一聲。

　　那聲響，帶著發現獵物的興奮。

　　「快點！」Tahlia大吼。喃喃的念了幾句咒語。

　　通道壁上的一些藤蔓突的增長，互相纏繞著，在Tahlia面前形成了一層厚厚的藤蔓牆，回頭看見了還是愣著的兩人。

　　「你們究竟是不是Gryffindor？」她怒吼。「該死的！給我滾出這通道！」

　　兩人這才終於反應過來，而Sirius也沒有試圖在這種時候反駁他不是Gryffindor。一頭一尾的抬起了昏迷中的Snape。

　　不禁好奇著方才究竟發生了甚麼，令Snape就這樣昏過去了。

　　這下可好，他就昏了，然後就甚麼也不管了，讓他們還得騰出來抬他。

　　藤蔓牆突然開始劇烈晃動，足以顯現另一頭的攻勢有多猛烈。

　　又咒駡了一聲，Tahlia再次回頭。「你們走快些。」她說。「這牆撐不了多久──」

　　「那你呢？」Sirius脫口說出。

　　Tahlia臉上閃過了一絲的情緒，不過很快地消失，她背過他們，淡淡地說。「我還會多做幾道牆，夠我們都出去了──」

　　感覺到了Sirius似乎並不怎麼想要拋下Tahlia離開，James果斷的拉了自家兄弟一把。「走吧！」他說。「甚麼時候Tahlia解決不了事了？」停了下。「我們還得快些把這傢伙給抬出去！」

　　Sirius來回的看著，最後，還是聽從了James的話，和他抬著Snape快速的延著通道往回走，刻意假裝沒有聽見身後那淒厲的嚎叫聲，以及撕裂聲。

　　絕對不要是Tahlia、絕對不要是她──

　　他默默的祈禱著。

　　拜託那些都是藤蔓而已，多撕點藤蔓，別是Tahlia──

　　兩人抬著Snape終於是走出了通道，癱坐在外頭的草地上，看著打人柳亂舞的枝椏，卻始終沒有Tahlia的影子。

　　Sirius感到很不安，他現在是深深懊悔著。

　　他怎麼從來就只能想到這種爛計畫……

　　要是Tahlia出了甚麼事──

　　想著，人也站了起來，不知道何來的勇氣，就又朝著打人柳走去。

　　「Sirius，你做甚麼？」James連忙拉住了他。「你還想進去？你瘋了嗎？」

　　Sirius回頭，兩眼充滿了血絲。「Tahlia還在裡面。」

　　「就算你進去了也幫不上忙！」James大吼。

　　Sirius頹然的又坐回地上，不過還是焦慮地看著那入口。

　　拜託趕快出來吧，Tahlia──


第106章 104.處分

　　「Potter！」

　　Lily的聲音突然地傳來，兩人朝聲音方向看去，頓時覺得心又涼了一半。

　　她身後跟著的是McGonagall。

　　「你們可以解釋究竟是怎麼回事嗎？」McGonagall憤怒地大吼。看著面前癱坐的兩人還有昏迷不醒的Snape。

　　「我們──」James開口，卻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最後，James儘管猶猶豫豫的，不過還是說出了事情經過。

　　「你們怎麼敢！」McGonagll顯然是氣炸了，整個身子都氣得發抖。「你們怎麼會知道Lupin先生的事的？他告訴你們的？」

　　「我們自己發現的，教授。「James低著頭說道。「我們知道他每個月來這兒就是為了安全的變身……」

　　「那麼你們顯然不明白安全的定義，Potter先生。」McGonagall冷冷地說道。「我們讓他到城堡外，就是為了讓你們──能夠安全。」她說。「不過你們還是自己往危險裡去，是不是？尤其是你，Black先生。」她轉向了Sirius。「你的行為非常嚴重，你甚至將你同學至於生命危險之下！」

　　Sirius低著頭，不過腦裡想的全是Tahlia還在裡頭這件事，目光也頻頻的飄向那兒。

　　「Black先生，你倒是很心不在焉，還是你認為這件事並不那麼嚴重，Snape先生的性命對你來說一點也不值？」McGonagall嚴厲地說道。

　　「教授！」Sirius抬起頭，直直地望進McGonagall眼裡。「教授！Tahlia還在裡面！」他想讓McGonagall先去把Tahlia給救出來，之後她要怎麼處罰自己都無所謂了。

　　McGonagall頓時愣住，梅林啊，還有個學生在裡頭？

　　當下也不遲疑，抽出了魔杖便向著打人柳接近──

　　不過貌似不需要McGonagall做些甚麼了。

　　因為在那一刻，Tahlia從那入口跌了出來，頭髮淩亂，臉上滿是血污，長袍也是被劃破了好幾個口子。

　　「Watson小姐，」McGonagall走近，聲音顫抖著。「你是怎麼出來的──」

　　她沒有回答，而是跑向了Snape的位置，仔細的檢查了過後，才松了一口氣，彷佛絲毫沒有注意到McGonagall的存在。

　　「Tahlia？」Sirius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第一次見她如此狼狽，後悔的情緒在心裡又升起，他不該讓她一個人待在裡頭的，萬一連Tahlia也變成了狼人，或者是被……那該怎麼辦？

　　Tahlia突然的站起，怒目瞪著Sirius。

　　「我對你失望透頂，Sirius。」她開口。聲音也是透露著相同的情緒。

　　Sirius宛如被一桶冰水直接淋下，凍在原地。「我……」他開口，卻甚麼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

　　他的確是愚蠢的造成了這次的事件，甚至害得Tahlia也差點被Remus給──

　　「Watson小姐。」McGanagall無法再若無其事地站在一旁，開口。「我想你該先去一趟醫療翼，還有也得把Snape先生給送去，Evans小姐，能幫忙嗎？」詢問似的看向Lily。

　　「我想可以，教授。」

　　「至於你們兩位。」她轉向了James和Sirius。「你們得跟我來一趟，我想我不得不通知校長了。」

　　Tahlia只是淡淡的瞥了兩人一眼，甚麼話也沒有說，直接揮動魔杖讓Snape飄起，便離開了，Lily先是擔心得看了兩人一眼，不過也是很快地跟了上去，顯然也是認為送Snape去醫療翼這件事比較重要。

　　「Tahlia。」Lily跟上前，擔心的語氣表露無遺。

　　Tahlia沒有說話，只是依舊專心的指揮著Snape前進。

　　「Severus沒事吧？」Lily小心翼翼地開口。

　　儘管Snape身上沒有看見甚麼外傷，不像Tahlia這樣的狼狽，不過他都昏迷了，再加上自己根本不清楚他們在打人柳裡頭到底發生了甚麼事，要是Snape傷了甚麼地方……

　　「他只是驚嚇過度而已。」Tahlia淡淡地回答。

　　說驚嚇過度還太輕描淡寫了。

　　自己趕到時，Snape就只差了那麼一點兒，差那麼一點！

　　她如果再慢一些，Snape就會被咬上了──

　　所以她完全不意外他直接嚇暈了過去，之後甚麼都不曉得。應該說，驚嚇過度的是自己。

　　她覺得那一刻她的心跳都要停了。

　　無法想像如果Snape真被咬了會怎麼樣，幸運的話他會像Remus一樣，每個月受月圓的控制，不幸運的話，直接慘死在狼人嘴下，或是成為牠的食物──她不確定哪一種的下場比較淒慘，她一點也不想去思考。

　　她現在只知道一件事。

　　這種事絕對不可以再發生一次，否則自己恐怕再沒有辦法像現在這樣子冷靜的和別人說話了。

　　到了醫療翼，他們面對的便是Pomfrey夫人的咆哮。

　　「狼人！」她怒吼。「你們還有命到這兒實在是梅林的奇跡了！」嘴上這樣吼著，不過替Tahlia塗藥時的動作還是異常的輕柔。「你確定這些傷都不是狼人抓咬傷的吧？」

　　Tahlia搖頭。

　　儘管身上的傷口看似猙獰，不過那些都是她在專注施咒時沒有注意腳下被絆住而獲得的擦傷──好吧，長袍的口子是Remus劃開的，不過僅只被劃開而已，她該慶倖那些爪子從不曾觸及自己皮膚──應該說，慶倖自己利用藤蔓牆壁擋的即時。

　　沒有過多久，醫療翼門又再度被打開了。

　　Pomfrey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一邊喃喃著還讓不讓病人休息了，一邊走上前去。

　　病床旁的帷幕被拉開，走進來的是Dumbledore、還有Slughorn以及McGonagall。

　　在之後還跟著一臉不安的兩個人，James和Sirius。

　　其實Tahlia現在想來，方才對Sirius講的那句話太重了，她一定是重重的打擊到他了……

　　不過她沒有一點想要收回的意思，畢竟他確實是置自己同學為危險之中。

　　況且她真的失望，她從沒想過Sirius會這樣的不計後果，只為了對Snape惡作劇。

　　總而言之，就是她還是在生氣著。

　　「梅林啊，Tahlia……你沒有事吧？」Slughorn一眼就看見了滿身血污的Tahlia，這可是自家學院最為優秀的學生，即使有那傳言──不過他相信她說的，就只是傳言罷了，並非事實。

　　所以他著實的擔心了。

　　Tahlia搖搖頭。

　　「如果你覺得這樣叫沒事，那這兒也不需要我了，Horace。」Pomfrey冷冷地說了一句。

　　Slughorn尷尬地回頭。「別這樣，Poppy，」他說。「學校絕對需要你──」

　　「是嗎？」Pomfrey哼了一聲。「不過看看你們都給我送些甚麼傷患過來？當初我就反對，Albus──」她怒視著Dumbledore。「當初我就反對讓那狼人入學──」

　　「那狼人，首先也是個學生，Poppy。」Dumbledore打斷她說道。「他與其他人同樣擁有受教育的權利。」停頓了一會兒，有些嚴厲的開口。「我以為這些年過去你該消弭了一些偏見──」

　　Pomfrey抿起了唇。

　　她當然知道Remus是個好孩子，這幾年來都是她帶著他去尖叫棚屋的，也是她接回變身過後虛弱不堪卻依舊會對她微笑道謝的可愛孩子的。

　　她怎麼會不知道Remus有多善良。

　　梅林實在不公，怎麼偏偏就是這樣乖巧溫和的孩子被咬了呢？

　　歎了口氣。

　　畢竟今天這是絕對不是Remus的錯，想來那孩子變身過後若是知道了一定是很自責吧……

　　「抱歉，Albus。」她說。「我太激動了──Remus是個好孩子。」擠出了個微笑。「他一直是個好孩子。」

　　Dumbledore也沒有再繼續這話題，而是清了清喉嚨，面向了Tahlia。「首先，我得代替Snape先生向你道謝，Tahlia。」

　　Tahlia搖頭，淡淡地開口。「不需要。」

　　氣氛頓時尷尬了。

　　「我想他一點也不希望是我救的他，校長。」Tahlia說著，看著身上的傷口都已經長出了淺色的新皮膚，心裡深深的佩服著魔法界的魔藥技術，抬起頭。「我還是別待在這兒了，我可一點也不想見著他醒來的樣子。」一邊說著，也不管Pomfrey嚴厲的喝斥著她必須待在這兒休息，執意要離開醫療翼。

　　是的，她不想見著Snape醒來的樣子，他醒來後仇視著她的樣子，她無法忍受。

　　不過Pomfrey的態度也很堅決，說甚麼也不肯讓Tahlia現在就離開醫療翼，一時間雙方都僵持著，令Dumbledore呆愣在一旁，感覺甚麼話也插不上。

　　「校長，」最後，看著Pomfrey堅決盯著自己的眼神，Tahlia歎了口氣，決定妥協。「如果要我留在這兒，能夠保證我不見到他嗎？」

　　Dumbledore感到為難，也沒有辦法給出答案。「這──」求救似的瞥向了一旁的Pomfrey。

　　Pomfrey皺著眉頭，不過一會兒還是說了。「我想拉上了帷幕，他就算醒了也不會知道這兒躺的是你。」頓了頓。「我想他一時半會也醒不來，你們也不會碰上的。」

　　Tahlia點頭。「那麼我可以待著，夫人。」說著，轉向了Dumbledore。「我還有另一個請求，校長──」

　　「是甚麼，孩子？」Dumbledore和藹地問了，儘管方才Tahlia給人的感覺很強硬，不過她不顧自身安危拯救了一個學生是事實。

　　只要這要求不過分，他也會盡力達成的。

　　「別告訴他我也去了尖叫棚屋。」

　　「為甚麼──」後頭的Sirius卻是錯愕的忍不住開口了，卻被McGonagall一個眼神給退住。

　　「你還是先關心你的處罰吧，Black先生。」她淡淡地說。「我不是你的院長，不過我想Slughorn教授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Sirius閉上嘴。

　　「我能問為甚麼嗎？」而Dumbledore也問出了和Sirius一樣的問題。「為甚麼不讓Snape先生知道你救了他？」

　　「因為我不想讓他知道。」Tahlia平淡的說著，抬起頭。「這理由，夠嗎？」

　　Dumbledore不知道該說些甚麼。

　　或許當初他不該答應讓她學大腦封閉術的，她實在是學得太快，才不到一個月，這會兒他已經完全看不出她臉上刻意擺出的面具背後的真實情緒了。

　　不過，幸好他知道Tahlia是非常在乎她的朋友們的，他欣慰著想著，只要這點不變，那麼他便能確信，Tom永遠不會獲得Tahlia的忠心。

　　最終，他沒有想到任何理由拒絕，於是點了點頭，開口。「我們可以對這件是守口如瓶，Tahlia。」他說道。「我會告訴他是Potter先生救了他──」

　　「可是我沒──」James茫然地開口，不過很快地被Dumbledore打斷。

　　他眨眼。「這至少是一半的事實，不是嗎？」他說道。「基於Tahlia也是聽了你的話後才去找Snape先生的。」微笑。「我得為此獎勵Gryffindor二十分，Minerva，我想你會同意的？」

　　McGonagall點頭，Potter的確是為了救Snape而出現在那兒的，而方才他們的敘述裡，也是Black一個人弄出這惡作劇的，所以Potter確實是不用因此而受到甚麼處罰。

　　「至於Black先生──」

　　Sirius頭壓得更低，這次事件根本可以說是他一個人惹出來的，就算被退學了他也不會感到意外的──

　　「我想你獲得了整整一個學期的禁閉，以及Slytherin得為此付出一百分。」

　　「甚麼？」Sirius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眼睛瞪得老大，就只有這樣？儘管這意味著他們今年的學院杯算是丟了，不過……這處罰實在是輕的可以──他是聽錯了是吧？

　　Slughorn站在一旁，微皺了眉頭，不過沒有開口。

　　這處罰的確輕了。

　　儘管Black的行為實在嚴重，不過要他親自重罰自己學院的學生還是會讓他猶豫個好一陣子，好在現在Dumbledroe代他說了，正好省去了他的尷尬，

　　他可不像Minerva能夠做到那樣的無私。

　　「Albus！」果然，McGonagall氣急敗壞地抗議道。

　　「聽我解釋，Minerva，」Dumbledore疲憊的開口。「Black先生是初犯，而且我相信他在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後已經盡力的補救了，你不是也看見了他為了拯救Snape先生而出現在那兒了嗎？」他說，語氣聽來卻似是在緬懷著甚麼。「不能因為一個人在年輕時下的錯誤決定而毀了他後面的一生，我想這點我深有體悟。」

　　「──還得道歉，校長。」Tahlia緩緩的、一絲情緒也不帶的加了一句。

　　「是的，當然還有道歉──」Dumbledore接著說，嚴肅地看著Sirius。「Black先生，你得向Snape先生鄭重的道歉──當然是在他醒來後。」朝著Tahlia眨眨眼，不過沒有獲得甚麼回應，有些失落的又轉回頭。

　　Sirius低著頭，心裡是說不出的難過。

　　Tahlia果然還在生自己的氣。

　　先前儘管他們突然地就開始不理她了，他也知道Tahlia並沒有生氣，他能夠感覺得到，不過現在他知道Tahlia很生氣，非常的生氣。

　　「我知道了，先生。」他開口。

　　生平第一次的，他沒有因為得向Snape道歉而感到不滿。


第107章 105.請柬

　　這件事便這樣過了。

　　至少第二天早上，除了幾個當事人，沒有其餘人知道這事的發生。

　　甚至連Remus也不知道。

　　所有人都選擇暫時不告訴他，否則他知道了一定會非常的難過，這些年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信心說不定會一瞬間退回原點。

　　連Snape在一清醒過來，也馬上被Dumbledore下了封口令，不過對於Sirius結結巴巴的道歉直接回以一個不屑的冷哼，差點又讓兩人在醫療翼裡打起來，幸好校長在場他們倒還不至於直接做出甚麼，不過彼此的關係是又更差了。

　　這件事算是作為一個秘密，永遠沉在他們心裡了。

　　Snape唯一接受不了的就是，他竟然被個Potter給救了，只要一想到之後他得面對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就頭疼，果然他就是不該好奇Tahlia和他們的小秘密──牽扯進了Tahlia果真就沒好事……

　　他突然很想知道，要是那晚面對狼人的是她，現在Black他們的態度會不會完全轉變？哈！他們道歉的對象可就變成Tahlia了……

　　以他們目前的關係來看，顯然會很精彩──

　　Snape不知道的是，Sirius的確自那晚過後便一直想找機會向Tahlia搭話，他很想說點甚麼──解釋的、道歉的…總之他就是想找她談談。

　　要說以前他們也是幾乎見不著Tahlia的，但要是他們攔住了那圍繞著她的隊伍，Tahlia還是會露面，至少會願意聽他們說些甚麼。

　　現在卻是完全不可能了。

　　無論他對著那些個Slytherin如何叫喊挑釁，讓他們如何的咬牙切齒巴不得對自己施咒或是狠狠揍自己一頓，Tahlia就是不出現，完全不想跨出那些Slytherin身後，連見他一面也不肯。

　　他真的很想親自向她道歉的，他已經和Snape道過歉了，不過他確信他同樣也該對她道歉，他不該那麼幼稚，他真的不該讓Snape發生那樣危險的事，他──

　　「我倒是覺得她反應太大了，Sirius──」James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事情都過去快兩個月了，她總不能一直糾結著這事，畢竟你那時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了，不是嗎？」

　　「她說她對我很失望，James。」Sirius悶悶不樂地說著。

　　「我認為她不應該那麼說。」James正色道。「她本身就做了夠多讓我們失望的事了，你不該那麼介意的──」

　　「是、是啊！」Peter點頭。他也被告知了這事，目前被蒙在鼓裡的就只有Remus一人。「我覺得Tahlia不該那麼決絕的……」

　　Sirius翻了個白眼。「我該高興你竟然還懂決絕這詞的用法嗎？Peter。」

　　「別這樣，我們真的該高興一點。」James快活地說著。「今晚可是個大日子！」

　　Sirius這才想起了今晚會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的不借助藥劑嘗試變形，先前發生了Peter躁進的意外，他們是研究得更徹底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態度變得更認真的原因，總覺得他們的研究是越來越順利了，對於今晚的變形他們很有信心，連Peter也已經揮去了上次的陰影，而躍躍欲試的。

　　想著，期待的心情逐漸壓過了煩躁的情緒，點頭。「嗯，我打賭我們今晚一定成功。」

　　Tahlia已經很久沒見Sirius四人了，是她刻意。

　　她知道Sirius一直想和自己解釋甚麼，不過解釋了又能如何？又不是說她聽了他的解釋，他們就會和好如初，而他就能夠接受自己身為那男人手下的事實，既然如此，何必要耗費精力去接觸？

　　她早明白了太過勉強的接觸總有一天會傷到彼此，先前她就是太執著於Snape了，所以她現在心口總感覺有把刀子插著，無論如何也拔不出，每當扯動便會疼痛不已。

　　她當初就該堅持離得遠遠的，默默關注就好，只要他們沒事，那麼她完全沒有接觸的必要。

　　反正她在他們眼裡就是已經墮落，那她還需解釋甚麼？

　　不過她還是注意到了。

　　四人彼此間的稱呼，好像是代號一般。

　　Moony、Padfoot、Wormtail、Prongs。

　　乍聽之下沒什麼，不過Tahlia是知道他們在研究甚麼的，不難聯想到這幾個名字是如何產生的──所以他們的阿尼瑪格斯總算是成功了。

　　打從心底的替他們感到開心。

　　本來還擔心著發生了Peter的事件後，會讓他們徹底失去信心，或者是Peter會害怕的放棄，不過顯然她低估了所謂的Gryffindor勇氣了。

　　Peter那次意外，非但沒有打擊到他們，反而讓他們進步更多了，所以才能夠如此迅速的就化獸成功。

　　儘管不知道他們三人究竟變的甚麼動物，不過顯然之後的月圓之夜，Remus不會再孤單。

　　這樣就很好了。

　　「Watson。」

　　Tahlia沉下臉，不悅地瞪著向她走來的Slytherin。

　　那學生瑟縮了一下，不過還是遞出了手上的信。「這兒，父親說是要轉交給你的。」

　　「嗯。」Tahlia接過，隨意地揮手就要那學生離開。

　　「是甚麼？」小Barty湊近了，也想看那內容，卻被Tahlia不知道甚麼時候身在自己喉嚨前的魔杖直接打消了念頭，快速的縮回身子。

　　「Barty，」Tahlia冷冷地開口。「你會不會太不冷靜了一點？」

　　小Barty吞了口口水。「抱歉，我只是想著或許我能夠幫上忙──」

　　「需要你幫忙，我自然會告訴你。」她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這才拆開了信封。

　　──所以，這次又要她辦甚麼事了？

　　不過這次卻不是任務了。

　　相反的，是張請柬。

　　外加背面的一行字：要事，早至。

　　所以這是這周有那麼多的Slytherin學生向她交出申請離校的單子的原因，因為Lucius和Narcissa的婚禮就辦在下週末。

　　那男人的意思是要她參加的吧？還要她早點到達──

　　否則她可一點想出席的意願都沒有，不過就兩個早就在一起的人，多了張證明罷了，何況自己暫時還不打算再去接觸Lucius。

　　想了下，苦笑……去不去可由不得她決定，畢竟這請柬都轉交到自己手上了，她還有拒絕的權利嗎？

　　拉過了一張羊皮紙，也開始寫起了離校申請。

　　其實她巴不得這些事有其她的人做，不過礙於現在Slytherin的其他級長們──無論是五年級的還是六年級的──根本就對自己言聽計從，要不是今年的學生會主席是個Hufflepuff，她都要有種整個學校都聽她的錯覺了。

　　不過，畢竟她現在的確身為Slytherin的級長，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幾乎是包辦了所有級長的工作了。

　　本來她都要忘了五年級會有選任級長這事，因為事情實在太多了。

　　所以在她的書單信封中掉出了級長的徽章時，她是愣了好一陣子，不過她也沒讓其他人知道，連Josh他們都沒說，反正無論級長是誰，對現在的她來說根本就無所謂，不是嗎？

　　又詢問了一遍還有沒有人想要遞交離校申請的，然後她捧著一迭厚厚的羊皮紙，敲響了Slughorn辦公室的門。

　　門開了，Slughorn看見了是Tahlia後便露出笑容。

　　「啊，Tahlia，好女孩……」他和藹地開口。「有甚麼事嗎？」

　　Tahlia將那迭羊皮紙舉了起來。「是這樣的，先生──」她開口。「下周有許多學生得回家一趟，因為──」

　　「Malfoy先生的婚宴，我知道。」Slughorn接話，指著他的辦公桌。「申請就放那兒吧，我會請校長安排一班火車的。」

　　Slughorn畢竟是做了好些年的Slytherin院長了，他十分明白對於這些純血家庭的孩子們來說，參加這類宴會是義務，容不得他們拒絕的。

　　事實上，他也在受邀名單內──鑒於他的學生們廣布在魔法界各行業中，其中也不乏許多頂尖人物。

　　「先生，我也得去參加。」Tahlia說道。

　　這倒震驚了Slughorn。

　　「為甚麼？」

　　他知道Tahlia是麻瓜血統，照理說是不會被邀請參加的。

　　Tahlia微笑。「您知道，Lucius學長一直很照顧我，Narcissa學姐也時常和我聊些天的。」

　　心裡卻是諷刺地想著，恰恰就是這該死的照顧，讓她落入現在這般田地。

　　Slughorn卻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這他倒還記得。

　　Malfoy家那孩子還在學校時的確對Tahlia不錯，那麼，他們邀請和他們交情不錯的小學妹去參加婚宴那就不令人意外了。

　　「我知道了。」他點頭。「我批完了那些申請後會再通知你──」

　　Tahlia微微的傾身。「謝謝您，先生。」

　　Slughorn欣慰地看著Tahlia退出辦公室。

　　時間過得的確很快，當初這頗有天分的孩子如今成長得更為優秀，儘管出自麻瓜家庭，對於這些禮儀、禮貌等等卻是一點也不馬虎，要是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血統，她的表現絕對完美的讓人看不出。

　　若是其他人，一定都會以為她是出自某個高貴的純血家庭。

　　腦海裡突然浮現了多年以前的一個黑髮男孩──同樣的完美笑容、同樣優秀的讓人驕傲……

　　趕緊搖搖頭。

　　Tahlia和他是不一樣的。

　　這次，他可以肯定。

　　Slughorn沒有違背了他的諾言，下週五時，他真的讓校長安排了一班列車，專門接送這些都得回去參加宴會的孩子。

　　還因為如此，週五整個下午的課程都停了，儘管Slytherin的學生人數一直都不太多，不過從一年級至七年級幾乎整個學院的學生都得離開學校時，還是有不少人的。

　　這群人裡並沒有Severus Snape。

　　於是這陣子他的臉實在是陰沉的不象話，連Lily都時常自討沒趣的摸摸鼻子，不去打擾他了。

　　他知道Tahlia絕對是在受邀名單之內的，儘管她沒有任何的明確表示她會參加，不過他就是知道。

　　況且，以她和Malfoy先生的交情，他們的婚宴根本沒有理由不邀請她的，是吧？

　　她連Malfoy莊園都是去過了好幾次了。

　　心裡其實很是失落。

　　縱使Malfoy先生和自己通信了這麼段時間，縱使他直白的表示了他對自己的興趣，他還是沒有能夠參加這婚宴的資格。

　　就這樣蹉跎下去，他何時才能達到他希望的高度？

　　不自覺地就怪到Tahlia頭上了……

　　要是她當初肯幫自己推薦，現在他一定也能夠去參加這宴會的，不過她就是不肯，該死的，為甚麼她不肯？

　　現在他對Tahlia是充滿了憤恨。

　　每見一次那些Slytherin學生──無論是較她高年級還是低年級──在她身邊諂媚的嘴臉，他就多一分忌妒。

　　究竟為甚麼她能夠如此輕易地就獲得這一切？而自己依舊在底端掙扎？

　　從何時開始，那些Slytherin看待Tahlia的眼神是敬畏，早已沒了當初的輕視，唯獨對待自己，儘管他們不知道是何緣故從不會對自己動手，不過眼神不會騙人，他知道他們始終看不起自己。

　　他明明比Tahlia起步的要來的早許多，如今他卻是連她的背影也看不見。

　　果然當初他就不該太過放任自己的，要是那時他沒有沉溺在那平靜的感覺裡，現在一定是非常不一樣，沒錯，那時他就做錯了──

　　而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想必那時她便已經甩開自己大步向前了，而當時的他卻愚蠢的在原地踏步。

　　不禁令他懷疑起究竟她當初總纏著自己是和目的──是因為自己的魔藥嗎？Tahlia的魔藥不過就比常人好上那麼一點，自知不足的她或許才會希望借著自己的魔藥能力，以更能夠吸引那位的注意。

　　所以當初他指出她和那位通信時的魔藥問題，其實那功勞是被她給獨自攬去了──

　　握緊了拳頭。

　　他現在深深的明白了。

　　Tahlia Watson，不過就是個自私至極點的女孩子。


第108章 106.再見

　　Tahlia並沒有打算跟隨那些學生們搭火車回去。

　　畢竟她身上早有著直接通向Malfoy莊園的門鑰匙。

　　能夠少和那些Slytherin學生們接觸，和樂而不為？

　　不過她是得早點到的，就是不知道是何用意，總不會要她在Lucius的婚宴上弄出些甚麼事情來吧？

　　算了，總之，無論是何事，她也只能乖乖照辦的。

　　自嘲地對著鏡子笑著。

　　此時她正對著鏡子，打算將頭髮紮起，想著明天出發時便不用再花時間整理了，這些年她的頭髮又留的長了些，儘管平時能夠讓他們披散著，不過顯然這樣子出席婚宴很是不妥。

　　「我幫你吧。」Flora突然出現在身後。

　　Tahlia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後放下了自己的手，讓她的……好室友替她處理頭髮。

　　她知道她不敢隨便弄弄的。

　　Flora的確是不打算隨便弄弄，相反的，她很認真地替Tahlia整理著頭髮，不過卻不是她以為的理由。

　　儘管當初Flora搬回來的那晚，Tahlia對她說出了看似是威脅的話，不過Flora發現，Tahlia其實並沒有她想像中的恐怖，反而對她還算溫和，撇去了外頭那傳言，她幾乎可以說是完美室友了。

　　基於此，Flora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開始會和Tahlia說些話，在嘗試了幾次都有得到Tahlia的回應後，她的話也多了起來，時常一回寢室便開始向她訴說著這整天的見聞，還有課業的煩惱。

　　Tahlia都是默默地聽著，沒有露出感興趣的樣子，不過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情緒，所以Flora就當她是不排斥了，每日回來總會講上個一陣子，受益最多的便是課業上的問題。

　　無論她講到了甚麼學習上的難處，Tahlia都會替她解答，有時舉的例子還比書本上要令人深刻許多，她覺得明年六月的O.W.L.s她一定能拿到很不錯的成績了。

　　或許當初她和Tahlia分進了同一間寢室，是很不錯的。

　　不多久，Tahlia的頭髮就弄好了。

　　沒有甚麼花俏的裝飾，就只是很簡單的紮了個馬尾後盤起來固定住，Flora在前面留了幾絲散落著沒有綁上，這樣不會顯得很拘謹，看來也比較自然。

　　「謝謝。」Tahlia說道，施了個小咒語讓頭髮能夠保持一定時間不雜亂。

　　Flora搖頭。「應該的。」她說。「就當報答你每晚教我學習──」

　　Tahlia突的輕笑。

　　「怎麼？」Flora疑惑的問。Tahlia很少這樣無緣無故地笑出聲，應該說，自她搬出這間寢室那刻開始就沒看過了。

　　「沒什麼……」收斂了笑容。

　　不過是想起了些過去，那句『作為交換，我會替你解答魔藥的問題──』以及『互相而已。』

　　沒錯，過去──

　　……永遠回不去的過去──

　　「Tahlia，你不出發嗎？」Flora疑惑的看著明明已經弄好了頭髮卻又坐回書桌前的Tahlia，問道。

　　Tahlia直接舉起了手上的徽章作為回應。

　　「噢......」Flora瞬間明白了Tahlia不會和他們一塊兒搭火車，不過也驚訝于自己室友竟然連Malfoy莊園門鑰匙都有了，果然就是那位很看重的人。

　　當下也不再多問了，又對著鏡子梳理了一下，和Tahlia道了聲再見後便離開房間。

　　Tahlia確認了Flora離開後，朝著門上甩了一打咒語，確保了沒有人能夠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闖入，這才拿出了Malfoy先生的日記本。

　　直到現在，她在看見這本日記本時還是會有很心痛的感覺。

　　細細地翻著那寫滿了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愛的日記書頁，而後是對於自身錯誤的悔恨及補救。

　　以及，盼著拿到這本日記的人能夠幫助Lucius的強烈願望。

　　──幫助Lucius，她諷刺地想著。

　　幫助那從頭到尾算計自己的Lucius。

　　冷笑。

　　她究竟做不做得到？撇開他對自己的算計，不計前嫌的幫助他？

　　這就是癥結點了。

　　Tahlia又看了一會兒書，然後赫然發現已經接近晚餐時間了，便站起身，將剛才拿出的日記本放回抽屜裡鎖好並且施了保護咒語。

　　確認一切都做好防護後，她才將校袍披上，踏出了寢室。

　　剛走入交誼廳，身後便想起了個聲音。「你沒去？」聽來是滿含著驚訝。

　　緩緩的轉過身，盯著他。

　　「我都不知道你還會關心我去哪了，Severus。」她假笑著。

　　Snape瞬間沉下臉。「我當然沒興趣。」

　　「我想也是。」Tahlia說道，轉回頭。「我可從沒說過我不去。」停頓了一下。「畢竟這多好的機會，能夠接觸到那樣多的純血家庭，甚至還有可能碰見那位大人呢，實在可惜你無法參加──」說完，她知道Snape一定是憤怒萬分，不過她無法克制自己，這些話就是被她給說出口了。

　　果然，隨著念咒聲，一道咒語就朝自己飛來了，她側身閃過。

　　冷笑著。

　　「我想我說中了你的想法了吧？」她開口，看見Snape臉上的表情後，感覺心臟被狠狠地撕扯著，幾乎要裂成兩半，維持著臉上的平靜。「連無聲咒都沒試過，還指望著能夠偷襲我嗎？Severus？」刻意忽略自己那樣心痛的情緒，她諷刺道。「要我說，就你這點能耐那位大人一眼也瞧不上──」

　　她希望著。

　　她希望他至少能夠好好保護自己，她實在害怕自己哪天趕不及了，或是無力擋在她面前了，她無法預測哪天Voldemort會對自己失去興趣，屆時她連性命都沒了，該如何繼續保護他們？

　　「你總聽說過吧，無聲咒？」Tahlia嘴角勾起，和Snape憤恨的表情呈現了強烈的對比。「我或許該示範給你看看？」說著，抽出了自己的魔杖，不過在見著了Snape眼裡的敵視後又退卻了。

　　她果然還是沒辦法做到，無法做到與他為敵。

　　歎了口氣。「算了，我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她低聲說道，不意外地看見Snape臉又黑了許多。

　　轉身踏出了交誼廳。

　　門關上那瞬間，清晰地聽見它被咒語給擊中的聲響。

　　Tahlia難過，卻笑了。

　　或許這是個好方法──

　　若是如此能夠讓他們平安地活著，那麼就讓他們都恨死自己吧。

　　平靜的用完晚餐，又平靜的走在回寢室的路上，Lucius他們的婚宴是在明天中午，那麼代表她得在上午大概早餐過後的時間便出現在Malfoy莊園，去見那男人，希冀著自己的大腦封閉術至少有點效用，目前看來她的確變得異常的能夠控制情緒了，至少能夠做到漠視的程度，或許這也是好處之一？

　　方才自己出現在大廳貌似引起了不小的討論。

　　畢竟整個學校的人都以為她早隨著那群Slytherin搭火車離開了。

　　Slytherin長桌是零零散散的只坐了幾個學生，其中當然包括Sirius Black。

　　他再次發揮了抵制到底的精神，打死就是不隨著Regulus一起回家，想必Black夫婦又會為此氣一陣子了，不過Tahlia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同情他們的情緒。

　　Sirius在看見Tahlia時也是楞了一瞬，不過隨即想起了她身上有著和自家父親相同的Malfoy莊園門鑰匙，她要去參加那婚宴根本就沒有必要和那群學生一樣麻煩的搭火車。

　　相較于Slytherin，其餘學院缺席的學生人數就少很多，幾乎沒有，連James也以要準備考試為由向家裡表示他不打算回去。

　　何況這週末她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可以說是校史一大創舉，他們誰也不想缺席。

　　想著母親的氣炸模樣，Sirius就得意洋洋，他就是不屑拋棄朋友而去參加這類毫無意義的應酬。

　　可以說，除了Regulus以外，家裡的一切都讓他覺得噁心。

　　他痛恨那些。

　　甚麼純血統論、甚麼Black的高貴、甚麼輝煌的成就、甚麼黑魔法的優秀……不過就是些狗屁道理。

　　所以他直至現在依舊無法接受。

　　怎麼Tahlia就和這些他深惡痛絕的東西牽扯上了？不只牽扯上，她根本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直接躍升到了他們的權力中心點……

　　不過他也沒有機會去好好地問清楚──應該說，Tahlia根本不給自己機會了，自上次那事件後。

　　不過這次不會了。

　　Sirius自信滿滿地想著，先前有那些個Slytherin阻擋著，現在可沒有了。

　　所以，在Tahlia一離開了大廳，他便在James等人鼓勵的眼神下沖出去了。

　　Tahlia在一開始便察覺到了Sirius跟在自己身後，所以她用了幻身咒，閃進了一間教室待住不動。

　　幻身咒的好處就是，只要是在靜止狀態下，便幾乎不會讓人發現，等於是在身上漆上了天然的保護色，會與景物融為一體。

　　理所當然的，Sirius馬上就跟丟了Tahlia，懊惱地站在走廊中央，心裡是異常的難過。

　　他覺得，Tahlia好像離他們越來越遠了──

　　不過更令他難受的是，當初便是自己把她給推開的。

　　Tahlia看著站在走廊中間落寞的Sirius，內心瞬間湧出了想走上前和他好好談談的衝動，不過她不該，不該讓他們牽扯進這些錯事。

　　所以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直至Sirius終於離開，Tahlia才緩緩的走出躲藏著的教室。

　　與Snape離開自己不一樣，縱使Sirius的疏離會讓自己難過，不過卻遠遠比不上Snape誤會自己時的那種心痛，她覺得很對不起Sirius。

　　Sirius總是在背後默默支持她的，而她甚至沒有辦法對此回饋些甚麼，甚至，還做了不少會令他厭惡的事。

　　她根本就不是個合格的朋友，不是嗎？

　　苦笑著。

　　所以Sirius他們離自己遠一點，也是好事。

　　隔天一吃完了早餐，Tahlia就啟動了門鑰匙，甚至不需要走出學校外，似乎門鑰匙並不在城堡裡不能幻影移行的限制內。

　　她抵達的大廳內沒有任何人，這是她很久以前到過的大廳，四周牆上掛滿了畫像，不過這次他們沒再對著自己竊竊私語了，顯然他們今天都是特別的興奮，大概是因為婚宴吧。

　　「Lucius在哪？」她問了其中一個肖像。

　　「還能在哪兒？」畫像中的人回道。「今天可是個大日子──」

　　「我當然知道今天是個大日子。」Tahlia頭疼的說著。「否則我也不會出現在這兒了。」

　　「你早到了，女孩。」另一個畫像人物皺起了眉頭。「作為一個賓客，過早來到現場也是很不禮貌的。」

　　「那是因為她必須早到。」

　　Lucius那慢悠悠的聲音突然傳來，房間的門此刻已經被打開，Lucius的穿著已經是等會兒婚宴上的裝扮了。

　　他穿的是純白的巫師袍，逢上金色的絲線做裝飾，和他在太陽照射下會閃著亮光的金髮呼應得很完美。

　　真的就是精靈。

　　Tahlia想著。

　　不過絕對是最會算計人的精靈！

　　「Malfoy。」臉上掛著完美的微笑，她開口。

　　Lucius眉頭微微皺了下，不過沒有說甚麼。

　　「Lord在那兒？」

　　「他不會來，Tahlia──」Lucius緩緩的說。

　　Tahlia的疑惑一瞬間沒有藏住。

　　那男人沒有來，那為何要叫自己──

　　「──是我想見你。」Lucius又說。


第109章 107.所謂原諒

　　「是我想見你，Tahlia。」Lucius又說。

　　「為甚麼？」Tahlia諷刺地笑著。「怕我會毀了你的婚禮？」

　　Lucius搖頭。

　　「我沒這樣想過。」他說。

　　「那你是怎樣想的？」Tahlia冷笑。「啊，今天我要結婚了，讓我們叫來Tahlia，正好她還欠我個人情，或許可以趁機要她以後為我們的孩子再做些甚麼？」停頓了一下。「你覺得如何？」

　　「別說了。」Lucius黯淡的說著。「我不會這樣做──」

　　「你以前可就是這樣想的。」Tahlia毫不留情地指出。

　　「我很抱歉。」

　　Tahlia僵住了。

　　「你說甚麼？」她不確定的問著。

　　Lucius低下頭，認真地望著明明小自己很多歲，身高也只到自己胸口──卻恰恰和自己相處很愉快的Tahlia，現在回想起來，和她在學校裡相處的那段時光是他唯一得以徹底放鬆交朋友的時候，她是唯一一個，不帶任何算計接近自己的朋友。「我很抱歉，Tahlia。」他說。「我不該在一開始就懷著目的去接近你──我……」他閉上眼。「我很想念我們以前的友誼──」

　　「我沒有聽錯吧，」Tahlia擠出了個微笑，以掩飾她內心的動搖。「一向高貴的Malfoy在向我道歉？」

　　「就因為是Malfoy，」Lucius緩緩地在沙發上坐下，手隨意的擱在扶手上。「所以你該知道我的道歉絕對真心誠意。」

　　「真心誠意的又想算計我吧？」Tahlia冷冷地問。

　　儘管在心裡，她知道Lucius這番話絕對是認真的。

　　不過她實在是害怕。

　　在已經掉進過一次陷阱後，還會有人膽敢再踏進去嗎？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了，Tahlia。」Lucius虛弱地笑了一下。「其實我也並沒抱甚麼希望你會原諒我的──」

　　「為甚麼你現在才說？」Tahlia問道。「先前我們接觸了那麼多次，為甚麼你直到現在──你婚禮當天，才決定要向我道歉？」

　　「因為你是我現在唯一相處得很自在的朋友了。」Lucius疲憊地說著。「而在我婚禮這天，我非常希望能夠獲得你的祝福。」

　　「我可不是個很好的朋友。」Tahlia淡淡地說。

　　Lucius直直地盯著她。「這不是事實。」

　　「這當然是事實！」Tahlia激動的說著，不過是馬上平復了情緒。「我是說，作為朋友，我絕對不合格。」

　　「不。」Lucius否認。「你絕對是我Lucius Malfoy承認的朋友。」舉起一隻手。「對梅林發誓。」

　　Tahlia愣愣地看著Lucius發誓的舉動。

　　然後，她笑出聲。

　　「又是Lord的命令吧？」她假笑。「是否他發覺到我和我那幫朋友決裂了，現在要用你來威脅我了？」

　　「甚麼？」Lucius臉上瞬間寫滿了困惑，不過幾乎就在那一瞬間，他也終於是明白了──

　　──明白了當初Tahlia怎麼會答應替Lord做事了，而且，如果他理解的沒錯──

　　「我想我明白了。」Lucius微笑，心中已經篤定了這個談話的結果。「若我剛才沒有聽錯的話，你說了你還是挺在乎我這朋友的，不是嗎？」停了一下。「我想我該高興，畢竟你的意思是，Lord用我來威脅你也很有效，是吧？」說著，嘴角彎起的弧度更大。「真高興你是這麼想的，Tahlia。」

　　Tahlia不自覺地瞪大了眼，偽裝破碎。

　　該死的Malfoy！

　　不，應該說該死的自己！

　　她就不該和Lucius說太多話的，她又不是不知道一個Malfoy有多會從人話中的細節來推論事實。

　　心裡暗自咒駡著，不過臉上表情卻也很快地調整回原來平淡的模樣。

　　她的確非常珍惜Lucius這朋友，否則她也不會始終有著被背叛而難過的感覺，要是她一點也不在乎Lucius，她壓根就不會為他的算計感到生氣，只不過現在被Lucius直接說出來了，皺著眉，直直地盯著Lucius。

　　在確認了他壓根沒有因為自己的注視而退縮之後，Tahlia乾脆地放棄了，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你確定不會再算計我了？」她問道。

　　Lucius認真的點了頭。

　　「好吧，你贏了──梅林才曉得我怎麼會答應……」她無奈地開口。「所以呢？你想要我做甚麼？」她挑眉。「你想念我們的友誼應該不只想要我的祝福那麼簡單吧？」

　　Lucius總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

　　這陣子她總是會懷念Tahlia對自己的關心，不是說她不喜歡Cici的關心，不過這兩者是不一樣的，Cici那是愛著他的感情，而Tahlia，Tahlia她是作為一個朋友真誠的對待自己──

　　他不該這樣輕易放棄這段友情的，更重要的是，Cici也整天叨念著要他向Tahlia好好道歉，顯然她真的對Tahlia印象變得很不錯。

　　松了口氣，露出了標準的笑容。

　　「你果然瞭解我，Tahlia──」

　　「少說這些不重要的話了，Lucius。」Tahlia直接打斷她，不耐煩的開口。「我實在是受不了你們純血家庭的這些彎來彎去的講話方式。」

　　對於Tahlia又改口喊了自己名字這件事，Lucius感到非常的滿意，要是以前誰告訴他會想念這種被Tahlia吐槽的互動，他一定會說那人瘋了，不過現在看來，他倒是覺得會這樣子向他想話的Tahlia才真正的像個十五歲的女孩子。

　　覺得他們的相處又恢復到先前的樣子了，Lucius也不再那麼矜持於禮儀了，說話也不再那樣用著很刻意的腔調，開口。「我想你做我們孩子的教母，Tahlia。」

　　寂靜。

　　Tahlia瞪大了眼，許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你是說──Narcissa她──已經有了──」所以這婚禮是……

　　「喔，當然不是！你想些甚麼！」Lucius非常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我和Cici可還沒…」硬生生的止住了這句話。「咳咳，總之，Cici她沒有懷孕。」

　　「喔，抱歉，我誤會了。」Tahlia尷尬地說著。

　　這也不能怪她的，是吧？常人都是已經有了孩子才會指定教父母的吧？況且……她這才想到了這關鍵的問題。「為甚麼是我？等等──」想起了方才Lucius的言論，顯然就是認同了自己是他朋友。「應該問，為甚麼現在就要我當你根本還沒出現的孩子的教母？」

　　「要是之後你被別人給邀去了，那我們家孩子豈不是沒有教母了？」

　　「……」Tahlia是徹底無語。「又不是說我當了誰的教母就不能再當你孩子的教母了，況且若你之後介意，到時候你再幫他找一個不就好了？」

　　「不。」Lucius堅持地說。「除了你，誰也不能當我孩子的教母，他值得最好的──」

　　一陣酸楚感頓時湧上胸口，Tahlia不得不承認，她被這句話給感動到了。

　　「況且你也只能當我孩子的教母，其餘人的都不行──」Lucius理直氣壯的說道。「Malfoy從不與人分享。」

　　然後這句話一被Lucius說出口，本來Tahlia滿懷著感動的心彷佛瞬間被淋了一桶水，直接的澆熄了。

　　她狠狠的瞪了Lucius一眼。

　　「你知道我不是物品的吧？」沒好氣地開口。「我可不是你們Malfoy家私人財產──」

　　她算是知道了，只要牽扯到了孩子，平時冷靜矜持的Malfoy就會瞬間變身為傻爸爸模式，這該算是家族遺傳吧？Malfoy先生如此，Lucius也一樣，甚至她覺得Lucius更要嚴重，他甚至連孩子都還沒個影呢！

　　「所以你是答應了？」依舊沒有漏聽了Tahlia話中的意思，Lucius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說呢？」Tahlia瞪著他。「只要你答應別把你家孩子寵上天去，我就答應你。」就Lucius這副模樣，她才不希望自己未來的教子是個小惡霸──

　　「當然！」Lucius連忙答應，深怕下一秒Tahlia又反悔。「我絕對盡我所能鞭策他，讓他成為歷代最為優秀的Malfoy──」

　　Tahlia沒有說話。

　　她突然同情起那還未出世的小Malfoy了。

　　此刻她心情是輕鬆了不少。

　　既然不是那男人叫自己來的，而自己也已經原諒了現在的Lucius，那麼這場婚宴顯然變得有趣許多，她總算得以真心的祝福這對即將步入婚姻的新人。

　　Narcissa看見了Tahlia的到來，顯然也是非常興奮，她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位特殊的小學妹了。

　　儘管最近關於她的傳言挺多的，不過今天可是婚禮，誰提那些事就是煞風景──

　　「Narcissa，你真美。」Tahlia由衷的讚美著，此刻她在Narcissa房間裡，Lucius當然是不能進來，不過沒有人規定婚禮前不能讓賓客見新娘的，不是嗎？

　　所以肩負著Lucius的要求，Tahlia就在這兒了。那時他是怎麼說的？貌似是『讓你看看我未來的妻子究竟有多完美』──

　　儘管無語，Tahlia還是得承認。

　　能站在Lucius身邊的，就只有Narcissa了。

　　她和Lucius的禮服明顯是同樣款式，也是純白，以金色繡線點綴，令新娘好像整個人在發光，這樣的兩人，或許自已是真的很快便會有一個教子了，Tahlia打趣地想著，臉上也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

　　「在笑甚麼呢？」Narcissa微笑著問。

　　不過Tahlia卻是尷尬地咳了幾聲。「沒事，別理我了──」她拿起了梳粧檯上的發飾，輕輕地替Narcissa弄上。「今天可是你結婚的日子，Narcissa。」

　　Narcissa輕笑，能夠看出她的確是很雀躍。

　　「你和Luc和好真是太好了──」她說。

　　「誰和他和好了，」Tahlia笑著說。「只是要和我未來教子的父親維持個好關係罷了──」

　　Narcissa身子振了起來，臉上寫滿了欣喜。「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沒理由拒絕你的寶貝孩子，不是嗎？」Tahlia微笑。

　　Narcissa後來和她關係的確很好，只不過自她畢業後就比較少有聯絡了，而後來又發生了一連串的事，她也沒有空閒去拜訪她──何況要去找Nacissa的話，就代表得去Black老宅，先不說和Sirius目前的矛盾，她一點也沒有想要會見Black夫婦的打算。

　　或許之後自己可以時常見到她了，以後她可就是住在Malfoy莊園了，而自己恰恰擁有著Malfoy莊園的專用門鑰匙。

　　Narcissa輕笑。

　　「你知道，Luc其實很難過的──」她開口。「先前你和他疏遠的時候，他好久都沒什麼活力……」

　　Tahlia一愣。「他真那麼難過？」

　　她可從沒想過原來Lucius也是很重視他們之間的相處，她本來一直以為他頂多就只是和自己聊得來而已。

　　Narcissa呵呵地笑出聲了。「Luc可不會隨便定下我們孩子的教母的，你對他的影響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停頓了一下。「不過我是知道的──他只有在提到你的時候，才會比較放鬆，我第一次知道原來Luc臉上也能有那麼多的表情。」

　　「我──」

　　「所以我得謝謝你，Tahlia。」Narcissa認真地說道。「你讓他可以不用活的那麼緊繃。」


第110章 108.又是命令

　　婚禮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很難得，這次的婚禮並不是只流於形式，因為新郎與新娘都是深深期待著，連帶著這氣氛甚至感染了來參加的賓客。

　　客套與試探是少了許多。

　　最重要的是，那男人沒有出現。

　　光這點，就讓Tahlia發自內心的愉悅了。

　　看見前方一左一右對站著的男女，Tahlia突然是羡慕起Narcissa了。

　　還有甚麼能夠比嫁給一個愛著自己，而自己也愛著的人還要幸福呢？

　　不過自己是不可能了。

　　自己被Voldemort掐著的把柄已經夠多了，要是讓他發現了自己喜歡著Snape──她不願意去想。

　　Lily點醒了自己。

　　然後她知道了甚麼是喜歡。

　　不過顯然她喜歡的人現在厭惡著自己。

　　Lily答應絕不說出口。

　　這事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婚禮儀式很快地就結束了，再來就是宴會。

　　這大概會是Tahlia一生中最為難忘的宴會了。

　　像Lucius這樣英俊的人，加上Narcissa的美貌，Tahlia突然期待起她未來教子的長相了，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孩子──

　　「Tahlia。」

　　聲音響起的瞬間，Tahlia便知道不妙。

　　下一秒，她便被身後的人給拉著強行幻影移行了，離開了Malfoy莊園。

　　除了莊園主人Lucius，還有誰能在Malfoy莊園裡隨意的幻影移行？

　　答案很明顯。

　　「享受婚宴嗎？」

　　在那一剎那，她本來以為自己又再一次的被Lucius給設計了，不過隨即否決了這想法，他們臉上的表情不假，說的話也是句句屬實，這男人會出現在婚宴上Lucius絕對不知情。

　　應該說，這男人故意告訴Lucius他不會出席。

　　漠然地轉過身，鞠躬。「托您的福，很愉快，Lord。」她聽見自己開口。

　　「那麼你應該不會拒絕我的任務了？」Voldemort說道，然後揚起了嘴角。「既然你說了，托我的福──」

　　Tahlia低下頭。「全聽您吩咐。」

　　Voldemort滿意地看著面前乖順的女孩，她倒是表現得不錯。他知道最近他在學校裡給人的形象，實在是……很有天分。

　　「聖誕假期結束後，我預計攻擊返校的火車──」他語帶笑意地說，不過任誰都能夠聽出那笑意的恐怖，不意外地看見了Tahlia僵住的身子。「你覺得如何？我得力的助手？」

　　這一步他考慮許久。

　　是時候再做出些威嚇大眾的事了──能夠打擊到Dumbledore那老傢伙更好，攻擊學校還不行，他們人手並不多──

　　不過攔截火車，嚇嚇那些孩子──的父母還是可以的。

　　他知道絕對不可輕忽學生的力量──

　　要是藉由學生之口將恐懼傳至父母耳裡，絕對非常有效。

　　啊，父母對子女的愛──

　　他不屑地想著。

　　就是這情緒，反倒成了弱點。

　　不過是利用的工具罷了──例如眼前依舊愣著的女孩子。

　　「……我覺得還得三思，Lord──」

　　「我並不是真的在問你意見。」Voldemort冷冷地開口。

　　Tahlia低下頭，緊閉著嘴。

　　「血統該被肅清了，Tahlia──」Voldemort的聲音又傳進耳裡。「卑賤的麻瓜血統都該被剷除。」

　　「我也是麻瓜血統──」

　　Voldemort的嘴角彎成了個完美的弧度，差點給了Tahlia面前的人又恢復成以前受人尊敬的先生的錯覺。

　　「你已經證明了你有活下去的資格。」他說。「在我構建的未來，你被允許存在──」

　　Tahlia再度沉默。

　　「所以Lord您的意思，在返校的火車上，要對麻瓜血統的學生出手？」微微抬起頭，不過當然沒敢看Voldemor的眼睛。

　　「聰明的女孩，不是嗎？」Voldemort戲謔地說著。

　　「我知道了。」Tahlia開口，頓時又覺得這聲音不是自己的了。「我會安排好的。」

　　然後她絕對會告訴Dumbledore。

　　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是了，他們的交易內容很明確。

　　只要Tahlia是替他做事的，那麼所有她在乎的人們絕對安全，Voldemort倒是遵守諾言，下了個明確的命令，有些人是怎樣也不能動的。

　　不過現在卻讓他找到漏洞了。

　　──意思就是，Snape和Lily有危險了。

　　但Voldemort並不算違背交易。

　　他的命令是剷除麻瓜血統的學生，他大可表示他不曉得Snape和Lily的血統，畢竟的確沒有人向他提過。

　　該死的！

　　Tahlia感到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連她最後是怎麼從那男人身旁離開的也是模模糊糊的，她心裡只想著一件事──

　　Snape絕對不能受到任何傷害，她是再也不想再體驗一次Snape瀕臨危險而自己只要慢一步便趕不及的感覺了。

　　所以回到了學校第一件事，便是直奔校長室。

　　此刻Tahlia已經完全因為Snape可能會有不測，以致於徹底失去思考能力了。

　　「Tahlia？」Dumbledore倒是一臉驚訝，在看見了慌張地撞開了門的Tahlia後。「這麼晚了，你來找我有甚麼事嗎？」他從沒有見過Tahlia曾露出這樣慌張的神情，尤其先前她大腦封閉術的進度很快，照理說她應該已經能夠很完美的控制情緒了才對。

　　心中頓時有種不安感。

　　「校長。」Tahlia還有些微喘，似乎方才是跑來的，不過她沒等順過氣便開口了，直接扔了個震撼彈在Dumbledore頭上。

　　「Voldemort打算襲擊聖誕假期後返校的火車──」

　　然後辦公室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這是一間很舒適的房間，四周牆邊都是大大的書架，而房間中央有四張很是柔軟的扶手椅，圍繞著一張桌子擺放著。

　　此刻四張扶手椅上都坐著人，只見他們都認真地看著其中一個握著魔杖的男孩。

　　「準備好了嗎？」他問。

　　「嗯。」三人都是點了點頭，吞了口口水。

　　「好，那麼──」清了清喉嚨，James的魔杖指向了擺在桌上的一份看來非常普通的羊皮紙，又環視了身旁顯然也非常興奮的幾個好友，他們的目光已經都集中在那羊皮紙上了，這才轉回頭，再次開口。「我莊嚴宣示我不幹好事──」清點了魔杖。

　　四人屏住氣息，都是專注地盯著那張羊皮紙……

　　沒有令他們失望，幾乎在James念出那句話的瞬間，紙上便開始顯現出了墨水線條，並且不斷擴散──

　　「梅林啊──」Remus驚呼，眼睛也睜得大大的。

　　四個人都是激動地看著羊皮紙上逐漸蔓延的墨水痕跡，已經能夠看出畫的便是霍格華茲內部，還有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彷佛有生命般的移動著。

　　「沒想到真的成功了──」James喃喃的說著，然後突的跳了起來。「哈哈！我們成功了！」狠狠的給了每個人一個大大的擁抱。「幹的好！各位──」

　　「Ja...James──」Peter的聲音悶悶的，因為身高的關係，他覺得他快窒息了。「先、先放開我──」

　　「抱歉啦，Peter。」James笑咪咪的退開。「不過多虧了你提出的好主意──」

　　「真的嗎？」對於James直白的稱讚，Peter顯然也是感到很開心。

　　Sirius敲了Peter的頭。「沒想到你這小小腦袋也能想到那樣棒的點子。」

　　儘管又被敲了頭，不過Peter卻是燦爛的笑開了。

　　他們一定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完整畫出霍格華茲地圖的學生了！而自己也盡了一分力，若在入學前，他是壓根沒有想過會認是這樣一群那樣優秀的朋友的！

　　內心是說不出的得意。

　　「還是先來檢查看看這地圖是不是真的有效吧。」Remus輕咳了一聲，要是到時候用的時候才發現上面的人名根本顯示錯誤，那就糗了。

　　「說的是。」James點頭。

　　第一件事當然就是找尋自己的名字──

　　「欸？」Sirius眉頭緊皺。「是我沒找仔細還是怎麼了…我好像沒看見我們幾個的名字──」

　　「貌似真的沒有……」Jams也是一臉疑惑。手指著地圖上有求必應室上的位置。「我們明明有把這裡畫進去的……」拿起了羊皮紙，仔細觀察了許久。「不過地圖上這兒甚麼也沒有──」放下了羊皮紙，錯愕的問。「怎麼會？」

　　Remus也是愣著。「難道這有甚麼特別之處，所以在地圖上被隱藏了？」

　　幾人卻是露出了豁然的表情。

　　有求必應室在這已經很神奇的城堡裡，本來就是個更加神奇的存在，或許還真的如Remus所說，連他們的地圖也沒辦法顯示出來──

　　「我們走出去，看看名字有沒有出現，就知道了。」Remus說道。

　　四人紛紛走出了有求必應室，滿意的發現他們的名字果然馬上顯現在那地圖上了。

　　「我們該替這地圖取個名字。」Sirius開口。「總不可能就叫它霍格華茲地圖吧……那太普通了──」

　　「以後吧。」James說道，仍是小心翼翼有如對待珍寶似的捧著地圖。「我想現在最重要的是簽上我們的名字──」說著，一邊又打開了有求必應室的門欲走進。回頭，燦爛的笑開。「然後我們就可以好好利用它──」

　　Sirius在聽見這句時，腦海裡第一想法便是可以看看Tahlia這段日子來都在做些甚麼，不過馬上是搖頭把這想法給甩出去了──

　　她還能在做甚麼？

　　只要看見她名字和一群Slytherin學生的名字黏在一塊，就知道她在做甚麼了……他可一點也不想又從地圖上看見一次……

　　儘管這樣想著，當他們攤開了那張地圖，興致勃勃地觀察著上頭動來動去的人名時，他還是不自覺地就找尋著寫著Tahlia Watson的小點……

　　不在地窖裡。

　　也不在圖書館，倒是看見了Lily的名字。

　　……Tahlia不在任何他以為她會在的地方。

　　那她究竟在哪？

　　「你們看見Tahlia沒有？」下意識地就脫口問出，然後才驚覺了自己究竟說了甚麼，不意外地看見了面前三個好友有些尷尬的神色，連帶著自己也困窘了起來，僵硬的有開口。「呃……我是說，我沒在地圖上見到她名字──」停頓了一下。「說不定地圖還沒有完全成功……」

　　「這不可能！」James搖頭。「我們絕對是成功了，我還可以看見Lily在圖書館裡，我甚至知道她甚麼時候走到書架邊拿書，地圖絕對是完成了──等等，」他狐疑的又看向地圖。「你說Tahlia名字不在上面？」

　　Sirius指了指幾個Tahlia過去常出沒的地點。「瞧，不在地窖、也不在圖書館…甚至也不在任何一間教室裡──」他說。「總不可能她也在有求必應室裡吧？現在我們可是在這兒。」

　　「說不定她還沒回學校？」Remus說道。「他們不是都去Malfoy婚宴了嗎？」

　　Sirius搖頭。「不可能，方才Regulus還拿了東西給我，他們都回來了──」

　　「她在這裡。」Peter突然喊道。

　　幾個人都是順著Peter的手指著的點看去，不過在看見了那地方標注的名稱後，卻是茫然了。

　　「校長室？」

　　四人神色怪異的看著那兩個距離得很近的小點。

　　Albus Dumbledore和Tahlia Watson。


第111章 109.劫數

　　Tahlia在校長室做甚麼？

　　這一點也不合理……

　　她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出現在校長室的不是嗎？

　　除非是上次尖叫棚屋那件事……

　　三人不自覺地瞄向了一臉疑惑的Remus。

　　被盯得很不自在，Remus動了動身子。「你們這樣看著我做甚麼？」

　　三人馬上收回視線。

　　「沒什麼。」James很快速地回答。

　　那麼便絕對是有甚麼了……

　　微笑，上前了幾步，不得不承認，身高的優勢在這種時刻特別的方便。「究竟是甚麼事？」他笑咪咪地看著不自覺地抖了一下的三個好友。「有甚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沒有。」Peter馬上說。「上次月圓絕對沒有發生甚麼……」

　　「喔，閉嘴──Peter。」Sirius連忙摀住了Peter的嘴，不過已經是來不及了──Remus已經聽見了這句話。

　　他瞪大眼。「你說上次月圓發生了甚麼？」

　　James狠狠的瞪了Peter一眼，令他縮了縮身子，他知道他說溜嘴了，愧疚地低下頭。

　　「James？」Remus的音量提高了一些。

　　撇開視線，James猶豫著開口了。「呃，其實也沒什麼──上次月圓時Snape那傢伙去了尖叫棚屋。」

　　Remus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腿一軟就癱坐回椅子上。

　　「甚麼？」他勉強的開口。「Snape去了尖叫屋……而你們覺得這沒什麼？」他突然大喊，嚇住了其餘三人，畢竟Remus從沒這樣子情緒失控過。「我在那裡！」梅林曉得若是他傷了Snape……

　　「抱歉，Remus──」Sirius愧疚地說。「我本來是想著要好好給他個教訓的──」

　　「然後我就變成你惡作劇的工具了？」Remus感到難以置信。

　　「不是的！」Sirius焦急地喊著。「我承認我那時就是蠢了……我不該那麼做的，真的抱歉。」

　　Remus怔怔的看著Sirius，久久都說不出話。

　　他沒有理解錯的話，這代表那晚──那晚他差點傷了Snape。

　　或者是殺了Snape。

　　所以這也代表Snape一定已經知道他的事了……

　　他站起身，臉色很難看。

　　「Remus──」Sirius迎上前，不過Remus卻舉起了一隻手，讓他停在原地。

　　「讓我……」他開口。「讓我獨自一個人待會，可以嗎？」

　　Remus覺得現在他心情太混亂了，他深怕他一時衝動說出，或者做出甚麼不可挽回的事來，儘管他現在很氣憤，他的好友竟然利用自己來進行惡作劇，不過他卻是一點也不願意失去他們──

　　「讓我一個人待著。」

　　他又重複了一遍。

　　Sirius嘴巴微張，不過也不能再說甚麼了，懊惱的拉著Peter走出有求必應室。

　　「Remus？」James沒有馬上跟出，而是嘗試著接近，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拜託，Prongs……讓我一個人……一個人想會兒……」

　　Remus只是不斷地重複著。

　　James也只好默默地跟上了Sirius兩人，門在身後關上，很快地就變回普通的牆了。

　　「對、對不起──」Peter幾乎要哭出來了，哽咽地說著。「我不該說溜嘴的……」他的表情看來很是可憐，Sirius也瞬間不忍責備他了。「Remus他…他會不會不和我們做朋友了──」

　　這是他最擔心的，他一點也不想要他們不理他。

　　「總還是得說的，Peter。」James疲憊的說道。「不可能騙著他一輩子，如果他真的從此不原諒我們，那我們也只能盡最大的努力讓他原諒了──」

　　Sirius靠著牆蹲下，仰望著天花板，一手遮蓋住額頭。「這絕對是我做過最蠢的事了，沒有之一。」他說。

　　「我不得不同意你，Padfoot。」James也學著Sirius靠著牆坐下。「你說Remus今晚有可能出現嗎？」

　　「我也不知道──」Sirius喃喃的說道。

　　幾個人也沒有再提起關於為何Tahlia會出現在校長室的事了。

　　他們只是安靜地坐在外頭，等待著裡面的Remus出現。

　　祈禱著他能夠再對他們露出平時他那樣溫和的笑容。

　　Remus愣愣地坐著，牆上的鐘已經想了幾次，不過他完全沒有注意到。

　　所以這就是這陣子Snape用那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原因──

　　因為自己是狼人，還差點殺了他。

　　等等──

　　他『差點』殺了Snape……

　　Snape是怎麼逃過的？

　　他知道他變身後會完全喪失神智，要不是因為尖叫棚屋被封的死死的，他絕對會因為體內的獸性而沖到外頭見人就咬，而近幾年尖叫棚屋的傢俱都已經被他破壞得差不多了……

　　所以Snape怎麼可能會沒事？

　　想著，也忘了他方才還生氣著──主要是因為他儘管生氣，卻不想對著James他們發洩，他們對自己太重要了──緩緩地走到門前，拉開。

　　「你們這是怎麼？」Remus嘴角抽了抽。

　　一打開門，便看見三人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兩眼無神的直盯著他現在站著的位置，Peter頭一點一點的，好像還打起了瞌睡……

　　James在看見了門打開時，馬上跳了起來。「Remus，你總算出來了！」

　　三人還是有些不安地看著Remus，不過現在看來…他表情還算平和？

　　「現在甚麼時間了？」Remus問。

　　不知道為甚麼，Remus這句話一說出口，James等人都是松了口氣。

　　他們知道他沒再怪他們了。

　　「快宵禁了。」James看了手錶，回答。

　　Remus不禁愣了，原來他竟在裡面待那麼久了嗎？

　　所以這三個人一直都在外頭等他………

　　心裡有種暖暖的感覺……

　　他怎麼可能還會對這樣的他們生氣？

　　點頭。「那我們還是回去吧，別在外頭逗留了──」他說。打算回了交誼廳後好好地問問尖叫棚屋這事──關於Snape究竟是怎樣毫髮無傷的。

　　「級長又不需要在乎甚麼宵禁……」Sirius咕噥了一句。

　　Remus微笑。「不過顯然你們都不是。」他故意的說。「說到這個，你想我去向學生主席舉報你半夜到處遊蕩嗎？」壞笑著開口。「Slytherin會被扣多少分呢？」他假意思考著。

　　「好好，我們回去──行吧？」Sirius連忙說。

　　自Tahlia做了級長後，只要是被扣了分的同學貌似都被她好好的關注了一陣，儘管他現在很希望Tahlia也能關注一下自己好讓他們能夠好好談談，不過絕不是用這種驚悚的方式──

　　也幸好他答應回去了。

　　因為到了隔天，他便接收到了James趁著Remus去廁所時迫不及待的訴苦，說他們昨晚是如何的被Remus逼問尖叫棚屋的事，重點就在於他們根本也不怎麼清楚究竟Tahlia是怎樣救下Snape的，當時他們抵達的時候Snape就已經直接被Tahlia送到他們面前了，不過據James的說法，那時Remus的表情實在恐怖，他們誰也不敢說出要他自己去問Tahlia這句話。

　　「所以呢？」Sirius隨口問著，心裡暗自慶倖不用面對Remus的逼問。「後來你們怎麼說？」

　　其實Remus認真起來也挺恐怖的……

　　「還能怎麼說──」James哭喪著臉。「當然只能實話實說了。」他整張臉都是糾結在一起。「所以現在Remus勒令我們要找到能夠單獨和Tahlia談話的機會，他說這是我們利用他的補償……」

　　無意識的咬住了羽毛筆。「你說該怎麼辦啊，Padfoot？」James苦惱地問。「重點在於Tahlia現在根本不和我們說話的……」

　　Sirius沉默了下來。

　　「那個……」

　　一旁一直看著地圖的Peter弱弱的說了句，儘管他在兩人突然的看向自己時縮了一下。「我想我們可以問問Lily……」

　　「你又傻了嗎？」Sirius翻了個白眼。「這關Lily甚麼事？」

　　「不。」James卻是認同了Peter，因為他注意到了方才Peter看著的地圖那一角。「或許我們真的能夠問問Lily……瞧！」手指指著地圖上的兩個小點。

　　Tahlia和Lily現在正一起在圖書館裡。

　　James突然想起了那晚他去圖書館找Lily的時候Tahlia也在場的這個事實。

　　「Lily很有可能並沒有和Tahlia停止接觸。」他說。「我想我們或許也能請Lily幫忙問問──」

　　「問題是──」Sirius慢悠悠地開口。「現在我們和Lily的關係並沒有比和Tahlia的關係好上多少──」想到這兒，忍不住心裡又咒駡了一次Snape，他知道自己不該隨便置他於危險之中，不過這並不能改變他就是個混蛋的事實！

　　三人都是沉默了。

　　一會兒，James才露出了個虛弱的笑容。「不過至少Lily不會刻意忽視我們，對吧？」再加上，自己也實在很想和Lily的關係有所改善──至少恢復成以前那樣，要不然他何年何月才能和Lily在一起？最近這段日子看Lily厭惡的看著自己，他都快要傷心死了。

　　「這樣說也對。」Sirius想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倒是覺得Lily比較討厭我──」

　　James翻了個白眼。「誰讓你總是得罪她？」

　　「誰讓她總是袒護那個鼻涕精！」Sirius大聲地反駁。「你不也是因為這樣才會不爽他的嗎？」

　　「我可不會因為這樣就騙他去尖叫棚──」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不過卻來不及阻止自己說完這句話。「──屋。

　　Sirius臉瞬間黑了下來。

　　「──抱歉。」James自覺說錯話，連忙賠罪。「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Sirius臉色依舊很不好看。

　　「我一定不會再說了。」James保證道。

　　Sirius點點頭，轉過臉，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那麼，我們找機會去找Lily問問？」James小心翼翼的問。

　　「好。」Sirius淡淡的應了一聲。

　　整個空間頓時變得寂靜了。

　　Remus一回來，面對的便是這有點尷尬的氣氛，低聲地問了一旁楞楞的Peter。「這是怎麼了？」

　　「呃……」Peter也解釋不清，尤其這又是關於尖叫棚屋的事件，難保Remus會不會又感到難受。

　　這次他可是想了很多，沒有再惹禍了。

　　「應該只是他們又鬥嘴了吧。」Peter認真地說。「估計等等就會好了──」

　　Remus微微笑了一下，表示同意。

　　畢竟他們總是會不時地就這樣吵一下，不過都持續沒多久，現在他們感情依舊好得很。

　　Sirius也不打算真的這樣賭氣，他知道這件事他錯了，只是還是不習慣就這樣子不斷地被人給提起，就像是傷口還未癒合就又被狠狠撕開那樣，尤其這人還是他最好的朋友。

　　但他也真如Peter和Remus認為的，並沒有這樣尷尬太久，況且James還嘗試著逗笑他呢，所以他們也真的很快又恢復成打打鬧鬧的模式了。

　　總之，James絕對是他這輩子最最要好的朋友。

　　永遠的。


第112章 110.事實

　　「讓我弄清楚……你們想要我去問Tahlia那晚在尖叫棚屋裡究竟發生了甚麼？」

　　面對Lily雙手插著腰，咄咄逼人的語氣，James三人都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只有一旁的Remus顯得老神在在。

　　似乎他和Lily的關係倒是不錯，畢竟同為Gryffindor級長，而且他也不會動不動就刁難Snape。

　　「我不是傳話筒，Potter。」Lily不客氣的指出。「要這麼想知道，你們該『自己』去問Tahlia，況且你們怎麼會覺得我能夠從Tahlia口裡問出甚麼？」這也是個問題，儘管Tahlia現在不會像以前給自己的感覺那樣不喜歡自己了，不過也遠遠不到可以談心的程度。

　　那晚Tahlia慌亂的情緒讓她震驚了，說甚麼她都不可能再在Tahlia面前提起哪怕一次。

　　「不管發生了甚麼，Severus可是差點死了！」她大聲地說，沒有理會三人在聽見了她又加大音量後縮得更小的舉動。「而Tahlia救了她，故事結束──還有甚麼好問的？」

　　「所以Tahlia也沒有告訴你究竟發生了甚麼？」本來在一旁沉默著的Remus突然開口了。

　　Lily回過頭，微微的點了下。

　　那麼除非Tahlia選擇自己告訴他們，否則誰也不會知道了──

　　想想當時在場的三人。

　　Snape直接就昏迷了。

　　而自己完全沒有那時的記憶……

　　唯一知道完整經過的Tahlia卻沒有要說出口的打算……

　　至少可以確定的是，Tahlia從他手裡救下了Snape。

　　儘管現在的Tahlia讓他覺得很陌生，不過卻依舊幫助著他們，她讓Snape免於喪失性命，讓自己免於害人性命。

　　皺著眉頭。

　　為甚麼即使到了現在，她還總是讓他們欠她那樣多的人情？這樣子，若是之後他們面對面了，他究竟能不能狠下心舉起魔杖對準她？

　　想到這兒，Remus卻是露出苦笑。

　　要是他們真面對面了，自己大概瞬間便被放倒了吧，哪還容得他去思考這個問題……

　　「謝謝你，Lily。」他說道。「這下子我明白了。」

　　然後他才突的想到，這下子不是連Lily都知道了他的秘密了嗎？表情頓時變得很沉重。

　　查覺到了Remus情緒的變化，Lily是猜的八九不離十了。「Remus。」無視一旁James在聽見自己喊了Remus名字時忿忿的表情。「我不介意。」她說。「你和我認識夠久了吧？你應該知道我的為人，你想我會是那種只因為這點小問題就疏遠你的人嗎？」

　　聽了這句話，Remus噗哧一聲地笑出來了。「我倒比較想知道你們怎麼都告訴我這是個小問題──」

　　明明對其餘人來說，他狼人的身分剛好是個很大的問題。

　　「本來就只是個小問題。」Lily正色道。「我覺得只因為你是個狼人就排斥你，太膚淺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Remus說道。「不過還是謝謝你。」

　　Lily擺擺手。「我們不是朋友的嗎？」她微笑。「只要你之後好好管管他們這兩個──」鄙視的看了一旁因為插不上話而尷尬晾在一旁的兩人。「就是最好的感謝了。」

　　「我會的。」Remus微笑。

　　James兩人身子又是一抖──Remus這微笑實在是太令人感到不安了。

　　而Peter──

　　他思緒早不知道飄去哪兒了。

　　「那麼我還有點事，先走了。」Lily說道，臨走前，思考了一下，又回頭補了一句。「不過我看得出來你們想找Tahlia談談，我會和她說一聲的。」

　　留下了聽完她這句話後呆愣著的四人，打開了教室門離開。

　　Sirius僵硬的轉過頭，對著James。「她……她直覺一向那麼准的嗎？」

　　「我也不確定了。」James也是神色古怪。「不過照這樣說，Lily是承認了她和Tahlia能夠說上話了。」

　　四人默默的點頭。

　　而Tahlia沒有對Lily做出甚麼，代表也是默許了吧。

　　深深佩服起了Lily，在這樣的時刻還能夠讓Tahlia願意與之接觸，實在是太強悍了。

　　好像又恢復平靜了，儘管Lily已經答應了會和Tahlia提起這件事，不過Tahlia依舊沒有任何打算和他們接觸的表示。

　　說不失望是假的，最近他們越來越有種Tahlia並不是真的想做出那些事的錯覺，Sirius尤其是這樣覺得地。

　　他早一直在想著為甚麼Peter出事那天，Tahlia能夠那樣迅速的就找出那張夾在一大堆書中，寫著解決方法的羊皮紙。

　　所以他將他們那些寫滿了注意事項、重點的羊皮紙都給挖了出來。

　　然後他發現了。

　　儘管筆跡確實是出自他們之手，不過內容卻是有許多地方悄悄的被更改了──他印象很深，例如這段，當時便是自己寫上的，他確信那時他寫上的蜷縮身子……因為那時眾人還取笑了自己蜷縮的樣子很有趣，不過現在這上面寫的卻變成了放鬆身子……

　　他們後來直接照做了，沒有多想……

　　其餘也有許多被修改的地方，自己現在才注意到，難怪後來他們的研究越來越順利──

　　怎麼那時他們沒有注意到這點？

　　只要有了魔杖，要模仿一個人的筆跡修改內容並不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何況是那樣厲害的Tahlia。

　　再者，Tahlia是知道如何進入這間他們專門用來研究阿尼瑪格斯的房間的，當初他們並沒有因為Tahlia和他們疏遠了就更改他們以前使用的進來方式。

　　一切都指向一個推測──

　　或許他們真的是徹徹底底的誤會Tahlia了。

　　其實是自己始終抱著期待，希望Tahlia還是以前那樣，如此他便不會總是那麼糾結於他的善惡觀。

　　終歸一句，他還是喜歡她──

　　而且一點也沒有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有任何的改變。

　　不過Sirius暫時沒有告訴James他們的打算──至少在他百分之百確定之前不打算那麼做。

　　他不想給了他們希望後又狠狠地毀掉。

　　總是這樣的，期待越大，最後的失望也越大。

　　然後便是耶誕節了，總覺得最近學校的氣氛很是詭異。

　　首先是留校申請。

　　Remus在一次級長聚會後表情困惑的回來。

　　「這次Slytherin幾乎全部選擇了聖誕留校。」在被詢問到後，他說。「很古怪，是吧？」

　　「嗯，我有聽說。」Sirius眉頭皺著。「我母親竟也要我留校來著──」然後是呵呵笑著傾身。「你們說我故意回家會怎麼著？」

　　「喔，少來了，Padfoot。」James翻了個白眼。「當一次Black家的乖兒子又不會讓你少塊肉──」然後用了較為嚴肅的口吻說道。「無論如何，我覺得一定有鬼──我們還是也乖乖待在學校比較好。」

　　Peter還想著開口，不過隨即被James少見相當認真的眼神給止住了。

　　「Lily也會留校。」Remus說。「她告訴我了──說是為了準備O.W.L.s考試。」

　　James臉馬上紅一陣的。「我又沒問你Lily──」

　　「但你整張臉就寫著『快告訴我吧，Lily會不會留校』的表情。」Remus打趣地說道。

　　James閉上嘴。

　　然後，故作鎮定的輕咳了一聲。「總之我們都留校就對了，Lily留校──」故意無視Remus竊笑的舉動。「──那當然也很好。」

　　究竟Slytherin們究竟在搞甚麼鬼？

　　Tahlia最近又憔悴了不少。

　　儘管她已經告訴了Dumbledore那男人打算襲擊火車的事，不過看似校長並沒有甚麼作為。

　　而Voldemort已經藉由各種方式命令她佈置好那天的行動了。

　　所以她該告訴Dumbledore嗎？

　　關於襲擊行動的一切？

　　她知道襲擊的確切時間，她知道會有誰負責攻擊行動，她也知道他們預計攻擊的對象……鑒於大部分細節都是她策劃出的。

　　所以她該告訴Dumbledore嗎？然後她就也得說出這個事實了──她策劃著要攻擊自己的同學們……

　　「Severus！」

　　她喊住了匆匆經過自己面前的黑髮男孩，差點因為自己周圍圍繞著的學生而沒有看見他。

　　Snape頓了一瞬，不過並沒有停下腳步。

　　「Snape！」

　　結果是隊伍最週邊的Parkinson幫忙叫住了Snape。

　　「Watson喊你你沒聽見嗎？」他不滿的問。

　　「沒聽見。」Snape冷冷地回道。

　　「你！」Parkinson暴怒，他實在不理解為何這種混血也能進入Slytherin，何況Watson總是只對他特別的關注。

　　一個骯髒的混血究竟憑甚麼？

　　「你最好放尊重一點，Snape──」他瞇起眼。

　　「Parkinson，夠了。」

　　Parkinson回過頭，見Tahlia已經站在自己身後了，連忙往旁邊退了開。

　　「Severus，這聖誕你回家過嗎？」Tahlia問。

　　Snape淡淡地看著Tahlia，然後有那麼一瞬的憤恨──因為她周圍的Slytherin──「我有必要告訴你嗎？」

　　「是沒必要。」Tahlia微笑。「不過這次大多Slytherin都選擇留校，身為級長，我覺得我有義務瞭解一下。」

　　Snape不滿地盯著Tahlia看。

　　這虛假的理由。

　　還有這虛假的表情。

　　兩者都令他感到異常的不悅，想著，臉上表情也沒有壓抑多少，要是眼神能夠殺人，恐怕面前的女孩子已經被殺了好多次了。

　　「我會回家。」他冷冷地回答。

　　Tahlia的笑容僵住了。

　　「你能不回家嗎？」在她還未經過任何思考時，這句話便脫口而出了。

　　Snape表情頓時變得更加不爽。

　　「甚麼時候你連學生是否要在假期回家都得管了，Tahlia？」

　　Tahlia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容。「這次聖誕假期我打算在學院內部舉辦個活動，我想，身為一個Slytherin，你也該考慮下要不要參加──」

　　一旁的Slytherin們都是驚訝了。

　　甚麼時候學院內部要舉辦活動了，先前是一點也沒聽這女孩提起過。

　　而Snape也是微張了嘴。

　　就他所知，校史上從沒有過學院內部自己舉行過任何活動，Tahlia是認真的還是純粹拿他開玩笑？

　　「你在說笑吧？」他不悅的問。

　　「誰說笑了？」Tahlia覺得她臉頰的肌肉已經開始抗議了，不過得再撐一陣子。「我今晚就打算將提案送去六年級級長那兒，估計沒有問題──」該死的，所以等會兒得馬上趕出個提案了。「我想多參與學院的活動，對你沒有壞處的，是嗎？」

　　Snape陷入了沉思。

　　的確，若他真想再迅速些達到他的目的，顯然多結識一些純血家庭的孩子很有幫助，不過……

　　要他擺出有求於人的表情和他們說話，討好他們──他怎麼可能做得到？

　　「還是不了。」最後，他淡淡的說道。「你那活動我壓根沒有參加的興趣。」說完，不等Tahlia再說些甚麼，便又匆匆離開了。

　　該死！

　　沒能喊住Snape，也沒能說服他待在學校……

　　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Snape往危險裡跳？而因為這些學生在場的緣故，她也不能直接的告訴他會有場襲擊……畢竟她身邊的這群Slytherin們也不知道。

　　「這樣看著我做甚麼？」她掃了周圍的學生們一眼。「你們還是去替這次的學院內部活動做好準備吧──」她冷冷地說。「要是你們表現太差了，可就別出現在我面前了……」

　　然後她也真的得去擬一份提案，幸好方才腦袋裡是馬上閃過了這次的活動提。

　　還得想想還有甚麼辦法能夠阻止Snape回家。


第113章 111.對決名單

　　兩天后，一張公告便被貼上了大廳外的公告牆。

　　「決鬥大會？」

　　Sirius茫然地念了一遍，轉過頭。「你說Tahlia在想甚麼？舉辦這甚麼決鬥大會？甚至還──」回過頭再次確認了一遍羊皮紙上的內容。「儘管是Slytherin學院內部舉辦，但竟然還允許其餘學院的人報名參加……」不可置信地搖頭。「怎麼會有這樣的笨蛋會報名？誰想無緣無故去被教訓？」

　　他們總是被宣導著所有新生都是從同個起點出發，不過任何人都知道，入學後，Slytherin們的學生或多或少在放假回家後都會做些額外的訓練，久而久之，他們對於這種巫師間的決鬥也較一般學生熟悉許多。

　　簡而言之，越到了高年級，Slytherin們的平均戰鬥能力和其餘三個學院的學生相比，也高出越多。

　　「例如，我？」James卻是躍躍欲試的樣子。「我早就想找個機會正大光明的教訓教訓那些Slytherin了……」

　　「我也是Slytherin，Prongs。」Sirius說出了這事實。

　　「唉，你不算！」James隨意地擺擺手，對著一旁的兩個好友。「你們去不去？」

　　Peter連忙後退了幾步。「我、我就算了吧，我不行的……」

　　James撇撇嘴，沒有說甚麼，反正他也不打算強迫Peter參加，推朋友去送死這種事他還做不出來，期待地看著Remus。

　　「我也不了。」Remus搖搖頭。他自知很多Slytherin絕對是深藏不露的，他一點也不想沒有做足準備就去挨打。

　　「別這樣嘛，Remus──」James討好地說著。「我和Sirius都會參加的，對吧，Padfoot？」沒等Sirius答應，他又繼續說道。「想想吧，這可是給他們個教訓的好機會！」

　　「那是你！」Remus翻了個白眼。「我可從不覺得他們欠教訓……」

　　「好吧……」James摸摸鼻子，瀟灑地在那羊皮紙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你不簽嗎？」

　　Sirius指了羊皮紙下方的小字。「這張是非Slytherin學院報名用的。」

　　「噢。」James看了後，瞭解的點了點頭。「不過你會報名的，對吧？」

　　Sirius挑眉。「你說呢？我當然會報名！」然後，露出了訕笑。「不過現在我們有件更重要的事得做。」

　　「甚麼？」

　　Sirius好整以暇地站著，就是不開口簡直吊足了其他三人的胃口，一會兒，他才指了指不遠處。「看見了嗎？」

　　三人順著看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們要做的，便是去慫恿那鼻涕精參加──」Sirius宣佈。

　　「然後給他個教訓──」James磨拳，惡狠狠地接話。

　　兩人相視，大笑。

　　其實Tahlia沒有想過這提案竟然真的那樣快地就通過了，當時送交到Dumbledore手上時他的草率實在令她印象深刻──

　　「呵呵呵，決鬥大會啊……這想法實在很棒，Tahlia。」連詳細內容都沒仔細看過，便隨手簽上名字了。

　　「您不先看過嗎？」Tahlia拿回了那提案，問。「您不怕我在裡頭寫了些不公平的規則？」

　　「你有嗎？」Dumbledore反問。

　　「當然沒有，可是──」

　　Dumbledore抬手打斷了她。「那麼我相信你，Tahlia──」

　　Tahlia閉上了嘴。

　　「還有一件事，校長──」許久，她才猶猶豫豫的開口。「我覺得我已經想不到辦法了……」低下頭。「究竟要怎樣做才能讓Voldemort打消這念頭……」

　　「他不會放棄的。」Dumbledore平和的說著。「霍格華茲一直是他的目標之一，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盡力防備──」

　　「但您──」Tahlia猛地抬起頭──甚麼行動也沒有採取，不是嗎？

　　Dumbledore盯著Tahlia好一會兒，然後才說道。「你現在心裡一定認為我甚麼也沒做，是吧？」

　　Tahlia沒有說話。

　　他站起身，面向了窗外，好似在看著甚麼。「我並不是甚麼也沒有做，孩子。」他說。「我同意了你的提案，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想法真的很好──」沒待Tahlia有所反駁，他繼續說著。「而我，也已經通知了一些人戒備著，不過──」他回過頭，直直地看著Tahlia，讓她覺得好像瞬間被定住。「我們並不清楚他會在哪個時間點或是從哪個地方攻擊，如此我們等於是在黑暗中摸索──起的效用並不大。」

　　Tahlia微微張開了嘴。

　　「所以我只能盡可能地讓多一些人遠離這次攻擊──」

　　「校長。」Tahlia突然的開口了。

　　Dumbledore停下了講話，等著Tahlia說下去，儘管他已經能夠猜出她會說甚麼了。

　　「我可以告訴你Voldemort所有的部署。」Tahlia說，儘管猶豫，不過還是決定將她的策畫告訴面前的老人。「只要你保證Severus絕對不會搭上那班火車──」

　　「Tahlia。」

　　Tahlia從回憶中抽離，做在扶手椅上抬起頭，是小Crouch。「怎麼了？」

　　小Crouch拿出了一卷羊皮紙，遞給Tahlia。「Avery要我拿給你，說是這次參加決鬥大會的名單──」

　　「謝謝。」Tahlia說，接過了那份名單，不過連看也沒看一眼。

　　「你會參加嗎？」小Crouch問道。

　　Tahlia搖頭。

　　小Crouch顯然很驚訝，張大了嘴。「你不參加？」他本來以為Tahlia辦這個活動就是因為想著要參加的，順道能夠更加豎立她的影響力，想想吧，無論是誰對上了Tahlia就是倒楣……現在她說不參加，其餘人應該都會暗自慶倖吧？

　　「我自有我的理由。」Tahlia淡淡地說，想了一下，才補充道。「不過那晚我還是會出現──畢竟是我提出的活動。」說完，又低下頭繼續忙碌了，意思就是小Crouch也該離開了。

　　小Crouch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反正他和Tahlia的互動已經是比其他人要好太多了，他也不需要太急躁於繼續討好她……

　　「那我先走了，你還是看一下名單比較好──」離開前，小Crouch提醒道。「Avery說可能還得請你安排分組名單。」

　　「這他自己也能做吧？」Tahlia皺眉，握著羽毛筆的手用力了一點，在羊皮紙上的筆跡也重了些。

　　小Crouch瞬間覺得有股壓迫感，不過還是開口。「他說…有幾個人比較……呃，難處理。」

　　Tahlia這才拉過了那卷羊皮紙，攤開了開始看──馬上便知道Avery口中的比較難處理是怎麼一回事了。

　　名單上的人名後面都接續著那人的所屬學院，儘管Tahlia覺得這項是白列了，因為她從不覺得會有其他學院的人參加，不過現在這名單裡，在一連串密密麻麻的綠色Slytherin字樣中，那紅色的墨蹟就顯得異常顯眼──

　　James Potter，Gryffindor。

　　Tahlia揉著額角。

　　他們究竟是想給自己添上多少麻煩？

　　她大概猜得出James的意思。

　　無疑是想借著這機會給他們學院的學生一個下馬威吧──

　　她也知道，James很優秀，他的確能夠打敗大部分的Slytherin。

　　沒錯，是『大部分』。

　　意思是，決鬥大會那天晚上她有得忙了……

　　皺著眉盯著羊皮紙發呆了一陣，最後她是抽出了魔杖，直接朝著羊皮紙點了一下，那堆名字就自動亂數分配成了一張對戰表。

　　不經意地看了一下James的對手──嗯，不太重要的小角色，至少不會從第一場就很麻煩……

　　隨意地卷起了羊皮紙擱在一旁，就沒再操心這件事了……

　　於是她也沒有注意到，Avery口中說的難處理的物件是複數……而她只關注到了James一個人。

　　難處理物件其一，本說著要回家的Snape也報名了這比賽──當然是因為James等人的挑釁──

　　而且在她亂數分配下，寫在Severus Snape旁邊的名字也巧合地讓人頭痛……

　　難處理物件其二，Sirius Black。

　　很快地到了假期前夕。

　　不知道是不是Dumbledore真的有了甚麼作為，今年回家的學生異常的少──而其中更是幾乎沒有任何擁有麻瓜血統的學生。

　　不過，無論是何原因，總的來說是好的。

　　Tahlia默默的在她列出的對付名單中劃掉了大部分。

　　反正是他們自己決定不回家的……那男人能怪她嗎？

　　Tahlia並沒有打算在明天搭著火車回家，假期結束後再跟著搭火車回來──畢竟她還得注意那場決鬥大會。

　　她已經安排好。

　　處理完決鬥大會的事後，她便會利用門鑰匙移動到Lucius家裡，當然不是為了和他敘舊。

　　Voldemort這個假期都是待在那兒，她得去莊園裡向Voldemort再次報告所有襲擊活動細節──雖然先前她早已經全數報告給他了──然後聽從他的安排，搭上那班預計會被襲擊的火車，簡單來說，她是他這次行動的內應。

　　她並沒有拒絕，本來她就在想著要用甚麼理由說服那男人讓自己也搭上火車──因為她得確保Snape不會在襲擊中受傷才行。

　　決鬥大會是定在耶誕節隔天，分組名單已經在今天早上貼上公佈牆了。

　　Tahlia現在很想要擁有一個時間轉換器，回到兩天前她隨便亂分組的那刻制止自己。

　　起因於她撞見Sirius得意洋洋地面對著Snape，而Snape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隱約覺得某些事情已經失控了。

　　然後她才仔細的看過那名單，在看見自己竟然於不經意間將他們兩排在一塊兒時是徹底的錯愕了。

　　梅林告訴她，怎麼本來打死說著要回家的Snape現在突然就報名這個決鬥大會了？

　　她覺得頭更疼了。

　　她是不是應該現在就打包回家，遠離這個魔法界？這樣她就甚麼也不用煩惱了……

　　決鬥大會是在大廳舉行，考慮到觀眾數量頗多。

　　雖然參賽者除了James外，清一色的都是Slytherin，不過因為大多學生都沒有見識過巫師決鬥，所以他們對於這次的活動還是頗為期待──或許這也是這次那樣多學生決定留校的原因之一。

　　可想而知，那天晚上一定是會很多圍觀的群眾──

　　Tahlia現在只能暗自祈禱，希冀著那晚場面別……火爆。

　　所以當初她究竟是因為甚麼要辦這種活動這樣折磨自己的？

　　總之，她也不打算去細想了，那完全無助於現在這情況。

　　James在看見了分組名單後是異常的忌妒Sirius。

　　「你說如果你故意輸給鼻涕精，讓我對上他怎麼樣？」他興沖沖的指著那名單，若Snape持續晉級了，自己只要贏了四場就可以對上他了。

　　話一問出口，馬上招來了Sirius的白眼。「你想有可能嗎？你是不是太久沒被揍了？」

　　「當然不是──」James連忙搖頭，停止這荒唐的想法。「只是問問……」

　　Sirius燦爛的笑著，大力地拍拍James的肩膀。「你可以放心！我一定會連你的份一起好好對付鼻涕精的。」露出壞笑。「況且你確定你能贏到對上鼻涕精嗎？我們之間可是被分在晉級圖的兩端……」

　　James翻了個白眼。「你該知道如果你輸了，你也不用回來見我們了吧？」

　　「這是當然！」Sirius依舊笑著。「我還會輸給那種人嗎？」何況是在Tahlia面前──心裡默念著。

　　「我想你還是做好輸慘的心理建設吧。」

　　一個聲音冷冷地自背後響起。


第114章 112.這是戰爭

　　兩人很快地跳了起來，怒目瞪視著發出這聲音的人。

　　「哈哈，真好笑。」James嘲諷地說著。「你也就這時還能得意了吧？Sirius怎麼可能輸給你？」

　　Snape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當然不會──」他說，停頓了一下，露出假笑。「──在你們無恥的以多制少的時候。」

　　「就算只有我一個人也不可能輸你，鼻涕精！」Sirius大吼。

　　Snape在聽見這詞時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但他並沒有和他們認真的打算，冷笑。「大話還是留到那時再說吧，Black。」轉過身，悠悠地又說了句。「自大也該有個極限──」

　　「該死的，鼻涕精！」Sirius怒吼，刷的一聲就抽出了魔杖。

　　「梅林啊，Sirius！」

　　剛和Peter走出教室，見到的便是這樣火藥味濃厚的景象，Remus連忙喊道。「你在做甚麼？」

　　「或許我該在決鬥開始前就先和你來上一場，你說是吧，鼻涕精？」Sirius沒有放下魔杖，咬牙切齒的開口。

　　「果然好耐性──」Snape譏笑著。「不過很可惜，我並沒有這閒工夫和你在這兒耗。」

　　「我看你是怕了吧？」Sirius挺著胸膛說著。

　　不知道為甚麼，Snape一聽見這句，胸中一把火就上來，正想著也轉過身直接將那場決鬥給提早，卻也是被人打住了。

　　「Lily。」他說，臭著臉放下了魔杖。

　　Lily沒好氣地瞪著Snape。「我總是想不透你怎麼在他們面前便會變得那麼幼稚。」然後也狠狠的瞪了前方的兩人一眼，不過卻是對著Remus抱歉的一笑。

　　Remus也是無奈的一笑，對著身旁已經氣到不行的兩人開口。「好了，不是還有決鬥嗎？留到那時再說吧──」他正色道。「信不信我等會兒找McGonagall來？」

　　一提到McGonagall，James兩人馬上僵硬了身子。

　　討好的對著Remus諂笑。「我們知道你最好的，是不是？所以你絕對不會去找McGonagall的，對吧？」

　　「這可不好說……」Remus故意思考了一陣。「我等下貌似還得去找她來著……你們說我該不該向她提到這場差點就發生的走廊決鬥？」

　　James大力地搖頭，Remus都不禁擔心著會不會扭到脖子了，噗哧的笑出聲。「好了，我是不會說的──不過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就算明天就是假期了，下午的課還是得上……」停頓了一下。「我可不想餓著肚子上課。」

　　幾人點了頭，乖乖地跟在Remus身後走了。

　　似乎本來一觸即發的爭執就這樣被化解了──

　　雙方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顯然沒有人注意不遠處陰暗的角落，而Tahlia就站在那兒，手裡緊握著魔杖，就怕他們會惹出甚麼事……

　　在看見雙方都被帶開了後，她是松了一口氣。

　　幸好Lily在場。

　　情況實在是不太妙。

　　從那名單公告才過了多久？

　　Sirius就已經和Snape起了兩次衝突了，她突然對決鬥大會前的這幾日感到憂心忡忡，總不能要她時刻偷偷跟在他們身邊以便隨時阻止吧？

　　她真的無法去弄到個時間轉換器嗎？

　　「我不懂，你怎麼就把哥哥和Severus分在一組了。」Regulus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Tahlia轉過身，苦笑。「那是個意外，相信我──」

　　「要不是因為你現在表情那麼無奈……我都要以為你是故意的。」都要以為Tahlia是為了看好戲而刻意安排的了，Regulus微笑，不過一會兒就收斂了笑容。「不管這個，我有件事得問你──」

　　「是關於這次聖誕假期你們父母都罕見地叫你們待在學校這事吧？」

　　Regulus愣了一下，不過馬上點了頭。

　　「我也不知道。」Tahlia直接撒了謊。她覺得自己現在睜眼說瞎話的功力是越發成熟了……「我也覺得奇怪的，這次的留校名單那樣多──」

　　Regulus相信了，他聳肩。「好吧，不過是問問……」他露出笑容。「可能他們有他們自己的考慮吧……」

　　「嗯。」Tahlia認同的點了頭。「大概是我們年紀還小，他們也不是甚麼事都會告訴我們的──」

　　現在大概沒有人會當Tahlia年紀小吧？Regulus默默地想著，光自家父母親就一天到晚在家書裡要自己好好留意她……

　　在不知不覺間，Tahlia已經確確實實得遠遠領先他們了──

　　他覺得不只自己，連哥哥他們都永遠也追不上Tahlia。

　　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如果Tahlia有天變得甚麼也不在乎了……會不會變得和那個人一樣的偏激？

　　很快地，決鬥大會的時間到來了。

　　還沒到開始的時間，大廳裡便已經湧入了一大堆的學生，不過參賽者們倒是不在其中，他們會先行至一旁的小房間裡報到，並且在那兒等待比賽開始。

　　那些個小房間其實已經被Dumbledore格成了許多的小空間，大概是為了防止選手們在比賽開始前就起了衝突吧──看來他也得知了Sirius和Snape的小矛盾，儘管他並沒有一絲怪罪Tahlia的表示。

　　「你覺得誰會贏到最後？」

　　「鐵定是他們自己學院的吧……根本就是辦給他們決定內部地位的……」

　　「Potter呢？」

　　「嘿，他才五年級──況且Gryffindor就他一個，要怎麼贏過那麼多的Slytherin？」

　　「早知道我們就去報名了──」

　　「你也只有這種時候敢這樣子說，當初是誰一看見Slytherin就躲的？」

　　「我那躲的是她！別告訴我你看見了不會躲！我還以為她也會參加比賽的……」

　　「說的也是……本來以為她鐵定會參加才沒有報名的──」

　　「這麼說來只要她沒參加，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我看就算她沒參加，你也一點機會也沒有！」

　　討論聲、笑聲、喧鬧聲……

　　決鬥還沒開始，大廳內就如同Tahlia所料，已經聚集了一大堆的學生觀眾了，Dumbledore將原本擺放的四張長桌撤掉了，換上了數個小型的決鬥台，學生們紛紛聚集在決鬥台周圍，興奮地討論著。

　　Tahlia站在原來教師席的位置，淡淡地看著台下。

　　身後已經掛起了一個大型掛毯，上面是分組對戰的名單，被施過了魔法，會自動顯示晉級人員。

　　她轉過頭，一看見那組感覺特別刺眼的人名，就得忍著抽嘴角的衝動──暗自慶倖他們的對戰不是第一場，否則大概整個活動都進行不下去了吧……

　　儘管Tahlia並沒有在規則中寫上參賽年齡限制，不過看來學生們都很有自覺，報名的全是五年級以上學生，至少不會出現被高年級學生壓著打的情況，就這點來說，還是可以感到放心一些的。

　　一會兒，Dumbledore便出現了。

　　「一切還順利嗎？」他問。

　　Tahlia淡淡地開口。「以目前還沒有甚麼衝突發生來看的話，應該是順利的。」

　　她看了眼下方幾個對她點了點頭的學生，看來是都就緒了，便抽出了魔杖，隨著一聲震撼了整個大廳的聲響，魔杖爆出了紅色火花，瞬間吸引了所有學生的注意，台下的討論也噤聲了。

　　Tahlia讓到了一邊，讓Dumbledore來宣佈大會的開始，畢竟她只勉強算是活動提案人，一點也不想讓自己獲得更多注意力了。

　　「那麼──」Dumbledore清了清喉嚨，在大家屏氣凝神的安靜中，並不需特別費力便足夠讓聲音傳遍整個空間。「我想大家已經期待很久了……我就不多說甚麼了，現在我宣佈──」他緩緩地揮動了魔杖，大廳暗了下來，只留下了幾個決鬥台有光亮。「此次決鬥大會，開始。」

　　牆上的大掛毯上的幾個人名發出了光亮，然後每個決鬥臺上也浮現了兩個人名，就是第一場對戰的選手。

　　一旁的小門打開，幾個人走進，紛紛走上閃著自己名字的決鬥台，舉起魔杖就定位，其中一個人是James。

　　只見他燦爛的對著他的對手笑，Tahlia不禁同情起那學生了──James的燦笑絕對不是代表著友好的那種。

　　Tahlia朝著小Crouch點點頭，這次的決鬥大會他沒有參加，或許是知道比不過學長姐們，於是他便代替Tahlia做起了這打雜的工作──

　　他走上大廳正中央的一個小圓臺，拉開了張羊皮紙，朗聲開始念起了決鬥規則。

　　一切比照正式的決鬥，僅有一些不同，絕對不能置對手于死地，並且不能使用超出學校範圍的魔法，對手被擊倒即算獲勝，而使出了超出範圍的魔法也算輸，這規則可以說是非常安全了──前提是雙方真的遵守的話。

　　一會兒，大廳便交雜著五顏六色的魔咒了，James幾乎是在決鬥一開始便擊倒了對手，此時已經得意洋洋地對著台下的Remus和Peter笑著，然後四處看著台下的觀眾，任誰都知道他是在尋找Lily的身影。

　　不過他是得失望了，今早Lily才告訴過Tahlia，這種將打架合理化的決鬥大會她是壓根不打算來看的。

　　心裡默默的對James說聲抱歉，目光也轉到其餘人身上──看來Mulciber也算是有兩把刷子，或許這是Snape和他關係說不上差的原因……他是不可能輸掉這場了……

　　學生間的決鬥並無法持續多久，不一會兒，每個決鬥台都分出勝負了，大掛毯上獲勝者的名字也自動延伸了一條線出去，等待著下一場獲勝的人擔任自己的對手。

　　輸掉的學生還醒著的也直接走下了決鬥台，準備觀看接下來的比賽，昏過去的就直接放在一旁臨時醫療站的床上了，反正學生使出的昏擊咒威力不大，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醒的……

　　Tahlia集中了精神，因為下一場便是──

　　Severus Snape沉著臉走上了決鬥台，瞪著神色自若的Sirius。

　　他們這個決鬥台周圍聚集了最多的學生，顯然全校的人都知道他們兩人的對立，此時都異常的期待他們兩個的決鬥。

　　他們甚至都設置了賭盤──Tahlia決定不予置評。

　　因為她也實在很矛盾，她知道如果Snape輸了一定會非常地不高興，而且Sirius一定會變本加厲的得意，以後或許Snape會更加的陰沉下去──

　　可是她也不可能會去祈禱Sirius輸掉決鬥。

　　總之就是她當初偷懶惹的禍，她還能說甚麼？

　　「鼻涕精，準備好受死了嗎？」Sirius冷笑道。

　　Snape一臉漠然地舉著魔杖。「規則可是說了不能置對方于死地──儘管我很想那麼做……」

　　「我想你該感激他們加了那規則，鼻涕精。」Sirius惡意的說。「否則我絕對會那麼做──」

　　Snape卻是嗤了一聲。「我看你沒這個膽，Black，畢竟──」他斜眼看著Sirius。「你也只敢要你的狼人小朋友替你下手……」

　　Sirius臉色瞬間黑了下來，聲音從齒縫間擠出。「我警告你，鼻涕精──這事和Remus一點關係也沒有……」

　　「有沒有可不是你說了算……」Snape假笑。「一個狼人竟躲在學校裡，差點殺了另一個學生……不過顯然都不是他的錯，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停頓了下，拖長了語調。「的確──得以說服人。」

　　Sirius緊握著魔杖，感到額上青筋直冒。

　　他現在就想扔了魔杖，直接用最野蠻的方式給Snape一個教訓，不過沒待他真的付諸實踐，小Crouch就宣佈雙方敬禮了。

　　擠出了個完美的微笑，微微的一鞠躬。「你自找的，鼻涕精──」

　　Snape沒有回話，也是非常小幅度的鞠了躬，兩人轉身背對彼此，向後走三步，再次轉身，兩人面對面，彼此都是巴不得能用眼神殺死對方──

　　「開始！」


第115章 113.所謂決鬥

　　Snape先一步行動了，俐落地揮了魔杖，一個咒語就甩了出去，眼看著就要擊中了Sirius──

　　「Protego（盔甲護身）。」Sirius幾乎可以說是懶洋洋地念道，那道由Snape射出的咒語便彷佛撞上了個隱形的屏障，彈開了。「你就這點本事嗎？鼻涕精？」

　　Snape只是冷冷地看著Sirius。

　　他本來就不認為這麼一擊就可以讓Black認輸，重點在後頭──

　　「該死！」Sirius咒駡了一聲，看著已經起火的長袍，連忙念了句咒語，水從魔咒中噴了出來才澆熄了那火，抬起頭，怒瞪Snape。「你耍詐！」

　　Snape假笑。「我只不過發射了兩道咒語，沒想到在你的認知裡，這就是耍詐……」

　　Sirius的響應是直接回敬了一個咒語，令Snape狼狽地趕緊閃過。

　　又是一輪的互射咒語。

　　Tahlia的目光始終都放在他們兩人那邊，好在失控時能夠隨時插手進去，不是她不信任他們，彷佛他們會刻意違反規定，而是她完全不敢高估他們兩人在面對彼此的情緒控制力。

　　Sirius就算了，平時他就總是大辣辣的，喜怒全寫在臉上，不過連Snape也會喪失平時的冷靜，在James他們面前就像吃了炸藥似的，隨時都會爆發。

　　情況果然失控了。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不是Sirius和Snape兩人惹的事。

　　隔壁的決鬥台是Avery和Parkinson，這兩人顯然並不像他們平時相處的那樣融洽，這決鬥是卯起勁了打，其中大概也有些爭權的意味，畢竟他們同為七年級，在Tahlia面前也時常爭著吸引她的注意。

　　兩道同樣強勁的咒語相撞的結果，便是小型的爆炸，連帶著也波及了隔壁的決鬥台，沒有任何防備的Snape和Sirius兩人雙雙被彈飛了數公尺，重重撞在牆壁上。

　　──然後直接的不省人事了。

　　Tahlia嘴角抽了抽。

　　沒想到惹事的竟然是Avery兩人，看著他們兩人惴惴不安的看著自己，她卻完全擺不出責怪的表情，畢竟她該感謝他們──省了之後全部Snape和Sirius可能會惹出的麻煩，也省得她去擔心他們究竟誰勝誰負。

　　不知道Tahlia此刻是完全沒有怪罪他們的想法，Avery和Parkinson緊張地對視著，他們都已然認知到他們毀了Tahlia的這個活動，至少這場次被波及的學生不少，後面大概很多學生都會不戰而勝了──

　　現在才感到後悔……

　　當初他們好好地切磋不就好了……

　　Tahlia安頓好了這些被波及到的學生後，才走到了他們面前，兩人馬上站直了身子。

　　她微笑。

　　這舉動令他們疑惑了。

　　「Avery，Parkinson。」她開口。

　　儘管身前的女孩只到了自己肩膀高度，不過他們還是沒敢擺出學長姿態，他們都知道要是Tahlia參加了這決鬥，他們根本來不及施展甚麼咒語，大概瞬間就會躺到一旁的醫療站了……

　　默默的等待著Tahlia再說話。

　　「下次使出這類咒語的時候，最好考慮到會不會對所處空間產生影響。」她說道，竟然壓根沒有提到對他們的不滿，語氣平淡的彷佛真的是在指導他們一樣。「這次你們幸運，要是這爆炸是發生在狹小的空間中，你們兩個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毫髮無傷……我這樣說，你們能夠理解？」

　　「Watson？」Avery猶豫地開口。「我們……」

　　Tahlia直接打斷了他。「總之我並不是在責怪你們。」她說。「你們是Slytherin，做任何事前應該都是思考過後果的，這次就當你們第一次失誤，不過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這麼說，Tahlia這次是不怪他們了……

　　兩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Tahlia已經轉身離開，去吩咐小Crouch繼續宣佈比賽了。

　　「這次我們就算平手了，下次一定分出勝負……」Parkinson小聲地說道。

　　Avery點頭。「總之我是不會輸給你。」

　　最後，因為Slytherin最有希望的兩人雙雙棄權，於是結果是由六年級的Slytherin級長獲得冠軍，James在第三場的時候就輸給一個七年級，好在對方算是很守規矩，完全沒有用出甚麼過分的咒語，而他後來在冠軍賽輸了，所以James在醒來之後頗為高興，認為自己離冠軍就差那麼一點點了，還興沖沖的向Remus表示他下次絕對會板回一城。

　　而恢復意識的Sirius和Snape兩人則是惡狠狠地瞪著對方，不管身上還有些灼傷的痕跡，就想拿了魔杖回到決鬥台前，不過當然是被忙得不可開交的Pomfrey厲聲喝斥住了。

　　Snape默默地恨上了Avery和Parkinson兩人，管他們是不是自己學長……要不是他們，現在倒在這兒的就只有Black一個人了……

　　他可是研究了好多個實用的小咒語……儘管有一個還沒成功，不過他非常期待那咒語施展在Black身上的樣子。

　　決鬥大會就這樣子過去了，說平淡也不太算，畢竟有一組對戰搞出了爆炸，不過那已經比Tahlia當初設想的要來的和平了。

　　心裡不住慶倖著，幸好當初沒讓Sirius和Snape打到最後……

　　不過，決鬥大會結束，意味著這那事就要到來──

　　隔天一早，Tahlia來到了Malfoy莊園，Voldemort已經等在那兒了，周圍也站了不少戴面具的身影。

　　「Tahlia，你來晚了。」Voldemort冷冷地開口。

　　Tahlia上前鞠了躬。「我很抱歉，Lord......早餐時那個老瘋子突然胡言亂語了幾句……」身旁傳來幾聲竊笑。

　　Voldemort也是輕笑。「那麼便沒有辦法了，是不是？」他站起身，高聲說道。「Dumbledore也只有這時還能得意，你們說是嗎？」

　　所有人影都是跪下，Tahlia也是。

　　「Lord，他的確得意不久了……」Tahlia開口。他也是，心裡默默地說了句。

　　Voldemort滿意的坐回椅子上，向Tahlia伸出了手。「我想你有東西要給我，Tahlia。」

　　Tahlia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拿出長袍裡的詳細計畫，包括這次火車上的學生名單。

　　Voldemort在看了名單後，眉頭卻是皺起了。「Tahlia，這是怎麼回事？」他問道，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房間裡的氣氛變得危險。

　　Tahlia卻是不慌不忙地開口。「Lord，您知道，我們Slytherin的學生們都選擇了留校……」

　　「別想用這理由搪塞我，」Voldemort冷冷地說著。「Slytherin學生向來少，和這名單相差太多。」

　　「Lord，」Tahlia看來依舊很鎮定。「名單看來是少了沒錯，不過您再看仔細一點…我們的幾個首要攻擊目標都還在這上面……」她說。「其餘人為甚麼突然的選擇了留校我們沒有辦法掌握，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們的行動。」

　　Voldemort又仔細了看過名單，發現了Tahlia說的句句屬實，幾個他重點列出的麻煩人物的孩子都在上頭，一個也沒有少，反正肅清血統從來就只是個藉口，不過他還是開口了。「其餘人突然留校，我想你並不是沒有辦法掌握吧？」

　　Tahlia這才感到一絲緊張，冷汗冒出。「Lord，請原諒──」她說。「我想這跟前幾天學校舉辦的決鬥大會有關……」

　　Voldemort沒有說話，等著她繼續解釋，於是她繼續說了。

　　「因應了大部分Slytherin的留校，我本想著讓他們在假期裡進行個活動──我想，這有助於他們熟悉，日後更能盡力替您做事，Lord──」查覺到了Voldemort有些放鬆的情緒，Tahlia也微微放下心。「不過所有這類的活動都得上報到Dumbledore那兒……」

　　「讓我猜猜，於是他說了這類型活動乾脆擴大為全校性的，我說的沒錯？」Voldemort冷冷地開口。

　　「甚麼事都瞞不過您，Lord。」Tahlia低下頭。「於是，公告貼出後……有些學生就決定留校觀賞比賽了──非常抱歉，Lord。」

　　Voldemort淡淡地看著低著頭的Tahlia，內心卻是更加怨恨Dumbledore，所以這次又是那老瘋子一時的瘋癲導致自己計畫有變。

　　「我想之後你做事前都得和我商量過，Tahlia。」他說。「念在你舉辦這活動的立意良好，我想我可以不介意你這次的擅自行動──」停頓了下。「不過絕對沒有下次。」

　　Tahlia依舊低著頭。「感謝您，Lord。」

　　似乎沒有料到Tahlia竟這樣子輕易的被原諒，一旁的幾個人都是非常驚訝，要是他們做出這樣未經允許的事，等著他們的連鑽心腕骨都算輕了……

　　果然是因為她較為特殊嗎？

　　「你們看來對此很有意見？」Voldemort的聲音幽幽地飄來，幾個跪著的人影都不自覺地顫抖了一陣。「黑魔王一向仁慈，你們難道不曾體會過？」沒有人敢回答，不過Voldemort也沒打算讓他們回答，轉回面對身前站著的女孩。

　　「Tahlia。」

　　「是的。」

　　「你下去準備吧，Lucius會協助你──」他以一種異常輕柔的語調緩緩地說著。「我很期待你這次的表現，Tahlia……」

　　Tahlia不著痕跡的輕顫了一下，不過語氣卻是非常平穩。「不會讓您失望的，Lord──」

　　接下來的日子，Tahlia過得很痛苦。

　　一早便得面對Voldemort也在這莊園的事實，儘管那男人並不總是待在這兒，不過因為不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的就回到這兒，她和Lucius可以說是做甚麼都小心翼翼──

　　Lucius並不知道這次的襲擊活動，應該說，知道這次襲擊的就只有當時在那房間裡的人，不過鐵定有Bella，她那標誌性的笑聲完全的洩漏了她的身分……

　　不過Voldemort還是要他協助自己，她實在想不到他能夠協助自己甚麼，又不是說他也能搭上那班火車……

　　或許他想測試Lucius的忠誠？Tahlia冷笑，還真的是誰也不信任，這樣的上位者，絕對是無法維持多久的……

　　不過他想考驗，那就順他的意吧──Tahlia相信Lucius絕對過的了關。

　　「你知道Lord在策劃個行動吧？」他們此刻在書房裡，自上次Tahlia找到了Abraxas的日記後，就把所有擺設恢復原樣了，即使連Voldemort本人來也察覺不到異狀的。

　　Lucius一時愣住，卻反射性的就回答。「別告訴我。」

　　標準答案。

　　「我當然不會告訴你。」Tahlia翻了個白眼。「不過他要你協助我……」

　　「我連這行動都不知道…」Lucius茫然地開口。「怎麼協助你──噢！」會議的瞪大了眼。「Tahlia──」他方才是被這女孩給將了一軍了嗎？

　　「噓……」Tahlia向後靠上了椅背，拿起了一本書便隨意的翻看起來，然後繼續以輕鬆的語氣開口。「要是我知道，還會問你嗎？」她說。「我實在想不出你能夠提供甚麼協助……」說著，鄙夷的看了Lucius一眼。

　　「你說的好像我很沒用一樣……」Lucius不悅的說著。「好歹我也是完成了很多Lord給的任務……」

　　「例如散播出我在替Lord做事的謠言吧──」

　　Lucius的臉頓時失去了血色，愣愣地看著Tahlia。「你……」

　　「對，我早猜出來了──」Tahlia若無其事地說著，繼續著手上翻書的動作。「這不難猜，對不對？考慮到那時間點，以及你那幾天古怪的態度……」沒有抬起頭。「不過我原諒你，Lucius──」

　　「你倒是說得很輕鬆……」

　　「不然你認為我會毫無根據的就接受你的道歉嗎？」Tahlia皺眉。「要是你沒有讓我感覺到你是認真的，我壓根沒有打算再和你說上半句話的……」

　　「話是這麼說……」Lucius擠出微笑。「不過你是真不怪我？」

　　「當然怪你。」Tahlia翻了個白眼。「不過事情都過去了，我決定不計較你過去的事了，這樣你還不滿意嗎？」

　　「不，這樣就夠了──」Lucius虛弱地揚起嘴角。「我很感動，真的。」

　　「得了，」Tahlia說道，她終於抬起頭，露出了微笑。

　　「朋友不就該如此嗎？」


第116章 114.攻擊對象

　　該來的總是會來。

　　儘管Tahlia待在莊園裡時不只一次的祈禱著Voldemort放棄這計畫，不過這天還是到來了，而那男人顯然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Dumbledore說的沒錯，Voldemort果然不可能會放棄學校這塊大餅。

　　她終究是踏上這班火車了。

　　這些學生都在輕鬆的笑著，在包廂內談笑著。

　　完全不知道等會兒會面臨到甚麼……

　　她可真狠得下心……

　　一手策劃了這個行動，一手策劃去傷害這些臉上掛著開朗笑容的同學，只因為，如此她自己的朋友能夠倖免于難。

　　這大概就是她和Sirius他們的不同了吧……她永遠做不到一視同仁的。

　　無聊地看著窗外的景色快速掠過，不過她心思卻完全不在那上面，包廂內只有自己一人，因為連Regulus也是待在學校的，Black夫婦的直覺果然是異常的敏銳，一有了風聲便勒令了自家兒子乖乖待在學校。

　　不過他們不需要擔心的不是嗎？

　　Black家絕對不是目標，即使他們都在這班列車上，也是絕對不會受到攻擊……

　　時間到了。

　　她站起身，快速走過了一節節的車廂，往最前頭去。

　　她的任務──制住列車長。

　　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最前頭的門，列車長似乎吃了一驚，沒有想到會有學生來到這兒。「嘿，你怎麼──」

　　他倒地，話都沒問完，因為Tahlia直接無聲的一個昏擊咒。

　　抱歉的對著地上的人一笑，Tahlia喃喃的說道。「抱歉，我非這麼做不可……」說著，魔杖又指著昏迷中的男人。「Obliviate（一忘皆空）。」他是萬萬不可以記得自己曾經來過這兒的。

　　利用車上的廣播讓所有學生集中到列車的最後方，當然是施了個小咒語讓自己聲音有點變化，然後她走出了車掌室，開始一個個包廂檢查，板著臉孔命令所有學生加快動作。

　　顯然她是真的有威攝力，即使不算她的級長身分，光她這陣子給人的印象就足夠讓他們聽從她的命令了……

　　很快地，學生們都已經集中到了最後的一節列車，人數的確是很少，連二十個也不到，難怪今天這列火車感覺異常的空曠。

　　「為甚麼突然要我們到這兒？」其中一個卷髮的男孩子開口，鼓起勇氣問了Tahllia。

　　Tahlia淡淡地回答。「我也只是遵循了那廣播，你問我做甚麼？」

　　沒錯，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待著襲擊的人到來，然後這些學生就……

　　列車突然的搖晃了一下，幾個學生頓時露出了慌張的神色……

　　又晃了一下。

　　然後，是一聲巨響，學生們還來不及反應，只能緊緊的抓住身旁的固定物，伴隨著又一陣的劇烈搖晃，幾個人已經站不穩的跌坐在地上……連Tahlia都是默默地替自己施了個咒語才免於跌倒的命運。

　　列車慢了下來……

　　不，應該說，只有他們這節車廂慢了下來──他們這節車廂和前面車廂的連結被截斷了。

　　行動成功一半了。

　　Tahlia面無表情的站著，下一步，他們便會上來了……

　　她並沒有抱著甚麼希望，她早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是這些學生全都被那些人給──

　　儘管她早告訴了Dumbledore所有的細節，不過他卻依然一點行動也沒有，這讓她不禁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她記憶出錯了，事實上她根本沒告訴過他──

　　幾個學生此刻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了，他們不知不覺都期待著看著Tahlia，雖然他們很是懼怕她，不過現在這情況，最有希望拯救他們的，也只有她了──

　　不，他們都錯了！Tahlia別過臉，不去看他們希冀的眼神。她不只不會拯救他們，她根本就是引起這事件的罪魁禍首！

　　「Wa…Watson……」方才那個卷髮男孩顫抖著開口。「我們…我們被拋下了嗎？」

　　Tahlia搖頭。「會有人發現的──」

　　「我、我不懂……」其中一個學生驚恐的說道。「為甚麼我們一集中到這兒，車廂就斷了……」他突然像是想起了甚麼，跳了起來，直指著Tahlia。「你…你你你！是你叫我們都在這兒的！是你用斷了車廂──」

　　「你冷靜一點！」Tahlia喝斥道。「我是級長，我只不過聽從了列車長的命令，況且我就在這兒，我要怎麼弄斷連接？」停頓了一下。「不是甚麼事都是我做的，行嗎？」

　　「哈！你倒是承認了你在學校里弄出了些事……」那名學生得意地喊道。

　　Tahlia冷冷地看著他，馬上令他縮了回去。「我可甚麼也沒說，你起碼對級長該有基本的尊重，這位……」

　　「Miller……」

　　「Miller先生。」其實Tahlia完全知道面前所有人的名字，畢竟她列了那張名單，不過難道要她承認這事嗎？「我和這件事一點關係也沒有。」

　　所以她現在連一點愧疚感也感覺不到了……

　　外頭突然的傳來騷動。

　　啊，所以他們很準時的開始了……Tahlia自嘲地想著。

　　「你們待在這兒，我去看看……」她開口，刻意不去看幾個學生信任的看著她的眼神，或許她就待在外頭好了，這樣子也不用看見這群人被傷害的畫面……「沒有我的話，別輕易出來……」

　　幾個人點了點頭，連方才質疑她的Miller也是同意了，儘管害怕，但還是順從地坐在椅子上。

　　Tahlia一刻也不想待，而外頭的騷動也越來越大，她打開了包廂門，跨出走廊，發現不僅僅是連接處被破壞，這節車廂的整個前方都消失了，空蕩蕩的，可以直接看見前方的景色。

　　「Watson。」

　　Tahlia一踏到軌道上，一個聲音便喊道。

　　「他們都在裡面了。」她轉頭說道，不意外地看見那人依舊是戴著面具披著斗篷。

　　那人點點頭，轉過身喝令了後方的幾人現身。

　　「我實在不知道你們方才在外頭的大動作是如何......」Tahlia諷刺道。「我得說，要偷襲的話你們的聲音未免也太大了些──」

　　「你在說甚麼？」另一人疑惑的問道。「我們才剛到……哪會弄出甚麼聲音──」

　　Tahlia心中瞬間升起了希望，所以Dumbledore果然還是派人來了！

　　沒等她回話，一道咒語就射了過來，貼著自己身側擦過，直接擊中了方才和她說話的那人，他悶哼一聲，便倒在地上，失去戰鬥能力。

　　「有埋伏！」最為高大的那身影喊道，幾個人也不愧是Voldemort派來的人手，反應一點也不慢，馬上俐落地抽出魔杖，背對著圍成一圈，紛紛向外指著。

　　「女孩！這是怎麼一回事？」一個女聲怒斥道，顯然便是Bella。

　　Tahlia直接回以一個瞪視。「你不覺得現在質疑我很不合適嗎？」她說。「我想我們應該先解決這些埋伏不是？」

　　Bella沒有說話，貌似認為Tahlia的話很有道理，儘管她不願承認。

　　幾個人戒備的站著，隨神準備迎擊又再度射過來的咒語。

　　不過第一道咒語是從哪射來的？

　　Tahlia想著，方才自己也沒注意到，不過她現在處在異常尷尬的局面，究竟她該表示她是站在哪一邊的？

　　顯然兩邊也不是。

　　又一道咒語射過來，這次是從軌道旁的樹林中，Tahlia直接揮動了魔杖就抵銷了那道魔咒，至少不會讓那幫人總認為自己一點用處也沒有，反正嚴格來說，她應該是在列車上的，使用魔法應該不過分吧？

　　她也達到她的目的了，幾個人對於她如此輕易的抵銷了射過來的攻擊咒語都很是驚訝，他們總算是真正瞭解到Lord會認為她如此特別的原因了，不說其他人，光他們自己15歲的時候可做不到這樣……

　　「原來你們這群自詡正派的也只敢躲在暗處……」Bella當然不想鋒頭全讓Tahlia給搶去，尖聲的開口，要是雙方面對面了，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當務之急便是逼出對方。

　　不過依舊一個人影也不見。

　　反而因為太過安靜，連蟲鳴聲都聽得見……要說平常，Tahlia絕對會很享受這樣的田園寧靜，不過現在大概沒這閒情逸致了。

　　突然的笑聲傳來。

　　幾個人困惑了，紛紛轉過頭，朝著列車的方向──

　　然後是連續著的好幾道咒語從列車裡射出──Tahlia瞪大眼，不是讓他們別出來的……

　　不過在狼狽地閃過了攻擊後，她看清了走出來人的臉孔。

　　哪裡是甚麼學生。

　　加上樹林裡走出的幾個，全都是成年巫師。

　　Tahlia這才發現先前列車上的學生們全都是他們喝了複方湯劑假扮的──而她完全被蒙在鼓裡。

　　想起了那個假扮的Miller對自己的指控，她沉下臉，他們早知道了是自己做的，所以才會忍不住地指責她──

　　所以這就是Dumbledore的計畫，讓這群人假扮成學生，直接和Voldemort這方衝突，不過他忘了一點──他忘了告訴這群人，這些襲擊細節是自己告訴Dumbledore的！顯然他認為這點並不重要……

　　「沒想到你們竟然還自願變成這些骯髒的混血統──」Bella冷冷地開口。「Moody，看來你們Auror離完蛋的日子不遠了──」

　　「哼！」那被稱作Moody的男人冷笑著開口，讓他臉上那道疤看來更加猙獰，Tahlia這才注意到了他少了一條腿，而一隻眼睛用眼罩擋著，看來也是有傷。「就算我們完了，也是托你們陪葬。」他低吼，高舉著魔杖命令道。「攻擊！」

　　那些人非常有組織的開始了一波波的攻勢，論個人戰鬥力，Bella幾人絕不會輸給他們，不過他們這樣的群體攻擊需要的是默契，而顯然這是隨意成軍的Bella等人最為缺乏的──

　　沒多久，他們就漸漸的敗退，Tahlia身上也是掛彩了不少地方，她是壓根沒有想到他們會連她也一起攻擊，所以就愣了那麼一瞬，就那麼一瞬，導致現在他腰側傷口的血還停不下來──

　　「撤退！」全身狼狽地Bella終於支援不住，大吼。

　　幾個人也沒有遲疑，紛紛就幻影移行了──

　　──沒有人記得帶上Tahlia。

　　於是乎，下一秒，十幾個成年巫師的魔杖直指著被丟下的自己。

　　緩緩的放下了魔杖，閉上眼睛，她已經做好了被擊中的準備──


第117章 115.黑魔標記

　　「夠了。」

　　Moody沙啞的聲音傳來，Tahlia睜開眼，驚訝的看見面前的幾個人都放下了魔杖。「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喔，難道你以為Albus會甚麼也沒告訴我們？」看見Tahlia茫然的表情，Moody翻了個白眼。「不過我們還是得連你一起攻擊──抱歉，我以為你能閃過的……」他說，然後微笑，不過那微笑並沒有讓他看來更和藹。「女孩，你很厲害，有考慮做個Auror嗎？」

　　「我認為現在可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Alastor。」一旁的女子沒好氣地開口，轉而對Tahlia也露出微笑，雖然她臉頰上也是有好幾道擦傷。「你好，我是Alice。」她說。「這位是Alastor Moody、還有這位──」她笑著指著身旁年輕男子。「是我丈夫，Frank Longbottom，然後那位是Benjy Fenwick……」她一一介紹了剩下的那群人。「我們都是Auror。」

　　Tahlia張大了嘴，沒有想到會親眼見到那麼多Auror，書上說，Auror是魔法界幾乎公認最為危險的職業，而且都是菁英中的菁英才能夠擔任。「但你……」她看著Alice。「你看來那麼年輕……」

　　「我22了。」Alice眨眨眼。「不過我還算是資歷很淺的，這位Alastor──」她推了推Moody，無視他不自在的低吼。「才算是真正厲害的。」

　　「噢……」Tahlia愣愣地回了一句，然後便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腰側突然地傳來刺痛，令她皺起眉頭，手壓上了那傷口。

　　Alice注意到了，關心的走上前。「抱歉，我想是我們下手太重了──」瞪了Moody一眼。「讓我替你治療？別看我這樣，我也是懂一點治療咒語的……」

　　「不用！」 Tahlia突然的後退了幾步，然後才發現她反應太過了。「我……我是說──」在Moody疑惑的神情下開口。「我…我也得過去──我……我不知道他會怎樣──」要是她不跟著回去，恐怕會發生甚麼恐怖的事……說甚麼她也不可能不跟著Bella她們一起撤退，拖得越久，那男人顯然會越生氣──

　　Moody皺眉。「至少讓Alice治療傷口──」

　　「不！」Tahlia拒絕。「我需要這些傷口……」沒錯，她需要，撤退後，若Voldemort發現了她已經被治療過，鐵定會發現甚麼──「我、我得走了……」她說，露出了個微笑。「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希望我們以後再見面……」說完，匆匆地便啟動了門鑰匙，消失在他們眼前。

　　「堅強的女孩子，不是嗎？」Frank感歎地說。「很難相信她還是個學生……我們這個年紀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做甚麼呢──」

　　Moody卻是皺起了眉頭。「或許我們不該讓她走的──」

　　「為甚麼？」Alice疑惑的問。「Albus幾乎考慮到了全部，那個人沒可能懷疑到她頭上的──不是嗎？」

　　「只是個預感。」Moody搖搖頭。「好了，我們解散吧，我還得去一趟霍格華茲──」

　　Alice看著Moody消失，心中也有些不安──Moody的直覺一向很准……那女孩會沒事嗎？

　　查覺到妻子的情緒，Frank微微握住了她的手。

　　Alice微笑，看了眼Frank。「好吧，我們也得去治療一下，我想那女孩會沒事的──」

　　Tahlia狼狽地跌在地上，四周傳出了幾聲驚呼，這裡顯然是Malfoy莊園最為陰暗的一個角落。

　　一個人影沖上前，沒等Tahlia站起身便狠狠地將她扼在地上，手掌緊緊的握在她脖子上，還沒從門鑰匙移動順過氣的Tahlia，此刻更是一點空氣也呼吸不到，只能無力的掙扎著，連抽出魔杖的動作也被阻止。

　　「我知道是你搞的鬼！」那人影說。

　　是Bella。

　　Tahlia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在這時死在Bella手上，她甚麼話也說不出，感到頭暈目眩，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夠了，Bella──」

　　Tahlia同樣也沒有想到，在她以為自己就快死了的時候，會是這聲音阻止了這事發生，Bella已經放開了她，讓她得以微微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Tahlia，我想你會很樂意和我們解釋，為甚麼那群礙事的Auror會出現在那裡……」Voldemort懶洋洋地說著，語氣儘管平淡，不過Tahlia能感覺到──

　　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現在正處在盛怒之中。

　　或許剛才讓Bella殺了自己還好過一點……

　　「鑒於知道這計畫的只有在場的這幾人──而我剛才也已經好好地詢問過他們了……」Voldemort的聲音又傳進耳裡。

　　「我不知道，Lord──」Tahlia才剛開口，便有了危機感，果然──

　　疼痛。

　　那是她唯一能夠感覺到的。

　　她覺得自己好像被火灼燒著，不是從外頭，而是體內在燃燒，血液在沸騰，她彷佛碎裂成好幾塊，她該昏過去的，不過疼痛感依舊不斷的衝擊著她的腦門，強迫她保持清醒去感受著。

　　疼痛──她唯一能夠感覺到的。

　　似乎聽見了尖叫聲……不過她分辨不出那究竟是誰的聲音，她能感受到只有痛、數不盡的痛……

　　然後一切停止了。

　　Tahlia面朝下趴著，覺得喉嚨異常的乾澀，她想再次撐起身子，不過卻驚恐的發現她似乎連這樣簡單的動作也無力去做……

　　「我不相信，Tahlia。」她聽見那男人緩緩地說著，不過此刻她卻是甚麼回應也做不出。「不得不說，我很失望──」

　　她艱難的抬起頭，入眼的便是那男人白森森的魔杖，正對著自己──

　　「啊───」

　　她已經知道自己先前有多幸運了──

　　第幾次了？

　　她動也不能動，現在她只慶倖著自己竟然還能擁有痛覺……男人似乎永無停止的打算……

　　Voldemort冷冷地看著身前已經開始抽搐的黑髮女孩，停下了施咒。「現在，Tahlia，我想你有更好的答案？」然後他坐回位子上，靜靜地等待著女孩緩過來。

　　Tahlia充分瞭解鑽心腕骨的滋味了。

　　──藉由她親身的體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感受到手指因應自己腦袋的命令有所動作，然後她又花了不少時間才控制住身體的其他部位，終於能夠移動，改為跪在地上的姿勢──

　　腰側的傷口再次傳來刺痛，不自覺地伸手按壓上，這舉動也被Voldemort看在眼裡。

　　「Lord，」她開口，聲音是無法形容的沙啞，她驚訝於自己竟然還能發出聲音，鑒於方才那幾乎震破自己耳膜的尖叫聲是自己發出的。「對於Dumbledore竟然會知道我們的計畫，我當時的確是沒有一點頭緒──」

　　Voldemort並沒有漏聽Tahlia的意思，他等著她繼續解釋。

　　「不過現在我想明白了──」Tahlia虛弱的說著。「顯然Slytherin們的大陣仗不回家驚動了他……」停頓了下。「所以他那樣輕易地就答應了我的提案，就是因為他也想借著這活動讓火車上學生減少……」

　　「說些我不知道的，Tahlia。」Voldemort顯然沒有那樣多耐心，手也是不斷地把玩著魔杖。

　　Tahlia深吸了一口氣，忍著暈眩的感覺，繼續說道。「我想，他猜到了我們可能會對火車動手腳……不過他卻沒可能猜到我們計畫襲擊的時間以及方式，我認為──」她又喘了口氣。「──我認為他私底下去接觸了那些堅持回家的學生的家庭，征得同意後以複方湯劑作為偽裝……」停頓了一下。「為的便是能夠因應我們在任何時刻的襲擊──之後的事，我想Lord您已經聽Bella說了……」

　　Voldemort瞇起眼。

　　女孩給出的理由的確非常有說服力，而且正好解釋了她身上的傷口是從何而來，他自認瞭解Dumbledore，他絕不會讓那些Auror攻擊一個學生……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那些大驚小怪的Slytherin家長們導致了這次任務的失敗？」他冷冷地開口，令一旁Voldemort口中所謂的Slytherin家長都抖了一下身子。

　　「我不敢這樣說，Lord。」Tahlia輕聲說道。「我的意思是，Dumbledore確實太過精明了──我們……完全被他給耍了。」

　　「是嗎？」Voldemort平淡的說著，隨即，發出了笑聲。

　　一開始是很輕微的笑聲，而後逐漸變的狂放，到最後是發狂似的大笑，四周的人都是被這笑聲弄得心驚，這似乎是Voldemort第一次這樣瘋狂的大笑。

　　「被Dumbledore給耍了──」他狂妄地說著。「黑魔王永遠不可能被他給耍了──」

　　「Lord，您當然不可能被Dumbledore給耍了，是我太低估他了──」Tahlia開口。「這次失敗是我的過錯，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喔，Tahlia。」Voldemort突的又站起，走進Tahlia身旁，伸手卻直接將她給拉了起來，還處在渾身無力狀態的Tahlia就這樣被拉著站起，儘管只要Voldemort一放手，她就會再次跌坐在地上。「我怎麼會懲罰你呢？」他淡淡地說著，彷佛不久前那個冷酷的對著Tahlia施咒的人不是自己。「既然你已經知錯了──我想我們可以忘掉這件事了。」

　　「Lord？」Tahlia瞪大眼，她實在不明白怎麼Voldemort前後的轉變如此之大，尤其是，這次失敗的可是Voldemort計畫許久的任務，他怎麼可能就這樣算了……

　　「我非常想信任你，Tahlia──」Voldemort揚起了嘴角。「問題是，你是否值得我的信任？」

　　「我……您絕對能夠信任我──」Tahlia低下頭，說著。

　　Voldemort的笑容更加明顯。「光嘴上說了，可不能使我信服──」他緩緩地開口。「你說，我該怎樣才能更信任你？」

　　Tahlia沒有馬上回答，她知道Voldemort心裡早就已經想著最佳答案。

　　Voldemort放開了雙手，Tahlia驚訝地發現自己並沒有因為雙腿無力而倒下，不過她馬上知道原因了，因為旁邊的其中一個人影已經在不知道甚麼時候走到她身後，抓扶著她。

　　「Avery。」顯然身後這人就是Avery先生了……Tahlia不知道現在該有甚麼反應，她甚至無力擺脫Avery先生的手臂，現在她可是連站起的力氣都在剛才被消耗殆盡。「抓好她──」

　　「Lord？」Tahlia茫然地抬起頭，卻正好見著了Bella一臉輕蔑地靠近自己。

　　她抓起了自己的左手臂。

　　Tahlia瞬間明白Voldemort打算幹甚麼了──

　　她瞪大眼，不過此時她就算恢復了力氣又能如何？她壓根沒有辦法掙脫一個成年男子的控制……

　　「Lord……」

　　「何必如此驚訝呢？Tahlia──」Voldemort輕柔地說著。「我先前便答應過你，會賜予你這榮耀，現在不過是將日期給提早罷了──」

　　但她不想！

　　Tahlia的驚恐完全顯露，此刻她完全忘了自己曾經學習過大腦封閉術，她不想獲得那醜陋的標記……

　　不過Voldemort當然不可能理會Tahlia的抗拒，命Bella將Tahlia的袖子往上拉──魔杖底上了她光潔的手臂。

　　「或許日後你替我辦事，能夠多注意一點──」Voldemort輕聲說道，在Tahlia恐懼的注視下，緩緩的開口，念出了那道咒語──

　　Lucius Malfoy捧著書的手頓了頓，皺起了眉頭──他似乎聽見了甚麼聲響……


第118章 116.詭異的氣氛

　　「Luc，怎麼了？」察覺到了Lucius的動作，Narcissa體貼地問道。

　　Lucius搖了搖頭。「沒事──應該是我的錯覺……」

　　能發生甚麼事？

　　Tahlia一向將Lord的命令完成得很完美，這次不過是另一項任務罷了，能發生甚麼事？

　　不過這內心的不安感是怎麼回事？

　　想著，放下了手中的書本──

　　儘管這任務自己沒有參與進去，不過或許他該去看看……？

　　「我去看看──」Lucius輕啄了Narcissa額頭，說道。「你千萬別跟著……」

　　「不會有事吧？」

　　Lucius微笑。「當然不會。」

　　希望不會，他真的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剛走離書房沒有多遠，便在大廳那兒碰見了正要離開的Bella一行人，在看見他們狼狽的模樣後，Lucius內心的不安得到了證實──

　　這次任務失敗了。

　　「Malfoy，你來這兒做甚麼？」Bella倒是先瞧見了出現在大廳的Lucius，很不客氣地問道。

　　Lucius假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兒是Malfoy莊園，而我──恰好是個Malfoy，我想可能你忘了，我並不介意多提醒你幾次。」

　　「我警告你，Malfoy──就算Cici嫁給了你……」Bella魔杖直指Lucius。「也不代表我會容忍你這個油腔滑調……」

　　「我可從沒要你容忍，Bella。」Lucius依舊笑著。「你們還是快離開吧，我想今天晚餐應該不需要準備你們的份吧？」

　　「喔，當然不用──」Bella思考了一陣，然後放下了魔杖，得意洋洋地開口。「不過勸你還是準備一份那個泥巴種的吧。」

　　Lucius笑容僵住。「你甚麼意思？」他沉聲問道。Tahlia此刻應該已經回到了學校了才是──

　　「就字面上意思──」Bella大笑。「她可還待在這兒呢……」說完，不等Lucius再問些甚麼，伸手抓了把粉末就扔進壁爐裡，然後消失在綠色火焰中。

　　其餘人也是禮貌的對著Lucius點了點頭，紛紛跟著進入。

　　Lucius愣著。

　　Bella說Tahlia還在這兒……

　　任務失敗……

　　Tahlia還在這！

　　該死的！

　　上述兩點直接在他腦內形成了一個結論。

　　Tahlia鐵定是發生甚麼事了……

　　喊了個家養小精靈，在確認了Lord也已經離開了後，便一點也不優雅地朝著Lord先前待的那小房間飛奔過去……

　　撞開了那道門，突如其來的黑暗令Lucius有些不適應，不過這不妨礙他辨識出不遠處地板上倒著的人影……

　　「Tahlia？」他不確定的喊了聲。

　　那人影動了動，不過好像沒什麼回應。

　　又等了一會兒，Lucius漸漸能夠看清房內的景象，確信了那人影便是Tahlia，他緩緩地走近，卻瞬間的錯愕了──

　　她在哭。

　　他見過Tahlia流淚，但他從沒見過她哭得這樣絕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是茫然地站在一旁。

　　然後Tahlia站起身了，非常非常緩慢的，不過就算站著，也是搖搖晃晃──彷佛隨時會又倒在地上。

　　「Tahlia，你──」

　　「嘿，Lucius。」Tahlia直接打斷了他，用袖子抹幹了自己臉上的淚水，開口，又是大大的震驚了Lucius，他同樣沒有聽過Tahlia用這樣虛弱沙啞的聲音說話，她向他微笑。「又見面了。」

　　Lucius沒有被那微笑給騙過，嚴肅的開口。「發生甚麼了？」

　　「沒什麼……」Tahlia輕描淡寫的說著。「只是這次任務失敗了──然後我獲得了別人夢寐以求的榮耀……」

　　「你…你是說──」Lucius瞪大了眼，講話也變得結結巴巴的。「他……Lord他……給你標記了？」

　　Tahlia依舊笑著，點頭。「所以現在我們可是一樣的了，Lucius……」那笑容在Lucius看來，根本就像是面具，讓他有種Tahlia又和自己疏離的錯覺。「沒什麼的。」她繼續說著。「我該感到榮幸。」

　　「你以為你用這種表情說出這樣的話我會相信？」Lucius挑眉。「你現在很不好，Tahlia──我能為你做甚麼？」

　　被Lucius這明顯是關心的語氣給戳中，Tahlia眼淚又開始滑落。「否則我該怎麼辦？」她絕望地說著，在心裡，她多麼希望她的其他朋友們也能對她說出這些話。「Lucius──我現在是徹底回不去了，是不是？」

　　Lucius久久沒有開口。

　　「當你和Lord接觸的那一瞬間，便回不去了……」許久，他才艱難的說出，因為自己──

　　是自己讓他們接觸的。

　　「所以別再糾結著這點了。」他說。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Tahlia，他有種感覺，自己現在大概是最能理解她感受的人了，而自己當時的選擇是繼續走下去，或許Tahlia也該這樣做……

　　Tahlia再一次的擦乾了眼淚，點頭。「嗯，你說的對……」她說道。「我先回學校了……我想之後我們依舊會時常見面的──」她微笑，這次的笑容看來比較自然了。「等我寫信給你……我還期待著我的教子呢，Lucius──」勉強打趣的說，令Lucius嘴角抽了抽，而且還紅了脖子……

　　「別擔心我。」看Lucius儘管被說的困窘，還是想對自己再說些甚麼，Tahlia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便繼續說了。「我想我會習慣的──」

　　是的，想想其實沒有甚麼的，對吧？

　　反正自己該死的總是能夠習慣這些……

　　Lucius沒來得及再說甚麼了，看著Tahlia微笑著在自己面前啟動門鑰匙消失，第一次，他有了想要收回那可恨的徽章的衝動。

　　不知道為甚麼，這天霍格華茲的氣氛是說不出的古怪，連Snape都感覺到了，他總覺得有很多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為甚麼，今天一整天他內心都感到莫名的煩躁以及不安，心裡總會不時地湧出想找尋Tahlia身影的衝動──

　　不過為甚麼？

　　他根本一點也不想看見那個女孩子的……

　　況且這種古怪的氣氛一定和她有關──從她開口要自己別回家開始，他就覺得奇怪──感覺她就是在計畫著甚麼，而依舊不打算讓自己知道……

　　不過無所謂，他本來就一點也不想知道──

　　繼上次在尖叫棚屋的事後，他明白了一個道理……Tahlia的秘密總是有著危險……

　　整天悶悶不樂的不只Snape一人──

　　Sirius也是魂不守舍的，任James等人如何逗他也沒什麼效果──

　　「James，活點地圖借我一下……在你那裡吧？」午餐過後，他終於開口了，不過第一句話便是向James借地圖。

　　這份地圖他們倒是很快就替它起好名字了──

　　「當然可以……畢竟是我們一起做的──」James挑眉，一邊拿出了活點地圖。「但為甚麼？」

　　Sirius皺著眉，沒有回答，不過眼神卻是快速的在地圖上來回掃視著。

　　「你在找甚麼？」Remus也覺得Sirius有些古怪，湊上前問。

　　「你們最近幾天看見過Tahlia沒有？」Sirius突然的問。

　　James一愣，不過還是下意識的回答了。「沒有。」

　　聽Sirius一提，其餘幾人這才發現自決鬥大會結束後，就沒在學校裡看見過Tahlia了，而他們找遍了地圖的所有角落，完全沒有發現到她的名字出現在地圖上，甚至是校長室裡也沒有……

　　這倒是提醒了他們，得想辦法查清Tahlia究竟為甚麼會那麼頻繁的往校長室跑……

　　「或許她之後就回家了……」James不確定的問。「你不是說過她有門鑰匙嗎？」思索了一下。「或許她用門鑰匙回家找她哥哥們了……」考慮到她對他們重視的程度，也不是不可能……

　　「或許……」Sirius喃喃的說著，不過眉頭卻是沒有鬆開的跡象。

　　這樣打從心底升起的焦躁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總覺得好像發生了甚麼，而且這感覺很糟糕。

　　而且他也有種直覺，這糟糕的情緒和那些Slytherin們突然的不回家過聖誕有關──

　　這很古怪，從來對Regulus知無不言的母親竟然罕見的對Regulus閃爍其詞……任憑他怎麼問，母親都沒告訴他，Regulus也只好跑來告訴自己他實在是套不出答案──

　　想必Tahlia是知道這事的，那麼便是跟那個人有關了？

　　不過如此的話，她也應該待在學校的，不是嗎？

　　難道說──

　　Sirius停下了無意識把玩著手中魔杖的行為，在椅子上挺直了身子。

　　該不會Tahlia離開學校是出於那個人的命令吧？

　　快想想吧，Sirius Black──

　　他覺得自己腦袋從沒那樣高速運轉過，如果Tahlia離開學校是為了做些甚麼，而那件事又和Slytherin們的反常有關……快想吧……她還罕見地辦了個決鬥大會──貌似因為這活動，留校的人又增加了不少，這次聖誕幾乎全校的學生都留下了……

　　她提議這活動鐵定是有目的的──

　　活動讓學生留校了……

　　感覺腦袋裡有甚麼接在一起了。

　　這表示，Tahlia希望學生們都留在學校裡。

　　不過她卻離開了。

　　為甚麼？

　　照自己先前的推論──關於Tahlia內心真正想法的推論，如果他沒有想錯的話，Tahlia希望學生留在學校代表著，離開學校會有危險──而那危險，想必就是那個人派給Tahlia的任務……

　　所以Tahlia甚至還舉辦了個決鬥大會吸引學生們留下，而之後，自己就離開學校去執行那任務了。

　　他真的可以這樣想嗎？

　　這樣解釋很合理──前提是Tahlia真的是那樣想的，不過他沒法直接開口問，只能在這兒煩亂著，卻永遠得不到正確答案。

　　她從來不會將心裡想法說出來的，連他們問了也不一定會說……總是得由他們自己猜──

　　「嘿！」James突然喊道，聽來異常的激動。

　　「怎麼？」Sirius隨口問了。

　　James興奮地指著一個小點。「看！這是那個Moody嗎？」

　　Sirius皺眉，湊近了看。校長室裡有個寫著Alastor Moody的小點。「Moody…那個Auror？」喃喃的念著。

　　一個Auror沒事來學校裡做甚麼？

　　「你說我們現在過去會不會碰見他？」James滿臉發光的問。

　　Sirius翻了個白眼。「要去你自己去──我還有事要做……」

　　「你都盯著這地圖那麼久了……還在找Tahlia？」Remus放下了手上的書，問道。

　　現在都快到了晚餐時間，活點地圖一直待在Sirius手上，而他也頻頻地盯著地圖看。「明天就要上課了，Tahlia絕無可能錯過課堂的──」

　　Sirius沒有說話。

　　他還是覺得很古怪……

　　之後，直到過了晚餐時間，他還是沒見著Tahlia，James等人已經懶得再去問他究竟在煩躁甚麼了，其實也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這莫名的情緒是怎樣了……

　　「啊！」

　　James等人被他一聲驚叫給嚇得跳起來。

　　「你是怎麼了──」Remus摀著耳朵，方才Sirius坐在自己耳邊叫了那麼一聲，讓他瞬間以為有甚麼東西爆炸了……

　　Sirius緊緊地抓著活點地圖。

　　「我看見Tahlia了──」


第119章 117.不顧一切

　　夜晚的霍格華茲總是非常的寧靜，除了月光外，就只有城堡裡透露出的點點亮光，還有禁林旁那棟小屋裡的燈火。

　　一個人影突然的出現在了草地上，一出現便失去重心的跪倒在地。

　　果然不該任性撐著使用門鑰匙的……

　　這是Tahlia Watson此時腦袋裡唯一的想法──

　　她覺得方才在Malfoy莊園那兒好不容易緩過來的不適，在經歷過了門鑰匙的長途移動後又重新浮現了。

　　腰際的傷口隱隱作痛，身上大大小小的血痕也不斷刺痛著，更別提還有源源不決的從體內深處透出的冷意……

　　她得趕緊回寢室裡……印象中自己先前應該有準備一些藥膏才對……

　　一咬牙，借著那僅剩的一絲力氣站了起來，好不容易才沒有因為突來的暈眩感又倒回地上。

　　好了，至少站起來了……自嘲的一笑。

　　平日裡覺得輕鬆的路程，此刻在Tahlia眼裡卻彷佛走也走不完，她彷佛已經走了好久，不過卻連城堡大門都還沒到達。

　　她覺得她的每一步都得用盡全身的力道，每一步都是在壓榨她僅存的意志──勉強抬起頭……好吧，大門就在眼前了，不是嗎？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樣久，她終於站在城堡的階梯前了。

　　左手扶上了一旁的扶手……

　　她皺起了眉頭，厭惡地盯著那只手……然後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吐出──

　　這沒什麼。

　　等待眼睛再次睜開時，眼神已經恢復了平靜。

　　一步……再一步……

　　腳下突然的一軟，要不是雙手都緊緊抓著一旁的扶手，恐怕她便與地板再次接觸了……

　　該死。

　　她感覺自己身體每一處都在抗議著，都叫叫囂著讓她別再移動了……不過這了顯然不是個好地方，她得回去寢室……

　　幸好地窖不遠的，是吧？

　　異常緩慢的一步步踏上臺階，Tahlia幾乎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腳了……幾乎是機械式的在移動著，甚麼時候會再次倒下，她不知道……

　　全憑她體內的力氣甚麼時候被取之完畢。

　　所以當她在踏上最後一道階梯後便撲倒在地上時，她也完全不意外了……

　　或許……該稍微休息一下……

　　就一會兒……

　　眼皮變得沉重，沒錯，就休息一會兒……

　　眼前陷入黑暗。

　　Sirius沖進了地窖裡，既然Tahlia已經出現在學校了，那麼她一定是會回到交誼廳的──他就不信這次自己直接等在這兒會堵不到她……

　　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嗤笑。

　　根本不用回頭，Sirius就知道那聲音是誰發出的，不過他現在壓根沒有心情去理會那個傢伙，只淡淡的瞥了不遠處坐著的男孩一眼，就不去搭理他了。

　　對於Sirius罕見的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Snape很是驚訝。

　　果然今天所有人都不正常。

　　並沒有打算再次激怒前方的人，Snape將視線放回了手中的書籍上，他可不像Black，成天無所事事的晃來晃去──

　　太詭異了。

　　從Tahlia出現的那個地方走回地窖根本不需要花那樣久的時間──

　　Sirius又掏出了活點地圖，方才James直接交在自己手上了，還說了句讓他不至於又被Tahlia給甩開，驚愕地發現那標著Tahlia名字的小點竟然還停留在城堡大門那兒，停著動也不動。

　　她不是在和誰說話，這點Sirius可以肯定……因為她名字周圍根本沒有其餘人──

　　直覺真的出甚麼事了……

　　Sirius從椅子上跳起來，便又沖出了交誼廳。

　　Snape淡淡地看著Black神經質地沖進交誼廳，然後甚麼也沒做便又急匆匆的沖出去，冷哼了一聲──

　　他永遠也不想明白那個Black究竟在搞甚麼花樣……

　　同樣的當他可不會再上一次了──

　　Sirius從不知道自己可以跑的那麼迅速，走廊上的畫像迅速的掠過自己身後，沒有多久，他就已經踏在城堡大門那兒的走廊了，遠遠的看見入口處有甚麼人倒在地上……這一整天的不安獲得了證實──

　　「Tahlia！」

　　他大喊著，快步地就跑到了她身邊，不過顯然Tahlia對他的叫喊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Sirius腦內一片空白，怔怔的看著面前倒在地上的人。

　　Tahlia傷得很重……遠遠比那晚她從尖叫棚屋出來時還要重……儘管校袍已經是很深的顏色了，不過他還是能夠明顯看出上頭一大塊乾涸的血跡，再加上她毫無血色的臉──

　　梅林啊……

　　「Tahlia！」不自覺地又再喊了一聲，儘管他不確定面前的人會不會回應自己──

　　「該死的！」他咒駡。

　　當下他甚麼也不想管了……甚麼Tahlia的真實想法、甚麼她是那個人的手下……

　　他只知道，他絕對不可能放著Tahlia一個人倒在這兒……

　　如果他錯了，Tahlia真的是敵人……而他現在救了她──也無所謂了。

　　那些甚麼假設、猜測……都見鬼去吧！

　　彎下腰，直接就把Tahlia給抱了起來，不自覺地皺了眉頭──所以說她這陣子究竟有沒有按時吃過飯？抱著的人好像個小孩子，這時候的Tahlia看起來特別嬌小，大概是她平時給人的壓迫感太甚──

　　Sirius邁開了步伐，他第一次如此慶倖自己並不像Peter那樣有著悲劇的身高──

　　「Tahlia，你醒醒……」他不斷地重複著這句。

　　好像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喊著自己的名字……

　　Tahlia睜開了眼，還感到有些茫然……眼前的景色都在移動著……等等，移動著？

　　感覺到懷中的人好像動了一下，Sirius低下頭，正好看見了Tahlia睜開了眼，心裡是說不出的激動。「Tahlia……」

　　Tahlia漸漸恢復了思考能力，儘管她不知道為甚麼Sirius會發現自己，還把自己抱著走，不過她現在已經徹底沒有和他們做朋友的資格了……

　　他們已經完全處在對立的兩方。

　　「放開我。」她開口，為自己依舊如此虛弱的聲音感到驚嚇。

　　「不。」Sirius直接了當地就拒絕了。「難不成要放你倒在那裡？」

　　「你不怕我對付你？」

　　鑒於Tahlia現在是連掙扎也無力，所以這句話是一點威脅也沒有，Sirius勾起了嘴角，完全沒有要放下人的意思。「顯然你現在沒辦法對付我。」至於以後她會不會因為今天這事兒做甚麼，他也覺得無所謂了。

　　Sirius說的沒錯，Tahlia不得不同意這點──

　　所以她該慶倖發現自己的是Sirius嗎？

　　要是是其他人發現了……或許他們巴不得自己乾脆一輩子昏在那裡──

　　沒有多久，Sirius便來到了醫療翼門前，他不囉嗦，直接撞開了那門，在Pomfrey因為那巨響而憤怒的沖出時直接大聲地說道。「Pomfrey夫人，我想你該先看看她……」說著，將Tahlia輕輕地放在了其中一張病床上。

　　本想朝著Sirius怒吼的Pomfrey在看見了Tahlia後，一瞬間忘了方才Sirius不禮貌的舉動，尖聲喊道。「梅林啊！」

　　馬上掏出了魔杖，低下身仔細的檢查Tahlia。

　　Sirius發現自己此刻卻是異常的冷靜，能夠平靜地站在一旁看Pomfrey治療Tahlia，儘管隨著她檢查的越深入，她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Black先生。」她低聲道，Sirius發現那聲音聽來似乎有些顫抖。「我想你該去請校長來一趟……」

　　沒來得及細想Pomfrey要自己喊校長來的用意為何，身體卻是先動了起來，快速地沖出了醫療翼，一點也沒有耽擱──

　　是因為自己潛意識裡也認為這件事很嚴重？還是因為Pomfrey少見的擔憂神情？儘管每年總是會有一個個學生因為各種各樣奇怪的理由被送進醫療翼──其中有些還是他們惡作劇的對象，Pomfrey夫人總是能夠讓他們很快地恢復正常，第二天便又活碰亂跳的，而現在這位優秀的醫療女巫，竟然會用如此凝重的神情要他去找校長過來……

　　顯然有問題。

　　Dumbledore看起來異常的疲憊──這是在Sirius熟門熟路地沖到了校長室門口，踏上那自動跳開的石像後頭的石階後，打開門時的第一想法。

　　Dumbledore微張大了眼睛。「Black先生？」

　　「Dumbledore校長，Pomfrey夫人要您過去一趟。」對於自己的聲音竟然還能夠保持得如此平穩，Sirius是深深的驚訝著。「Tahlia受傷了。」

　　Dumbledore馬上站起身，速度之快令Sirius完全感覺不出眼前的是個百歲的老人。「我想你該先回寢室了，Black先生──」說完，直接消失在壁爐冒出的綠色火焰中。

　　「你最好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Pomfrey怒氣衝衝的站著，面前的是一臉愧疚地Dumbledore。

　　「Poppy，冷靜──」

　　「你要我怎麼冷靜？她還是個孩子！」Pomfrey心疼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Tahlia，此時她已經又昏睡過去了，然後轉頭又對著Dumbledore低吼著。「這些傷口很明顯是被人在戰鬥中所傷！更別提還有……」她緊咬著唇，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出口……

　　怎麼會？有誰會對這樣一個女孩子那樣殘忍──

　　「還有甚麼？」

　　「鑽心腕骨！」Pomfrey喊出，看見Dumbledore愣住了的神情。「你最好解釋清楚，為甚麼一個學生，竟然會遭受到了鑽心腕骨──還不只一次！」

　　「我……」Dumbledore一時之間是甚麼話也說不出來，憐惜的看著Tahlia，沒有想到Tom竟然會做到這種地步……對一個學生做出這種舉動──

　　「我沒辦法告訴你，Poppy──」抬手打斷了一聽見這句話便想開口反駁的Pomfrey。「聽我說，我現在沒辦法告訴你，不過等時間到了，你們都會知道的……」

　　Pomfrey依舊很不滿。「是嗎？又是你另一個瞞著所有人的小秘密……這可是牽扯到一個學生！」她激動地說。「她甚至還未成年！」

　　「我知道。」Dumbledore緩緩地說著。「不過你必須相信我，這件事請對其他人保密──」

　　「我還是不能理解，Albus──」Pomfrey皺著眉，搖搖頭，不過也沒有再說出甚麼抗議的話了，她收拾了一旁的瓶瓶罐罐，本來裡頭的魔藥此刻是都進了Tahlia的胃裡了，轉身離開，回頭拋下了一句。「不過這種事最好別再發生任何一次……」走時，還一邊喃喃著……


第120章 118.悔恨與愧疚

　　「校長。」

　　一個聲音喊了Dumbledore，他轉過頭去，看見Tahlia已經睜開眼睛，正嘗試著要從床上坐起。

　　Dumbledore直接揮動了魔杖幫忙，枕頭也自動飄到她背後，讓她能夠靠著。

　　「你醒了。」他溫和地說。「感覺怎麼樣？」

　　「糟透了。」Tahlia低聲道，發現喉嚨還是很乾澀，目光放到了一旁的矮桌上，想著要喝口水……那上頭的玻璃杯飄到了自己面前，她伸手接過，發現自己好像回復了不少力氣，至少這樣舉起手拿水杯的舉動已經不再吃力。「謝謝。」她說。

　　「不會──」Dumbledore拉了張椅子坐下。「有甚麼想要告訴我的嗎，孩子？」

　　Tahlia喝水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她緩緩的放下了杯子，微笑地看著Dumbledore，才開口。「這次襲擊失敗了讓他很生氣，校長──」

　　「我看出來了。」

　　「那麼您還想知道甚麼？」Tahlia依舊微笑著。

　　他還想知道甚麼？

　　Dumbledore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回答這簡單的問題，只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對自己擺出微笑的女孩。

　　或許自己是忘了，忘記了眼前的女孩子才只有15歲，被她平時給人的堅強給蒙蔽，他是著實的忘了。

　　Tahlia還是個學生。

　　或許他不該將她給計畫進去，應該說，或許他該在一開始就對她說明清楚自己的打算──至少她能夠閃過Alastor的攻擊。

　　「你離開Alastor他們後，發生了甚麼？」他開口，便脫口出了這個問題。

　　Tahlia眉頭皺了起來。「我不是說了嗎？他很生氣──」

　　「那是他的情緒，Tahlia。」Dumbledore平淡的提醒著。「我想聽你說的，是他做了甚麼──」

　　「這可就不在我想告訴你的範圍內了，校長。」Tahlia假笑。「你知道我是在替他做事的吧？」

　　「當然知道，你告訴我了──」Dumbledore微笑。「不過你我都知道你並不真想這麼做……你想……保護你的朋友們──」

　　「你不瞭解我。」Tahlia淡淡地說。「儘管我的確不想替Voldemort做事，不過你不知道的吧？在我做那些事的時候，我心裡想著的究竟是甚麼……」

　　「所以我等著你告訴我，Tahlia。」Dumbledore盯著她，那視線彷佛要將她給刺穿。

　　Tahlia深吸了一口氣。「我想著，反正這些人一點也不重要，他們的死活和我一點干係也沒有──」擠出了個笑容。「你覺得這樣很自私，對不對？但我對他們是一點愧疚感也沒有──」停頓了一下。「所以我是個Slytherin。」

　　「我並沒有說你錯，Tahlia……」Dumbledore歎了口氣。「你還不用這麼快的否決自己──與其說你對他們沒有一絲愧疚，倒不如說你為了你的朋友們而逼迫自己對其他人下手──這並不代表沒有愧疚，孩子……而是你將這些情緒給壓在心底了……」

　　Tahlia沉默。

　　老人說的對極了，令她無從反駁起。

　　「或許我真的不該讓你學習大腦封閉術的，Tahlia──」Dumbledore直直地盯著她。「這反而助長了你壓制情緒的行為……」

　　「不，我有必要學，校長。」Tahlia開口。否則要是自己在那男人面前表露出了甚麼不該有的情緒，那麼……她便再也無法談甚麼保護其他人了。「我很感激你。」

　　醫療翼內頓時又一片寂靜。

　　「校長。」Tahlia突然地開口，猶豫了一會兒，右手緩緩的拉住了左手的袖口。「我……我想有件事你該知道──」說了之後，或許Dumbledore會覺得自己不配作為一個學生了，或許他會嫌惡地將自己給趕出學校了，不過她還是認為自己得說出口。

　　一咬牙，刷的一下將左手的袖管給拉起，露出了那黑暗醜陋的骷髏標誌。「這是身為他手下的記號，校長──」命令自己忽略Dumbledore在看見了那標記後的沒有壓抑住的驚呼。「或許之後你們能夠依此來判斷……」

　　「甚麼時候的事？」Dumbledore卻打斷了她。

　　Tahlia茫然地抬頭。「甚麼？」

　　「你甚麼時候被打上這……」嚴厲地盯著那標記看。「東西的？」

　　「這不是重點，校長，日後你要是看見了有誰手上有這標記──」

　　「回答我，Tahlia。」Dumbledore語氣平緩地又打斷了她，不過這次的語句令Tahlia感到不可抗拒。

　　她低下頭，腦中不可控制的便閃過了今天稍早時的記憶……驚訝的發現自己眼裡不知道甚麼時候又充盈的淚水已經開始一滴滴地順著臉頰滑落，落在被子上。

　　「我離開Auror的時候……」她開口。然後，所有情緒似乎在一瞬間突然湧現，她發現在這老人面前，她總是會下意識地將一切毫無保留的託付給他，所以她哭了，放聲的大哭。

　　Dumbledore站起身，沒有因為面前女孩的突然情緒失控而震驚，或許她先前的確是太過壓抑了，如此發洩情緒絕對是好的──一手放在Tahlia頭上，讓她能夠輕輕地靠著自己，他並沒有打算在這時候說些甚麼。

　　「校長……」Tahlia哽咽著。「我……我好想回家──」

　　她第一次在學校裡當著別人的面露出這樣軟弱的情緒……第一次，她討厭自己會魔法，後悔自己來到這裡……也是第一次，她想遠離這一切，回到家裡。

　　「不過我……我不能回頭了，是不是？」Tahlia沒有抬起頭，依舊哭著開口。「如果真的有地獄的存在，我一定已經墮入……沒辦法改變了……」

　　「我很抱歉。」Dumbledore終於開口，他確實覺得很對不起這個女孩，他理應給她多一點的信任。「不過你不該如此絕望，孩子──」

　　「您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對吧？」Tahlia微微退開了一點，而Dumbledore也理解了微微後退。「所以我當然有權利絕望，校長──」她說道。「已經無可挽回了。」

　　「任何事，都可以挽回……孩子。」Dumbledore輕聲地說。「不過要是連你自己都放棄了，那麼沒有錯，你說的是事實……」停頓了一下。「你打算放棄嗎？」

　　Tahlia沒有開口。

　　Dumbledore歎了一口氣。「Tahlia，我曾經對你說過……別做出會讓你後悔的事，現在，你做好決定了嗎？」

　　「決定甚麼？」Tahlia僵硬的問。

　　「這問題只有你自己知道，孩子──」Dumbledore回答。「並且，沒有任何人能夠替你做下任何決定，你的未來是自己的，Tahlia……」

　　自己做決定……嗎？

　　其實答案早就存在自己心中了，不是嗎？她根本不用費任何心力去思考，那念頭就佔據著她整個腦袋，這也是她現在唯一的路了──

　　抬起頭，看著Dumbledore。

　　「校長，恐怕我們得分道揚鑣了──」她開口，不意外的捕捉到了Dumbledore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失望。「我會得到他的信任，我會讓他賦予我至高無上的榮譽……」

　　「Tahlia──」

　　「然後我會殺了他。」Tahlia接著說，卻是對著一臉錯愕的Dumbledore眨眨眼。「你會幫我的吧，校長？」

　　Dumbledore覺得自己這晚的情緒簡直變化多端，平時他可不會就這樣被一個小孩子給說的愣住。「我以為你是想徹底投靠Tom。」

　　「表面上，是的。」Tahlia說。「就如同表面上我得和您劃清界線一樣──我會把他的一切行動、一切情報都告訴你的，校長。」

　　Dumbledore卻是搖頭。「我不能讓你這麼做，Tahlia。」

　　「為甚麼？」

　　「這是很危險的──」Dumbledore嚴肅的開口。「你還太年輕，孩子，這件事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不！」Tahlia堅決的說道。「我是絕對會這麼做的，如果你不願意，我會找另一個願意幫助我的人，總之，我是絕對會殺掉那個男人的！」

　　「你會死的，Tahlia。」Dumbledore平淡的說出。「若你真的不斷將情報洩漏給我，一旦被發現，你絕對會死的──」

　　Tahlia停頓了一瞬，不過馬上露出笑容。「我不在乎了。」

　　「該死的你竟然敢說你不在乎！」

　　兩人都是被這突然傳出的聲音給驚嚇住了，呆愣地看著聲音方向，發現病床旁的帷幕已經被拉開，而站在那兒的人是Sirius。

　　他一臉憤怒，對著Tahlia，被拉開的帷帳在他手裡被纂的死緊，整個身子都因為憤怒的情緒而顫抖著。

　　「Black先生，我認為我方才吩咐過要你回寢室了。」Dumbledore疲憊的開口。

　　Sirius究竟在外頭站了多久了？他聽到多少了？Tahlia覺得她完全不敢去思考這個答案……

　　「哈！」Sirius大聲的說道。「顯然我沒回寢室是正確的選擇──」他快步走上前，站到Tahlia的身旁。「要是我沒在這兒，你打算瞞著我們多久？你打算把我們推的多遠？Tahlia？」他質問道。

　　「把你們推多遠？」Tahlia重複了一遍，突然的感到有些生氣。「如果我沒記錯，當初是你用魔杖指著我的，Sirius。」

　　Sirius馬上閉上嘴，不過隨即又理直氣壯的開口了。「不過後來你也是！」

　　「所以這反而是我的錯了？」Tahlia瞇起眼，直直地盯著Sirius。

　　Sirius再次閉上嘴，低下頭，好一會兒，才小聲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Tahlia。」

　　「不，我想你就是這個意思。」Tahlia淡淡地說道。「既然你覺得這是我的錯，那你還是趕緊回去吧，我想你應該明白，無論你剛才聽見了甚麼，最好都別告訴任何人……否則──」無視Dumbledore也在場，直接就慣性的講出了要脅的話。「我絕對不會甚麼事也不做……」然後才發現了一旁的老者，不過也沒有收回那句話，只是給了他一個眼神要他別介意。

　　「我聽見了甚麼……」Sirius喃喃著。

　　他剛才已經知道了全部的事實，他的推論是正確的，Tahlia做的所有事……根本就不是出自她本意！

　　抬起頭。「我全部都聽見了，Tahlia──」他低聲說，看見Tahlia愣了那麼短短的瞬間。「那個人……Voldemort用我們來威脅你……是嗎？」沒有想到竟然就是他們自己，就是他們才令Tahlia陷入這樣的地步。

　　短暫的沉默了，Tahlia的表情完全看不出甚麼情緒，Dumbledore不禁吃驚，她的大腦封閉術實在進步太快……

　　「我不否認，Sirius──」Tahlia冷冷地開口。「不過那又如何？」


第121章 119.溫暖

　　「那又如何？」

　　Sirius張大了嘴。

　　Tahlia的意思是甚麼？

　　「我……」他開口，卻說不出任何完整的句子。

　　Tahlia微笑。「我當初是為了甚麼而替那人做事並不重要，無論我是因為甚麼理由，我和你們就踏在不同的道路上了，所以──」停頓了一下。「就算你知道了我這麼做的目的，那又代表甚麼？」

　　「代表甚麼？」Sirius大喊。「當然代表了我們還是朋友！」

　　Tahlia搖頭。「朋友間是互相支援的，像你和James他們──不過顯然你們不會支持我的行為。」

　　「我不在乎。」Sirius脫口而出。

　　「你怎麼會不在乎？」Tahlia輕笑。「要是你不在乎，我們根本不會吵架的，Sirius──別欺騙你自己了……」她說著，而Sirius聽見了後臉色變得異常的陰沉。「你永遠沒有辦法認同我的那些行為，我很清楚，你自己也很清楚──所以你還是回你寢室吧，好好準備考試……別管這事了──」

　　那不一樣。

　　Sirius知道，他的確沒有辦法容忍Tahlia先前對其餘學生們做的事，不過現在卻不一樣了，他知道了Tahlia自己也不喜歡，她是在勉強她自己──為了他們勉強自己，他怎麼可以再繼續糾結甚麼？

　　要是他現在離開了，那麼他也能夠預見了，Tahlia是永遠不會和他們再有任何接觸了……

　　絕不能任其發生……

　　「對不起！」Sirius突然大聲的喊道。

　　他第一次知道這句話造成的效果會那樣驚人……Tahlia看來是完全的茫然了──所以她要的從來不是其他的，他先前似乎完全搞錯方向了……

　　Tahlia要的，從來只是他們的道歉而已──為他們之前對她的不諒解而道歉。

　　「對不起。」他又再說了一次，這次Tahlia有反應了。

　　她眨眨眼。「為甚麼要道歉？」

　　「你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Tahlia……」Sirius飛快的說。「我該早點明白的，要是你真一心想著要追逐權力，當初也不會還和我們做朋友──畢竟我們絕對是阻礙……」自嘲的笑了。「我那時就該想到的，既然你隱瞞著我們，代表了你很在乎，你根本不是我們以為的那樣……墮落。」他篤定的說著。

　　Tahlia沒有說話。

　　「所以對不起。」Sirius說。「我誤會你了──儘管我依舊不會認同你對其他人做的那些事，不過我想我會習慣的……」停頓了一下，不安的看著Tahlia。「你……你能原諒我嗎？」

　　Tahlia依舊沉默著──久到Sirius又緊張了起來……

　　「Tahlia……」Dumbledore開口了。「你不可能將所有人都拒之門外。」

　　「Sirius……」Tahlia卻還是在猶豫著，若他們恢復成以前那樣意味著他們將會面臨到更大的風險，那麼究竟該不該這麼做？

　　她的目的便是讓他們能夠置身事外的，不是嗎？

　　「我喜歡你，Tahlia。」

　　Sirius又是突如其來的一句，令Tahlia又陷入了石化中。

　　「你……你剛剛說了甚麼？」

　　「我說我喜歡你！」Sirius這次是大吼出來的。

　　不知道為甚麼，喊出這句話後他反而是覺得心情輕鬆了不少，不過隨即反應過來他好像喊出了先前自己打算好好藏在心底的秘密了……

　　「我……」

　　「所以你也別用想讓我遠離這些事的這種理由，Tahlia──」Sirius沒讓Tahlia說話，繼續說著。「你不可能永遠保護我們，我也想保護你──哪怕只有一次……或許你會覺得我很不自量力，畢竟你是那樣聰明，你好像甚麼都會，不過你該知道，如果有天你覺得累了──我永遠都會在你背後，等著扶你一把的……」

　　Sirius停頓了一陣子，讓彼此都緩口氣，消化一下。「我知道你一直只把我當普通朋友，我喜歡你不代表你也得喜歡我──不過誰知道呢？」他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像我條件那麼好的人可不多，說不定你哪天也是會喜歡上我的──」

　　「Sirius，我──」

　　Tahlia是確確實實的錯愕了，以至於她只開了個頭，便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下去。

　　她從沒想過Sirius會喜歡自己的……她自認沒什麼特質是特別吸引人的──而Sirius，就如他說的，他條件那麼好……學校裡喜歡他的女孩子連自己都聽說過好幾個──

　　這樣的Sirius，喜歡自己？

　　「抱歉。」在她還來不及阻止自己之前，這句話便脫口而出了，不過Sirius看似沒有遭受到甚麼打擊，反而笑得更開。「Sirius？」

　　「所以我們還是朋友的吧？」Sirius快活的笑著，Tahlia這才發現自己在剛才那樣的錯愕中，不知不覺和眼前男孩的相處又變回從前。「我剛才也說了，你可以試著去依賴我們，我們沒你想像中那麼弱的……決鬥大會時，James可是差點就拿了冠軍──」

　　那是因為Avery和Parkinson都退出了，而且輸給了第二名和差點拿冠軍完全是兩回事──Tahlia默默的想著，完全的無語於James跳痛的思考。

　　「總之，我想說的是，你別想再甩開我了──」Sirius突然很認真的說。「瞧，我也向你道歉了，而且我知道你做出那樣行為背後的原因，我是絕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把你給推開的。」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要是你又反悔了，我就殺了你。」良久，Tahlia才開口，語氣認真的令Sirius以及一旁的Dumbledore都是愣了一瞬。

　　看兩人都是一副被嚇住的表情，Tahlia終於是笑出了聲。

　　「緊張甚麼……我不過是開個玩笑──」

　　「Tahliaaaaa──」

　　Tahlia也是笑開了，她有多久沒有聽見Sirius這樣喊自己了？他們可以回到過去那樣的吧？

　　「不過平常我還是沒辦法和你們太過接近的……Sirius。」Tahlia突然想到了很重要的一點，如果她和Sirius他們又開始接觸的事被那人知道了……不，現在她已經被標記，她受他的束縛和以前也已經不是一個層次，這事絕對不能被別人知道……

　　「為甚麼？」Sirius疑惑的問。

　　他們都已經和好了，為甚麼還要假裝他們互相厭惡的樣子？

　　「因為Voldemort如果知道了我和你們又開始接觸，一定會非常不高興的──」Tahlia淡淡的開口。

　　Sirius嗤了一聲。「我們為甚麼要在意他會不會高興……他不高興才好呢──」

　　「他不高興的結果就是，今天的事再發生個幾遍……「Tahlia不帶一絲情緒的打斷了Sirius的話。「而除非必要，我一點也不想再體會哪怕一次……」

　　Sirius怔怔的張大了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些甚麼。

　　「你……你的意思是，你剛才說的是真的──你、你……」他吞了口口水，艱難的開口。「你真的打算要取得他的信任………我……」他結結巴巴的說著，突然，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當著所有人的面大聲的吼出來。「我絕對不同意！」

　　Tahlia臉色暗了下來。「你果然還是會介意的，是吧？」

　　「我當然介意──不，我是說，你消極地聽從他命令就算了，現在你告訴我，你認真的想取得他的信任？」Sirius激動的說著。

　　一旁的Dumbledore咳了一聲。「Black先生，我不得不說一句，方才Tahlia的意思，是打入內部當間諜……」

　　Sirius聽了後並沒有比較欣慰的樣子，反而更激動了，細細想了方才他聽見的對話，才驚覺了他最後聽見的那幾句話的真正意義。「那我就更不會同意了！Tahlia！你聽見校長說的話了……你會死的！」是了，那時他就是聽見了這句話後瞬間控制不住隱藏自己而衝動的拉開幃帳──

　　見Tahlia沒有想答應自己的意思，他又急急的開口。「不要說你不在乎，Tahlia！我……我們很在乎！」他幾乎要跳起來，而眼前的女孩子卻異常的鎮定，直直地盯著自己。「明知道這樣做你會死，我們怎麼可能還讓你去做？」

　　「我不一定會死的，Sirius──校長想的太悲觀了……」Tahlia微笑。「就目前來說，他還頗欣賞我的──」

　　「但你不能肯定的吧？」Sirius咄咄的逼問著。「你不能肯定他──」

　　「Sirius。」Tahlia打斷了他。「我早就做好決定了，無論你說甚麼，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我是不可能會改變主意的。」停頓了一下。「所以你別想著阻止我了……」

　　「我……」Sirius說不出話來。

　　他不想Tahlia死。

　　但是他也知道，Tahlia是絕對不可能改變主意了。

　　所以這是自己的錯──如果他當初沒有那樣下意識的就排斥Tahlia的話……或許她根本不會這樣子的重傷回來……

　　等等。

　　他好像忘了甚麼──

　　「你這次已經被他弄成這樣了，下次還會怎麼樣？」他顫抖著發問。「你要怎麼保證，你不會哪天就回不來了？」

　　「我沒辦法保證。」Tahlia說，並沒有因為Sirius的態度的就有一點軟化。「不過你可以放心，這些傷口不是他造成的──」一旁的Dumbledore尷尬的輕咳了一聲。「他沒對我做甚麼……」

　　除卻了外表看不出傷害的鑽心腕骨，或是那醜陋的標記外……他的確沒對自己做甚麼──

　　Tahlia朗聲繼續說道。「應該說，這些傷──讓我能夠活著回來……Sirius，你瞭解我的意思嗎？」說著，淡淡的對著Dumbledore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她並沒有責怪老人的意思。

　　現在的這個結果，Dumbledore完全不需要負任何責任的，事實上，當初他肯點頭幫助自己，她就已經很感激了，他已經做了很多。

　　Sirius壓根沒有明白Tahlia的意思。

　　搖搖頭，他不理解為甚麼這樣重的傷反而能夠讓Tahlia活著回來……

　　看著Sirius依舊是不解的模樣，Tahlia輕輕地歎了一口氣。「Sirius，這其中牽涉到一些事，我沒有辦法告訴你──應該說，告訴你了也沒有甚麼幫助，不過我能夠說的是，我的確活著回來了──」她誠摯地說。「我或許沒有辦法能夠給你我每次都能夠活著回來的保證，但我可以答應你，我會盡力保護我自己──這樣說，你有比較放心嗎？」

　　其實Sirius一點也沒有比較放心的感覺，不過Tahlia已經做出了讓步，儘管自己並不滿意這個條件，他還是希望著她別再去做些甚麼了──但他還能說甚麼？

　　勉強的點頭，他開口。「你答應我了，Tahlia──」


第122章 120.習慣

　　近日，James等人都覺得自己重新認識了Tahlia一遍。

　　他們還在緩慢的習慣著，習慣Tahlia宛若兩人的作風。

　　晚上在有求必應室裡的Tahlia就是他們熟知的那個女孩，會督促他們功課、會因為Sirius又欺負了Peter而教訓他、會對他們溫和的笑著……

　　而白天在跟那群Slytherin走在一起的Tahlia永遠是冷著臉，令所有人都感到寒毛直豎，他們實在很難將兩個人聯想在一起……

　　「或許你們不該勉強──」在聽了Sirius他們的抱怨後，Tahlia微笑著說，一邊替Peter的論文圈出錯誤，這陣子Peter進步許多，論文也鮮少出錯了，至少不會出現連基礎理論都寫不清楚的狀況了。「你們就把白天我在學校的表現看成完全不同的人就好了……」圈出了最後一個單詞，她滿意的抬起頭，將論文遞還給Peter。「好了，你這次錯誤的地方少很多，很不錯的，Peter──」

　　「謝、謝謝……」Peter戰戰兢兢的接過，結結巴巴的道謝。

　　現在的Tahlia就是他以前熟悉的那個Tahlia──

　　他真的很開心Tahlia還能夠和他們待在一塊的，要是……Peter默默地想著，要是白天的時候她也能這樣溫和就好了……

　　「客氣甚麼……」Tahlia輕笑，拿著羽毛筆的手輕輕地敲了一下Peter的額頭。「你還是要繼續努力啊，雖然你進步很多了，不過要在O.W.L.s拿到好成績，還得再加油才行──」

　　「我、我會努力的！」Peter用力的點頭。

　　不知道為甚麼，他現在非常不想讓Tahlia失望，他覺得她好像自己的姐姐，總是照顧著自己，而且也不會因為自己反應比較慢就嘲笑自己──

　　「Tahlia，你對Peter實在是太縱容了──」Sirius突然很羡慕Peter，Tahlia總是對他很有耐心的──反觀自己，Tahlia就從沒那麼溫柔的和他說過話呢……「要是他在考試前連莫茲拉定律都還搞不清楚的話──」

　　「Sirius，別激動──」Tahlia打斷他。「我會教會他的……你也想好好弄清楚的吧，Peter？」轉頭笑吟吟的問了Peter。

　　看著Peter感動的點點頭，Sirius卻是哭笑不得。

　　這絕對不是他的用意……

　　為甚麼Tahlia的注意力不多放一點在自己身上？

　　查覺到了Sirius悶悶不樂的情緒，Tahlia馬上明白了，走上前，安慰性的拍拍Sirius的肩膀。「嘿，你和你朋友計較甚麼？」Tahlia說道。「要是你也學不會甚麼，我也是會教你的……」

　　Sirius卻是更哭喪著臉了。

　　他一點也不想跟Peter一樣，他更想Tahlia特別的關注自己的……儘管幾天前他信誓旦旦地對著她說並沒有要她也喜歡自己，不過他還是會在意的啊……

　　他不知道未來如果Tahlia喜歡上了別人，他會怎麼看待那個人──到時候他還能像那個時候一樣聳聳肩，說沒有關係嗎？

　　Tahlia卻是疑惑了，Sirius看來更不開心了，不過自己完全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思考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開口。「你……發生了甚麼讓你不開心的事嗎？」

　　「沒有。」Sirius悶悶地說著。「甚麼事也沒有……」

　　這不是就是有事的表現嗎？Tahlia無語。

　　直接坐在他身邊。Sirius愣了一瞬，然後微微的挪動了身子，不自在的往旁邊挪了一點。

　　「Sirius──」Tahlia不解，以前Sirius不會這樣子扭捏的。「你究竟是怎麼了？」難道他還是介意著自己的行為嗎？

　　Sirius低聲咕噥了一句。

　　「甚麼？」Tahlia並沒有聽清Sirius說了甚麼。

　　「你……」Sirius看了看四周，發現James他們都專注的在做其他事後，又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你還記得在醫療翼時，我和你說甚麼了……？」

　　Tahlia思索了一陣。「你說，要我別去做那麼危險的事了......」瞇起眼。「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呢，難道你還──」

　　「不是那件事……」Sirius擺擺手。「更前面一些說的……」

　　「更前面一些──噢。」Tahlia喃喃的說著，突然瞪大眼，頓時也陷入了尷尬中。「我想起來了……呃，你提那件事做甚麼？」

　　Sirius卻是愣愣的不知道該說甚麼，似乎甚麼話到了嘴邊就自動消散了，到最後他還是沒法發出任何單詞……

　　「Sirius？」

　　現在更是尷尬了──

　　Sirius那番話讓Tahlia想到了這件事……他喜歡自己的事，而他現在又甚麼也不說，她該怎麼回應？

　　「……算了，當我沒說──」Sirius嘀咕著，不過隨即又轉過頭，認真的看著Tahlia。「總之，我那時說的話是認真的──我會永遠在你身後。」說著，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James不禁都要給Sirius鼓掌了。

　　他根本不是專注的在做自己的事，而是假裝在做自己的事，實則注意著Sirius和Tahlia的互動──

　　方才那番話實在說得太好了，Tahlia鐵定是非常感動的……或許距離她喜歡上Sirius，也不過幾步之遙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Tahlia確實很感動，不過距離Tahlia喜歡上Sirius的那幾步，卻是恰恰橫著一個Snape。

　　「可別忘了我們。」James忍不住插話了，當時Sirius告訴自己Tahlia替那個人做事的原因時，自己是完完全全的震驚了，然後隨之而來的便是深深的懊悔，明明自己曾經也懷疑過Tahlia的想法的，不過顯然那時自己就這樣選擇性地忽略過去了……

　　Remus也從書本中抬起頭，暖暖的笑著。「我也會支持你的，Tahlia。」

　　「我......」Peter有些慌張的來回看了幾人，然後才怯怯地舉起手，小小聲地說。「我……雖然我沒什麼用，不過我也會幫你的，Tahlia──」

　　Sirius沒好氣地瞪著三個好友，所以他們方才根本就一直在偷聽他們說話……

　　「你們……」Tahlia微張了嘴，連一向沒什麼自信的Peter都表示了願意幫助自己，她怎麼還能夠拒絕呢？

　　儘管先前他們的確令自己難過了一陣子，不過現在不了，Tahlia有種感覺，他們會一輩子讓自己當他們的好朋友的。「謝謝。」她低聲說道。

　　「謝甚麼呢？」James大笑。「你可就像我們的姐姐一樣的！」

　　說到姐姐，Tahlia突然想起了先前的某件事……猛的轉過頭去，對著James。「那個……關於Gavin Potter的事……」她開口，看見James在聽見他堂哥的名字時僵了一瞬間。「我那時候應該告訴你的──我……我很抱歉，不過我也是那天才知道那件事──無論他是被誰給殺害的，顯然都是在我開始替那人做事之前發生的……」她覺得她有必要向James解釋清楚。

　　「噢。」James愣愣的應了一聲。

　　「不過我會替你問問的……我──」Tahlia急急的開口。「你知道，現在我能夠接觸到他們，我能夠替你查到──」

　　「不用了。」James卻是搖頭。「無論是誰動手的，他也只是執行的人而已──不是說我就會這樣算了，不過要復仇的話，我知道是誰該為此負責──」

　　「誰？」

　　「Voldemort。」James恨恨地說，拳頭也不自覺的握緊。「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James。」Tahlia突然開口，口吻也變得異常的嚴肅，幾乎給人一種她就要對他們做出甚麼的錯覺，令所有人都是不自覺的愣住了。「你不懂Voldemort的強大，貿然接近，你會死的。」

　　「我當然不會貿然接近！」James大聲的說，似乎這樣自己也能夠有信心一點。「我並不傻，Tahlia──我知道在面對敵人時一定要特別謹慎……」

　　Tahlia點頭。「希望你能夠一直記著這句話，James──」然後，她微笑。「好了，我們能別總提這種嚴肅的話題了嗎？你們該不會忘了還有O.W.L.s要考吧……這可攸關我們六七年級的選課，甚至未來職業的選擇……我們──」

　　看著Tahlia又開啟了學習模式，四個人很有默契的對看了一眼，然後乖乖地埋首進書本裡了，白天那令人恐懼的Tahlia固然恐怖，不過被干擾了學習的Tahlia更恐怖──他們以前已經深深的體會過了。

　　既然和Sirius等人說開，Tahlia也不會總是覺得那樣絕望了，至少她在晚上的時候能夠回復成她原本的樣子，和好朋友們打打鬧鬧，安安靜靜的準備考試，其他甚麼都不管。

　　而Lily也時常跑來找自己，美其名是要自己幫他檢查功課，實則帶一大堆的小點心給自己，儘管後來那些個小點心都進到了James的胃裡了──這點Tahlia是絕對不可能告訴Lily的，否則James大概會因為突然沒有了Lily的愛心小甜點而哭喪著臉好一陣子了。

　　只有Snape。

　　自己最最在乎的人，卻偏偏最厭惡自己──她知道她擁有Sirius他們那樣那麼好的朋友，已經該滿足了，不過她依舊會難過於Snape的惡言相向。

　　她還是沒有辦法改變他的想法，她依舊沒有辦法讓他放棄接近Voldemort，在他完完全全的認為，自己不想讓他接近的理由是因為覺得他會搶了自己現在地位的現在──無論她做甚麼或是說甚麼，他都不會聽的吧？

　　或許可以和Lily談談，Snape應該多少會聽進一點Lily的話，儘管她就是難過這一點，他會聽進Lily的話，卻壓根不在乎自己的任何一句話。

　　她不會放棄的，她絕對不會放棄阻止他，無論用甚麼方式──

　　自己頂多難過點，他要恨，就讓他恨吧！


第123章 121.普等巫測

　　時光飛逝，聖誕假期好像還是昨天的事，Tahlia都有種自己前一晚還躺在醫療翼裡的錯覺，很快地，他們就迎來了他們人生中重要的考試之一。

　　即便是Tahlia，對這場考試也是有一些的小緊張──Sirius等人都是沒好氣地吐槽她，要是連她都考不好了，那麼他們其餘人又該怎麼辦？

　　無論如何，整個五年級都壟罩在考試的龐大壓力之下，走廊上都能夠看見學生眼神空洞的走著，嘴裡喃喃背誦著龍神經的五十種用途，或是一句句的咒語……連帶著惹的其他年級的學生也變得緊張兮兮的。

　　幸好並沒有緊張太久，他們很快便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入考場，歷經了整整兩個星期的疲勞轟炸，五年級的學生們終於考完了最後一科，得以輕鬆地走出考場，好好的享受午後的陽光。

　　James等人是直接迫不及待的往外頭走去了，留著Tahlia在後頭，她剛巧被Lily給喊住了腳步，對於Lily只喊了Tahlia卻用嫌棄的眼神看著自己，James表示胸口很悶，不過Tahlia都讓他們先走了，他可不敢還不要臉的跟在一旁──反正他們大概是想討論剛才的考試題目吧……

　　於是他們此刻已經神清氣爽的漫步在外頭的草地上了。

　　「喜歡第十題嗎，Moony？」Sirius雙手搭在腦後，一派輕鬆的問。

　　「愛死了。」Remus微笑。「說出狼人的五項特徵，完美的題目──」

　　James喀喀的笑著。「你覺得你寫出所有特徵了嗎？」

　　「當然──第一，他就坐在我位子上...第二，他穿著我的衣服……第三，他的名字叫Remus Lupin──」

　　Peter是唯一一個沒有笑的人。

　　他憂心忡忡的說。「我寫了鼻子形狀、瞳孔樣子還有尾巴──可是我想不起來其他的了……」

　　James終於忍不住的吐嘈他了。「Wormtail，你究竟有多蠢？你可是每個月都會和個狼人溜搭個一晚上……

　　「James，小聲一點──」Remus低聲說，眼角瞄到了前方不遠處的Snape。

　　Snape低著頭走著，眉頭皺的死緊，似乎在研究手上的那份試題，沒有注意到四人組距離自己越來越接近……

　　James和Sirius也是都皺起了眉頭，尤其是Sirius──

　　他赫然發現了現在Tahlia不在場。

　　正好是個教訓這個不知感恩的混蛋的好機會──

　　誰讓Tahlia替他們付出了那麼多、承受了那麼多，這傢伙還是這樣不知好歹的誤解她，甚至還總對她冷嘲熱諷。

　　向James使了個眼色，James也馬上會意的點了點頭，露出了壞笑。

　　「嘿，鼻涕精！」James喊道，手中的魔杖已經握在手中。

　　前方的Snape動作停頓了一瞬間，然後馬上轉過身，手中的魔杖也直指著他們，不過顯然沒有James早已準備好的那樣動作快，隨著James反應迅速的念咒，他的魔杖脫手，落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幾個人都是停住了動作，不過Snape也馬上反應過來了，直接朝著魔杖的地方撲過去──

　　「喔，你別想，鼻涕精──」Sirius懶洋洋地揮動魔杖，直接就甩上了一個咒語，狠狠的擊在Snape身上，他也沒能拿到魔杖了，倒在地上喘著氣……

　　James等人走近。

　　「考得如何，鼻涕精？」

　　「喔，我有看見他……」Sirius嫌惡的說著。「他鼻子都快貼在試卷上了，我想閱卷者大概一個字也認不出來，因為上面都是油──」

　　已經有幾個圍觀的學生笑了出聲，平日裡Snape的不討喜在這時刻是完全顯現出來了。

　　Snape掙扎了幾下想站起身，不過方才Sirius擊中自己的咒語效力還在，讓他依舊只能癱在地上。

　　「你等著──」他抬起頭，惡毒的看著James。

　　「等甚麼？」Sirius惡意的笑著。「等我們替你把鼻子擦乾淨？」

　　Snape咒駡著，嘴裡也不斷地吐出一連串的咒語，無奈魔杖離他過遠，是一點效用也沒有。

　　「喔，你該把嘴巴放乾淨點──」James懶洋洋地說道，念咒揮動魔杖，Snape嘴裡就不斷地吐出了粉紅色泡沫，令他感到無法呼吸，有種窒息感……

　　「你們做甚麼欺負他？」

　　一個聲音突然傳來，幾個人朝著聲音方向看。

　　那個一個紅發的女孩子，怒氣衝衝地向他們走來，身後跟著一個雖然矮了一點，氣勢卻比紅發女孩還要多很多的黑色身影。

　　「嘿，Lily──」James聲音立刻放柔了不少，頗有討好的意味。

　　Lily卻是嫌惡的看著James。「我說不要欺負他──他哪裡惹到你們了？」

　　「他的存在本身就惹到我們了，Lily──」James說道，希望Lily懂他的意思，Snape不就是個忘恩負義、邪惡的混蛋。

　　一旁的人又都笑了起來，不過Lily和Tahlia──還有站在James他們身後的Remus──都沒有笑。

　　「你總是自以為很幽默……」Lily冷冷的說著。「不過我越來越覺得你只是個自大的混蛋……」她瞥了一眼還在吐著泡沫的Snape，發現那咒語的效力正在減弱，Snape已經趁著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緩緩的朝著他魔杖的方向爬過去。「放開他。」

　　「Potter，別鬧了──」Tahlia開口了，令幾個人都是身子一僵，突然覺得冷汗頓時的冒了出來。

　　「嘿！」Sirius瞥向了Snape，發現他已經離他的魔杖如此之近──

　　一道閃光過去，James臉頰上多了一道血痕，他很快地轉身，反射性的舊回敬了一個咒語，又是一道閃光，Snape已經被倒吊在半空中，頭朝下的──長袍也往下滑落。

　　眾人轟笑得更大聲，不過隨即感受到了身後的寒氣，僵硬的轉身，發現了Tahlia冷冷地看著他們，頓時，誰也不敢再逗留，紛紛離開了現場──

　　開玩笑，要是被Tahlia盯上了，可就完蛋了……

　　「Potter，放他下來。」Lily憤怒的說著。

　　James看向了Lily的方向，發現Tahlia的臉也是黑的不行，趕緊放下了Snape。

　　Snape一落地，馬上舉起了魔杖，對準了James──

　　不過Sirius動作更快，他還沒有注意到Tahlia的臉色，大喊出了一聲『通通石化！』

　　Snape趴的一聲倒在地上，四肢僵直，完全無法動彈。

　　Sirius正得意洋洋著，不過一句話卻讓他瞬間被潑了一桶冷水。

　　「解開咒語，Black──」

　　是Tahlia的聲音，冰冷的，比平時白天裡她對待其他同學時更加的冰冷，Sirius僵硬的轉過頭，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身體了──

　　James趕緊走上前，解開了Snape的石化咒。

　　要再拖下去，Tahlia鐵定是會失控了──

　　「你該感謝Tahlia和Lily在這兒，鼻涕精──」他說，看著Snape正掙扎著站起身。

　　Snape憤怒的抬起頭，低吼。「我不用她這樣的泥巴種來幫我！」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包括Snape她自己。

　　Lily眨眨眼──

　　一會兒，她才開口。「好啊，既然你這麼說……」她冷冷地說著。「我以後也不會這麼做了──」

　　她從沒想過，這樣污辱性的詞語有一天會從自己的好朋友嘴裡聽到，她覺得難過極了，非常的難過──

　　看了一眼臉色也是很不好的Tahlia，發現她直直地盯著Snape，卻甚麼話也沒有說。

　　「鼻涕精！你該和她們道歉！」James怒吼，而Sirius也是一臉憤怒的舉著魔杖指著Snape。

　　「我認為我不需要你讓他和我道歉，Potter──」Lily瞇起眼。「你們兩個都一樣──」

　　「怎麼可能一樣！」James激動地跳起來。「我永遠也不可能叫你──那個詞……」

　　「我實在是受夠你了──成天把喜歡我掛在嘴邊，只會耍小聰明，總是惡作劇給我們學院扣分，還一天到晚撥弄你的亂髮，我越來越覺得你噁心──」她轉身快步走開。

　　「嘿，Lily──」James大喊，不過Lily完全沒有回頭，他拔腿就想追上去，卻被Tahlia給攔住了。

　　「我想你追去了也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她開口，聲音是平平淡淡的，完全讓人聽不出來方才被人罵了泥巴種，回頭瞥了一眼滿臉愧疚的Snape，然後對著James等人拋下了一句話。「等會兒再來處理你們的事……」聲音輕輕地，不過完全不容人拒絕。「最好不要再讓我看見這行為──否則我會通報教授。」

　　說完，留下了幾個呆滯的人，也轉身離開了。

　　「Tahlia那是甚麼意思？」Sirius愣愣地問。

　　James抖了一下身子，發現他們好像把事情鬧得太大了──「我想，我們一會兒慘了……」

　　Sirius也顫了一下，看向了依舊呆愣著的Snape，他似乎對於喊出了這詞也感到非常錯愕。「你還是快滾吧，鼻涕精！要不然我絕對會殺了你──」他知道他們是不能再對他做甚麼了……鑒於Tahlia剛才都已經給了警告──

　　該死的鼻涕精，他竟然還說出了這樣的詞……Tahlia會怎麼想？

　　Snape沒有停留，儘管臉色非常不好看，他還是向Lily和Tahlia離開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後，快步轉身離開。

　　Tahlia在一間空著的教室裡找到了Lily。

　　她愣愣地坐在一張椅子上，眼睛也紅紅的。

　　「Lily……」Tahlia喊了一聲。

　　Lily匆忙的用袖子抹了臉，擠出了個微笑。「嘿……」

　　Tahlia沒有說話，只是坐到了Lily的面前，遞給她一條手帕。

　　「謝謝……」Lily低聲道。

　　幾乎就在一瞬間，Lily又開始哭了起來，Tahlia向門上甩了個無聲的咒語，至少讓聲音別傳出去。

　　「我不懂……」Lily哽咽的說著。「我從沒想過Severus會叫我……叫我──」她斷斷續續的開口，就是沒有吐出那個詞。

　　Tahlia就只是安安靜靜的坐著，任Lily嚎啕大哭，將所有不甘、難過的情緒給發洩出來。

　　這種時候她說甚麼也沒有任何幫助。

　　她早就知道了，畢竟自己在更早以前，很早很早以前就是這樣被稱呼的──她幾乎都要忘了那種感覺，被人喊泥巴種的自卑感。


第124章 122.何謂醒悟

　　「沒想到對他來說，我就是這樣子的──」稍微緩了過來後，Lily難過的說著。「我還以為他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子的對我有歧視──」

　　「他沒有歧視你。」Tahlia淡淡的開口。

　　Lily猛的抬頭，眼睛不只充滿了血絲，甚至還紅腫了起來。「他沒有歧視我？」她幾近歇斯底里的尖聲喊道。「沒有歧視我，會叫我那個…詞？」

　　「我想他罵的是我。」Tahlia輕輕地說著，語氣依舊非常的和緩，和Lily的激動呈現強烈對比。「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他說的是……」停頓了一下，無視Lily瞪大的眼，說出了當時Snape脫口的話。「我不要她這樣的泥巴種來幫我──Lily，他用的是『她』。」

　　其實Tahlia不敢肯定，不過她寧願這樣子對Lily說，無論Snape是因為甚麼而喊出了這詞，她知道他此刻絕對是後悔萬分──後悔對Lily喊了，心裡嘲諷的笑了，總之不是對自己。

　　「真、真的？」Lily吸了吸鼻子，又一滴眼淚從眼睛裡流出。「你怎麼知道他講的是你？」明明他們兩人那時都在場。

　　「他是不可能那樣講你的，Lily──你知道他是怎樣的人……他在乎你。」Tahlia開口。「如果你不信，等等看──他一定會向你道歉的──」

　　Lily緊抿著唇，似乎是在思考Tahlia講出的話的真實性。

　　「相信我。」Tahlia說。「至少等等看，他一定會向你道歉。」她微微笑著。「他一定會告訴你，他不是有意把你也說進去的──畢竟他講的是我……」

　　「那也很過分──」Lily皺著眉。「你怎麼能夠那麼鎮定，Tahlia……」

　　Tahlia依舊是微笑著。「你認為呢，Lily？打我進了Slytherin開始，這詞就在我耳邊不斷擾著，我早過了會因為這詞而哭鼻子的階段了──」

　　「噢。」Lily眨眨眼。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如此說來，自己現在這樣哭得不成人樣反而顯得反應太過了，是嗎？

　　她先前算是忘了，Tahlia身在Slytherin裡，受到的刁難絕對是自己無法想像的，自己實在是幸福多了……「我很抱歉。」她低聲說道。

　　「不用。」Tahlia擺擺手。「現在可沒人敢這樣叫我了，Lily。」

　　Lily弱弱的笑了一下，沒有想去思考Tahlia這句話背後的意思。「謝謝你，Tahlia……真的──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Tahlia站起身，順道伸了一隻手也把Lily給拉起來。「行了，今天可是放鬆的日子，你不好好的到外頭享受久違的陽光，難不成真想在城堡裡發黴？」

　　Lily噗哧的笑出來，順從地站起身，然後才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Severus是不是在罵自己還是個未知數，不過若是Tahlia說的是真的，他喊的泥巴種真的只代表Tahlia的話……

　　「Tahlia，他那樣叫你，你不生氣？」Lily皺起了眉頭。「你……你是在乎他的吧？」

　　Tahlia一愣。

　　「你說他會向我道歉，那麼你呢？」Lily繼續說。「他也會和你說的吧？」

　　不，他不會……

　　Tahlia想著。

　　「我不知道。」她淡淡地說。「可以確定的是，他鐵定會去找你的，我想你應該再給他個機會，Lily──」

　　「但他講的話真的很過分……」

　　「那也是因為你對他來說很重要，Lily。」Tahlia指出。「而他方才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被羞辱了……你想他會是甚麼反應？以他的個性來說──」

　　Lily低下頭，經Tahlia那麼一說，她便想到了──「噢。」

　　「所以就算我說錯了，他講的那詞指的是你，你也別想太多了，他不是有意的──」Tahlia說道。「答應我你會原諒他──」

　　「我……」Lily微微的抬起頭，然後又默默的再次低下頭。「我想我會原諒他的……至少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Tahlia點頭。「這樣就好了──你們會像以前一樣的，別讓今天這事毀了你們的關係，Lily。」

　　Lily沒有再說甚麼了，她覺得Tahlia總是比他們成熟的多，總是Tahlia給他們意見，而那些意見恰恰是非常的正確，她現在平靜多了，細想了Tahlia的話，Severus那聲羞憤之下的詞根本不可能是他的本意，或許自己那時的反應也太過了，他一定很難過……

　　如果Tahlia說錯了，他沒有來找自己道歉的話，她是不是也該主動找去？她也該道歉的，為自己沒有理解他……

　　James和Sirius一臉不安，不斷的在有求必應室裡來來回回的踱步，Remus覺得地板都要被他們給磨壞了……

　　而且他們的表情，那一副等著受審的表情……要不是這樣很不夠朋友，他都要笑出聲了……他從沒想過自己這兩位向來大膽的好友也會露出這樣惴惴不安的表情──

　　不過考慮到等會兒過來的人是Tahlia。

　　或許他們潛意識裡真的很害怕Tahlia生氣……

　　門緩緩地打開了。

　　兩人馬上站直身子，動也不敢動的看著Tahlia面色平靜地走進房間。

　　Tahlia環視了所有人一眼，然後視線又落回了Sirius和James兩人身上，令他們不自覺的抖了一抖。

　　「你們究竟要幼稚到甚麼時候？」她淡淡的開口，不過語氣很明顯地透露出失望。

　　兩人都是低下頭，一句話也說不出。

　　「James。」Tahlia先是面向了James。「你口口聲聲說要報仇，不過你做了甚麼？」她問。「我一點也看不出總是欺負同學對你殺了Voldemort有任何實質上的幫助──」

　　James頭低的更低了，此刻更是甚麼也不敢說，只想好好地找個地方縮進去。

　　Tahlia又轉向了Sirius，她語氣依舊平平淡淡的，不過Sirius他們都知道，這平淡其實是很嚴肅的。「Sirius──我以為自從那晚後……」抱歉的對著一旁的Remus點點頭。「你會成長一點──我真的不明白，儘管你們不對盤，Severus都能夠做到忽視你們了，為甚麼你做不到？」

　　停頓了一會兒，她搖搖頭。「照你們目前這樣來說，別說要殺了Voldemort了，你們根本連見也見不到他，就被他手下的人給處理掉了──」邊說著，邊走到了其中一張椅子上坐下。「你們連Lucius的指頭都碰不到……」

　　「你和Malfoy──」Sirius張大了嘴。

　　所以Malfoy的確是一畢業就加入了那個人的陣營……

　　「現在的重點不是我和Lucius有甚麼接觸，Sirius……」Tahlia打斷他。「也不是糾結他究竟是不是食死徒的時候……我想知道的是，你們究竟打算這樣渾噩的繼續過多少日子？」

　　他們的確沒受過甚麼挫折──從小在優渥的家庭裡長大，到了學校後也是如魚得水，好像甚麼事都能夠輕而易舉地達成，不過他們不知道──外頭的世界有多麼的險惡……

　　而Voldemort又有多麼的恐怖。

　　「James，你先前說你並不蠢，你知道Voldemort的強大，但你真的做好面對他的準備了嗎？」Tahlia繼續說著。「你知道今天Severus朝你發射的是甚麼咒語嗎？」

　　James下意識的伸手撫上自己臉上的傷痕，那口子劃的很深，他實在想不出這究竟是甚麼咒語，沉默的搖了搖頭。

　　「那是他自己發明的，James。」Tahlia開口，大大的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那個Snape，自己發明咒語？

　　「很驚訝嗎？」Tahlia又投下了一顆震撼彈。「但我必須告訴你們，那咒語未完成──」

　　Tahlia知道Snape近日的努力，畢竟她手下有不少學生自願替她關注著Snape，所以她知道，上次自己對他的刺激真的很大，看他甚至自己發明起了這種攻擊性的咒語，如果真的成功了，殺傷力一定非常大……

　　「未完成？」James喃喃的說著。

　　還未完成的咒語，已經在自己臉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傷口，慶倖自己那時因為回頭而偏過了一些，才只讓咒語擦過了自己臉頰，要是這咒語真完成了──

　　梅林啊……

　　他可一點也不想輸給那個鼻涕精！

　　「我不能說他發明出這種攻擊人的咒語是好事……不過，起碼他在努力著甚麼──」Tahlia輕聲地說。「如果你們連這點基本的認知都沒有的話，那麼我真的很失望。」

　　看著面前兩人沉默著低著頭，Tahlia知道，這次的對話大概是成功了，或許他們真的能夠認知到自己的不足，而去做甚麼努力……

　　「Tahlia。」Sirius開口，緩緩地抬起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不是不知道外頭世界的危險，所以他當時一點也不希望Tahlia去執行她的計畫，不過他沒有考慮到的是，Tahlia老早就已經做好了覺悟，而自己還沉浸在自我優越當中……

　　現在他彷佛是徹底清醒了。

　　連鼻涕精都知道的事，沒道理自己會不明白。

　　轉頭看了一旁的James一眼，發現他眼神裡也閃爍著光芒，似乎整個人也是脫胎換骨了──

　　他知道James和自己一樣，已經認清了這個事實。

　　他們先前的確是在虛度光陰，將他們的天賦，全用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喔，不過活點地圖和阿尼瑪格斯研究不算──前者讓他和Tahlia和好了，後者讓Remus不會孤單──

　　無論如何，這兩者是他們最最重要的成就。

　　「希望你們是真的明白了，Sirius──」Tahlia淡淡地說。「我想我沒辦法在這兒待太久，我先走了……」說著，又再瞥了他們幾人最後一眼，才轉頭拉開了房門。

　　在他們看不見的角度，她的嘴角卻是微微地翹起。


第125章 123.忘了什麼

　　「要是我不出來，你真打算在這兒等整個晚上，Severus？」

　　Lily經同學的傳話，一走出了Gryffindor交誼廳，便看見等在外頭，一臉不安來回的踱步的Snape。

　　「Lily……」Snape見Lily出來，急忙快步走上前。

　　Lily還是有些控制不住，猛的後退了一步，然後便看見Snape失落的神情。

　　「Lily……對不起──」他黯然的低下頭，低聲道。「我不該那樣喊你──」

　　「喊我甚麼，泥巴種？」Lily脫口喊出了這個詞，她和Snape一樣都是一愣，然後隨即發現，在和Tahlia談話過後，她現在已經不那麼在意這詞了，其實自己壓根不需要在意別人是怎麼喊她的，只要她自己心裡知道那些都無關緊要就好……

　　而且Tahlia說對了，Severus果然來向自己道歉了。

　　Snape頭壓的更低。

　　「我不是有意的，Lily……」那聲音是小到如蚊子叫，不過並不妨礙Lily聽清楚每個單詞。

　　「我知道。」

　　Snape猛的抬頭，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Lily。

　　Lily卻被逗笑了，噗哧一聲的笑出。「為甚麼這副驚訝的表情，就這樣不想我原諒你？」

　　Snape愣愣地搖頭，依然沒有反應過來Lily說了要原諒自己是甚麼意思。

　　「Severus，我知道你不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原諒你──」Lily微笑的開口。「不過我還是要說，那個時候我真的很難過，真的──我從沒想過我會從我最要好的朋友口中聽到那種話……」

　　「我很抱歉。」Snape又重複了一次。

　　然後他突然發現了這個事實，Lily方才是表示，她原諒自己了？

　　「你……」他難得結結巴巴的開口。「你原諒我？」

　　「我當然原諒你。」Lily說道。「難不成要因為這點小事，就讓我們從此決裂嗎？」

　　「但我……」那樣污辱你……Snape知道這很嚴重，他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後過來的，不過顯然現在這結果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了，Lily幾乎是一瞬間的原諒了自己。

　　Lily輕笑。「我想你應該深刻反省了吧……」這話帶著玩笑的成分，沒想到Snape卻是認真的點了點頭，令她更加不會在意先前的事了。「所以我說了我原諒你……別讓我再說一次了──」看著Snape又張嘴想說甚麼，連忙說道。「我真的不在意了，真的。」

　　Snape在回地窖的路途，整個人都是輕鬆的，腳步也輕快許多──Lily原諒自己，她說她並不沒有在意……

　　果然整個學校裡，只有她是理解自己的。

　　不過好像少了甚麼？

　　眉頭皺起。

　　Lily原諒了他，他該開心的不是嗎？

　　那麼現在胸口反而湧現的空虛感是甚麼？

　　他覺得他好像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過卻怎麼樣也想不起那究竟是甚麼事。

　　究竟是甚麼？

　　想著，腳步又不自覺地放慢了……

　　前方突然走出了個人影，Snape差點來不及閃過，不過好在他速度本來就不快，及時煞住了腳步。

　　「Severus？」那人語氣聽來很驚訝，Snape也很驚訝。

　　都這時候了，Tahlia沒有待在寢室裡而出現在這兒是怎麼回事？

　　幾乎在下一秒，Tahlia走出的走廊深處傳來的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就回答了他心中的疑問。

　　冷笑。「看來我打擾到你的工作了。」惡意的刻意加重工作兩個字。

　　Tahlia只是淡淡地看著Snape。「不，你沒有──我正好處理完了。」假笑。

　　不知道為甚麼，Snape覺得Tahlia臉上的表情看來特別刺眼，胸口的那種空虛更甚，不過他沒打算說甚麼，只微微側過身，就想經過Tahlia身邊。

　　「Severus，放棄吧。」

　　在經過那瞬，Tahlia的聲音飄進耳裡，要自己放棄……

　　微微頓下腳步，不過沒有回過頭。

　　「不。」他開口，然後加快了腳步前進，將Tahlia拋在身後。

　　她憑甚麼讓自己放棄？

　　他不會放棄，說甚麼也不會──

　　Tahlia看著Snape走遠，苦笑。

　　依舊是失敗了……

　　她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夠讓Snape不再堅持著要獲得Voldemort的青睞？

　　很快便迎來了放假。

　　代表著又得天天向Voldemort報到。

　　但她確信最近Voldemort對自己很滿意。

　　她對Voldemort說出的話連她自己都感到難以置信──心平氣和地和他討論哪些人該被除掉，哪些人又該被留著利用……

　　Josh總是用一種擔心的眼神看著自己，事實上，不只Josh，他其他的哥哥們也是不時的會留露出關懷。

　　他們如果知道了會怎麼說？

　　或許他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關心自己了……

　　她是沒有親手害過任何人性命沒錯，不過她覺得那些個死去的人的帳都能夠算在自己頭上了──她提議、她計畫、她監督……就只差了沒有執行。

　　「Tahlia，你老實告訴我們……」一次早餐時，Hamish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你們那裡是不是發生甚麼事了？」

　　「為甚麼這麼問？」Tahlia神色自然地吞下了麥片粥。

　　難道不是嗎？

　　四個男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Tahlia的表現看來很正常，要是他們魔法界真發生了甚麼，被問到的時候，她不可能會這樣淡定的──

　　不過為甚麼他們覺得Tahlia的背影看起來越來越複雜了？

　　最理解他們小妹的，應該是他們幾個才對，不過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Tahlia不會甚麼事都和他們說了……而他們竟然猜不透她心裡究竟想的是甚麼，令他們很是灰心──

　　Hamish摸摸鼻子，說道。「……沒什麼，當我想多了──」

　　「總之，」Josh清了清喉嚨，宣佈道。「如果之後發生了甚麼，我們都希望你能夠告訴我們，Tahlia。」

　　Tahlia點頭，抬起頭露出微笑。「我會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待在Voldemort身邊和這酷熱的天氣一樣的難以忍受，幸好暑假只有短短兩個月，並不算太久的，是吧？

　　這天早上，Tahlia一走下樓，迎接的便是四個哥哥滿臉發光看著自己的眼神。

　　「你們這是怎麼了？」Tahlia錯愕的問道。

　　Billy興沖沖的捧著手上的羊皮紙，遞給了Tahlia，動作小心的讓她都要以為那張普通的羊皮紙是甚麼珍稀寶物了……

　　「這甚麼？」Tahlia問。

　　不過在看見信封的瞬間，她便知道答案了──她的O.W.L.s成績，她幾乎都要忘了。

　　「喔，是我的O.W.L.s成績。」

　　「那是甚麼？很重要的考試嗎？我第一次看見他們寄成績回家……這個對未來有甚麼影響？」Billy瞬間就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弄得Tahlia頭很痛，她這才想起之前自己壓根忘了和哥哥們提到五年級和七年級的重要考試了……

　　「取得了這考試的證書後，才能夠修習之後的課程，然後才能夠參加七年級的考試，而魔法界大部分的工作看的就是七年級的那考試你得到多少張證書──」她解釋道。

　　「我沒聽錯吧？你竟然沒向我們提過！」Josh抗議道。

　　一向熱愛學習的Tahlia，竟然會沒有向他們提起這考試……

　　Tahlia尷尬了一陣。「抱歉，我忘了──」

　　她還能說甚麼？她是真的忘了……況且自她三年級開始，她就鮮少給哥哥們寫信了──因為那個暑假，他們聽見了一個鄰居在和另一個婦人談論著怎麼最近時常看見貓頭鷹飛來飛去的──嚇得他們也不敢太常用書信連絡了，反正有Hamish他們送自己的雙面鏡，還怕無法聯絡嗎？

　　看見四個哥哥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Tahlia想了想，趕緊攤開了那張羊皮紙。

　　整齊劃一的O。

　　果然四個男人的注意力馬上被吸了去……

　　「O是甚麼意思？」Tony問道。Tahlia從沒和他們提過學校的打分方式……不過現在看來和他們熟悉的給分是完全不同。

　　「O代表的是傑出──」Tahlia說道。「再下來是E……」

　　還沒解釋完，她就瞬間的被Billy給打斷了。

　　「哈哈，所以你全都是O。」他得意洋洋的挺起胸膛。「果然你是最棒的──」

　　Tahlia翻了個白眼。「Billy，考試的是我，你有甚麼好得意的？」

　　顯然其他三個男人也是這樣認為的，紛紛鄙視的看著Billy。

　　「我當然該得意──」Billy理直氣壯的回答。「這代表我們家的基因好……」

　　沒有人吐槽他，因為實在是不知道從何吐槽起──想想Billy以前簡直只能用糟糕來形容的學校成績……或許他們反而應該驚訝，他竟然還知道基因這個詞……Josh幾乎感動得痛哭流涕了。

　　不過，這代表自己真的該好好考慮自己未來的工作了──目光放回了手上的羊皮紙，在那些科目名稱間來來回回。

　　她最喜歡甚麼科目？

　　總之絕對不是魔藥──那是Snape的專長……想著，臉色微微的暗下，不過她馬上調整了回來。

　　儘管先前Slughorn有替他們每人做過就業諮詢──那時自己怎麼說的？啊，那時幾乎都是Slughorn一人喋喋不休，說之後能夠替她介紹各式各樣的工作……然後時間到了她便倉皇離開了，最後也沒個結果。

　　所以她現在該計畫自己的未來了嗎？

　　搖搖頭。

　　現在她的未來已經被佔據了──

　　即便最後她成功的殺掉了那男人，結束這一切，她也不一定會繼續待在魔法界了……

　　總之，她是不用擔心選課標準的問題，有哪位教授會拒絕一位拿著O的學生入他們的高級班呢？

　　「我想，我們該慶祝一下，Tahlia──」Josh摸著下巴說道，沒等Tahlia開口便接著說。「你不能拒絕！」他故作嚴肅的看著Tahlia。「你已經多久沒和我們好好吃頓飯了？就算你說了你做的事非常重要，也不能總是不待在家裡。」

　　Tahlia沉默。

　　良久，她才開口，似乎是妥協了。「好吧，我今晚儘量早點回來，可以嗎？」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第一次，她答應了自己沒有把握的事。

　　早飯過後，她如同往常一樣，出現在了Malfoy莊園裡。

　　一個人也沒有──除去了家養小精靈後。

　　Malfoy莊園此時是靜悄悄的，完全看不出有人在的樣子……

　　正疑惑著怎麼回事時，左手臂突然的一陣疼痛。

　　「嘶──」Tahlia咬牙，右手緊緊的按著衣服下是那標記的地方。

　　這是召喚？

　　那持續的刺痛幾乎讓她沒法集中精神思考──

　　不對，那男人知道她無法使用魔法，她也還沒嘗試過幻影移行，根本就不可能會知道如何移動到男人身邊……除非──

　　──除非他現在處在某種強烈情緒下，根本沒有考慮任何事。

　　搖搖頭，她很快的否決了這想法。

　　Voldemort不可能會做出這種欠思慮的事。

　　突然，Lucius憑空出現在Tahlia身旁，兩人都是呆愣了一瞬，差點要拔出魔杖指著彼此……


第126章 124.初見魂器

　　Lucius頭髮很是雜亂，Tahlia頓時覺得充滿了不安。

　　「發生甚麼了？」她緩緩地放下方才迅速抽出魔杖的手，問道。失去按壓力道的左手臂還隱隱約約傳來刺痛感，從Lucius臉上的表情可以知道，顯然他也和自己一樣。

　　「不知道。」Lucius搖頭。「Cici今早身體不舒服，我送她去聖芒戈──正在回來的途中，標記就──」停頓了一下，嚴肅的看著Tahlia。「我想我們得趕緊過去……」

　　「怎麼去？」Tahlia反問。「我就只有你們家的門鑰匙──」

　　Lucius的回答是直接抓了Tahlia的手臂，然後兩人消失在莊園裡。

　　瞬間，兩人落到了某處的草地上。

　　Tahlia微喘著氣，怒瞪著Lucius。「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無預警的被人帶著幻影移行，Lucius──」

　　「抱歉。」Lucius隨口說道，小心翼翼地看了四周。

　　除了遠處低地的一棟房子外，看起來這裡一個人也沒有──

　　「你們來的可真晚……」一個聲音突然從他們背後傳來，兩人迅速的回頭，魔杖也整齊的指著那裡。「嘿，別那麼緊張──」

　　說話的是一個全身用斗篷包裹著男人，身高並不高，Tahlia可以肯定他只比自己高了一些，不過那語氣……那種說話的口氣她聽了一年多，絕對不會認錯。

　　緩緩的放下了魔杖。「Parkinson，你在這兒做甚麼？」

　　「Lord吩咐我在這兒等所有出現在這兒的人。」雖然被斗篷結結實實地遮住，連臉也看不見，不過已經可以肯定是甫畢業的Parkinson開口。「Lord在那邊的房子裡，你們快去吧──」

　　他看著Tahlia的眼神滿是羡慕，似乎他也非常希望自己能夠進到那屋子裡。

　　Tahlia並沒有問出任何問題，無論那男人是因為甚麼召喚了他們所有人，顯然都是非常重要的事，向昔日時常跟在自己身邊的學長點了點頭，和Lucius交換了個眼神，快速的朝著下方的屋子走去。

　　進去後，Voldemort的聲音便傳來了，難得的可以聽出隱藏不住的興奮，以及得意。

　　「啊，Lucius，你還把Tahlia一起帶來了──」他微微從椅子上傾身，臉上寫滿了狂喜。「我還苦惱著我最為優秀的助手得怎麼過來呢……」

　　兩人不敢怠慢的走上前，鞠了躬後，欲退到四周空著的位子上，不過卻被制止了。

　　「走上前來。」Voldemort開口，揮手示意他們站的離自己更近一些，那裡已經有個人了──Bella。「我有很重要的事得交代給你們──」

　　儘管疑惑著，兩人還是順從的站到前方。

　　不久，所有的空位都站了人。

　　這是第一次，Tahlia親眼看見所有食死徒的臉孔，不過她叫得出名字的沒有幾個，只能憑著她對同學們的印象做猜測，猜測他們大概會是誰的父親或是母親，這很困難，畢竟基本上她記得臉孔的同學沒有幾個──

　　「我忠實的僕人們。」Voldemort開口。「知道我把你們都給叫來，是為了甚麼？」

　　所有人都屏住氣息，等待著他們的王再次出聲。

　　「我距離不朽，又更近了一步──」他輕聲說道，不過每一個詞語都是清晰的傳進他們的耳裡。

　　Tahlia瞬間明白。

　　Voldemort又成功製造了一個魂器，現在究竟有幾個了？只要魂器沒有全被消滅，那麼他也不會死亡，這實在是個大麻煩……

　　不過顯然明白這點的只有她一人，其餘人都是狗腿的開口祝賀那男人，儘管他們都一臉疑惑的表情。

　　Voldemort抬手，那些聲音便停止，他環視了眾人，但Tahlia可以感覺到，他的視線停留在站在前方的他們身上最長時間。

　　「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黑魔王非常高興──」他懶洋洋的說道。「所以這意味著──獎賞。」

　　四周又傳來了竊竊私語。

　　「安靜。」他說。

　　整個空間變得更加寂靜，Tahlia連他們的呼吸聲都聽得見。

　　「Bella。」他喚道。

　　Bella馬上欣喜的走上前，在Voldemort面前跪下，虔誠的。

　　「我將我的東西賜予你，希望你好好保管。」Voldemort說著，語氣帶著明顯的得意，揮動魔杖，一個小巧的金制杯子飛到了Bella面前，她小心翼翼的接過，捧著。

　　「我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望，Lord。」Bella激動的說著。

　　Voldemort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又喚了Lucius上前，給了他一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

　　這下子Bella更是驕傲了，Lord賞給她的是一個精緻的金杯，而給Lucius的都是甚麼？一本破舊的本子！

　　誰的地位高，很明顯了。

　　Lucius一臉淡然，絲毫沒有理會身旁女人的洋洋得意，反正他從沒和這女人爭權的意思，而她卻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著接近Lord，今天看來也不過如此，獲得的獎賞也就昂貴了些。

　　誰的格調高，很明顯了。

　　「Tahlia。」他接著也對Tahlia開口了。

　　Tahlia覺得一顆心劇烈的跳動著，她可以斷定，那男人給了Bella和Lucius的東西就是他的魂器──之一！

　　他也會給自己一個嗎？

　　那麼代表她至少已經掌握了一個魂器，離殺了這男人也向前了一大步。

　　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將自己內心的激動給隱藏住，在Voldemort面前跪下。「Lord。」

　　Voldemort嘴角勾起的弧度非常完美，不過Tahlia還是注意到了，他的臉孔些微的變了，先前佼好的面貌黯淡許多，他的臉頰更加瘦削，都凹陷下去，而膚色變得更加蒼白，鼻子好像也塌陷了不少，沒有先前那樣的挺直。

　　總的來說，現在的Voldemort，已經無法以外表來蠱惑人了。

　　難道沒有人注意到嗎？

　　其實大部分人都已經發覺了，不過他們從來不敢抬頭直接觀察他們的Lord的面貌，就算察覺出好像有甚麼改變了他們也只認為大概是自己的錯覺，所以理所當然的，沒有人敢提起這事。

　　就連Tahlia也是直到今日才發現了明顯的不同。

　　「我要賞給你的東西已經在學校裡了，Tahlia。」男人緩緩的開口。「那是一個冠冕，你的任務便是確保沒有任何人能夠接近那東西……你們也一樣。」對著身旁的一男一女說道，然後重新面向了Tahlia。「要是我發現了今天交給你們的東西有一絲一毫的……毀損，我想你們應該知道後果？」

　　三人慎重的點頭。

　　又是個試探。

　　Tahlia苦笑。

　　Voldemort甚至連那冠冕放在哪都沒有告訴自己，叫她要怎麼確保沒有人接近？

　　甚至，就算自己真的找到了那八成已經是個魂器的冠冕又如何？她也沒有辦法毀了它，至少在確定Voldemort其它魂器下落前沒有辦法，否則要是他哪天問起了這個冠冕，她這個間諜顯然也做不下去了……到時她可就更沒有殺掉這男人的機會了。

　　Bella整個臉都黑了。

　　那個泥巴種！

　　得到的竟然是個冠冕！

　　她究竟憑的是甚麼？她甚至一個人也沒有替Lord除掉過。

　　這豈不是代表，他們三人裡，Lord反而是最賞識那個骯髒的泥巴種嗎？

　　拳頭不自覺的握緊……總有一天，她總有一天會殺了這個女孩子！

　　顯然這次召喚的重點便是將這幾個東西交給他們，之後，Voldemort就只是草草的分派了一些工作下去，然後便讓他們離開了──

　　罕見的迅速，鑒於先前Tahlia他們都還得留下，諂媚的獻上各種謀害某些人的計策。

　　Voldemort從不會直接表明他想誰死，他們所有人都得自行猜測，然後想好了計策獻上，顯然Tahlia最近猜得不錯，她講出的人選，恰恰都剛好是插在Voldemort心中的尖刺，讓他好生滿意。

　　今天不用再這樣做了。

　　站在Malfoy莊園裡，Tahlia放鬆的一屁股坐在Lucius的高級扶手椅上，挑著眉看著一旁無語的Lucius。「你又有什麼意見了嗎？」一邊愜意的接過了Lala遞過來的高級紅茶啜了一口。

　　Lucius假笑。「我哪敢有什麼意見，Watson大人──」

　　「停止你這裝模作樣的語氣。」Tahlia翻了個白眼。「我聽得夠多了。」考慮到學校裡那些學生諂媚的嘴臉，然後，換上了嚴肅的表情。「那本Lord給你的書，你收好沒有？」

　　「當然早收好了。」Lucius馬上回答。

　　Tahlia點點頭。「那就好，記著，那東西絕對不要讓任何人碰。」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Tahlia──」Lucius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不，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Tahlia皺著眉。「我指的任何人，包括你自己，Lucius。」

　　Lucius也被Tahlia這認真的語氣弄得眉頭緊皺。「你知道了甚麼我不知道的嗎？」

　　「沒有。」Tahlia搖頭。

　　Malfoy先生的事還不到告訴Lucius的時候，現在的Lucius儘管和自己關係密切，不過她知道他還是一心嚮往著Voldemort允諾的新世界，如果將整件事告訴了他，儘管她確信Lucius絕對會為此轉換陣營，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還不到一網打盡的時候。

　　「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一樣少，Lucius。」她說。「不過直覺告訴我，別小看這不起眼的本子，雖然它不像金杯或是冠冕那樣貴重，但既然這東西是Lord保留到現在的，那麼就有一定的價值──或許這上面的詛咒很強，也或許它是甚麼擁有強大力量的黑魔法物品……總而言之，絕對是不能隨便使用的。」她認真的說著。「答應我你不會冒險接觸這東西。」

　　「我答應你。」Lucius慎重的點頭，他也認同了Tahlia的話。「Malfoy從來沒有愚蠢的好奇心，Tahlia。」

　　Tahlia露出了微笑，然後便向Lucius道別了──

　　至少今天她不會毀約了，畢竟她答應了他們要早點回去的。


第127章 125.未來

　　至少她現在掌握了幾個魂器的下落了，Tahlia欣慰的想著，另外，再過幾天，她終於得以一個六年級生的身分重返校園，不需要再天天向Voldemort報到了──暫時的，畢竟再兩年她就要從學校裡畢業，不過，以後的事還是以後再煩惱吧，反正她真的漸漸習慣了。

　　現在的自己對未來依舊彷徨著，應該說，她不知道甚麼時後便會死在Voldemort手下，根本就沒有資格談論未來。

　　大概有這種困擾的只有自己了吧……

　　Lily早已確定志向，她總是向自己表示她想擔任治療師，看她生起氣來氣勢完全不輸Pomfrey夫人的模樣，Tahlia覺得是再適合不過了。

　　Snape不用講，他從一入學開始，便是以接近Voldemort為目標，儘管Tahlia依舊想著要他放棄這志向，不過……瞧，他也是為了達成目的而努力。

　　本來James等人從沒想過這類的事，不過打那天Tahlia狠狠的將他們罵醒後，他們便徹底的改變了。

　　而且所有人都發現這改變了。

　　本來總是不怎麼正經的Potter四人組安靜了許多，不再到處惡作劇了，甚至，所有人都發現，好像他們再也不和Snape起衝突了。

　　甚至連在走廊上碰見了，也只是互看了一眼後便交錯而過，以前通常都會上演的對峙戲碼完全沒了蹤影。

　　而他們的成績也是突飛猛進，不是說他們先前成績不好，要說的話，除了Peter外，其餘三人的成績一直都是學年中前幾名的，不過現在給人的感覺……更優秀了……

　　連教授們都開始以贊許的眼光看著他們四人，顯然很是欣慰這幾個孩子終於成長了，不再將小聰明用在惡作劇上，開始會認真的考慮未來。

　　顯然他們四人都認為，要與Voldemort對抗，擔任Auror是最好的選擇，不過Peter沒有辦法達到。

　　儘管他很努力的學習了，還是有幾個科目沒有達到高級班的標準，看見他那樣失落的樣子，Tahlia也覺得有些不舍，畢竟他所有的朋友都是那樣的優秀，就只有他自己顯得愚笨許多，這總讓他有種自卑感，很深很深的自卑感。

　　在他第三次因為寫錯了定義而暴躁的劃破了自己的羊皮紙後，Tahlia終於忍不住開口了。「Peter，你不需要那麼急躁的學習的……」

　　「但你們總是離我好遙遠，Tahlia！」Peter第一次在他們面前大聲的吼了出來，令所有人嚇了一大跳。「Tahlia你……還有你們……」他看著其他滿臉錯愕的好友。「你們從來就能夠輕易的學習好！」他大聲的說。「你們根本就不懂我的感受！」說著，直接將背包甩上了肩膀，沖出了有求必應室，留下了依舊沒有反應過來的幾個人。

　　Remus第一個反應過來了，他本身就沒有James他們兩個那樣聰明，他算是稍微理解一點Peter的情緒，因為自己也常常羡慕他們能夠那樣有天份，作甚麼事都都得心應手，於是他馬上從位子上跳起來，開口就讓其他人待著。

　　「我想現在Peter不會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過去的……」他溫和的說道。「我沒有冒犯的意思──」說完，也抓起了背包追了出去。

　　Tahlia顯然還處在震驚當中，她從沒見過Peter這樣子吼人，她也同樣沒有想過，原來自己總是給Peter這樣的壓迫感，她一直以為她已經試著去建立他的自信了。

　　查覺到Tahlia難過的情緒，Sirius趕緊開口。「嘿，Tahlia，別在意Peter說的話，他不是在怪你的──」

　　「但他說的也沒有錯。」Tahlia輕聲開口。

　　或許這樣說顯得很自大，不過她確實不明白在學習上不拿手是怎樣的感覺，因為這一直是她最擅長、也最喜歡的事。

　　Remus馬上就追上Peter了。

　　「Wormtail。」Remus開口，伸手拉住了還想繼續往前走的Peter，用力令他停留在原地。

　　幸好Peter並不高大。

　　「Remus……」Peter沒有回頭，弱弱的開口喊了聲。

　　Remus走到了Peter面前，低下頭看著他。

　　「我、我是不反應太過了……」Peter沒有抬頭，怯怯的說著。「Tahlia會不會生氣？」

　　「她怎麼可能生氣？」Remus沒好氣的說道。「我想她只會對你很愧疚而已。」

　　Peter抬起了頭，滿臉疑惑。「對我愧疚？」

　　他剛剛吼了Tahlia，而Remus竟然說她反而對自己愧疚？

　　Remus歎了一口氣。「Peter，每個人生下來，本來天份、能力就有高有低，我們不能怪罪別人的天份好，我倒覺得你也有很多他們沒有的優點──」

　　「我哪有甚麼優點……」Peter咕噥著。「我總是給你們添麻煩……」

　　「你不是人偶做的很棒嗎？」Remus提醒道。「那我們可都做不來。」

　　Peter依舊嘀咕著。「那一點用也沒有……」

　　「哪會一點用也沒有！」Remus急忙說道，心裡快速的想著究竟這特長有甚麼用處，然後焦慮的發現他完全想不到。

　　Peter滿臉不信的表情。「不然你說說這有甚麼用？」

　　「這個……」Remus擠出了微笑，急中生智的說道。「不是可以做給人家買嘛！」他開口，這理由實在牽強的可以，不過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繼續發揮下去了。「你想想，你那玩偶做的那麼好，如果你之後開了一間小店面，做好多個可愛的玩偶，相信一定會有很多人買給他們孩子玩的！」

　　他越說越起勁。「如果日後有名氣了，一定會有更多人來的，到時候你就能夠賺很多錢，咳咳……」發覺講得好像有點誇張了，連忙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總之，別老拿自己的短處和別人的長處比，否則真的會難過一輩子的。」他正色道。「看看Tahlia吧，她學習那樣好，不過只要扯到了飛行，就亂七八糟的……我從沒見過連掃帚都拿不好的人──」

　　Peter噗哧一聲的笑出來。

　　想到以前飛行課的時候，Tahlia對著掃帚乾瞪眼，那樣錯愕的模樣，還有掃帚失控自行飛走後Tahlia驚愕的尖叫聲──Peter頓時覺得其實自己的飛行算是很不錯的了……

　　他點點頭。「我知道了，Moony。」露出了個可愛的微笑。「我其實一直都知道的，Tahlia對我很有耐心……」他認真的說。「連教授們都不太想搭理我的時候，也只有她會不嫌棄的教我──」說到這兒，他突然露出了慌張的神色。「梅林啊，我剛剛那樣……Tahlia一定不想再理我了──」黯然的低下頭。「我只是，不想讓她失望而已。」

　　「你並沒有讓她失望。」Remus開口。「她一直都是最清楚你的優點的人，怎麼可能會對你失望？」伸手拍了拍Peter的肩膀。「我們還是回去吧，我想他們都在等你呢──」

　　本來Peter還有些膽怯的模樣，不過在Remus的堅持下，他還是乖乖的跟在他後頭，回到有求必應室裡。

　　「抱歉，Peter。」

　　Peter一進門，迎來的就是James雙手合十，誠摯的道歉。Remus看了Tahlia一眼，馬上會意過來這是她的吩咐。

　　「我們不該總是說你蠢的。」James繼續說，儘管Peter是一臉呆滯的模樣。「你並不蠢，只是我們太聰明──咳咳，」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壓迫，他連忙更正語句。「總之，你有很多我們都沒有的優點，所以別總是想著你追不上我們了，事實上，我們在很多方面也追不上你。」

　　「James……」Peter愣著，只發出了個人名。

　　Sirius也是走上前，伸手揉亂了Peter的頭髮。「好了，Wormtail，我也得向你道歉，你真的不蠢，只是反應慢了點──噢！Tahlia，很痛！」轉過頭，哭喪著臉看著背後笑吟吟的Tahlia。

　　Tahlia緩緩的收回了方才重擊Sirius頭部的手，微笑著開口。「Peter，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瞭解你的感受，你完全有理由向我們發脾氣──先聽我說完，」她制止了Peter張開嘴想要說些甚麼的舉動。「你完全可以向我發脾氣，我想我沒那麼容易生氣的……」

　　「我……「Peter摸著自己的腦袋。「我其實沒有發脾氣的，Tahlia──」認真地看著Tahlia。「我真的很喜歡你──」

　　後面這句話，造成的效果實在驚人。

　　反應最激烈的便是Sirius，他幾近怒吼了一聲。「Peter！」然後撲向他，身材矮小的Peter馬上重心不問的往後跌坐在地上。

　　「噢！Sirius──」Peter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方才說了甚麼……鐵定是讓Sirius誤會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不喜歡Tahlia……我是說，我喜歡Tahlia──不、不……」他完全語無倫次、斷斷續續的說著。「我的意思是，我喜歡Tahlia，作為朋友的喜歡！」最終，他終於是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Sirius訕訕的站起身，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咕噥著。

　　他當然知道Peter說的喜歡和自己的喜歡並不一樣，可是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激動了，現在他才驚覺他反應過了，這可尷尬了──小心翼翼的轉過頭去看了Tahlia一眼。

　　Tahlia並沒有甚麼表示，不過顯然也很尷尬，有些愣愣地站在一旁，嘴巴微張。

　　良久，她才開口，認真地看著每一個人。「我也喜歡你們大家，作為朋友的喜歡──」學著Peter方才說的那句話。

　　James等人頓時同情起他們的好哥們了。

　　Tahlia這席話，絕對代表著Sirius的努力空間還非常龐大。


第128章 126.堅持

　　Lily最近覺得很矛盾。

　　她是原諒了Snape沒有錯，不過她總覺得他在瞞著自己甚麼，他也總是跟著幾個Slytherin一起行動，這並不代表她不希望他和他同學相處融洽，不過，當他的好友們總是欺負她們學院的人時，她就不能坐視不管了。

　　「Severus，你能別總是和Mulciber那類人走一起嗎？難道你不知道他們究竟都在幹些甚麼勾當？」

　　這天，她終於忍不住了，脫口說出。

　　Snape臉色一暗，不過還是緩緩地開口。「我不能。」

　　「為甚麼？」Lily感到疑惑，貌似Snape和他們感情並沒有好到非得一起行動的地步。「是你不能，還是你不想？」

　　「不能，也不想。」Snape淡淡地回答。

　　他當然有他的目的，Mulciber家裡也算是那位大人重用的手下之一，自己說甚麼也得找出一條不通過Tahlia的道路──為了達成自己的野心。

　　Mulciber是少數沒有圍繞在Tahlia身邊的Slytherin，他並不知道為甚麼，不過這樣正好，最近他對自己可以說是無話不談，畢業後，他鐵定能夠獲得他一直想要的，一點也不用依靠那個女孩子。

　　Lily皺著眉，沒有說甚麼。

　　一會兒，她才猶豫著開口。「Severus，你知道Mulciber不是甚麼好人的，是吧？」她其實不想這樣批評Snape的朋友，不過Mulciber的風評真的很差。「我上次親眼見到了他在對一個低年級的學生下惡咒──」

　　「我記得有個你我都認識的人也是這麼做的。」Snape冷冷地說。「我怎麼就沒聽你批評過她？」

　　Lily瞬間閉上了嘴。

　　眼前的好友連Tahlia的名字也不提，她其實很想把所有事實都告訴Snape，可是Tahlia她──

　　緊緊抿著唇。

　　她實在不理解為甚麼Tahlia特意交代這事得對Snape保密，明明她喜歡他的……而且她也已經和Potter那夥人和好了──順帶一提，這陣子他們的確安分許多，似乎終於變得比較成熟了──

　　為甚麼就是不告訴Snape呢？

　　考慮了很久，Lily還是開口了，儘管還是有些猶豫不決的樣子，但她還是想給面前的男孩一點提示，以他的聰明才智，一定會自己想到的吧？「Severus，關於Tahlia，我想我得告訴你──」

　　「我一點也不想聽見她的事，Lily。」Snape直接了斷的打斷了她，令Lily愣在原地。

　　難道他連聽也不想聽嗎？

　　究竟從甚麼時候開始，他已經變得這樣排斥Tahlia了？

　　「好吧，不提她──」Lily歎了一口氣。「我們還是談談你的那些朋友吧，Severus，或許我這樣顯得多管閒事，不過你究竟是因為甚麼理由而接近他們？」她直直地看著Snape。「你明明知道的，他們和外頭那人……」

　　Lily突然的閉上嘴。

　　看著Snape面無表情的樣子，她覺得好像想到了甚麼。

　　「你……」她感到不可置信。「所以你也想接觸那個人？」

　　Snape小小的愣了一下，不過Lily沒有漏看，她驚聲道。「梅林啊，你真打算去做那人的手下？」說著，看著Snape的目光也帶著隱藏不住的譴責。

　　Snape覺得很不滿，Tahlia也是那人的手下，就不見Lily對她說過甚麼阻止的話，怎麼現在所有人都在要他放棄自己的目標，怎麼他們不去譴責那女孩，反而都來怪罪自己？

　　「我沒記錯的話，她早是那人手下了，你怎麼不去說她？」瞬間覺得有壓抑不住的怒氣，說話的音量也不自覺地提高。Tahlia阻撓自己就算了，連Lily也這樣。「反正她做甚麼都沒錯，是吧？你們都喜歡她，她做甚麼事都有正當理由，你們都替她說話，那我呢？」他語速飛快地說著，沒有注意到Lily臉上僵硬的神情。「沒有人在乎我追求的是甚麼，為甚麼你們總是要阻撓我得到我想要的地位？」

　　Lily陷入了沉默。

　　Snape也喘了口氣，不過看著Lily不說話的樣子，心情更差了。

　　「Severus，你知道嗎？地位從來不是你想追求就會得到的，」Lily輕聲說道。「而是看你如何表現，別人自會給你相應的尊重──」

　　「不。」Snape直拗的說。「地位是靠爭取來的，到達了那樣的高度，也會得到同等的尊重──」

　　Lily又不知道該說些甚麼了，她很想說服Snape，不過顯然目前他甚麼也聽不進的。

　　說不失望是假的，她從來就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成為那個人的手下，當時聽見Tahlia那傳言時，她著實難過了好一陣子，且覺得不能接受，不過後來發現了Tahlia其實並不是真心想要那樣做時，她也能夠諒解──

　　而現在自己最好的朋友卻告訴她，他的野心就是追求地位，這和Tahlia完全不是一樣的，至少她知道Tahlia並不是自願的，不過Snape就……

　　看見Lily明顯對自己很不滿卻沒有的神情，Snape是更加不悅。

　　Lily也很難過，她不想因為這事而影響他們兩人的友誼。「Severus……那以後呢？」

　　「甚麼？」

　　Lily抬起頭，哀傷的看著Snape。「你得到了那個地位了，然後呢？」她輕輕地說著。「你也會和他們一樣，迫害所有的麻瓜出身……迫害我嗎？」

　　Snape陷入了沉思，抿著唇。

　　一會兒，他才淡淡的開口。「我不會迫害你。」

　　「那麼你就是想迫害其他人了。」Lily替他下了結論，擠出了個微笑。「看，你也不否認了。」

　　「Lily──」Snape張開了嘴，不過卻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儘管上次Lily原諒了自己，不過很明顯，他們兩個的相處不像以前那樣好了，要是她現在掉頭就走，他也不會感到意外。

　　Lily歎了口氣。「Severus，你讓我想一下吧……我不想總為了這個話題和你吵架，我們是朋友的，不是嗎？」

　　Tahlia曾告訴過自己，Severus其實不像他表現的那麼冷漠，只是習慣把自己的刺豎在外頭，不過她從沒告訴過自己，Severus會如此崇尚權力，今天這認知讓自己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我覺得你也得再想想的，Severus──你說的那些，真的是你想要的嗎？」Lily說著。「你知道，我沒有辦法對此坐視不管的……」

　　那當然是他想要的。Snape篤定地想著，這是他唯一擺脫現狀的方式，未來將再沒人敢瞧不起自己了。

　　而Lily，總有一天也會認同自己的。

　　「先這樣吧，」Lily揮揮手，看來還是有些喪氣。「我們都再想想──好嗎？」在Snape點頭過後，Lily也是點了點頭，向他道別後，便轉身離開了圖書館，留下Snape一臉淡然的坐在那兒。

　　其實根本不用想，Lily就知道自己鐵定沒有辦法接受的──但Severus是她在這兒第一個朋友，同時也是很重要的朋友，她真的不想因為Snape堅持走的那條路而和他鬧翻。

　　但他和Tahlia的目的並不一樣！

　　她可以瞭解Tahlia那樣做的理由，所以當然不可能會反對，可是Severus呢？她自認沒有辦法做到，她究竟該怎麼做？

　　憂心忡忡的走在走廊上，連她走到了哪邊都不曉得了。

　　「Lily？」

　　Lily被迎面走來的一個人給喊住了。她停下腳步，疑惑的抬起頭，然後發現了來人是James Potter，臉沉了下來。「Potter。」

　　對於Lily這樣冷淡的稱呼，James只能苦笑。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他問。

　　Lily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想走回寢室，難道還得向你報備不成？」說完，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根本不是走在回Gryffindor塔的路上，反而處在完全相反的角落，而且方才自己走路的方向也逐漸的在遠離自己的寢室，故作鎮定地看著面前無語的男孩。「我也沒說我現在就要回寢室。」

　　「我明白。」James點頭。

　　Lily一愣。「你又明白甚麼了？」

　　「我看得出你心情不好，Lily。」James微笑。

　　在收斂了那副顯擺樣後，James現在可以說是脫胎換骨，很難想像一年前他還總搞些幼稚的惡作劇。

　　Lily沒有回答，不過表情卻是很好的回答了James。

　　「發生了甚麼嗎？」James關心的問。

　　「我……」Lily猶豫的開口。「我問你個問題──」她抬起頭，直直地看著James，令他覺得心跳瞬間漏跳了一拍。「如果你有個好朋友向你表示，他之後會做些很不好的事，你……你會怎麼做？」

　　James皺起了眉頭。

　　「這取決於你那好朋友是個怎樣的人了……」他不自覺的將Tahlia給代入了。「首先得先搞清楚他那麼做的原因，不是嗎？」

　　「說的有道理……他那樣做的原因……」Lily喃喃的說著。

　　James很少看見Lily這樣心不在焉的又愁眉苦臉的樣子，一時脫口而出。「要不我給你弄些吃的吧？說不定你心情會好點……」

　　Lily考慮了一下，淡淡地看著明顯緊張的James。

　　她不是沒有看出眼前的人這陣子的轉變，他真的成熟很多。「好。」在她來得及阻止自己之前，就表示了答應。

　　兩人都是愣了一瞬間。

　　「那好……」最後，是James先反應了過來，一邊摸著頭，一邊呵呵地笑著，領著Lily走了一小段路，然後伸出手在一幅水果靜物畫上搔癢。

　　Lily的問句正要出口，便驚訝的發現了那幅畫已經打開，露出了後頭的通道。

　　「這是學校的廚房……我想你應該沒來過吧？」James解釋道，微笑著。「我們以前晚上餓了的時候，都是來這兒拿吃的──」

　　Lily只是沉默地跟在James後頭走進，她差點忘了Potter他們有多熟悉這個城堡，所以他們理所當然的會發現學校廚房所在地，不是嗎？

　　所以這倒解釋了先前魁地奇他們學院獲得冠軍時的慶祝宴上的食物是哪來的了……

　　此刻，Lily才發現到，其實她並不怎麼瞭解這位他們學院裡最受歡迎的男孩，先前自己都是因為Severus而反感的不太想搭理他，但現在──

　　看著身前已經開始替自己張羅食物，和那些家養小精靈開朗的對話的Potter，或許自己也不用一直討厭著他……

　　「James。」她開口。

　　James猛的轉頭，欣喜地看著Lily。她終於又肯喊他名字了！

　　「怎麼了？」按捺不住興奮的口氣，他問道。

　　Lily露出微笑，或許現在跟他稍微聊一下天，是個不錯的決定。

　　「我想吃水果蛋糕。」


第129章 127.所謂喜歡

　　直到最後，無論是Tahlia還是Lily，都沒能說服Snape改變注意，他依舊我行我素，不過Lily並沒有就這點和他吵甚麼……

　　她一直牢牢記著Tahlia的話，她會好好維持和Snape的友情。

　　不過有一點卻是變了。

　　Lily開始和James密切往來了。

　　這跌破了許多人的眼鏡──儘管James從入學起就嚷嚷著喜歡Lily，不過Lily表現出的反感也是出了名的，而現在這兩人竟然越走越近了。

　　時常可以看見他們同進同出一個場合，一些較高年級的都不禁想起了當年的Lucius和Narcissa，他們也是像現在這樣，幾乎做甚麼都走在一起的。

　　Snape對Lily抗議了不只一次，不過卻被Lily一句話給說得無從反駁。

　　「我並沒有阻止你交其他朋友，所以我希望你也別阻止我和James交朋友。」

　　於是Snape更加不滿James等人。

　　不過他有更重要的目的要達成，他所有的時間都用作拚命的製作魔藥、研究魔咒……就為了能夠在那位大人面前能夠擁有一項吸引他的特長。

　　他不像Tahlia那樣幸運，在剛開學就吸引了Malfoy的注意，所以他只能自己努力。

　　誰要想阻撓，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Lily已經放棄了去勸阻Snape了，畢竟根本不會有人在多次碰壁後才持續著嘗試的……

　　不，或許有一個。

　　Lily瞥向了身旁專心閱讀著的Tahlia。

　　面前的黑髮女孩和Severus現在一句話也說不上了，主要是Severus一看見Tahlia就黑著一張臉，而Tahlia開口閉口就是要Snape選擇另一條未來的道路，Lily並不明白，明明知道現在說甚麼Severus都不會答應的，為甚麼Tahlia還不放棄的不斷去做。

　　從另一個角度想，其實兩人挺像的，是吧？

　　一個堅持不放棄，而另一個堅持要其放棄。

　　「Tahlia。」Lily開口了，Tahlia沒有抬起頭，隨口應了聲。「我一直想問你的……」是的，這問題她想問很久了──「你為甚麼會喜歡上Severus？」

　　Tahlia趴的一聲闔上書本，轉過頭看著Lily，不過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

　　「你知道Sirius喜歡你吧？」Lily問道，在看見Tahlia僵硬的點了頭後繼續說著。「我一直好奇地是，你怎麼會喜歡上Severus……而不是Sirius──」這話Lily自認問得很有理由，畢竟誰都知道Snape的脾氣……

　　她為甚麼會喜歡上Snape……嗎？

　　為甚麼？

　　其實答案早就在自己心中的，只是她從不曾仔細去思考。

　　在最初遇見他時，他只覺得眼前男孩給人的感覺很特別，無法形容的特別，重點是，他有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瞳色以及發色，而本來那正是自己最討厭的地方。

　　而後，他寧願餓肚子也不向任何人求助，甚至對於自己主動給予的幫助，也能夠被硬說成是她欠他的人情，讓她知道了他的自尊心是怎樣的強。

　　到了學校後，他和自己一樣，也因為血統的問題而飽受刁難，甚至他比自己更加悲慘，但她一句抱怨的話也沒聽他提起過，這點，讓她知道了他內心有多麼的堅毅。

　　他專注製作魔藥的神情，讓她知道了他對待自己喜歡的事物，是如此的認真。

　　然後……

　　是那個萬聖節。

　　他在危急時刻替自己擊倒了那個六年級生，對自己說的那句儘管沒有任何一個字能夠和關心扯上邊，不過語氣中卻充分表達出了那意思的『你站得起來？』，還有向自己伸出的手，她覺得那是她這輩子握過最溫暖的手──讓她知道了，他總是用自己的方式在關懷他人，儘管他生活的家庭並不怎麼美滿，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失去甚麼，他只是將那些情緒都藏起來了。

　　就是那個時候吧？

　　就是那時刻，她喜歡上了這個他從小關注著的男孩──

　　不過又能如何呢？

　　她苦笑。

　　他恨死自己了。

　　現在想來，或許她當初不該去喜歡上Snape的，她可以肯定，要是她先遇見的是Sirius，那麼她鐵定不會拒絕他的，不過顯然這不是事實，她就是喜歡上了Snape。

　　誰會想得到呢？

　　她喜歡的人竟然是個整天板著臉，陰沉沉的傢伙，還動不動就諷刺別人，擺臉色給別人看。

　　要是哥哥們知道了，一定會說自己很笨吧，放著條件那麼好的Sirius不選擇，反而自找罪受。

　　沒錯，自找罪受。

　　這是她現在最深的感受了。

　　「怎麼喜歡上的不重要，Lily。」她微笑，開口。「反正就是喜歡了……你不也喜歡上了James？」這話聽來還頗有惡作劇的意味。

　　Lily覺得一股熱氣直沖腦門，讓她整個頭都熱暈暈的。「誰、誰喜歡上……James了！我……腦子被砸了才喜歡他……」她結結巴巴的說著，不過越到了後來，聲音也變得越小，幾乎要聽不見了。

　　這不明擺著就是害羞嗎？

　　Tahlia微笑。「你就承認吧，James喜歡你，你也喜歡他，你們不趕緊在一起實在是浪費時間──」她說，刻意忽略Lily已經紅到不行的臉頰。「你該知道，現在的James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你討厭的人了，為甚麼不放下之前的情緒呢？」

　　Lily被說得啞口無言，她以為自己已經真正明白James的改變了，不過沒想到現在被Tahlia這麼一說，她才發現到原來她還是下意識的在抗拒，這抗拒造成她不願意承認已經喜歡上了這個自己以前討厭的男孩。

　　「我……」

　　現在她後悔極了，明明先前她提出的問題是關心Tahlia的感情狀況的，怎麼現在反而變成她在開導自己了？

　　Tahlia站起身，走到了Lily身旁，拍拍她的肩。「好了，這事也不用那麼急，難不成告白這件事還得女生自己做嗎？你就等著James吧，我就不信他這個Gryffindor會連這樣的勇氣也沒有──」說完，便快步走出圖書館了，那背影看著讓人覺得是落荒而逃。

　　Lily這才發現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Tahlia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根本就像是在逃難一般。「Tahlia！」她惱羞的低喊，不過已經倉皇離開圖書館的Tahlia走不知道跑去哪兒了，哪裡還聽得見這句呼喚。

　　Tahlia甩開了又想跟在自己身旁的Slytherin，主要是想甩開小Crouch，似乎他是想著要在自己畢業前給自己留下最為深刻的好印象，所以自她升上六年級開始，他在她面前晃悠的時間也驟然遽增，幾乎都快要比她和Sirius他們相處的時間還要長了。

　　那麼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既然他那麼崇拜那男人，那麼身為她的學姊，怎麼會不幫忙呢？

　　冷笑。

　　很難想像這樣的一個瘋狂崇拜那男人的孩子會是那個Crouch的兒子，如果他知道了會怎麼想？一定不是簡單的一句不高興就可以形容的了……

　　她推開了面前出現的門，走進。

　　James四人早已經坐在裡頭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們都在用功著。

　　「那麼認真？」她打趣的問道，一邊緩緩地走向她平時坐的那張扶手椅坐下。

　　「明年的N.E.W.T絕對不是像五年級那時那麼簡單就可以過關了……」James皺著眉說道。「而且現在課堂上的東西也變難了……我想我們也該認真點的──」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前幾天他看見了鼻涕精幾乎完美的施展了無聲的召喚咒，而自己想召喚的東西卻總是在半路就失去支撐而落地。

　　他完全不想輸給那個鼻涕精！尤其現在Lily好不容易願意搭理自己了，他怎麼可能還表現得比那個油膩膩的混蛋還要弱！

　　看著面前認真學習的四人，Tahlia只笑著，不再繼續調侃他們了，畢竟他們都成長了，這絕對是件好事。

　　不過，她還是想到了方才在圖書館的事，思考了一下，才開口道。「James，你甚麼時候向Lily告白？」

　　James直接嗆咳了起來，Sirius一邊大笑著，一邊義氣地替好兄弟拍拍背，而另外兩人都饒有興致的看著James，有種看好戲的感覺。

　　「你為甚麼突然這樣問？」James好不容易緩過氣，勉強擠出一句話。

　　Tahlia聳肩。「沒什麼，只是剛才Lily告訴我了她喜歡你──」

　　「甚麼！」James沒等Tahlia說完便瞬間的跳了起來，要不是Sirius阻攔著他早沖上前去抓著Tahlia直問了。「Lily說喜歡我？」他又問了一次，然後在Tahlia點頭之後便陷入了狂喜，像瘋子一樣的在房間裡轉來轉去，表情也很多變，一下子是欣喜的，然後下一秒便紅的像番茄，接著又轉回到開心的樣子……

　　突然，他大吼了一聲，令所有人都驚了一下。「我現在就去找她！」說完，不等其他人的反應，便風一陣的沖出了有求必應室。

　　「六年啊……」Remus感歎地開口。

　　沒有注意到一旁聽了他這句話後變得尷尬的一男一女。

　　六年又怎麼了？至少James能夠和Lily在一起了，那他呢？Sirius在心裡怒吼，他也想和Tahlia在一起！她怎麼就只當自己是好朋友呢？

　　六年又怎麼了？至少James能夠和Lily在一起了，那她呢？Tahlia壓下心中的失落，Snape就是討厭自己，她還能怎麼辦呢？

　　晚上，當James和Lily一起出現在大廳，而且兩人手牽在一起，所有人便知道怎麼回事了，James不愧為行動派，想到了甚麼就做，一點也不猶豫。

　　他們終於正式在一起了。

　　Tahlia偷偷的看了眼Snape的方向，發現他臉上不帶一絲情緒，只是沉默地喝著湯。

　　他鐵定會不高興得，Tahlia想著。

　　看著自己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和自己的死對頭在一起，絕對很不好受。

　　之後，Tahlia再也沒看見過Snape出現在大廳裡吃飯了──應該說，他刻意和所有人用餐的時間錯開，然後便一個人關起房門一股勁的研究著，似乎將這憤怒的念頭都轉到了研究上。

　　Lily本來還是會和Snape說上幾句話的，不過儘管他們沒有大吵特吵，不過也總是說沒幾句就不歡而散了，他們兩人都不想斷開這多年的友情，不過顯然以目前的情況來說，他們接觸的越頻繁，聯繫著他們兩人的線就越脆弱。

　　於是乎，他們漸漸的會下意識避開和對方講話，見面了也只是友好的點頭。

　　或許這樣子，才是現在最好的方法。

　　而Snape變得更加的沉默寡言，儘管Tahlia還是會試著勸說，不過直至畢業，Tahlia都沒有再聽見過他和自己說話了，大概他覺得對她，連開個口都是浪費。


第130章 128.畢業在即

　　轉眼間，當年青澀的走進大廳等著分院的他們，現下已經在等著一個星期後的畢業儀式了。

　　畢業儀式也是在大廳舉行，象徵著開始與結束，他們由大廳開始了學校生活，那麼便同樣從大廳離開。

　　James和Sirius在N.E.W.T的表現都非常的亮眼，憑著全O的證書，兩人能夠進入Auror司是已經確定的事了，其實Tahlia還挺意外的，他們兩人竟然只花了兩年的時間便把他們從前糟糕的魔藥學給救了起來，甚至還能夠在N.E.W.T裡得到O。

　　而僅只有黑魔法防禦術得到E的Lily，送交給聖芒戈的申請書也已經批下來，畢業後，她便能夠直接前往接受成為一名治療師的訓練。

　　Remus的成績也不錯，不過他表示想先外出遊歷一段日子，Peter也說了想先待在家裡去幫父親做點事，然後籌些錢開個小店面，Remus聽見的時候表情有點不自然，不過他們當然都表示支持。

　　經由別人口中輾轉得知，Snape已經在對角巷裡的一間魔藥店找到了份工作，她不清楚Snape究竟是何用意，目前來說，她一點也沒有關於Snape究竟有沒有成功接觸到那男人的風聲，內心有些焦躁，畢業後，她就再也無法時時刻刻地盯著他了，她一點也不想哪天出席食死徒聚會的時候才發現Snape也在那裡。

　　「所以你想好你之後要做甚麼了嗎？」Sirius問了Tahlia。

　　「是啊，Tahlia！」James也附和的問著，他身旁坐著Lily。「你的成績絕對可以選擇任何一個工作，他們鐵定巴不得你去呢！」

　　Tahlia翻了個白眼。「你們兩個不也是一堆單位搶著要？」

　　「那不一樣。」James認真的說。「反正我們是篤定要當Auror的，其他的我一點也沒有考慮的意思……」他突然瞪大眼。「難道你也要進Auror司嗎？」

　　「對，然後第一件事就是逮捕我自己。」Tahlia沒好氣地回答，在James尷尬的輕笑中向他們亮了亮手中的羊皮紙。

　　「解咒師？」Peter念了紙上的標題，一臉崇拜的看著Tahlia。「Tahlia！你要當古靈閣的解咒師！」

　　Tahlia點點頭。

　　她需要個絕對中立的職業，她不會進魔法部，當然也不會做一個Auror，那等於是自己往陷阱跳，這時，那張解咒師的職業介紹入了她的眼。

　　古靈閣是妖精開的，他們最不屑的就是插手巫師間的事了，為他們來說，只要能為他們帶來財富，其他的他們一概不管……

　　況且，她想著擔任解咒師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那男人交給Bella的魂器。

　　那個女人絕對不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隨意的扔在家裡，畢竟現在Bella是住在Lestrange家裡，那兒遠沒有Black老宅防護那麼好，當然也完全比不上Malfoy莊園，如此，那個魂器八成是被放進古靈閣裡了。

　　或許擔任古靈閣的解咒師不能讓她獲取進入金庫的方法，不過絕對有助於她更熟悉那裡，如此就夠了……

　　校長曾要她別管魂器的事，但她無法容許自己在明知道魂器可能下落的情況下卻甚麼也不做。

　　「我認真考慮過，古靈閣的解咒師挺適合我的……」她微笑。「我不像Lily那樣想治療別人，所以這是最好的選擇了──況且，」停頓了一下。「薪水蠻優渥的……」

　　想著自己即將會擁有自己的小小財富，Tahlia也覺得異常的興奮，不用再甚麼都依賴著哥哥們，這是自己真正獨立的證明。

　　「那你會住在哪兒？」Sirius問道。

　　他已經沒住在家裡了，去年他就搬到James家裡了，聽Regulus說母親好像直接把他給除名了，不過誰在乎，反正他在外頭過得開心多了……不過就是有點不放心Regulus一個人在家，但父母一直都比較喜歡他，應該不會發生甚麼事吧？

　　「Malfoy莊園。」Tahlia回答道。

　　氣氛一瞬間凍結，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說出這句話的女孩。

　　不過造成這尷尬氣氛的始作俑者卻是一臉平常，好像這句話並沒有甚麼奇怪的。

　　「你說你會住Malfoy……莊園？」Sirius神色僵硬的問。

　　「我是這麼說的，有甚麼問題嗎？」

　　看著面前表現得一如往常的Tahlia，Sirius等人頓時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問下去了，這句話打擊太大了──

　　「所以如果你們之後接到了甚麼命令，要搜查Malfoy莊園的話……我會在那兒的。」Tahlia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不過那笑卻令兩個方才還自信滿滿的男孩都是抖了抖。

　　或許他們進Auror司是個錯誤的決定……

　　「別露出那種表情，我是很認真的。」Tahlia突然換上了較嚴肅的口吻。「你們知道我們之後鐵定會對上的，對吧？」直直地盯著面前的兩個Auror預備役。

　　「我們絕不會攻擊你。」Sirius反射性地就回答。

　　要他攻擊Tahlia，說甚麼他也做不到。

　　Tahlia卻皺起了眉頭。「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對上了，我希望你們全力攻擊我……」

　　「這怎麼可能！「Sirius馬上跳了起來，不過馬上被Remus一把給拉下，疑惑的轉過頭看著他。

　　「Padfoot，」Remus鎮定地開口。「你刻意不攻擊Tahlia，不就等於告訴了Voldemort你和她關係很好嗎？」

　　Sirius馬上閉上嘴。

　　他一時忘了這點，先前他們和Tahlia和好了，而且這一年多來他已經能夠習慣宛若兩個人的Tahlia，不過現在突然被提醒道，畢業後，他們在明面上會是完全對立陣營的，而且他的工作……

　　他的工作便是追捕Tahlia這類的人──

　　梅林啊……

　　「Sirius，其實你不用糾結──」Tahlia微笑著開口。「我想就算你們全力攻擊，我還是可以安全撤退，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擔心──」

　　方才的焦慮，經過Tahlia這番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Sirius覺得很無語，Tahlia的安慰一點也不像是在安慰，反而更像是打擊。其實他很想反駁甚麼，不過他知道Tahlia說的該死的對極了。

　　她的確有這個實力，先不提自己究竟能不能狠下心攻擊她，如果他們真的對上了，被打趴的也只可能是自己，而不是Tahlia。

　　所以他有甚麼好焦慮的？

　　不過，這不代表他已經做好全力攻擊Tahlia的準備了！

　　然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一旁的幾個好友呆愣著站著，而Tahlia舉著魔杖站在自己身前。

　　「你要做甚麼？」他愣愣地問。

　　Tahlia微笑。「顯然你還沒做好準備，我想現在讓你習慣一下……」

　　Sirius連忙後退了好幾步，一個勁的搖頭。「不了，到時候我一定不會心軟……」開玩笑，他可不想現在就被Tahlia狠狠地修理……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Tahlia沒有收回魔杖，而是轉過身去對著其餘人。「你們有誰想要提早試試看的嗎？」得到的是所有人滿臉驚恐地搖頭。

　　Lily看著James已經笑得很勉強了，於是便挺身而出，替他解圍，她找上了Peter，因為他剛好坐在一旁，專注地搗弄著甚麼。「Peter，你在做甚麼？」

　　這問句很好的分散了Tahlia的注意力，她緩緩地將魔杖收起，也看著Peter。

　　Peter滿臉發光，轉過身，手上捧起了個很老舊的照相機。「這是我向我父親要來的，我、我們都還沒有合照過呢……」說著，一臉期待地看著眾人。

　　「你不說我還真的沒有注意到！」Sirius快活地說著，一邊向Peter投了個感激的目光，總之，無論是誰，能夠讓Tahlia忘了之前那事，就是好人。

　　走上前去一把勾住了Peter的脖子。「你這小子，還真的提出了不少好主意！」一邊用力的揉了揉Peter的頭頂。

　　James也走上前，接過了Peter手上的照相機，舉在手上。「我們趕緊過來拍張照吧，畢竟下星期我們就要離開學校了──」

　　「我就不用了。」Tahlia淡淡的聲音儘管小聲，不過還是飄進了所有人耳裡。

　　他們不解地看著她。

　　「我不能冒任何風險。」她微笑著開口，聲音依舊輕輕地。「況且，總得有人負責拍照，這任務就交給我吧……」

　　喀擦！

　　Tahlia笑容僵住，幾個人的目光都在那相機上。

　　「James，你做了甚麼？」Tahlia開口問道，語氣是異常的輕柔。

　　James吞了口口水。「我……我絕對不是故意按下快門的──」

　　「不是故意的？」Tahlia笑得燦爛，緩緩地走進James，而對方保持著距離不斷後退。「不是故意的，但是那相機很湊巧的對準我……」

　　James求救的看向Sirius。

　　「Tahlia，你是沒可能一張照片都不給照的，是吧？」Sirius果然夠義氣，馬上大聲的說。「況且只有你一個，Voldemort看不出甚麼的……」事實上，他決定打死都要把那張照片給要來，說甚麼也不能讓Tahlia就這麼給拿走銷毀了。

　　「是啊，Tahlia……」Lily也出聲勸道，畢竟現在James和自己在一起，自己不支持一下自家男友實在說不過去。「不過就一張照片，就當作紀念吧。」

　　Remus也點頭，開口道。「看看Sirius，你總不能讓他連一張妳的照片也沒有吧？」

　　Tahlia無語。

　　這根本就是兩回事……

　　不過她還是妥協了，畢竟在場所有人都這樣子說了，她還能堅持甚麼呢？「如果你們能保證那照片不會被其他人給看見，那麼我就不計較了──」

　　「我絕對好好保存！」Sirius馬上拍著胸脯保證，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完全透露出想要那張照片的企圖了。

　　Tahlia沒有再說甚麼，只開始收拾起了東西。

　　「你要走了嗎？」James問道。

　　「嗯。」Tahlia點頭。「我得在我畢業前交代一些事下去──」其實也不是甚麼重要的事，那些Slytherin骨子裡都深深知道要低調行事，她不過是形式上的得提醒一下而已。

　　「但你才來了一下子……」Sirius脫口說出。

　　明明他們都要畢業了，畢業後或許他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可以常常見到Tahlia了，他巴不得她可以整天和他們待著，而不是還得花時間在那群一看就不是善類的Slytherin上。

　　「又不是知道就見不到了。」Tahlia說著，東西也收拾好了，回過頭微笑。「我答應你們，就算畢業我也會抽出時間去拜訪你們……」轉過頭去面向James及Lily兩人。「儘管我可能沒有辦法參加你們的婚禮，不過祝福我就先給你們了……」

　　說完，也沒去管那兩人窘迫的神情，又向Sirius等人道了聲再見，便推門離開了有求必應室。

　　「她保證過了，便會做到的，對吧？」Sirius喃喃的問道，茫然的盯著門口。

　　James走上前，安慰性的拍拍自家兄弟的肩膀。「Tahlia答應的事何時沒有達成了？」

　　Sirius輕輕的點頭。

　　畢竟她保證過了。


第131章 129.心理準備

　　Lala很早便開始幹活了，她是一個優秀的家養小精靈。

　　首先是準備早餐，Lala最喜歡的便是準備早餐了，美好的食物總是能夠讓主人以及女主人有個完美的早晨，然後可以開始新的一天。

　　早餐是最最重要的了……

　　然後她還得去打掃房間，今天開始小姐要住進來了，她被指派要把小姐的房間給打掃的乾乾淨淨，Lala一定會將小姐的房間整理的非常完美！

　　因為她是最最優秀的小精靈。

　　想著，Lala不自覺地挺起了胸膛，看著其餘小精靈的眼神也透露出了一絲得意，瞧！其他人可沒有這個榮幸可以整理小姐的房間──

　　就算是在他們家養小精靈中，小姐的名字也不算陌生，至少Malfoy莊園裡的小精靈們都一定聽過小姐的名字，主人和女主人便時常提到她，而小姐也常常來到這裡。

　　小姐是主人非常重要的客人──這是這莊園裡所有家養小精靈都知道的事。

　　而接待小姐的這個殊榮，是Lala的！

　　很快地她就打掃好了小姐的房間了，現在就只等小姐來了……

　　Lucius緩緩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他坐在椅子上，兩腿優雅的交迭，看著面前突然出現，還帶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的黑髮女孩。

　　他突然發現，眼前的女孩已經可以被稱作是女人了，儘管臉孔還帶有一絲稚氣，不過眼神透露出的堅定在在顯現出她的成熟。

　　「Tahlia，我記得我說過你可以直接幻影移行到莊園裡的任何一個地方……」他開口。「為何還要用我父親給你的門鑰匙。」

　　Tahlia愣了一下，然後放下行李箱。「我忘了。」她乾巴巴的說道。畢竟先前她已經用門鑰匙行動了好些日子，縱使她一年前就已經學會了幻影移行，不過在從學校離開後的那一刻，她還是習慣性的啟動了門鑰匙。

　　Lucius沒有說甚麼，只喚了一聲。「Lala。」

　　然後這個幾乎等於專屬於Tahlia的明叫Lala的家養小精靈便瞬間出現了，骨碌碌的大眼投射出激動。「Lala見過主人，見過小姐。」她尖聲的開口，聲音尖到Tahlia一時以為這個小精靈在尖叫，並且深深的一鞠躬。

　　「帶Tahlia去她的房間，Lala。」Lucius吩咐道。

　　Lala猛地直起身子，看來好像是整個人跳起來。「Lala這就帶小姐去小姐的房間！Lala已經整理好了小姐的房間！小姐一定會喜歡的！」說著，不等Lucius再吩咐，便直接抬起了Tahlia的行李箱。

　　這景象看來實在很詭異，畢竟那行李箱整個是Lala的四倍大，看著她吃力地抬著行李箱，根本連路都走不穩，Tahlia終於是掏出了魔杖，隨手一個漂浮咒。

　　然後行李箱便飄了起來，連帶著緊抓著行李箱尖叫著的Lala。

　　對於Lucius投來疑惑的眼光，Tahlia聳肩。「這樣比較快，反正不花我甚麼力氣……」然後轉回頭。「Lala，放開手吧，你負責帶路就好。」

　　Lala馬上聽話的放開手，不過看起來是委屈萬分，那異常大的眼睛裡也瞬間充滿了淚水。「Lala竟然讓小姐竟然拿行李了……Lala真是個不合格的小精靈……喔，Lala應該懲罰自己……」

　　「停下。」Tahlia趕在Lala再次失控前開口，她再一次的對家養小精靈這種神經質的生物感到頭疼。「先帶我到我房間，之後你要怎樣懲罰自己我都沒有意見。」

　　Lala硬生生的止住了想撞牆的衝動，恭敬的對著Tahlia鞠了躬，又是尖聲的開口。「Lala這就帶小姐去，小姐請跟我來！」

　　對著Lucius點點頭，Tahlia便指揮著行李箱跟在Lala後頭，前往自己的房間。

　　Tahlia並沒有打算在這兒久住，當初會和Lucius提起也只是因為她沒有足夠的資金能夠一畢業便在外頭買下屬于她自己的房子，儘管他表示能夠直接替她處理好，不過她拒絕了。

　　這是她未來唯一完全屬於自己的地方，她一點也不想借助別人之手。

　　不過她也沒有拒絕Lucius退而提出的能夠讓她先借助在Malfoy莊園的好意。

　　反正以解咒師的薪水，最多不過兩年，她就能夠在外頭佈置一個隻屬於她自己的房子了。

　　那會是她的家。

　　她的避風港。

　　她很快便被帶到自己房間裡了，非常Slytherin的房間，事實上，她差點就有一種又回到了學校寢室裡的感覺，只不過這兒的佈置更舒適，床也比寢室裡的大上很多。

　　本來她以為她住的地方會是前幾次來的時候住的客房，不過現在看來，她真的不該低估Malfoy莊園內的房間種類，永遠沒有最高級，只有更高級，她算是認知到了。

　　嘴角抽了抽，所以現在她該感謝Lucius給了自己一間那樣舒適的房間嗎？要是他敢說出自己又欠他一個人情之類的話，她一定立馬讓他體驗到甚麼叫做後悔──鑒於現在自己已經能夠光明正大的在校外使用魔法了。

　　本來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只要想到能在校外使用魔法意味著甚麼，她就一點也高興不起來──Voldemort很快地便會要自己接下Bella之前的工作了……所謂樹立威信，營造恐怖的二三事。

　　「Lala，能給我弄些吃的嗎？」Tahlia開口。離開學校時將近中午，然後她先回家了一趟，將家裡的一些東西也一併收拾了，到現在才發現，她還沒吃午餐。

　　「主人也還沒用餐，小姐要等下和主人他們一起吃嗎？」Lala問道。

　　看來Lucius他們用午餐的時間稍晚，Tahlia想了下，和Malfoy夫妻倆一起用餐這個主意聽來不錯，自己不應該放過當他們倆電燈泡的機會，是吧？

　　想著，點點頭。「那你幫我去和他們說一聲，等會兒我直接去飯廳。」

　　Lala一鞠躬，然後直接消失在Tahlia房裡。

　　Tahlia隨手脫下了最外層的袍子，換上了比較休閒方便活動的衣服，直接往後倒在床上，床柔軟的讓她又往上彈了幾次，讓她感覺要是她真躺上個幾分鐘，大概就會舒適到直接睡著了。

　　盯著天花板，那上頭滿是細微的雕刻，原來他們連天花板也不忘裝飾……搖搖頭，現在不是讚歎Lucius家的時候。

　　右手高高的舉起，抬在自己面前，緩緩地握拳。

　　她準備好了……

　　無論未來會發生甚麼，她準備好了。

　　但，好一陣子後，當她拿著魔杖，指著一家子瑟縮在牆角的人時，她便知道了。

　　她永遠也不可能準備好──

　　這和學校裡那種再嚴重也不可能危及性命的小威脅不同，現在她得到的指令是，真正意義上的傷害這群人，或是殺害這群人。

　　覺得反胃，背後的另一個戴面具的人看來已經有些不耐煩，然後，她又感覺到了……

　　她能夠看到自己一臉漠然地更握緊魔杖，下一秒，魔杖發射出紅光，直接擊中那一家子裡的最長者。

　　她聽見哭號聲、求饒聲、啜泣聲……

　　她也聽見自己開口。「你們該知道黑魔王的意思了，要是你們持續不合作，下場就和他一樣。」微微抬起下巴點了點那個已經動也不動的長者。「瞭解嗎？」

　　蹲著的女人眼神空洞，只微微的點了頭，摟著長者的身子，眼淚簌然而下。

　　一道咒語射進屋子，擦過了Tahlia的斗篷，砸在前方的牆上。

　　「該死！」身後的面具男子咒駡一聲，飛速轉過身，也回敬了一個咒語。「他們怎麼來這麼快？」

　　當然來很快……Tahlia微笑，不過因為臉上面具的關係，並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畢竟她將這次行動告訴Dumbledore了。

　　她真心信任他。

　　無論甚麼行動，只要她知道的，就全部會被傳到Dumbledore那兒，她的信任不是沒有來由──

　　儘管她告訴了他全部，但他並沒有全部的行動都派人來阻攔，這是當然，如果所有她參與的行動都明顯被洩漏，那麼她也就暴露了，就算目前Voldemort相信了自己的說詞──因為朋友的背叛而巴不得殺了他們的說詞──也救不了她。

　　她掌握所有情報，但她沒有這個膽來決定哪些行動該被阻止，哪些又該順其自然任其發生。

　　所以校長斟酌過。

　　或許這對老人來說很殘酷，明明有能力救下所有人，不過為了不讓她暴露，還是得犧牲一些人，而這個決定誰死誰活的責任，她不敢扛，所以就由Dumbledore扛下來了。

　　「看來Auror也不是都是些愚蠢的傢伙……」她淡淡地開口，舉著魔杖站到了面具男身旁，直接向外甩了一連串的咒語，從門外傳來的痛呼，便可以知道她究竟擊中了多少人……然後，外頭沒有聲響了。

　　面具男僵硬的轉過頭。「你是怎麼擊中他們的？」

　　「追蹤咒，加上定位……簡單的複合咒語。」Tahlia說道，率先走出房間。

　　外頭七橫八豎的倒著幾個人。

　　「要處理掉他們嗎？」面具男問。

　　Tahlia直接在面具裡翻了個白眼，可惜面前的男人看不到，無法感受到她的鄙視。「不用。」她搖頭。「要是將他們逼急了，到時候麻煩的是Lord，你不會希望惹他不開心的吧？」在面具男劇烈的搖頭下，她繼續說。「這些都不是我們的主要目標，反正等我們掌握魔法界時，這些人也只能聽命於我們，不用急於這時……」

　　面具男聽話的點點頭。

　　「我們該回去了。」Tahlia又說，然後不等面具男有甚麼反應，便自行幻影移行了，反正那人就算再沒思考能力，會被派來這任務，總不會連幻影移行都不會……

　　場景轉換，Tahlia緩緩地走上前，跪下親吻了高座上男人的袍子。「Lord，任務成功。」她開口。「Anderson家是我們的了。」


第132章 130.爭權

　　一旁傳來不屑的嗤聲。

　　Tahlia沒有轉過頭，她知道那女人也不敢再有更進一步的挑釁，因為Voldemort在這兒，相反的，她用一種遺憾的語氣開口了。「可惜Cooper先生始終沒有臣服我們的表示，否則那區域的家庭都在我們掌握下了，你說是不是，Lestrange…夫人？」

　　儘管戴著面具，Tahlia也能夠清楚感覺到Bella的憤怒，她承認她是故意的，誰讓Bella最近剛好在Cooper那碰了一鼻子灰。

　　「你……！」Bella低吼，不過她的確如Tahlia所想的，沒敢做些甚麼，反而小心翼翼地看了前方坐著的不發一語的男人。

　　「Tahlia，你做得很好，黑魔王很滿意……」Voldemort平淡的開口，Tahlia又鞠了躬，然後緩緩地退到了隊伍中，男人轉而面向了戴著面具的Bella。「這倒提醒了我，Bella，Cooper那事你還要耗我多少時間？」

　　Tahlia快意的看見Bella身子抖了一下，覺得心情很是暢快。

　　「Lord，請您原諒──」Bella上前跪地。「Cooper那雜種很頑固……」

　　Voldemort冷冷的打斷了她。「Anderson也多次公開表示反對我們，就不見Tahlia失敗而歸，你太讓我失望了，Bellatrix。」

　　Bella低伏著身，心裡暗自咒駡Tahlia無數遍，近日那泥巴種總在Lord面前得意，不過她可不會被騙過，只有她知道，那女人不值得信任──

　　「Bella，我可不是讓你在這兒發楞的……」

　　Bella趕緊抬起頭。「一個星期，Lord，一個星期內我絕對將Cooper拿下──」

　　「三天。」男人冷峻的說道。

　　「是的，三天──」Bella冷汗直冒，連聲答應。「三天內，Lord……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希望如此。」Voldemort點頭，不耐的揮手，Bella馬上站起身，退回到隊伍中，憤恨地看著Tahlia。

　　她絕對會殺了她，絕對！

　　基本上任何人都感覺出Bella對Tahlia的殺意了，Lucius不禁替Tahlia捏了把冷汗，誰都知道Bella發狂起來會是怎樣的情況，連他也拿捏著分寸，不敢真的惹火她，不過最近Tahlia總在不斷挑戰她的底線，這樣真的好嗎？

　　她究竟打的甚麼打算？

　　其實Tahlia壓根沒有任何打算，她不過痛恨那瘋狂崇拜Voldemort的瘋女人罷了，光這點就已經足夠讓自己將她列入日後的主要目標，更何況還有先前好幾個暑假裡飽受她的惡意刁難。

　　那時自己還沒辦法做甚麼，現在可不一樣了……

　　她絕對不會讓她太好過。

　　「Tahlia。」Voldemort突然喚道。

　　Tahlia快步上前。「您有甚麼吩咐，Lord？」

　　Voldemort嘴角勾起。「有幾位年輕人表示想支持我們的偉大事業……我想，你會願意讓他們見識見識？」他緩緩地開口，不知道為甚麼，Tahlia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我需要你的意見，判斷那幾個年輕人……能否為我所用。」

　　Tahlia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們被帶著見識過了一切後，加入便能活下，若是自己最後表示他們沒有加入的資格，Voldemort便不會任其活著……

　　想著，點點頭。「Lord，是哪些人？我該帶著他們做些甚麼？」

　　Voldemort揮動魔杖，一卷羊皮紙飄到Tahlia面前。「他們在隔壁等著。」

　　Tahlia接過了羊皮紙，打開，是任務內容，她飛快地看完，然後一把火燒了那卷紙。「我知道了。」說完，後退著走出了那房間。

　　現在，自己扮演的是當初Bella扮演的角色，而那些即將和她碰面的，就是當年的自己。

　　她推開了隔壁小房間的門，裡面已經等著三個人，他們已經帶著食死徒的面具了，看來她並不需要他們的身分。

　　儘管看不清他們的臉孔，不過她還是能夠判斷出他們很緊張，掏出了自己的魔杖，另一隻手伸出，示意他們握住。

　　三個人都緩緩地、顫顫的伸出手，握住了Tahlia左手臂的不同位置，然後對著Tahlia點了點頭。

　　幻影移行。

　　他們出現在一個寧靜的小社區。

　　時間已經是傍晚，這兒並沒有幾個人在走動，而此次目標的那棟宅子裡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住人。

　　Tahlia走到了一旁一棵大樹後頭，那三人也快速的跟進。

　　「等下無論我做甚麼，你們跟在後頭看著就行，甚麼也不要做。」她開口。

　　然後目光被其中一個突然僵住身子的人吸引了。

　　「你有甚麼問題嗎？」Tahlia沉聲說道，說她沒耐性也無所謂，反正她的確從來就對他們這些人沒什麼耐性。

　　那人快速地搖頭。

　　「希望你們等會兒不要給我惹上不必要的麻煩。」Tahlia也沒再理會那人了，大概他是沒想到這次行動他們完全不能插手吧，說完，徑直向那宅子走近。

　　轟！

　　一個魔咒轟掉了大門。

　　屋子裡傳來雜亂慌張的腳步聲，然後幾個人沖出，但他們甚麼事也來不及做便被Tahlia給擊飛倒地。

　　她快速的走進更裡頭，高舉著魔杖，指著唯一一個沒有因為被擊中而失去意識，但趴在地上痛苦的喘氣的男人。「那文件在哪？」

　　「我不知道你在說甚麼。」那男人怒瞪著她，惡狠狠地說出。

　　「Crucio（鑽心腕骨）。」Tahlia絲毫沒有遲疑，喊出了這句魔咒。

　　方才那引起他注意的人幾乎同時地在她身後倒抽了一口氣。

　　沒有再去管面前倒在地上抽搐著的男人究竟怎麼樣，她轉過身子。「你究竟有甚麼意見？不如說出來？」

　　顯然這人不懂的甚麼叫做待在後頭甚麼也不要做的意義是甚麼。

　　那人直直的站著，甚麼話也沒有說，然後，緩緩地搖頭。

　　「你最好別再發出甚麼聲音。」Tahlia警告道，然後才又轉向了倒在地上的男人，微笑道。「好了，我們剛剛說到哪了？」她戲謔地說著，只要遭受到了鑽心腕骨，除非是意志力異常堅定的人，否則十有八九都會瞬間崩潰，那男人顯然就不是意志力異常堅定的人，此刻他眼神空洞，身子不住地顫抖著。

　　「可以告訴我，那檔在哪嗎？」Tahlia輕聲問道。

　　那男人愣愣地看著Tahlia，然後，非常緩慢地舉起手，指著房間的一處，Tahlia順著看去，入眼的是一幅畫像。

　　「謝謝。」她開口。

　　走向了那幅畫，對著那畫像上穿著華貴的人開口。「文件，謝謝。」魔杖筆直地對著他。

　　畫裡的人臉上滿是驚恐，隨著畫像敞開，他也不在那兒逗留，倉皇的逃到其他幅畫裡去了。

　　Tahlia走上前，拿出畫像敞開後露出的小空間內緊緊捆成一迭的檔，塞入自己長袍內收好，然後才轉過身。

　　「走了。」她開口。「我想不需要我，你們自己也能回去吧？」不過她只是隨口問問，下一秒，她就自己幻影移行離開了。

　　迅速的將檔交到Voldemort手中，然後快速離開據點，返回到Malfoy莊園內自己的房間，直接癱倒在床上，又突然的坐起，掏出了自己的魔杖。

　　「該死的！」她怒吼一聲，用力地將魔杖砸向牆壁，魔杖竄出了幾簇火花，可憐的掉落在地。

　　她終究是用出不可饒恕咒了。

　　而當下，她竟然絲毫沒有遲疑。

　　原來她已經陷落至此。

　　歎了一口氣……她這是在做甚麼？拿自己的魔杖撒氣……她甚麼時候那麼幼稚了？緩緩地走上前，撿起了她的魔杖。

　　她究竟還得利用這根魔杖，做出多少壞事？

　　不過她這樣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便被突然出現在自己房內的Lala給打斷了。

　　Lala緊張的看著瞇起眼看著自己的Tahlia，小心翼翼地開口。「小、小姐──」

　　「我不記得我說過可以讓你隨意進我房間，Lala……」Tahlia直接打斷了這個家養小精靈。

　　Lala跳了起來，後退了好幾步，然後才結結巴巴的開口，那尖細的聲音實在令Tahlia覺得頭痛。「夫、夫人想問問小姐，怎麼還沒去用晚餐……」

　　Tahlia皺眉，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才發現早已經到了Lucius他們吃晚餐的時間了，原來她今天回來的那麼晚……「你去告訴Lucius我馬上到。」話一說完，Lala便瞬間的消失無蹤。

　　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Narcissa開始會堅持要等自己也回到了莊園內才吃晚餐，名義上說她是他們的客人，理所當然得一起用餐，不過，事實上，Tahlia覺得很感激──Narcissa每天堅持著要自己和她說會話，也多虧了每天有這麼一個時刻，她才不至於養成一開口就是應付Bella那種人的虛假語調的習慣。

　　不久，Tahlia便出現在飯廳內。

　　「抱歉，我忘記時間了……」她說。

　　「要不是我讓Lala去了你的房間發現你在，我們都以為你今天不會回來了……」Narcissa微笑道。

　　「我當然會回來。」Tahlia露出笑容。「我現在住這兒，不是嗎？」

　　其實本來她想一個人靜靜的，她想花點時間理清自己現在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她是向Dumbledore表示了想做間諜沒錯，她自認不是站在邪惡這方的，但今天她其實並沒有必要使出不可饒恕咒的，不是嗎？

　　明明她有好多種其他方式，但她卻念出了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咒語。

　　後頭有人看著並不能當作藉口的，她必須承認這一點。

　　反正她就是已經被同化了……她唯一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只在於，她會將情報給洩漏出去，僅此一差別。

　　「Tahlia？」Lucius的聲音傳進耳裡，Tahlia停下了進食的動作，抬起頭。「我們剛才說到，你已經在這兒待了一年多，都還習慣嗎？」

　　Tahlia微笑。「除了你們倆每天在我面前打情罵俏，其他的我覺得很好，謝謝。」順道損了Lucius一把。

　　果然，面前兩人一聽都尷尬的看著自己，不知道該說甚麼。

　　良久，Lucius才白了Tahlia一眼。「我和Cici並沒有每天打情罵俏，我以為你在學校的時候應該習慣了才對──」

　　聳了聳肩，Tahlia叉起了一塊羊排放入嘴裡，吞下肚裡後才開口。「我不過開個玩笑……」她說，直覺Lucius方才的問話是想帶出甚麼話題。「你還是直說吧，有甚麼要告訴我的？」

　　Lucius看了身旁的妻子一眼，才從長袍裡抽出一張卡片。「Potter家來邀請了──」在Tahlia疑惑的注視下，加上了一句。「婚宴邀請。」


第133章 131.見識

　　這天，對於Snape來說，異常的重要。

　　經歷過那樣久的努力，他終於能夠見到那位大人。

　　他會得到他的賞識，他會讓所有以前看低他的人後悔。

　　不過在見過了那位大人後，他卻和另外兩人一起待在個小房間裡，他認識他們，庸才，在學校時便沒什麼突出的，學習都是低空飛過，這樣的兩人，竟和自己一樣待遇，一起在這兒待著，等待某個他不知道身分的人到來。

　　那位大人明明表示過對自己的魔藥能力以及黑魔法上的研究表示過讚賞。

　　又一次的，因為血統。

　　隔著面具沒有人能夠看清對方的表情，所以他的不屑全寫在臉上，不用顧忌會被對方給知曉。

　　這兩個只靠著家世的傢伙，自己壓根不用放在眼裡。

　　門被推開。

　　這個推開了門的人也像他們一樣戴著面具，Snape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他從來就知道，即使是食死徒間，知道彼此身分的也是少數，例如，他敢肯定Malfoy先生絕對屬於他們的一員，不過他卻無從判斷那些披著斗篷戴面具的人中究竟有沒有他。

　　老實說，面前矮小的人讓他有點失望，他看似很普通，所以這就是那位大人派來引導他們的人？

　　Snape瞬間有種未來一片昏暗的錯覺，或許他仍舊沒有辦法獲得那位大人的注意，甚至賞識。

　　那人甚麼也沒有說，只是掏出了魔杖，平伸手臂，示意他們抓住。

　　Snape率先伸出手，深呼吸，發現自己手抖得厲害，他承認，他緊張了。

　　儘管面前這人並沒有給人任何一種特殊的感覺，但畢竟是被吩咐著帶領他們見識見識，而之後，他只允許自己表現得更好。

　　抓住了那人的手臂，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但隨著另外兩人也抓住了不同的地方，那感覺迅速消失了。

　　點點頭，那人也不遲疑，馬上便拉著他們幻影移行了。

　　入眼的是鄉間的景色，不過這兒貌似是個小社區，房子與房子間沒有太過密集，可以看出這些屋子都是獨立建成的。

　　那人走到了一棵大樹下，Snape也跟上，等著她的指示。

　　那位大人的第一個命令，會讓他們做些甚麼？

　　但那人一開口，Snape就瞬間僵住了。

　　不是因為那位大人竟然要他們甚麼也不做僅僅跟在後頭看著的失落，而是因為那聲音……

　　那聲音他絕對熟悉，怎麼會不熟悉？他聽了好多年，儘管後來那段日子他巴不得這聲音別在耳邊響起，老要自己放棄自己的目標，聽了就嫌煩。

　　他可以肯定，那聲音，屬於Tahlia Watson。

　　憑甚麼她和自己同樣才畢業不到一年，就已經成為那位大人手下正式的一員，而自己甚至還要她來引導？

　　「你有甚麼問題嗎？」Tahlia這異常冰冷的語調又令他驚訝了一次，他從沒見過Tahlia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過話，所以這就是她對待其他人的方式，這就是學校裡那麼多人懼怕她的原因。

　　Snape搖頭。

　　他發現自己一點也不認識面前的這人。

　　他第一次在她臉上看見這種不耐煩的情緒，不，應該說，他第一次看見她對著自己擺出這種不耐煩的表情。

　　這倒是新鮮了。

　　他瞇著眼，看著Tahlia對著他們說出別給他惹麻煩的語句。

　　難道她以為他是路邊隨便一個蠢貨，不知道怎麼判斷行事嗎？

　　他沒有開口表示身分，只點了點頭，默默地跟在Tahlia後頭。

　　然後他終於明白了。

　　本來想著，他這樣努力研究，至少已經能夠和她站在平等的地位上了，不過在看見她完全不費吹灰之力便放倒了三人，而第四人也趴在地上痛苦的喘氣後，他才明白，這些年來他們之間的差距一點也沒有縮小，他總算知道，為甚麼Tahlia能夠正式在那位大人手下做事了。

　　該死。

　　他得花多久，才能夠超越面前的女人？

　　在他恍神的這中間，Tahlia已經站到那趴著的人面前了，她對那人講了甚麼他沒注意，不過隨之而來的咒語卻清晰的傳進他耳裡。

　　「Crucio。」

　　那聲音，加上咒語聽來的感覺，實在是冰冷至極，簡直寒進骨子裡去，甚麼時候Tahlia竟然連不可饒恕咒都使用的那麼自然？

　　在他能夠阻止自己之前，那聲抽氣便已經由自己胸腔發出，而Tahlia聽見，也已經轉過身，冷冷地看著他。

　　在學校時，Lily總是替這女人講話，現在，只有他知道Tahlia的真面目，要是Lily知道了她竟然連不可饒恕咒都可以神色自若地使出，還會不會這樣諒解她？

　　「你究竟有甚麼意見？不妨說出來？」

　　Snape緩緩地搖著頭，在面具下，卻是一個冷笑。

　　他怎麼會有甚麼意見？是誰先前說她一點也不想要這地位的？現在又是誰替那位大人如此盡心的做事？

　　他實在不能理解，她讓那群學校裡的蠢貨跟在身邊，唯獨不替自己說話，他究竟甚麼時候惹到她了？要她如此費盡心力的阻撓自己？

　　「你最好別再發出甚麼聲音。」她開口警告說。

　　Snape默默地看著她又轉過身，方才那人已經失去鬥志，不屑地看著那人，不就這麼一次嗎？這樣窩囊……

　　任務結束。

　　他看著Tahlia幾乎可以說是嫌惡的要他們自己離開後便消失在原地。

　　「她……她可真夠厲害的，是不是？」一旁的一人愣愣地說著。

　　Snape沒有說話。

　　「我想她不是Lestrange夫人，那舉止不像……」那人繼續分析道，絲毫沒有注意到Snape不耐煩的嘖聲。「不過Lord手下還有誰是女的？」

　　「有。」第三個人默默地開口了，在一開始說話那人的注視下繼續說道。「Tahlia Watson。」

　　「噢，Watson！」那人點頭。「也是，父親說她很特別，據說她僅僅十五歲時便被標記了──」

　　「十五歲？」Snape忍不住開口了，十五歲不就代表是他們五年級的時候……他當然知道標記是甚麼，最近，只要是出自那位大人的事件，事發地點上頭總會飄著那標記──黑魔標記。

　　第三個人跟著點頭。「Watson在那時便獲得我們想像不到的榮譽。」

　　Snape沉下臉。

　　所以她早就得到了一切。

　　這幾年她對自己的勸告現在看來實在是可笑至極。

　　她甚至早就成為了正式的食死徒！

　　心情突然的變得非常不好。

　　儘管稍早前那位大人讚揚過自己。

　　而壞事，總是接踵而來的──

　　「你回來做甚麼？你這雜種！」

　　Snape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轉過身，面對正朝著他怒吼的男人，應該說，他的父親，冷冷地開口。「這是我家。」

　　「小子！」Snape先生咆哮。「這裡從來就不歡迎你……你們這類骯髒的畜生──」

　　Snape的回應是直接抽出魔杖，指著他。

　　「你、你不能這麼做！」Snape先生雙眼圓睜，表情瞬間變的驚恐，直直地看著Snape。「那女人說過你們不能向我們正常人施展那……那玩意兒！」

　　「那女人，是我母親！」Snape怒吼。「你看我敢不敢？我想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有個咒語，叫遺忘咒……」魔杖穩穩地指著眼前自己根本不想稱之為父親的男人。「顧名思義，一旦我向你施展，你將不會記得我對你做的一切──」他平靜了情緒，冷冷地開口。「無論我對你做了甚麼，你都不會記得，如何？想試試？」

　　Snape先生愣愣地看著這曾經只能夠瑟縮在牆角的男孩，他第一次發現他已經脫離自己掌控，第一次，他感到……害怕。

　　「滾出這裡。」Snape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希望我永遠不需要再看見你。」

　　「這是我的房子！」Snape先生脫口而出。「我不住這兒，該去哪裡？」

　　Snape大步向前，魔杖抵著Snape先生的胸膛，假笑。「這可就不在我的關心範圍之內了……父親──」在Snape先生害怕的向後退了幾步後，懶洋洋的一揮魔杖，大門瞬間敞開。「恕我不送你了──」

　　不等Snape再說些甚麼，Snape先生便連滾帶爬的逃出屋子，看來也不打算再回來了。

　　總算清淨許多。

　　他早就該這麼做了，儘管母親多次容忍那男人，不過那又如何？她早不在了。她愛自己，這點無庸置疑，不過她更愛的是那個總是對他們暴力相向的男人。

　　所以他絕不可能犯下和母親一樣的錯誤，對於計畫外的人，他越少接觸越好──轉身，欲走回房間……提醒自己改天得將那男人存在的證明給清除。

　　停下腳步。

　　突然想起方才那男人倉皇之下並沒有關門，Snape緩緩地走上前，將門闔上，然後一封信從門上的縫隙掉落在地。

　　彎下身，撿起了那封信。

　　很奇怪，往日收到Lily的來信，他都是欣喜的，不過這次卻相反。

　　才看了第一個字，憤怒便打從心底升起，頓時有了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Lily要結婚了……

　　而她結婚的物件，是Potter──他最痛恨的人，之一。

　　儘管最後那兩年，Lily和Potter的關係不錯，但他從沒想過Lily會這樣沒眼光，這麼多人之中，偏偏就嫁給了那個Potter……

　　在他構想的未來中，Lily是不可或缺的，他想讓她和他一起享受輝煌的未來，不過現在，她卻自己選擇走出了他的計畫外。

　　他會去參加這婚宴嗎？

　　將信隨手拋上空中，迅速抽出魔杖，一個火苗竄出，信紙瞬間被燃燒殆盡。

　　絕不。


第134章 132.出席與不出席

　　「我還是不懂為何你不去參加這婚宴……」Lucius皺著眉，看著面前平靜的吃早餐的Tahlia。「我記得你們關係不錯──」

　　「那是你還在校的時候，Lucius。」Tahlia沒有抬頭，開口。「你以為我在Lord手下的時候還能夠和他們有甚麼牽扯嗎？」

　　Lucius勾起嘴角。「我知道你在騙我，Tahlia。」

　　「我也知道你不信。」Tahlia聳肩。

　　「那麼，既然邀請函上都寫了你的名字，沒理由你不出席，是吧？」Lucius指著桌上那份邀請函，是寄到Malfoy莊園的沒錯，Potter家也是有名的純血家庭，禮貌上是不會漏掉Malfoy的，不過，Tahlia的名字也出現在這份邀請函在上頭。

　　「不。」Tahlia斬釘截鐵地拒絕。

　　任何一個家庭的應酬她都可以出席，唯獨不能參加James他們的婚宴，事實上，她已經在心底無數次咒駡過James那不經大腦的行為了，為甚麼要將她的名字也列上？

　　以他們在學校時表面上維持的關係，他們根本就不可能邀請她去婚宴的！這不是讓Lord產生懷疑的最有效方法嗎？

　　「不再考慮下？」Lucius又問了一次。

　　Tahlia鏘的一聲放下湯匙，抬起頭，皺著眉看著Lucius。「為甚麼那麼希望我去？難道你又在打甚麼主意了？」說著，眼睛也瞇了起來。

　　被Tahlia盯的不自在，Lucius吞了口口水。「我哪還會打甚麼主意……只不過看你很久沒有做些正常的休閒活動了──」

　　「你的意思是我最近所謂的……休閒活動都屬於你『不正常』的範圍了？」Tahlia壞笑道。「Lord聽到了可是會發怒的……」

　　看Lucius乖乖地閉上嘴，Tahlia繼續說道。「況且，這些不正常的事你也做了不少，貌似你做的還多我許多……如果從更早以前開始算的話──」

　　Lucius被說得無法反駁，愣愣地張著嘴，尷尬的看向了身旁的Narcissa。

　　「咳，所以Luc才提議你和咱們一起出席的，不是嗎？」Narcissa微笑著開口，Lucius馬上一個感激的眼神就望過去。

　　「謝謝，不過，我的答案還是不變。」Tahlia說。「我不會去，討論到此結束……」

　　於是，婚宴那天，Lucius無奈地牽著Narcissa，看著她口中可愛的身為Potter伴郎的堂弟整場婚宴都魂不守舍，四處觀望著找尋Tahlia的身影，一時之間也不道從何吐槽起，就他這副所有情緒全寫在臉上的蠢……咳咳，直率樣──考慮到畢竟是Narcissa的弟弟，還是留點情面──

　　或許Lord見了他們，Tahlia這陣子拚命保守的秘密就直接曝光了也說不定，他知道他們是朋友的，而Tahlia對於自己的朋友，絕對是捍衛到底，誰也阻止不了……

　　或許他該開心，自己和Narcissa在不經意間，也變成了她在乎的人之一。

　　「Prongs，這真是太好了！」Sirius大笑，拍了拍自家兄弟的肩膀，想來，上次他們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是畢業那天，現在都過去一年了……不只Peter，連Remus也從外地趕回來，想到這兒，他又有些難過，要是Tahlia也來了就更好了……

　　當初James在邀請函上寫上Tahlia名字時，便不抱甚麼希望了，只是希冀著或許──或許Tahlia會想到別的辦法出席，她可是Tahlia啊，總是會想到很多方法的……

　　但在自己幾乎整場儀式的尋找下還是無果，Sirius便知道，Tahlia真的沒有來。

　　他很想念她。

　　她明明答應過會找機會來找他們的……

　　自己是越想越失落，趕緊搖搖頭，臉上又掛回燦爛的笑容，要失望也不是現在，婚宴可還沒結束。

　　這可是James的婚禮！

　　而且是和Lily的婚禮！

　　Sirius還是有些不敢相信，Lily竟然真的點頭同意了James的求婚，畢竟他們畢業時，她不打算太早結婚的意願是表達得很清楚，不過……

　　被情勢所迫。

　　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過明天，或許是因為這樣，Lily才會重新考慮，尤其James從事的職業是Auror，危險性絕對和一般人不在同一個層次。

　　本來也是快活笑著的James，臉上表情卻突然一變，咬著牙，恨恨地看著前方。

　　Sirius疑惑的轉過頭去，馬上便知道為甚麼他會在自己婚宴上擺出這種表情了。

　　那慢悠悠的舉止，自視甚高的態度，加上那一頭顯眼的長髮……

　　「Malfoy。」聲音從齒縫間擠出，面對這導致他們近日疲於奔命的罪魁禍首之一，就算他是Narcissa的丈夫，也沒辦法給他甚麼好臉色。他知道面前假笑著的人絕對是不久前那場戰鬥的參與者之一，但他能卻無可奈何，他們總是沒有留下一絲證據！

　　Lucius沒有理會Sirius的氣憤，對著James擺出個標準的笑容。「Potter先生，恭喜你……娶到了這樣一個……」別有深意的看了Lily一眼。「優秀的妻子──」

　　「你甚麼──」James正準備咆哮出，卻被身旁的一隻手給拉住。

　　「Malfoy先生過獎了。」誰都看的出來Lucius打算就Lily的麻瓜出身做文章，不過Lily沒有任何一絲慍怒，反而微笑。「我想我並沒有達到你的標準，你也不需要勉強說出這些話。」

　　Lucius也是微笑。「我說的可是句句真心……」

　　一旁的Sirius嗤了一聲。

　　「Sirius。」Lucius轉而面向了Sirius。

　　「做甚麼？」別總是和他很熟的喊他名字，Sirius恨恨地想著，嘴上也不客氣的回話。。

　　Lucius標準的微笑著，要不是Sirius知道他的作風，都幾乎要以為面前的人是無害的。

　　無論他要說甚麼，反正也只是些客套話罷了，儘管他骨子裡該去Gryffindor，但從小在家裡的耳濡目染下，他也懂得該如何進退──

　　他沒想到的是，Lucius一開口，卻令他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她向你問好。」Lucius開口，語帶笑意。

　　「你……」Sirius愣愣地張著嘴。

　　他差點忘了Tahlia現在住在Malfoy莊園裡，他們拼命努力著最想查緝的地方……

　　「我們不知道你在說甚麼，Malfoy。」James開口，微微皺著眉。他實在不知道Lucius提起Tahlia是何用意，要不是因為他們很清楚Tahlia的能力，打死他也會阻止她搬進Malfoy莊園，否則要是眼前這人使了甚麼手段算計她，那他們絕對會後悔一輩子。

　　「她過得好嗎？」在Sirius能夠阻止自己之前，這句話便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他就想狠狠封住自己的嘴。

　　在一個食死徒面前表現得很關心另一個食死徒……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有問題，何況是面前這個城府深到極致的Malfoy。

　　果然，Lucius瞇起眼，直直地盯著他。

　　Sirius強作鎮定，清了清喉嚨。「我是問你，Narcissa最近過得好不好……要是被我發現你對Narcissa有一丁點的……不善，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他覺得這話實在轉得很僵硬，前後一點邏輯性也沒有……不過還能怎麼辦？

　　「……我當然會善待Cici，這點還不用你來提醒我。」Lucius微抬高下巴，懶洋洋地說道。「即使你和她──關係很好。」嘴角勾起，標準的微笑。

　　「是嗎？那就好……」Sirius乾巴巴地說道，他隱隱約約覺得Lucius絕對在代指甚麼，聽起來，他和Tahlia相處的應該真的不錯……但他實在不太會應付這人，每次開口都是被他給牽著鼻子走……現在想來，他從來就弄不懂任何一個Slytherin心裡想的究竟是甚麼，就算他受的完全就是Slytherin式教育，他也是看不懂Malfoy，甚至，也看不懂Tahlia……

　　怎麼每個Slytherin都這樣！

　　Lucius好笑地看著面前的幾人，明顯想說甚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瞬間覺得這些Gryffindor實在太好操弄了……根本不用費任何功夫就可以把他們弄得瞪大眼，卻又無法回擊──

　　手掌被輕捏了一下，回過頭，看見Narcissa對自己微微一笑，然後幾乎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他會意的點頭，轉回頭面對幾個人，開口。「好了，我和Cici還有事要做，就不打擾各位了……」說著，向他們點點頭。「再次送上祝福，Potter先生。」說完，帶著Narcissa轉過身，迅速地離開了這個會場，然後幻影移行消失。

　　「我大概永遠也學不會和一個Malfoy對話……」Lucius一走，James整個人垮了下來，萎靡的說著。「為甚麼看父親應付得很輕鬆的樣子……」

　　「因為Lucius還年輕，而你父親已經應付過他父親了。」Remus很順的介面，然後，安慰性的拍了拍James的肩膀。「總有一天你也會學會的──」

　　「Moony──」James低聲哀號，哀怨地看著周遭的幾個好朋友。「我能不要學嗎？」

　　「不能。」Lily直接開口。「你遲早要學會這類事，雖然我知道你不喜歡，不過你應該也不希望總被他們吃得死死的吧？」

　　「你不會被吃得死死的就夠了──」James討好似的說著，崇拜的看著Lily，方才她可一點便宜也沒讓Malfoy那傢伙給占去。「親愛的。」

　　除了Lily，其他人都露出了噁心的表情，嫌惡地看著James，也只有他能夠在這種公眾場合還說出那麼肉麻的話了。

　　不過看見Lily突然脹紅的臉之後，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些甚麼了……

　　肉麻的話有人說，顯然就是因為有人會聽。

　　Lucius回到了莊園，第一眼便看見坐在客廳沙發上發呆的Tahlia，她愣愣地一手端著茶杯，不過那茶顯然放很久了，一點熱氣也沒冒出，就這樣被她一直舉著。

　　看來她今天不需要去工作。

　　「在想甚麼？」Narcissa已經率先走上前，坐在Tahlia旁邊，笑著問道。

　　Tahlia回過神，才發現不知道甚麼時候Lucius他們已經回來了，看著手上已經涼掉的茶，她果斷地放回桌上，讓家養小精靈收掉它。

　　「婚宴怎麼樣？」她問道。

　　Lucius也在他對面坐下。「Potter看來很高興……應該說，他們看來都很高興。」

　　「是嗎……」Tahlia喃喃的說著，然後，又抬起頭。「那Severus呢？」

　　Lucius一愣，想起他好像整場婚宴都沒見到那個總是臭著一張臉的學弟。「我沒看見他。」

　　「我想也是。」Tahlia擠出個笑容。

　　Snape恨死James了，怎麼可能會想要出席他的婚宴，尤其還有Lily，他那樣在乎的人嫁給了自己的死對頭……

　　他沒去是正常的。

　　但他們都想錯了。


第135章 133.身份曝露

　　其實Snape去了。

　　他最擅長的恰好就是魔藥，身邊有複方湯劑也是理所當然的，於是，可憐的Higgins先生成了犧牲品，昏迷在某個角落，而頂著Higgins模樣的Snape，整場婚宴都黑著臉，令看見的人都一驚，困惑怎麼平日陽光溫暖的Higgins先生今天看來特別不悅，在這盛夏時節他周身的氣溫好像也讓人寒毛直豎。

　　Snape冷冷地看著Lily臉上幸福的笑容，還有Potter驕傲的笑臉。

　　Potter根本就配不上Lily。

　　像Lily這樣美好的人，世界上根本找不到能夠配得上她的人，包括自己。

　　他本來都決定不來的。

　　不過在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站在這兒了，他一定是被甚麼魔藥材料給影響了才會做出這種沒大腦的衝動行為。

　　遠遠看見那惹人厭的四人組又聚在一起，突然發現好像少了誰……那景象他曾在學校看過無數次，四人、Lily……還有她。

　　而現在，他們幾人站的位置和在學校時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空出了個不很明顯的空位，但Snape卻覺得那空位異常的刺眼。

　　她沒有來？

　　也是，在學校的後面那幾年，他們連話也不會講了，只有Lily偶爾會和她待一塊兒。

　　冷笑。

　　要是Lily那時候就知道了那人自五年級開始就有了黑魔標記，根本就不會接近她了吧？

　　他是不是該熱心一把，上前去揭露這事？

　　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那人的真面目，他們都被她給騙了，自己以前也被她給騙過，於是造成現在他還是沒能夠達成他的目標，而那人卻已經得到所有，還總是阻撓著自己。

　　一個想法突然在腦中成形──或許她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不讓其他人搶了她的榮譽……

　　這很合理的，是吧？沒有人會不想要掌握權力的，即便是嘴上說得冠冕堂皇的那些人，其實內心也如惡獸般渴望將別人踩在腳下。

　　顯然Tahlia Watson就是這樣的人。

　　「啊，您好！Higgins先生！」

　　Potter笑盈盈的臉孔突然出現在Snape眼前，他這才想起了這可能是他現在這副面貌的名字。

　　「Potter…先生。」竭力用他畢生最和善的語氣開口，畢竟這副身體的主人貌似和Potter關係不錯。

　　該死，下次得慎選複方湯劑的對象。

　　「您能來實在是我們的榮幸，先生。」Snape勉強地維持著臉上完全不像自己的笑容看著Potter，這實在很困難，考慮到面前這人是他這輩子絕對不會對之微笑的物件。

　　「你很幸運。」他乾巴巴的說。「Lily是個好女孩──」

　　「他的確是。」Potter點點頭，然後燦爛的笑了。「我得感謝您，先生，要不是您給我的建議，Lily決不會接受我的追求──」

　　Snape現在深深後悔自己前來參加婚宴了。

　　看著Potter一臉感激地看著自己，這感覺實在太詭異──

　　尤其他壓根不可能會幫助Potter追求Lily！

　　「我想起了我還有點事要忙……」Snape開口，他實在是沒辦法再強迫自己和Potter繼續愉快的閒聊了。「那麼就──」

　　「是關於增修新法的事吧？」Snape狠狠在心中咒駡了Potter無數遍，刷新了往日的新高，有這樣不會看人臉色的人嗎？在他已經表示要離開的時候，還不讓人走？「我也認為必須增訂那條法律，先生……畢竟現在那人，你知道的──」

　　Snape僵硬的點了頭。「所以你該知道，我很忙……」

　　「啊，是的──非常抱歉。」Potter連忙說道。「您去忙吧，還是感謝您抽空前來……」

　　至少能夠看見Potter對自己恭敬的樣子，Snape快意的想著，微微點頭，轉過身，便欲離開──

　　突然感覺到了一根魔杖抵上了腰際，他身子一僵，Potter的聲音從背後冷冷地傳來。「你把Higgins先生怎麼了？」

　　Potter甚麼時候變得如此警覺的？Snape表面上不動聲色。「你在說甚麼，James？」但他發現，那聲James被他喊出來後他怎麼聽怎麼彆扭。

　　「我說。」感覺到腰際上的魔杖又戳得更用力了一些。「你是誰？Higgins先生呢？」Potter的聲音冷冰冰的，不過Snape還是能夠聽出一絲顫抖。「他……還活著？」

　　「當然活著。」當下，他也大方的承認了，不再試著去假裝。「儘管我很想大肆在你婚禮上搞破壞，不過還不至於將個人給弄死，Potter。」

　　James只覺得這語氣聽來異常的熟悉，然後，一個人名便跳進自己腦子裡，不過這並沒有讓他鬆開握著魔杖的手。「Snape？」

　　「我對於你認出了我的身分可一點也沒有覺得榮幸。」Snape冷冷地說道。「你該先放下魔杖，畢竟──我也是有邀請函的。」

　　James思考了一陣，儘管Snape在學校裡和自己總是不對盤，但他說的沒錯，他有邀請函，Lily寄去的。

　　緩緩的放下了魔杖。

　　「你變成Higgins先生的模樣做甚麼？」他問。

　　Snape冷哼了一聲。「說的好像我直接過來你們會敞開大門歡迎似的──」

　　James被說得無法反駁，Snape說的沒錯，要是Sirius見了Snape，鐵定是直接將他給轟出場，哪還能夠讓他待在這兒直到婚宴結束。

　　可憐了Higgins先生──

　　歎了口氣。

　　「那你該幹甚麼幹甚麼去吧……」他向後退開，輕聲的開口。「我就不計較你冒充Higgins先生的事了──」

　　Snape一時藏不住驚訝，眼前的人還是不是Potter？要是以前，他一定是大聲嚷嚷著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吸過來，然後狠狠的羞辱自己一番，但現在他竟然就這樣表示算了……

　　不，他不打算再思考下去，Potter變得可以忍受並不關他的事，現在的他只要專注在獲得Lord的注意便行。

　　快速的點了頭，然後頭也不回沒有一絲留戀地離開這兒。

　　將這件事徹底拋在腦後。

　　沒過多少天，他便接到了第二個任務──

　　同樣由Tahlia領著。

　　看著面前行事作風異常狠絕的Tahlia，Snape越來越覺得不習慣。這女人平日對著自己的究竟是她的哪一面？

　　為甚麼她能夠理所當然的表現出血統並不代表任何意義的模樣，轉過頭卻能夠面不改色地做出迫害和她一樣身分的人的事？

　　Lily說的沒有錯。

　　他完全不瞭解Tahlia。

　　但他恰恰卻是見過她最多面貌的人。

　　很諷刺，是吧？

　　不過這樣就夠了，他一點也不想知道她究竟打得是甚麼主意，他只知道一件事──Tahlia絕對不如她從前表現出的那樣和善。

　　「你在發甚麼愣！」

　　Tahlia突然大吼了一聲，Snape剛一回過神，就覺得腹部被甚麼狠狠地擊中了，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背部也狠狠地撞上牆壁，然後滑落在地上，四肢變得軟弱無力──

　　怎麼回事？他中了咒語了？

　　「蠢貨！」Tahlia怒駡，轉過身一個咒語將那個方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反撲的人給擊昏，才又轉回頭，瞪著Snape。「你該慶倖他用的不是死咒──」

　　「他們根本不可能用死咒！」被Tahlia形容成蠢貨顯然重重打擊到了Snape的自尊，一時便脫口而出了一句話，而這句話造成的結果便是，Tahlia直直地站在他面前，變得異常沉默，而他卻只能坐在地上，甚麼也做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Tahlia才淡淡的開口，對著一旁尷尬的站著的另外兩個……姑且算是同伴的人。「你們先走，我覺得我很有必要和他……」用下巴點了點Snape。「……好好的談一會兒。」

　　儘管他們算是暫時的同伴，不過所有人的目標都是一樣的──得到黑魔王的關注，獲取最高地位，所以無論明裡還是暗裡，他們彼此間的較勁都一直存在著，就如同現在。

　　那兩人順從的轉過身離開，不過一舉一動都透露出非常明顯的幸災樂禍。

　　憤恨地盯著那離開的兩人，Snape並不知道Tahlia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方才那樣的冷冰冰了。

　　一種溫暖的感覺突然傳遍全身，四肢的力量瞬間全部回來，Snape馬上站了起來，他實在無法習慣用仰望的方式看著Tahlia。

　　這樣就對了……

　　微低下頭看著面前緊緊裹著斗篷的人……他絕對不容許自己再陷入剛才的那種境地。

　　「我們換個地方談吧。」本以為Tahlia就想這樣一直沉默著，但她卻率先開口了，隨即，拉住Snape的手臂，他壓根沒來得及甩開便被帶著幻影移行，出現在一間看來便很舒適的房間裡。

　　Tahlia緩緩地放開抓著Snape的手，然後拿下面具。「我想，這個已經不需要了，對吧？」說著，將面具丟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盯著Snape。

　　「的確不需要。」Snape僵硬的說，也拿下了面具，學著Tahlia丟在地上。「這是哪裡？」他問。

　　「Malfoy莊園。」Tahlia平淡的回答，背對著Snape走向房間一側的扶手椅邊。

　　Snape愣了一瞬，不過馬上嘲弄的笑著，看來面前這女人警覺性也沒有多高，看來她並沒有這個自覺，任何時候都不能將自己後背毫無防備的對著任何人。

　　「為甚麼要來這兒？」儘管如此，他還是開口問道。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問題的答案，Severus……」Tahlia看似很疲憊的坐下，用魔杖在她對面變形出了另外一把椅子，指著它。「坐。」

　　Snape緩慢地走近，坐下。「你住在這兒。」肯定的指出。

　　Tahlia諷刺地笑了。「難道你以為我還會繼續和我哥哥住在一起？」

　　Snape沒有說話。

　　她當然不會還住在她哥哥家裡，只是他從沒想過Tahlia會住進Malfoy莊園內而已。

　　房間裡又陷入了沉默。

　　Snape覺得這實在是最浪費時間的舉動，呆坐在這兒，甚麼也不說，梅林曉得這段時間他能夠多研究出多少種魔藥？

　　「所以你還是不放棄，對嗎？」Tahlia輕輕的聲音飄進Snape耳裡。

　　此刻，她認知到她甚麼也做不了。

　　沒想到她那樣快就在這兒碰上Snape，Voldemort已經知道了Snape的魔藥才能，他絕不可能放棄這個人才。

　　而她該死的甚麼也做不了，她甚至不能告訴Voldemort，面前的男人並不適合擔任食死徒，那等於宣告了他的死亡。

　　所以她反而成了推手，實在很諷刺，她從沒想過最終的結果會是這樣──她親自向Voldemort肯定了Snape的能力。

　　親自，推薦Snape加入。


第136章 134.討厭

　　Snape依舊沒有開口。

　　「你該認清目前情勢的，Severus。」Tahlia淡淡地說著。「現在可是我掌握著你的未來。」

　　Snape猛地抬頭，憤怒地看著Tahlia。

　　「你還是打算阻撓我？」他緊緊握著扶手，顯然在極力克制著甚麼。「你究竟要妨礙我多少次？」

　　「不，我不會阻撓你。」Tahlia閉上眼，緩緩地說。「相反的，我明天會向Lord推薦你──」

　　Snape一時愣住。

　　難道她放棄阻止自己了？就這麼簡單？

　　那麼前幾年的那些嘮叨又算甚麼？

　　「我想說的是，既然你日後要面對的是Lord，那麼你這一副所有人都得罪的你的表情得收斂了。」Tahlia的語調甚至沒什麼起伏，似乎這整句話就只是從某本書上看來照念而已。

　　「這點不需要你來提醒我。」Snape乾巴巴的說道。

　　Tahlia突然睜開眼，裡頭有一絲情緒閃過，不過Snape沒能得知那究竟是甚麼。「我又忘了，你從不需要我的提醒。」她露出了標準的笑容。

　　「很高興你有這個認知。」Snape淡淡的開口。

　　Tahlia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站起身。「我帶你見見Lucius吧。」

　　「為甚麼？」Snape沒有站起身。

　　「Severus。」Tahlia突然盯住他，讓他不自覺地跟著站起身。「我想我還是得多嘴再提醒你一點，在Lord面前，少問問題，多做事──」說完，率先打開了房門，站在門外等著Snape跟上。

　　對於Snape的突然出現，Lucius和Narcissa並沒有表示甚麼，只淡淡的表示歡迎他一起共進晚餐。

　　晚餐的話題完全沒有涉及到關於Voldemort的，Snape淡淡的說出了他在魔藥店裡工作的一些事，而Lucius他們禮貌的聽著，偶爾Tahlia會插話，而Snape這時才知道了原來Tahlia現在擔任的是古靈閣的解咒師，他記得那是僅次於Auror的又一高標準職業。

　　臉又沉了下來。

　　自己連在工作方面，也是一點優勢也沒占到，要比能替Lord做到甚麼，Tahlia能夠得到關於妖精的情報，反觀自己，他一個魔藥店員工能得到甚麼有用的資訊？

　　見Snape又沉默著不說話了，Tahlia也沒打算開甚麼話題，反正大概又是她說了甚麼讓他憤恨了，總是如此。

　　他總是會曲解自己的意思，她都已經習慣了。

　　晚飯過後，Snape便離開了，留下Tahlia以及Malfoy夫妻面對面地坐著，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很是尷尬。

　　「你的意思應該是要……引薦他吧？」Lucius先開口了，語氣充滿了不確定。

　　Tahlia緩緩地點頭。

　　Lucius覺得疑惑，明明先前Tahlia表現的就是不想讓他那學弟接觸Lord的，怎麼今天態度直接來個大翻轉，沒來得及開口問些甚麼，Tahlia就接著說了，正好解答了他的疑問。

　　「還記得先前Lord要我帶的那幾個年輕人嗎？」她輕聲說道。

　　Lucius瞬間懂了。

　　但他依舊不瞭解，為甚麼Tahlia要替Snape做那麼多事？她並沒有欠他任何人情的，不是嗎？

　　從他們入學那時起，他看見的便是對Snape百般屈就的Tahlia，他以為她早該放棄去接近那男孩了，沒想到直到現在依舊如此。

　　「你為甚麼替他做這麼多？」Lucius問道。「要是我的話，決不會這般遷就他……」

　　Tahlia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喝光了手中的最後一口茶，然後站起身，準備回到自己房裡，在關上這房間的門的那刻，她才開口，那句話不是回答，而是個問句，不過卻令留在房內的兩人張大了嘴，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又為甚麼要為Narcissa付出這麼多，Lucius？」

　　答案其實很簡單。

　　Tahlia想過了，既然Snape註定會成為食死徒，那麼她的阻攔一點意義也沒有，在Voldemort手下非常危險，一個不小心惹的他不快，隨之而來的便是永無止盡的折磨，那還算是最輕的處罰了，嚴重點的話，根本連話也來不及說出就去見梅林了。

　　而她絕對不允許這事發生在Snape身上的。

　　意思就是，她得想辦法讓他盡可能少的出現在Voldemort面前，應該說，讓Voldemort的注意力完全放在Snape天賦異稟的魔藥才能上，如此，比較艱困且容易失敗的戰鬥任務或許Snape便不用參加了。

　　而且她得做的不著痕跡。

　　她得騙過所有人，包括Snape。

　　從今天開始，他必須讓他們以為，Tahlia Watson恨Severus Snape。

　　恨到必須搶走所有他渴望的地位，恨到連和他待在同一個空間裡都無法忍受，而Voldemort也會滿意於她表現出的想和別人爭權奪利的模樣。

　　沒有過多久，Snape的手臂上也有了和Tahlia他們一模一樣的印記，但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欣喜，這是他跨出的一大步。

　　不過，也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那人永遠站在自己前方，永遠站的離Lord最近，更令他氣憤的是，他不止一次聽見她開口搶去了本應該分派給自己的任務。

　　儘管因為面具的緣故讓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不過他能夠感覺到，面具底下她一定是輕蔑地看著自己，嘲笑自己沒有能力達成Lord的要求。

　　該死。

　　攢緊了拳頭。

　　他怎麼會愚蠢的認為她放棄了先前的行為，沒想到她不過是換個方式阻撓他罷了。

　　他必須更積極──要是她想攔著他，那也無所謂，他會憑自己的力量讓她想阻止也無法。

　　「Tahlia。」

　　被喊到名字的Tahlia緩緩走上前，站到Voldemort面前，等待著他的又一個命令。

　　Voldemort嘴角勾起。「這次的事，Severus會協助你──」說完，他向後靠坐，不過隨即皺起了眉頭。

　　身前的女孩沒有任何反應。

　　她應該要有甚麼反應的，不是嗎？

　　畢竟以自己對她的瞭解，Snape絕對是她非常在乎的人之一，不過現在看來她對他倒是冷冷淡淡的。

　　「與其說是他協助我，不如說是我還得花心思照看他，Lord。」Tahlia毫不留情地開口，語氣裡透露出的嫌惡完全表現出來。

　　Voldemort卻是滿意地笑了。

　　所以她先前表示的遭到朋友背叛這件事，Snape也有一份。

　　這絕對算是Abraxas……不，他的計畫成功。

　　將女孩與Dumbledore那方的關係全都斬斷，她便會自動加入自己。

　　Snape覺得怒火中燒。

　　Tahlia這滿是輕視的語氣，好像他能力有多不堪，他壓根不需要她的協助！想著，腳也不受控制的邁開，往前走了去。

　　「Lord。」他跪下。「我能夠獨力完成，絕不會讓您失望──」

　　Tahlia卻在一旁冷冷地開口。「你該學會別答應自己做不到的事。」轉而面對Voldemort。「Lord，您知道這次任務我自己就能夠完成。」

　　「我的決定不會改變，Tahlia。」Voldemort緩緩地說著，儘管他心裡非常滿意Tahlia的態度，正和他的意。

　　無論是女孩還是Snape，這般積極作事對他顯然有利。

　　「Severus會協助你，沒得商量。」他說。

　　Tahlia沒有再說話，連看也沒有看Snape一眼，答應了Voldemort的安排，之後恭敬的退到一旁。

　　聚會結束後，Tahlia攔住了正要離開的Snape。

　　「做甚麼？」他不客氣地開口。

　　Tahlia拿下面具，眉頭緊皺。「你想我要做甚麼？雖然我不想你攪和進我的任務裡，不過那是Lord的命令，我必須遵從……」她冷冷地說。「你現在有空吧，我得和你討論一下任務內容。」

　　Snape也皺起了眉頭，對於Tahlia態度突然的變化很是不習慣，畢竟在他印象中，她從沒這樣不耐煩的和自己說過話……如果不算先前她還不知道自己身分那次。

　　「你以為我整天無所事事，你喊一聲我就得到嗎？」他說。

　　Tahlia卻微笑。「看來你也沒很重視這次任務。」但那微笑卻異常的諷刺。「還是說你連為了這任務抽出點時間也做不到？」

　　Snape沒有回答，直直地瞪著Tahlia。

　　「明天下午，到Malfoy莊園來見我。」拋下了這句話，Tahlia轉身便走了，完全沒給Snape任何拒絕的機會。

　　看她現在成甚麼樣子？

　　Snape氣憤地看著Tahlia離去的方向。

　　她還真將自己當成學校裡的那堆應聲蟲了？這種命令的語氣……

　　接下來的整天，Snape都臭著一張臉，即使回到了充滿各式各樣魔藥材料的工作地點也沒有讓他心情好上一點。

　　手上機械式地將老鼠內臟給分裝好，不過心思卻完全沒在這上面。

　　所以他明天還得乖乖聽話地前往Malfoy莊園，他是食死徒，不是聽命于Tahlia的下屬……不斷告訴自己，這是Lord的命令。

　　門上的鈴鐺響了幾聲，有人走進了店裡。

　　Snape不耐煩地抬起頭，狠狠瞪向門口，想看看是誰這時候還不識相的走進……

　　紅發，綠眼。

　　Lily Evans。

　　兩個人都是一愣，而推門走進的Lily還僵硬的維持著抓著門把手的動作，似乎開始認真思考她究竟該轉身離開還是假裝沒事的走進。

　　誰能告訴她怎麼Snape竟然那麼恰巧就在這間店裡工作？她只不過是想來替James買些止疼藥劑……他昨天受了點傷，其實並不算很嚴重，但還是夠他在家裡哀號整天了。

　　「你……你要買甚麼？」Snape率先開口了。

　　他們兩人已經維持這樣尷尬的關係很久了，基本上，只要他們不提各自對於未來的選擇，應該可以處的很愉快，只不過……這根本不可能發生，只要他們倆個開口講上幾句話，話題總是會漸漸偏向他們兩人認知上的差異。

　　Lily又猶豫了一下，最後，顯然面對Snape的尷尬比聽著James整日的哀號可以忍受許多，走進了店裡，帶上門。「止疼藥劑……呃，強效的那種。」明智的沒有提到需要這魔藥的人的身分，否則她也不敢保證那魔藥裡會混進甚麼恐怖的東西。

　　「我知道了。」Snape點頭，彎下身拿出了幾個小瓶子，放在櫃檯上。「五個加隆。」

　　Lily緩緩地走上前，掏出了五個金幣交給Snape，然後將那幾個小瓶子放進包包裡收好。「謝謝，那我走了……」說著，又突然想到了甚麼，脫口而出。「你最近過得如何……呃，我是說……你好嗎？」

　　「很好。」Snape乾巴巴的回應。

　　Lily皺起眉頭。「不過你看來很憔悴。」

　　當然很憔悴，Snape想著。

　　他幾乎不怎麼睡，光思考著要如何追求他的目標就已經夠他費心了，更何況還有那女人的阻撓。

　　想著，在Lily面前，他竟忍不住開口了，忍不住把這陣子受的氣全說出口。

　　「Tahlia Watson。」他說，看見Lily露出了疑惑的眼神。「我覺得她討厭我。」


第137章 135.傾訴

　　「我覺得她討厭我。」

　　Lily錯愕地看著Snape。

　　因為他說的這事根本不可能發生，Tahlia絕不可能會討厭Snape。

　　「不，我認為她恨我。」Snape改口。

　　Lily盯著Snape看，最後，開口問了。「為甚麼你會這麼認為？」她想聽聽，究竟為甚麼他會有這樣的想法，基於Tahlia絕絕對對是喜歡著他的。

　　於是Snape將最近Tahlia態度的轉變給說了，沒有注意到Lily越聽到後面，變得越黑的臉色。

　　「老實說。」聽完了後，Lily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我沒想到你會那麼不成熟。」

　　Snape不敢相信的張大嘴。「抱歉？」

　　Lily瞪著Snape。「你剛才說的話完全沒有道理，Severus！」然後阻止了想著要開口解釋甚麼的Snape。「你說，Tahlia對你的態度很差……不過你想過沒有，你究竟有沒有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她說道，其實內心感到有些生氣。「她壓根沒有任何理由要對你態度很好的，不是嗎？」

　　Snape閉上嘴。

　　他的確從沒想過這問題。

　　因為Tahlia從來對自己和顏悅色，從來如此──就算是在他們兩人關係最差的時候，他也知道，她對自己的冷淡態度和她對其他人的那種完全不同。

　　「而你給我的感覺是，你認為她理所當然地應該要對你和善，你是這個意思嗎？」Lily指出。「現在感覺和以前不同，你倒有理由抱怨了？」

　　Snape抿著唇，沒有馬上開口。

　　所以又是他的錯了？

　　「我先前也從沒要她和善待我。」他淡淡地說道。「是她自己那樣做的──」

　　「哈，然後她現在不那樣做，你覺得不平衡了。」Lily諷刺的笑著。「我真的沒有要和你吵架的意思，Severus，不過我還是想說，Tahlia沒有義務對你特別關注，你聽我說，她沒有義務。」看Snape這樣子實在令她很難過，很替Tahlia難過。

　　明明她做的幾乎所有事都是為了他。

　　「所以你最不應該有的情緒，就是就她對你的態度而有所抱怨……」Lily繼續說道。「她沒欠你甚麼。」

　　Snape皺著眉頭。「我當然知道她沒欠我甚麼，Lily。」

　　「但你表現的就是如此。」她毫不留情的說。「我想你就是這麼認為的。」

　　「我並沒有──」

　　「不，你有。」Lily說得很肯定，轉過身，往門口走去。「我得先回家了，Severus──」離開前，她回過頭，認真地看著Snape。「你該試著想想，Tahlia對你來說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她說道。「我想應該不只有七年同學那麼簡單吧？」說完，關上門離開。

　　留下Snape一人，表情異常難看的站著，而後的幾個客人都因為他的不搭理而氣憤而去。

　　和Lily久未見面，而他們講沒幾句就吵架──因為Tahlia而吵架。

　　Lily問得的確是個好問題，那女人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將幾個塊莖放到架子上的籃子裡，她錯了，他根本不用去思考也能夠知道答案。

　　對於為甚麼自己當初不會排斥那人的接近，他一點也不想去探究──現在她對於自己來說根本談不上存在。

　　她還能是甚麼存在？

　　顯然甚麼也不是──除了和自己爭奪一切以外。

　　Lily走在回家的路上，這時已經傍晚，然後她發現她被跟蹤了。

　　雖然她選擇當治療師，不代表她會毫無防備的連被人跟蹤都察覺不出，況且James曾經花時間告訴過自己。

　　右後方拿著報紙的人她已經看過四次，而她確信那個遛狗女人手上提的碎花提包她不是第一次見。

　　為甚麼會跟蹤她？

　　誰會想跟蹤個治療師？

　　除非他們已經鎖定了她的麻瓜出身這身分，或是知曉了她和James秘密參加的屬於Dumbledore的鳳凰社。

　　又或者，他們的目標根本不是她，而是一開始就瞄準了James……

　　離家裡還有一小段路程，而且途中還得經過一條甚麼遮蔽物也沒有的小徑……她敢肯定，他們要做甚麼的話一定是趁著那時，因為跟蹤一定會暴露。

　　不動聲色的握緊了長袍裡的魔杖，那幾個人也已經跟上了，一定還有她沒看出來的，這方面她一直不像James他們那樣擅長──

　　快想想辦法。

　　Lily已經踏上了那條小徑，這時候才後悔他們在家裡設置了反幻影移行的魔法，否則她早直接移行到家裡了。

　　但她也不會做出逃跑到其他地方的行為，當James他們在外頭抵禦這些……食死徒的時候，她怎麼可能就這樣甚麼也不做的縮在後方？總得讓他們知道，她並不弱，她也是能夠保護她的丈夫以及朋友的……

　　她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

　　那幾人顯然準備行動了，一改之前偷偷摸摸的舉動，直接走上前，沒有因為她停下了腳步也跟著佇足，依照他們前進的方式來判斷，應該是打算將她包圍住。

　　她轉過身，而那幾個人也站在她面前了。

　　她猜得沒錯……前進的道路在不知不覺間都被人給堵去。

　　「Potter夫人。」其中一個棕發的男人說話了，狡詐的笑著。

　　Lily不認識那個開口的人的面孔，應該說，她對任何一張臉孔都毫無印象……想必他們都用了複方湯劑。

　　「有甚麼事嗎？」她嘗試著冷靜地問道。

　　棕發男人又踏前了一步。「想請你和我們走一趟。」

　　「如果我不答應呢？」Lily瞇著眼，手裡的魔杖握得更緊。

　　「那我們就得迫使你答應了──我想，那場面可能會不大好看。」他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Lily微笑。「也得看你們有沒有辦法迫使我呢……」話還沒說完，魔杖瞬間抽出，一道紅光迸出，最靠近自己的那人應聲倒地。

　　那幾個人也馬上抽出了魔杖，不過沒有人去搭裡那個倒楣的攤在地上的傢伙。

　　不過也就這樣了……

　　攻其不備也只能在最一開始，她也只能夠擊倒這麼一個人，而其餘人現在大概都專心地對付她，她可從沒嘗試過以一對多，是鐵定會失敗的，Lily喪氣地想著，要是她先前讓James多告訴自己一些，或許自己現在就不會感覺那麼無助了。

　　正這麼想著，後頭突然憑空出現了一人，直接伸手抓住了她拿著魔杖的手，她甚麼也來不及做，腦內只有一個念頭……

　　難道她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就要被制伏了嗎？

　　「你是甚麼人？」棕發男人突然開口，充滿敵意的看著Lily身後突然出現的那人。

　　他們不是一夥的？

　　Lily滿腹疑惑。那背後的這人究竟是敵是友？

　　「是我。」那人突然低聲開口。「別慌張，我是來幫忙的。」

　　她瞬間愣住，儘管聲音不對，但她絕對可以肯定──

　　是Tahlia。

　　好幾道魔咒從身後竄出，道道精准地擊中面前的幾個人，Lily第一次見識到Tahlia施咒語，好幾個咒語接連著射出，不知情的人大概會以為有好幾個人同時施咒。

　　棕發男人在這次攻擊中倖免，不過也避得很狼狽，他沒有想到Lily背後突然出現的這人會有如此淩厲的攻勢，匆忙之中也回擊了幾個攻擊，不過就算那人沒想擋下，也被他們這次的目標Potter夫人給擊開了。

　　他們失算了。

　　這突然出現的人究竟是甚麼人？

　　又看了一眼周遭根本已經不省人事的同夥，他果斷的放棄這次行動，直接消失在Lily兩人面前。

　　看著那人消失，Lily馬上轉過身，焦急地開口。「Tahlia，我──」

　　「噓！」面前完全頂著另一人樣貌的Tahlia皺眉打斷了她，走到了躺倒在地上的人，在他們每個人身上又都補上了幾個咒語，現在這幾個人是確確實實的昏了，Lily不禁懊悔，她果然是不夠警覺──

　　「你該慶倖我剛好從某個管道得知了這次的行動，Lily。」示意Lily和自己並肩走著，Tahlia開口。「抱歉，我知道的太晚，來不及先警告你們……所以我就先趕來了。」

　　Lily連忙搖頭。「我很感激了，謝謝。」梅林曉得要是Tahlia沒出現，她會發生甚麼事？

　　沒有多久，他們的屋子已經在眼前了，Tahlia停下腳步。

　　「怎麼了？」Lily疑惑的問。

　　她沒有回答，只是又開始往前走，彷佛剛才她壓根沒有停下來過。

　　「Tahlia？」Lily微微加快腳步，跟上。「你發現甚麼了嗎？」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我爽約了──」

　　「爽約？」Lily感覺更加疑惑。

　　Tahlia微低下頭。「我先前答應過會時常來拜訪你們的，不過，到了今天我才發現，這一年多來我一次也沒有想過要來找你們──」

　　「噢，原來如此……」Lily也想起了他們畢業前，Tahlia的確答應了他們這件事。「別放在心上。」她拍拍Tahlia的肩膀，有些不習慣，畢竟她原來的身高還比自己矮了不少，而現在用的這面貌甚至還比自己高了一個頭。「你現在不是來了嗎？等會兒Sirius也會過來吃晚餐……今晚我們鐵定可以好好聚聚──」

　　聽著Lily幸福洋溢的話語，Tahlia打從心底的羡慕。

　　她已經擁有一個深愛她的丈夫，一個溫暖的家，她過得很快樂。

　　反觀自己。

　　不過也不用比較了，畢竟當初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她是沒有權利不會後悔的。

　　Tahlia就這樣跟著Lily踏進了他們的屋子。

　　裝飾非常簡單，不過每一處都給人溫馨的感覺，這才是一個家應該給人的感覺，這就是她每次回到哥哥們身邊感覺到的氛圍。

　　「Lily，你回來了！」樓上傳來一聲充滿活力的喊聲。「我突然想到我今天沒和你說我愛你──」

　　身旁的Lily瞬間從臉紅至脖頸，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回喊道。「James，我們有個客人──」

　　甫出現在樓梯口的James身子一僵，尷尬地也脹紅了臉，故作鎮定地走下樓，看著Tahlia。「她是？」

　　Tahlia微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一口灌下裡頭的液體。

　　沒有多久，她就以原來的面貌站在James他們家裡，看著他目瞪口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有多久沒有這樣發自內心的覺得快樂的笑出聲了？

　　是了，自從畢業後，就沒再有過了。

　　「好久不見，James。」她開口，笑得更加燦爛。

　　James還來不及回答甚麼，他們家客廳方向便傳來了一個聲響，貌似是有人透過壁爐移動來了。

　　緊接著傳來了個聲音。「梅林啊，Prongs，你忘了打掃壁爐嗎？Lily一定會生氣的──」

　　剩下的話硬生生的止住，因為Sirius已經從客廳走出，見到了站在玄關處的Tahlia。

　　他瞪大了眼，嘴巴大張，然後他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次，這才確定了Tahlia是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下一秒，他撲上前，緊緊抱住了Tahlia。

　　「嘿，Sirius──」Tahlia錯愕的站著，感覺到Sirius的身子似乎在顫抖著，猶豫了一下，伸手拍拍他的背。

　　Sirius依舊緊緊的抱著Tahlia，深怕他一放手面前的人便會消失不見。

　　「我好想你。」他低聲說道。


第138章 136.再聚

　　「我好想你。」

　　Tahlia愣愣地任由Sirius抱著，這種時候她實在不該把她再推開，因為她完全瞭解他的感受，因為就在不久前，她見到了Snape時，也有這樣的感覺，儘管那時她的表現完全就是沒有甚麼情緒的模樣。

　　「抱歉，Sirius──我知道我答應過會來找你們的……」最後，她只能輕聲說出了這句話。

　　Sirius就只是繼續維持著擁抱的動作，甚麼話也有說。

　　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放開了Tahlia，緩緩退開，臉上已經掛上了燦爛的笑容，好似剛才那聲顫抖的話語不曾出現過。「好久不見。」他說。

　　Tahlia微笑著點頭。「嗯，好久不見。」

　　然後沒有人再開口了，察覺到氣氛變得很是尷尬，James輕咳了一聲。「我說，我們一定得站在這兒說話嗎？我突然覺得我的腳很痛……Lily，你幫我買回止疼藥了嗎？」

　　Lily將包包裡那幾個小瓶遞給James，也開口。「你們先去客廳坐吧……我去弄些吃的，Sirius，我記得你說過今天想吃鮭魚排？」得到了Sirius的點頭後便快速地將Tahlia等人給推進了客廳，自己則走進廚房，開始忙活了起來。

　　「所以，你今天怎麼想到要過來？」James坐在沙發上，先是仰頭灌下了一瓶藥劑，才清了清喉嚨，代替自家好兄弟先開口了。「其實你可以先和我們說一聲的，Lily絕對會準備很多好吃的東西──我說，Tahlia，Lily做的東西真的很好吃！她煎的牛排絕對是這世上最美味的，還有那些炒蛋……」

　　「喔，你夠了，Prongs。」Sirius翻了個白眼。「不如讓你說說Lily有哪樣菜不擅長的？」

　　「絕對沒有那種東西。」James認真的回答。

　　Tahlia忍不住又笑出聲。而James才發現自己很嚴重的跑題了，連忙打住，再次問道。「咳咳，你們在路上碰上的嗎？」

　　「不是。」Tahlia搖頭，瞥了一眼廚房的方向，準備好隨時阻止James衝動地沖出門嚷著要報仇，緩緩道出了事情經過。

　　果然，隨著Tahlia敘述的越多，James的眼睛也瞪得越大，拳頭握得緊緊的，最後，終於忍不住了，從沙發上跳起來，顧不得腿上突如其來的抽痛，抽出魔杖就要往外沖，一旁的Sirius根本還來不及反應，幸好Tahlia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一個石化咒就扔了過去。

　　砰的一聲，全身僵硬的James撲倒在地上。

　　「梅林啊，James！」被這騷動給引出廚房的Lily，一眼便看見自家丈夫倒在地上，還有一旁一臉錯愕的Sirius和冷靜地舉著魔杖的Tahlia。「這是怎麼了？」一邊掏出魔杖給James解除了咒語將他扶起，一邊向Tahlia問道。

　　「我想這位新任的優秀Auror忘了他只有一個人，剛才就想沖出去和那些食死徒決一死戰呢……」Tahlia收起魔杖，慢悠悠的說。

　　Lily馬上惱怒的鬆開了扶著James的手，令其因為突然的失去支撐又跌回地上。「噢，Lily！」

　　「你甚麼時候能改掉你衝動的毛病？」Lily揪住了James的耳朵。「我還以為你是保證過的，不會自己一個人去招惹那麼多食死徒？更何況你都受傷了……」

　　James委屈的咕噥了一句。「誰讓他們剛才要襲擊你……」

　　Lily一愣，抓著James的手也放開了。

　　因為見到了Tahlia這驚喜，令她差點就要忘了她方才差點就被人給攻擊……

　　「……抱歉，James，是我太不小心了……」她低聲說道。「要不是Tahlia及時出現了，我──」

　　James的回應是緊緊的抱住了Lily，瞬間有種剛才的情況又再上演了一次的感覺，只不過男女主角換人了。

　　Tahlia輕咳一聲，才令幾乎已經忘了還有外人在場的的兩人放開彼此。

　　「謝謝你，Tahlia。」James尷尬地摸著頭說著。「似乎你總是在幫助我們──」

　　Tahlia微笑。「你們也幫我很多，真的。」然後面對了幾個人瞬間疑惑了的表情，又開口。「和你們相處我真的很開心，是我該謝謝你們。」

　　是的，現在這樣的氣氛讓她瞬間有種回到了學校裡甚麼事情也不用擔心的感覺，儘管她在學校最後的幾年也是有不少煩惱，不過相較現在，還是無法比較。

　　晚餐時的氣氛很融洽，主要是聽著James幸福地述說著結婚後的種種，然後還說了他們先前去蜜月旅行途中的一些趣事，基本上都是James這從沒接觸過麻瓜界的人給鬧出來的，例如第一次搭上飛機時大聲地抱怨著還是比較喜歡飛天掃帚的感覺而遭到鄰座的人以一種看待神經病的眼神注視著，令Lily想挖個洞躲起來，假裝這人不是自己的丈夫。

　　整個晚餐時間，Tahlia的笑聲幾乎沒停止過。

　　真的好久了。

　　好久沒有這樣暢快的笑了。

　　James甚至拿出了Remus從各地寄來的明信片，Tahlia看了後眼淚差點又要掉下來──每張明信片上，都有個附注，要他們替他向自己問好，他沒有明寫出她的名字，不過一看就知道了，這的確很像心思細膩的Remus會採取的作法，不像現在在場的兩位男士──永遠都是身體比腦子跑得更快……

　　「話說你們上次那婚宴邀請是怎麼回事？」她忍不住抱怨了。「是嫌我在Voldemort那裡過得不夠刺激嗎？」

　　「是James堅持的，我說過他了！」Sirius馬上出賣了自己的兄弟，閃到了一旁。

　　James咬牙切齒地看著已經躲到一旁的Sirius。

　　該死的當初他就不該因為好友天天掛念著Tahlia而替他寫那邀請！現在竟然還被賣了……

　　Tahlia並沒有再說出甚麼抱怨的話，方才那句是她不小心沒控制好的牢騷，她只是歎了口氣，然後開口。「總之，下次別再這樣了……」無論是對哪方來說，影響都是負面的。「你們邀請我也會為難吧？畢竟在你們Auror的重點關注名單中，我絕對排在很前面……」她抬頭，直直地盯著James。

　　James和Sirius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默默的點頭。

　　豈止排名很前面，根本就是第一位，甚至超越了Malfoy和Sirius的親親堂姊Bella Lestrange，考慮到了最近幾起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是出自Tahlia之手只是缺乏證據的事件──其實不難判斷，看那手法，基本上只要Auror方全滅，那麼就是了。而Voldemort那傢伙沒上榜的原因是，根本沒人見過他出現……所以排上名單也無用。

　　不過，有一點也是很值得提的，儘管只要Tahlia出手，他們便會輸的徹底，但那場戰鬥卻會是死亡人數最少的，大多Auror都只是被擊昏了，而不是死亡，這一直是同事間熱烈討論的話題之一。

　　只有James他們兩人知道原因，或者說還有其他少數人，不過他們不知道。

　　總而言之，名單就只是名單，又不是通緝令。

　　意思就是，儘管他們百分百的確定了這事是某個人做的，只要拿不出證據，便逮不到人，尤其這群人目前剛好還都是所謂的高地位份子的時候，更是難上加難。

　　Tahlia雖然沒有甚麼顯赫的家世背景，不過她一個解咒師的身分擺在那兒，魔法部還沒那個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去找妖精要人。

　　雖然不想承認，不過他們目前就是對那些食死徒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依靠零星洩漏出的情報去阻止──他們知道那是Tahlia洩漏出的情報，有時會成功，有時也會輸的一蹋糊塗。

　　這絕對和他們當初想像的那種帥氣打擊黑巫師的情況完全不同。

　　看著瞬間變得有些喪氣地兩人，Lily也覺得不忍心了，自家丈夫這一年都的辛苦她都看在眼裡，事實上，就算James沒向她抱怨，光她每日在聖芒戈裡治療到那麼多Auror，也可以推論出現在情勢的確對他們非常，非常的不利。

　　甚至，人們對Auror以及魔法部的信心已經開始動搖了，有些人甚至早已經倒戈，她害怕在心裡，害怕有天回到家面對的會是James冰冷的身體，沒有了呼吸。

　　「不會太久的。」Tahlia突然開口。

　　所有人都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我知道現在看來一切都往壞的地方發展──不過相信我。」她微微一笑。「Voldemort早晚會付出代價，絕對會付出代價。」說著，一邊站起身。

　　「你要走了？」Sirius問道，語氣透露出濃濃的失落。時間過得太快，事實上，他覺得和Tahlia的相處永遠都不夠，他們一年多沒見，這才聚了短短的晚餐時間，她又要走了。

　　Tahlia不是沒有察覺出他的失落，不過她真的待得夠久了──點點頭。「我得走了。」她開口。「不過我會時常找時間過來的──」阻止了想張嘴說甚麼的Sirius。「這次我不會食言，你可以放心──」她又露出微笑。「我很珍惜你們，真的……」

　　Sirius只能愣愣地點頭，看著Tahlia向他們又道了一次再見，喝下藥水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走出大門然後幻影移行。

　　總是如此。

　　Tahlia給予他的關注從來不是自己最想要的那種，而他想要的那種關注卻偏偏是最無法強求的。

　　難道他真的該死心了？

　　「Padfoot，你還好嗎？」James臉上寫滿關心，坐在他對面。「我想Tahlia總有一天會──」

　　「不，她不會。」Sirius苦笑。「我知道她不會─否則她早答應了，哪會到現在還一點表示也沒有……」

　　James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Sirius該死的說的對極了。

　　要是Tahlia真對Sirius有那麼一點那方面的意思，也不會到了現在還只當他是普通朋友了。

　　不過，為甚麼？

　　「我不懂，Prongs。」Sirius陷入沮喪中，抱著頭，這話與其說是問James的，倒不如說是他的呢喃。「為甚麼我那樣努力了，她依舊沒有喜歡上我？」突然抬起頭，盯著James。

　　「她喜歡你，Sirius──」Lily突然加入了他們的話題，端著幾個茶杯放在桌上。「但不是那種喜歡──」

　　「我知道，是作為朋友的喜歡。」Sirius悶悶的接話。「我就是不懂這點。」

　　Lily搖搖頭。「所以你們男生果然一點也不瞭解我們女生心裡在想甚麼……」說著，鄙視的看著James。「否則某人也不會在一開始表現的那麼幼稚了。」

　　被隱射的James縮進沙發裡，一句話也不敢說。

　　「所以她究竟想的是甚麼？」Sirius看著Lily，可以說他現在希望全放在她身上了。

　　Lily沒好氣地看著兩個一臉茫然的男人，也坐下來。

　　「我說，你們沒一個人看出來，Tahlia喜歡Severus嗎？」


第139章 137.牽連

　　Tahlia回到了Malfoy莊園，不過一站穩腳步，她就發現氣氛不對了──

　　「Tahlia。」Voldemort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Tahlia並沒有任何停滯的動作，順暢的轉過身，恭敬的一鞠躬。「Lord，我不知道您在，我向您道歉──」

　　「不必了。」男人懶洋洋的擺手。「我比較想知道，今天下午你去了哪了？」

　　Tahlia深吸一口氣，語調平板的開口。「我在工作，Lord。」

　　「是嗎？」Voldemort挑眉。「我以為你說過了今天並沒有工作的，Tahlia。」

　　「妖精們要我去處理一件緊急事件──」她說。「有個巫師半途搶了他們運送的對象，我被派去解決這事……」停頓了一下，又補上。「在法國，先生。」

　　短暫的沉默過後，Voldemort才淡淡的再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天下午你人根本不在……英國境內？」

　　「是的。」

　　「那麼，為甚麼我們親愛的……Crabb先生會告訴我，他聽見他們今天的目標物件對著某個陌生的女子喊了你的名字？」Tahlia這才發現一旁的地板上有個縮成一團的人，不停的顫抖著。

　　「他聽錯了，Lord──」

　　紅光閃過。

　　雙膝支撐不住跪地，Tahlia咬著牙，深吸幾口氣，等待著肌肉的放鬆……

　　「我想Lord您應該不至於被這些人拙劣的把戲給騙過，畢竟您是最偉大的巫師……」她吃力地抬起頭，說道。

　　「當然沒有可能。」Voldemort冷冷地答道。

　　Tahlia緩緩站起身，開口。「這是Dumbledore的圈套，Lord。」她強忍住四肢不時抽搐的不受控制感，勉強的站直身子。「我並不知道您今天有行動，我認為，Crabb先生……或是另外的人大概沒能管好他的嘴，導致這次……的行動提前被那老瘋子知道了──」她停頓了一下，順過氣。「我猜測，他大概想藉此行動，讓您失去一個得力手下。」

　　Voldemort陷入沉思。

　　女孩的確沒被告知這次的襲擊，所以她沒可能會剛好的出現在那兒。「所以你的意思是，Dumbledore那老瘋子用計讓他們……」Voldemort嫌惡的看了依舊倒在地上的Crabb一眼。「以為那突然出現阻礙他們的女人是你，好借我之手殺了你？」

　　「我願意死亡的，Lord──假使您命令的話，我絕對不會遲疑。」Tahlia淡淡地說。「我唯一擔心的是，如此一來他們的挑撥就成功了──這點您應該不樂見。」

　　顯然這番話對Voldemort來說就夠了，他看似很滿意，嘴角也揚起，方才的那不滿也消失無蹤，Tahlia知道這一年多來她的努力有了結果，相較那無能的Crabb，Voldemort顯然更願意相信自己說的。

　　「你應該很累了，我的好女孩──」他說。揮手示意Tahlia退出大廳。「我想我還得就Crabb先生愚蠢的誤導我這事好好的和他……聊一聊。」

　　Tahlia令自己掛上諂媚的微笑，點了點頭，緩緩地退出了那間大廳，然後飛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直接就從櫥櫃裡拿出幾瓶魔藥灌下，才感覺到那疼痛感舒緩了些，直接癱坐在小沙發上。

　　至於Crabb會面臨怎樣的責罰，就不關她的事了。

　　實在驚險。

　　要是她在趕去找Lily前沒有先想好藉口，方才可就危險了──

　　也幸好校長那存放了幾瓶放有她頭髮的複方湯劑，讓她的藉口不致於日後被看破。

　　真的是萬幸。

　　否則她還真的不敢那樣安然的待在那兒和Sirius他們一起吃晚餐。

　　Voldemort實在太多疑，只因為Crabb昏迷前聽見的一句話，就害得她遭殃──儘管那是事實，以後還得更加小心才對。

　　她沒有對那群人施遺忘咒的原因很簡單，那一點用也沒有，Voldemort一眼就可以看出有沒有記憶被竄改過，反而會因為這作賊心虛的舉動更加深他的懷疑──

　　Tahlia靜靜的坐著，皺著眉思考。

　　看來放在校長那兒的複方湯劑給多一些了──鑒於方才她答應了Sirius等人的事。

　　是麻煩了點，而且也危險了點。

　　不過這是現在的她唯一的活力來源了。

　　總得做些甚麼，讓她不會和那群食死徒們逐漸同化──顯然James他們那樣正面的思想有助於這點，事實上，儘管她剛經歷了又一個鑽心腕骨，卻沒有感受到第一次被施咒時那樣疲憊痛苦的感覺，反而身心都很放鬆。

　　她能夠過得去的，有了他們的支持。

　　沒錯，她可以的。

　　而幾個禮拜後，終於發生了一件令Tahlia發自內心感到開心的事，鑒於近日她遇到的開心事實在寥寥可數。

　　也可以說，這是Malfoy莊園的大喜事。

　　Narcissa懷孕了。

　　Lucius本來沒打算這麼早便要一個孩子的，因為先前Narcissa身體時常會不舒服，去檢查的結果是她體質本來就比較虛弱，所以也總會因為一些小問題而病個好一陣子。

　　但，計畫總是感不上變化。

　　儘管如此，他依舊欣喜若狂，Tahlia不只一次提醒他關於她答應做他孩子教母的那個協議──不准寵壞小孩，才讓Lucius沒有衝動的發神經買下一整間店的嬰兒用品，或是足以占滿整個房間的各式各樣玩具。

　　「這你總不會反對吧？」Lucius看著又想說甚麼的Tahlia，連忙趕在她又逼著自己退掉這些東西前開口，指著那滿滿一櫥櫃的學齡前書籍。「這絕對是為了我的寶貝孩子好──我可是希望他能夠像你一樣優秀。」

　　「你怎麼知道是他？」Tahlia翻了個白眼。「說不定是女孩子──」要是他敢說出甚麼Malfoy家一定得生出個兒子這類的話，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這不重要。」Lucius擺擺手。「只是代稱，就算是個女孩子我也會給她最好的。」

　　Tahlia滿意的點點頭，而恰巧逃過一劫的Lucius，已經又興致勃勃地開始翻閱起那些已經擺滿一整個牆壁的書籍。

　　輕笑。Tahlia再次替自己未來的教子可能會有的整天泡在書裡的童年默哀了一秒鐘。

　　而她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夠有幸遇見成雙的好事，就在一個多月後的某天，她收到了一張內容簡短的便簽。

　　字跡很潦草，似乎是故意想讓人認不出筆跡，上面只寫了一行字。

　　希望寶寶像媽媽。

　　於是，幾天後，一個金髮女人按響了Potter家的門鈴，手上提著一個大袋子，幾乎是在一瞬間，前來開門的James便猜出了來人的身分，連忙將人給請進屋裡。

　　Tahlia無語。

　　「你就不怕我是哪個食死徒假扮的？」她恢復了原來的樣貌後，第一句話便問。

　　「得了，況且你的確是個食死徒。」James燦爛的笑著。「不過是很好的那種。」

　　Tahlia果斷放棄和他爭辯關於他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判斷力的問題。「你是怎麼知道是我的？」

　　「站姿。」James馬上回答。「就算你換了個樣子，你的習慣動作諸如站著的方式、或是行動的方式還是不會變，我和Sirius就受過這樣的訓練，能夠迅速的觀察出一個人有甚麼習慣動作，然後牢牢記著。」

　　「我馬上改。」Tahlia淡淡的說。

　　「甚麼？為甚麼改？」James滿臉疑惑。「你改了我不就認不出你了？」

　　Tahlia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盯著James看。「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笨還是蠢，James──」給了因為聽見這句而噗哧笑出聲的Lily一個微笑。「我絕不能有任何破綻，你忘了？」

　　要是有其他人也像James那樣，能一眼看穿她的偽裝，鐵定是對她很不利。

　　「噢。」James愣愣地應了一聲。「抱歉，我一時沒想到。」

　　Tahlia擺擺手，表示了她並沒有很在意，然後才又問了。「所以，Lily，孩子甚麼時候會出生？」她準備了不少給嬰兒穿的衣服，全都在她帶來的袋子裡，連各個季節的都備妥了。

　　「治療師們說，預產期是明年七月或八月。」Lily愉快的說著，手不自覺的撫上腹部。

　　她甚至有種能夠感受到裡頭小生命的錯覺，儘管現在孩子還不到一個月大。

　　James寵溺的摟緊了Lily，對著眼神中明顯透露出羡慕的Tahlia微笑。「你也可以自己有一個孩子的，Tahlia。」他安慰的說道。

　　Tahlia翻了個白眼。「不必了，現在我根本沒這心思──況且，」她沒好氣的說著。「我和誰生一個去？」

　　「叫那鼻涕精──」James說到一半，連忙摀住嘴，尷尬的看著平靜的盯著自己看的Tahlia，卻覺得那視線好像要把自己給燒穿一個洞，求救似的看向Lily，卻只得到一個要他自己好自為之的眼神。

　　他不禁叫屈，誰讓先前Lily告訴他們這驚人的事實。

　　有誰會想到Tahlia竟然會喜歡那個油膩膩又陰沉又討人厭的鼻涕精，而且，自從知道了這事後，Sirius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露面了，似乎頗不能接受這事實的。

　　James完全理解他的想法，如果是他用盡方法追Lily，最後卻發現她喜歡上的是那個鼻涕精，他也絕對接受不了。

　　「你剛才說甚麼，James？」Tahlia輕輕地開口。

　　James大力的搖頭。「我甚麼也沒說，你就當我一時嘴快吧……」打哈哈的說著，卻發現Tahlia表情看來很是悲傷，大吃一驚。「Tahlia，你……」

　　「這是不可能的。」Tahlia打斷他的話。「我和他，這輩子是沒可能了。」

　　「你不該這麼說的。」Lily開口。「你明顯很在乎他，為甚麼不直接告訴他？」

　　「因為他恨我。」Tahlia快速的回答。「沒錯，我是喜歡他，所以我希望他過得快樂，顯然我總在他身邊晃並不會使他開心，Lily。」

　　「所以這就是你無法接受我的原因，你真的喜歡那傢伙？」

　　Tahlia抬頭，看見門口處直直地站著的Sirius，然後，緩緩的點頭。

　　「我很抱歉。」她開口。「我真的很抱歉。」


第140章 138.立功

　　Sirius聽見了這句話後，卻只聳了聳肩，神色自若地走近他們，也坐下。「現在我知道我輸在哪了，這完全不是我的問題。」

　　「甚麼？」試探性地喊了聲。Tahlia不知道Sirius這反應是好還是壞。

　　「我輸給了時間。」他說道。「Tahlia，如果你先遇見的是我，你會喜歡上我的，是吧？」

　　Tahlia沉默了一會兒。

　　她先前的確思考過這問題，最後得出的結論便是，Sirius真的很好，只不過她先遇上了Snape……愣愣地點了頭。

　　Sirius覺得吊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本來以為是他努力不夠，他也曾短暫的憤怒於Tahlia竟然選擇了那除了魔藥，沒一點比得上自己的鼻涕精，不過後來他想通了。

　　不是他的努力不夠，而是他缺乏了和Tahlia在一起的運氣。

　　至少他得到了讓他滿意的答案。

　　本來Tahlia也是有機會喜歡上自己的，只不過他們就這樣錯開了。

　　真的是時候，不該再如此執著了。

　　他一樣會關心著她，喜歡著她，不過他不會再希冀著有一天她會對自己說喜歡了。

　　諷刺的是，他花了那麼長時間才總算有了這想法，但Tahlia卻是早就對著Snape抱著這樣的態度了。

　　這就是差別。

　　他現在唯一不滿的地方在於，Snape對Tahlia的態度。

　　Snape那傢伙可以不接受Tahlia的付出或是她的好意，但他絕對不該將其視為理所當然後又扔在地上踐踏，讓她渾身是傷。

　　做下決定，他依舊會繼續討厭那油膩膩的鼻涕精！

　　「所以我完全有理由討厭Snape，這你可不能再阻止我了。」Sirius認真地說著，在看見Tahlia錯愕的表情後大笑。

　　或許這樣子就夠了。

　　一旦他放棄了繼續執著，好像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之後，Sirius都和他們有說有笑的，完全看不出有甚麼哀傷的感覺，Tahlia也算是松一口氣，或許他已經看開了？

　　這一直是她覺得對不起Sirius的地方。

　　沒辦法對他的付出有所回應，但要她勉強自己接受的話對他也是一個傷害，她一點也不想欺騙自己或是欺騙Sirius。

　　「Padfoot，夥計──我想你該做我們孩子的教父。」James突然用一種異常認真的口吻說道。

　　Sirius微微一愣，不過馬上開朗地笑了。「那是當然！教父的位置誰也別想和我搶！」

　　Lily微笑，她早知道Sirius絕對會答應的，轉過頭去看著Tahlia。

　　「不。」Tahlia趕在他們說出任何一個字前搖著頭開口。「就任何理由來說，我都不行。」

　　James無奈地笑了。「我們知道，不過我們還是希望你──」

　　「就算我不是他教母，我也會照樣關心他。」Tahlia說道。「相信我，你們不會希望他有一個食死徒長輩的。」看著Sirius。「他將會有Sirius的關愛，這樣就夠了。」

　　「但我們都知道你不算是個食死徒！」Sirius大聲抗議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Tahlia搖頭。「不，我和他們一樣，他們做了甚麼我也做了甚麼，唯一的差別只在於，我和你們做了朋友，如此而已。」她苦澀的說道。「我並沒有打算將自己做的事合理化……我殺過人──我殺過很多人……數不清的家庭因為我破碎──」抬起頭，直直地看著面前表情錯愕的幾個人。「別把我想得太好了，對於其他人來說，我就是個食死徒，百分之百的食死徒。」

　　她站起身，拉直了身上的長袍。「總之，禮物我已經交給你們了──下次再見吧。」說完，Tahlia便直接離開了，留下依舊愣愣地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的三人。

　　不知道為甚麼，他們有種預感──

　　沒有下次了。

　　Tahlia不會再過來了。

　　而他們想的並沒有錯。

　　Tahlia的確不打算再過去Potter宅了。

　　先前，她以為那樣的氣氛能夠讓她開心，沒想到卻是讓她更難受。

　　或許她已經習慣了面對著那些食死徒們的冰冷的感覺，對於Sirius他們給予的過於溫暖的關懷才會感覺到被狠狠灼燒著。

　　尤其她根本不像他們以為的那麼好。

　　他們不知道自己究竟幹過多少骯髒事，即使她表面上有很正當的理由，也沒辦法抹滅她背負著那樣多人命的事實。

　　所以，她沒再去過了。

　　也不能再去了。

　　冬天來了又去，春天那樣溫馨的氣氛也好像只有一剎那。

　　Narcissa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然後，在六月的第五天，一個擁有和Lucius一模一樣發色的小男孩出生了，他們將他取名為Draco，是依照Narcissa他們Black家的命名傳統，以天龍座替他命名。

　　Tahlia看著躺在嬰兒床裡熟睡的小小人，她的教子，即使他現在臉還有點皺皺的，不過五官生的很好看，以後一定也和Lucius是個漂亮的小男孩，而Nacissa坐在床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當下，她做了一個決定。

　　清了清喉嚨，朗聲開口。「我想我該搬出去了。」

　　「為甚麼？」面前也認真看著Draco的Lucius猛地將視線轉移到Tahlia身上，脫口而出，似乎還不小心驚嚇到了睡著的小嬰兒，令他不自覺地動了一下。

　　Lucius馬上壓低音量。「為甚麼不繼續待在這兒了？」

　　「這是你們的家，Lucius──你和Narcissa，還有Draco的家。」Tahlia緩緩地說著。「不是我的。」

　　見面前的夫妻甚麼話也說不出，她繼續說道。「況且，我已經攢下了不少錢，夠我在外面找間屋子了，先前我搬進來時就告訴過你的，我不會久住。」

　　「我知道。」Lucius勉強吐出一句話。「只是我沒想到會那麼快。」他知道Tahlia已經做了決定了，意思是，除非他們能夠提出足以說服他改變決定的理由──他們當然沒有──否則她是執意這樣做了。儘管如此，他還是又問了一遍。「不再多住一會兒？」

　　Tahlia搖頭。「現在搬和以後搬不是都一樣嗎？」她說。「給我一個星期，我會找到房子，搬出去的──不會再打擾你們了。」

　　他們已經是一個家庭。

　　就算自己是Draco的教母，也不是她能繼續待在這兒攪和的理由。

　　「別說的好像我在逼迫你，Tahlia。」Lucius不滿地說道。「你慢慢找吧，這裡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而且，就算你真的搬出去了，你也得回來吃晚餐。」無視Tahlia就想抗議的模樣，理直氣壯的繼續說了。「否則誰來陪Cici聊天？這才不是關心你。」

　　Tahlia無語。

　　不過Lucius這是妥協了吧，儘管她也不是一定要他點頭才能夠搬出Malfoy莊園，但畢竟他也是在關心自己，她很感激。

　　點頭答應了。

　　而一個星期後，Tahlia就搬進自己佈置的小房子裡了，她並沒有告訴任何人這棟屋子的位置，她只想擁有一個能夠完全放鬆的地方，至少她知道在這個小空間裡，她完全不用害怕任何事，不用害怕Voldemort會殺了自己，也不用擔心Auror會前往抓住自己。

　　總之，她真真正正的有了一個避風港。

　　現在正值夏天，不過她的房間並不悶熱，只要打開窗，微風便會吹進，這是她當初決定買下這間小套房的原因。

　　還有個小陽臺。

　　她在那裡放了一套桌椅，雖然目前她沒時間在那兒坐著一邊喝茶一邊享受午後的陽光，不過每晚回到房間裡，看見陽臺上擺著的那桌椅，心情也會好上不少。

　　時間過得很快，Draco已經一個多月了，開始會睜著那雙灰藍色的大眼睛對著光亮處，嘴裡有時候也會吐出些咿咿呀呀的聲音。

　　不知道Lucius是怎麼理解的，反正在Tahlia耳裡聽來那些聲音完全就只是Draco無意識發出的幾個音，怎麼在他耳裡就彷佛他兒子是這世上最聰明的小孩，才多大便會說話。

　　Tahlia嚴重懷疑Lucius壓根就忘了不能寵壞兒子這約定了。

　　幸好還有Narcissa在。她是個好母親，Draco只要一有動作，她總是能夠第一間知道他是要換尿布了，還是肚子餓了，有時候他甚至連哭都還沒哭出來。

　　比Lucius可靠多了，要是沒有Narcissa，估計Draco鐵定會餓死，果然母親這本能就是天生的，Tahlia覺得就算再讓Lucius學上個幾年，他也不會學會的。

　　八月的天氣依舊悶熱，一點也沒有快要進入秋天的感覺，而Tahlia的生活也依舊過得很忙碌。

　　古靈閣的工作得做，Voldemort的吩咐得辦，Narcissa的晚餐邀約得赴，對Draco的關心也得放，最重要的是，對Snape的態度。

　　可以說她用盡了一切方法，這一年多成功讓他幾乎不須在Voldemort面前露面，除了那男人需要魔藥時，才會想到有Snape這個人。

　　每每看見Snape用一種恨不得要殺了自己的表情忿忿的盯著自己，Tahlia就覺得胸口被重重的捶著，讓她覺得比承受鑽心腕骨還要難受，鑽心腕骨不過是身體的疼痛，不過被Snape怒視著，卻是心口淌著血、止也止不住，而且沒有讓何魔藥能夠消除的痛楚。

　　儘管她自認為做到全部，但總是會有例外。

　　而且這例外，被Snape牢牢的握緊了。

　　Slughorn突如其來的退休的消息，讓學校出現了一個魔藥教授的空缺，正好，Voldemort老早就想在霍格華茲裡安排個內應了。

　　Snape馬上抓住這機會，他自認自己是最佳人選，鑒於他當初能夠加入主要的原因便是他優異的魔藥才能，而Voldemort顯然和他有同樣的想法，馬上派遣他去應徵這工作，這令Tahlia很焦慮。

　　如果Snape真的去了學校當教授，他便成為唯一一個能夠傳遞學校情報出去的食死徒，而那代表，Voldemort絕對會對他投注不少的注意力，等於她先前的努力全然白費了。

　　但她又不能要Dumbledore故意不錄用Snape，那無疑會導致他此次任務失敗──儘管Snape對於任務失敗代表的意義還沒有親身體會過，但她一點也不希望他經歷到哪怕任何一次。

　　那真的有可能徹底摧毀一個人，Tahlia不想冒任何風險。

　　然後，Snape帶著自信滿滿的表情回來。

　　Tahlia頓時覺得無望了。

　　他已經成為Voldemort安插在學校的間諜，她還能做些甚麼？


第141章 139.預言

　　「Lord，我並沒有得到學校教授的職位。」Tahlia聽見Snape開口，心中感到錯愕。

　　Snape沒能完成任務，為甚麼還能夠露出這樣得意的神情？心裡的不安逐漸擴大。

　　「你沒能得到教授的職位──」Voldemort冷冷地開口。「卻還有臉回來見我？」那抽出魔杖的動作在Tahlia眼中彷佛是慢動作般，她該怎麼做？難道真的得讓Snape遭受到甚麼……

　　「但我得到了個您可能會感興趣的情報，Lord。」Snape又開口。

　　「甚麼情報？」儘管語氣依舊平淡，不過Tahlia還是能夠聽出Voldemort語句中流露出的好奇，拿出魔杖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Snape從頭到尾都是低著頭跪著，所以並不知道方才他差點便要經歷他人生中第一次的，來自於Voldemort的懲罰，他只是又開口，難掩激動。「我聽見了個預言。」

　　「喔？」Voldemort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向後靠坐。「說來聽聽。」Tahlia放心地看見他的手已經離那根陰森森的魔杖遠遠的了。

　　Snape抬起頭，清晰的道出了他所聽到的那個預言。「擁有征服黑魔頭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于一個曾三次擊敗黑魔頭的家庭──出生於第七個月──」說到這兒，他的敘述停了下來，沒有再開口。

　　「這不是全部吧，Severus？」沉思了一會兒，Voldemort才開口，冷冷地說。

　　「是的，Lord。」Snape說道。「在我聽完完整的預言前，就被人給發現了，但──我們還是得到了足夠的資訊，我想。」

　　「的確。」Voldemort平板的說著。「但這不過是無稽之談，Severus，沒有人──沒有人會擁有能夠征服我的能量，我是唯一的，強大的存在。」

　　然後Snape覺得背上瞬間冒出冷汗，他本以為這預言能夠彌補他沒能得到職位的這事，不過顯然Lord不甚滿意，他……

　　「但你還是有所貢獻，Severus──這提醒了我。」Voldemort的聲音又響起。「或許我是太縱容那些愚蠢的人了，才給了他們這個……膽子，竟敢預言我的失敗──我絕不會原諒。」他說道。「即便這事壓根不可能發生，我也得將他扼殺在搖籃裡，Barty。」對著Tahlia附近的一個人說道。「我破例讓你加入，也是你替我辦事的時候了，去查出誰家在七月生下孩子──重點，查那些煩人的鳳凰會成員。」

　　年輕的小Barty Crouch狂熱的答應，然後便匆匆地離開了。

　　Tahlia替那可憐的家庭先默哀了一陣，無論是哪家的孩子，大概那整個家都得倒楣了──

　　………該死。

　　腦內突然響起了去年Lily的話……『治療師們說，預產期大概七月或八月──』

　　他們的孩子，不會那樣剛好的，就在七月出生吧？

　　臉上不動聲色，不會的──梅林不會這樣子對他們惡作劇的，James和Lily的孩子，Sirius的教子，絕對是八月才出生的，絕對。

　　但隔天，這想法就被狠狠的打擊的體無完膚。

　　Barty帶來了兩份名單。

　　Neville Longbottom，生於七月三十日。

　　還有Harry Potter，生於七月三十一日。

　　七月的最後一天──

　　就好像是命運的捉弄。

　　Voldemort冷冷地看著那兩個人名。

　　恰恰是Longbottom和Potter，這兩個三番兩次破壞自己計畫的可恨Auror。他本不相信命運這種虛華的東西，不過看看現在，現在他正好能夠名正言順的除掉這兩個他的眼中釘。

　　不，或許Potter更煩人一點，看他還娶了個泥巴種，生出了個低賤的混血。

　　混血。

　　「殺掉他們。」他命令道。一會兒，又加了一句。「父母也別放過。」

　　Tahlia看見對面的Snape身子僵住。

　　是因為Lily。

　　Voldemort指明了要殺害Lily。

　　「Severus，我想你有話想對我說？」Voldemort突然開口。

　　Snape站直著身子，然後，緩緩的點了頭。

　　Voldemort的回應是，直接要所有人離開，只留下Snape。

　　該死。

　　「Lord，我必須向您報告關於──」Tahlia走上前。

　　「我說了，離開。」Voldemort冷冷的打斷了她。

　　Tahlia停下腳步，深深一鞠躬。「那我一會兒再來向您說？」

　　「我期待你的報告。」Voldemort微微點頭，揮手要她離開。

　　不著痕跡的又向Snape瞥了最後一眼，Tahlia強忍住對著Voldemort施咒的衝動，緩緩的退出了那個房間，門在身後關上，門外的食死徒早已四散離開了，只有她一個人呆站在走廊。

　　她無法離開。

　　她做不到放Snape一個人在裡頭，尤其可能會面臨到甚麼……

　　房間內一點聲音也沒有。

　　有三個可能，第一是Voldemort真的只是和Snape純談天，並沒發生甚麼事，不過這選項可以直接忽略不看，因為機率趨近於零，考慮到Tahlia能夠猜出Snape究竟想和Voldemort說些甚麼。

　　第二個可能，Snape直接被折磨的暈過去了。

　　第三個可能，Snape異常能夠忍受疼痛，一點聲音也沒發出。

　　無論是第二，或是第三個可能，Tahlia都覺得無法忍受。

　　只要想著他在房間內受苦，而自己站在外頭，甚麼也做不了，她就感到深深的無力。

　　對Voldemort無力，對保護Snape無力。

　　好像過了很久，久到Tahlia已經不知道聽見了幾聲掛鐘的響聲，門才在面前打開，走出來的是面色僵硬的Snape，步伐完全不像平日那樣穩健，反而搖搖晃晃的，Tahlia的心臟又揪了一下，不過她沒有放任自己手臂抬起去扶住他。

　　她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經過他身邊，直接關上了那道門。

　　從此，將Snape，與她和Voldemort，永遠的阻隔開。

　　「啊，Tahlia。」Voldemort喊道。「我想你會很樂意聽聽方才Severus和我說的話？」

　　Tahlia走上前，跪在地上。「若您願意告訴我的話──」

　　「似乎Severus對Potter娶的那泥巴種情有獨鍾？」Voldemort戲謔地問道。「而我恰巧在剛才知道了，那個泥巴種……和你關係也不錯？」

　　「根本不能算是不錯，Lord。」Tahlia用著背書的語氣，平板的說道。「那女人從來分不清場合，是的，我們有過談話，不過──」她抬起頭。「我想您知道，她嫁給了那個......Potter。」最後一句，她用盡了畢生最為嫌惡的語氣說出。

　　Voldemort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輕笑。「我想也是，我可憐的Tahlia。」他說。「現在你應該是恨不得他們消失的？」

　　「我要他們死，是因為他們總愚蠢的阻撓Lord您的大事。」Tahlia開口。「當然，我是恨他們，巴不得他們消失在這世上，不過我這樣想的理由，是因為他們對您的不敬。」

　　Voldemort滿意極了。

　　「回到正題，Tahlia。」本來他就沒打算逼問方才從Snape口中得知的這事，Tahlia表現良好，就算她學生時代發生過甚麼，現在早不是如此了，這點他這兩年看得很清楚。

　　這女孩絕對是他最為得力的下屬。

　　「Severus方才竟然斗膽求我……求我放過那泥巴種──你認為如何？」

　　Tahlia抬起頭。「當然不能答應他，Lord。」皺著眉。「他怎能這樣要求您？對於任何威脅到您的人都不該放過，不是嗎？」

　　「我也是這樣和他說的。」Voldemort懶洋洋地說道。「不過，他竟還想著說服我，我承認，這倒讓我驚訝了，Tahlia，你說他究竟哪來的勇氣？」

　　當然是來源於他在乎Lily的情緒。

　　Tahlia沒將那句話說出口。「我想，他只是一時被那女人給迷惑了？」

　　Voldemort又詭異地笑了。「我親愛的Severus最後也是這樣告訴我的。」他說。「在我和他好好的……聊過之後。」

　　忍住想對著Voldemort大吼出阿瓦達的衝動，現在還不是時候，Tahlia假笑。「人本來就得經過些教訓，才知道甚麼叫忠心的。」

　　「你果然是我忠實的僕人，Tahlia。」Voldemort勾起嘴角。「現在，我們不談這事了──說說你要向我報告的事……」

　　Tahlia緩緩站起身。「是的，關於挑戰魔法部這事──」

　　兩天后，Snape突然出現在Malfoy莊園，那時Tahlia正巧待在那兒和Lucius他們一起用晚餐。

　　「我不記得我有准許你用壁爐未經告知的就來拜訪，尤其在沒有任何人的邀請下。」Lucius皺著眉說道，看著一臉憔悴的Snape。

　　「我能和她談談嗎？」Snape沒有任何抱歉的表示，直接就這麼一句。

　　Lucius眉頭皺得更緊，正想開口，Tahlia卻搶先了。「我想我沒什麼和你談的，Severus。」

　　「這很重要。」Snape堅持的說。

　　「是對你來說很重要吧？」Tahlia繼續著進食的動作，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你不能指望每個人都會順應你的想法。」

　　Snape愣愣地站著，甚麼話也說不出。

　　他是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前來的，他知道Tahlia住在這裡，他只能指望她了，指望她替自己去說服Lord別殺了Lily。

　　那是Lily！

　　他就這樣站著，在看見Tahlia依舊慢悠悠的用餐時，憤怒從心底升起，要不是他現在有求於她，他根本不需要在這兒待著受氣。

　　終於，Tahlia咽下了最後一口食物，緩緩地站起身，向Lucius他們點點頭。「那麼我回家了。」

　　甚麼？

　　Snape連忙開口。「你要去哪？」

　　「回家。」Tahlia挑起一邊的眉毛。「我不知道你還在。」

　　Snape深吸一口氣，壓下情緒──絕對不能發怒。「我們，得談談。」

　　「我拒絕。」Tahlia冷冷地說道。「憑甚麼要我和你談？」

　　「這並不花你一點時間的，不是嗎？」Snape說道。「你就住這兒，找個房間和我談談，有甚麼困難的？」

　　Tahlia假笑。「我想這就是問題了，是不是？」她說道。「和你談談當然是沒什麼困難的，重點在於，我完全不想花那點時間，順道說一句，你情報大概過時了，我早就不住這兒。」說完，轉身便欲離開。

　　「是關於預言的事。」Snape情急之下，大喊。

　　而Tahlia也真的停下了腳步。

　　「關於那事，有甚麼可以談的？」Tahlia淡淡的開口。「別告訴我你想違背Lord的命令。」

　　「當然不是！」Snape說道，不過卻是猶豫著沒有再開口，反而不悅的看著Lucius他們兩人。

　　「你該注意一點，Lucius才是這莊園的主人，你這甚麼態度？」Tahlia不客氣的說。「有像你這樣要主人回避的客人嗎？更何況你連客人都算不上。」

　　回頭又對著顯然也氣得不輕的Lucius點點頭，Tahlia推開了門，沒有再搭理Snape，準備幻影移行。

　　不過，最後入眼的景象卻是那一身黑袍沖向自己，趕在自己幻影移行的一刻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下一秒，兩人雙雙跌坐在她精心佈置過的房間的地板上。


第142章 番外之三

　　「我恨你──」

　　「不……」

　　「你期望從我這得到甚麼？愛情？別說笑了！或許我會有愛情，但也不可能是對你！」

　　「別說了……」

　　「你真可悲，你以為你騙過了Dumbledore，就能夠安然過日子了？」

　　「求你……別再──」

　　「別再甚麼？說你殺了多少人？說你如何的邪惡至極？你根本就不配活著……」

　　面前模糊的黑影不斷地吐出令Tahlia心碎的語句，完全無視於她的哀求，而她只能不斷的重複著同樣的一句話。

　　「求求你，別再說了──」

　　那黑影始終沒有理會她，自顧自地說著。

　　然後，聖芒戈的一個病房裡，Tahlia Watson睜開了眼睛。

　　眨眼。

　　再眨眼。

　　直到第三次眨眼而她眼前還是一片黑暗後，她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她瞎了。

　　房內安靜的可怕，Tahlia不知道這是哪裡，也無從判斷時間，只能感覺到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而她記得的最後一個景象便是Voldemort魔杖中發出的透露出不詳的暗紫色的光。

　　所以這裡是哪裡？

　　似乎她維持躺著的姿勢有一段日子了，她發現她沒有辦法很自如的控制自己的四肢，耗費了好一番精力才讓僵硬的手指動起來，接著是手臂，微微抬起後又放下。

　　幸好她只是看不見而已。

　　緩緩的坐起身，伸手往旁邊一觸，碰到了小床邊的矮櫃，她必須得找到她的魔杖……在這不知名的地方，即使她看不見，有了魔杖後她至少也能夠自保。

　　不久，果真讓她摸索著從矮櫃的抽屜裡找到了一根魔杖，仔細的撫過魔杖，她能夠在上頭感覺到一些細細的雕刻紋路，這絕對是她的魔杖沒有錯。

　　那麼，或許可以排除現在她陷在敵人的手裡了？否則他們壓根不可能會將她的魔杖擺在自己身邊的。

　　身上穿的也不是長袍，只是件單薄的襯衣，摸起來質料不怎麼樣，應該不是睡衣，或許這裡是醫院……

　　很合理。

　　如果Harry成功殺了Voldemort，她的確很有可能被送到聖芒戈。

　　右手再次伸進了她找著魔杖的抽屜裡翻攪著，幸運的，她找到了她一直隨身攜帶的小包。

　　裡頭裝著的是幾瓶魔藥、以及最重要的，Malfoy先生給她的門鑰匙。

　　聖芒戈絕對也是禁止幻影移行的處所，所以她想離開──徹底離開魔法界的話，只能利用這個──

　　打開了小包後，她松了一口氣。

　　門鑰匙還在。

　　外頭突然傳來了說話聲，由遠而近，那對話聲也越來越大。

　　Tahlia一輩子也不會忘了那個聲音。

　　Severus Snape那種獨特渾厚的嗓音。

　　而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便是他。

　　應該說，她永遠也不想再見到他。

　　她已經太累了。

　　「她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年！」門外，Snape氣急敗壞的吼著。「絕對還有沒試過的方法……」

　　「Snape先生，請您冷靜！」走在他一旁的治療師無奈地開口。「那是神秘人下的詛咒，我們甚至連那咒語是甚麼都不知道──」

　　「那就拚死給我找出來！」Snape怒吼。「我聽從你們的吩咐熬制了多少魔藥？結果是甚麼？從來沒有一個是有效的！你們還算不算是治療師？」

　　「Severus，冷靜點。」Dumbledore終於開口了，語氣中的無奈和那位治療師如出一轍。「你會吵醒病人。」

　　Snape哼了一聲。「要是這樣能夠把她給吵醒，我不介意繼續。」

　　Dumbledore歎了口氣。「我們都希望Tahlia早日醒過來，不過他們已經盡力了，你不該責怪他們……」

　　說著，幾個人已經走到了門上標示著Tahlia名字的門口。

　　Snape伸手拉開門，但在踏進房間的那一剎那，猛的僵住了身子。

　　「怎麼了？」Dumbledore也走進房間，隨口問道，然後，也瞬間愣住。

　　那張本該躺著一個黑髮女人的病床，空了。

　　Lucius Malfoy已經喝光了今晚的第四杯咖啡，但睡意還是綿綿不斷地襲來，這幾日實在太過忙碌，或許他該不顧和Cici的約定，去拿一瓶提神劑過來──

　　一個人影突然地出現在前方，而那人顯然行動不怎麼自在，一出現就撞倒了一旁的小茶几。

　　「抱歉。」那人影開口。

　　Lucius瞬間瞪大眼。「Tahlia？」怎麼可能會是她？她不是還在昏迷著嗎？

　　「能去替我找來Nigel嗎？」

　　現在他確信這人是Tahlia了，月光剛好打進，照亮了身前虛弱看著自己的女人，身上還穿著病服。

　　「你不好好待在聖芒戈，跑出來做甚麼？」他問道，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Tahlia並沒有回答，只是又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替我找來Nigel，Lucius──我想他應該在Black老宅……」她說。

　　Lucius這才發現了Tahlia自出現在這房間後，一步也沒有移動過，始終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站著。「你……身體沒事了？」

　　「否則我不會出現在這兒，替我把Nigel找來。」Tahlia淡淡地開口。「難道我看來還有甚麼事？」

　　Lucius也說不上來，只隱隱約約覺得有甚麼地方不對勁，不過還是答應了。「我馬上去把Nigel帶過來──」說完，從椅子上站起便準備了要動身。

　　「等等！」Tahlia突然又叫住了他。

　　「甚麼？」

　　只見她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地開口。「別……別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Lucius，你能做到嗎？」

　　Lucius皺起了眉頭，不過在看見Tahlia認真的神情後，便點了頭。

　　「可以嗎？」Tahlia又問了一次。

　　「我答應你。」Lucius眉頭又皺的更緊，總覺得有哪裡古怪，一直有種詭異的感覺纏繞在心口，但他一時卻講不出那究竟是甚麼。「等我一會兒。」說完，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間。

　　不久，Lucius便回來了，帶著那名叫Nigel的小男孩。

　　他一踏進房間，便撲進Tahlia懷裡。「Tahlia！」

　　「嘿，小傢伙……」Tahlia輕聲開口，伸手拍了拍小男孩的背。

　　Nigel抬頭，直直地看著Tahlia。「Tahlia，你不要再睡著了好不好？我不喜歡你睡著……」

　　Tahlia愣了一下，點頭。「不會再睡著了，我答應你。」然後，抬起頭，說道。「我要離開了，Lucius──」

　　Lucius沒有說話，他直覺地認為Tahlia手中的離開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Lucius？」Tahlia又喚了一聲，眉頭皺了起來。

　　「沒事。」Lucius開口，那種古怪感又出現，他好像漏看了甚麼，到底是甚麼？「你去吧，我答應你的事不會忘的。下次見？」

　　Tahlia沒有馬上開口，先是掏出了魔杖，示意Nigel緊緊抓住她，右手搭上了一個櫥櫃，然後才開口，那聲音非常細微，Lucius幾乎要聽不見，不過那句話，卻令他震驚萬分，連忙想沖上前去阻止，但已來不及──

　　空氣中彷佛還飄散著Tahlia的聲音──

　　「不會再見了……」

　　愣愣地看著兩人消失的地點，Lucius完全無心在工作上了，方才的疲憊感卻諷刺地消失無蹤。

　　眼角餘光瞄到了方才Tahlia撫著的櫥櫃，好像有甚麼閃著微光。

　　Lucius走上前，才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甚麼了。

　　那是父親送給Tahlia的徽章，讓她能夠自由進出Malfoy莊園的門鑰匙。

　　此刻，Lucius清楚的認知到一點。

　　Tahlia是真正意義上的離開了……

　　而這次，她不會再回來。

　　第二天一早，Malfoy莊園內來了一位稀客。

　　「說吧，這次又有甚麼事了？」Lucius慵懶地靠坐在椅子上，一手端著酒杯，饒有興致的看著坐在對面，一臉憔悴且疲憊的Snape。「你似乎總喜歡未經邀請擅闖別人家裡，Severus──」

　　Snape沉著臉，不過眼神中透露出的後悔卻很真實。「Tahlia她……她來過這裡？」儘管是個問句，但那語氣聽來卻很篤定。

　　Lucius挑眉。「我記得她昏迷著呢，哪會跑來我這兒？我想這你應該最清楚？」

　　「少敷衍我了，Lucius！」Snape低吼。「我知道她到你這兒了，一定是。」似乎在竭力克制著甚麼，雙拳緊緊地抓著袍子，指節都泛白了。「她在哪裡？」

　　「不就在聖芒戈裡嗎？」Lucius嘴角勾起。他是永遠也不可能將昨晚的事告訴任何人的，尤其面前這人是Snape。

　　「你……！」Snape抬起頭，忿忿地看著Lucius。

　　Tahlia鐵定有用到那門鑰匙，聖芒戈裡禁止幻影移行，而他詢問了所有人，甚至還問了外頭那醜模特，但所有人都表示沒有見過Tahlia離開。

　　結論只有一個，Tahlia直接從病房裡移動到外頭去了──唯一能夠做到這點，唯一能夠不受幻影移行限制的就只有一個物品，門鑰匙。

　　Tahlia恰恰便擁有一個能夠直接從任何地點移動到Malfoy莊園的門鑰匙……該死的當初他就不該將Tahlia那個小包放在那抽屜裡的。

　　抽屜裡的東西都不見了，連同Tahlia一起。

　　「你在隱瞞甚麼？」Snape瞇起眼，盯著Lucius。

　　他卻笑出聲。「別用那種表情看我，沒用的，Severus──我壓根不吃你那一套，或許某些人一看你這表情便嚇傻了，我可不會──」他懶洋洋地說著。「至於你問我Tahlia在哪，我也把我所知的都告訴你了──這時候她該在聖芒戈，或許你該去那兒找人，而不是我這裡。」頓了一下。「我實在對你的記憶力衰退感到擔憂──鑒於你幾乎天天會去那病房晃悠一陣，要不，你也去那兒仔細做個檢查吧？」

　　Snape憤怒地瞪著Lucius，刷的站起。「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冷冷地說道，轉過身子。「如果Tahlia有來過這兒的話，麻煩告訴我，我會很感激。」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Lucius只是微笑。

　　打死他也不可能告訴Snape任何關於Tahlia的事。

　　就讓他著急去吧……儘管他確信這是他見過Snape對自己態度最友好的一次了。

　　到處都沒有。

　　Snape癱坐在椅子上。

　　Lucius甚麼也不告訴他，而Black那傢伙同樣對於Tahlia的失蹤感到焦急，顯然Tahlia沒去找過他，她也沒在那間小公寓裡，裡頭的擺設完全沒有移動過，根本沒有一絲主人回來過的跡象。

　　他無法相信Tahlia真的就這樣子離開了──

　　她甚麼也沒有帶走，除了那個小男孩──那名字與發色都代表著黑色的男孩。

　　那個小孩子究竟有甚麼特別的？能夠讓Tahlia不忘帶著？他不相信Tahlia會無故拉上隨便一個孤兒便帶在身邊這樣用心的照顧。

　　該死的。

　　昨晚他怎麼就不早些到達聖芒戈？

　　將臉埋進手掌中。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從前Tahlia總是看著他，無論自己做了甚麼，只要回過頭，看見的總會是她關心的回望著自己，儘管他曾經不屑於這點。

　　他緩緩地轉過頭，希冀著會再次看見Tahlia的臉龐──

　　然而並沒有。

　　現在他明白了。

　　Tahlia真的……不打算再回來了。

　　而他，絕對會找到她──

　　他絕不容許她再次離開！

　　絕不容許！


第143章 140.赤膽忠心咒

　　「你究竟想做甚麼！」Tahlia忍不住大吼。

　　這個地方她本來沒想讓任何人進來的，就算那個人是Snape。

　　Snape慢悠悠地站起身。「和你談談。」

　　「我說過了，我不想和你談。」

　　「那別談。」Snape開口。「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Tahlia突然笑出聲，一會兒，才輕聲地開口。「而你認為我會答應，Severus，你還真當我那麼好說話？」停頓了一下。「我再問一次，憑甚麼？」

　　「憑我們都不希望Lily死。」Snape瞪著Tahlia。「只有你可以說服Lord不殺Lily──」

　　Tahlia瞇起眼。「你根本一點也不瞭解我，Severus，也許我就希望Lily死──」她說。「你就沒想過我心裡巴不得他們所有人都死？」

　　Snape一臉不可置信。「Lily她是你的朋友！」他大吼。「你就是這樣回報她的？」他感到絕對的憤怒，虧Lily先前總是替她說話，而現在她卻表現得像個渾蛋一樣。

　　「這句話從你口中聽到實在一點說服力也沒有。」Tahlia冷冷地說道。「誰規定了她在乎我我就得在乎她了？」是了，從沒有人規定有付出就會有回報，她一直都很清楚。冷笑。「實在自私的想法。」掏出魔杖。「現在，給你兩個選項，你要自己出去？還是我轟你出去？」

　　Snape恨恨地瞪著Tahlia，一會兒，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不用你麻煩了。」說完，快速地推開房門，又重重甩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用她麻煩了，不用了！

　　門後的Tahlia直接癱坐回地上。

　　眼淚終於止不住，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

　　她就這樣呆呆的望著門口，望著那兒彷佛是Snape離開前的幻影。

　　不自覺的低聲呢喃。「我很抱歉……Severus……」

　　可惜的是，這句話，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第二天，Dumbledore收到了一張紙條。

　　密切保護Potter以及Longbottom，有追殺。

　　Dumbledore歎了口氣，從Severus那孩子偷聽了預言離開後，他便料到了鐵定會有甚麼事發生──

　　不過Tahlia實在太令人感到不舍了。

　　Potter。

　　James和Lily，還有他們剛出世的兒子。

　　想了想，提筆寫下了一封信，要Tahlia找個時間和他們見面──

　　得好好商量個對策了。

　　他需要和Tahlia當面的對話。

　　不過，出乎Dumbledore意外的是，他也從另一人那兒得到了要求見面的紙條。

　　Severus Snape。

　　而他去赴約了。

　　面前的黑髮年輕人跪在地上，狂風橫掃，呼呼作響，看來馬上就要有一場大雷雨。「別殺我。」年輕人開口。

　　「我沒想要殺你。」Dumbledore說道，高舉著魔杖，發出的光亮幾乎讓Snape睜不開眼。「那麼，Severus，Voldemort派你和我說甚麼？」

　　「他……他沒要我和你說甚麼，是我自己的事。」Snape顫抖著，似乎被老人給人的壓迫給嚇住。「我是來警告……不，請求你──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Dumbledore一揮魔杖，讓那呼嘯的風聲瞬間消音了。「我很好奇一個食死徒會請求我甚麼。」

　　「關於那個預言，那個女人做的預言──」

　　「啊，」Dumbledore點頭。「關於這預言，你告訴Voldemort多少了？」

　　Snape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全部，我把我聽到的全部都告訴他了……那就是為甚麼我在這兒──他想殺了Lily Evans。」

　　「預言沒有提到女人，他只提到了一個在七月出生的孩子。」Dumbledore皺眉。

　　「你知道我在說甚麼！他認為那是她的兒子！」Snape瞪著Dumbledore，幾近歇斯底里地喊著。「他打算殺了他們──殺了……殺了她！」

　　「如果她對你來說這麼重要，你為甚麼不自己去求Voldemort？」Dumbledore說。「求他只殺了她兒子就好？」

　　Snape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求了──」他甚至還去拜託過Tahlia幫忙求情了。

　　「你真讓我感到噁心。」Dumbledore突然不能理解為甚麼Tahlia會那樣在乎這樣一個男孩。「你根本不在乎她丈夫和兒子的性命，對嗎？如果他們都死了，你倒比較稱心？」

　　Snape沉默。

　　好一會兒，才沙啞著開口。「那就把他們都藏起來……讓他永遠也找不到。」他說。「保證他們能夠……安全──我只能請求你了……」

　　「那麼，你能給我甚麼回報，Severus？」Dumbledore平靜地問。

　　Snape愣愣地看著Dumbledore，不知道過了多久，才低下頭，低聲說道。「任何事。」

　　就在那一刻，Dumbledore確信面前的年輕人已經回到了正途上。他的身影和多年前同樣黑髮的女孩子重迭在一起。

　　他們同樣有著Voldemort一輩子也不可能擁有的東西。

　　「我答應你，Severus──」Dumbledore開口，看見Snape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我會讓他們藏起來，之後我再連絡你──」說完，又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Snape依舊維持著同樣跪地的姿勢，風雨在老人離開後再次開始呼嘯著，他緩緩站起身，撿回了自己方才被老者打掉的魔杖，然後，瞬間消失。

　　「你不能那麼做！」一聲怒吼，Dumbledore幾乎能夠感覺到桌上茶杯內的水起了波動，幸好他和Tahlia約著見面的地點已經被他施了絕對隱密的咒語，否則光這吼聲便能夠引來足夠多人了。

　　「你冷靜點，Tahlia──」

　　Tahlia繼續咆哮。「你不能讓他去做間諜！」她開始來回踱步，臉色非常的難看。「我做了一切，我告訴了你一切，就是為了讓他遠離這種事！」

　　「我並沒有要求他去做間諜，孩子。」Dumbledore疲憊的開口。「我只是想確認──」

　　「確認他真正忠於哪方？」Tahlia接話。

　　Dumbledore沒有理會Tahlia的反應。「確認他究竟會為了他在乎的付出到甚麼程度，Tahlia，就這點來看，他和你挺像的──」

　　Tahlia沉默。

　　一會兒，她才開口，語氣已經恢復平穩。「總之，你絕不能讓他幹間諜這事。」

　　「為甚麼不？」Dumbledore反問。「要是你們倆都能傳遞出情報，顯然更能混淆Voldemort，不是嗎？」

　　Tahlia瞪著Dumbledore。「我不同意。」

　　「別像個小孩子──」

　　「我沒像個小孩子，Albus！」這是Tahlia第一次喊出校長的名字，令Dumbledore不禁愣住。「有我在你就該滿足了，我能夠做更多，你讓他別淌這渾水！就這樣！沒得商量！」

　　門被打開，而開門的兩男兩女瞬間尷尬的看著房內一臉頭痛的Dumbledore以及臉色難看到極致的Tahlia。

　　「呃……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James猶豫的開口。

　　「不會，我們談完了。」Tahlia開口，叉著手坐到其中一張椅子上，臉依舊陰沉的可怕，瞬間令James有種看見某人的錯覺。

　　連忙搖頭將這驚悚的想法給趕出腦袋，拉著Lily坐下，他們都明智的沒帶小孩子出門，小Neville交由Longbottom太太照顧，而他們出門前，正看見Sirius手忙腳亂的哄著一邊呵呵笑，嘴上一邊吐著口水泡泡的小Harry睡覺。

　　「嗨，又見面了。」Alice直接走上前，熱烈地和Tahlia打招呼，不過Tahlia正在氣頭上，回應得有些勉強，幸好她並不怎麼在意，也拉著Frank坐下。

　　Dumbledore看人都到齊了，便清了清喉嚨，開口。「我想，各位應該都很清楚這次我讓你們過來，是為了甚麼事了？」

　　「我不是很懂，校長。」Frank皺著眉，問道。「為甚麼Voldemort會大費周章地想殺了個根本還未足歲的小孩子？」說他想殺了他們還比較說得過去，但外頭傳出的風聲中，目標卻是他們的孩子，令他們實在疑惑。

　　一個嬰兒能有甚麼威脅？

　　「是一個預言。」Tahlia代替Dumbledore回答了。「Voldemort顯然認為你們其中一家的孩子未來會是他的剋星。」

　　「他不會相信這種……虛幻的東西吧？」Lily不確定的問。在學校時，她便覺得占卜這門學科實在詭異的可以，幾乎都是毫無根據的理論。「就因為這麼個不可靠的預言──」

　　「現在不是那預言可不可靠的問題了，Lily。」Dumbledore說道。「而是Voldemort相信，並且已經下令採取行動了，所以我們不能甚麼也不做。」

　　「但我們帶著個小孩子，要怎麼徹底躲藏起來？」Alice問。「我們還得工作，也不可能縮在家裡一輩子都不出門。」她的擔憂完全寫在臉上。「何況要是發生了戰鬥，我們根本無法分神保護孩子的……」

　　「這個問題我想過了。」Dumbledore說。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他身上，等待他繼續說──除了Tahlia，因為這就是幾天前她和Dumbledore一起討論出來的。

　　「用赤膽忠心咒。」他說。

　　四人都瞪大了眼，顯然他們都知道這個咒語。

　　「那麼我們需要個守密人，是吧？」Frank開口。

　　「沒錯。」Dumbledore接話。「甚至，我也願意擔任你們的保密人。」應該說，由他擔任會是最保險的方法。

　　「那麼就拜託您了。」Frank馬上點頭，緊緊的握著身旁妻子的手。

　　Lily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看向了Tahlia。

　　「別傻了，Lily。」察覺到了Lily的目光，Tahlia淡淡地說。「我可是幾乎每天都得面對Voldemort，哪天我一個不小心，你們的命也沒了。」事實上，是因為直到今日，她對自己的大腦封閉術依舊沒有絕對的信心，平日裡應付還行，不過要是Voldemort真的已經產生了懷疑，全力逼問她的話，她真的沒有把握能夠防備的住。「你們還是找校長吧。」

　　Lily正想點頭，卻聽見James先開口了。「不，我想找Sirius。」

　　「James！」Lily喊了聲。「這可不是在說笑，為甚麼不找校長？」不是她不信任Sirius，而是因為這關係著他們全家的性命，校長是最合適的人選。

　　James卻是很篤定。「不，就因為這事很重要，Sirius絕對不會拒絕。」

　　「這根本不是他會不會拒絕的問題！」Lily的音量提高。「別告訴我你要把Harry的命交在他手上？」

　　「我的命都可以交在他手上。」James卻是很淡定的說，很是堅持。

　　「但那是……那是我的兒子──我們的兒子！」Lily看起來快哭了，自家丈夫這樣執抝令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們再思考幾天吧。」Tahlia開口了。「不過這事不能拖，拖越久就越危險──James，你再好好考慮一下，究竟該選誰當保密人才好。」轉頭面向Lily。「Lily，James最信任的人便是Sirius，我想這點你應該瞭解。」話已提示的非常清楚，Lily當然非常清楚James和Sirius的友誼之深厚，任何人都無法代替。

　　「兩天后。」Tahlia繼續說道。「兩天后你們各自帶著守密人過來，由我施咒──」思考了一會兒，又開口。「我想你們最好錯開前來，比較保險。」要是消息不小心走漏了，至少可以減少一半的危機。

　　「不用了。」Frank說道。「我們現在就可以請校長擔任我們的守密人，我們已經做好決定了，是不是，Alice？」

　　Alice也點點頭。

　　「那麼，James你們先回去吧──記著，兩天后過來這兒。」Tahlia說道，抽出了魔杖準備施展咒語。


第144章 141.保密人

　　晚上，Tahlia和Dumbledore出現在校長室裡。

　　「我依舊不允許，Albus。」Tahlia一站定，劈頭就說。

　　Dumbledore緩緩走到桌子後的椅子坐下。「Tahlia──」

　　「別想說服我，我說了，我不同意。」Tahlia直接打斷了他。

　　「事實上，我想說的是，」Dumbledore抬手，示意Tahlia坐下。「我答應你。」

　　Tahlia眨了眨眼。「噢。」她說，愣愣地坐下。「抱歉。」

　　「但你完全有理由對我憤怒，孩子──」Dumbledore繼續說道。「我答應你，我不會讓Severus做甚麼，不過我認為，那孩子會自己……」

　　「自己背叛Voldemort，是的。」Tahlia低聲接話。「我知道，從那人說了要殺Lily開始，Severus就不會忠於他了……」心裡的酸楚揮之不去，悶的難受。「他甚至還要我去求情──」

　　「你答應了？」

　　「甚麼？不，」Tahlia皺眉。「不！我當然沒有答應，我不能答應！」她抬起頭，直直地盯著Dumbledore。「你應該知道才對，我完全分得清楚甚麼事該做，甚麼事不該做──」

　　「這就是我覺得愧疚之處，Tahlia──」Dumbledore微微閉上眼，向後靠在椅子上。「你讓他恨你。」

　　Tahlia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她才輕聲開口。「你甚麼時候知道的？」她記得她從沒將這事告訴過Dumbledore，應該說，她唯一主動說出她喜歡Snape這事的物件是Lucius。

　　Lily是自己發現的，而James他們是Lily告訴他們的。

　　而現在，竟然連Dumbledore也猜到。

　　「你在尖叫棚屋救下Severus時的反應，讓我隱隱約約有了這想法。」Dumbledore疲憊地說道。「我得向你道歉，當時我對你有猜疑──」

　　Tahlia沒有表現出甚麼情緒，只是默默地聽著。

　　「我害怕你會因為Severus對Voldemort的著迷，也跟著走上歧途──我承認現在我錯得離譜。」

　　「所以當初那個聖誕假期時你沒告訴我你們是如何行動的。」Tahlia平靜地說。

　　「……我很抱歉，孩子。」

　　Tahlia深吸一口氣，擠出了個微笑。「算了，我還活著。」她站起身。「這樣就夠了。」

　　「我真的感到抱歉。」

　　「不需要。」Tahlia開口，走到壁爐旁，伸手抓了一把飛路粉。「你只是做了你該做的，而我也做了我該做的，如此而已。」見壁爐中熊熊燃著的火焰在被自己扔進粉末後轉為綠色，一腳踏進，回過頭最後說道。「晚安，校長。」然後便踏進火焰中消失。

　　她絕對有理由發怒。

　　但她不能，當然也不會做出對Dumbledore發飆這種舉動。

　　果然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會毫無條件相信別人的人。

　　就連Sirius也曾經誤會過她，她又能拿甚麼理由去怨恨Dumbledore？

　　不過就是心情很不好罷了。

　　想著，她從小沙發上站起，走到了外頭的小陽臺去，第一次坐到那擺著的椅子上，看著外頭零星的燈光點綴了夜色，她就只是靜靜地坐著，沉浸在這寧靜中。

　　暴風雨前的寧靜。

　　緊接而來的還會有甚麼？

　　兩天后，Tahlia依約回到了那個Dumbledore提供的場所，沒有多久，門也被推開，幾個人走進，其中一個紅頭髮的女子手中抱著一個嬰兒。

　　不意外，除了James和Lily外，另外一個人是Sirius。

　　「見見Harry！」一進門，James便朗聲說道。

　　Lily走上前，讓Tahlia看清楚懷中睜著大大的綠眼睛的小嬰兒。

　　「他有你的眼睛，Lily。」Tahlia微笑說。

　　「也只有我的眼睛。」Lily假裝氣惱的說。「其他地方簡直就是縮小版的James，要是以後連個性也和他一個樣，我一定氣死！」

　　「得了。」Tahlia笑出聲。「你不就愛James那樣──相信無論Harry個性怎樣，你都會一樣愛他。」

　　Lily馬上紅了臉，低聲咕噥了一句。「有你這樣調侃人的嗎……」

　　Tahlia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清了清喉嚨。「所以，Sirius，他們的守密人就是你了吧？」

　　「不。」

　　Sirius的回答令Tahlia驚訝了，一時不知道該說甚麼。

　　「Peter，你可以變回來了。」他又說。

　　然後，一隻小小的老鼠從Sirius長袍口袋裡跳出，瞬間變成一個男人。

　　「真的要這樣做嗎？」Peter一站定，便猶豫地問道。「我不確定我可以……Ta…Tahlia──你說說Sirius吧，他要我當守密人！」轉而看著Tahlia說道。

　　「甚麼意思？」

　　Sirius一臉得意，開口。「想想吧，Tahlia──這絕對是最完美的計畫，放出風聲讓大家都以為守密人是我，Voldemort鐵定會卯足了勁追捕我，誰會想到他們根本追錯人了！」只要想到能夠耍得Voldemort團團轉，他就覺得自豪無比。

　　「你有想過Voldemort有可能識破你的計畫嗎？」Tahlia淡淡地問。「而且如果你真的被抓住了怎麼辦？」

　　「這是不可能的！」Sirius開朗的說著，一邊大力地拍著Peter的肩膀。「瞧！誰會注意到Peter這傢伙？就算他真識破了，也沒可能想到他頭上去的，對吧？」沒有注意到Peter黯然的表情。

　　「James，你的想法呢？」Tahlia沒有回答，轉而面向了James。

　　James皺著眉。「這方法的確可行，重點在於Peter願不願意──」他看著Peter。「你想好了嗎？擔任守密人，意味著可能會有你想也想不到的危險……」

　　「我…我？」Peter顯然沒有預想到會被James這樣問到，愣愣地不知道該說甚麼。

　　「他當然願意！」Sirius直接替Peter回答了。「他有甚麼理由拒絕幫助好朋友？」也看著Peter。「是吧？」

　　「我……」被盯的不自在，Peter結結巴巴的開口，不過還是沒說出答案。

　　「Peter，沒有人逼你，你好好思考一下。」Tahlia溫和的開口。

　　Peter還是愣愣地張著嘴，然後低下頭，低聲說道。「我不知道。」

　　「可你昨天才答應了的！」Sirius大聲地說，一臉不理解的表情。「昨天你答應了，Wormtail。」

　　「但我還是會怕……怕那個人……」Peter頭低得更下去，聲音也越來越小。「怕他殺了我。」

　　Sirius不屑地嗤了一聲。「你不該害怕他殺了你，Peter。」他說。「你可是個Gryffindor……Tahlia，你說說他吧！」他對著Tahlia說道。

　　這明明是個完美的煙霧彈，難道他們都不那麼覺得嗎？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逼迫你們做任何事。」Tahlia皺起了眉頭。「如果你們非要問我的話，我當然覺得找校長是最萬無一失的。」

　　「我贊同Tahlia。」Lily也開口，哀求的看著James。「我們找Dumbledore校長吧，求你？」她緊緊的抱著Harry。「我現在就可以去把校長給找來，我們找他吧……」

　　「你不信任Sirius嗎？」James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令Lily一時錯愕。「因為他是個Black？」

　　「你怎麼能這樣說！」Lily大喊。「我當然信任Sirius，我知道你相信他，而且我也從沒有因為隨便的甚麼就對他有偏見！」她激動的說著。「只不過，找了校長絕對能夠百分之百確保我們的安全，我們為甚麼不這麼做？」停頓了一下。「我沒有冒犯的意思，不過Sirius──不，不只他──我們全都不如校長那樣厲害，是不是？」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既然校長表示願意擔任守密人，我不懂為甚麼不找他。」

　　「Li…Lily說得很對，James。」Peter在一旁，怯怯地附和著。「別找我了吧……我做不到的──」

　　「Wormtail──」Sirius正想發難，不過馬上因為Tahlia一個眼神，硬生生的將話給吞回肚裡。

　　James沉默著，似乎在認真思考著甚麼。

　　「你們還是趕快做下決定吧，James──」Tahlia頭痛的說道。「我不能在這兒待太久……」她的確不能，晚上有一起針對某個麻瓜社區的攻擊行動，而她被指派了要在場。

　　「James，找校長吧──」Lily開口。

　　「不。」James突然抬起頭。「我的決定還是不變，並且──」他盯著Peter。「我覺得Sirius說的很有道理，Wormtail。」他認真地說著。「Voldemort絕對想不到守密人是你，你會很安全，而且你自己也可以躲藏起來──要是真有人找上門，別忘了你是個阿尼瑪格斯，還怕逃不了嗎？」他微笑。「你是最有可能逃過他們的追緝的人，Peter，守密人由你來擔任，的確是個完美的計畫。」

　　Peter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他最要好的朋友，James以及Sirius。

　　他……他們怎麼能夠這樣冷靜地要他去送死……一旦他身為守密人的秘密被洩漏出去，所有食死徒，甚至連那個人本人都會來找他，那可是那個人！他鐵定會被他給殺了的！

　　不過，他們又那樣熱切、滿懷希望地看著自己──

　　James是朋友，在學校裡幫助自己很多的朋友，他理應替他也做些甚麼的，不是嗎？

　　而自己也確實答應過Sirius了。

　　「我……」Peter低著頭。

　　他是個Gryffindor，他被說著要勇敢，就這麼說了七年。

　　但他一點也不勇敢，壓根就不勇敢，勇氣這東西一直就是他最缺乏的，這幾年他沒少因為這點而被嘲笑──

　　只有Tahlia是替自己說話的，她總是替自己說話的。

　　偷偷看向Tahlia，發現她甚麼表情也沒有，但看起來卻很累的樣子。

　　他讓她失望了，儘管她甚麼話也沒說，也不曾逼著自己答應，不過他知道，她很希望他們能夠趕快決定究竟由誰擔任守密人，顯然他臨陣退縮造成她不少麻煩。

　　握緊了拳頭，他猛地抬起頭，似乎多年來被灌輸的Gryffindor精神終於發揮了作用，大喊。「讓我當吧！」儘管他喊完後，又瞬間變回畏畏縮縮的模樣，對自己方才那樣的舉動感到錯愕。

　　James燦爛的笑了。「就知道你會答應的──」他說，走上前拍拍Peter的肩膀。「謝謝你，兄弟。」

　　「不、不會──」Peter弱弱的笑著。「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他說。「而且……Sirius的計畫真的很、很完美。」

　　「就說吧！」Sirius滿意的點頭，然後面向Tahlia。「保密人確定是Peter了，Tahlia，快開始吧。」

　　Tahlia皺起了眉頭，Peter顯然並不是非常的情願，不過她沒有多說甚麼，只是掏出了魔杖，示意他們走上前──

　　那晚，當她完成任務，回到了Voldemort面前後，便平板的向他道出了這件事。

　　關於Dumbledore讓那兩家子用了赤膽忠心咒，另外，也說了因為Longbottom選擇了老人當保密人，所以他們是別想從Dumbledore那兒得到Longbottom家的所在了──

　　唯一的突破口，便是Potter家的保密人──Sirius Black。

　　Voldemort滿意極了，再次大力的誇獎了Tahlia一番，然後下了命令。

　　「全力追捕Sirius Black。」他說。


第145章 番外之四

　　依舊是晴朗的天氣，這天看似平凡無奇，尤其對於Snape來說──這天和過去的無數個日子沒有甚麼不同。

　　不，或許有那麼一點的差異……

　　門外傳來的急躁且一點也不禮貌的敲門聲，令他本就因為批改學生們作業而皺起的眉頭更加縮在一塊兒。

　　「進來。」

　　彷佛就在等他說出的這詞，門一打開後，一個人影便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他看似很喘，臉頰上還有淡淡的紅暈，不過這都不能當成為何眼前這人會有這樣冒失的舉動的理由。

　　「Draco。」他挑眉。「或許我該找個時間和你父親談談，關於你這……冒失的行為──」

　　出乎他意料的，Draco並沒有因為他這句話而露出驚慌的表情，相反的，他深吸了幾口氣，平順呼吸後，開口。

　　「教授……她……她醒了。」

　　沒有因為Snape瞬間僵住的身子而表示甚麼，Draco繼續說道。

　　「Tahlia醒了，先生。」

　　墨水散滿桌，甚至地上也能看見一大攤的黑色汁液，但這兒的主人壓根沒有心思去收拾，事實上，在他因為少見的慌張而手忙腳亂一陣後，便急匆匆的離開這兒了，留著辦公說上的一片狼藉，以及那些早就辨不清字跡的學生論文。

　　心情隨著離聖芒戈的距離越近而越忐忑，儘管每日Snape都會過來一次，但這次不同。

　　他不知道在面對Tahlia後該說些甚麼。

　　現在他感到萬分懊惱，明明他無時無刻不在祈禱著Tahlia能夠醒過來，卻從未花一點時間去組織他想對她說的話。

　　心中所有複雜的情緒都纏繞在一起，愧疚、不舍、敬佩……

　　當然還有，愛。

　　終於來到病房門口，Snape卻失去了打開這扇門的勇氣。

　　這扇單薄的門此刻在他眼裡卻彷佛一道高牆，讓他怎樣也跨不過──

　　門突然被打開，因為失去了門的阻隔而看清對方的兩人尷尬的相視站著。

　　少見的沒有一見面便針鋒相對。

　　Snape沒有對他下惡咒的衝動，而男人也沒有不由分說先向他揍一拳的舉動。

　　「她怎麼樣了？」一會兒，Snape先開口了。

　　面前的黑髮男人先是一愣，然後別過眼，這舉動令Snape內心升起了一絲不安……

　　「她……」男人張開嘴，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你自己去看吧。」說完，微微側過身子，讓Snape能夠進入病房。

　　Tahlia就坐在床上。

　　她整個人都沐浴在從窗戶照進的晨光中，那景象令剛走入的Snape不忍打破，呆愣地站在門口，看著她。

　　瞬間，他彷佛只能看見坐在那兒的女人，一旁忙活著的治療師根本不存在。

　　「你應該不會想繼續呆站在這裡的，Snape。」

　　因為Black這一席話，他終於邁開步伐，緩緩地走近，最後，站到她身旁，而病房門也被已經離開的Black給帶上。

　　「Tahlia？」

　　沒有反應，她依舊空洞的看著前方。

　　「Tahlia？」他又喊了一次，並且握住了她的手。

　　仍然沒有反應。

　　方才Black的不對勁又浮現在Snape腦海裡，他從未感到如此恐懼。

　　Tahlia是沒可能對他的叫喊一點反應也沒有的，即使在先前那段日子裡，她在聽到他的聲音時也會瞥過來一個眼神，儘管那眼神是冷淡的。

　　「她是怎麼回事？」轉過頭，他指責的問道。

　　似乎那治療師被Snape的語氣給驚嚇到了，張著嘴站在一旁，一時間甚麼話也說不出。

　　「回答我。」

　　治療師吞了吞口水。「我……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Watson小姐今早醒來後便是這個樣子，無論我們怎麼做，她都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好像……就好像──」他猶豫了一會兒，低聲咕噥。「……接受過攝魂怪之吻──」

　　「閉嘴！」Snape大吼。

　　治療師馬上閉上嘴，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也不敢再向盛怒中的Snape說些甚麼了。

　　「你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Snape顯然氣的不輕，而且一點也不想壓抑怒氣。「她根本不可能接觸到攝魂怪！」

　　況且，失去靈魂的Tahlia……他完全不會去想像。

　　治療師覺得委屈至極。

　　Watson小姐的一切狀況都和接受過攝魂怪之吻的人如出一轍，空洞的眼神、對外界沒有絲毫反應、有如行屍走肉般只保有最低限度的生存本能──這簡直令他們不可置信。

　　畢竟就像Snape教授說的那樣，這一年中她根本沒有接觸過攝魂怪。

　　「Tahlia。」Snape不死心，轉過頭去又喊了一聲。

　　然後眼前的一幕令他徹底心涼了。

　　Tahlia的手早已被他方才因為憤怒而握緊的拳頭捏的變紅，但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連疼痛也感覺不到，動也不動，安靜地看著前方。

　　就像她的靈魂真的消失了。

　　突然的，她目光移動了。

　　Snape有種感覺，下一秒她便會看向他，對自己微笑，說著她不過開個玩笑，她一點事也沒有──

　　不過他再次的錯了。

　　Tahlia眼神來回移動著，似在找尋著甚麼，但那目光一點也沒有停留在Snape身上過，最後，她終於找到了她的目標，不遠處矮桌上的一杯水。

　　她緩緩地站起身，緩緩地走向那兒，緩緩地拿起杯子，緩緩地飲入口中，然後緩緩的坐在矮桌旁的小沙發上。

　　再次沒有動作了。

　　「梅林啊，這簡直不可思議！」治療師突然的驚呼。

　　他終於發現了Watson小姐與那些接受過攝魂怪之吻的人的不同處了。

　　簡單來說，一旦接受過攝魂怪之吻，除了呼吸以外，大概甚麼事也不會做了，連進食都需要別人的説明──

　　但方才，Watson小姐在感覺到口渴後，自行移動到了房內唯一的水源處，甚至能夠不借助旁人之力喝下那杯水，證明了她並不是甚麼也感覺不到──至少她能夠看清房內的擺設，也保有基本的認知，知道桌上放著的是水。

　　「Snape先生。」他說道。「我想我們必須開始著手研究，如何治好Watson小姐了。」

　　不過，顯然他們從一開始便樂觀過頭了。

　　幾年過去，依舊沒有人能夠想出來破除Voldemort詛咒的方法，Tahlia仍然毫無反應的活著，沒錯，只是活著。

　　Snape簡直快要發瘋。

　　所愛之人就在身邊，但她再也不能和自己說話，再也不能對自己笑，再也不能去回應他。

　　他變得更加陰沉，更加沉默寡言，即使那個Tahlia帶回的孩子已經入學，並且在魔藥課上表現的天賦異稟，所有人都認為那是他的兒子，也沒能令他振奮起來。

　　那孩子總是憤怒的瞪著Snape，彷佛他是他天大的仇人一樣，不過Snape沒有心力去對那孩子做甚麼，應該說，就算他把他叫來了要問話也沒有用，因為那孩子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一句話，即使他是他的院長，或者說，他的父親。

　　然後那孩子畢業了，開始寫書，不是Lockhart那種沒有智商的故事書，是真正探討魔法理論的研究書，那孩子就如同Tahlia一樣，在學習研究上得心應手，不同的是，那孩子真正擅長的是魔藥。

　　但他一畢業就再也不碰魔藥了，就像那只是它通過畢業門檻的工具，一旦畢業，就再也不需要去鑽研。

　　Snape對此沒有任何表示，那孩子依舊沒向自己說過任何一句話，而Tahlia也沒有恢復過來的跡象。

　　再然後，那孩子結婚了，物件是一個麻瓜女孩，和Tahlia一樣臉上有些小雀斑，但Snape認為，除了這點外，那女孩一點也比不上她。

　　他還是不知道那男孩說話的聲音聽來是如何，但他絕對忘不了Tahlia的笑聲，就算他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了。

　　沒有多久那孩子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但Snape對於他的血緣得以傳承下去沒有感到一絲欣喜，他唯一的願望只有能夠再次看見Tahlia因為他的呼喚而回頭。

　　2025年6月19日晚上，Snape提了個大蛋糕，出現在Tahlia面前。

　　歲月似乎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不過他知道她從不在意這種外表的東西……或許除了身高以外──不禁微笑。

　　「生日快樂，Tahlia。」

　　隔天，治療師來做例行性檢查時，在病房裡發現了Snape，眼睛緊閉著，已經不再呼吸，與一旁一動也不動的坐著的Tahlia一樣。

　　Tahlia Watson，生於1960年6月19日，曾被認為是最惡名昭彰的食死徒，在最後一戰中了神秘人的詛咒，死於2025年6月19日，享年65歲。

　　Severus Snape，生於1960年1月9日，著名的魔藥大師，以改良了狼毒藥劑而聞名，霍格華茲魔藥學教授，死于2025年6月19日，享年65歲。


第146章 142.□□

　　計畫似乎異常的順利。

　　除了Tahlia在外的食死徒都在全力追查Sirius的下落，自那天赤膽忠心咒完成後，Sirius便不見蹤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真的如他所說，沒有人想得到守密人竟然是Peter。

　　不過並沒有順利多久。

　　在過了好幾個月都沒有結果的搜尋後，Voldemort的耐心也到了極限，這天，他叫來了所有的所有人。

　　Tahlia可以輕易地分辨出，他現在非常憤怒。

　　大廳內一片寂靜，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音，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知道我讓你們過來，是為了甚麼？」他輕輕地開口，眼神淩厲的掃過下面的所有人。

　　沒有人說話。

　　「七個月。」他聲音聽來更加柔和。「整整七個月，我底下的你們……連一個人的所在都搜尋不到？」

　　「Lo…Lord──Black那傢伙實在太會躲藏……」一個人突然跪下，顫顫地說。「我……我們懷疑他有專門用來躲藏的把戲……」

　　「廢物！」一道閃光，Voldemort怒吼一聲，伴隨著那人的尖叫，下一秒，他便四肢抽搐著，瑟縮在地上，久久無法再站起來。

　　Voldemort緩緩收起魔杖。「你們是要告訴我，即使是出動了所有的食死徒，也沒法看破……所謂──專門用來躲藏的把戲？」他冷冷地看著下頭一個個戴著面具的人。「我得說，我失望透頂。」

　　最後那句話直接令在場所有人有一種寒進骨子裡去的感覺。

　　「Lord。」

　　又一人走上前，Tahlia從聲音認出了那人是Avery，在心裡嘲笑他的愚蠢，這種時候和試圖和Voldemort解釋甚麼都只會讓上頭那男人更加憤怒。

　　「我有個想法，Lord……」Avery說，儘管語氣聽來帶有不少恐懼的成分，不過那邀功的意圖卻顯露無遺。「或許……我們可以從Black的朋友們那兒來下手。」

　　該死。

　　該死的Avery！

　　該死的他只比他們大了兩個年級，當然會知道Sirius他們四人感情非常好，總是會一起出現。

　　該死的他還動腦想到了這點……

　　心裡咒駡了Avery無數遍，她悄悄的觀察了Voldemort臉上的表情，然後發現遲了……

　　Voldemort已經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她可以肯定，他下一句開口便會要他們找出Remus和Peter。

　　Remus他們絕不會費心去找的，畢竟他從畢業後就一直在外頭遊歷，壓根不在英國境內，知道Sirius行蹤的可能性也低。

　　毫無疑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放到Peter身上了。

　　腦中浮現出Peter怯怯地微笑。

　　要是被找到了，他鐵定會受不了的……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做事，因為他很怕受到傷害，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的──

　　他絕對忍受不了Voldemort會對他做出的折磨。

　　果然，如她所想……

　　「找出Peter Pettigrew。」Voldemort說道。「不過記著，別對他動粗，直接帶他來見我，黑魔王一向仁慈──我想他會願意和我聊聊……」嘴角勾起。「現在，Avery，過來……或許我們可以來談談獎賞──」

　　其餘人都識相的退出大廳了，除了某幾個少數人外，都抱著扼腕的情緒──他們大概想著，這功勞就這樣被Avery給搶去了吧？

　　Tahlia沉默地走著，腦中卻不斷思考著……

　　Peter能夠躲藏多久？

　　不，她得去警告他……James他們一定知道Peter的住所。

　　沒有再遲疑，Tahlia直接移動到了James他們位於Godric』s Hollow的房子，按響門鈴。

　　屋內傳來緊張的碰撞聲，然後舉著魔杖指著自己的James出現在被打開的門後，在看見是Tahlia後，松了一口氣，欲放下魔杖。

　　「別放下，你應該先確認我的身分的，不是嗎？」Tahlia忍不住說道。「你就不怕有誰變成我的模樣？」

　　James卻是微笑。「光你那句我就知道你不是別人假扮的了……況且，有那麼多人選可以假扮──Remus啦、Peter啦……誰會想要假扮成你？」他沒好氣的說。「我們彼此可是恨不得殺死對方了，哪會像現在這樣把你當成朋友迎接進來？」說著，一邊讓到一邊，給Tahlia一個可以走進的空間。

　　Tahlia笑出聲，但在走入屋子後，便恢復成嚴肅的表情。「Voldemort想找出Peter。」

　　James的笑容僵在臉上。「怎麼會？」他愣愣地問。「他們明明先前還在找尋Sirius的……」

　　「顯然某個人太會躲了──」Tahlia看著更裡處，看見了自己後便想奔跑過來的一隻大黑狗……這倒解釋了為甚麼沒人找得到Sirius，因為他根本就躲在這個被赤膽忠心咒給保護起來的房子裡。「Avery就想起了你們還有兩個親愛的朋友……打算從他們那兒逼問出Sirius的下落。」指著已經跑到自己跟前，興奮的搖尾巴的大狗，忍住抽嘴角的衝動。「他一直是這樣子？」

　　James一臉鄙視的點了點頭，而那只大黑狗下一秒便變回人類的模樣，低吼。「我那是在跟Harry玩！你別和Tahlia亂說！」無視James露出了一臉勝利的表情，尷尬的看著Tahlia。

　　「Harry應該也長大不少？」Tahlia問道，沒就Sirius方才的表現有甚麼表示。

　　「當然！」一談到自己的寶貝兒子，James也忘了再繼續調侃Sirius了，領著Tahlia進入客廳，而那個同樣也長出了淩亂黑髮，睜著漂亮清澈綠眼睛的小嬰兒坐在那兒的一個嬰兒床上，格格的笑著。「看，他都會坐起來了！」

　　「小嬰兒本來差不多這時候就會坐了，James。」Tahlia隨口說道。「Draco都已經會爬了……」

　　「Tahlia──你能別提那傢伙的兒子嗎？」James抗議道。「你不做我們兒子的教母已經讓Lily很傷心了──」

　　「Draco是我教子，我怎麼不提他？況且我是先答應Lucius的……」Tahlia故意的說道，看見James哭喪著的臉色，才清了清喉嚨，正色道。「……好了好了，這些不重要，快去把Peter找來……」

　　James也不再開玩笑，點點頭然後便藉由壁爐前往Peter的住所了。

　　「Sirius，能幫我看著Harry一會兒嗎？」Lily突然開口。「我想和Tahlia單獨說幾句話……」

　　儘管疑惑，Sirius還是答應了，一眨眼又變成一隻大黑狗，在Harry身旁跳來跳去的，逗得他又開始激動的呵呵笑。

　　Lily拉著Tahlia到了隔壁的小房間。

　　「Peter撐不過的，對吧？」她劈頭就問。

　　Tahlia一愣，不過隨即緩緩的點了頭。

　　「我想也是。」Lily虛弱的一笑。「當初就該找校長的，Tahlia……」

　　「現在說這個並沒有任何用處。」Tahlia乾巴巴的說。「只要Peter好好藏著，你們便能活下──」

　　「但我們不能躲一輩子，不是嗎？」Lily打斷她。「我們也不能要求Peter躲一輩子，他有他的人生要過，不該為了我們一輩子躲藏在陰影中──」

　　Tahlia沒有回答。

　　「我已經有了死亡的覺悟了，Tahlia。」Lily又說。

　　「Lily──」

　　「不，先別打斷我，讓我說完......拜託──」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悲傷簡直快要淹沒Tahlia。「從來都是你在說服我們，Tahlia，這次我想說服你──作為一個母親……」停頓了一下。「我想說的是，James和我……我們都知道這次是逃不過了──可是Harry……他還那麼小！」

　　「Voldemort的目標便是他──」

　　「我知道，這就是我想和你談談的原因──」Lily緊緊捉住了Tahlia的手臂，那力道之大，竟讓她覺得很有壓迫。「你能答應我嗎？」

　　「答應甚麼？」

　　「如果James…或是我──我們有甚麼不測，答應我你會保護Harry的安全。」

　　「我……」

　　「求你了，Tahlia。」Lily哀求。「要說有誰能夠保證Harry的安全，就只有你了……」

　　Tahlia別過臉。「校長也可以──」

　　「你不懂。」Lily激動的說著。「校長當然能夠保證Harry的安全，但只有你能夠照顧他，教導他……讓他…變得和你一樣──優秀。」

　　「我不優秀。」Tahlia淡淡的說。「我是個食死徒，你現在是在告訴我，你想將你的兒子交給一個食死徒來養？為甚麼不交給Sirius……算了，當我沒說──」只要想到Sirius照顧孩子的景象，Tahlia就頭痛，很有可能Harry就這麼餓死了也說不定。

　　「那你是答應了？」Lily問。

　　Tahlia直直地盯著Lily。「你知道你在要求甚麼吧？」她說。「要是你們真的死了，而Harry活下來，我就得在Voldemort眼皮下藏著Harry──鑒於我和他接觸的如此頻繁──養大他，一邊還得騙過那人，因為他鐵定不會放棄尋找Harry的下落……」她叉著手。「你覺得這事有可能辦到嗎？」

　　「你就能辦到。」Lily篤定的說。

　　Tahlia歎了一口氣。「沒有人能辦到的，Lily。」她說，擠出了個微笑。「不過我答應你──直到我死，都會保護Harry的安全。這樣，你有放心點嗎？」

　　Lily簡直欣喜若狂，感激的點頭。「謝謝你，Tahlia。」

　　「直到我死。」Tahlia低聲重複了一遍。

　　或許她的死亡也不會太遠，不過Harry還有Sirius，她相信Sirius也同樣會願意替Harry付出一切的，就如同他願意為James付出一切一樣。

　　Lily點點頭，然後才和Tahlia兩人走回客廳。

　　Peter已經坐在沙發上了，身子不住得發抖著，顯然方才James已經先行告訴他這事了。

　　「Ta…Tahlia！」看見Tahlia走進，Peter喊道。「那個人真的發現是我了？」

　　「他沒有發現守密人是你，而是想藉由你找到Sirius──」Tahlia說道。「就這點來說，這個煙霧彈還是很完美……只要你安全的躲好。」

　　「我能躲哪裡？」Peter哭喊著。「那些人全都在找我……我就覺得奇怪，怎麼今天總感覺有人跟著我──我該怎麼做？」他對著Tahlia喊道，驚恐全寫滿臉上。

　　這是個好問題。

　　究竟該怎麼辦？


第147章 143.所謂離別

　　「我不可能都不出門──」Peter哭喪著臉。「我不像James你們那麼厲害，如果我對上了他們，鐵定會被殺掉的……」

　　他只想好好存錢開間小店的，誰會想得到現在竟然還面臨到性命的威脅，還是那個人親自下令。

　　「他們不會殺你。」Tahlia開口。「Voldemort要你活著。」

　　Peter幾近崩潰。「這樣沒有比較安慰到我，Tahlia！」說著，直接跳了起來，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掏出了魔杖，對著房間內的幾個人。

　　「Peter，冷靜點。」Tahlia說。

　　Peter歇斯底里地大喊。「我不要冷靜！那個人要殺我！我怎麼冷靜？」說著，一邊快速地後退，朝著大門的方向。

　　「Wormtail！」James喊了一聲，不過Peter沒有停下，眼裡透露出深深的恐懼，繼續朝著門口移動。

　　該死。

　　Tahlia暗自咒駡，如果放任Peter到外頭亂跑，是鐵定會被捉住的……

　　「你先待在這兒，好嗎？」她勸道。「然後我們再想辦法──」

　　「你沒有辦法的！」Peter大喊。「我很抱歉，，Tahlia──但你不是總有辦法的，對吧？」他喃喃的說。「……不是總有辦法的……」說完，又看了他們幾人最後一眼，然後，轉過身快速地跑出屋子了。

　　「Peter！」Tahlia說道。率先沖了出去，不過卻遲了，Peter一跑出了禁止幻影移行的範圍，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該死！」隨後趕來的James罵了一聲。「這傢伙發甚麼瘋？」

　　「現在你該擔心的是他被捉住吧？James──」Tahlia皺著眉。「要是他被抓了──」

　　「他也不會說出去的。」James信誓旦旦的表示。「我相信他。」

　　Tahlia沒有說話。

　　和James爭論關於朋友間的信任這類話題是絕對說不過的，連Lily都沒能爭贏，何況是自己。

　　Sirius也跑了出來，錯愕地看著外頭，此時哪還有Peter的身影。「他還真的走了？他在想甚麼！」這種時候還跑出去根本就是自投羅網……

　　「你們最好祈禱他不會被找到吧……我會替你們注意的──」Tahlia說道，也往前走了幾步。「我得走了……James，替我告訴Lily，我不會忘記答應她的事。」說完，幻影移行了。

　　Peter失蹤了。

　　Tahlia知道不是食死徒們抓走了他，因為她沒可能不知道。

　　似乎Peter打定主意要藏起來了，而他躲藏的技術也的確高明，壓根沒有任何人再見過他了。

　　Voldemort當然很憤怒，連帶著所有人都遭殃──連Tahlia他們幾個比較得那男人賞識的也沒得倖免。

　　Tahlia差點都要以為Peter會這樣成功的永遠躲下去了。

　　很快地，半年過去，天氣由酷熱又轉涼，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萬聖節。

　　而在Tahlia被Voldemort召喚過去，看見畏畏縮縮的站在他身旁的Peter後，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一切計畫都破滅了。

　　「Tahlia，你來了。」Voldemort看似心情很好，揮手要Tahlia走近些。「Peter方才正和我分享些趣事呢──有興趣聽聽嗎？」

　　「洗耳恭聽。」Tahlia低著頭，說道。

　　Voldemort勾起了嘴角。「他說，我們根本從頭到尾就找錯人了，Black根本不是Potter家的守密人。」

　　Tahlia故作驚訝地抬起頭。「不是他？我以為那個Black才是Potter最好的朋友──」

　　「恰恰因為他們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承認，我們被誤導了──」Voldemort懶洋洋地開口，沒有理會一旁一直發抖著Peter。「他們的確有點腦子。」戲謔的看著Peter。「你說是嗎？我親愛的朋友？」

　　「是……是的。」Peter結結巴巴的開口，他不敢去看Tahlia。

　　她現在一定很鄙視自己──

　　「那麼，Lord您知道守密人是誰了嗎？」Tahlia沒有看Peter，只問了Voldemort。

　　「這實在讓我意外，Tahlia。」Voldemort突然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誰會想到，守密人竟然就是我身旁這位……Pettigrew先生。」

　　Tahlia淡淡的開口。「那麼Pettigrew先生會出現在這裡，顯然是因為他做了正確的決定。」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恨他的……」Voldemort緩慢地說著。

　　Tahlia擺出標準的笑容。「他是您的客人，我再如何也不可能因為個人恩怨而壞了您的大事──」然後，擺出了個疑惑的神情。「容我問一句，Lord，您是怎麼找到他的？」

　　Peter既然能夠躲過半年，應該能夠繼續躲藏下去才對，究竟為甚麼Voldemort會找到他？

　　「我很失望，Tahlia。」Voldemort說道。「竟不是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找到他──Peter是自己出現在我面前的……」

　　Tahlia一時沒有藏住情緒，愣了一瞬，不過好在對Voldemort來說，這反應還算正常。「他自己來找的……您？」

　　「不如你自己告訴Tahlia？」Voldemort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對著幾乎要站不住的Peter說道。「不需要我替你們介紹了吧？」

　　「我……我不想再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了，Lo...Lord──」Peter斷斷續續的開口了。「您、您是對的──您絕對是最……最偉大的巫師──任何、任何阻擋您的人，都該被清除……」

　　Tahlia只是平淡的看著Peter。「很高興你終於認清事實，Pettigrew。」她說。「Lord當然偉大，還不用你來說──」

　　「好了好了……」Voldemort話語中的滿意完全透露出來。「Tahlia，別那樣兇狠，會嚇到我們親愛的朋友的──」

　　Tahlia看似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現在，Peter就交給你了──」Voldemort緩緩站起身。「我和Potter夫婦……還有約。」說完，直接離開了那大廳，留下Tahlia和Peter兩人。

　　「Tahlia，我──」

　　「甚麼，都不要說。」Tahlia打斷了緊張的開口的Peter，轉過身。「無論你想說甚麼，都晚了……」說完，不顧方才Voldemort的命令，也跟著飛奔出了大廳。

　　至少得嘗試著阻止。

　　Tahlia趕到了Godric』s Hollow。

　　不過已經來不及。

　　眼前曾經給她那溫馨感覺的屋子已經破碎，好像被個炸彈炸過了那樣，殘破的屋瓦四散在不久前還開滿美麗花朵的庭院中，都已經這樣了，James他們還活著嗎？

　　而且，Voldemort呢？

　　小心翼翼地經過根本已經失去作用，勉強掛在那兒的大門，然後她看見了──

　　兩眼圓睜，倒在地上動也不動的James。

　　Tahlia不知道她現在是甚麼感覺，不過這感覺絕對很不好，悲傷還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情緒。

　　但她卻一滴淚也落不下，只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從學生時代起就直率熱情的男人，他總是想到甚麼便馬上做了，對待朋友也付出一切，熱愛他的妻子以及兒子，天賦異稟，可以說他的未來一片璀璨──

　　但他卻再也無法經歷到了。

　　Tahlia緩緩地邁開了步伐，懷著一絲屋子裡還有人活著的希望，在經過James身子時停頓了一瞬間，不過她還是走過了。

　　小心翼翼地走上了樓梯，然後，她聽見了細碎的哭聲──

　　應該說，是個男人的哭聲。

　　又向前走了些，她停在一間房間的門口，先看見的是曾經令她萬分恐懼的Voldemort，此刻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態橫在地上，那曾經給她無數恐懼的紅眼睛瞪得大大的，但身子一動也不動，似乎早已沒有了呼吸。

　　然後是一個男人，他懷中抱著一個女人，紅頭髮的女人，不過Tahlia沒能看見她的綠眼睛，因為她雙眼已經緊閉，而且再也不會睜開了──

　　「你來做甚麼？」坐在地上的男人抽出了魔杖對著Tahlia。「來完成他未完成的嗎？」憤怒地指著地上癱著的Voldemort的身體。

　　「我不會殺你。」Tahlia平靜的說。「你最好趕在別人發現之前離開。」

　　Snape滿臉淚痕，緩緩的站了起來。

　　原來方才的哭聲是他發出的，他依舊如此在乎Lily，Tahlia辛酸地想著。

　　「我不會原諒你。」Snape開口，恨意表露無遺。「永遠不會。」

　　「你以為我在乎？」Tahlia挑眉。「你不會想對上我的，相信我──趁我還沒改變主意前，快離開這裡。」

　　Snape最後又向她投了一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眼神，然後便離開了。

　　Tahlia靜靜的看著躺在地上的Lily。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很聰明──但她同樣逃不過死亡。

　　這一年多來的躲藏根本毫無意義，他們還是死了，不過……Voldemort怎麼也會……？

　　是Lily臨死前的反撲嗎？

　　更裡頭的嬰兒床上突然有了動靜，Tahlia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走近後發現是Harry。

　　那雙眼睛愣愣地看著自己，腦袋微歪，要不是Tahlia剛才得知了他父母的離去，鐵定會覺得這表情可愛極了。

　　這麼說Harry沒有被Voldemort給殺了。

　　一條細細的血絲順著他的額頭滑落，Tahlia注意到了那原本光潔的額頭上有一道閃電型的傷口。

　　似乎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小Harry開始哭了起來，過了一會發現自家父母親沒有來安撫自己後，哭得更大聲了。

　　輕輕把他給抱起，Tahlia愣愣地看著依舊在哭著只是聲音小了一些的Harry。

　　究竟是怎麼回事？

　　Voldemort沒能殺掉這個孩子？

　　絕不可能是他在面對小嬰兒時突然動了惻隱之心，他壓根沒有這玩意兒。

　　那麼到底發生了甚麼？

　　「問你你也不知道的，對吧？」Tahlia對著Harry呢喃著。

　　樓下突然的傳來碰撞的聲響，Tahlia眼神變得淩厲，抱著Harry移動到了房間的一個角落，魔杖也緊緊地握在手上。

　　Voldemort消失了。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遵守與Lily的約定──照顧Harry。

　　所以，無論上來的是誰，如果他想對Harry不利的話……

　　「啊啊啊──」

　　那哀痛地喊聲揭開了來人的身分，是Sirius，不過Tahlia沒有走下樓，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或許他會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自己最好的朋友已經死亡的這事實。

　　過了很久，她才聽到Sirius上樓的腳步聲，很緩慢很緩慢，似乎很警惕。

　　Tahlia很想就這樣沖出去告訴他，要是Voldemort還活著，他現在才想起來要警戒已經晚了，不過她沒有這麼做，況且現在待在這兒的是自己，壓根不會對他有甚麼威脅──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紅光閃過。


第148章 144.逮捕

　　還沒見到人，咒語就先到了，而Tahlia生平第一次的，被Sirius給繳械了……

　　「Tahlia？」Sirius錯愕地看著也呆愣著看著自己的Tahlia，然後又看了不遠處可憐地躺在地板上的Tahlia的魔杖，然後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

　　「呃……抱歉──」說著，尷尬地走上前，將魔杖撿起後遞還給Tahlia。「我不知道是你……」

　　「沒關係。」Tahlia接過了魔杖，乾巴巴的開口。

　　然後兩人都沉默了。

　　屋子裡的氣氛哀傷的讓人喘不過氣，Sirius兩眼無神的看著房間內的一片狼藉，不敢相信一切都發生的那樣突然。

　　本來今晚Lily打算準備一頓豐盛的萬聖節晚餐的，沒想到他一到了Godric』s Hollow，遠遠就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

　　然後便是這令人悲痛欲絕的一幕。

　　「他死了嗎？」Sirius看著地上那躺著的男人，憤恨地問道。他巴不得將這副身體給大卸八塊，不過那又能怎麼樣？James也不會活過來了……

　　這就是問題了。

　　Sirius不知道魂器的事，Voldemort的魂器們都還在，他鐵定沒有死，只是暫時消失了而已。

　　儘管如此，Tahlia也不敢直接篤定地就告訴他，Voldemort絕對還沒死。

　　「我不知道。」她輕輕地說。「我想──」

　　門口突如其來的炫目的亮光，照的房裡的所有人都一時甚麼也看不清，下一秒，Sirius重重的摔到了後頭的牆壁上，咳出了一口鮮血。

　　Tahlia也不管她依舊看不清來人，直接就甩上了一連串的咒語，不過令他恐懼的是，那些咒語壓根沒有擊中那人，腦中瞬間閃過許多畫面──Voldemort早已經換了副身體回過頭來攻擊的畫面……

　　「是誰？」她顫顫地問。

　　然後那光消失了。

　　Dumbledore直直地站在門口，看著Sirius的眼神非常複雜，而Tahlia馬上明白過來是因為甚麼了。

　　「他不是守密人。」她說。看見老人臉上閃過的一絲驚訝，繼續說道。「Peter才是。」一個眼神阻止了因為突然想起Peter才是守密人這件事而不顧方才才被擊倒就想沖出去找他報仇的Sirius。

　　「這是真的嗎？」一會兒，Dumbledore才開口，聲音異常的沙啞。

　　Tahlia點頭，然後將懷中的Harry稍微抱前了一點，讓Dumbledore看。

　　「Harry活著？」他似乎也被搞糊塗了，瞥見了倒在地上的Voldemort，Tahlia第一次在老人眼中看見厭惡這種情緒。「讓我看看。」然後他見到了小Harry額頭上的傷口。「這是？」他問道，緩緩地抽出了魔杖。

　　「我趕來的時候，Voldemort就倒在那兒了，只有Harry還活著，不過額頭上卻多了這道傷口。」Tahlia說道。

　　Dumbledore微微彎身，仔細的檢查了Harry額頭上的那道傷，花了很長的時間，終於，他抬起頭，臉色凝重地開口了。「這是阿瓦達索命造成的傷口。」

　　Sirius驚呼。「怎麼可能！」也不顧方才咳出了血，激動地沖上前。「索命咒是不會有任何傷口的！」況且，校長的意思是……Harry中了阿瓦達？

　　那麼他怎麼還會活著？

　　「這的確有索命咒的痕跡──」Dumbledore眉頭緊皺。「不過因為我不知道的原因，那咒語反彈了……或許，就是因為如此，Voldemort才會……倒在這裡──」

　　連Dumbledore都不知道的原因……

　　「所以，你的意思是，Voldemort在殺了Lily後，正想也將Harry殺了時，卻被他自己所施的咒語給殺死了？」Tahlia輕聲問道。

　　Dumbledore緩慢的點頭，即使他也不那麼確定。

　　至今沒有任何解咒或是能夠被阻擋的阿瓦達索命，竟然從一個嬰兒身上反彈了──這無論如何都解釋不了……

　　問題應該不是出在Voldemort身上，否則James和Lily也不會死。

　　Voldemort殺了James、再殺了Lily……直至此都順利，但唯獨殺不了Harry，那麼一定是Lily死亡後的某個環節出了錯。

　　「為甚麼，Albus？」Tahlia又問了。

　　Dumbledore又思索了好一會兒，最後，才低聲道。「我認為，Lily保護了Harry──」

　　「但Lily已經……」Sirius脫口而出，不過卻沒能接下去說出Lily已經死了這句話。

　　「是的，Lily死了。」Dumbledore平靜地說道。「那就是為甚麼Harry能活著，孩子。」

　　「我不懂。」

　　「你的意思是，Lily臨死前做了甚麼吧？」Tahlia開口，沒有抬起頭，只是直直地盯著懷中的黑髮小嬰兒，他已經停止哭鬧了，但眼睛還是盈著淚水，一眨一眨的都會擠出幾滴滑落臉頰。「無論那是甚麼，你用的是甚麼理論，總之，Harry活下來了。」

　　這感覺很古怪，自己千方百計想要殺了的男人，這樣輕易地就敗在一個甚麼也不會的嬰孩手上，不知情的人大概都會以為這個男孩真的生來就是註定能夠打敗Voldemort的人。

　　「這樣就夠了。」她說，抱著Harry便欲離開。

　　「你要去哪裡？」Sirius叫住了她。

　　「回家。」

　　Sirius愣愣地站著，不知道該說甚麼。

　　這情況不對勁。

　　James他們都死了，而Tahlia竟然只說了句要回家……

　　「我會負責照顧好Harry的。」Tahlia又說。

　　Sirius依舊錯愕著。「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就這樣？」

　　「那麼你認為我該怎樣？」Tahlia轉過身，直直地盯著Sirius。「我曾答應過Lily，如果他們遭遇不測，我會保護Harry的安全──現在我該做的，不就是帶著Harry回家嗎？」看著他仍然怔怔的神色，歎了一口氣。「我並不是不難過，Sirius──」

　　「不……」Sirius搖搖頭，終於開口。「我知道你鐵定很難過──我的意思是，你不該表現的那麼冷靜，Tahlia──」停頓了一下。「你……你也有權利去……表現出悲傷──」

　　Tahlia愣了一小會兒，然後才點頭。「我知道。」之後，又補了一句。「謝謝。」

　　但，這時候悲傷絕對是最無用的情緒，她還有很多事得做，安頓好Harry是第一要務。

　　而且，Voldemort消失了，明早一定會有不小的騷動──無論是一般民眾或是食死徒。

　　戰後清算。

　　不知道為甚麼，這個詞蹦入了Tahlia的腦海裡。

　　食死徒們現在等於是失去了靠山的過街老鼠，尤其他們先前作的許許多多事，一定有不少人排著隊等著報復──

　　但是她不能被捉住，否則就連和Lily的約定也無法達成了。

　　「Albus，你得替Sirius作證，儘管所有人都以為他背叛了James和Lily。」她拋下了這句話，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不顧Dumbledore微張開了嘴，似乎還想說些甚麼。

　　她搭了計程車，帶著Harry她不能幻影移行，而忍受一個計程車司機詭異的目光比顯然忍受地鐵裡所有乘客詭異的目光要來的能夠讓人接受，鑒於她才二十一歲就帶著個嬰兒，又沒有孩子的父親跟著，她一點也不想費心和那些路人解釋她不是Harry的母親……

　　於是，她的小公寓多了一個小小住戶。

　　本來就不大的臥室硬是塞進了一張她變形出的嬰兒床，而此刻，Harry已經躺在上頭睡熟了。

　　明天，魔法界勢必是不一樣了。

　　而Harry，也註定會有非常不平順的未來──假如Voldemort回來了，那麼第一目標一定會是令他失勢的小Harry。

　　Tahlia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盯著天花板──

　　一切都將會改變……

　　緩緩閉上雙眼。

　　隔天一早，預言家日報的頭版寫著的鬥大的標題，令所有巫師為之沸騰，四處都在大舉慶祝，唯一噤聲的，就是那些食死徒們。

　　神秘人已死。

　　大家都這麼相信著，並且打從內心深處的高興。

　　但所有手臂上有著黑魔標記的人內心都知道，他並沒有死亡，這令他們恐懼──明明報紙上的照片裡清晰的照出他們曾經喚為主子的人的屍體。

　　而他卻沒有死。

　　顯然先前他聲稱的已超越死亡，並不是隨口說說的──所以他們低調著，Lord不久後便會重新出現，給這些大肆慶祝的人們一個教訓。

　　但他們的期望徹底落空了。

　　魔法部開始了大規模清剿，Voldemort沒有出現。

　　而後一個個的食死徒被逮捕，有些甚至連審判也沒有便被扔進了阿茲卡班，Voldemort依舊沒有出現。

　　Lestrange夫婦宛若揪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夥同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Crouch的兒子，找到久經躲藏後終於露面的Longbottom夫婦，似乎想問出他們主人的下落，不過直至Longbottom夫婦被逼瘋，他們也沒問出任何答案，最後當然也被捉進了阿茲卡班裡。

　　食死徒們終於認知到，Voldemort不會再出現了。

　　這已然象徵著Voldemort的恐怖時代已經結束，連Bella Lestrange這樣眾所皆知的他的得力手下也進了監獄，不算進宣稱是被控制的Lucius Malfoy的話──梅林曉得他究竟花了多少加隆才令魔法部沒有刁難他們──

　　就只剩下Tahlia Watson。

　　這個令所有人恨得牙癢癢的女人。

　　於是當一大群的Auror攔住了正要走進古靈閣的Tahlia時，一旁的民眾都冷眼看著，那眼神完全透露出報復的快意。

　　「有甚麼事？」Tahlia皺起眉頭，問道。

　　身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不過那帶頭的Auror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我們需要你跟著我們來一趟，有幾起針對你的指控需要你的說明……」

　　「不是我做的。」Tahlia淡淡地說，側身便想走進古靈閣裡。「抱歉，我還得工作──」

　　「騙子！」群眾中的一人突然大喊，接著，民眾們都激憤了，紛紛跟著怒吼，要那些Auror直接將人給帶走。

　　「Anderson家就是被她給毀的！」其中一人憤恨地看著依舊沒什麼表情的Tahlia。「他們家的小兒子現在就住在我這兒！」

　　Tahlia面向那人，輕聲開口。「證據呢？」

　　四周突然的安靜，儘管他們依舊憤怒，不過卻沒一個能夠提出任何證據。

　　良久，帶頭的Auror才勉強的又開口。「總之，Watson小姐，我們還是需要你的說明──」

　　「不需要。」Tahlia直接打斷她。「既然你們沒有任何證據，我也不打算和你們這樣浪費時間……請讓開。」對著其中一個擋在門口的Auror說道。

　　「請你配合。」另一位Auror開口了，語氣聽來和一旁的民眾一般憤怒，魔杖也早已指著Tahlia。「否則別怪我們──」

　　「怪你們怎樣？」Tahlia並沒有也跟著掏出魔杖，那無疑是給了他們一個帶走自己的好理由，想著還在家裡睡午覺的Harry，說甚麼她也不能被抓了。

　　「你這樣子我們也很為難，Watson小姐。」帶頭的Auror拉住了就想沖向前的那衝動的年輕人，說道。「就跟我們走一趟？如果真如你所說，你和那些事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保證你還能夠回家吃晚餐的──」儘管他心中百分百的確定那些事鐵定就事Tahlia做的，在她聽見Tahlia開口的那瞬間，他便確定了。

　　可惜的是，聲音並不能當作證據。


第149章 145.審訊

　　Tahlia沉默了。

　　她實在猶豫。

　　她壓根可以不理會他們，直接甩頭就走的，但這些Auror奉了命令，要是她打死不和他們離開，他們顯然是打算糾纏到底了。

　　最後，她還是勉強答應了。

　　被幾個人簇擁著，幾乎就像自己還在學校時，身旁圍繞著一大堆Slytherin時，只不過現在這些個Auror看來都很緊張，似乎在戒備著自己會不會逃跑──

　　所以他們還真將自己當成囚犯了？

　　直至魔法部，那些Auror看起來才松了一口氣，然後到了一個門前。

　　氣溫好像突然變得很低，Tahlia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很不容易，畢竟她連待在Voldemort面前時都不會有這樣的反應，現在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

　　門開了，走出的人令她大吃一驚。

　　是Snape。

　　他看起來臉色並不是很好，卻給人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看見Tahlia就站在外頭，Snape甚麼也沒有說，只給了她一個冷笑，然後便走過了，一次也沒有回頭。

　　這令Tahlia更加心冷了，本來就已經有些不舒服的感覺更加嚴重了，誰來告訴她，這突如其來的冷意是怎麼回事？

　　「請你進去吧，Watson小姐。」帶頭Auror說話了，不過他自己卻一點前進的意思也沒有。

　　隱隱約約覺得有甚麼詭異，但Tahlia還是踏進了門裡。

　　而她馬上便後悔了，後悔那時答應了和他們一起前來魔法部。

　　裡頭的氣氛，一大群人圍坐在高臺上的陣仗，一雙雙眼睛都朝下直直盯住自己，還有前方不遠處飄著的……攝魂怪──

　　這哪是甚麼溫和的要自己說明？

　　分明就是審訊……至少現在她知道方才那種陰冷的感覺是從何而來了。

　　「Tahlia Watson。」最上頭中央的那人冷冷地開口了。「這是你的名字？」

　　Tahlia緩緩點頭，不過並沒有往前走，她清楚的知道靠近攝魂怪會有甚麼感覺，一點也不想去親自體會。「這是要做甚麼？」她問，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大廳中卻是格外清晰。

　　那人並沒有理會她的問題，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你被指控謀害以Kevin Anderson為首等十八人、參與那個我們都不能說出名字的人的邪惡組織、並且，從多方證據看來，我們有理由認為你策劃了幾件襲擊麻瓜社區的攻擊行動甚至也實行了那些行動，對於這些指控，你有甚麼要說的嗎？」

　　「沒有。」Tahlia冷冷地說。「我並沒有做出任何你剛剛列舉的事，Crouch先生，你可以問問你兒子，或許他會很驕傲地向你表示他是如何做出某些事的──」

　　Crouch臉色變得難看極了，幾乎都能夠感覺到其餘人對他投射的不屑眼光。

　　壓抑住心中的憤怒，他繼續著平板的語氣。「不過，我們這兒有可靠證據，說明了你和那些事有所牽扯──」他說。「方才Snape先生給出了有力證據，他說，他親眼看見你對William Cooper施展了鑽心腕骨。」

　　而看見底下表情終於有了一瞬間變化的女人，Crouch知道他勝利了，底下的女人是個真真正正的食死徒，他不知道為甚麼當初那些食死徒激烈反撲的時候這人會銷聲匿跡，不過無所謂，儘管被她逃過了最初的圍剿，現在他還是掌握了對他們有利的證詞。

　　足以替她定罪的，關鍵性的證詞。

　　唯一有漏洞的地方是Snape的身分，他也曾被指控過為食死徒的一員，但Dumbledore那傢伙替他擔保了，這種時候，他不介意承認這擔保的可靠性，只要能夠將Tahlia Watson給定罪。

　　「他怎麼可能會親眼見我施展鑽心腕骨？」Tahlia輕聲地問道。「我記得食死徒行動時總是戴著面具的。」

　　Crouch得意地開口。「據他所說，你親自在他面前拿下了面具。」

　　「是嗎？」Tahlia瞇起眼。「你就這樣信了他的一面之詞，或許他在誣陷我呢……」冷笑。「我們在學校時相處的可不算太融洽，Crouch先生。」

　　「Snape先生是作為Dumbledore派去的間諜行動的，我想他並沒有理由撒謊，Watson。」Crouch冷冷地說道。心裡卻是壓抑不住的興奮，感覺他們離成功將Watson送進阿茲卡班不遠了……

　　「Albus是那樣說的？」Tahlia黑著臉。「他告訴了你Severus是他派去的間諜？」很好，這下子回頭他得好好問問Dumbledore了──關於Snape變成了間諜這事。

　　「Dumbledore說出的話還輪不到你來質疑，年輕人。我們還是專注在更重要的話題上吧……」Crouch說道。「那麼，你是否承認殺害Kevin Anderson？」

　　「不。」

　　「對Cooper施展不可饒恕咒，並且盜走魔法部機密檔？」

　　「不是我。」

　　Crouch黑著臉。「看來你是不打算承認了……那麼──」

　　身後的門突然又打了開來，Tahlia不用回頭也知道那人會是誰，那種不說話便能夠給人安心的魅力只有那個人有──

　　Dumbledore。

　　「等等，Barty。」Dumbledore在Tahlia身後說道。「你不能指望她向你承認任何一個罪行──」

　　「又見面了，Dumbledore。」Crouch淡淡地開口。「你來做甚麼？難道這人又是你的另一個優秀間諜？」這句話帶著玩笑成分，畢竟這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會是間諜，她根本就是神秘人身邊罪惡名昭彰的手下。

　　「這正是我想說的。」

　　Crouch瞪大眼。「你知道你在說甚麼嗎？Dumbledore？這女人！她絕對是食死徒！你在包庇她？」

　　「Tahlia的確是我派進Voldemort身邊的間諜，而且是從學生時代便開始了，Barty。」Dumbledore緩緩地說。「甚至比Severus還要早。」他沒有想到Severus那孩子竟然會說出Tahlia的事，本以為他們絕對沒有任何證據的。「而我並沒有告訴過他──關於Tahlia其實是替我做事這個事實，知道的越少，越安全，這道理你該明白？」

　　Crouch張大了嘴，罕見地久久說不出話──看著一旁因為景仰Dumbledore而紛紛點頭贊同的人們，感到怒火中燒。

　　Tahlia Watosn一定得進阿茲卡班。

　　他早聽說過這Tahlia的名字，更早以前──從那不知感恩的進了Slytherin的崽子口中，所以這女人絕對是食死徒！

　　Dumbledore究竟為甚麼要包庇這樣一個作惡多端的女人？

　　「你被他蒙蔽了，Dumbledore。」他淡淡地說。「你老了。」

　　「我的確不年輕了，不過還不到會被輕易蒙蔽的地步，Barty。」Dumbledore沒有生氣，只是溫和地說道。「你可以問問其餘人的意見，或許他們有不一樣的想法。事實就是，Tahlia並不忠於Voldemort。」

　　Barty臉色陰沉的可怕。「但她被指控──」

　　「同樣的，她也被我命令道，必須得到Voldemort的讚賞，也因為如此，許多戰鬥我們得以因為事先獲得了情報而勝利，若是你堅決為那些事而要她負責，那麼，我才是該為那些事負責的人。」Dumbledore抬手打斷了Crouch的話，說道。「若你們不打算追究我，那麼我想，你們也不該譴責她。」

　　Tahlia並沒有轉過頭，就只是直直的站著，聽著Dumbledore和Crouch爭辯──

　　她從沒想過Dumbledore會說出這些話，將她以前的所作所為都攬在他身上，即使知道，很多事她並不是非得那樣做的，他還是選擇了替自己辯護，一肩扛起了本該落在她肩上的罪。

　　而最後，她自由地走出了魔法部，跟在Dumbledore身旁，顯然Crouch一人的意見比不過眾多陪審團員對她的寬恕。

　　「為甚麼你要那樣說？」Tahlia問道。「你明知道我並不是──」

　　Dumbledore打斷她。「那都過去了，你並沒有真正做錯甚麼，孩子。」

　　Tahlia低下頭，沒有說話。

　　無論這是Dumbledore的真心話還是場面的安慰話，都對她起了作用，她心底的那股愧疚真的消弭了一些，老人總有這樣的力量，和他的對話永遠都會在她心裡佔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

　　「但如果你還是對我覺得愧疚，我想你可以幫我個忙。」Dumbledore突然的又開口。

　　「甚麼？」

　　Dumbledore調皮地眨了眨眼。「學校裡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突然生了重病，我正愁找不到人替代他，或許你會願意……該怎麼說，到學校裡教書？」

　　Tahlia停下了腳步。「你在開玩笑吧？」

　　Dumbledore，讓自己，到學校裡當個教授？

　　「我想我不適合和那些小孩子相處，Albus。」她說。

　　Dumbledore卻是微笑。「別這樣說，你並不比高年級的孩子大幾歲，我相信你能做到的──何況，」他語帶笑意。「Severus從九月那時便是學校裡的魔藥教授了。」

　　「你提這個做甚麼？」Tahlia淡淡地說。「我去擔任教授他一點也不會開心的，相信我。」

　　「Voldemort消失了，Tahlia。」

　　「但他還會回來。」Tahlia瞥了Dumbledore一眼。「你明明知道。」

　　Dumbledore微笑。「所以，你更該向他坦白，不是嗎？」他說。「否則你會後悔的，孩子──別讓他恨你一輩子，也別讓你自己，受傷一輩子。」

　　Tahlia沉默了。

　　感情上，她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喊著要她答應了Dumbledore的提議，不過理智卻不允許她這麼做。

　　「你還是找別人吧。」一會兒，她說。「我相信會有其他人適合那職位的──」

　　「Tahlia──」

　　「謝謝你，Albus。」Tahlia微笑。「很抱歉沒能幫上你。」頓了頓。「我還得回去，Harry大概要起床了……有機會再見，校長。」說完，便超前了Dumbledore，快速的走出魔法部，下一秒，幻影移行。

　　但Dumbledore顯然不打算放棄。

　　一回到學校，他便叫來了Snape。

　　所以這就是此刻他們兩人隔著一張桌子面對面坐著，而Snape沉著臉，瞪著Dumbledore的原因了。

　　「你要我……去找那女人來學校？」Snape差點控制不住情緒。「你知道她是甚麼身分嗎？」

　　「我當然知道。」Dumbledore冷靜的說。「但我信任她。」

　　Snape不屑的嗤了一聲。「我從不知道你的信任如此廉價。」他不知道Tahlia究竟用了甚麼方法，竟然連Dumbledore都矇騙過去了，連他親自做出的指控都被撤回。「她該去的地方只有一個，阿茲卡班。」

　　Dumbledore歎了一口氣。「提到這個，我沒想到你竟然還做出了指控她的事……」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Snape僵硬的說。

　　以她先前的所作所為，他沒直接拿魔杖將她給殺了算是很難得了，但她對Lily見死不救，甚至，他有很好的理由懷疑她甚至助長了那個人殺害Lily……

　　她該進阿茲卡班。

　　「她也只是做了她該做的。」Dumbledore搖頭。「你該和她好好談談的，Severus──先別急著反駁我，」見Snape張嘴就想說甚麼，他抬手制止。「至少，和她談談……你會發現她從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看見Snape依舊不認同的模樣，Dumbledore下了一個決定，畢竟嚴格說來，Tahlia從沒有禁止自己說出來，不是嗎？

　　「Severus，你聽我說。」他直直地盯著Snape，然後，緩緩地開口。「Tahlia是我派進Voldemort那裡的──簡單來說，」頓了頓，滿意的看見Snape瞬間僵住的身子。

　　「她是個間諜。」


第150章 146.遺願

　　「我不相信。」

　　Snape在愣了一會兒後，開口就道。

　　「我沒有說謊，孩子。」Dumbledore溫和地說。「她一直站在我們這邊……從一開始便是。」

　　Snape搖頭。「你沒見過她在黑魔王面前的樣子，那絕對不如你所說的那般……」是的，沒有人見過，只有他知道，那個女人是怎樣的奉承那男人，是怎樣的對他言聽計從……甚至，她表現出的對黑魔王的推崇……

　　「你從來沒有想過，那些只是她故意顯露出的表像嗎？」Dumbledore反問。

　　Snape又呆滯了一會兒。

　　「她恨我。」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的，不過他很清楚這一點。

　　Dumbledore搖頭說道。「她讓你以為她恨你，Severus──」

　　Snape冷哼。「她有甚麼理由讓我以為她恨我？」況且那樣冷漠的態度，怎麼可能會是裝出來的？

　　「你知道Voldemort賞識她。」

　　「我看不出兩者間有甚麼關聯。」

　　「你想過嗎？」Dumbledore平靜的說著。「Voldemort賞識她，而她不想讓你接近他，是因為甚麼我想你已經有了深刻體會？他很危險，並且不值得被效忠。」

　　「她瞭解Voldemort，她知道他想看見的是甚麼──不外乎是手下的人為了權力而互相較勁，那些所謂的夥伴間的同心協力他從來不屑一顧，在他眼中，唯有個人能夠成就一切──而失敗者，便是他邁向成功的踏腳石。」

　　感覺到了Snape似乎開始認真思考這事，Dumbledore繼續說道。「所以她讓所有人以為她恨你，是的，包括你──」停頓了一會兒。「Severus，她不願你太過接近Voldemort，而又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她內心的想法，於是便採取了這樣極端的作法──沒錯，在我看來，這樣的確是極端──一旦Voldemort相信了她恨你，那麼便沒有人會因為她對你的在乎而傷害你。」看見Snape面露驚訝，Dumbledore繼續著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她一直都喜歡著你，Severus。」

　　好一陣子沒有人開口了。

　　Snape只是坐著，甚麼也不打算說。

　　Tahlia喜歡他。

　　但她表現出的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難道真有人能夠如此壓抑真正的情緒那樣長的時間嗎？

　　不知道為甚麼，他突然有種想當面質問Tahlia的衝動……

　　於是，兩天后，Snape站在憑藉著記憶找到的那間據說是Tahlia居住的小公寓的門前，內心不斷地咒駡Dumbledore。

　　梅林曉得當時他怎麼就妥協答應了他的請求？一定是那時腦子太過混亂了……才會被Dumbledore故意擺出的可憐兮兮的表情給說服。

　　深吸一口氣，伸手按了門鈴，然後便靜靜地等待著。

　　Tahlia正看著Harry坐在地板上擺弄些小玩具，剛讓Harry過來這兒的時候，因為環境突然的改變，以及沒有熟悉的父母陪在身邊，令Tahlia飽受折騰了好一陣子，好不容易，現在Harry終於習慣了她的照顧，變得乖巧許多，玩玩具的時候，還會下意識地扭頭看看她還在不在，然後對自己露出一個極其可愛的笑容。

　　不過之後怎麼辦呢？她總得回去工作的──儘管妖精們很是看重她，表示能夠讓她再請個長假，不過自James和Lily死亡過後，她已經請了快要兩個月的假了，要再請下去，乾脆直接連聖誕假期一起請了……但要是她去工作了，誰能夠照顧小Harry？

　　解咒師的工作時間非常不固定，根本不像一般工作可以固定上下班，但現在還會有人想要雇用自己嗎？雇用一個儘管逃過了審判，但所有人都已經給她打上了食死徒標籤的人……

　　門鈴響了，Tahlia瞬間警戒起來。

　　快速的將Harry抱進裡頭的房間裡，將魔杖收進袖子裡頭藏好，如此要是按門鈴的只是普通的鄰居，也不會注意到她袖子裡藏的魔杖，走上前去，將門拉開了一道小縫──

　　「Severus？」

　　本驚訝著怎麼會有人知道她住的地方，不過隨即想起先前他來過了……儘管被自己給轟了出去，不過顯然他已經知道這地方。

　　「你來做甚麼？」Tahlia並沒有將門給完全拉開，依舊透過門縫望著外頭直直站著的Snape。

　　「我以為，讓一個客人站在門外談話，是非常不禮貌的。」Snape挑眉，開口。

　　Tahlia不自覺的將門拉開了，向後退了幾步，愣愣地看著Snape走進房間裡。

　　她是怎麼了？感覺今天自己的情緒非常不對勁……而且Snape的表現也很不對勁。

　　「你……坐？」乾巴巴的說道，隨意指著一張小沙發。

　　而Snape真的一句話也沒有說便坐下了。

　　似乎沒料想到Snape會這樣平和地坐在自家客廳裡，Tahlia顯得有些茫然失措，畢竟在她想來，Snape要是見了她應該甚麼話也不說，直接一個惡咒的才對……

　　「我想我需要一些茶。」Snape淡淡地開口。「你這裡並不好找。」

　　「當然不好找……」Tahlia乾巴巴的說道。「否則鐵定一堆人找上門了。」

　　又陷入尷尬，現在她知道今天這詭異的情緒是怎麼回事了……

　　全怪Dumbledore前天和自己說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話，要自己和Snape講明白……

　　該死的，她怎麼可能講得出來……

　　這下子連在他面前維持疏離的態度都很困難──

　　果斷地轉身進入廚房裡，借著等水燒開的時間冷靜下來，沉澱情緒……

　　於是，等到她端著茶走出廚房時，Snape已經在那兒坐了一陣子了，不耐的神情也清楚的寫在臉上……

　　他還是沒有打算殺了自己，這令Tahlia很不解，該怎麼說，她好久沒有見過他這樣……平靜的看著自己了。

　　她放下了手上端著的盤子，替他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然後坐下。

　　幾乎在Tahlia坐下的那瞬間，Snape便開口了。「校長說，想讓你去擔任學校的教授──黑魔法防禦……」

　　「我已經拒絕過他了。」Tahlia看著他，盡力讓自己正常一點，說道。「難道他沒告訴你？」

　　這倒是沒有……Snape臉黑了一半。「總之，他希望你任職的意願我已經向你表達的非常清楚，你不該拒絕一個給過你幫助的人的請求。」

　　Tahlia沉默。

　　「縱使我對他的決定並不那麼……贊同。」

　　Tahlia依舊沒有說話。

　　「他同樣也告訴了我一個你不該拒絕的理由。」Snape微微勾起了嘴角。「他說，你喜歡──」

　　「哇啊───」

　　響亮的哭聲從一旁的房間裡傳出來，兩人都怔怔的看著那個方向。

　　Tahlia瞬間跳起。「抱歉，我得去看一下……」說著，不等Snape再說些甚麼，急匆匆的走進了那個房間，哭號聲停止了。

　　一會兒，Tahlia抱著一個小嬰兒走了出來，Snape呼吸一滯，愣愣地看著那嬰兒的眼睛……

　　清澈的、漂亮的……

　　Lily的眼睛。

　　「他是……」艱難的擠出一句話，方才打算向Tahlia說出口的話也完全被扔在一旁。

　　「他的名字是Harry Potter。」Tahlia平淡的說。「James和Lily的孩子，或者──你知道──報紙上寫著的……那個活下來的男孩──」

　　「而他現在在你這兒？」Snape皺眉。

　　「我去帶了他，我想你沒有忘記。」

　　Snape陷入了沉默中。

　　「所以，你剛才想說甚麼？」抱著Harry坐下，Tahlia問道，看Snape的表情好像剛從回憶中回過神。

　　「他說，你喜歡我。」

　　Tahlia身子僵住，馬上開口。而你相信了？」她刻意冷淡地說著，但那語氣她自己聽了都覺得破綻百出「你真相信他的那套愛的理論？」

　　「儘管我始終對這點抱持著懷疑的態度，但那並不妨礙我對他的信任。」Snape冷冷地說道。「基於此，對於他對你的看法，我也該給予一絲絲的……肯定。」

　　「另外，你已經在照顧Lily的孩子──」Snape繼續說道。「難道解咒師的工作能夠讓你好好照顧他？」冷笑。「還不如讓他去給那個Black看著。」

　　Tahlia又沉默了。

　　沒想到Dumbledore竟然會派了Snape過來，梅林才曉得，每每她拒絕Snape的請求時都得下多大的決心，而他提出的理由又該死的有道裡。甚至連Harry都被他拿來當作說服她的籌碼……

　　現在她的確得好好照顧Harry，就憑她對Lily的諾言。

　　她的確需要一個相對穩定的工作才能夠照顧好Harry。到學校教書絕對是最好的選擇，應該不存在甚麼問題的，如果她不去在意Snape也在那兒的話……

　　沒錯，Snape……

　　他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喜歡他了。

　　先前擺出的面具現在看來實在很可笑。

　　在他早知道自己的想法的時候。

　　他就只是坐在那兒，平板的道出這件事，甚至也沒有任何的表示，彷佛她喜歡他這事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你對我說了這麼多……究竟是你的觀點，還是Albus的？」儘管心裡已經知道答案了，她還是抱持著那麼一絲的希望，或許Snape在知道了她的情緒後，多少會有點改變，不會那樣恨自己……

　　「當然是校長的希望。」Snape淡淡地開口。Tahlia臉色瞬間暗了下去。「不過，我想我可以試著去忍受你身為霍格華茲教授的日子──」

　　「甚麼？」Tahlia抬起頭，臉上閃過一瞬的驚愕。

　　見Tahlia怔怔望著自己的臉孔，Snape又補上了一句。「也可以說，沒錯……對於你去學校裡教書這事儘管我並不那麼贊同──但還在能夠忍受的範圍內。」

　　Tahlia依舊愣愣的。

　　這天Snape的態度太過於溫和了，令她完全反應不過來。

　　「如果你問我，單純以學術方面來討論──那麼我不能否認，要是你能夠擔任教授，對學生絕對很有幫助。」他繼續說道。「意思是，我並不討厭和你當同事，Tahlia。」


第151章 番外之五

　　Watson家一直都鮮少人拜訪。

　　不是說他們人不好相處，事實上，Watson家的四個男人自搬進了多佛爾後，和其餘人的相處一直都很良好。

　　不過，儘管有不少女孩子對他們表示出了明確的好感，也從沒見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將那些女孩子給邀進家裡過，應該說，連和她們吃個飯都不曾有。

　　所有人都知道Watson家有一個女孩子，和她的四個哥哥相差很多歲，他們幾乎都要以為她會進入當地最有名氣的學校念書了，結果卻不是，那女孩──記得是叫做Tahlia──卻去了個很遠的地方念書，而且待在多佛爾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等到他們意識到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那女孩在Watson家那棟房子出入了。

　　大家也漸漸忘了──忘了那棟Watson家的屋子裡還住著一個女孩子。

　　一個叫做Tahlia Watson的女孩子。

　　這天，多佛爾來了個陌生人。

　　在英國，黑頭發又黑眼睛的人並不常見，而現在走在街上的這名女子擁有這項特徵，吸引住了不少人的目光。

　　幾個居民她經過時給予了個友好的點頭加微笑，他們從來不排斥外來人，他們希望任何人來到這個靠海的小鎮都能夠感到溫馨。

　　但這名女子卻令他們覺得退縮了──在好幾個人都被那女子視若無人的態度給弄的尷尬轉回頭後。

　　她只是緩緩的走著，走的很緩慢，但不是在觀察周圍的環境，因為她眼睛始終直視前方，周遭的任何事、任何人都沒能勾起她的興趣。

　　直到她身後的一個男孩突然的拉住了她令她轉過頭，而且非但沒有因為被莫名其妙拉住而生氣，反而對著他點了點頭後，人們才注意到了這男孩的存在。

　　先前她幾乎沒有和男孩有甚麼互動，而小男孩也只是安靜地跟著，所有人都是過了好一陣子後才發現那男孩是和女子一起行動的，畢竟如果那小男孩不認識她的話，是不會拉著她進入他們鎮上最近挺有名的餐館又在她面前坐下的，而她要是不認識那男孩也不可能任由一個陌生孩子這樣拉著還沒禮貌的直接坐在她對面。

　　那間餐館的服務生此刻正聚在一塊兒，縮在櫃檯後，彼此交頭接耳著，臉上看來都猶猶豫豫的。

　　「你去吧──」其中一個亞麻色頭髮的年輕服務生推了推一旁的人。「我實在不敢過去……」

　　「有甚麼好不敢過去的？」那被輕推了的人開口，不過語氣卻不那麼肯定。「不就是個普通的客人──」

　　「那麼你就去啊！」

　　「還是算了，瞧，我還得送這杯飲料去給那桌的客人呢──」

　　顯然那女子的表情看來太過於冰冷，即使她長的不是兇神惡煞的模樣，幾個服務生還是互相推拖著，誰也不想去替那位冷著臉的女客人服務。

　　「你們都擠在這兒做甚麼？」一個男聲突然從他們身後響起，幾個人都僵了一下，隨即轉過身，討好的對著面前的男人喊了聲。

　　「店長──」

　　「別用這種聲音喊我。」那男人微笑，手上還端著杯水，即使只是個很平凡的舉動，在男人做來也特別好看。也令那些服務生不禁在心裡吶喊了一番。

　　有這樣帥氣又有氣質的店長，他們絕對是整個多佛爾最幸運的員工了

　　「說吧，發生甚麼了？」他喝了口水，隨意問道。

　　幾個服務生似乎平時就對這位溫和的店長不怎麼畏懼，此刻也直接說出他們內心的想法了，指著角落裡安靜坐著的女子。「我們不太敢去和她說話……」

　　男人順著看過去，然後──

　　匡當！

　　手裡的水杯掉落在地，碎片混雜著水灑滿地。

　　不過男人卻一點收拾的意思也沒有，只是愣愣地看著前方那女子坐著的位置，然後，在其餘人一臉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緩緩的，幾乎可以說是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那女子身旁。

　　「我還在想你甚麼時候會發現我在你店裡。」那女子沒有抬頭，只繼續著研究功能表，好一會兒，沒有聽見男人的回話，才抬起頭，看著男人，不知道為甚麼，女子望著男人的眼神令他覺得有些古怪。「好久不見了，Hamish。」

　　「好久不見……」男人，不，Hamish喃喃的說著。「好久不見……？」突然，怒瞪著面前的女子。「你也敢和我說好久不見？」他低吼。「這麼多年了──你……」他瞪大了眼，不過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直接攤坐在不知道甚麼時候已經被拉開了的椅子上。「這麼多年……你就從沒想過回家看看……」他將臉埋進手掌裡，虛弱的說著。「Josh知道你回來了嗎？其他人知道了嗎？」

　　女子搖頭。「我一到，就先來這裡了。」想了想，又加了句。「抱歉。」

　　Hamish抬起頭。「我們以為你死了。」他啞著嗓子說。「Tahlia──我們以為你死了……幾年前你們那兒發生的事，我們不是一點也沒有聽說……」

　　「我沒有死。」Tahlia淡淡地說。「我還坐在這兒，不是嗎？」

　　「那你怎麼都不曾回過我們的信？」Hamish又激動了起來。「我們寄了上百封……不，上千封信給你，為甚麼你都不曾回過？Tony還說──他還說要衝進魔法界……沖進魔法界找你！不過如果沒有你的帶領，我們沒有人成功找到進入對角巷的入口……就連Josh曾經進去過也找不到──我們……」他全身都在顫抖著。「我們都以為……我們永遠失去你了──」

　　「抱歉。」

　　Hamish搖頭。「我不是要你道歉，Tahlia──我只想知道，這幾年你去了哪裡，又為甚麼從不和我們連系。」

　　Tahlia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不敢冒險的貿然聯繫你們。」

　　「所以我們聽說的是真的──」Hamish點頭。「你們那兒真的發生了甚麼事……」

　　Tahlia並不意外Hamish會聽說Voldemort造成的混亂，畢竟有不少起攻擊行動是針對麻瓜社區的。「是的，而我們贏了。」儘管雙方付出的代價都很大，她實在幸運，她還活著。

　　「但為甚麼？」Hamish又問道。「就算真發生了甚麼爭鬥，那又關你甚麼事了？為甚麼你會不敢聯繫我們？」

　　「因為我參與了。」Tahlia開口。「Hamish，我參與了那個爭鬥。」說完，緩緩地轉回頭，空洞的凝視著前方。「但我不會再和那裡有任何牽扯了──」

　　Hamish沒有回答，他直覺認為Tahlia還有話沒說完。

　　「我很累了，哥哥。」Tahlia果然又開口。

　　「那就回家。」Hamish馬上說道。「家裡隨時在等你──」

　　Tahlia搖頭。「不。」她直接的拒絕了。「太多人知道你們住在哪裡了──我想要的是，從此消失……從此從那裡消失。」

　　「但你卻過來找我們了──」Hamish期待的說著。「如果你真打算永遠離開，為甚麼要來找我們？」他問道。「要是真有人想找出你，我們顯然不能徹底瞞住一個巫師吧？畢竟你們有……怎麼說？你們多的事讓人說出秘密的手段──」

　　「所以我不會告訴你們我要去哪。」Tahlia淡淡地說。「我這次來，是想讓你們見見一個人。」

　　「誰？」

　　Tahlia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指了指一直安靜的坐在她對面的男孩子。「見見Nigel。」Hamish這才發現了還有一個小孩子坐在這兒，方才見到了Tahlia給他的驚嚇太大，令他壓根沒有注意到身旁的任何人。

　　「他是我兒子。」

　　「你現在是在告訴我們，我們找你找了那麼多年都找不到，就在我們都以為你死了之後，你卻突然出現，還帶著個……兒子？」

　　Tahlia已經不是坐在餐館裡了。

　　現在她坐在她無比熟悉的客廳沙發上，Nigel就坐在她身旁，依舊沒說任何話，而對面坐著四個男人，都嚴肅的看著她。

　　方才的話是Josh說出的。

　　Tahlia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著。

　　「這很好──」Josh繼續說道，儘管聲音顫抖著，不知道是哪一種情緒的顫抖。「這很好，Tahlia──你有兒子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Josh──」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Josh突然大吼。「不過那個人在哪兒？他陪你來了嗎？」不知道為甚麼，他就有種直覺，他很討厭那個孩子的父親，嗤了一聲。「顯然他沒有過來，他在哪裡，Tahlia？」

　　Tahlia好一會兒了才開口。「不重要了，我不打算再看見他了──」

　　「不如讓我來猜猜吧？」Josh怒道。「Sirius小傢伙？」這猜測十分合理，鑒於面前的男孩子也有著一頭黑髮。

　　Tahlia搖頭。

　　「James？」

　　「James和Lily結婚了，Josh。」雖然他們都死了──不過Tahlia並沒有把這句話給說出來。「你們別猜了，都過去了──」她說道，然後緩緩站起身，身旁的男孩馬上跟著起身。

　　「你去哪？」Billy馬上問道，隨時準備跟著跳起來。

　　「我是來道別的。」Tahlia說道，沒看見四個男人聽了她這句話後都是待愣住。「而我現在要離開了。」

　　她不希望任何人找到她，雖然她敢肯定那個人是絕對不會想來找她的，但Sirius會。

　　而只要有一個人有著想要找到她的想法，她就不會待在這兒，因為這裡一定是他們找尋的重點地方之一。

　　「那裡已經沒有任何我會在乎的東西了，哥哥。」她說。「很抱歉我讓你們失望了──」微微躬下身。「謝謝你們照顧我長大，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們……」

　　四個人都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儘管Tahlia說了魔法界已經沒有任何她在乎的東西了，但這一定是謊言。

　　要是不在乎，怎麼可能會想離開的遠遠的。

　　而最後，他們眼睜睜的看著Tahlia拉著那名為Nigel的男孩消失不見，沒能夠挽留。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失而復得後，才又發現他們根本從未得到，那一切只不過是他們的錯覺而已。

　　隔天一早，一個男人按響了他們家的門鈴。

　　Watson家一直都鮮少人拜訪。

　　抱著疑惑的心情打開門的Tony，在看見來人是Sirius後，便焦急地將他拉入室內，其餘人在看見了他後也沖上前，直接丟出了一個個的問題砸在他身上。

　　Sirius被問得暈頭轉向，本來他就是抱著一大堆問題例如Tahlia的行蹤之類的過來的，誰知道他一到達這裡就被扔了更多的問題──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從Tahlia哥哥們的問話中歸納出一個結論。

　　Tahlia回過這裡，帶著Nigel，不過馬上就走了。

　　帶著Nigel……Sirius想起了那個沉默寡言但其實內心非常脆弱的男孩子，嘴上不自覺的咒駡了一句。「我一定要殺了Snape。」

　　然後，一抬起頭便發現面前四個男人瞪大了眼，但卻是恍然大悟的模樣。

　　不只Sirius從他們的話裡得出結論，他們也從Sirius無意識的那句咒駡得到了他們的解答。

　　Severus Snape是吧？

　　很好──

　　非常非常的好。

　　或許他們該問問Sirius小傢伙，怎麼樣才能找得到那該死的男人的住處。


第152章 147.重返學校

　　於是Tahlia正式向古靈閣請辭了，不管妖精們如何挽留。

　　她會在聖誕假期結束後抵達學校，畢竟現在學校的上半學期也快要結束了，看著Dumbledore笑咪咪的表情，她就一點也不想憐憫那位自稱代課了半學期非常累人的老者了。

　　Harry已經會走路，天天在她那小公寓裡轉來轉去的，當然也時常跌倒就是了……不過，她卻從不曾聽過Harry因為甚麼疼痛而哭過，有次他一個重心不穩，額頭重重的撞到桌腳，都腫了一個很大的包了，看著便很痛，但他就是倔著嘴，一聲不吭。

　　只有Harry一個人被扔在某個空間裡時，他才會哭出聲，並且一直持續到看見Tahlia為止，所以她再也不敢在他醒著時放他一個人在房間裡了。

　　不過這情形沒有持續太久，Harry似乎已經能夠聽懂一些單詞，而且能夠看出Tahlia只是出去一會兒，並沒有要丟下他的意思，漸漸地，Harry幾乎不會再哭了。

　　Tahlia去看過Draco很多次，當然，Harry也會跟著去，他似乎對於這個頭髮亮晶晶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粉嫩小孩子很有興趣，常常會好奇的一把捏住Draco的臉，而且還不怎麼控制力道。

　　從小便被呵護備至的Draco哪裡受過這樣的刺激，每次都會嚎啕大哭，但在看見Harry愣愣地看著自己後，也跟著歪頭。「噗？」發出個單音後也不哭了，樂呵呵的看著Harry傻傻地笑著，弄得Lucius也很無奈。

　　怎麼自家兒子會有這樣癡呆的反應……虧他身為一個Malfoy。

　　這年的耶誕節，Tahlia是在Malfoy莊園裡過的。

　　享受完了豐盛的聖誕大餐，三個大人以及兩個小孩子回到客廳，Tahlia讓那兩個小孩子一旁玩去了，靜靜的坐在沙發上，Lucius他們倆都明智的沒有打擾她發愣。

　　最後，還是Tahlia喃喃的開口了。「你說，你還記得你父親寫過日記嗎？」

　　Lucius花了一會兒才意識到Tahlia是在和自己說話，愣愣地開口。「我父親？」他搖了搖頭。「不，我從沒見過他寫日記。」

　　「其實他寫了。」Tahlia依舊是喃喃著，彷佛壓根就不是在和Lucius對話，而是在自言自語。「我想是時候讓你看看了……」

　　「你在說甚麼？」Lucius皺眉。

　　今天的Tahlia好像情緒很不穩定，他從沒見過她露出這樣茫然空洞的表情。

　　Tahlia抬起頭，微笑。「我曾經在書房裡，發現了你父親的日記，Lucius──」她打開了她的空間袋，從裡面拿出了一本破舊的黑皮書，遞給Lucius。「他一直寫著日記，只是從沒讓你發現而已。」

　　Lucius滿臉困惑的接過，從第一頁開始緩緩地翻看起來……

　　前面的表情看來很是困窘，似乎對於自家父親對自己的描述感到無語，不過在過了某一頁後，他的表情瞬間變得不安，翻看的速度也粗暴許多，最後，他抬起頭，一臉驚慌失措，啪的一聲闔上那本日記。

　　深吸一口氣，他開口。「而你現在才告訴我──」

　　「要是我早告訴你，你現在還能夠活著嗎？」Tahlia淡淡的回了一句，便令Lucius乖乖地閉上嘴巴。

　　她是對的。

　　他的確沒有自信能夠在黑魔王完美面前隱藏情緒。

　　Tahlia覺得Lucius的反應絕對是非常冷靜了，他緩緩地站起身，又深吸了一口氣。「是那本書吧？」在獲得了一個點頭後，飛也似的奔出客廳，留下了一臉困惑的Narcissa，尷尬的看著Tahlia。

　　「Luc他……？」她擠出了一句話。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我想Lucius會告訴你的。」

　　一會兒，Lucius就帶著那本日記本回來了，嫌惡的扔在桌上，他實在不敢相信先前他竟然還對這東西有著那樣的尊敬……臉色也非常不好看。

　　「我想你告訴我的原因是因為想毀掉這……玩意兒？」他皺著眉，盯著那本日記看。

　　Tahlia點頭，站起身，將那本日記收起。「這就是他逃過一死的原因，Lucius──現在，Narcissa在等著你的解釋……我也該離開了。」說著，喚來了Harry，在他搖搖晃晃的走到自己身邊時將他抱起。「接下來我可能不會常來了，你知道……我會在學校裡──」

　　一旁的Draco似乎隱隱約約地聽出了這句話的涵義，連忙也蹭了過來，拉住Tahlia的衣角。「Tahli──」

　　微笑著蹲下，摸摸Draco軟軟的頭髮。「我又不是不會再來了，來，和Harry說再見──」

　　「見！」Draco聽話地喊道。而Harry也開心地揮動小手。

　　帶著Harry離開了Malfoy莊園。

　　她去學校是為了找尋先前Voldemort提過的那個魂器的下落，她說服自己，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理由，先前太多事擠在一塊兒了，讓她幾乎忘了這事，直到最近，見了Lucius後才她才想起，既然Voldemort現在銷聲匿跡，那麼便是她著手消滅魂器的大好時機了。

　　而幾天後，她就帶著Harry坐在開往學校的列車上其中一個包廂裡了，她當然能夠自己幻影移行到學校附近在走入，不過Harry還太小，所以她只能搭火車了。

　　Harry的好奇全寫在臉上，整個人都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頭呼嘯而過的景色，嘴巴始終張得大大的。「樹！」他喊道。

　　「是，那是樹。」小Harry好像有遺傳到他父母的才智，Tahlia記得他只隨口向他提過了一次街上那長滿綠葉的東西叫做樹。「很多樹。」Tahlia說道，一把抱回了Harry，讓他乖乖坐在椅子上，在他發出不滿的抗議聲時掏出魔杖。「想看我變魔法嗎？」

　　Harry馬上雙眼發光的看著Tahlia，這是每次Tahlia這麼說之後，他一定會露出的表情。

　　於是，整個路途都在Tahlia魔杖竄出的七彩火花，或是噴出的一些會動的圖案惹的Harry格格笑個不停中度過了。

　　學生們都還沒有回來，這是Voldemort據傳死亡後的第一個耶誕節，顯然所有學生都選擇回家和自己父母度過。

　　Tahlia一手牽著Harry，一手拖著行李箱走在學校的走廊上。

　　她再次回到這裡了，這充滿她愉快回憶的地方。

　　前方站著一個人，等到Tahlia再走近一些後，終於看清了那人的面孔。

　　「McGonagall教授。」她喊道。

　　那黑髮女巫微笑。「我已經不是你教授了，Tahlia，明天開始你也會是教授，我想至少你該喊我名字。」

　　她早從Dumbledore那兒聽聞了這些年Tahlia的所有事，她感到心疼，是的，儘管Tahlia不是自己學院的學生仍然令她感到心疼，同時也有些愧疚，對於自己在Tahlia待在學校的最後幾年對她非常嚴厲的態度。

　　「Minerva。」Tahlia改口。

　　McGonagll看來很滿意，點點頭。「你的辦公室在三樓，你應該還沒忘記這兒的路吧？」

　　「當然。」Tahlia說道。「我才離開沒有多久呢……」雖然感覺上好像已經離開了一輩子。「雖然我不像Sirius他們那樣對這座城堡那麼熟悉……」聲音小了下去。

　　James死了、Peter失蹤了……

　　而她間接造成了這些事──

　　查覺到Tahlia落寞下去的神色，McGonagll輕咳一聲。「總之，我想說的是，一會兒晚餐前有職工會議，別忘了出席……另外，看看你身邊，Tahlia。」

　　Tahlia轉過頭，看見跟在自己身旁的Harry，疑惑的又看向McGonagll。

　　McGonagll又給了她一個笑容。「瞧，James及Lily不是還活著嗎？」

　　那亂翹著似乎永遠也不會整齊的黑髮，加上那有如寶石般的綠眼睛，Harry呆愣著看著Tahlia，瞬間令她笑出聲了。

　　她想起了James每次疑惑時會擺出的表情，就像現在Harry這樣，微歪著頭，一臉無辜。

　　McGonagll說的沒錯，他們的確活下來了。他們的精神會永遠伴著Harry成長。

　　「我不會忘記出席的。」她笑了。「謝謝你。」

　　職工會議平淡無奇，只是眾人討論些關於學生的小問題，如果不算Snape總用種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著她的話……

　　她一直在等著Snape控制不住地掏出魔杖對自己施咒，不過從她出現在自己公寓門口後已經過了那麼久，他對自己真的異常的溫和，畢竟對於Snape來說，平平淡淡的同她說話就已經算是溫和了，和先前一見著她就恨不得殺了她的態度成強烈對比。

　　他究竟在想些甚麼？

　　「我以為你想殺了我。」會議結束後，Tahlia終於決定攔下Snape，開口便說。

　　Snape挑眉。「如果你繼續著先前那套說話方式，我的確不介意殺了你。」

　　Tahlia明智的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Snape顯然是不喜歡她先前那種冷峻的態度，不過她現在的確不打算再表現成那個樣子了，畢竟Voldemort短時間內不可能會再出現了，她完全不需要生活的那麼累……

　　「不會那樣了，Severus。」她輕聲說道。「先前對不起。」

　　Snape僵了一下，淡淡地開口。「不用。」

　　「不，我真的很抱歉……」Tahlia愧疚地說著。「我沒能救下Lily──」

　　這句話直接被Snape給打斷，他猛地低下頭，瞪著Tahlia。「永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Tahlia，我只說一次……」

　　Tahlia閉上嘴。

　　「如果你沒有別的事了，我還有些事要做……」Snape說。「榮我提醒你，學生們明天便會回來了，你也該做好準備──」說完，不等Tahlia有甚麼回應，便直接離開了。

　　Tahlia苦笑。

　　果然，即使Snape並沒有想要殺了她，也不能期待他會對她好聲好氣……

　　隔天，Tahlia花了整天佈置她的辦公室和逗Harry玩，其實說佈置，也只是將東西放在他們該放的地方罷了，她東西本來就不多，所以即使全歸位了，整間辦公室看起來還是空蕩蕩的。

　　她不需要準備甚麼教學大綱的，那位據說生了重病的前教授留下了一大本厚厚的教材，她翻過了，覺得其實這套教材頗有建設性的，可惜他生了重病，否則應該是個不錯的老師的。

　　於是她也沒有再費心重新寫出一份教材了。

　　到了晚宴即將開始的時間，Tahlia吩咐了學校裡的家養小精靈替Harry準備一小份餐點，仔細的囑咐了他乖乖待在這間辦公室裡，順道要那個家養小精靈幫忙看著，這才動身前往大廳。

　　她坐上最前方教師席沒有多久，大門便打開了，學生們湧入，並沒有人費心去看教師席上有甚麼變化，畢竟根本沒有人會想到聖誕假期後會換老師的，直接走入他們所屬學院的餐桌上坐好，聊著天等待校長宣佈晚宴開始。

　　Dumbledore站起身，清了清喉嚨，開口。「歡迎，我想這是值得慶祝的一次宴會──」他說。「不過，在你們享受餐點前，我想先介紹一位新教授──」

　　這下子有些學生的目光被吸引過去了，好奇地看著教師席上的唯一生面孔，Tahlia。

　　「我想你們應該還記得，可敬的Wright教授生了重病，導致無法繼續再教授各位的黑魔法防禦術，而我很高興地邀請到我身旁的這位Watson教授，未來她將會擔任黑魔法防禦術這門科目的教師。」

　　台下一片寂靜。

　　沒有人鼓掌，也沒有人發出聲音，而Tahlia完全知道是因為甚麼……

　　果然，Gryffindor那突然傳出了一陣騷動。

　　一個金髮的男孩子高舉著魔杖沖了出來，儘管隨即被一旁的幾個高年級學生給拉住，不過卻沒能阻止他的大吼。

　　「她殺了我爸爸！」是Anderson家的小兒子。「她是個食死徒！」


第153章 148.Watson教授

　　整個大廳瞬間四處都是竊竊私語，還有對著Tahlia，甚至是Dumbledore的指指點點。

　　「安靜！」Dumbledore喊道，但效果不大，學生們還是陷入了瘋狂的不安與討論中。

　　他們完全不敢想像Dumbledore會聘請一個據傳最有可能是食死徒的人來擔任他們的教授，這就跟Lucius Malfoy某天當上了魔法部長一樣令人不敢相信。

　　Dumbledore的魔杖噴射出幾束光，伴隨著巨大的爆裂聲響，才令眾學生逐漸安靜下來。「安靜。」他說。「據我所知，Watson教授之所以能夠安然的做在這兒而不是被關入阿茲卡班，顯然是因為她並不個食死徒，Anderson先生。」

　　「我不可能認錯！」Anderson怒吼。「就算我瞎了也認得出你，Watson！」

　　「我不介意現在就讓你瞎了，Anderson先生。」Tahlia淡淡的開口，令Anderson瞬間閉上嘴。「要不是因為校長決不會允許，我絕對會這麼做，為了印證你那番話的真實性。」

　　「Tahlia──」

　　Tahlia沒管Dumbledore的那聲叫喊，逕自說著。「至於我是不是個食死徒的問題，校長方才也說了，現在我就坐在這兒，而不是和攝魂怪待一塊兒，我想這足夠證明一切了──」她的聲音並不大，不過卻清晰的傳遍大廳裡所有人的耳朵。「Gryffindor扣五分，Anderson先生。」

　　所有學生突然有種被盯上的感覺，那些較高年級曾經和Tahlia一起待在學校過的學生都不禁回憶起了當年她給人的恐怖的感覺，現在她成了教授後給人的壓迫感更重了──

　　相較之下，一旁才來了一個學期便以刻薄扣分著名的Snape教授就變得和藹可親許多。

　　「你們該吃飯了。」她又說。

　　「但──！」金髮男孩還想發難，這次卻是被McGonagll給喝住了。

　　「Anderson先生，你聽見Watson教授的話了，回座位去，別人都已經開始用餐了……否則我也會扣你分數……」

　　Anderson回過頭，才發現所有人都已經縮著脖子乖乖吃飯，忿忿的又看了Tahlia最後一眼，才慢吞吞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這場騷動就這樣結束了，不過整場事件卻沒有結束。

　　隔天一早，當Tahlia踏入教室時，便發現了。

　　學生們看著她的眼神，是戒備與責難。

　　「你要教我們甚麼？」

　　這堂是三年級生的課，他們是學校裡沒有和Tahlia同時待在學校裡的第一屆，而且也不像一二年級生那樣怯生生的，就這點看來，他們大概是最勇敢的一個年級了。

　　方才那句話，便是一個Revenclaw開口的，而且語氣並不怎麼有禮。

　　「黑魔法防禦術。」Tahlia淡淡地回答。「畢竟我是被聘來教授這科的，不是嗎？」

　　一個學生故意說道。「我還以為你想教我們黑魔法呢……Watson──教授。」其他幾個學生聽了也格格的笑了，惡意的笑出聲。

　　「是防禦術。」Tahlia也沒有一絲慍怒，語氣依舊很平淡。「而且我也不會教你們黑魔法。」她翻開書。「我想自我介紹就不必做了吧？你們昨天應該都聽見了──請翻開第400頁……」

　　「但那是真的吧？」那學生顯然不想那樣善罷甘休。「昨天Anderson說的。」

　　「所以你們還在糾結那事。」Tahlia歎了口氣，站在臺上看著台下的學生。「我在這裡，這難道不足以說明甚麼嗎？」她說道。「還是你們質疑魔法部，或是整個威森加摩的判斷？」

　　「誰知道你用了甚麼方法騙過了他們……」那學生小聲地嘀咕。

　　「如果真的是那樣，也輪不到你來干涉。」Tahlia冷冷地說道。「第400頁，現在。」想了下，嘴角勾起。「Ravenclaw扣十分，擾亂課堂秩序。」

　　看著那名學生錯愕的臉孔，以及同學院的同學馬上將他給拉下，不讓他再說話的舉動，Tahlia才想起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能夠輕易擺佈的人了，果然學生就是學生，還是小孩子，完全不需要擔心外面世界的一切……

　　實在幸福至極。

　　真可笑，她竟然還有一絲忌妒的心理，忌妒他們能夠安坐在教室哩，除了學業甚麼也不用煩惱。

　　諷刺的想著，手卻已經掏出了魔杖，朗聲道。「那麼，我們就來試試上頭這咒語……」

　　其餘年級的課就容易多了，基本上只要她一個眼神，他們就縮進位子裡了，誰還有那勇氣去對她頂嘴，就算有質疑也只敢私底下說了。

　　唯一的例外是Anderson家小兒子，今年二年級。

　　他簡直用盡一切方法在課堂上搗亂，不過Tahlia除了扣分也不能夠做甚麼，反正他那些把戲在她看來也只是些無傷大雅的遊戲，和她前幾年見過的某些事一比根本就微不足道。

　　第一個禮拜就這樣還算平和的過了，週末，理所當然不用上課，Tahlia花了一整天陪伴小Harry，以彌補前幾天因為她太忙碌以至於讓他只能和個家養小精靈乾瞪眼整整三天這事。

　　然後她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門外站著的是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做出主動來找她這種舉動的人。

　　Snape。

　　這是近日的第二次，Tahlia張大著嘴愣愣地看著出現在門外的Snape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Tahlia問道，聲音突然的很乾澀，讓她不自覺的吞了好幾口口水。

　　明明Snape的辦公室在地窖，就在他們以前上課的魔藥教室隔壁，而他是Slytherin院長，Slytherin休息室也在地窖，他根本不可能會到她位在三樓的辦公室來。除非──

　　「有事要我幫你？」她問。

　　這樣想很合理，每次Snape主動來找她，都是有他的目的在，從來都是要她幫他做些甚麼，從來都是。

　　Snape挑起一邊的眉毛。

　　難道不是嗎？

　　Tahlia疑惑的看著Snape，而他就只是默默的站在門外，以一種她形容不出的表情看著她。

　　好一會兒，他終於開口了。

　　「你怎麼處理Anderson那事？」

　　Tahlia愣了一瞬，然後往旁邊挪了幾步，讓Snape能夠進到自己辦公室裡。

　　畢竟他們討論的話題實在不太適合被聽見。

　　關上了門，她才問道。「你想知道甚麼？」

　　Snape先是環視了她辦公室一周，才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問的是，你怎麼應對Anderson先生。」

　　「我還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就關他禁閉──」

　　「因為你知道他說的是對的。」Snape介面，然後擺出了個假笑。

　　Tahlia並沒有因為Snape的話有甚麼反應，反而是緩緩的坐下了，直直地看著Snape。「就算他是胡亂編造的，我也不會處罰他，Severus。」

　　Snape再次挑眉，也在Tahlia的示意下坐在他對面。「他可是迫切希望你處罰他……要真如此，便是你心虛了。」

　　「所以無論如何我也不會這麼做。」Tahlia說。「不管你信不信，應付學生的這點忍耐力我有。」

　　「我並沒有懷疑的意思。」Snape乾巴巴的說。

　　氣氛再次變得尷尬，好一段時間都沒有人開口說話，直到Harry從裡頭的房間搖搖晃晃地走出來，用那童稚的聲音喊道。「Tahli──」

　　兩人又再次雙雙回頭看著Harry的方向，Tahlia覺得這場景似乎有點似曾相識，貌似上次Snape出現在她公寓裡時也是Harry打破了沉默的樣子……

　　「怎麼了？」Tahlia將Harry抱起，讓他坐在自己腳上，溫和的問道。「Draco送你的玩具不好玩嗎？」

　　Harry歪著頭，對Tahlia說的話似懂非懂，然後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玩！」他說。

　　「你是想我和你玩嗎？」Tahlia問道。「可是我現在不能和你玩，有客人在。」她指著Snape說。

　　小Harry看向了沉著臉坐著的Snape，然後Tahlia馬上發現他的表情變的複雜，而她完全明白是為甚麼……

　　Lily的眼睛──但卻有著酷似James的樣貌──

　　頓時後悔了方才的舉動，才會令Harry轉過頭去看Snape，她連忙開口。「Harry，你看。」拿出了魔杖甩出了好多個七彩的飄浮小泡泡，成功的將Harry的注意力給吸了回來。

　　尷尬的看了Snape一眼，發現他表情已經恢復正常了。

　　Tahlia清了清喉嚨。「所以，你來找我有甚麼事？應該不是單純為了問Anderson的事吧？」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單純來找你……敘舊？」Snape反問。

　　Tahlia瞬間有種Snape在開玩笑的錯覺，不過看他的表情卻又完全找不到一絲玩笑成分。

　　她應該是沒有聽錯才對──

　　Snape也會單純的想要和她……聊天？

　　果然最近Snape對她的態度過於奇怪，非常奇怪。

　　「Dumbledore要我將這份契約拿給你。」正當Tahlia還在疑惑著Snape方才說的那句話的真實性時，他已經直接從長袍裡掏出一卷羊皮紙了。

　　硬生生粉碎了她的希冀，也直接證明了她先前的觀點──Snape壓根不可能會沒有目的的主動找她。

　　接過那張羊皮紙，儘管早就知道了，胸口還是悶悶的。

　　全怪Dumbledore的那番話，她發現她越來越無法控制她的情緒了──

　　「其實他可以自己拿過來的。」她低聲說。

　　「據他的說法，顯然他認為他有更重要的事得做，而在他的認知裡，似乎我和你的辦公室距離最近──」Snape不悅的說道。「如果不算進McGonagall和Pomfrey的話。」

　　Tahlia明智的選擇不說話，默默地想起了位於二樓的McGanagall的辦公室，然後再對應到位於地窖的Snape的辦公室……

　　她一點也不想知道Dumbledore又在打甚麼主意了……又或是Snape竟然會如此聽從Dumbledore的話。


第154章 149.醞釀

　　「應該每個人的這份契約都是一樣的吧？」Tahlia問道，一邊拉開了羊皮紙，一條一條的看過，大致都是些教師福利等等的列項。

　　Snape沒有回答，應該說他完全沒有注意到Tahlia說了甚麼，因為他的注意力全被小Harry給吸走了。

　　原來方才趁著Tahlia在研究那份契約的時候，Harry悄悄的爬下了她的腳，小心翼翼地朝著Snape移動，大概是眼前突然出現的人讓他覺得很新鮮吧。

　　總之，等到Tahlia拉回目光的時候，正好便看見Harry已經站在Snape身邊，好奇的看著他，而Snape──

　　Snape瞪大眼，直直地盯著Harry看。

　　要不是因為Tahlia大概可以猜出Snape內心的情緒，一定會因為這一大一小彷佛動作定格般的互視情景而發笑。

　　「Harry。」Tahlia喊道。

　　但Harry好像已經觀察上癮了，沒有因為Tahlia的呼喊而有甚麼反應，仍然歪著頭直直地看著Snape，無論面前的男人的表情有多難看。

　　「Harry。」Tahlia提高音量，又喊了一次。「過來。」

　　Harry這才回頭，對著Tahlia格格笑出聲，緩緩地移動回她身邊。

　　「抱歉。」Tahlia開口，發現嗓子異常的乾澀。

　　「不需要。」Snape乾巴巴的說道，站起身。

　　「你要走了？」Tahlia脫口而出，然後馬上後悔了。

　　她幾乎都可以預測Snape的下一句話會是甚麼了──

　　「已經是晚餐時間了，Tahlia。」

　　Tahlia愣住，這和她想像中的回答可差太多了……她本來以為會是要她別多管閒事這類的回答。

　　「而你這裡顯然沒有食物。」他又說。

　　才說完，一個家養小精靈便憑空出現了，在Snape不明意義的注視下，對著Tahlia說道。「小姐今晚也是在辦公室裡用餐嗎？」

　　Snape轉過頭去，看見的是一臉尷尬的Tahlia。「我第一次知道教授也有個特權能夠在辦公室裡……單獨用餐？」他開口。

　　「呃……」Tahlia別過眼。「總不能要我帶著Harry去大廳──」見Harry已經自來熟的站在那家養小精靈身旁轉來賺去的，不自覺的就開口。「不如一起吃？」

　　話一說完，Tahlia便又想殺了自己。

　　如果她沒弄錯的話，她剛才開口邀了Snape一起吃晚餐。

　　她竟然邀了Snape一起吃晚餐！

　　而後更令她訝異的是，Snape還真的在猶豫了一會兒後點頭答應，緩緩的坐回沙發上，開始吩咐那個家養小精靈準備食物。

　　Snape這舉動完全令Tahlia的腦袋停止思考了。

　　「我以為現在該吃飯？」轉過頭，發現Tahlia愣在一旁動也不動的呆滯樣，Snape挑眉。「還是你指望我會知道他……那孩子要吃甚麼？」

　　「喔，對──」Tahlia喃喃的說，心不在焉地說出了幾道菜的名稱，然後才看向Snape。「你……你真的是Severus嗎？」不是被誰給喝了複方湯劑吧？

　　Snape嘴角抽了抽，不過卻是往後愜意的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的開口。「如果我是別人假扮的，你會如何？」

　　「當然是逼問出你的下落──」Tahlia很自然的介面。「無論用甚麼手段──」隨即想起面前的人根本不可能是誰假扮的，閉上嘴，一抬頭便看見Snape已經瞇起的雙眼。「但你不是假扮的。」

　　「顯而易見。」Snape淡淡地說。

　　Tahlia從沒有這樣感激家養小精靈這種生物，以往她都只將他們視為一種奇特的熱愛被奴役的生物，而且對於他們那種獨特的尖細嗓音感到頭疼，但現在──

　　看見適時端著晚餐出現而打破了他們兩人之間這樣尷尬沉默的氣氛的家養小精靈，Tahlia頓時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比家養小精靈還要更可愛的生物了。

　　不過她馬上發現她錯了。

　　尷尬只被中斷了一小會兒，從小精靈消失，而他們拿起了刀叉開始用餐之後，整個房間又壟罩在一種尷尬的沉默中。

　　頓時，只聽得見刀叉與盤子的碰撞聲，連Harry都乖乖的坐著，讓Tahlia一口一口地將食物喂給他，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Snape飛快地將盤子裡的食物掃光了，看了Tahlia一眼。「對了，校長還要我問你──」Tahlia抬起頭，等著他繼續說。「這一個禮拜適應的如何。」

　　「我想還不錯。」她說道。如果無視有些學生表現出的抗議的話。「你懂我的意思。」

　　Snape緩緩的點頭，安靜了一會兒後，又開口了。「關於在你之前的那位教授，他留下的那份教學大綱──」

　　「我覺得已經很完善了。」Tahlia皺眉，說道。她覺得Snape反常的一再開啟話題，而這是他以前從不會做的事。

　　「很顯然你太高估那些學生們的能力了。」Snape淡淡地說道。「我也看過那份大綱，要是照著上面那樣教下去，他們不僅學不到甚麼，還會更加混亂──」

　　Tahlia驚訝的停下了進食的動作。「但我覺得那進度很合適……」

　　「所以我說你太高估他們了。」Snape不屑的說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以前那樣。」

　　「噢。」Tahlia愣愣地應了句。

　　「那該怎麼辦？」她問道。

　　所以她就覺得讓她當教授絕對不是最合適的決定，她之前是很擅長學習沒錯，但不代表她就同樣擅長教授別人。

　　Snape慢條斯理地拿了餐巾擦乾淨嘴角，緩緩的開口。「我想，我應該有些時間，能夠給你一些建議──」

　　「真的？」Tahlia挑眉。

　　「除非你認為我對於這門科目的研究絲毫不入你的眼。」Snape冷冷地開口。「要是你是這樣想的，那麼這件事就作罷──」

　　「等等！」Tahlia連忙開口。「我當然願意，我的意思是，這太好了。」她依然感到不敢相信，Snape會主動提出要幫助她甚麼。「我很感激，謝謝你。」

　　Snape點點頭，然後站起身，這次應該是真的要離開了。「那麼，我再通知你時間。」

　　Tahlia茫然的點了點頭，直至Snape離開好一陣子了她依舊處於錯愕的狀態，連一旁小Harry咿咿呀呀的抗議都沒能讓她回過神。

　　最近究竟是發生甚麼事了？

　　最終，Tahlia找上了校長。

　　如果要問出Snape最近的反常的話，顯然Dumbledore是最有可能知道的，不過在她說出了她的疑惑後，得到的卻是校長模糊的回答。

　　「Severus那孩子一直對黑魔法的研究很著迷，我想你早知道了，孩子。」

　　Dumbledore是這麼說的。

　　該死的很有道理，Snape的確熱愛研究黑魔法，所以他會想和自己討論黑魔法防禦的教學大綱絕對合情合理，就算他擔任的是學校的魔藥學教授。

　　但Tahlia還是隱隱約約覺得這絕對不是Snape會主動提起要和她一起討論的主要動機。

　　問不出結果後，Tahlia也放棄了。

　　反正Snape不會一見到她人就喊著要殺了她，反而心平氣和地約自己討論教學大綱，這結果已經很令人滿意了。

　　她知道她不該期待甚麼的，她不該期待Snape對她會突然又產生甚麼好感，不過她卻還是抗拒不住的答應了他的提議，就當是貪戀那一絲和他相處的感覺，現在想來的確不該總是壓抑自己。

　　Voldemort會回來，絕對會再回來，要是她不趁著現在做些甚麼，那麼以後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真心希望著Snape也能夠多在乎她一點。

　　或許，依他最近對她的態度，她能夠認為Snape已經願意放下過去他們兩人的針鋒相對了？

　　沒錯，這樣想的話，她就覺得比較能夠接受Snape最近的詭異了。

　　而Snape則被Dumbledore給叫去了。

　　「我很忙。」Snape黑著臉瞪著Dumbledore。「這次要我過來又是因為甚麼？」

　　Dumbledore直直地盯著Snape，瞬間令他有種又回到了那晚老人展顯出他的威嚴的感覺，那個暴風雨的夜晚……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我先前的那番話對你產生了一點效用？」他緩緩的開口。

　　Snape身子僵了一瞬，不過他隨即開口。「你說甚麼？」

　　「你很清楚我在說甚麼。」Dumbledore眼神銳利的盯著Snape。「相信我，你會後悔。」

　　「不。」Snape僵硬的說。「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Dumbledore抬手，打斷他。「不過我想你並沒有比我好上多少，Severus。」見Snape沉著臉陷入沉默，他繼續說。「這件事應該不是我想的那樣，對嗎？」

　　校長室內一片寂靜，似乎過了很久，Snape才以一種異常緩慢的速度點頭，沒有再說甚麼，直接轉過身便欲離開。

　　「Severus。」Dumbledore喊道，在Snape停下腳步後又說了一句。「怨恨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孩子。」

　　Snape倉促的又點了頭，然後快速地拉開門，離開了。

　　Dumbledore歎了一口氣，第一次，他覺得面前的這些孩子一個個都長大了，已經不是以前在學校時的無憂無慮的模樣，或許Crouch說的對，他的確老了──

　　他已經沒有辦法去試圖影響一個人的行動了，就如同現在。

　　Snape內心的憤恨太深，而Tahlia太過於在乎他，導致蒙蔽了她的判斷，但他對他們兩人這樣的情況無能為力。

　　看起來Snape不會輕易釋懷Lily的死亡，而Tahlia也不可能將自己對於Snape的評斷給聽進去。

　　現在的兩人，在他看來就像一同站在狹窄的、搖搖欲墜的尖塔上，一經推擠碰撞，後果便是徹底的墜落，問題是──

　　掉落的會是誰？


第155章 150.傳說

　　最近，Tahlia和Snape的互動可以說是非常密切。

　　甚至比他們還在校時更加密切。

　　時常可以看見他們兩人一起出入大廳，儘管一個看起來始終小心翼翼，另一個看來面無表情，不過這不妨礙其餘人看出他們兩人相處得很好。

　　造成的結果是，只要這兩人一起出現，所有學生一定避的遠遠的，畢竟沒有人會想和整個學校最令人恐懼的兩個教授面對面，也幸好他們兩人總是一起出現，至少面對一次冷氣就夠了，不會無預警的一天分別遇見個兩三次。

　　「Severus，你上次說的那種魔藥，真存在過？你從哪裡見到的？」

　　Snape位於地窖的辦公室似乎變的壅擠了，考慮到他們約好討論的地點幾乎都在這裡，本來只說好討論課程大綱的，不過在大綱告討論的告一段落後，Snape似乎徹底被勾起了興趣，時常會開口提議要Tahlia過來，幾乎甚麼科目都被拿來當成討論主題過了──除了兩人同樣不擅長的飛行以外。

　　有時候他們的討論會衍生出閒聊，有時候不會，不過Tahlia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Snape會這樣時常和自己輕鬆的聊著甚麼，而Snape幾乎有問必答，除了某些他們兩人都不會去提到的禁忌的話題，例如Lily的死亡，或是Sirius、James等人的事，例如今天──

　　「我驚訝的是你竟然沒有聽說過。」Snape隨口說道，站起身走到他書櫃前，抽出了一本書放在Tahlia面前。

　　Tahlia瞥了一眼，忍不住驚訝。「這是童書……」而且還是麻瓜的童書。她突然想起以前念小學時看見Snape縮在圖書館裡看書的模樣。

　　「但裡頭寫出的這種魔藥是真實存在。」Snape慢吞吞地說著。「我曾經製作出來──」

　　「你說這種傳說中能夠治癒任何症狀的魔藥，曾經被你製造出來過？」Tahlia驚呼道。Snape的魔藥究竟是有多麼厲害，竟然在連配方都沒有記載的情況下製造出這種只出現在童書裡的藥劑。

　　「只有一次。」Snape黑著臉說。「很遺憾，那瓶魔藥沒能留下來──」而他也是在某次誤打誤撞下才製作出了那瓶他本來也認為根本只是神話的魔藥。

　　「沒能留下來是指──」

　　Snape猛的轉過頭，瞪著Tahlia。「以你的智商，應該不至於連這問題的答案也想不出來。」

　　「噢。」Tahlia愣愣地應了聲。

　　鐵定是被Voldemort給拿去了，這樣明顯的答案根本不用太費神思考就可以得到，Tahlia覺得方才她大概還處在對於Snape的魔藥才能的震驚裡，所以壓根沒有細想就脫口出了這種一定會被他回以不耐的問句。

　　「那……你有嘗試過再製造一次嗎？」她戰戰兢兢地又問道。

　　「有，不過全數失敗。」Snape淡淡地回答。「但狼毒藥劑卻成功改良了──」

　　「啊，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在改良狼毒藥劑的過程中意外成功了那種傳說中的魔藥？」這又是另一個意外，沒有想到Snape沒有放棄改良狼毒藥劑，她本來以為自他們五年級他知道Remus的狼人身分後便不會再和任何與狼人相關的東西有所接觸了。

　　Snape緩緩的點頭。「魔藥協會已經承認了這藥劑的有效性，只是礙於製作工法過於複雜，而失敗品的毒性又非常強，並不被允許上市。」

　　「可惜了……」Tahlia遺憾的說著，雖然就算真的上市了，那魔藥價格一定非常昂貴，也不一定能夠真正造福其他人。

　　「你現在是在想著，要是真上市了，Lupin便可以使用了，我想的沒錯？」Snape突兀的冒出了一句。

　　Tahlia愣了一瞬，而這已經足夠讓Snape得到答案了。

　　「你知道那件事不是他的錯。」

　　Snape嗤了一聲。「當然不會是他的錯，啊，看Lupin多麼善良，他連一隻螞蟻也不敢殺死，又怎麼會差點殺了他的同學──」

　　「你也說了是差一點，而不是已經殺死了──」Tahlia隨口說道。「你還站在這兒。」活得好好的。「儘管他變形成狼人時，差不到一吋就會將你撕成兩半──」Tahlia猛的閉上嘴，不過來不及了。

　　「你說，差不到一吋。」果然，Snape瞇起眼，緩緩地開口，語調異常的輕柔，透露出危險的輕柔。「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當時他離我有多麼近的？鑒於我確信你當時並不在場──」

　　「呃……」Tahlia被盯得很不自在，吞了口口水。「James告訴過我──」

　　「是嗎……」Snape沉著臉。「他倒是得意，他怎麼告訴你的？說他如何英勇的從他的好朋友手下救下我？」

　　「事實上，他從沒有炫耀過那件事。」Tahlia皺眉。「不過算了……我們還是別再繼續這話題，行嗎？」

　　沒錯，例如現在。

　　只要提到了一點點關於Sirius、James他們的事，Snape的脾氣就會變的奇差，而針對他們的言語也異常尖銳，反正Tahlia已經知道，要他們和平共處已經是不可能了。

　　至少現在他和自己處的還算不錯？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我說……你要不要再重新研究看看那藥劑？」她抬頭，直直地盯著Snape，他看來似乎也沒有想繼續剛才的話題的打算。「或許我也能幫得上忙？」

　　「我嚴重懷疑這點。」Snape淡淡地說。

　　「好吧……」Tahlia聳肩。反正她也就說說，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要是Snape說自己的魔藥稱的上第二，那麼沒有人有資格說自己是第一，她可從沒想過Snape會在魔藥上需要她的説明──

　　站起身，Tahlia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下，在Snape投過來的疑惑的眼神下回答。「我得回去看看Harry……」話還沒說完，她又閉上嘴。

　　這也是一個提了會尷尬的話題。

　　「呃……我是說──」Tahlia乾巴巴的開口。「我有些論文要改──」

　　Snape沒有說甚麼，只倉促的點了頭，指了指門外讓她自行離開，便低下頭埋首進方才就高高堆疊在他辦公桌上的，顯然也是學生論文的一份份厚厚的羊皮紙。

　　Tahlia回到了她的辦公室，走進更裡面的她的房間裡頭，看見Harry安靜乖巧的坐在地上，身旁擺著幾個玩偶，他一聽見了門被打開的聲音馬上轉過頭，看見是Tahlia後馬上站起身，用他最快的速度走到她面前。

　　「Tahli！」他開心的喊了一聲，歪著頭想了一下，又轉過身，小心翼翼的蹲下抓起了其中一個玩偶，將它拿給Tahlia。「玩。」

　　Tahlia露出微笑，掏出魔杖讓那個玩偶漂浮在空中，圍繞著Harry的身子打轉，逗得他格格笑不停，想跟上玩偶移動的速度但又做不到，看起來慢半拍的動作很是可愛。

　　「Tahli──」在屢次都抓不著玩偶後，Harry終於發出抗議了，Tahlia這才讓玩偶停在他面前，讓他抱住。

　　「你緊張甚麼？我又不會把它搶去……」她輕笑。「就那麼寶貝Draco給你的東西？」

　　Harry並沒有完全瞭解Tahlia的話，只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緊緊地將玩偶揣在懷裡，那眼神看來竟還有些委屈，令Tahlia哭笑不得。

　　「好了，你繼續玩吧──」摸摸Harry的頭，Tahlia走出了內室，不過沒有將門關上，坐回她的辦公桌前，深吸一口氣，拉過了一份論文，開始批改起來。

　　Anderson交上的那份依舊是空白的。

　　老實說，Tahlia對於如何應對他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本來錯的就是自己，她殺了他父親事實。所以她根本沒有資格去譴責Anderson的行為──

　　不過她又該用甚麼方法去告訴他，他現在這種孩子氣的報復行為不只沒有威脅到她，反而是他自己放棄了學習的機會……

　　連作為一個教授，她都不合格。

　　似乎她做甚麼都不盡理想……不，也許只有身為Voldemort手下這件事她做的得心應手，否則也不會讓Anderson那孩子那樣恨她了，更不會讓Snape流著憤怒的淚對她發誓永遠不會原諒她──

　　他說，他永遠不會原諒她。

　　本來她是深信不疑的，但他最近的行為令她開始懷疑起來了。懷疑當時他說出的那句話究竟有多認真，畢竟如果Snape真的不打算原諒自己，是不可能會和自己有這些日子的互動的吧？

　　這點她還是可以肯定的，Snape從來不會浪費時間在他討厭的人身上，看看先前他對Sirius他們的態度就可以知道了，他恨他們，所以他無視他們──除非他們主動挑釁。

　　這樣想著，心裡的一直懸著的石頭緩緩地被放下了。

　　所以她不該擔心這麼多的。

　　微笑。

　　隔天，Tahlia留下了Anderson。

　　他似乎對於單獨和Tahlia待著很感冒，憤怒的瞪著她。

　　「禁閉，Anderson先生。」在沉默了好一會兒後，Tahlia開口。

　　而顯然Anderson等的就是這句──要Tahlia關他禁閉，他差點沒跳起來。「哈！你處罰我了，心虛了嗎？」

　　Tahlia平淡的將這幾個禮拜累積的幾份空白羊皮紙攤在桌上。「因為你從來沒好好交上作業。」

　　Anderson瞪大眼。「就因為這樣？」他一臉不可置信。「這是報復！你是刻意刁難我──」

　　「在你說我刻意刁難你之前，首先你得先守規矩一點，別總是製造出數也數不清的讓我處罰你的理由。」Tahlia冷冷地說道。「惡意曠課、或是在課堂上的不配合、對教授出言不遜、再加上──」指了指桌上的羊皮紙。「無故交上空白的論文──光這幾種理由，就夠你的禁閉排到學期末的了，Anderson先生。」

　　Anderson沉默。

　　「你自己想想吧……你這行為對我可是一點影響也沒有──」Tahlia繼續說，無視Anderson因為聽見了這句話而又怒瞪著自己的眼神。「但對你的影響可大了……不只得浪費時間禁閉，連帶著還失去了學習的機會──你遲早都得承認，你現在反抗不了我。」她平淡的說著。「要是你真那麼想替你父親復仇，就讓你自己成長起來，而不是浪費精力在這邊搗弄些對我來說根本就不痛不癢的抗議。」

　　「你這是承認了嗎？」


第156章 151.被接受的邀請

　　「你是承認了？」Anderson的聲音突然變的顫抖。「你承認了你殺了我父親？」

　　「當然不是。」Tahlia皺眉。「我只說了你要向我復仇的話，請便。」

　　Anderson向後跳了幾步。「總之，我知道你是承認了──」他說道。「果然你用了不知道甚麼方法逃過了審判──」

　　「Anderson先生──」

　　「Waton……教授──」刻意加重了教授兩個字，Anderson假笑。「我想我想明白了……」他緩緩開口。「禁閉我會準時到。」說完，完全沒有等待Tahlia再說甚麼，直接轉過身，走出了教室。

　　看著Anderson離開，Tahlia也沒有生氣，只愜意的往後靠在椅背上，微笑，反正她的目的已達到，是吧？

　　Anderson離開沒有多久，門又被推開了，才瞥一眼，Tahlia便知道來人是誰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便沒在Snape身上看過除了黑色以外的顏色的衣服了，大概是畢業後吧……在學校時他們都還穿著校服。

　　Tahlia現在也很難想像Snape身上穿著其他顏色衣服的模樣了，他彷佛天生就該穿著黑色的衣服，而他又生的很高，那種俯視人的感覺總是會給其他人很強的壓迫……

　　「為甚麼要那樣做？」

　　Snape的聲音響起，Tahlia這才發現她方才好像發愣了一陣子，回過神來後開口。「你聽見了？」

　　Snape點頭，隨意的拉開了一張椅子坐下。「樹立敵人的行為……我認為並不明智。」

　　「我已經樹立夠多敵人了，Severus……」Tahlia苦笑。「不差那麼一個孩子，他一個小孩子還能對我有甚麼威脅？」

　　Snape皺起了眉頭。「所有人都會長大。」

　　「我當然知道他會長大……不過人的想法也會隨著年齡而改變，不是嗎？」Tahlia微笑。「或許Anderson成熟一些後，便會放下了……」

　　「這點我強烈懷疑。」Snape淡淡地說。

　　復仇這種事，不會輕易的說放就放的。

　　Tahlia輕笑。「好了，Severus──我想我足夠應付Anderson了……」她站起身，問道。「今天也是在地窖？」

　　Snape緩緩點頭，也跟著站起來。「我有些關於赫基卡斯定律的想法……」

　　「好……」Tahlia將桌上的一些東西收拾了，跟在Snape身後，兩人雙雙離開了教室。

　　Tahlia想的沒錯。

　　Anderson安分許多，事實上，依照他的表現，幾乎可以算是勤奮好學生了，唯一不變的只有他瞪著Tahlia的眼神，和以前一樣，也如同大部分人對著Tahlia的眼神一樣，怨恨、恨不得殺了她。

　　不過眼神是殺不了人的……

　　Tahlia早已習慣，不，是麻木……對於別人向她投射的這種憤恨目光感到麻木，其實，只要Dumbledore向所有人都公開她的間諜身分，這樣的目光就會少很多，不過他們不能這麼做──

　　知道這事的人越少，日後要是Voldemort回來後，她再次打入的難易度便越低，要是現在大肆宣揚，讓整個巫師界都知道了她的身分，別說Voldemort了，她自己都不可能會相信她還會是他最忠心的手下。

　　「對了，Severus──」Tahlia突然想到了甚麼，從書中抬起頭，但在看見Snape挑眉看著自己後，便結巴了起來。「是這樣的……這週末我想去一趟對角巷──買些衣服……」她斷斷續續地說著。「我想著……或許你有甚麼想要買的？」

　　「衣服？」Snape瞇起眼。

　　「其實是Harry的衣服……」Tahlia嘀咕了一句，然後才用正常的音量說話。「我在想，要是你也想買點甚麼……或許你……呃，或許我可以幫你買回來？」硬生生的將本來就要脫口而出的邀Snape一起去對角巷這話給吞回肚裡，改成了幫他帶回東西。

　　「不必了。」Snape淡淡地說道。

　　「好吧……我就問問……」

　　「我和你去。」

　　Tahlia眨眨眼，覺得腦袋瞬間停止運轉。

　　「要是你只想幫我買東西，不會提早好幾天就和我提起這件事……」Snape繼續說道。「而我，這週末並沒有安排甚麼事。」

　　Tahlia看起來依舊愣愣地，嘴巴微張卻甚麼聲音也沒有發出。

　　Snape再次挑眉。「還是說你帶著……那孩子，也能夠毫無阻礙的購物──更別提還有周圍的人群……我認為他們對你絕對說不上是友善。」

　　「我……事實上──」Tahlia終於找回了她的聲音。「我沒有打算帶著Harry去的……」畢竟她也會去翻倒巷一趟，說甚麼也不會帶著Harry，何況還有Snape剛才提出的問題。「你……你還是要去？」

　　「我說了我的週末目前是空閒的。」Snape淡淡地說道。

　　所以Snape真打算和她去了……

　　Tahlia深深覺得被衝擊到，最近Snape總會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答應她的要求，就算已經過去兩個月了，她還是非常地不習慣。

　　「你真要和我去？」她問。

　　Snape啪的闔上書本，直直地看著Tahlia。「我有空，所以我能夠去──你對此有甚麼意見？」

　　「沒有……」Tahlia縮了縮，似乎Snape的氣場相較於先前在Voldemort那兒時強了不少。「那麼……我早上來這兒──」她說道。「用你的壁爐過去……」

　　Snape點點頭，伸手拿過了一張羊皮紙，開始研究起來，他們也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接下來幾天，Tahlia都處在一種緊張的狀態。

　　儘管她不止一次告訴自己，不過就是去買個東西，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還是會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

　　連McGonagall都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私底下詢問了她一般。

　　「Tahlia，我看你這幾天好像都心不在焉的，發生了甚麼嗎？」McGonagall擔心的問道。

　　Tahlia呆愣地搖頭。「沒有。」

　　McGonagall依舊一臉擔憂地看著Tahlia。

　　「Minerva，你說……」Tahlia喃喃的開口。「你有覺得Severus有哪裡不正常嗎？」

　　「Severus？」McGonagall的擔憂瞬間因為Tahlia的這句話而轉為困惑，皺起了眉頭。「我看著倒是正常……你和他發生了甚麼事？」

　　最近他們兩人的接觸她不是不知道，當時她還頗欣慰這兩個從學生時代起便認識的年輕人能夠好好相處的，不過現在Tahlia這樣問了，難道他們之間又有甚麼矛盾了嗎？

　　Tahlia搖搖頭，依舊是用喃喃的語氣說著。「或許他是要買魔藥材料……所以不放心我替他買──」她好像忘了McGonagall就在一旁一樣。「所以才會想親自去的吧……」

　　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的走離開了，留下McGangall滿臉疑惑地站在原地，而Tahlia還是沒有弄清楚Snape提出可以和她一塊兒到對角巷的原因。

　　週末很快就到了。

　　Tahlia準時的出現在Snape辦公室門口，深吸一口氣，在門上敲了幾下。

　　一會兒，門就自動開了，Tahlia走了進去，發現Snape沒在辦公室裡。

　　「等等。」更裡頭的房門傳出了聲音，大概Snape也知道她來了。

　　Tahlia應了聲，開始顧做隨意地走動，瞥到了他辦公桌上放著的幾份羊皮紙──

　　『希望與幻滅，能使服用者實現內心之渴望，但與現實相悖者，將毀滅殆盡……』

　　『永寧者之淚……據傳為龍在咽下最後一口氣時滴落的淚珠，因龍鮮少落淚，何況是于最後一口氣時，故此配方至今已被公認為不存在……「

　　Tahlia露出微笑。

　　果然Snape最為熱愛的是魔藥，就算他嘴上強調了無數次他喜愛研究黑魔法……或是防禦術，也掩蓋不過他對魔藥濃厚的興趣以及熱忱。

　　裡頭房間的門打開了，Tahlia轉過頭，看見Snape依舊是一身黑的走出，沉著臉，似乎那已經是他的固定表情。

　　「早安。」她開口。

　　「早。」Snape乾巴巴的回應，嘴角似乎輕微的抽動了一下，快步走到壁爐邊，抓了一把飛路粉扔進壁爐裡，在綠色火光竄出的同時喊了一聲。「對角巷。」便直接踏入，消失了。

　　Tahlia苦笑，對於Snape完全無預警的就走了的行為感到無奈，果然他只是有他想買的東西而已，就算她沒有表示要去，Snape也會自己去的──走上前也抓了一把粉末，踏進壁爐中。

　　不過令她驚訝的是，當她踏出了位於對角巷的壁爐時，發現Snape正等在那兒，黑著臉盯著自己。

　　「抱歉。」Tahlia直接開口，在Snape說出任何話之前，她有預感他想說的話絕對是類似她行動太慢了這類的譴責。

　　Snape緩緩的點了頭，轉過身子便往前走了，而Tahlia連忙跟在後頭，這景象看來彷佛是Snape領著她前進似的。

　　他們前進的很迅速，主要是因為群眾在看見他們兩人的面孔之前就先被前方的Snape散發出的氣場給逼退了，而等到他們發現了跟在身後的是他們恨之入骨的Tahlia Watson時，他們兩人早已走遠。

　　Snape願意跟來的確省了Tahlia不少事，至少她不用去應付那些看起來就很憤怒的群眾。

　　從店員手中接過了包裝好的、裝滿了Harry衣物的袋子──儘管那店員看似很不想將東西賣給她──Tahlia匆匆地走出了長袍店，深怕讓Snape等久了，他又會發怒。

　　但Snape不在外頭。

　　而卻有一堆人等在外面了。

　　「都擠在這兒，難道今天這兒有甚麼特惠活動嗎？」Tahlia假笑著開口。

　　那些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憤怒的盯著Tahlia。

　　「顯然沒有，畢竟我才剛買了東西。」她繼續說道。「所以你們也別在這兒擋路了──」說完，抬腳便想穿越人群。

　　「邪惡的女人。」一個不屑的聲音傳出。

　　Tahlia並沒有理會那聲音，不過在她嘗試了幾次，發現那些人一點也沒有想讓她離開的意思之後，還是開口了。「你們究竟想做甚麼？」她皺眉。

　　然後又一個聲音響起，不過不是那些群眾們的任何一個。

　　「該死的你們究竟在做甚麼！」


第157章 152.意義重大的維護

　　這聲是斥責，但那些人卻好像聽見了救世之音般，紛紛讓開了路，讓那聲音的主人通過。

　　這種時候，Auror鐵定是對付一個食死徒最為有利的工具。

　　「在這地方聚眾鬧事，你們膽子倒是不小啊──」那男人一邊穿越人群，一邊諷刺地說著，不過在看清了那群人圍著的對象後，卻錯愕了。「你？」

　　「Moody先生。」Tahlia淡淡的點頭。

　　那被稱做Moody的男人皺起了眉頭，眼睛掃過人群，Tahlia注意到，上次見面時Moody臉上本來被眼罩遮著的眼睛的位置，現在已經裝上了一顆突兀的眼珠，正骨碌碌地轉動著，而被那眼睛看見的人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你們還在看些甚麼？散了去吧！」Moody低吼，顯然他的長相，以及多年來在公眾間累積的形象非常有用，他這樣一講，所有人便離開了──

　　反正Moody厭惡食死徒也是出了名的，Tahlia Watson絕對討不到甚麼便宜。

　　直至人潮散去，Moody才粗聲道。「你一個人？」

　　不，她其實是和人一起來的，不過礙於Snape不知道跑哪去了，她點了頭。

　　「要是我是你，我不會選擇現在出現在對角巷，Watson小姐。」Moody說道，還神經兮兮地看了看周遭。「人們可不太待見你──」

　　「我知道。」Tahlia輕聲道。「是我太低估他們的情緒了──」是她太倉促決定，況且以她目前尷尬的身分，要是隨便在街上就掏出魔杖，顯然會更加坐實她是個食死徒的傳言。「還麻煩你幫我──」

　　「沒事。」Moody隨意地擺手。「儘管許多人都說我已經老的該退休了……也不代表我會看錯一個人，女孩──」他露出了個笑容，而Tahlia此刻覺得這笑容出現在Moody滿是傷疤的臉上一點也不猙獰了，甚至給她一種溫暖的感覺。「永遠別在意別人怎麼看你，那些人怎麼想根本不重要。」他說。「重要的是你怎麼看待你自己。」

　　「謝謝你，先生。」Tahlia說，微微的一鞠躬。「我會記住的──」

　　這句話由Moody口中說出特別有說服力，因為他從來不在意別人是怎麼看待他的，同樣貫徹著他的信念活到了現在，同樣受到了不少人的景仰──

　　「好了……你該幹甚麼幹甚麼去吧──」Moody說道。「我也得去買些東西──」

　　「嗯……」Tahlia應了聲，在Moody離開後也沒有在原地多做停留，轉過身開始往前走，或許Snape就在附近的店家裡也說不定，剛巧不遠處便是專賣魔藥材料的店，他大概是等地不耐煩了便先去那裡晃了吧……

　　沒想到，魔藥店門都還沒踏進，Tahlia遠遠的便先看見了另一個人，不禁讓她驚訝，怎麼一趟對角巷之行會遇見不只一個熟人。

　　直至見到了魔藥店前面緊張兮兮、不停地東張西望的Sirius，Tahlia才想起自James他們死亡的那晚過後，她就沒再見過他了。

　　一方面是當時她忙於照顧Harry，而顯然身為Auror的Sirius也忙著追捕食死徒，再之後，她就到學校裡了。

　　「嘿……」Tahlia走近後，朝著Sirius揮了揮手。

　　Sirius先是嚇了一跳，在看清喊住自己的人後才松了一口氣，快速地走到了Tahlia面前。「原來是你……」

　　「你在說甚麼？」Tahlia被Sirius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給弄得困惑了。

　　「有人舉報這兒出現了一個食死徒在逛大街……」Sirius乾巴巴的說。「我本來疑惑著現在這情勢怎麼可能還會有食死徒有這個膽子公然出現在對角巷……看來他們是看見你了──」說著，又忿忿的咒駡了一句。「連證據也沒有就隨意舉報……明明部裡的檔案寫著你不是──」

　　「好了……」Tahlia微笑。「看來Auror真的挺辛苦的──這可是週末。」不像學校教授，Auror們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週末。

　　Sirius也笑出聲。「說的好像你先前擔任解咒師的時候沒這樣忙──」他說。「要不要去吃個飯？我們也很久沒有聊聊了……」

　　沒待Tahlia回答，身後的一個聲音就搶先她發出了。「他可不像你那麼清閒，Black。」

　　Tahlia轉過頭，發現Snape果然從那間魔藥材料店中走出來，黑著臉看著他們。「呃……Severus。」

　　「你和這傢伙一起來的？」Sirius怪聲怪氣的說道，Tahlia尷尬地回頭，微微的點了一下。「看來他們舉報的不是你了，而是他──」惡狠狠地瞪著Snape。

　　「你確定不是你自己的問題聽錯舉報物件？」Snape冷冷地諷刺回去。「這可能性倒是挺高的──」

　　頭痛的看著再次針鋒相對的兩人，Tahlia有種回到了學生時代夾在他們兩人的感覺，這實在是最最尷尬的時刻了。

　　「要不，我們另外找個地方吧……Sirius──都有人開始圍觀了。」她說道。「你們要吵也不是在這裡吵……」說完，率先往前走去，她可不想再一次被人群給圍住了。

　　Snape正要跟上，卻突然被Sirius給拉住了，他停下腳步，不屑的往後看了一眼。

　　「我警告你，Snape。」Sirius自認為用盡生平最為惡毒的語氣說話了。「離Tahlia遠一點。」

　　Snape挑眉。「理由？」

　　見Sirius瞪大眼，卻發現他根本說不出甚麼足以撐得上場面的理由，Snape冷笑，繼續開口。「我認為她巴不得我跟在她身邊，你說是嗎？」

　　「你……」Sirius頓時變得結巴。怔怔的看著Snape。「你是怎麼──」

　　「還真是遺憾，她不喜歡你。」Snape故意地繼續說。「我幾乎要替你感到難過了，Black。」說完，不再理會錯愕的Sirius，抬腳便要往前走。

　　「Snape。」

　　Snape再次停下了腳步，不過並沒有回頭。

　　Sirius臉色異常的難看，低聲說道。「我會殺了你，Snape──要是你膽敢做出甚麼傷害她的舉動……」

　　「實在是似曾相識的話，Black。」Snape冷冷地說。「就沒有新的威脅語句了嗎？」停頓一會兒，對著Sirius擺出了個假笑。「你說要是我開口要她死，她會怎麼做？」

　　「你……！」

　　Sirius覺得有甚麼直沖腦袋，當下，他突然甚麼也無法思考，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正愣愣地看著坐倒在地上的Snape，右手拳頭熱辣辣的，而Snape嘴角淌下細微的血絲，然後他明白過來──

　　他揍了Snape。

　　而且是狠狠的砸在臉上的那種。

　　「梅林啊，Sirius！」

　　Tahlia一察覺到了身後的騷動，回頭看見的便是沖上前的Sirius已經揪住了Snape的衣領，然後重重的一拳，打在Snape的左邊臉頰上。

　　一連串動作花了不到一秒的時間，令所有人──包括Snape──都反應不及，硬生生地受到了拳頭的衝擊坐倒在地上。

　　Sirius依舊愣愣地，看著Tahlia快速地走至Snape身邊，眼裡流露出的擔心絲毫不假，而Snape卻阻止了想扶助自己的Tahlia，緩緩站起身，用袖角擦去了嘴角的鮮血，冷笑。「一個Auror，在大街上毫無理由的攻擊人，原來魔法部已經墮落至此──」

　　「攻擊你的理由多的是。」Sirius脫口而出。

　　「Sirius──」

　　「Tahlia你不知道，這傢伙他──」Sirius焦急的說著，不過隨即發現他沒有能夠指控Snape的事由，無論Snape說了甚麼，他根本就沒有實踐出來。

　　「我怎麼樣？」Snape冷冷地問道。

　　「他……」Sirius嘗試了幾次都沒辦法說出理由後，喪氣地看著Tahlia。「我很抱歉，Tahlia──」他說。「不過算我求你，不要再和他接觸了！」不客氣地直指著Snape。

　　「我們不可能不接觸。」Tahlia輕聲道。「我們都在學校裡教書──」

　　「那你別當教授了，行嗎？」Sirius開口。「你當教授實在是太浪費了！」

　　Tahlia緩緩地搖頭。

　　「我必須照顧Harry。」她微笑。「說到這……你是他教父，改天我帶他去看你──」

　　「Tahlia……」Sirius的右手指節還在抽痛著，不過卻遠遠比不上他無能為力的那種心痛，最後，他低下頭，低聲說道。「你會小心的，對吧？」

　　Tahlia點頭。「當然，現在還有甚麼會傷害到我的？」除非Voldemort明天就回來，那就代表她的惡夢再次出現。

　　Snape整個對話都冷眼站在一旁，然後，他看見Sirius惡狠狠的轉過頭瞪著自己。

　　「我想你欠我一個道歉，Black。」他緩緩地說。「我可以不和你計較──只要你誠心地向我道歉。」

　　「真是抱歉。」Sirius冷冷地開口。「不過你最好記住我的話，我是認真的。」

　　Snape嗤了一聲，轉過身便欲離開。「即使你說了你認真，那也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見Snape真的說走就走了，Tahlia只好匆匆地和Sirius道了再見，便轉過身追上前。

　　「Sirius說他是認真的，他和你說了甚麼了？」追上了Snape後，她問。

　　Snape的腳步停下了一瞬間，不過幾乎沒讓人察覺。「沒什麼……Black說要認真的話你會信？」

　　她當然信，畢竟Sirius認真起來的堅持也是很令人敬佩的，不過她明智的沒有說出這句話，要是她真說了，Snape大概會更生氣……

　　「你會餓嗎？要不去吃點東西吧？」沉默了一會兒，她才又開口。

　　Snape點了頭，然後率先拐進一間餐館裡去了，反正Tahlia馬上便會跟上的。

　　於是他們安靜地吃完了午餐，Tahlia低聲提出了得去一趟翻倒巷，而Snape正好也有些魔藥材料只有那裡才弄得到，所以並沒有對她提出的這意見有甚麼反對的表示。

　　刻意避開了人群，兩人雙雙踏在翻倒巷的地面上。

　　不同於人潮眾多的對角巷，這兒的巷子異常的昏暗，地板上的石磚也沾黏著暗紅色的污痕，而Tahlia一點也不想知道那是甚麼液體。

　　零零星星的全身包裹著斗篷的巫師大多靜靜的瑟縮在陰影處，倒是沒什麼人來騷擾他們兩人──大概他們看來並不是太好欺負的。

　　不過，也是有不怕死的──

　　「這位小姐，試試──」

　　「滾。」Tahlia直接抽出魔杖指著不識相的走進他們的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巫師。

　　「別這樣凶……小姐。」那巫師卻看似毫不畏懼，嘻皮笑臉的樣子。

　　魔杖竄出紅光，下一秒，那巫師便往後飛了好幾碼，重重的撞在牆上失去意識，幾個旁人見狀蜂擁而上，沒一會兒，那巫師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扒光了。

　　當然，有了那樣淒慘的前車之鑒，壓根再沒有人敢上前和他們兩人攀談了。

　　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甩上一個這樣強力的無聲咒，完全足以揭示這兩人的實力一點也不弱了。


第158章 153.那晚的秘密

　　在Snape表示要在拐角的那間魔藥店待一陣子後，Tahlia閃進了一間非常不起眼的小店鋪裡，這是一間書店，不過絕對不是像麗痕書店陽光充足、適合全家大小一起在裡頭晃的那樣。裡頭唯一的光源只有櫃檯那兒點著的一盞燈，整間店看來非常陰森且恐怖。

　　她沒有看或者碰觸架上的任何書一眼，直接走向櫃檯。

　　櫃檯後做著一個蒼老的巫師，臉上皺紋滿布，動作也顯得非常緩慢且遲鈍，對於Tahlia的到來，他連個反應也沒有，依舊忘我的低頭整理帳目。

　　「咳咳。」Tahlia清了清喉嚨。

　　老巫師這才緩緩地抬起頭，然後睜大了眼。「Watson小姐。」馬上便想從位置上站起身。

　　Tahlia卻直接伸手阻止了他的舉動。「替我找本書。」她說道。「那本寫有注釋的《尖端黑魔法解密》……」

　　「那本書！」老巫師驚呼了一聲，Tahlia不禁好奇怎麼這樣歲數的人了還能發出那麼尖細的聲音。「那本書早就被您給──」

　　「我知道那本書在黑魔王那兒……」不耐煩地擺擺手，Tahlia皺眉說道。「我親自從你這兒拿過去的，但自他消失後，那本書也不見蹤影──而我需要你把它給找回來──」停頓了一下，直直地盯著老巫師。「我知道你有特殊的門路──」

　　「找回來？」老巫師戰戰兢兢的開口。

　　「我自有我的目的，難道還要向你報備過？」Tahlia冷冷地說。

　　老巫師連忙搖頭。「不不不……您當然不用告訴我──」他低下頭，開始在櫃檯下邊翻找甚麼。「我記得是在這兒……」喃喃的說著，一會兒，才捧著一張破舊的羊皮紙直起身子，將那張紙攤在櫃檯上，掏出了魔杖。

　　本來那紙上甚麼字也沒有，不過在老巫師喃喃的念咒下，突然開始浮現了一行行的字體。

　　Tahlia知道這是甚麼，這是這間書店被稱為整個翻倒巷最狡猾的店鋪的原因──其狡猾程度甚至超越幾棟房子外的那間專賣黑魔法物品著名的屋子。

　　這間書店的所有書都被下過咒語，老巫師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咒語，並且至今沒有人知道破解方法，而只要他想，他隨時能夠追蹤到那本書的所在，於是，他賣出書，再偷偷摸摸地拿回來，再賣出去，再拿回來──

　　要不是這間書店裡的書通常都是世上僅存的一本，又或者是書上寫有獨一無二的注釋，壓根不可能會開到現在還不倒閉。

　　此時，老巫師在做的就是追查那本被Voldemort取走的書的位置。

　　沒有多久，字跡停止顯現了，而最後一行標示著那本書現在的所在地──

　　兩人都湊近了看，老巫師臉上瞬間顯露出惋惜的表情，因為他知道他再也拿不回那本書了，他的所在根本不是普通人說進就能進的地方，或許Watson拿回了那本書後，他能夠說服她再交回給自己？

　　Tahlia卻是松了一口氣，上面寫著的地點清清楚楚，而她現在恰恰在那兒當教授。

　　早知道一開始直接問Dumbledore那本書是不是早被他拿走了，她也不用特意來這麼一次。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Tahlia也不在那間書店多做停留，直接轉身離開，走回方才Snape進去的魔藥店。

　　看來他已經挑好了他要的東西了，櫃檯上已經擺著一個紙包，而Snape正從錢包裡裡掏出金幣。

　　「我好了。」Tahlia說道，走到他身旁，Snape點點頭，沒有說話。「你等會兒還有要去哪嗎？」她今天到對角巷的目的都達到了，或許Snape還會想買點甚麼。

　　突然，她瞥見了Snape的左臉頰，隱隱約約有些青紫的痕跡──

　　「沒有。」Snape淡淡地說，轉過頭，發現Tahlia神色有些怪異地看著自己，皺眉。「怎麼？」

　　「呃……」Tahlia猶豫了一會兒，指著Snape的左臉。「那裡，瘀青了──」

　　Snape伸手觸到他臉頰，Tahlia看見他臉部肌肉微微的抽動了一下。看來Sirius方才揍的那拳真的很重。

　　「很痛？」她問。

　　Snape緩緩放下手。「有過更痛的。」

　　Tahlia知道他指的是甚麼，而她當然不可能會說出來。「那我們回學校？」見Snape在點了頭後幾乎可以說是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紙包，忍不住問道。「你買了些甚麼？」

　　「你沒聽過的東西。」Snape將那紙包收進長袍裡。「走了。」說完，快速的走出店門。

　　Tahlia撇撇嘴，默默地跟上。

　　Snape現在心情鐵定很差，而且百分之百是因為方才被Sirius給揍了一拳。

　　他們回到學校時已經過了晚餐時間了，Snape沒有多說甚麼便直接表示要回地窖去了，而Tahlia也想早點回到房間裡看看Harry，儘管她不需要擔心Harry會沒有東西吃，因為早在出門前，她就吩咐了家養小精靈準備他的食物，所以當她踏進辦公室時，Harry已經吃完飯了，不知道甚麼時候自己爬上了一張比較矮的扶手椅，坐在上面擺弄著面前的幾個玩偶。

　　聽見了門打開的聲響，Harry幾乎可以說是瞬間的回頭了，這已經成為這陣子Tahlia每次回到辦公室裡的場景。

　　「Tahli！」Harry歡快地喊道。笨拙地爬下扶手椅移動到Tahlia面前，短短的手圈住了她的腳。

　　「是Tahlia。」Tahlia沒好氣地抱起Harry。「這又不是甚麼難念的名字，你怎麼總是學Draco這樣喊？」

　　Harry歪著頭，顯然完全不知道Tahlia在說甚麼。

　　「算了……」Tahlia微笑。「你猜我今天遇到誰了？是你教父，Sirius Black──改天我帶你去看他，好不好？」

　　「Siri──？」Harry眨眨眼，重複了一次，然後激動了起來。「大狗狗！玩！」

　　「對，就是大狗狗。」Tahlia說道。「你想不想去找他？」

　　Harry用力地點著頭。

　　儘管不確定Harry究竟聽懂多少，Tahlia還是下了決定，一定會找個時間帶Harry去和Sirius見面，畢竟他是Harry的教父，就算Lily的意思是要讓自己好好照顧Harry，也不應該一直將Harry藏著，連Sirius都不給見。

　　Tahlia陷入掙扎了。

　　她想讓Sirius之後可以常常來看Harry的，以現在他們兩人的工作看來顯然Sirius更忙一些，放暑假後她幾乎都會待在那間小公寓裡，讓Sirius過來絕對比較方便，但是──

　　她從來沒有打算讓任何人知道那裡，除卻掉Snape那個意外。

　　在紛亂真正結束前，她必須保有一個不會被任何人打擾的地方，這是否意味著，她必須另外找尋一個地點了？

　　一個沒有任何人知道──甚至連Snape也不知道的地方。

　　不過那都得先緩緩。

　　陪伴Harry玩了一會兒，Tahlia便匆匆地離開了辦公室，前往校長室。

　　對著那兩尊石像說出口令，Tahlia踏上那旋轉的石梯，輕輕在最上端的門上敲了幾下。

　　「請進。」裡頭很快地便傳來讓她進入的許可，緩緩地推開門，面前的老者似乎對於她的來訪絲毫不感到意外。

　　「我需要你從Voldemort那兒拿來的書。」她直接開口。

　　Dumbledore一愣。「為甚麼突然要那東西？」本來在Voldemort就學時，他因為當時學校圖書館裡放著的《尖端黑魔法解密》那樣輕易的就被他拿到手，出於預防就把那本書移放到校長室裡了。

　　沒有想到Voldemort在畢業後，因為照著那本書分裂了靈魂後，隱隱察覺出有些不對勁，又命人尋找寫有注釋的另外一本《尖端黑魔法解密》，和學校裡原先的這本不同，外頭那本的注釋寫得非常詳盡，有更精確的製作魂器過程，以及其他細節描述。

　　當然，在Voldemort的身體死亡後，他也將那本書找過來了。

　　現在Tahlia要這本書做甚麼？

　　「我認為，要消滅Voldemort的所有魂器，我也必須更瞭解這東西──別這樣戒備的看我，Albus……你知道我一輩子也不可能會去製作那種東西──」Tahlia皺起了眉頭。

　　「抱歉。」Dumbledore的語氣聽來有些尷尬。「年輕時的一個壞習慣──」

　　「不。」Tahlia搖頭，走上前在Dumbledore面前坐下。「這不能稱作是壞習慣……事實上，在現在這樣的情勢下，這種習慣是不可或缺的。」

　　「但也不該是對你，孩子──」Dumbledore抬手停止了這話題。「好了，我們換個話題──」他緩緩站起身，從書櫃中一個憑空出現的暗格裡拿出兩本封面一模一樣的精裝書。「你認為，這兩本書裡寫有消滅魂器的關鍵？」

　　「不，寫有注釋的這本才有。」Tahlia再次搖頭，微微傾身，翻開較為破舊的那本。「看，這兒──」將書攤開在某一頁，伸手指著書頁。「我記得你曾說過，Voldemort還在學校時曾問過院長一個問題──關於若是分裂了不只一次的靈魂會發生甚麼事？」見Dumbledore微微的點頭，她繼續說道。「而他在這兒得到了解答。」

　　Tahlia驚訝的是，Dumbledore老早就把這本書拿回來了，卻從沒仔細翻過，原因她大概可以猜到──或許是出自Dumbledore潛意識裡對黑魔法的厭惡與排斥，才會讓他只好好的收著，卻從沒有翻閱的打算。

　　「上面清楚記載著靈魂能夠被分裂的最大數量，Albus。」她之所以會知道這點，是因為先前奉Voldemort的命令去取這本書時，她稍微偷翻了一點。「是六個。」

　　Dumbledore的表情看來是茫然的。

　　「但我不只一次聽見Voldemort在我們面前表達出對七這個數字的渴望，這不難理解──畢竟七是最有魔力的數字，不過現在看來，他是沒有辦法如願分出七個靈魂了──」Tahlia繼續說著。「這上面寫著，六個是極限，而且分裂了六次後，自己的靈魂本身便會處於崩潰的臨界點，若是受到甚麼衝擊的話很容易破散，我認為Voldemort是對自己太有自信了，才會將靈魂分裂至極限的六次……在他的認知裡，能夠對他產生衝擊的人並不存在──」

　　房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一會兒，Dumbledore才緩緩地開口。「衝擊……」

　　Tahlia點頭，看來很是篤定，接下來說出口的話每個字都很清晰，字字句句都深深地擊中Dumbledore的腦門。「我認為，他在萬聖節那晚的失敗──對他絕對是個衝擊……」她說道。「那天晚上，絕對還發生了甚麼──我現在說不上來，但我有種很不安的感覺……Albus。」


第159章 番外之六

　　Draco Malfoy從有記憶開始便知道自己有個教母。

　　父親和母親總會和自己談起她。

　　這讓他非常好奇，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真的存在著一個能夠同時讓父親和母親在談論到她的時候都透露出懷念的表情的人。

　　但他從來沒有印象見過這位神秘的教母，雖然她每年都會在他生日的時候寄來很特別的禮物，或許他更小的時候也有收到也說不定，不過那時他太小，完全沒有記憶。

　　他四歲時，收到了一件斗篷，不是他缺斗篷，事實上，他擁有的斗篷絕對夠他穿了，但這件斗篷不一樣。

　　那是用一種連父親都說不出的材料做的，不僅異常的保暖，那特殊的材質還會自由地隨著他長高而拉長，至少他到現在都沒有再穿過其他斗篷了。

　　五歲時，Draco得到了一個小盒子。

　　父親在看見那箱子時便驚訝了，而當他打開那個小盒子時，裡面的一個掛墜便自動飛出，伴隨著一道暖暖的白光，後來他問起，才知道那個掛墜上頭有一個很強效的保護魔咒，而且只對他自己有用，對於其他人來說，那掛墜就只是個擺飾而已。

　　過了一年，Draco六歲。

　　生日前幾天他就期待著了，期待著他那神秘的教母又會送他甚麼禮物。而他的期待沒有落空。

　　在他生日那天，幾隻貓頭鷹合力搬送了一個包裹落在他們家客廳，他幾乎可以說是撲上前去拆開那包裹。

　　裡頭的東西正正方方又黑乎乎的，Draco不知道這是甚麼，不過，竟然連父親也用疑惑的眼神看著那東西，還好，裡面附上了一張羊皮紙，他不知道上面究竟寫了些甚麼，但他知道，自從那天起，他每天都有一個鐘頭的時間可以玩那黑乎乎的──父親稱它叫做電視遊樂器──的東西，而且父親似乎也不再總讓自己背些枯燥的課文了。

　　這讓他又更想親眼見見他的神秘教母了。

　　於是他偷偷許願了，他在七歲的生日的時候許了一個願望，希望有一天能夠見到他的神秘教母──

　　那年教母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是個麻瓜物品，父親說那叫腳踏車，他同樣沒能看見教母附上的羊皮紙裡寫了甚麼，不過，父親看了內容後嘴角抽動了好幾下，而之後的好多天，父親都命令自己去學會怎麼騎腳踏車，嘴裡還會不斷地喃喃著諸如『Malfoy家的孩子怎麼可能會輸給Potter家的……學不會腳踏車……』之類的話。

　　幸好他很快的學會了。

　　Draco暗自慶倖，否則看父親那副模樣，一定會憤怒的。

　　之後的每一天，Draco都在期待他的生日願望實現，每天吃早餐的時候他都會開口問父親或是母親，他的教母會不會來見他。

　　答案千篇一律，他們也不知道。

　　Draco覺得很喪氣。

　　明明以前他許的願都會實現的──

　　為此，Malfoy家小主人接連臭著臉好些天，而且沒有人清楚究竟是因為甚麼。

　　之後的某一天早上，Draco照慣例被家養小精靈喊起床後來到了飯廳，打算和父親母親一起吃早餐，推開了飯廳的門，正想和先前一樣直接走向他的位置上坐好，卻被喊住了。

　　幾乎在Draco推開門的一瞬間，面對門坐著的Lucius馬上便開口了。「Draco，來這兒──」

　　其實不用父親吩咐，他也會過去的……儘管有些疑惑，Draco還是順從地走去，也就在這時，他才看見背對著門的兩張椅子上都坐著人，其中一個有著一頭淩亂黑髮的男孩還坐在他平時坐的位置上！

　　頓時對面前的似乎和自己差不多年齡的男孩有了一種複雜的情緒，照理說這男孩佔據了他的領地，他該在看見他的那一秒便決定討厭他，但他卻驚訝的發現，他似乎對這男孩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他們早就認識了一樣……

　　「你一定就是小Malfoy先生了！」那男孩突然開口，臉上掛著開朗的笑容，快速地站起身並且向Draco伸出手。「Tahlia說我們以前常玩在一起……雖然我一點也不記得了──」他說著。

　　「你是誰？」Draco愣愣地開口，也壓根忘了基於禮貌，他應該先回握住對方伸出的手才對，然後才想起他這樣的舉動鐵定會被父親糾正的。

　　「喔，抱歉……」黑髮男孩依舊笑著。「我的名字是Harry Potter──你可以叫我Harry。」

　　「Harry Potter……？」Draco喃喃的複誦著，接著瞪大了眼。「那個Harry Potter！」

　　「Draco。」Lucius馬上出聲喝斥，心裡對於自家兒子這樣的行為感到無奈……

　　「沒關係的，Malfoy先生。」Harry卻轉過頭去，對著Lucius說。「Tahlia說過大多數人看見我大概都會是這樣的反應，我不介意。」然後又轉回頭，看著Draco。「Tahlia說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我可以喊你名字嗎？」

　　「……我允許你──」Draco不自覺地點頭答應了。「我叫Draco……」

　　突然，他發現了一件事。

　　Harry方才提起了好多次的人名──

　　他多次聽到自家父母提起的人名──

　　他神秘的教母的名字──

　　Tahlia。

　　所以這代表──

　　小心翼翼地轉過頭去，看向一旁椅子上的黑髮女人，發現她懷中還抱著一個小孩子，那個小孩正用好奇的目光盯著自己看。

　　Draco移動目光，往上看去，卻在接觸到女人目光的那一瞬間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好冰冷──

　　椅子上的女人臉上面無表情，彷佛沒有一絲溫度，被盯上的任何事物好像都會頃刻間結成冰。

　　沒有想到他的教母，會給人這樣冷冰冰的感覺──

　　「Draco。」她開口了。

　　Draco馬上站直了身子，戰戰兢兢的應了聲。

　　「別那麼怕我……」她說。「我是你教母。」

　　「我……我知道……」Draco低聲地說道。

　　儘管她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但說出口的話卻很溫和，要是只聽聲音的話，一定會以為她是人很好的大姊姊。

　　「你喜歡那些禮物嗎？」她又問。

　　他當然喜歡極了！

　　雖然心裡這樣想著，但Draco沒有將這情緒表達出來，只緩慢地點頭。

　　「抱歉我一直都沒能來看你──」Tahlia淡淡地說道。「我很失格，對吧？」後面那句，她是對著Lucius說的。

　　Lucius搖頭。「沒有的事。」儘管他不明白為甚麼Tahlia會消失了那麼久，而又為甚麼會在現在選擇回來，但，就算在她消失的這段日子裡，Lucius依舊能夠感受到她是惦記著Draco的──

　　這樣就夠了。

　　「Draco，你先吃飯吧──」他對著Draco說道。「Tahlia才剛過來，正好一起。」眼神示意Draco先坐下。

　　Draco走到旁邊，方才家養小精靈已經另外擺上了一張椅子，他才剛坐下，剛才被Tahlia抱著的小孩子就被放到了他旁邊的座位上，桌子對他來說有些高，他得撐直著身子才能勉強將頭探出桌子。

　　Draco不自覺地直直盯著那個小孩子看。

　　「啊，這是Nigel。」Tahlia對著Draco說道，然後又轉過頭，看著顯然被盯的很不自在的男孩。「沒關係，Nigel，你可以和Draco說話──他比你大。」

　　「我知道。」Nigel嘀咕了一句，點點頭，然後才看向Draco。「我是Nigel。」他說。「你是好人嗎？」

　　Draco頓時愣住了，而Narcissa則一時沒有忍住噗哧的笑出聲，令他困窘的脹紅了臉。

　　「我很乖的！」為掩飾尷尬，他大聲地回答。「而且我是Malfoy，Malfoy一定是最好的人！」

　　顯然這對於Nigel來說就夠了，他看似放心了，又偷偷地瞄了Tahlia一眼，才轉回頭，開口。「Draco……你不能欺負Tahlia。」

　　「絕對不會。」Draco馬上保證道。

　　一方面那是他教母，另一方面，他還是有點害怕Tahlia的那種嚴峻的表情，那和父親故意對他擺出的那種嚴厲完全不一樣。

　　然後Nigel瞬間開了話夾子，開始嘰嘰喳喳地對著Draco說東說西的。

　　「我和你說喔……Harry很厲害的！他知道好多我不知道的事！」Nigel樂呵呵的說著。

　　「我也知道很多事！」Draco反射的挺起了胸膛，父親說他是最優秀的，所以他絕對是最優秀的。「父親都有教我。」

　　「父親？」Nigel歪著頭。「Tahlia說我父母都死掉了──原來父親會教你那麼多事情……？」

　　Draco點頭，瞬間明白了Nigel似乎是孤兒。「不過我聽父親說，Tahlia很厲害──她一定也會教你很多事。」

　　「Tahlia說要等我上學了才會教我……」Nigel看來有些失望。「但是她明明就教了Harry好多東西的──」

　　「Tahlia才沒有教我，Nigel──是我自己去問她的！」Harry插嘴道。「我只是想在入學前學點東西……」

　　「但是你問了她就會回答啊！」Nigel激動的說。「我去問的話她就不告訴我──」

　　「誰讓你都問些她不喜歡的東西！」Harry回嘴。

　　Draco看著兩人就這樣鬥嘴起來，覺得困惑極了，忍不住開口。「你們在說甚麼？」

　　「Nigel每次挑到的書都是關於魔藥的，可是Tahlia很討厭魔藥啊！」Harry理所當然地回答。

　　「噢……」Draco愣愣地點了頭。沒有想到父親口中幾乎甚麼都會的教母也會有討厭的科目……

　　Nigel不服氣的噘著嘴。「我就是覺得那些書很有趣……」

　　幾個小孩子的聊天內容全聽在一旁大人們的耳裡。

　　Lucius頓時明白了甚麼，而這事實的衝擊太大，令他無法控制的張大了嘴，呆愣地看著Tahlia。

　　但面前的Tahlia卻彷佛甚麼也沒聽見，依舊平淡的低頭吃飯，轉過頭看著身旁的妻子，發現Narcissa也是一臉震驚，手都停止了動作，拿著叉子僵在半空中。

　　這實在是太過於矛盾，Lucius幾乎可以確定這個名叫Nigel的小孩子的父親會是誰，但方才孩子們的對話令自己十分困惑──有鑒於那位他口中已經死亡的父親還非常健康的生活在學校裡，以扣光除了Slytherin以外學院的分數為樂。

　　「Tahlia，這是──」他艱難地吐出一句話。

　　Tahlia徐徐的將口中的食物咽下，抬起頭。「甚麼？」

　　「那孩子的父親──」

　　「死了。」Tahlia很自然的接話。「話題結束。」給了Lucius一個很明顯的眼神，要他不准再提起這話題。

　　Lucius吞了口口水，硬生生地壓下了滿肚子的困惑。

　　這時，Draco異常興奮的話語又傳進了他們耳裡。

　　「Nigel，你如果那麼喜歡魔藥，我可以替你問問看Snape先生！」他雀躍地說著。「他有時候會過來這裡的──」

　　Lucius瞥到了Tahlia握著叉子的手僵了一瞬，只有一瞬，幾乎不可察覺。

　　而Nigel，卻皺起了眉頭。「不行，Tahlia沒有說可以和其他人說話。」而他不想讓Tahlia生氣，只要她沒有說，他就不會和任何人講話的。

　　「那你可以問問她啊──」Draco建議道，越過了餐桌直接替Nigel問了，對著Tahlia開口。「Tahlia……Nigel可以問Snape先生問題嗎？」

　　「不行。」Tahlia連頭也沒有抬，直接就說道。

　　Nigel也沒有說甚麼，既然Tahlia說不行，那麼就代表那個Snape有可能會欺負他們。

　　不過顯然Draco理解不能，困惑的開口。「為甚麼？Snape先生的魔藥很厲害的，他一定可以教Nigel很多東西──」

　　「Draco。」Tahlia緩緩地轉過頭，看著他。「不管你說的Snape……先生的魔藥有多厲害，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她說。「沒有甚麼原因。」

　　Draco還是很不明白，不過從小受的教育告訴他，此刻不宜多問甚麼，於是便乖乖地閉上嘴，小孩子轉換話題本來就快，天馬行空的跳躍思維本來就是他們的特權，他和很快地和Harry他們開啟了另外的話題，例如，魁地奇──

　　只剩下餐桌另一頭的兩個大人面色凝重──Lucius和Narcissa，直直地看著Tahlia，欲言又止。

　　之後，Tahlia只待了一會兒，便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

　　離開之前，Harry和Nigel都向Draco保證道一定還會再見面，這也得到了Tahlia的點頭肯定。

　　Draco的好心情持續了很多天。

　　因為他之前許的願望成真了，見到了他的神秘教母──撇開對她的第一印象不談的話，Draco覺得他的教母絕對是這世界上除了父親和母親之外，自己最能夠依靠的物件了。


第160章 154.希冀

　　「這讓我很不安。」

　　Dumbledore皺起了眉頭，過了好一陣子，才開口。「所以，你希望這本書裡有更詳細的描述？對於這不可知的情形？」

　　「是的，我希望──」Tahlia認真地說道。「雖然我也沒有太期待會找到解答……但總得試試，對吧？」

　　Dumbledore點點頭。「那麼，這本書你就拿去吧──」將書闔上後，推到Tahlia面前。「但要切記，別讓──」

　　「別讓任何人見到，我知道。」Tahlia微笑，將書收起後站起身。「我先回去了，Albus。」故作輕鬆的說道。「還有多事要做呢──」說完，又向Dumbledore點點頭，便轉身向門口走去。

　　Dumbledore心底突然的升起一陣擔憂，先前和Snape的對話還清晰的印在腦子裡，他真的無力──絲毫不知道該如何將Tahlia這樣的一面呈現在Snape面前，耳裡聽見的永遠比不過親眼看見的，遺憾的是，Snape看見的全是壞的那一面了。

　　見Tahlia就要踏出房門，Dumbledore忍不住開口了。

　　「Tahlia……孩子──」Tahlia疑惑的停下腳步轉回身子。「你……最近和Severus相處得如何？」

　　Tahlia一愣，隨即又露出了笑容。「比以前好很多了。」雖然有些話題他們絕對不能提起，不過她對於現在這樣的情況的確滿意極了。

　　「是嗎……」Dumbledore也微笑。「這樣很好。」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校長。」Tahlia回答。「一切都會沒事的……」畢竟Snape最近真的和善許多了。

　　Dumbledore點點頭，維持著笑容，示意Tahlia可以離開了。

　　但在門關上的那刻，笑容消失了。

　　Severus……他究竟打的甚麼主意？

　　日子實在過的飛快。

　　轉眼間，Tahlia已經過完了她在學校裡擔任教授的第一個學期，再過幾天就是暑假了，她會帶著Harry回她的那間小公寓，然後同時物色另外一個沒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

　　過了這麼些日子，基本上已經沒有學生敢有甚麼偏激的反對她的行為了，畢竟本來標誌性的指標人物Anderson都已經安安分分的，其餘人當然也不會再硬出頭。

　　一切都往好的發展。

　　這是Tahlia第一次感受到沒有Voldemort的日子有多麼美好，每天早晨醒來她都不需要擔心甚麼，只需要按時的去教課，好好的照顧Harry，固定去找Snape討論各式各樣的話題……

　　儘管不是她最嚮往的生活，她也覺得現在實在過得太滿足了。

　　「甚麼？」Snape的聲音突兀的在耳邊響起。

　　Tahlia轉過頭，發現Snape皺眉看著自己。「我怎麼了嗎？」而且他是甚麼時候出現在她辦公室裡的？甚至都已經坐在自己對面的扶手椅上。

　　這讓她深深懷疑她方才是中了咒語了才會出神到連Snape進來了都沒發現。

　　Snape眉頭皺得更緊，不耐的開口。「我問，你剛才說了甚麼？」

　　她剛才說話了？

　　Tahlia先是疑惑了一陣，才發現她好像在不自覺間將方才心中的想法給說出來了，尷尬的開口。「呃……我說，雖然現在不是我最嚮往的生活，不過已經很好了。」

　　「喔？」Snape勾起嘴角，往後靠上椅背。「那麼，你最嚮往的生活……是甚麼？」

　　「說了你會笑的。」Tahlia嘀咕著，和Snape談論她嚮往的生活甚麼的實在太難以想像了，況且她也從沒將這想法告訴過別人。

　　「你何時見過我隨隨便便沒大腦的發笑？」Snape淡淡地說道，不過那語氣聽來卻是執意要Tahlia說出來了。

　　「嗯……你大概不相信──」聽見Snape輕微的嗤了一聲。「我想住在鄉下……那種單獨一棟的房子，不需要太大的，最好……最好有個庭院──」Tahlia努力描述出腦中她的想像。「或許下午的時候，趁著陽光我可以坐在庭院裡看書──呃……做份不會太忙的工作，足以餬口就好──」重點是想擁有自由的時光，能夠不用擔心著過日子。

　　「這憧憬還真平凡。」Snape直接評斷了這一句。

　　「不！這不平凡！」Tahlia激動的說。「哥哥們以前就努力著想要給我那種感覺，不過多佛爾那兒房屋太多了沒有辦法，所以我想，至少我自己的家要實現這想法──」

　　「顯然你那小地方並不怎麼符合，Tahlia。」Snape再次開口譏諷。「而你先前選擇的解咒師工作也和你的理想相違背。」

　　Tahlia被說的閉上嘴，好一會兒都說不上話，良久，才低聲開口。「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沒有時間去找一個那樣的居所──」她喃喃的說著。「也沒有辦法選擇一個比較悠閒的工作……」

　　「可以理解。」Snape緩緩點頭。

　　「那你呢？」Tahlia猛的抬起頭，看著Snape。「你曾經有過你憧憬的未來生活嗎？」

　　在聽見Tahlia這句問話的那刻，Snape的表情瞬間變得很難看。「你問這個做甚麼？」瞪著Tahlia。

　　「我……」被盯的不自在，Tahlia又低下頭。「只是好奇問問……」

　　Snape冷冷地開口。「我憧憬甚麼未來一點也不重要，Tahlia──」看見Tahlia疑惑的抬起頭後，又說。「因為那都不可能實現了。」

　　沒錯，他設想中的未來──

　　已全然毀滅。

　　被黑魔王以及……

　　Tahlia現在又開始後悔開了這個話題，因為面前Snape的臉色變得加倍陰沉，好在他沒有再說甚麼，就只是坐在那兒，不過這也夠尷尬了。

　　「那……」一會兒，Tahlia小心翼翼地開口了。「有考慮過再想一個？」接收到Snape的瞪視，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身子。「我是說……你可以再設想一個目標，不是嗎？等一切結束後……」等徹底消滅Voldemort之後，如果他們都還活著的話──

　　「不需要。」Snape只淡淡地回了句。

　　Tahlia正想再說點甚麼，通往內室的那道門便被推開了，Harry從那道門後探出小腦袋。「Tahlia──」怯怯地喊了聲。

　　「你怎麼醒了？」Tahlia覺得疑惑，平時Harry午覺都會睡上一陣子的，難道她方才真得出神太久了？眼神望向牆上的掛鐘……不對，才過了不到半小時。

　　Harry害怕的神情令她有所警覺，她以為在學校裡……至少在這間辦公室裡，已經沒有甚麼會嚇到他了，不過現在看來顯然不是如此。

　　「我……抱歉……」Tahlia轉過頭，面向Snape。「我去看看他──」在得到Snape淡淡的點頭後，快速地站起身，將門拉開，抱起Harry，走進後才關上門。

　　「你怎麼了？」Tahlia將Harry放到他的小床上，問道。

　　幾乎是在這句話被問出的一瞬間，Harry的眼睛頓時盈滿了淚水，很快地便開始往下落，完全停不住，令Tahlia徹底錯愕了。

　　「Harry？」

　　要是Harry是嚎啕大哭的那種哭泣，Tahlia還比較不會這樣茫然，不過一個小孩子，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只是流淚，就很詭異了。

　　Harry抽抽咽咽的說話了。「Tahlia……樹……」

　　「樹？」

　　他用力的點頭，隨著點頭的動作，又有好些淚水滑落在Tahlia的長袍上。「樹！」

　　這下子Tahlia更不明白了，樹這詞壓根不像是會造成Harry哭泣的東西，可惜現在的他太小，根本就沒辦法好好闡述他的意思，不過至少可以肯定一點，他鐵定是在夢裡看見了甚麼。

　　而她充其量只是代為照顧的人，她不是James，更不是Lily──根本沒辦法單從Harry的幾個單詞或是幾個動作中就得出他要甚麼的結論。

　　總之，她決定保留Harry說的這個詞……但眼下，還是應該先哄Harry睡著，畢竟有一個看似非常不悅的男人還等在外頭──

　　「Harry，你看，現在樹都不見了，對不對？」她開口。

　　Harry四處看了一下，然後緩緩地點頭。

　　「那我們也不用怕了──」她又說。「睡覺吧。」說著，讓Harry躺在枕頭上，替他蓋上被子。「如果你又看見樹了，再告訴我，好不好？」

　　Harry縮進被子裡，猶豫了一下，小小的點了一下頭，聽話地閉上眼睛。

　　Tahlia靜靜的坐著，直到感覺到Harry的呼吸聲變得平緩，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回到辦公室裡。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Snape並不是坐在他原先坐著的那張椅子上，而是站在她辦公桌前，僵硬的站著。

　　「Severus？」她緩緩走上前，然後被Snape的一個猛地回頭給嚇住。「呃……怎麼了？」

　　Snape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沒有。」

　　「是嗎……」Tahlia也沒有再追問，又向前走了幾步，發現Snape迅速地讓開了。「你……」

　　「我說了沒什麼。」Snape打斷她，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Tahlia覺得莫名其妙，那麼Snape這次來是要做甚麼……根本甚麼事也沒做就匆匆地表示要離開，見他真的已經邁開腳步，Tahlia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連忙趕在Snape踏出辦公門前開口。「等等，Severus！」

　　Snape身子僵了一瞬，不過還是轉過頭回答了。「嗯？」

　　「那個……我想問──」Tahlia思考了一下。「暑假時，或許我能夠去科克沃斯……看看你？」她說。「我認為先前的那些討論，不應該因為放了假就荒廢，你說是吧？」

　　Snape倉促的點頭。「我想可以。」

　　「那太好了。」Tahlia微笑。「我不會打擾你太久的──」

　　「我非常期待。」Snape說完了這句話，便拉開門，離開了。

　　Tahlia松了一口氣。

　　幸好Snape答應了──否則她還真的不知道該用甚麼樣的藉口在放假的時候也能夠去見他。

　　好不容易現在Snape對她的態度好很多了，她壓根不想再像之前那樣，逼迫自己不去和他見面了，一點也不想。

　　緩緩的坐下，拉開她辦公桌的抽屜，拿出裡面妥妥的收著的那本向Dumbledore要來的書。

　　現在，該關注Voldemort……

　　他究竟還藏著哪些秘密？


第161章 155.蛇的語言

　　很快地，Tahlia已經準備要將東西收拾收拾，離開學校了。直到這時，她才驚覺到原來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替Harry買了那麼多東西。

　　光衣服便有整整一大箱子，更別提還有一大迭裡面的圖案都是會自己動的彩頁圖畫書，和裝滿了好幾袋子的玩偶。

　　看來她得節制一點了……絕對不能再因為Harry滿臉期待地看著傳單上的某樣新奇物品就衝動買下──否則要是被Lucius知道了一定會吃醋，替Draco吃醋。

　　Tahlia第一次瞭解Lucius當時想替Draco買下所有東西的心理，看著一個小孩子在自己面前單純的笑著，連她也會有種想滿足他所有願望的衝動。

　　即便他和Harry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

　　「走了，Harry。」她喊道。

　　Harry馬上就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了，伸出雙手，明顯就是要討抱。而Tahlia儘管嘴上說了。「以後能自己走就自己走。」依舊很順手的就把他給抱起來了，看似這句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隨意地揮了揮魔杖，那些本來堆疊在地上的一箱箱物品就自動縮小成了一個小袋子便能裝下的程度，當然馬上全被Tahlia給收進她的空間袋裡了。

　　過程中，Harry都是瞪大著眼，頗有興趣的盯著Tahlia施魔咒，對於眼前這神奇的景象百看不厭。

　　他們很快回到公寓。

　　好幾個月沒有人居住的空間，傢俱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Tahlia暗自下了決定，下次打算長時間離開時，絕對要替這兒下個不沾灰塵的咒語──雖然要清掉這些灰塵也只是揮揮魔杖間的事，不過一回到家裡，面對的就是這樣灰濛濛的樣子，心理上一點也不痛快。

　　「啾！」Harry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用手揉了揉鼻子，眉頭也都糾在一起了。

　　「抱歉，Harry。」Tahlia說道，趕緊揮動魔杖，令那些煩人的灰塵直接消失。「好多了？」

　　Harry的回應是直接扭動著要Tahlia放下他，而在Tahlia順從的彎下身後，他的腳一觸到地板，便興沖沖地沖上前，爬上那張專屬於他的小椅子，一臉興奮地看著Tahlia。

　　「回家了你也很高興嗎？」Tahlia露出微笑。「明明你在學校也玩得很開心的──」心裡對於Harry也將這個小地方認為是家也覺得很感動。「明天我帶你去找Draco玩，好不好？」

　　「Draco！」Harry大喊了一聲，令Tahlia忍不住笑出聲了。

　　至少，Harry未來有個從小熟識的同齡人能夠相處，或許會讓他過得輕鬆一點也說不定。

　　隔天，Tahlia沒有對Harry食言，一早就帶著他藉由壁爐出現在Malfoy莊園內，正好趕上了他們的早餐。

　　對於她這樣突然的拜訪，Lucius顯然早就習以為常了，應該說，要是Tahlia沒在放假後找一天來他們這兒坐坐他反而覺得奇怪。倒是Draco，一看見Tahlia帶著Harry出現，也不管還在用餐中了，直接從椅子上跳下，用他最快的速度沖到Tahlia面前，激動的喊了聲。「Tahli！」

　　「Tahlia。」一旁的Harry馬上出聲指正，前些日子他終於能夠完整地喊出Tahlia的名字了。

　　Draco困惑的看了Harry一眼。

　　Harry則看起來得意洋洋。「Tahlia！」他又喊了一次，短手興奮地揮舞著。

　　不知道Draco是不是真的明白過來了，Tahlia看見他竟然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嘗試著喊了幾聲，最後，終於發出。「Tahlia！」

　　「果然我兒子就是那麼聰明。」Lucius突然的開口，語氣中的得意表露無遺。「連小Potter這不明意義的表達也能夠明白──」

　　「Lucius，小孩子本來就擅長模仿──」Tahlia直接潑了他一桶冷水，領著Harry走向了餐桌，方才在他們出現的那瞬間，那些家養小精靈就已經認出她了，並且前後只花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在餐桌上的空位擺好了餐具及食物。「他也只是喊出了Harry說出的話而已。」將Harry抱上椅子，自己也緩緩的坐下。「我倒是比較好奇，你就從沒糾正過Draco念清楚我的名字？」

　　「你不覺得讓他親昵地喊你『Tahli』才能彰顯他的特別嗎？」Lucius打趣地說道。「這可是我兒子才有的特權。」

　　Tahlia徹底無語，決定無視再度進入傻爸爸模式的Lucius，低下頭開始用早餐。

　　「話說……」Lucius突然又開口，Tahlia緩緩地抬頭，看著他。「那東西……你──處理了？」

　　他指的是Voldemort的那本日記本，上次Tahlia將那本子拿走了，而之後她便去了學校，他也沒機會去追蹤她的進展。

　　「還沒有。」Tahlia自然的回答，在看見Lucius錯愕的表情後挑眉。「難道你覺得銷毀一個魂器是件很簡單的事？」

　　「當然不。」Lucius連忙回答。

　　不過他的確以為Tahlia早就將那本日記本銷毀了，畢竟她拿走那本子都過了半年了，以自己對她的瞭解，她應該早找到方法將那東西毀掉了才對。

　　完全沒有想到魂器這樣邪惡的東西，竟然連Tahlia都還沒能夠找到消滅的方法──心裡對黑魔王的畏懼又多了一分，他本來以為那種恐懼不可能再上升了。

　　「我想Luc只是在表達他的關切，Tahlia──」Narcissa微笑道。「是吧，Luc？」

　　Lucius當然點頭，向Narcissa投射了一個感激地眼神。

　　兩人的互動完全被Tahlia看在眼裡，不知道為甚麼，她腦海中竟浮現了一幅景象──Snape在晨光沐浴下，坐在她身邊的景象，而他們兩人一起坐在她想像中的屋子裡……

　　趕緊搖搖頭。

　　她實在想太多了……就算Snape現在對自己態度好多了，她也不敢有任何期待，期待他們會有那樣互動的一天。

　　「總之，」Tahlia清清喉嚨。「那東西我一定會銷毀的，這點你可以放心──事實上，我一直都在努力找尋著方法……」

　　Lucius點頭。「我知道。」他說道。「有任何需要我做的，儘管告訴我──」

　　現在，論想殺了那個男人的心，他能夠肯定，他絕對不輸給Tahlia。

　　就是那個人，讓自己再也無法和父親說上一句話，即使他現在總算是明白過來，但早已來不及了。

　　那人根本就不可能替他們帶來輝煌的未來，有的也只是毀滅，以及彷若毒藥的幻想，只要輕輕一觸碰，便會灰飛煙滅。

　　過後，Tahlia讓Harry跟著Draco玩去了，自己則享受的坐在Malfoy莊園異常舒適的沙發上，徹底放空，愜意地閉上眼，很快地便放鬆地打起了瞌睡，令一旁的Lucius忍不住地抽了好幾次嘴角，感覺臉部肌肉幾乎要抽壞了。

　　Narcissa去了廚房忙活著準備些她拿手的小甜餅，無視一旁哭號著的家養小精靈，這天待在莊園內是說不出的平和安靜，如果不算上外頭庭院突然傳來的哭喊聲的話──

　　連Tahlia也被那聲尖銳的哭喊給驚醒了，和Lucius對看了一眼後，默契的迅速站起，朝著外頭奔去……

　　方才Draco拉著Harry搖搖晃晃地在家養小精靈的跟隨下到庭院去玩了，此刻兩個大人都非常不安……

　　要是他們兩人發生了甚麼──

　　一踏上庭院的草皮，兩個人卻是都愣住了，大張著嘴站在原地。

　　Draco坐在地上，大聲地哭著，那哭聲之響亮讓Tahlia瞬間明白過來方才聽見的哭喊聲是誰發出的。

　　而Harry卻是站著，站在Draco面前，沖著更前方的一條蛇大喊著。

　　那條蛇其實並不大，但對這兩個將近兩歲左右的孩子來說顯然有如龐大的怪物般可怖，那跟著他們的家養小精靈倒在一旁，看來是被那蛇給咬到了。

　　不過這都不是令他們兩人呆愣站著的原因。

　　令他們震驚的是，Harry口中喊出的──

　　令他們彷佛再次陷入惡夢中的嘶嘶聲。

　　那語言，他們生平只從一個人口中聽過……那聽來毛骨悚然、殘酷冷血的語言──

　　根本就已經和Voldemort劃上等號的，蛇佬腔。

　　只見那條蛇看似困惑了一陣，猶豫著不知道究竟是該退去還是上前繼續攻擊，而Harry看起來快哭了，依舊費力地大吼著，嘴裡也不斷地吐出斷斷續續的蛇語。

　　終於，基於Tahlia兩人不明白的目的，那條蛇很緩慢、很緩慢的搖動著尾巴，離開了。

　　而Harry終於哭出聲，回過頭來看見Tahlia後，一邊哭著一邊向她走來。

　　Tahlia控制著不讓自己往後退，也拼命忍住想抽出魔杖的衝動──不斷告訴自己，Harry是不會在下一秒就變成Voldemort的，Voldemort離開了……

　　「Tahlia──」Harry已經抱住Tahlia，哭號著說。她這才松了一口氣──他說的已經是正常的語言了。「蛇……怕！」

　　而Draco也看見了自家父親，吸著鼻子搖搖晃晃的移動到Lucius跟前。

　　Lucius以及Tahlia都是反射性地就將面前的小孩子給抱起，低聲安撫了一陣。

　　「蛇已經走了……不用怕了。」Tahlia輕聲說道。

　　好一會兒，兩個小孩子才停止了哭泣，趴在他們的懷裡睡著了。

　　Lucius直接一個淩厲的眼神，對著已經從昏迷中清醒的、正要尖聲賠罪的那個家養小精靈扔去，命令他甚麼聲音也不要發出，否則要是驚醒了這兩個小孩子，他絕對會直接送給他滿滿一箱的襪子。

　　不著痕跡地向著Tahlia瞥去了一眼，發現她的面色異常的凝重，鐵定是在思考方才發生的事──

　　Potter家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是個蛇佬腔？

　　他清楚知道，Potter家是魔法界非常有名的純血家庭，而他也可以肯定，Potter家絕對和Slytherin他老人家沒有一丁點的血緣關係，就算有，也早隨著悠久的歷史給沖淡了……

　　難道那預言指的，將擁有黑魔頭不可知的力量就是這個嗎？

　　他突然對Tahlia懷中抱著的那孩子戒備了起來，或許人們都搞錯了方向，這孩子不是甚麼救世主，而是未來有可能會推翻那個人，甚至加以取代的惡魔──

　　「Lucius。」Tahlia突然地開口，將他從這想法中給拉出來。

　　「嗯？」

　　「剛才發生的事，我希望不要有任何人知道……」Tahlia嚴肅地說道，Lucius下意識地便點頭答應了。「我總覺得這事沒那麼單純──不過，」她微笑。「我會好好處理的，而你所擔心的，我也絕不可能讓它發生……」

　　Lucius一愣，隨即發現方才他不自覺的將心裡的想法都表現在臉上了，尷尬地開口。「我並不是真的擔心──」

　　「我知道。」Tahlia點點頭。「其實我在那麼一瞬間也有了這個想法，不過我相信事情一定不會朝著那樣壞的處境發展的──」低下頭，看著懷中熟睡著的黑髮小男孩，又開口。「我對Harry有信心。」

　　也對James和Lily有信心，有他們兩個這樣好的父母，Harry未來一定也是個很偉大的巫師。


第162章 156.差別

　　這件事便這樣過了。

　　Tahlia相信Lucius絕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而Draco和Harry都太小，本來就不會記得甚麼……

　　隱隱約約覺得Harry是個蛇佬腔好像牽連著甚麼很重要的事，不過她卻怎樣都想不出來，那環節好像就是缺少了個甚麼導致總是扣不上。

　　看著面前變身成大黑狗，在他們的小公寓的客廳中一蹦一跳的逗著Harry玩得Sirius，Tahlia開始思考著，是否要將Harry是個蛇佬腔這事告訴他。

　　儘管她知道無論Harry是怎樣的身分，Sirius都會無條件地站在他背後支持他，但這事實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或許她得再確定一些……找出造成這事實的因素後，再告訴Sirius──

　　Harry鐵定不是一出生就會和蛇說話的！否則James或Lily沒可能不知道，唯一她想得到的出事點，就只有Voldemort試圖殺害Harry的那晚……

　　問題就在於，她壓根就想不到任何可能造成Voldemort能力轉嫁到Harry身上的可能性，而且她確信先前絕對沒有這樣的案例發生過，她已經翻了整整五天的書，甚至還又去了一趟翻倒巷的那間書櫃取了些記載冷僻魔法的書籍，依舊沒有找到造成這樣情況的原因。

　　就只差那麼一個想法！

　　她覺得，只要能夠想到那個點上，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就在Tahlia想出神的時候，Sirius已經變回原來的樣子，起喘吁吁的累癱在沙發上，任憑Harry爬在他身上折騰了。

　　「Tahlia，還好你願意照顧小Harry……」待順過氣後，Sirius才開口。「雖然我是他教父，有責任照顧他……但我認為，現在沒有人能夠比你更適合帶著他了──」他微笑著說，然後才發現Tahlia呆愣地坐著，依舊在出神。「Tahlia？」試探地喊了聲，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怎麼了？」Tahlia馬上轉過頭，困惑的問。

　　「沒什麼……」Sirius說著，將Harry高高舉起後又放下，令他激動的拚命揮舞小手。「我只是很感謝你願意照顧Harry……我很愛他──而且當然願意帶著他長大……」溫柔地看著呵呵笑的Harry。「但我知道只有你才能夠給他最好的照顧。」轉過頭，給了Tahlia一個異常燦爛的笑容。「能認識你真是太好了，Tahlia。」

　　Tahlia被說的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愣愣地開口。「我答應過Lily的……」

　　「我當然知道你答應過Lily──」Sirius擺擺手，依舊笑得燦爛。「但你問問自己，要是Lily沒拜託你，難道你會對Harry不管不顧嗎？」他輕鬆的說著，又轉回頭逗弄Harry。「我瞭解你──就算Lily沒有說，你也還是會這麼做的……」

　　「我……」

　　「這就是你和他們不一樣的地方。」Sirius突然的轉換了話題，將Harry放到地上讓他去玩一邊的玩偶，然後緩緩地看向Tahlia。「你曾經說過，你和那些食死徒是一樣的……還說，你就是個食死徒──」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彷佛閃著光芒。「但我從來不這麼認為，你和他們從來就不一樣，食死徒不會為了朋友付出、也不會因此勉強自己做些違背本意的事……別人看見的是你的偽裝，但我們看見的是你的真心，Tahlia──」伸手拍拍突然間愣住的Tahlia的肩膀。「要是連你自己都將你對外擺出的面具視為真實，那麼遲早有一天，你會連自己內心的真正想法都給忘了。」

　　沉默了一會兒，一時之間，客廳裡只剩下Harry對著玩偶自言自語的聲音。

　　「這些話……」一會兒，Tahlia才緩緩開口，表情看來在憋笑。「Moody先生告訴你的？」

　　「你怎麼……！」Sirius大張著嘴，方才的認真完全消失無蹤，呆愣地看著Tahlia。

　　「因為先前他在街上，也對我說了類似的話。」Tahlia笑出聲。她覺得鐵定是Moody突然有感而發對Sirius說了甚麼，才讓他今天突然想到了那番話又轉告給自己。

　　「那你……」

　　「我知道。」Tahlia點點頭。「你說的我都明白──但還是謝謝你。」微笑。「我覺得我現在過得很快樂。」

　　不知道為甚麼，Sirius在聽見這句話時心裡竟浮現了一絲擔憂，不過轉瞬即逝，在他還為來得及有所反應前便消失了，所以他也只是點點頭。「你過的快樂，就很好了。」

　　他幾乎都要記不清Tahlia上次這樣發自內心的說很快樂是甚麼時候的事了，好像她已經這樣掙扎著過日子好久了，從以前在學校時便總是逞強著，不想給人添麻煩，時常將所有事都攬在自己身上，連因此被人誤會了也甚麼都不說，自己默默難過著……

　　這樣的Tahlia實在很令人心疼。

　　沒錯，是心疼。

　　平時看似堅強的Tahlia，其實心裡總是小心翼翼的，害怕身邊的人會受到甚麼傷害，所以寧願自己渾身傷痕累累，也不願意看見身邊的人有一丁點的損傷，就因為這樣，她遠比任何人需要另外一個人全心的支持，精神上的。

　　直到最近，Sirius才真正覺得自己漸漸地瞭解了她──能夠瞭解她做任何事背後的用意，在感到欣慰的同時也惋惜著……要是他很早以前就能夠做到這樣，或許Tahlia便不會在那個時候感到那樣的失落無助了，也或許能夠改變很多事。

　　「對了，Sirius。」Tahlia突然想到了甚麼，要說現在有誰對學校最熟悉的話，那麼便是身旁的男人了。「要是你想在學校裡藏件東西──不能被任何人發現的地點，你會藏在哪裡？」她問。「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發現的地點──」

　　Sirius有點好奇怎麼Tahlia一下子將話題轉到這兒上了，不過還是開始了思考。「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藏東西地點嗎？」他喃喃的說著。「絕對不會是密道……那兒不能保證不會有人無意間闖入──當然也不會是空教室……嗯，得保證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夠進入的地方──」猛的抬起頭，瞪大眼，大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微笑著轉過頭看著Tahlia。「我們在學校裡的時間幾乎有一半都泡在裡頭了呢，Tahlia──」

　　Tahlia馬上反應過來，也跟著睜大眼。「你說……有求必應室！」

　　「就是有求必應室！」Sirius信心滿滿的點點頭。「你想，有求必應室能夠依照你的心願而出現，要是你希望能夠有個藏東西的地方，那麼鐵定不會有人能夠找到那東西！」

　　聽見這句，原本有了一絲欣喜的Tahlia表情瞬間黯淡了下來……

　　鐵定不會有人能夠找到Voldemort藏起的東西……

　　要是他真將其中一個魂器藏在有求必應室裡，那麼，除非自己猜出當時他讓那房間出現時的內心想法，否則她壓根就不可能將那東西給找到。

　　查覺到Tahlia又陷入了明顯的失落，Sirius連忙開口道。「不過，說不定，因為太多人都想著要藏東西了，所以那空間是共用的呢──誰知道呢，城堡一直都是最神奇的存在，我常覺得他好像有生命一樣。」瞥見了Harry已經停止玩玩具，專注地看著他們兩人對話，Sirius招招手讓Harry過來，將他抱起。「瞧，連Harry都對那兒很有興趣的樣子……可惜那地圖先前不小心被沒收了──不然絕對讓你這小子一入學就能夠在學校裡暢行無阻，夜遊也絕對不會被抓到。」寵溺的揉亂Harry本來就不怎麼整齊的小短毛。

　　「有你這樣鼓勵教子夜遊的教父嗎？」Tahlia翻了個白眼。

　　「這你就不知道了，Tahlia──」Sirius認真地說道，要是忽略他講出來話，這表情還挺能說服人的。「夜遊絕對是身為一個學生所必須遵守的義務！」捏了捏Harry的臉頰。「是不是啊，Harry？」

　　Harry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一個勁的點頭，令Tahlia徹底無語，或許，天性是會遺傳的……看看James那樣子──她突然有些擔心起未來了，要是Harry以後也像James那樣的調皮搗蛋，絕對會煩惱死她的。

　　「你就不擔心他因為這樣被扣光學院分？」Tahlia沒好氣地問。況且，要是Snape到時候依舊在學校教書的話，不扣光Harry的分數才怪……以他目前看見Harry的表情大概就可以推論出來了。

　　「Gryffindor雖然被扣分多，但加分也很多的──」Sirius隨口說道。在校時，雖然James每年都會給自家學院一大堆分數，不過他一個人就替學院獲得了將近一百五十分，這讓Lily在最後那幾年一直叨念著，說要是James以前能夠安分點，學院杯一定年年都是他們的──

　　「Harry也不一定會在Gryffindor，Sirius──」Tahlia低聲道。

　　想到了前幾天的情景，Harry對著那條蛇吐出的嘶嘶聲──象徵著Slytherin的蛇佬腔。

　　不知道分院帽對此會怎麼個看法……要是他看出了這點，或許就因為這標誌性的特徵將他給分進Slytherin了──

　　「但James和Lily都在Gryffindor……」Sirius很自然地說道。「看看Harry的樣子，根本就是縮小版的James──」

　　「但他不是James，Sirius。」Tahlia淡淡的接話。

　　「我當然知道。」Sirius點頭。「世界上不會有完全相同的兩人的，我想我分得清楚Harry和James的不同──」他緩緩說道，想了一陣子，又補了一句。「至少我會盡力去分清……」

　　其實他真的很想念James。

　　在看著Harry的時候，看著現在的Harry還那麼小，便已經有著和James幾乎一模一樣的五官，他就會忍不住地將James的影子和Harry重迭在一起，即使他知道他該放下，他得不斷的提醒自己，Harry不是James，就算這該死的困難，因為當他看著Harry時，總是會有種自己的好朋友又活過來的錯覺──

　　令他驚醒的從來都是眼睛，一旦Harry將那碧綠色的眼睛轉向自己，就能夠徹底讓他從幻想裡脫身，那是Lily眼睛，也才又提醒自己一次，Harry是James的兒子，不是James。

　　「我知道他們還活著……」他喃喃的說著。「因為我會永遠記得他們。」


第163章 157.格裡莫廣場

　　「Sirius──？」Harry發現抱著自己的男人突然地陷入沉思不動了，疑惑的歪著頭喊了聲，伸手在他臉上胡亂抓了一把，然後一個用力，扯住了他的頭髮。

　　「嘿，Harry！」Sirius馬上痛呼一聲，小心翼翼地掙脫了Harry的抓握。「不可以抓人頭髮，這樣壞！」他義正嚴詞的說道。

　　「壞？」Harry重複了一聲，眼裡寫滿困惑。

　　Sirius點點頭。「對，壞。」

　　看著這教父子的互動，Tahlia突然覺得很有趣，她第一次發現Sirius也有這樣正經的教小孩子的一面，她本來以為他鐵定會將畢生累積的惡作劇技巧全數傳授給Harry的。

　　「明天你能看一下Harry嗎？」她開口問道。

　　「怎麼了？」Sirius轉過頭，似乎沒有明白過來。「你明天有事？」

　　Tahlia點頭。「我想明天過去一趟Snape那兒……帶著Harry，呃……我想他應該不會高興──」

　　「我看他就是遷怒，真是幼稚──」Sirius嗤了一聲。「一定是因為Harry長得太像James……」

　　Tahlia苦笑。

　　其實那絕對不是主因，Snape會不喜歡看見Harry，絕對是因為Harry的眼睛和Lily的太像──

　　這點讓她一直感到很失落。

　　Snape最在乎的永遠都是Lily不是她，即使Lily已經不在了──

　　「不過，Harry你就放心交給我吧。」Sirius笑著說。「我想，要是James他們還活著，也絕對會在明天把Harry丟在我這兒的……」

　　「為甚麼？」Tahlia問道。

　　「因為明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Sirius理所當然地說道。「去年的這天，James就把Harry丟給我，帶著Lily去浪漫一整天了──」

　　好像真是這麼一回事……

　　Tahlia依稀記起了James和Lily就是在那天結婚的，儘管她連他們的婚禮都沒參加……

　　「我竟然忘了。」Tahlia有些愧疚地說道。

　　Sirius咧嘴。「我也是剛才你說了才突然想到的──畢竟那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我們沒必要一直記著的……」他說，隨即轉為困惑的語氣。「話說，你沒事去Snape家裡做甚麼？」

　　「當然不是閑著沒事去的……」Tahlia說道。況且Snape也不會讓自己拿無聊來當作去找他的藉口。「我是要去找她討論一些學術上的東西……」

　　Sirius挑起了眉毛。「找他談？」Snape那傢伙除了魔藥以外還有甚麼可以比得上Tahlia的科目？

　　「當然找他談，其實他知道很多東西的，Sirius──我們又認識很久了，找學校裡其他教授談會讓我有種又回到學生時代被他們教課的感覺……」Tahlia自然地說道，不過動作有些僵硬，拿起矮桌上茶杯喝水的行為看來也像是在掩飾甚麼。

　　Sirius默默地看著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其實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你就是想見他了。」

　　Tahlia差點沒一口將口中的茶水給噴出來，錯愕的看著神色自若的Sirius。「我……」她頓時變得結結巴巴的。「我以為你……你不喜歡他──」

　　「我當然不喜歡他，他從來就是個渾蛋──不過我怎麼想的不重要。」Sirius說道。「你喜歡他，不是嗎？」故作心痛的揪著自己的胸口。「這可重重的打擊到我了──」腦海裡突然浮現了先前在大街上，Snape那副表情，馬上又開口，嚴肅的說著。「不過Tahlia，有一點你得聽我說──Snape那傢伙絕對在計畫著甚麼，我說不上來……不過他鐵定有預謀──」

　　「甚麼？」

　　Sirius思考了一下，然後喪氣地搖搖頭。「我不知道他打的甚麼主意，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要任由他做出傷害你的事。」

　　「你說他想殺了我？」Tahlia問道，然後打趣地笑了。「得了，Sirius，他要真想殺了我，早做了──哪會等到現在？」

　　Sirius一時甚麼話也說不出，好一會兒，才低聲咕噥了一句。「所以我說了他有些古怪……」他也覺得奇怪，明明先前Snape表現的就是一副恨不得Tahlia死上千萬遍的樣子，怎麼現在態度突然的大轉變，而且還令他一點破綻也找不到。清了清喉嚨。「總之，你得小心一些──。」

　　Tahlia認真的點點頭。「我知道，我會注意的。」突然想到了甚麼。「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現在住哪兒呢！」她說，然後才發現這樣子好像是自己太不關心Sirius了，尷尬地笑著。

　　「我搬回Black老宅了。」Sirius說道，看見Tahlia驚訝的表情後解釋道。「他們都死了……Tahlia──那兒剩下Regulus一個人。」停頓了一下。「只剩下我和Regulus兩個了……」

　　「我以為你很討厭那裡……」Tahlia愣愣地說道。

　　Sirius聳肩。「我討厭那裡，是因為那時我父母在那兒，把那棟房子搞得一點也不像家──但Regulus不會。」他微笑。「現在老宅已經不是以前那樣陰森森的模樣了，他和家裡那只家養小精靈處的很好……」他快活地說著。「所以我覺得那裡終於比較適合活人居住了。」自嘲式的笑了。「你也很久沒見過Regulus了──說起來，本來還聽說Voldemort那傢伙有意招攬Black家的，是你出面干涉的吧？」

　　Tahlia緩緩地點頭。

　　Voldemort本來的確有要Black家效忠的打算，而造成的結果就是，Regulus勢必會被打上食死徒的標籤，因為Sirius根本不可能和Voldemort扯上一丁點關係，Black夫婦絕對是雙手贊成將Regulus推薦出去的──

　　而當時她耗費了不少精力去說服Voldemort打消這念頭，梅林曉得這有多麼困難……

　　她用了甚麼理由來著……？

　　在魔法界早已出產黑巫師出名的Black家族，根本就不需要被打上黑魔標記，就已經是Voldemort最忠實的信徒了──

　　當然，光這理由根本不夠，想到這兒，她不禁有些汗顏……

　　那時她是卯足了盡的將Regulus批評的一無是處了，用來說服Voldemort他不需要那樣一個無能的手下──否則要是Regulus辦事不利了，留著或是不留著都很麻煩……

　　留著徒生氣，不留著……又恐怕得罪了整個Black家族。

　　「不過具體內容你還是別知道的好……」Tahlia抽了抽嘴角。心裡暗自決定得找個時間好好向Regulus賠罪。

　　畢竟這個Black家二少爺的能力與Sirius相比絲毫不遜色，只是他總是收斂著鋒芒，除非必要否則根本不會表現出甚麼淩人的氣勢，和明顯陽光奔放的Sirius完全不一樣。

　　Sirius默默地點了頭，兩人默契地都不再去提這件事。

　　「那麼，時間也差不多了……」

　　又過了一會兒，Sirius放下了Harry，緩緩站起身。「明天你就送Harry到Black老宅吧──」他說。「我也會和Regulus先說一聲。」

　　Tahlia點頭，也站起身。「我中午過後到，可以嗎？」

　　「隨時都可以。」Sirius露出燦爛的笑容。「那裡隨時都是歡迎你的，Tahlia──」

　　Tahlia微笑，將Harry抱起，讓他面對著Sirius。「和你教父說再見。」

　　「再見！」Harry聽話地喊道，手也揮動了好幾下。

　　Sirius低下頭，摸摸Harry的頭。「明天我帶你玩好玩的東西，好不好？」得到的是Harry用力的點頭，然後才對著Tahlia說道。「那我走了？」

　　「嗯。」Tahlia應道。「明天見。」

　　兩人移動到了大門前，Sirius最後又向Tahlia以及Harry道了一次再見，這才轉身踏出門外，離開。

　　「Harry別難過──」見Harry依依不捨地看著Sirius離開的背影，Tahlia開口安慰道。「明天你就可以再見到Sirius了──」

　　Harry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扭動著身體要Tahlia放下他，待他雙腳一著地，馬上咚咚咚的跑向客廳裡，轉過身眼睛眨呀眨的看著Tahlia。

　　被Harry這可愛舉動給逗笑了的Tahlia輕輕的帶上門，走近Harry。「你現在想做甚麼呢？」

　　Harry歪著頭，突然，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伸手揉揉眼睛，Tahlia笑出聲。

　　「你是想睡了吧……剛才和Sirius玩了那麼久──」何況現在本來就是Harry平時睡午覺的時間了，牽著說困就困，已經看起來睡眼惺忪的Harry走進臥室，讓他爬上他的小床。「睡吧……明天才有精神去和Sirius玩──」

　　「Sirius……Draco……玩──」Harry又打了好幾個呵欠，不過還是不忘開口說道，聽話地躺在枕頭上，讓Tahlia替他蓋好被子。

　　「Sirius要是知道你把他和Draco談論在一起，鐵定會不平衡好一陣子的──」Tahlia微笑說道。

　　而Harry沒有回應她，因為他很快地閉上眼睛，沒有一會兒就睡著了，更何況，他壓根也不懂Tahlia方才那句話的意思。

　　輕輕地走出臥室，Tahlia這才小心翼翼的拿出她的空間袋，將裡頭放著的Voldemort的日記本給找出來，放在桌上，盯著它出神。

　　那男人其他的魂器究竟會是哪些東西？

　　給Bella保管的那個是金制的杯子……放在學校的是冠冕──她可以想成，Voldemort的魂器都是些精緻昂貴的東西嗎？

　　那眼前的這本破舊且絲毫不起眼的日記本是怎麼回事？

　　要找到Voldemort其他的魂器實在是太困難了──即使她自認為已經摸透了Voldemort的行為模式，還是想不出他究竟製作了多少個魂器、以及都將它們藏去哪了──

　　或許得從報導下手？

　　得設法弄來一些舊報紙……畢竟Voldemort製造魂器的共通點只有一個，魂器的存在，絕對伴隨著……殺戮。

　　隔天的午餐後，Tahlia便帶著Harry前往格裡莫廣場，那兒是Black老宅的所在之處，且麻瓜們壓根看不見那棟房子。

　　伸手敲了敲門，沒等多久門被開了，前來開門的是個和Sirius有些相像，不過給人的氣質卻完全不一樣的男人。

　　「好久不見，Regulus。」Tahlia開口。

　　Regulus往後退了一些，讓Tahlia進入房子裡，然後關上門。「真的很久不見了──」自Tahlia畢業後，他就沒再見過這個讓哥哥總是掛心著的女人了。「但你看起來好像沒有甚麼變……」

　　Tahlia打趣地回應。「你不如說我還是一如既往地矮吧……」沒有牽著Harry的右手往上比了一下。「你怎麼可以又長高那麼多？」在她印象中，16歲的Regulus應該沒那麼高的，那時自己還和他肩膀差不多高呢──

　　「大概是你的錯覺吧……」Regulus正色道。「我們那麼久沒見，說不定你早忘了我長甚麼樣子了……」

　　Tahlia撇撇嘴。「早知道你會這樣虧我，我就不來了──昨天直接讓Sirius帶了Harry過來就好。」

　　Regulus趕緊賠罪。「不就開個玩笑嗎？你何時這麼禁不起了？」

　　「你才何時被Sirius弄得都學會損人了──」Tahlia抱怨道。

　　然後兩人噗哧的笑出聲。

　　一會兒，Regulus才彎下腰，對著Harry開口。「你就是Harry吧？我是Regulus──」

　　而Harry有些怯怯地躲在Tahlia身後，只探出了一顆腦袋。

　　Regulus也沒有尷尬，直起身子對著Tahlia說道。「Sirius去外頭買些東西了，說是要給Harry的，你讓Harry待在這兒就好，我會看著他的……」停頓了一會兒。「別耽誤了你的時間……」似笑非笑的說著。

　　Tahlia頓時覺得臉上在發燙，為掩飾尷尬，她蹲下身，將Harry往前推至Regulus身邊。「Harry，Regulus是Sirius的弟弟，他也會陪你玩的。」

　　然後又說服了好一陣子，總算是讓Harry不會那樣緊張的看著Regulus，Tahlia這才站起身，向他道別。

　　「那麼，Harry就拜託你們了──」得到Regulus的點頭後，Tahlia才轉過身，走出了門外，幻影移行。


第164章 158.魔藥

　　Severus Snape站在一個大石桌前，聚精會神地盯著面前冒著濃濃煙霧的坩鍋，整個空間似乎都彌漫著潮濕的氣味，房間很陰暗，幾乎沒有陽光透進，唯一的光源只有Snape身後的門邊牆上的微弱的燭火，不過這顯然都沒有阻止他待在這兒──

　　事實上，他已經在這小房間裡待了將近五個小時，不為別的，就只為了面前的這鍋魔藥。

　　扔下最後的一項材料，坩鍋內的藥劑瞬間轉為鮮紅色，乍看之下還以為是鮮血──

　　Snape冷笑。

　　喝下鮮血的……自己嗎？

　　至少還頗形象的。

　　熄了火，Snape靜靜的站著，等待這鍋液體冷卻後，便算成功，而他也得以，實現他的──

　　突兀的門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考。

　　Snape黑著臉，在漫步走出他已經待了許久的房間時，腦海中不住的教訓著這按響他家門鈴的人，這種時候還不識好歹的打斷他的，絕對只有一個人，應該說，知道他居住的地點，並且還斗膽前來的也只有一個人。

　　猛的一把拉開門，果不其然……

　　瞇著眼看著門外顯然嚇了一跳的Tahlia。「我以為你至少會先來個訊息。」不善的開口。

　　「呃……」Tahlia心虛地縮了縮身子。「我以為，我先告訴你我要來的話，你會找個藉口避開──」

　　Snape嘴角抽動了一下。「我沒那閒工夫這麼做，Tahlia。」說著，很緩慢的退後了幾步，見Tahlia依舊站在門口躊躇著，又不耐的開口。「難道還要我開口請你進來？」

　　「不用──」Tahlia連忙說道，快步走進屋內。

　　雖然早知道Snape住在這兒，但這是Tahlia第一次進入這棟屋子裡，以往頂多就站在門口往內瞥了幾眼而已。

　　而她腦中現在只有一個想法──

　　原來Snape一直生活在這樣破敗的環境中。

　　要不是Snape本人現在就站在這兒，這屋子看起來根本就像沒人居住的樣子，地板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連傢俱也是，只有一張看起來是Snape常坐的椅子是乾淨的，窗簾被拉上，導致室內光線昏暗，櫥櫃裡的一些碗盤幾乎沒一個是完整的，桌上淩亂的擺著幾個玻璃杯，一旁的地上散落著好幾瓶空酒瓶，似乎被放在那兒很久了，連酒瓶上也灰濛濛的積了灰塵。

　　「你……」她怔怔的看著內部，許久才吐出一句話。「你想過整理房子嗎？」她那小公寓裡光先前回家時看見的灰塵就有些令她受不了了，面前這髒亂程度實在令她錯愕了。

　　「要是你不滿意，大可離開，我可沒要求你待在這兒──」Snape冷冷說道，沒再搭理Tahlia，徑直走向了客廳一個角落的門邊，魔藥應該冷卻得差不多了。

　　「我不是那意思──」Tahlia連忙跟上。「只是……住在這樣的環境裡，對身體不好──」

　　「說的好像你在乎……」Snape隨口說，推開了那房門，率先走進。

　　跟在後頭的Tahlia花了好些時間才適應房內昏暗的燈光，發現Snape已經手捧著一瓶他方才才裝好的魔藥，呆愣地看著它出神。

　　「那是甚麼？」她問道。

　　Snape直直地站著，將那魔藥穩穩地拿著，看著它似乎在下甚麼決心，良久，才緩緩地吐出一句。「希望與幻滅。」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我想你沒聽過這東西……」

　　不，她聽過──應該說，她有印象她看過……希望與幻滅……希望……與幻滅──

　　幻滅！

　　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張羊皮紙的內容。

　　而那後頭描述的字句大大的衝擊了她的腦門──能使服用者實現內心之可望……相悖……幻滅──

　　Snape想喝下那魔藥嗎？

　　他絕對是渴望著Lily活著，但這世上不存在任何能夠使人複生的魔法，魔藥也沒有！

　　這代表了Snape的渴望與現實相悖，而那會帶來──

　　毀滅。

　　「你不能喝它！」不自覺的大吼了一聲，正好令Snape本準備喝下魔藥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Snape握著魔藥的手還停在半空中，不過他暫時沒有繼續的打算，不悅的瞪著面前的人。「你說甚麼？」

　　「我說，」Tahlia深吸一口氣。「你不能喝那魔藥──就算喝了，Lily也不會出現──」說出這句話令她無比的難受，這是她第一次在Snape勒令她不許提起Lily後第一次當著他的面提起Lily這名字。

　　果然，Snape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的難看，他甚麼話也沒有說，只冷冷地看著Tahlia，冰冷至極。

　　「我記得我說過……」他緩緩地開口了，輕柔的語氣卻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永遠別再我面前，提起Lily的名字──」

　　「但我還是要提。」Tahlia豁出去般的繼續說著。「你明明知道這魔藥的說明──你渴望的與現實相悖，毀滅殆盡……那羊皮紙上是這樣說的──」

　　Snape臉上閃過一瞬的驚訝，似乎對於Tahlia知道這魔藥甚至連那張羊皮紙都見過感到意外。「那又如何？」他說。「或許我不在乎……毀滅。」尤其在他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地當下，他已經對這世界沒有留戀了。

　　「但我……」Tahlia還正想說些甚麼，不過都來不及了──

　　Snape已經仰頭，一口灌下了那瓶鮮紅色的魔藥。

　　甚麼事也沒有發生。

　　Snape直直地站著，目光掠過Tahlia怔怔的盯著房門，似乎希望在下一秒，便會有個紅發的女人推開門走進，微笑地對著他說。「好久不見，Severus。」

　　不過並沒有。

　　真如Tahlia所說──與現實相悖。

　　Lily不會回來了……

　　而Tahlia──

　　怒目瞪視著面前一臉擔憂的女人。

　　為甚麼要擔憂？

　　Snape只覺得那表情看起來異常的刺眼，也異常的刺激著自己的心臟。

　　「你……」他開口，發現嗓子突然變得沙啞，這令他感到很莫名。

　　「你感覺怎麼樣？」Tahlia小心翼翼的問道，她不知道那瓶魔藥指的毀滅殆盡是甚麼意思，她現在只知道一件事，這副魔藥也沒能夠讓Lily出現在Snape面前。

　　「你殺了她──」Snape的表情看來更加的猙獰恐怖，然後他大步沖向前，在Tahlia下意識地後退，感到背部接觸到身後的牆上後，Snape也跟著壓迫上來，居高臨下的冷眼看著她。

　　Tahlia從沒有與Snape站的那麼近過，以前他們是有在火車上挨著坐著過，但那是因為那時的包廂內已經沒有多少空間了，她的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的加速，即使Snape的表情看起來一點也不和善。

　　果然，下一秒，她便陷入了窒息的不適感當中……

　　因為Snape已經伸出手，緊緊地掐著她的脖子。

　　「咳咳……」Tahlia下意識地開始掙扎著，不過這都沒有令面前的男人放鬆力道，她覺得頭暈目眩，脖頸處收緊的力道令他無法呼吸，那樣的感覺儘管難受，不過卻遠遠比不上心裡的難過。

　　Snape依舊想殺了她，即使先前他們能夠相處的那樣和平。在有了一絲希望後，此刻，她又被重重的搧了一巴掌，脖子上的壓力在在提醒著她這個事實──

　　關於Snape曾經說過的，他永遠不會原諒自己的這個事實。

　　但，在她漸漸放棄掙扎後，Snape的手竟也緩緩地放鬆了力道……

　　Snape恨不得殺了面前的女人，而他也真的採取行動了，這絲毫不像平常的他，他應該不會做出這樣失控的行為，徒手活活將一個人給掐死。

　　不過，在看見被自己禁錮著的女人絕望的掙扎著時，胸口竟然升起了一種陌生的情緒，不，不應該說陌生……只是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非常久了。

　　本以為這種感受早已經消失，他從沒想過有一天竟然會再出現，而且是在現在這種時刻──

　　所以它並沒有消失……只是被自己深深埋藏起？

　　Snape失神了。

　　也忘了繼續著在手上施加力道。

　　而當他看見Tahlia臉頰上因為方才被掐著脖子的不適所滑落的淚水時，竟打從心底升起了一股衝動──想伸手將他們撫去的衝動。

　　他沒能來得及阻止自己，待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行動了，將Tahlia臉上的淚給抹去，她瞪大了眼，錯愕的看著他。

　　Tahlia完全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明明前一秒她已經做好要讓Snape殺了自己的準備了，但在下一秒，他卻突然停止了想要殺了她的動作，甚至，幾乎可以說是溫柔的撫上自己的臉。

　　她愣愣地看著Snape，對於他臉上突如其來的陌生的表情感到不知所措。

　　接著，他的臉孔瞬間放大，Tahlia甚麼話都還來不及說，就感覺到了嘴唇被甚麼東西給觸到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而Tahlia此刻卻完全無暇去細想究竟是甚麼原因導致了這情況，在這時刻裡，他滿腦子都充斥著一句話──

　　Snape吻了她……

　　似乎過了很久，Tahlia已經徹底喪失了時間概念，Snape才緩緩地退開……

　　「你做了甚麼……」他啞著嗓子開口，方才那陌生的情緒完全主宰了他的所有感官，而他恐懼的發現，他竟沒有辦法控制他的行動。

　　「我……」Tahlia張開嘴，發出了個單詞。

　　她分明甚麼也沒做……

　　「該死──」Snape最後又咒駡了一句，在Tahlia茫然的注視下再次低下頭，堵住了微分開著的，並且有些紅腫的唇。

　　不知道何時，又從何處灌進的風，吹熄了這房間內唯一的燭火，同時也令這本就陰暗的空間，徹底地陷入了黑暗。


第165章 159.所謂殘忍

　　再次陷入了寂靜，霎時間，只能聽見外頭客廳牆上時鐘的滴答聲。

　　蠟燭上再次冒出了火光，被房間裡已經撐著身子站起的Snape用魔杖給點上。

　　借著再次出現的光源，他表情複雜的的看著身下已經失去意識的女人，淩亂的衣袍沒有遮掩之處依稀還可見到不少青紫的痕跡──

　　迅速地站起身，發現身上衣服並沒有比昏迷著的女人整齊上多少後皺起了眉頭，草草的打理一下自己，便頭也不回地踏出了那兒──

　　他失控了。

　　魔藥是個失敗品，或許他在某個環節時便已經出錯，那配方本就殘破不全，他在製作時便冒險的在許多記載不清的地方憑著他對魔藥的敏銳來猜測藥材的用量，這完全不像平時的他，魔藥應該是很精密的學科，而他卻如此草率行事，導致方才的情況發生。

　　再次咒駡了一聲，幻影移行消失了。

　　幾乎在同時，房內的Tahlia睜開眼睛。

　　她花了幾秒才重新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而Snape完全不見蹤影。

　　她不知道她現在該如何反應，身下從她清醒過後開始便沒有間斷的隱隱作痛著，而背部也因為地板的冷硬而不停的傳來刺痛感。

　　甚麼也無法思考，她覺得她腦裡現在亂成一團，所有思緒、所有情緒都混雜在一起。

　　於是她就只是靜靜地躺著──

　　直到肚子發出了抗議聲，而在同時也聽見了外頭傳來的鐘響，Tahlia才決定有所動作。

　　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發現她拉好自己衣服的手不住地顫抖著。

　　事情究竟是怎麼演變成這樣的？

　　她從沒想過那瓶魔藥帶來的效果會這樣……令人意外。

　　也從來沒有心理準備會發生這種事……

　　從來沒有。

　　在學校中和她比較熟識的女性朋友就只有Lily……勉強加上一個室友，畢業後，她唯一比較常接觸的就是Narcissa。

　　而顯然他們都不可能會在聊天中聊到哪怕是一點關於這方面的事……那怕他們倆個都已經結婚並且孩子還同齡。

　　果然，Snape真的不在……這是在她找遍了整棟房子之後得到了的結論。

　　她在其中一間幾乎可以肯定就是Snape臥室的房間裡停留了許久，這房間大概是整棟屋子唯一勉強算得上能夠住人的空間了……至少沒想其他地方的傢俱上都滿是灰塵。

　　然後她看見了床頭櫃上擺著的，放在相框裡的一張被撕成一半的照片。

　　Lily的照片。

　　她突然覺得那東西很刺眼，令她無法忍受……她幾乎是用逃的離開了那房間。

　　走下樓梯回到了一樓的客廳中，從窗簾的空隙中透進的已經是月光，對於Snape去了哪裡，Tahlia可以說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而她現在該離開……還是等在這兒？

　　不過她也不用煩惱太久了，因為就在這時，往外的門被緩緩推開了，接著，Snape出現在門後。

　　而他在看見呆站著的Tahlia後瞬間停下了腳步，一手握著門把僵住，顯然對於Tahlia還在屋子裡感到意外。

　　「你還在這兒做甚麼？」一會兒，他吐出一句話。

　　「只是還沒離開……」Tahlia開口，然後才發現自己喉嚨很幹，而失去潤滑的聲音聽來異常的乾澀。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沉默，而Snape依舊站在門口，遲遲未踏入屋內。

　　「我想你該先進來……Severus。」Tahlia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說道。其實對於現在這情形該如何反應，她一點想法也沒有。

　　Snape僵硬的點了頭，走進屋內，不過沒有把門關上，反而指著門外。「而你該走了。」

　　就這樣？

　　Tahlia覺得不可置信，Snape的反應讓她感覺很不好，即使他那樣做的原因是因為那魔藥的關係，不過他好歹該說些甚麼……任何話都行──

　　「你……」Tahlia擠出一句話。「你就沒什麼話要說？」

　　而在Tahlia問出這句話之後，得到的又是Snape的另一個冷笑。

　　「我想過幾天你就會在預言家日報上看見了……先告訴你也無妨──」Snape一字一句，緩慢地說著。「關於霍格華茲的教授，竟公然研究黑魔法……的報導。」故作遺憾的說道。「你想家長們會怎麼看？被懷疑是食死徒的你，擔任教授後還念念不忘著黑魔法──」

　　「研究……黑魔法？」Tahlia茫然著。

　　她壓根沒有研究過黑魔法──沒錯，或許她曾經施過不可饒恕咒，但那並不需要研究，不是嗎？要說研究的話，也就只有學生時代Voldemort給她的那些書能勉強稱得上是了……Snape這指控完全沒有道理。

　　Snape卻對Tahlia的錯愕表現出了不屑的神情。「將黑魔法書籍藏在辦公桌卻甚麼保護咒語也沒有，你的警覺心呢？」

　　「黑魔法書籍……」Tahlia瞬間明白過來Snape指的是甚麼了。

　　那本她從校長那拿來的，寫有注釋的《尖端黑魔法解密》。

　　而她不是沒下任何保護咒語，事實上，她在她辦公室門外下的警戒咒語絕對是整個學校裡最嚴密的──所以她壓根也沒想過有人能夠在她不知情的狀況下闖進她辦公室裡發現那本書。

　　唯一的例外是Snape。

　　「你……你翻我的東西？」她虛弱的問了句。

　　Snape面無表情。「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我已經找到了證據。」

　　「你不明白……那本書是校──」Tahlia搖頭，正想解釋甚麼，卻被Snape厲聲打斷。

　　「打住！我不想明白。」他狠狠地說著。「不需要你向我證明甚麼，我也知道你有多麼邪惡──」

　　「我……」Tahlia完全無法思考。「我不邪惡──」

　　Moody說，不要在意別人是怎樣看她的，重要的是她如何看待她自己──

　　Sirius說，他知道她和那些食死徒不一樣，她並不邪惡──

　　那為甚麼，在聽見Snape對自己說出的這些話，會讓她覺得那樣的心痛？

　　甚至她覺得，先前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對自己的信心，因為這短短的一句話便被打擊成碎片，而且好像再也恢復不過來了。

　　任何人都可以辱駡她，但唯獨Snape講出的這話會令她痛不欲生。回想起先前Voldemort還未消失前的那段日子，那絕對是她一生中最為晦暗的時期，她本以為她在那時已經可以做到壓抑住在看見Snape怨恨自己時的心痛情緒，但現在她知道她錯了──

　　在她心裡，Snape對她的看法，遠遠比任何人要來的重要。

　　淚水不知道何時從眼眶中滑落，而嘴巴開合了幾次，卻甚麼話也說不出來。

　　「我以為……」一會兒，她低聲開口，聲音明顯地顫抖。「即使你可能不會喜歡上我，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你能夠在乎我哪怕那麼一點點……」抬起頭，帶著一絲希望，看著Snape。

　　不過隨即被他眼神中的輕蔑給再一次的打擊。

　　「那根本不代表甚麼，難道你指望我愛上你？」

　　「不，我只是──」

　　「還是你認為這段日子我忍受著和你待在一塊兒的噁心，就讓你以為我原諒你了？」Snape繼續說著。「你該不會忘記……我說過我永遠不會原諒你這句話？」

　　Tahlia沉默。

　　他說噁心。

　　對他來說，自己出現在他面前令他覺得噁心。

　　而她竟天真的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有所改善，原來一切都是幻覺──

　　令她身陷的……毒藥般的幻覺。

　　「你大可直接說你討厭我──」如此的話，當初她壓根便不會決定前往學校，即使帶著Harry會很不便。

　　「我不討厭你──」Snape淡淡地說，然後面對著Tahlia僅存的顯露出的最後的期待開口。「我恨你。」

　　Tahlia絕望的看著他。

　　總是這樣──

　　為甚麼總是這樣？

　　Snape總是會在給了她一點微弱的希望後，下一秒又狠狠地將她推下山谷。

　　「你對我來說甚麼也不是。」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都彷佛化作無數把利刃，刀刀精准的刺進的胸膛。

　　「別說了……」胸中一口氣悶的難受，遠遠超出以往她能夠承受的──

　　「還是說，你以為你騙過了Dumbledore，就能夠從此安然的過日子？」

　　「求你……別再──」Tahlia茫然地說著。

　　「別再做甚麼？說你殺了多少人？說你如何的邪惡至極？你根本就不配活著……你殺了Lily！」

　　「……我沒有……殺了Lily──」Tahlia突然覺得很冷，無論是心理的還是外在的，即便現在是酷夏。「我沒有──」

　　下意識地拉緊了身上的長袍。

　　Snape甚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站在那兒，冷笑著。

　　「既然你說恨我……」Tahlia的聲音很小，幾乎聽不見，但此刻在這靜謐的屋子裡卻能夠讓Snape聽得一清二楚。「為甚麼剛才要──那樣做……？」她甚至連說出口都沒有辦法。

　　Snape身子僵住。

　　因為連他也無法解釋，本來在開始的時候將錯誤歸咎於魔藥的失敗，但冷靜下來後，他內心清楚的知道不是如此，魔藥並沒有出問題，而他壓根不想去思考為甚麼會有那樣的影響。

　　「我再說一次，那根本不代表甚麼，少自作多情了。」

　　最後，他吐出了這句話。

　　那根本不代表甚麼。

　　「不代表甚麼……」Tahlia喃喃的重複了一次，抬起頭，緊咬著唇，Snape發現她的嘴唇依舊有著微微的紅腫。「這就是你的想法，對嗎？」她輕聲道。「不只剛才的事……還有以前我們所有經歷過的事──對你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我確實是這麼認為的。」Snape冷冷地說道。

　　令他驚訝地是，Tahlia突然笑了。

　　而且笑的異常的燦爛，加上臉頰上依舊流淌著的淚水，看來非常不合諧。

　　然後，在Snape帶著一絲困惑的注視下，她緩緩地掏出魔杖，指著他。

　　沒有一點顫抖。

　　「被我說中了？」Snape並沒有畏懼，淡淡地開口。「終於決定停止假裝，停止在Dumbledore面前扮演一個好人了？」停頓了一下。「你要殺我？」

　　「我沒打算殺你，即使你就是個渾蛋，Snape。」Tahlia微笑。「而我花了那麼長時間，才終於意識到這點──」

　　Snape覺得那個笑容就如同以前在學校裡見到的那樣，虛假無比，但他驚訝地發現，面對著Tahlia這樣的表情，他的心底竟然升起了又一種新的情緒，後悔──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但他甚麼也來不及說了。

　　「Obliviate（一忘皆空）。」隨著Tahlia吐出的這咒語，Snape最後能夠見到的景象便是魔杖發射出的綠色光束，下一秒，他連這景象也一點印象也沒有了，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第166章 160.失蹤

　　Sirius很焦躁。

　　不是因為照顧Harry令他精疲力盡的焦躁，小Harry似乎在他面前擁有源源不絕的活力，本來Tahlia交代的午覺也不想睡，而晚上也睡沒多久就爬起來折騰他──這情形整整持續了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

　　這才是令他焦躁不安的原因。

　　Harry在他這兒待了一個星期，這和本來說好的只待一個晚上相差太遠。

　　事實上，在Harry被帶過來的隔天早上，他沒見到Tahlia那時，就隱隱覺得不對勁──考慮到Tahlia要見的人是Snape那傢伙，事情絕絕對對有甚麼蹊蹺……

　　而在他掙扎了許久，最後理所當然地得出問出Tahlia的行蹤，比忍受見到那討人厭的黑漆漆的傢伙要來的重要的結論後，他終於前往據說是Snape居住的蜘蛛尾巷的那棟房子。

　　而他也順利的見到了Snape──順道一提，他們兩人就只差沒拔出魔杖直接在麻瓜街道上決鬥了，心中的不安感瞬間上升至前所未有的最高點。

　　他說，Tahlia根本沒有來過──

　　那她去哪兒了？

　　接著他去了Tahlia的那棟小公寓。

　　大門緊緊鎖著，Tahlia在上頭施的保護咒完全沒有更動過，證明了主人壓根沒有在裡頭。

　　也去了他哥哥們那兒──

　　接受了他們熱情的招待後，他在得出了Tahlia也不在這兒這結論的同時，也暗自決定將Tahlia疑似失蹤了的這件事保密，千萬不能透漏給眼前四個男人知道，梅林曉得要是他們知道了，會怎樣的失控……

　　而後，Dumbledore用和他同樣的困惑眼神望著他──代表他也不知道Tahlia去哪兒了。

　　對角巷沒有，Tahlia沒有在那兒的任何一間店裡。

　　翻倒巷也沒有，而Sirius以現職Auror的身分出現在那兒倒是引起了不少騷動，裡頭黑巫師四竄的騷動。

　　在找了整整兩天都沒有任何結果後，他徹底的頹喪了。

　　茫然的癱坐在自家客廳的沙發上，顯然Regulus和自己一樣想法，也呆坐在一旁，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從沒有想過Tahlia會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前來帶Harry。

　　更沒想過她也會有鬧失蹤的一天。

　　Sirius根本不敢去想Tahlia會不會遭遇到了甚麼不測，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這樣說服自己，他寧可相信她是弄錯時間了──儘管這根本不像是她會做出的事。

　　整整七天，沒有任何人有Tahlia的消息。

　　更氣人的是，在他再次前往蜘蛛尾巷後，發現那個最可能知道Tahlia行蹤的混帳擺著的是一臉事不關己的欠揍表情。

　　「明明Tahlia說要過來找你的，你怎麼可能連見也沒見過她？」Sirius終於忍不住，直接在Snape家門口咆哮，好在這兒有施了一些防護咒，才沒讓他的怒吼聲傳出去。

　　「她說了要找我，我就得見過她？」Snape冷哼。「你的邏輯的確完美的無懈可擊，令我無法反駁，Black。」他覺得光是因為面前這男人而開門就已經夠浪費時間了，尤其他這幾日都在試圖弄清楚一些事，例如一個星期前他費盡心力做出的那副魔藥究竟消失去哪了……又或者是預言家日報怎麼會沒有任何關於Tahlia的報導……

　　「但……但──」Sirius煩躁的抓了抓腦袋。明明聽Regulus說，Tahlia在離開老宅前看起來非常期待的。「她說過要到你這兒的！」最後，這句話連他自己聽了都非常沒有說服力。

　　Snape說的該死的一點也沒錯，目前根本沒有任何證據顯示Tahlia成功見著了Snape，而他儘管和自己相看兩生厭，也不會無聊到在這件事上說謊。

　　難道真的是他最不敢想像的結果，Tahlia被甚麼人給捉住了？

　　「……算了──」Sirius喪氣地說著，隨意的擺擺手。「如果她到你這兒了，和我說一聲？」

　　回答他的是砰的一聲在眼前重重關上的門，還因為他站得很近，差點被門給砸中鼻子。

　　「該死的！Snape！」Sirius怒吼，不過看來這棟屋子的主人是沒有打算再開門了，忿忿地又踹了那門一腳，這才轉過身離開。

　　這地方他可一點也不想待上太久……感覺全身都有了黴味了。

　　但他也沒閒空夫再去管Snape居住的街區的環境問題了，因為一回到了格裡莫廣場的那棟房子，打開門看見的便是Regulus一臉擔憂以及愧疚的臉。

　　「怎麼了？」他反射性的就問。

　　Regulus顯得驚慌失措，與他平時給人的穩重感完全不一樣。這讓Sirius頓時間也感覺整個空間的氣氛變得很緊張──

　　「Harry不見了──」

　　「不見了？」Sirius瞬間覺得腦袋被個無形的物體重重的砸了一下──

　　Tahlia失蹤就已經夠嚇人了，現在連Harry都不見了？

　　「你問過Kreacher沒有？」他沉聲問道，幸好方才那衝擊沒有令他腦袋停止運轉。要說對這棟屋子最瞭解的人……不，生物，絕對就只有Kreacher，畢竟自己現在依舊不明白他究竟把母親的那幅畫像給藏去哪兒了。

　　「問……問過了……」Regulus顫顫地說著。「他也說了沒見到……」

　　這下子Sirius終於有了名正言順慌張的理由。

　　Harry一個小孩子，怎麼就這樣平白無故地消失了？

　　那可是他的教子！James的孩子！Tahlia拖他代為看著的黑髮小男孩！

　　而他辜負了最好朋友的期待，Tahlia的請托也做不好，甚至，身為一個教父他實在很無能──

　　響亮的劈啪聲。

　　兩個男人幾乎同時的看向突然出現在他們身旁的……家養小精靈Kreacher。

　　他恭敬的朝著Regulus鞠了躬，然後草草的只對著Sirius些微的彎腰。「Kreacher見過主人。」

　　要是平時的Sirius，肯定會為此表達出不滿，不過此時他卻無暇顧及其他了，只不耐的開口。「你做甚麼？」

　　Kreacher不急不慢的從他身上穿著的枕頭巾裡掏出了一小片羊皮紙，開口。「Kreacher打掃時在房裡發現了這東西……主人。」

　　Sirius更加不耐煩了，揮揮手。「就這種垃圾你拿來給我做甚麼？還是拿去點綴你的……小窩吧？」說到後來，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別這樣，Sirius──」Regulus先是勸道，然後向Kreacher伸出手。「Kreacher，把他給我吧。」

　　Kreacher恭敬的遞上了紙片，尊崇的又對著Regulus深深一鞠躬，才劈啪一聲，消失不見。

　　Regulus苦笑，手上抓著那張羊皮紙。「我說哥哥，你甚麼時候能對Kreacher好一些？」

　　「等他不會暗地裡咒駡我的時候。」Sirius很快的介面，然後看著Regulus手中的紙片。「不把那垃圾扔了？」他問，接著喃喃著。「有時候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發瘋……老是做些瘋瘋癲癲的事──」

　　Regulus搖搖頭。「Kreacher是個很好的家養小精靈，Sirius，你該知道──」說著，隨意的看了手中的羊皮紙一眼。

　　瞬間，他發出了一聲驚叫。「哥哥！」

　　「甚麼？」Sirius馬上搶過了那小片羊皮紙，看了一眼後眼睛瞬間瞪大──

　　那上頭只寫了一行字，要是單憑內容，大概會讓人誤會Harry被誰給捉走了，不過Sirius卻認得那字跡──

　　他怎麼會不認得那字跡？他看了整整七年！

　　Tahlia的筆跡。

　　而羊皮紙上頭寫著：

　　『Harry沒事，不用擔心……』

　　「這是甚麼意思？」Regulus擔心的問道。「誰寫的？」

　　「她離開了……」Sirius喃喃的開口。

　　「甚麼？」Regulus不解地又問道。「誰離開？」

　　但Sirius卻彷佛聽不見任何話了，自顧自的呢喃著。「她離開了……為甚麼？」

　　為甚麼突如其來的說要離開了？

　　究竟發生甚麼事了？

　　「Sirius！」Regulus換道，音量提高了不少，才終於讓Sirius有點反應。

　　「甚麼？」愣愣地問道。

　　Regulus皺眉。「我是問你，那字誰寫的？Harry怎麼了？誰離開了？」

　　「Regulus──我……」Sirius失落的表情全寫在臉上。「我想Tahlia她不是失蹤……」他緩緩地說著。「而是走了──帶著Harry一起。」

　　而他站在這兒，連Tahlia這樣做的原因都不知道。

　　她就這樣甚麼話也沒說就走了！

　　Sirius很沮喪，要是她真想一走了之，他也絕對不可能阻撓她，但她卻連親口和他說一聲都沒有──

　　「Tahlia帶著Harry離開？」Regulus錯愕的重複了一次。「去哪了？」

　　「要是我知道，你覺得我還會杵在這兒？」Sirius苦笑，再次看了羊皮紙一眼，然後握緊拳頭，那一小片羊皮紙就這樣被揉成一團。

　　一時間沒有人再說話。

　　因為說甚麼都沒有任何用處，即使他們在這兒呆站著，最終討論出來Tahlia離開了原因，也改變不了他們壓根找不到她的這個事實。

　　他們只能等。

　　等待Tahlia自願回來──

　　又或者是，待Harry十一歲時，或許能夠藉由他，來找出Tahlia的下落。

　　而在此時，Tahlia居住的那小公寓的門外，站著一個男人。

　　一個面色陰沉的男人。

　　Snape愣愣地盯著門口，似乎在猶豫著究竟要不要敲門，他還在驚訝于自己會莫名地就出現在這兒了，本來他在家裡待著的，但回過神後，卻發現他已經幻影移行至這小公寓外頭的馬路上了，甚至連家裡那鍋魔藥都還未完成。

　　腦中不斷地閃現方才Black向自己說的話。

　　Tahlia本來要找他，但不知為何原因，導致她沒有出現在科克沃斯。

　　不知道為甚麼，他有股想親自確認的衝動──儘管他完全不明白為甚麼他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而就因為這兩種矛盾的情緒，Snape已經站在這兒快要三十分鐘了──

　　最後，他還是伸手，敲了門，然後等待著……

　　沒有人應門。

　　Snape又敲了一次，但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皺眉。難道Black那傢伙是真的找不到Tahlia？鬧失蹤這種事也會有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天？

　　她去哪了？

　　無所謂，反正開學後總會見到的，考慮到那篇報導大概是不可能會被刊登上了，Snape現在對於預言家日報很感冒，似乎背後有個無形的力量在施壓著，無論他寄去了多少封信詢問，得到的都只有一個他們不會報導這種缺乏證據的言論的回信──說的好像他們之前的報導多麼有憑有據似的……看看史基特那女人，寫出來的東西壓根沒有一個字是真實的。

　　但當兩個月過去，Snape在教工會議上發現本該屬於Tahlia的位置上坐著個中年男巫後，他才驚覺似乎有甚麼事不對勁了。


第167章 161.校長的記憶

　　「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會議後，Snape直接留了下來，待其餘人都離開後，劈頭就對著Dumbledore說道。「我以為你請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是Tahlia，而不是那個……肚子裡甚麼東西也沒有的傢伙──」沒給Dumbledore任何開口的機會，他繼續質問著。「當時還替你去找她的我，實在可笑至極，是吧？」

　　「她向我辭職了，Severus。」Dumbledore淡淡地開口。

　　Tahlia實在做的很絕，辭職信是直接用貓頭鷹送來的，他連她的面也沒見到，當然也沒有機會去想辦法說服她留下。

　　「辭職？」Snape一愣。「她辭職？」卻沒向他提起過哪怕半句。

　　Dumbledore直接將一封信掏出來，遞給Snape。

　　緩緩的將信攤開，不發一語的看完，然後默默地將信還了回去。「而你同意了？如此荒謬的理由？」重點是，她怎麼可能會知道這篇差點上報的報導的存在？

　　「事實上，一旦這件事被報導出來，那麼鐵定是很充分的理由，Severus……」Dumbledore直直地盯著Snape。「你就沒有甚麼想對我說的？」停頓了一會兒，在看見Snape瞬間僵住的身子後才繼續開口。「關於本該因為刊登在預言家日報上而造成軒然大波的……一位匿名者所舉證的資料？」

　　Snape沉默，良久，恍然大悟。「你壓下了那件事。」

　　「我當然壓下了那件事，幸好現在的主編恰巧和我關係不一般……」Dumbledore擺擺手。「但這都不是我關心的，孩子，為甚麼？」他問道。「為甚麼刻意誣陷──」

　　「那不是誣陷。」Snape說道，臉色很難看。「我想你應該也看過那篇文章，我有證據……」

　　「你所謂的證據是我給她的。」Dumbledore的語氣更為冰冷，Snape已經很久沒從老人口中聽見這樣冷峻的聲音了，不由得閉上嘴。「所以我並沒有說錯，Severus。」

　　「你給她？」Snape第一直覺便認為Dumbledore就如同往常一樣的，想著要替Tahlia辯護，不過緊接著，內心又出現了一個聲音，而那聲音肯定的告訴他，校長說的完全沒有一個字造假。

　　「因為我們相信，那書裡的內容，對於我們徹底解決Voldemort很有幫助。」Dumbledore說道。

　　而這話，令Snape不自覺的瞪大眼。

　　「無論你對她抱有甚麼想法，Severus……Tahlia自始至終的目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了Voldemort。」Dumbledore繼續說道。「不過顯然我上次和你說的，你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Snape靜靜的站著，不發一語。似乎最近自己忘了許多事，上次Dumbledore和他都說了些甚麼了？

　　「你還是決定要恨那孩子？」Dumbledore又開口。

　　Snape依舊沉默著，不知道為甚麼，他突然沒有辦法很自然地說出肯定的話了，這令他感覺很詭異。

　　他當然恨Tahlia。

　　而他也說過他永遠不會原諒她……

　　但此時此刻，面對著Dumbledore的詢問，他卻再也說不出從前能夠說的很自然的話了。

　　「我想你該和我來一趟，Severus。」見Snape始終都沒有再開口，Dumbledore下了一個決定，而他早該那樣做了──

　　要是他早這樣決定，說不定Tahlia現在也不會只留下了封辭職信便離開。

　　記憶從來都是一個人最為私密的東西，記憶中摻雜的任何情緒也都只有自己本身能夠體會……

　　這是Snape在跟著Dumbledore來到校長室，發現他直接當著自己的面拿出了個冥想盆後，腦內突的湧現出的想法。

　　Dumbledore拿出它是甚麼意思？

　　「我想與你分享幾段記憶，Severus。」Dumbledore坐在他那張大辦公桌後頭，雙手成塔狀撐在桌子上，湛藍的眼睛直直地盯著Snape，透過鏡片彷佛閃著精光。「我自己的記憶。」

　　「為甚麼？」Snape僵硬的問道，儘管他已經大致猜到了Dumbledore的目的。

　　「你曾說，我沒有見過Tahlia陰狠的一面……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沒見過──」Dumbledore緩緩地說。「沒有親眼見過。」

　　Snape沒有說話，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等待著Dumbledore再次開口。

　　「但我全聽過──孩子……」他說道。「親耳從Tahlia口裡聽過，她從沒有企圖隱瞞我甚麼，Severus──」停頓了一小會兒。「所以你對她的顧忌，我並不是不能體會，也不是存心忽略……」抬手打斷了張開嘴想說些甚麼的Snape。「而現在，我希望你能知道一些事……一些Tahlia從來沒有告訴過你的事。」

　　「我完全相信她有許多事瞞著我。」Snape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淡淡地說道。

　　「Severus……等你看過再發表意見也不遲。」Dumbledore皺眉說道。

　　就是因為猜測到Tahlia離開的原因與Snape有關，他才做下了這個決定的，只有他能夠迫使她離開──但同樣的，能夠讓她回來的，也只有Snape了。

　　在Snape依舊有些抗拒的情緒下，Dumbledore還是拿出了魔杖，抵在自己太陽穴的位置，閉上眼睛──

　　細細的銀色絲線隨著魔杖移開而被牽出，綿延不絕的落進冥想盆中，而那銀色線似乎沒有抽取完的一天，Snape怔怔的看著面前老人抽取記憶的動作，突然明白過來，等待著自己的，絕對是段很長的記憶……

　　待所有記憶都落入盆內後，Dumbledore才睜開眼睛，開口，語氣不容Snape拒絕。「那麼……Severus，你是否已經做好準備？」

　　Snape本沒打算開口，不過還是脫口了一句。「要是我說不，你會就此打住？」語畢，便幾乎可以肯定會聽見甚麼答案了。

　　「這並不在我給你的選項之內。」果然，Dumbledore沒有給自己任何拒絕的機會。「而你之所以抗拒，全是因為你在逃避面對真相──」

　　Snape幾乎可以說是賭氣的刷地站起身，直接站到冥想盆前，然後，沒有讓Dumbledore再次開口催促，便一頭栽進了冥想盆中……

　　應該說，Dumbledore的記憶中。

　　第一段記憶是在學校大廳裡，Snape看見一年級的自己坐在Slytherin長桌上，而此刻在臺上帶著分院帽的便是Tahlia。

　　他幾乎不記得那天Tahlia被分進Slytherin的反應，一年級的他的視線總是停駐在Lily身上，而且對於Lily進了Gryffindor這點一直耿耿於懷。

　　而現在，他以旁觀者的角度再看了一次後，才發現拿下分院帽的Tahlia臉上表情寫滿困惑以及不安，走向長桌的腳步也猶猶豫豫的……

　　直到她的目光移動，看見已經坐在那兒的一年級的自己後才露出笑容，雀躍地走了過去。

　　場景轉換……

　　是學校的走廊，Snape認得這兒，畢竟他方才才剛打那兒走過，那是校長室入口前的走廊，面前站著兩人，Tahlia以及Dumbledore。

　　似乎和第一段記憶隔了很長時間，因為Tahlia儘管看來年幼，但也不是一年級時那樣青澀的模樣。

　　Tahlia似乎是撞見了Dumbledore，顯得緊張兮兮的，隨後才因為Dumbledore溫和的表現而放鬆下來。

　　「有沒有遇到甚麼困難？」Snape聽見Dumbledore說道，而Tahlia很快地搖頭，並且表示她在學校過得很好……」

　　這絕對是謊言。

　　Snape知道Tahlia在學校過得一點也不好，除了Black那夥人，根本沒有任何人當她是朋友，就算到了後期他們互不說話時，跟在她身邊的那群人也沒有一個稱得上是朋友。

　　正想著，然後發現Tahlia已經結束了和Dumbledore的對話，正準備離開──

　　「別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事，孩子。」Dumbledore最後又說道。

　　Snape看見Tahlia在聽見這句話後露出微笑，點了頭──

　　景象再次變化……

　　這次是校長室，Snape驚訝的發現Dumbledore辦公室這麼多年的擺設從沒變過，要不是面前坐在辦公桌後頭的Dumbledore身上穿著的淺藍色巫師袍和方才他見到的不一樣，他幾乎都要以為記憶已經結束，他回到了校長室裡。

　　門被敲響，而走進的是Tahlia。

　　Snape可以肯定這時候他們至少已經五年級了，因為她身上別著的閃亮亮的級長徽章，而這代表，自己已經和她不怎麼說話了。

　　「那麼……既然你出現在這兒──再一次的──我是不是可以想著，或許你遇到甚麼煩惱了？」Dumbledore溫和的開口。

　　而Tahlia開始時看來依舊在猶豫著，但Dumbledore也沒有催促，只笑吟吟的看著面前的女孩子，似乎很肯定最終她鐵定會開口。

　　果然，Tahlia開口了。

　　而說出來的所有事，每一句都大大的衝擊到了站在一旁的Snape。

　　她在請求Dumbledore的幫助。

　　請求他協助她對抗黑魔王。

　　在所有人都認為Tahlia已經是黑魔王手下時，她卻早已經同他最大的敵人──Dumbledore串通著。

　　Snape突然認知到，這才是Dumbledore一直嘗試著想告訴自己的事。

　　他說Tahlia從來不忠於黑魔王不是沒有任何根據的，原因就出自這段記憶……

　　而這個時候的Tahlia才五年級。

　　又變換了景色。

　　此刻Snape站在醫療翼裡。

　　好幾個人都杵在一張病床旁，上面坐著的是Tahlia，面色蒼白的可以。

　　而儘管對這場景一點記憶也沒有，他也單憑在場的人的身分──主要是一臉驚慌不安的Potter和Black──便輕易判斷是甚麼時候了……

　　唯一令他困惑的是，這件事又關Tahlia甚麼干係了？

　　「首先，我得代替Snape先生向你道謝，Tahlia。」Dumbledore開口說道。

　　聽見自己的名字被提起，Snape不自覺地走近了些，然後，不小心瞥見了Tahlia手臂上的傷痕……儘管已經痊癒，不過新長的皮膚和周圍皮膚的顏色明顯不一樣，很容易區分出來。

　　難道那晚Tahlia也受了傷？

　　「不需要。」他聽見Tahlia說。「我想他一點也不希望是我救的他，校長。」

　　Snape錯愕的站著。

　　腦袋裡很混亂……

　　從方才的幾句對話裡他已經能夠得出一個結論了，那就是，月圓那晚，Tahlia也在場，並且救下當時陷入昏迷的自己。

　　見對話以Tahlia堅持的打算隱瞞，最後Potter被推上替代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作為結束，他瞬間感到所有他以前的認知都被打碎，硬生生的打碎。

　　或許他真的打從一開始便看錯了她，完完全全的看錯了她。


第168章 162.自作自受

　　景象又模糊的轉換。

　　Snape再次回到了校長室裡，Tahlia坐著，似乎對Dumbledore有些不滿。

　　「但您……」她開口，但只起了一個頭便沒了下文。

　　「你現在心裡一定認為我甚麼也沒做，是吧？」Dumbledore緩緩地問道，然後他站起身，看向窗外。「我並不是甚麼也沒做……決鬥大會這提案很好，但我們並不清楚他會在哪個時間點或是從哪個地方攻擊，如此我們等於是在黑暗中摸索──起的效用並不大。」

　　Snape對他們談論的話題表示驚訝，他從沒想過Tahlia那年臨時起意舉辦的決鬥大會其實存在著另外的動機，沒有想到當時的那活動竟是為了阻撓黑魔王的某次襲擊。

　　然後，Tahlia緩緩地開口了，在一陣不短的沉默之後。

　　「我可以告訴你Voldemort所有的部署。」她說道。

　　「只要你保證Severus絕對不會搭上那班火車──」

　　不讓他……搭上火車？

　　Snape完全說不出任何話，如果他理解的沒錯，面前這女孩是想保護他。

　　發現這事的感覺很微妙……他從沒有想過會有人想著要保護他──除了母親，而她的保護並不總是有用，鑒於他身上依舊留有一些那混帳造成的傷疤。

　　但為甚麼？

　　為甚麼她總是想著這麼做？

　　只因為……她喜歡他嗎？

　　他突然有一股想走向前，揪著Tahlia問清楚一切的衝動，不過，在他有任何行動之前，面前的女孩便消失了……

　　轉眼間，他又站在醫療翼的地板上，而一秒前校長室裡的眼神中還寫滿堅定的Tahlia，此刻將頭靠在Dumbledore懷中，痛哭失聲。

　　Snape緩緩走近，手不受控制的舉起，想拍拍面前的女孩給予她一些安慰，但他的手卻直接穿過了她的肩膀……

　　這只是記憶，不是現實。

　　「我……我好想回家……」Tahlia哽咽的聲音傳進Snape耳裡。「不過我……我不能回頭了，是不是？如果真的有地獄的存在，我一定已經墮入……沒辦法改變了……」

　　Snape這才注意到了Tahlia手上那醒目的、猙獰的黑色骷髏標記。

　　這是她被標記的那天。

　　而她是如此的絕望難過，如此的不願意──

　　就如同她從前無數次的告訴自己的那樣。

　　她從來不想要這些東西……而他當時壓根不信這點。

　　「校長，恐怕我們得分道揚鑣了──我會得到他的信任，我會讓他賦予我至高無上的榮譽……」Tahlia這句話令Snape瞬間錯愕了一陣，不久前她不是還哭著說她一點也不想被打上標記的？

　　不過隨即說出口的話完美的替他方才滿腦的疑問做了解答。

　　「然後我會殺了他。」Tahlia接著說，卻是對著一臉錯愕的Dumbledore眨眨眼。「你會幫我的吧，校長？」

　　Snape覺得整個人被重重的一棍棒擊中。

　　所以這就是她的動機……

　　所以這就是她在黑魔王面前表現得如此完美的原因……

　　所以這就是Dumbledore始終要他相信她的緣由……

　　她就是Dumbledore老早便安插到黑魔王那兒，會讓黑魔王在不自覺間跳入圈套中，趁他不備時猛刺一刀的最尖銳的匕首。

　　又換了個地方……

　　這是一間很小的房間，看著倒像是間會客室，只簡單的在正中央擺著張桌子以及兩張椅子，而那兩張椅子上都坐了人。

　　Snape站到了Tahlia身旁，這顯然已經畢業了的女人身旁。

　　他總算認真地打量了面前的人。

　　第一次見到Tahlia時，她看起來就像個小男孩，而現在……Snape發現他完全記不清她是從何時後開始留了長髮。

　　他只知道，一年級時他在月臺上，和Lily走著時，一眼便認出她來──無關頭髮的長度。

　　現在想來，究竟是為甚麼？

　　明明她將那破盒子送給他的時候，頭髮還比自己的要短。

　　鼻子周圍的雀斑一點也沒有變，和小時候她嘮嘮叨叨的堅持分自己吃午餐那時一樣，很明顯，但又不會讓人感覺她臉上髒兮兮的。

　　此時她靜靜的坐著，房間裡寂靜無聲，Dumbledore也沒有開口，似乎在等待著Tahlia的表示。

　　「Severus找你了？」良久，Tahlia終於緩緩的開口了。

　　再度聽見自己名字，Snape身子一震，而顯然Dumbledore也愣了一瞬，只不過和自己原因不同。

　　「你怎麼知道──」

　　「怎麼知道他打算聯絡你？」Tahlia虛弱地笑著。「因為只有你能保護Lily他們一家的安全，Albus──」

　　「我並不是萬能的，Tahlia。」Dumbledore搖搖頭。「沒錯，那孩子的確要求了要和我見上一面，你想我怎麼做？」

　　「你該去見他。」Tahlia說道。「答應他的請求。」

　　Dumbledore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我還得再思考──眼下，我們還是先解決如何藏起他們兩家人的問題吧……」

　　Snape知道後來發生了甚麼，Dumbledore還是去見了他，而在那晚，他承諾了會保護Lily──

　　但他不知道的是，當初Dumbledore會決定來見他，Tahlia的話絕對占了一定的份量──

　　下一秒，Snape又回到了校長室，而Tahlia低著頭，似乎在說著甚麼……那聲音很輕──導致他又走近了些才聽清。

　　「……他甚至還要我去求情──」

　　「而你答應了？」

　　「甚麼？不！我當然沒有答應，我不能答應！」Tahlia猛的抬起頭，這令站在她一旁的Snape不自覺的愣在原地。「你應該知道才對，我完全分得清楚甚麼事該做，甚麼事不該做──」

　　「這就是我覺得愧疚之處，Tahlia──」Dumbledore閉上眼睛，緩緩地說道。「你讓他恨你。」

　　而她確實成功了。

　　她成功的讓他恨她──

　　成功的讓所有人都以為她見不得他好，騙過了黑魔王、騙過了所有食死徒、甚至也騙過了──他自己。

　　Snape這才想起了Dumbledore當初和自己說過的話──

　　Tahlia讓所有人以為她恨他，所以黑魔王始終不會過度刁難自己──除了他替Lily求情的那次，因為在其餘人眼中，Tahlia對自己的百般刁難就已經令他們覺得很有趣了。

　　此刻他完全相信Dumbledore。

　　也終於承認，先前他對Tahlia先入為主的觀念，導致他看漏了許多事……太多事。

　　從以前到現在，她都一直在保護著他……

　　景象又模糊了起來，而待Snape終於能夠看清身旁景物時，發現他依舊站在原地，這次的記憶還是在校長室裡……

　　門被推開了，毫無意外的是Tahlia。

　　「有甚麼事嗎？」Dumbledore看來好像挺意外Tahlia會過來這兒的，而他也沒有刻意將臉上的驚訝給隱藏起來。

　　「那個……Albus──」Tahlia躊躇在門口，似乎在猶豫著究竟要不要踏進房裡。「你是不是……有和Severus說了我甚麼？」

　　「甚麼意思？」

　　「我感覺他……」Tahlia思索了一陣，才開口。「變了。」見Dumbledore依舊不解的神情後，又解釋道。「他好像……變得溫和了──」

　　Snape馬上明白Tahlia指的是甚麼──

　　那是不久前他想著接近她已獲得讓她定罪的證據的時候，而他自認自己當時的態度絕對稱不上是……溫和，連摸著邊都稱不上。

　　「為甚麼這麼問？」Dumbledore皺起了眉頭。

　　Snape可以斷定他現在心裡想著的是甚麼，就是自己甫想起的那段對話──而他當時壓根沒有想要將滿臉的不信任給隱藏起來的打算。

　　「Severus……他……」Tahlia又猶豫了一會兒，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瞬間讓Snape以為她還是個學生，而不是已經當了學校的教授。「他是恨我的吧？」

　　Dumbledore愣住了一會兒，才開口。「我不敢肯定，孩子。」

　　「我確信她從來就不喜歡我──」Tahlia皺眉，而後像是自言自語的喃喃說著。「但他怎麼會反常地想要給我一些教學上的意見──」抬起頭，困惑的望著Dumbledore，似乎期待能夠從他那兒得到答案。

　　「Severus那孩子一直對黑魔法的研究很著迷，我想你早知道了，孩子。」最後，Dumbledore閃爍其詞的回答了。

　　然後Snape明白過來，這就是為甚麼他當時莫名的被Dumbledore給叫去了校長室，又或者是，為甚麼Dumbledore會猜測出他心裡正計畫著甚麼──

　　下一段記憶依舊在校長室裡。

　　Snape從不知道Tahlia原來竟如此的頻繁出入這兒。

　　而在這段記憶中，他們倆人都對著桌上的兩本黑皮書皺著眉頭。

　　「所以，你希望這本書裡有更詳細的描述？對於這不可知的情形？」Dumbledore問道。

　　這本書……

　　Snape走近了看，發現這就是他在Tahlia辦公桌抽屜裡見到的那本。

　　而自己卻愚蠢的揪住這點不放，以為她依舊和黑魔法有甚麼牽扯──

　　仔細想想，Tahlia在執行任務時儘管狠戾，但從來不輕易下殺手，或許他曾見過她眼睛眨也不眨的施過不可饒恕咒，但就這樣了。

　　Tahlia從沒有使用過任何其他的黑魔法，從來沒有。

　　而對照了他那篇想著指控Tahlia研究黑魔法的報導，就覺得可笑至極。

　　就在他又想著出神時，Tahlia已經準備離開了，在踏出房門前，又被Dumbledore給喊住。

　　「你……最近和Severus相處得如何？」

　　「比以前好很多了。」Tahlia回答道。

　　那滿足的笑容此刻看來莫名的刺眼，重重的刺激著Snape。

　　畢竟在他看來，他只不過是冷著臉跟在她身旁而已，他甚至也沒有刻意強迫自己對她和顏悅色──

　　沒有想到這樣的相處模式對Tahlia來說已經夠好了。

　　她就這樣容易滿足嗎？

　　然後他感覺身子突的往上竄，速度越來越快，一會兒，跌坐在地上──現實中的，校長室的地板上。

　　「那麼……」Dumbledore看著Snape，而他花了一會兒工夫才將自己從那幾段記憶中抽離開。「現在，你還有甚麼話想對我說的？」

　　他還有甚麼話想說？

　　Snape不知道，他愣愣地看著Dumbledore。

　　他還沒有將剛才的所有資訊都給消化完，事實已經證明了自己對Tahlia的所有認知都是錯誤的，而且錯的離譜。

　　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

　　只因為一句喜歡自己，便付出了那樣多……尤其他從沒給過Tahlia甚麼好臉色。

　　突然的，Snape站起身，拋下了一句話。

　　「我明白你的意思。」

　　接著，便逃一般似的奔出了校長室。

　　……落荒而逃。

　　而Dumbledore也沒有試圖再找Snape談話，他呆在地窖裡整整兩天──

　　第一次，他耗費了這樣多的時間與精力去思索著關於Tahlia的一切，而這整兩天，他腦海中完全沒有閃現過Lily的名字，一次也沒有。

　　不久便開學了，大批學生湧入。

　　而當他看見他們在發現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換了人後露出的欣喜表情與明顯的幸災樂禍時，Snape差點忍不住打從內心突然竄出的怒火──

　　這導致一大群學生在開學第一天便被扣了一大堆分數──其中還包括自己學院的學生。

　　晚上，他自然的就想著要前往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位於三樓的辦公室，走至半途時才猛的想起來在那待著的蠢貨根本不是Tahlia。

　　然後Snape才徹底的明白過來。

　　其實他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原諒了Tahlia……

　　他早不恨她了，但他自己卻沒發現──

　　而現在，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Tahlia選擇離開──在他終於打算不帶任何目的的好好瞭解她之後。


第169章 163.不解之謎

　　Snape準時踏入魔藥教室。

　　眼神掃過地下的學生，滿意的看見他們在接觸到自己目光時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現在，我會發還你們上周的作業──」他輕聲說道。魔杖點了一下，十幾分的論文便自動飛至每個學生面前的桌上。「或許你們在看到成績後……會因為將時間花在愚蠢的飛行運動上而不是課業上而感到懊悔──」露出了假笑，然後瞥到了那群Gryffindor中的一個孩子，他正驚愕地看著他手上的羊皮紙，顯然完全沒將他方才的話給聽進去。

　　其實很難不去注意到他，考慮到他那一頭醒目的紅發……

　　「Weasley先生，你對於你的成績有意見？」他緩步走了過去，不過人還沒走到，那孩子身旁的同學便發出驚呼，而這恰恰的解決了他的疑問。

　　「梅林啊，Bill……你得到了個O！」那同學喊道。

　　顯然所有人都錯愕了──包括Snape他自己。

　　Bill Weasley鐵定是史上第一位從Snape手中得到了O這個成績的Gryffindor學生。

　　「先……先生──」Bill顫顫地開口。「您這是……這是弄錯了吧？」梅林知道光是問出這句話他就得拿出多大的勇氣，誰讓面前的這位教授總是不會給他們任何一個人好臉色看，而且動不動就扣分、罰禁閉……

　　Snape瞇起眼，正想開口要回那份論文將成績給更動回來……一個聲音突地在腦中響起了──

　　「Bill這孩子的論文即使在你的標準來看也稱得上是完美了，Severus……」

　　那是Tahlia。

　　坐在自己對面看著他批次工作的Tahlia。

　　Snape彷佛又回到了那時的場景。

　　「而你只給了他一個E……」Tahlia開始翻看其餘Gryffindor學生的論文。「而這些甚至連個A也沒有──」

　　當時他是怎麼回答的？

　　「我想一個P已經足夠完美詮釋他們壓根沒有裝進任何知識的腦袋了。」

　　「先生？」

　　一個怯怯的聲音令Snape從回憶中抽離。

　　該死。

　　他方才是在課堂上走神了？

　　「Gryffindor扣十分，因為質疑我給出的分數。」冷冷地拋下了這句話，Snape快速的轉過身走回講臺上，沒有再去理會依舊一臉不可置信的Bill Weasley。

　　他承認那孩子很有天賦，幾乎沒有學科難得倒他……和當年的Tahlia──

　　惱怒的搖頭。

　　為甚麼總會不自覺地想到她……

　　何況他和Tahlia差的遠了──

　　「今天我們要繼續上星期未完成的魔藥……步驟已經在黑板上了，要是你們成功……今天的這藥劑將能夠與上星期那劑混合成完美的凝血劑。你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開始。」他宣佈道，底下的學生馬上開始行動，完全不敢耽誤哪怕任何一秒。

　　之後的課程中，學生們漸漸發現了不對勁……

　　平常嚇人的Snape教授今天不會總是穿梭在他們之間不時地吐出一長串令他們都開始懷疑是不是他們當初出生的時候腦子被甚麼給砸中了的言語，而是黑著臉坐在教室最前頭，眼神空洞的盯著教室中的某一點，連有人將坩鍋給炸了發出的巨響都沒讓他有所反應。

　　那炸了坩鍋的可憐孩子彷徨的呆站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Snape看似壓根就不想搭理他們的樣子──焦急地都快哭出來了──

　　明明平時Snape教授儘管嘴裡不饒人，但幾乎都能夠趕在他們鬧出甚麼悲劇之前阻止他們的。

　　今天實在太奇怪了……

　　「我來幫你吧……」那學生被這聲音給喊住，轉過頭去後發現是Bill。「我的魔藥只剩冷卻了……呃……應該──」他笑吟吟的開口，然後有些尷尬的看了身後自己坩鍋裡的深綠色的魔藥，和黑板上要求的翠綠似乎不太一樣，不過管他的呢──

　　說著，抽出魔杖直接將面前坩鍋裡那團黑乎乎的東西給處理掉，重新點火。「再去拿些藥材過來吧，Karl。」

　　最後，他們成功趕在鐘響前一刻交上了魔藥。

　　而Snape終於回過神來，冷冷地看著學生們一個個交上他們這堂課的成品……

　　等等──

　　他瞇起眼。

　　「Weasley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叫住了面前已經交上魔藥就打算開溜的紅發男孩。「我記得我要求的魔藥是翠綠色，而不是這種……」嫌惡的瞥了那深綠色的液體一眼。「……這種東西。」

　　「呃……」Bill低下頭。「抱歉，先生──我過早放入水蛭汁液了……」值得開心的是，他替Karl做出的成品就沒發生這問題了，不過Snape教授大概一點也不想聽這理由。

　　「Gryffindor扣五分，為你在課堂上心不在焉。」Snape說道。

　　Bill錯愕地看著Snape，又看看桌上擺放著的其他瓶壓根和綠色扯不上邊的魔藥，誰心不在焉了？

　　明明面前這人才是剛才失神了整堂課的人！

　　「還杵著等我扣你分？」見眼前的紅發學生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Snape皺起了眉頭，又開口。

　　「不，先生……我馬上走。」Bill連忙後退了幾步，匆忙地抓起了自己的東西便離開教室，開玩笑……和行為怪異的Snape教授待著，誰知道會不會下一秒他就突然發瘋的把學生做成魔藥材料了──

　　看著倉皇逃出教室的紅發Gryffindor的背影，Snape又發愣了。

　　Bill Weasley表現得不如預期，不知道為甚麼令他異常的憤怒，那孩子不該像其餘人那樣，將自己的天賦給糟蹋……明明Tahlia親口肯定了他的能力。

　　然後他看見了在眾多魔藥瓶中，唯一透出翠綠的那罐……

　　魔藥瓶上貼著的名字，壓根不可能成功製作出符合標準的魔藥──

　　他瞬間明白過來。

　　很好，總是這樣愛管閒事……

　　而Tahlia說得一點也沒錯……

　　Weasley這孩子表現得很好。

　　要是她回來了，Snape絕對會告訴他這件事。

　　他完全能夠預想她的反應，得意地對自己笑著，開口說道。「我早說了Bill是個好學生……」

　　只要等到她回來的那天，他絕對會好好的和她談談……

　　Dumbledore老早就讓他這樣做了，只不過那時候的他選擇性地忽略這提議，而現在，或許他該再認識Tahlia一次。

　　不過，誰也沒想到，她這一離開，竟會是如此長的時間。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三年，這段時間裡誰也沒有得到過任何關於Tahlia的一丁點消息。

　　完全沒有。

　　無論是Dumbledore，或是Black，都沒能與Tahlia取得聯繫。

　　Snape第一次感覺到沒有Tahlia的學校有多麼的不對勁，即使她只在這兒待了半年。

　　他時常走神，在走廊上走著也會突然停下腳步，眼神空洞的站著，而他回神後倒楣正好經過的學生便會遭殃，因為各式各樣的奇妙理由被扣掉一大堆分數，久而久之，所有學生都知道一件事──無論是新生還是舊生，只要一見到Snape教授突然發愣了，除非是在上課中，否則避開就對了，絕絕對對不要冒險自他身邊經過。

　　等到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站在因為自己敲了門而打開的校長室門口了，而裡頭的老者笑吟吟的望著他。

　　似乎自那天他給自己看過那些記憶後，他就再沒單獨和Dumbledore說過話了……

　　他能夠說甚麼？

　　難不成要他告訴Dumbledore，他現在很想好好地和Tahlia說上一會兒話，而他最不想看見的，就是面前的老人對他露出那種『我早告訴過你了』的表情。

　　似乎身邊的所有人都比自己還要瞭解Tahlia。

　　而悲哀的是，曾經他以為最為瞭解她的人是自己。

　　「有甚麼事呢，Severus？」Dumbledore溫和的開口。

　　Snape僵硬的走進後坐下。「你就完全聯絡不上……她？」

　　「誰？」

　　Dumbledore一定是故意的──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Snape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真一點找到她的辦法也沒有？」

　　「世界很大，孩子。」Dumbledore說道。「何況我連著兩年用貓頭鷹寄去的希望她回任教授的信件都被原封不動地退回，難道你認為我會有辦法找出她嗎？」

　　Snape沒有再說話，只用著一種指控的眼神看著Dumbledore。

　　「我不禁好奇究竟發生甚麼事了，Severus。」Dumbledore沒有因為這目光而有一絲慍怒。「會讓Tahlia離開那麼久……」

　　「而你認為我會知道？」Snape皺眉，說道。「我不明白，她就算要離開也會和我說一聲的，不是嗎？」

　　畢竟Tahlia總是想著要和自己說話……如果她真有甚麼事必須離開那樣久，鐵定會惴惴不安的先告訴他的──無論當時的他究竟有沒有在乎過這件事。

　　「這便是我覺得奇怪之處。」Dumbledore緩緩的說著。「這完全不似她平常的作風。」

　　最合理的解釋便是，鐵定有甚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並且有很大的機率與Snape有關。

　　但這同時也令他困惑著。

　　面前的年輕人明顯是發自內心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甚麼。

　　Tahlia真有可能突然的沒有任何緣由便消失那樣長時間嗎？

　　「我認為當時有些細節被我們給忽略了，Severus……或許你在質問我之前，也該仔細回想──」他繼續說道，驚訝地看見Snape在思考了一陣後，臉上透露出了些微猶豫的神情。「你想起甚麼了？」

　　「沒有，是我想多了。」Snape僵硬的回答。

　　「Severus……」

　　「好吧，那時我做了一瓶魔藥──」Snape沉著臉，開口。「光尋齊材料就耗費了我不少精神，但那魔藥做好後……便消失了──」

　　「消失？」Dumbledore不自覺的挺起了身子，問道。

　　Snape緩緩地點頭。「但我對此一點印象也沒有……」

　　「而你……現在才想到要告訴我？」Dumbledore在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輕聲地開口。「我想我必須知道更詳細些，Severus……」

　　「你指的是──」

　　「意思是，我必須聽你完整的描述，關於那天的所有細節──」Dumbledore異常嚴肅地看著Snape。「無論你認為那些事有多麼的微不足道，孩子。」


第170章 164.五年

　　「你的意思是，在你完成了那魔藥後，下一刻便是在客廳裡醒來，而且已經是深夜了？」

　　面對著面前緊皺著眉頭的Dumbledore，Snape在再次敘述了當天的事後，才發現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待，這件事都詭異的可以──

　　他當時是怎麼如此自然地忽略過了？

　　「我想是的。」他乾巴巴的回答。

　　「也就是說，當天你有整整十二個小時的記憶是空白的，Severus──」Dumbledore緩緩地說道。「我很驚訝，這完全沒有引起你的一絲懷疑──」

　　「我那時……專注在別的事上頭了……」Snape別開眼，這種時候的Dumbledore儘管語氣和緩，但裡頭透露出的那種咄咄逼人是非常明顯的。「那魔藥非常珍貴──」尤其是他費盡心思找到的永寧者之淚，他覺得這世上唯一僅存的那一滴已經被他扔進魔藥中了，也就是說，除非他再得到一次，否則他是不可能再做出那魔藥了……

　　「但這並不能成為你如此疏忽的理由──」Dumbledore又開口。「你曾想過為何你的記憶會出現一段空白嗎？」

　　「我……」Snape只擠出了個單詞便閉上嘴，好一會兒，沉聲道。「你想說甚麼？」直覺認為面前的老者不是真的想知道他的回答，答案早就已經在他的腦裡成形。

　　「或許……」果然，Dumbledore在聽見Snape的問話後，沉思了一段時間，輕聲說道。「和Tahlia的離開有關──」

　　「不可能。」Snape下意識地馬上反駁。「她沒到過我這兒。」

　　「但她本來的計畫是去見你的，不是嗎？」Dumbledore依舊輕輕地說著，而那語氣平淡自然，好似他們談論的只是關於今天天氣如何之類的話題。「假設她確實和你有碰到面……」他突然的直盯著Snape，眼神銳利。「為何你會完全沒有印象？」

　　從Snape突然皺緊了眉頭，黑著臉的表情看來，顯然他們想到了同一件事上去了，沒待Snape開口，Dumbledore繼續說道。「因為你的記憶被消去了……或者應該說，被Tahlia給消去了──」

　　一片寂靜──除了那些大大小小的銀器旋轉著的嗡嗡聲。

　　「你說她……對我施了……一忘皆空？」不知道過了多久，Snape才開口，發現他嗓子異常的乾澀。「這一點道理也沒有──」他搖著頭。

　　「但這卻是唯一的解釋了，孩子。」Dumbledore疲憊地說著。

　　「若你說的是對的，校長──」Snape擺擺手。「那麼真相我們也永遠不得而知了。」遺忘咒不可回復，除非是施咒人親手──

　　「除非是Tahlia日後選擇對你恢復……」Dumbledore緩緩地說道，語氣聽來竟有些失落。「問題在於，你對於取回這段記憶的決心有多少？」

　　Snape沉默。

　　事實上，他不知道。

　　應該說，他很矛盾。

　　他當然想知道那段空白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甚麼，而Tahlia又為甚麼會離開，但心裡卻也有個不小的聲音，每次在他開口想說出恢復記憶的話語時硬生生地阻止了他。

　　那聲音說，那段記憶很危險。

　　Snape覺得，要是他能夠和Tahlia好好的談過，這件事便不會這樣困擾他了──或許她會直接將一切告訴自己也說不定。

　　只要，他和她能夠好好談談，現下的一切問題便不會再是問題。

　　他緩緩地站起身，沒有去搭裡Dumbledore明顯責備性地盯著他的眼神，開口。「總之，你會繼續找尋她的，是嗎？」而他不相信Dumbledore會永遠尋不著Tahlia的下落。

　　「Severus──」

　　「我知道你想說甚麼……」Snape看似很煩躁。「我知道她喜歡我，你已經提醒我無數次了──」他皺著眉頭。「我也已經原諒她，難道這還不夠？」他已經決定會試著好好和Tahlia相處，而在那之前，他甚麼也無法肯定。

　　「如果這件事交由你做，我相信會更有效果，Severus。」Dumbledore說道。「只要你願意去找她──」

　　「我？」Snape瞪大眼，一臉不可置信。

　　Dumbledore點頭。「我確信你會是最佳人選──」

　　「不。」Snape直接的便拒絕了，速度之快令Dumbledore不禁錯愕。「你究竟期望我甚麼，Dumbledore？」他僵硬的說著。「在知道了真相後瘋狂地愛上她？」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Dumbledore平淡的回答。「我只是想著，或許你會願意為之付出些甚麼……顯然是我想錯了。」停頓了一會兒。「但你內心真是這樣想的？」他問，看見Snape瞬間愣住了的表情。「我的感覺是，你只是在躲避著面對她──因為你並沒有做好準備，我說的沒錯？」

　　「那麼你就該知道交由我去找她，是個很荒謬的決定──」Snape乾巴巴的說道。

　　「我認為這決定很正確，不過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Severus──」Dumbledore說。「所以是的，我會繼續嘗試著找她……希望屆時你已經思考清楚了？關於你該如何處理你們之間的關係？」

　　Snape緩緩的點了頭，這次的點頭，與上次Dumbledore勸告他之後的點頭意義完全不同，那時他只是草草的敷衍了，而這次，卻是認真的。

　　然後，他離開了校長室。

　　再然後，Snape又再見著Dumbledore寄去了兩封給Tahlia的信後被原封不動退還，才驚覺到，時間已經又過了兩年，而她依舊沒有回來的打算。

　　這令他禁不住的懷疑，或許自己那段空白的記憶裡真的發生了甚麼……Tahlia從來不會和他那樣久都沒有聯絡，連說上話也沒有。

　　先前黑魔王還未消失時，儘管Tahlia一見著他的面便是卯足了勁的貶斥他，令他憤恨萬分，但現在想來，那時她眼中時常會在無人注意到的時候閃現各種複雜的情緒，當時他從未細想過，況且那時他本身也被憤怒佔據著整個想法，壓根不會去理會那一閃而過的愧疚、或是哀傷究竟是因為甚麼。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他看見的是甚麼。

　　其實他一直見著的，只是被他徹底地無視了。

　　學期已經快要結束，這天是這年度的魁地奇學院杯冠軍賽，Gryffindor對Slytherin，身為院長的他實在找不到理由不出席，即使他對那運動一點興趣也沒有，如同Tahlia一樣……

　　況且，自打那Weasley家二兒子進入Gryffindor球隊後，那群獅子們便宛若添加了強力的翅膀，在球場上盡情打壓對手，這不禁令他回想到學生時代時，Potter在球隊時那風光得意的可恨模樣，而這才是Charlie Weasley打魁地奇的第二年，也就是說，大概直至那孩子畢業，Slytherin都與魁地奇冠軍無緣了。

　　最後結果就如同Snape預料的，Gryffindor大獲全勝，以壓倒性的比分贏得了魁地奇冠軍杯，他擠出了個微笑，向一旁興奮激動的McGonagall道喜，但也沒有忘了提醒她，即使如此，今年的學院杯沒有意外的話依舊會是Slytherin獲得。

　　他幾乎沒有想像過大廳用除了銀色綠色以外的顏色裝飾的模樣。

　　從學生時代開始，每年的期末宴會上，裝飾的一直都是Slytherin的象徵動物，即使在那個Black因為尖叫棚屋事件被扣掉那樣多的分數的那年，他們還是驚險地以幾分之差贏過了Ravenclaw，全歸功於Tahlia在課堂上的良好表現，以及，那年提出了如此激勵人心的決鬥大會而獲得的加分……

　　決鬥大會。

　　Snape陰沉地想著。

　　那次的決鬥大會使所有人躲過了黑魔王的攻擊，但卻讓Tahlia自己──

　　該死。

　　他發現他總是會不受控制的想到她，不由自主地將人與她比較、不由自主地藉由一些壓根與她沒有任何關係的瑣事想起她的某些行動、不由自主的腦中會回憶起她說過的話──

　　他是怎麼了？

　　「啊，別這樣說，Severus──」McGonagall在聽見他的話後也沒怎麼生氣，事實上，她看起來依舊雀躍的很。「Charlie真的是個有天分的孩子，這總會讓我想起James，那時也是他讓Gryffindor獲得了魁地奇杯冠軍──」看見Snape瞬間沉了下去的臉，她馬上閉上嘴，試圖轉換了個話題。「話說，還是沒有Tahlia那孩子的消息？」

　　Snape黑著臉點頭。「校長前幾天已經寄一封信過去了。」這學年已經快要結束，而黑魔法防禦術這門課似乎真的被下了詛咒，每一年勉強找到的老師都很快地便離開了，有些甚至連一年都待不到，這倒是給了Dumbledore一個很好的藉口得以年年都就著這點寄一封信給Tahlia，即使這些信從沒有得到回應過。

　　McGonagall點點頭。「我真心希望這次會有消息，她是最近幾年我見過唯一一個真正足以勝任教授的人了。」接著，露出了擔憂的神情。「她究竟去了哪了？Severus，你說她一個女人，還帶著個孩子──」

　　「不清楚。」Snape冷冷地回道。「抱歉，Minerva，我還有事，得趕在學期結束前將那些作業給批改完──」而McGonagall似乎也明顯感覺到了Snape並不怎麼有興趣繼續這話題，也不怎麼在意，揮揮手便和他到了再見，兩人分開各自回到了各自的辦公室裡。

　　Snape是回到了地窖裡，不過他一點批閱作業的心思也沒有，就只呆坐在辦公室內的椅子上，盯著空氣中的一點出神。

　　萬分不解，為何Tahlia會那樣恰好的在他終於知道一切真相的時候離開，而他究竟當時做了甚麼，使得向來對他脾氣好的不得了的Tahlia會選擇對他施咒，這問題已經困擾了他整整五年。

　　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五年的時間夠他在整個學校建立起他的威信，從沒有人學生膽敢忤逆他，而自家學院的學生也敬重他這個院長。

　　五年的時間也讓他細想了見到Tahlia的第一句話要說些甚麼，儘管他現在依舊沒個底……想問的問題太多，想表達的話也太多──而他仍然在考慮著究竟他得先問清楚一切，還是先對她敘述他的想法──

　　正想著出神的時候，一隻銀色的鳳凰突的出現在他辦公室裡，瞬間令Snape直起身子。

　　是Dumbledore的守護神。

　　只見那鳳凰冷靜地盯著Snape，要不是因為牠身子是有些透明的銀色，他幾乎都要有種面前的動物是活生生的錯覺了，在Snape困惑的注視下，牠緩緩的張開了嘴……

　　聽見Dumbledore的聲音藉由鳳凰之口發出，實在是非常怪異的情景，不過Snape沒那功夫去思考了……

　　在他聽見那句話的瞬間，身體已經先行一步行動，從椅子上站起，大跨步的向外走去，直朝著校長辦公室的方向──

　　而那鳳凰早在傳完話的瞬間便消失無蹤，但老者蒼老的嗓音卻彷佛還在辦公室裡回蕩著……

　　Snape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快步地走過了。

　　黑袍在他身後翻滾著，每個學生在看見他時都下意識地往旁讓開，一點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擋在他身前──

　　沒有多久，他就站在校長室門口了，連門也沒敲便一把將門給推開，踏了進去。

　　而那張背對著他的椅子上坐著的女人緩緩地轉過頭，瞥了他一眼後淡淡地開了口。「來的正好，Snape──」


第171章 165.冷淡

　　Dumbledore正站在他辦公室的窗邊，凝視著外頭……遠處的魁地奇球場那兒不久前還站滿了喧鬧的學生，而現在因為比賽結束，場地只剩下了零星的幾個人，有些在草皮上漫步著，而有些則只是坐在看臺上，悠閒的聊著天──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安逸。

　　或許已經沒有人記得了──沒有人記得幾年前魔法界被黑暗給壟罩的恐怖氛圍，也沒有人會去細想現在這安逸的生活當初究竟是用多少人的生命所換來……

　　壁爐突然的竄出的綠色火光將他的目光給吸引過去。

　　而他完全沒有印象這個時間有誰會未經告知便試圖透過飛路網進入他的辦公室裡──手不自覺的握緊了藏在袖中的魔杖……在困惑的同時，也警戒地盯著那依舊跳動著綠色火焰的壁爐。

　　下一秒，裡頭走出了個人……

　　沒等Dumbledore開口，那人拉下了斗篷的兜帽，露出了一開始被遮住的臉孔。

　　而他已經很久沒再見過這張臉了。

　　「好久不見，Albus。」那人說。

　　「的確很久了。」Dumbledore花了不短的時間才壓下心中的驚訝，盡可能冷靜地說道。「已經五年了，Tahlia。」

　　「五年了？」Tahlia平淡的說著。「時間倒是過得挺快的……」邊說，邊指了指面前的扶手椅，問道。「我能坐下嗎？」

　　「當然可以，當然……孩子──」Dumbledore說著，揮著手示意她坐下。

　　等到Tahlia走向那椅子坐下，並隨口要一隻家養小精靈拿些茶給她後，他才又開口。「我能問，你這些年去了哪裡嗎？」

　　「去了很多地方。」Tahlia慢悠悠的喝了一小口茶，才回答道。「我想，這應該省了你不少時間。」

　　「甚麼意思？」Dumbledore愣住了，完全不明白Tahlia究竟想表達甚麼。

　　Tahlia瞥了Dumbledore一眼，開口。「你曾說過，Voldmemort的魂器交由你處理……」

　　「我的確說過──」

　　「而你至今還沒採取過甚麼行動，我說的沒錯？」Tahlia抬眼，直直地看著Dumbledore。

　　不知道為甚麼，面對Tahlia的這目光，Dumbledore竟第一次的，覺得退縮了──並且有種心虛的情緒。

　　或許，連他也不自覺地沉浸在安逸中而不自知。

　　「不過無所謂，我想你不用擔心魂器的事了──」Tahlia並沒有因為Dumbledore的表情而再說出甚麼，只低下頭，從長袍裡拿出了她的空間袋，然後從裡頭掏出了幾樣物品，隨便的扔在面前的辦公桌上。

　　這幾樣東西看似一點關聯性也沒有，唯一有的共通點也只有上頭明顯的焦黑痕跡……

　　一本黑乎乎的本子、一個掛墜、一個金制的杯子……以及，一枚上頭鑲了純黑寶石的戒指。

　　「這些是……」幾乎在下一秒，某樣名詞便閃現進Dumbledore的腦海中，令他瞪大了眼。

　　「Voldemort的魂器，是的──」Tahlia說道。「應該說，曾經是他的魂器。」相較於Dumbledore驚愕的表現，她臉上從方才便維持著同樣的表情，讓人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緒，唯一有所動作的大概只有她說話時的嘴邊肌肉而已。「還有一個，我確信在學校裡，我想那是最後一個了……」

　　Dumbledore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完全沒有想到Tahlia離開後竟將Voldemort的魂器都給找出並且消滅掉了，這讓他有種自己壓根幫不上任何忙的感覺……

　　「你是說，只要找出學校裡藏著的那最後的魂器，Voldemort便……能夠被直接殺死？」最後，他硬是擠出了一句話。

　　面前的女人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太過於能幹，現在已經不是她在幫助自己消滅Voldemort，而是自己在幫助她消滅敵人了──

　　「不。」Tahlia的回答卻令他再次驚訝。

　　「甚麼？」

　　「這就是我回來的原因，Albus……」Tahlia往後靠上了扶手椅背，閉上眼，揉了揉額角，似乎看起來異常的疲憊。「我想找你談談……關於Harry──」

　　Dumbledore感到更加的困惑，自Tahlia出現在他辦公室後，話題便總是如此的跳痛，令他完全跟不上她的思維。「關於Harry？」

　　「還記得以前我向你提過，Voldemort在殺死James他們那晚，鐵定發生了甚麼我們不知道的事嗎？」

　　思考了一會兒，Dumbledore緩緩的點了頭。

　　「而我已經大概猜測出當時發生甚麼了。」Tahlia繼續說道。「那時他靈魂早已因為分裂了太多次而導致非常不穩定，於是，在遭受到死咒的反彈後，他的靈魂又碎了一塊──我想這絕不是他的本意──」

　　「你的意思是……」Dumbledore又大大的震驚。「Harry他……」

　　Tahlia點頭。「而那碎片，大概就著Harry額頭上的傷口附著上了。」在Dumbledore依舊錯愕的注視下，又加了一句。「Harry是個蛇佬腔，Albus。」停頓了一會兒。「而他時常做惡夢，一開始我就懷疑了一些……之後──Harry說，他覺得夢中的他是透過蛇的視角在觀察的──」Tahlia敘述著，然後又喝了一口茶。「你認為呢？」

　　Dumbledore沒有回答，陷入了沉思。

　　魂器若沒有被消滅，Voldemort便不會死亡。

　　「那Harry？」良久，他才啞著嗓子開口，問道。

　　那孩子，也必須死嗎？

　　「我認為，現在你應該派你的守護神去一趟地窖，將學校的魔藥學教授給找來。」Tahlia沒有正面回答這問題，反而又說出了句乍聽之下絲毫不相干的話。

　　這次，Dumbledore並沒有再多問，Tahlia會這樣說鐵定有她的考慮，於是，銀色的鳳凰竄出了窗戶，直朝著地下飛去，而房內的兩人頓時沉默了。

　　而他突然地發現了一件事。

　　他從沒見過Tahlia使出守護神咒。

　　正想開口問些甚麼，Tahlia卻搶先發出聲音了。「你大概在想著我們必須找來擅長魔藥學的人的原因。」在Dumbledore愣了一瞬接著點頭後，她繼續說道。「因為我無法找到能夠在不傷害到Harry的情況下卻能消滅寄宿在他體內的靈魂碎片的魔咒。」她平淡的說著。「我認為，眼下只有魔藥能夠做到這點──」停頓了一會兒。「現在擔任魔藥學教授的是誰？」

　　「一直都是同樣的人──」

　　「是嗎……」Tahlia面無表情。「原來他還待在這兒──」

　　Dumbledore瞬間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了，Tahlia的確是因為Snape而離開，並且鐵定是她親自對他下了遺忘咒，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和Severus──？」

　　「這不是我今天來這裡想討論的主題，Albus。」

　　Tahlia直接短短的一句話便令Dumbledore閉上嘴。

　　然後便是這尷尬的沉默。

　　在等待Snape出現的這段時間裡，Dumbledore每次嘗試著開啟任何無關於Voldemort的話題都會被Tahlia冷冷地短短一兩句便結束。

　　Tahlia變了。

　　而他甚至判斷不出這改變究竟該稱作好還是壞。

　　突然，門被不客氣地推開，而Snape大步的走進，看起來來勢洶洶……

　　Tahlia緩緩地轉過頭，不疾不徐地開口了。「來的正好，Snape。」

　　Snape直直的站著，看著面前看來明顯又成熟了許多的黑髮女子，她給人的感覺更加穩重了，頭髮變得更長，被她隨意地在腦後紮起了馬尾，身上穿著的斗篷儘管看起來破舊，但很乾淨，不會讓人覺得她看起來很狼狽，他趕過來的一路上，都在想著究竟要對她說些甚麼，不過在真正看見Tahlia之後，方才他設想的無數對話瞬間消失在腦子裡。

　　Tahlia不可能在Voldemort已經消失的現在用這種冷冰冰又可有可無的語氣和他說話，也不可能用這種不帶任何情緒的眼神隨便的瞥了他一眼就移開目光，更不可能如此生疏的喊他的姓氏……尤其他當初是以他不喜歡被人同他父親聯想在一起為理由要她改口喊她名字的。

　　「你是誰？」在他有所反應之前，他已經吐出了這問句。

　　令Snape驚訝地是，Tahlia的表情看來似乎一點也不想回答這問題，直接轉回頭，對著Dumbledore開口。「該由你來說明，還是由我來？」

　　「說明甚麼？」Snape突兀地問道，依舊對於Tahlia的態度感到不可置信。

　　「我們需要你研發出一劑魔藥。」Tahlia說道，連頭也沒有回。「效力要足以徹底毀滅一樣東西，但不能傷害到人體──」

　　「這世上根本不存在這種魔藥。」Snape忍不住打岔。

　　「所以我說了需要你研發。」Tahlia終於轉過頭，冷冷地看著Snape。「那魔藥必須要能夠除掉任何不屬於自身的東西。」

　　「我是否能夠問清楚你究竟想摧毀甚麼？又不能傷害到甚麼人？」Snape問道。他已經被Tahlia這劈頭便拋過來的問題給拉住，根本無暇再去想著要對她說些甚麼的那問題。

　　「摧毀Voldemort的靈魂，確保Harry不會因此受傷。」Tahlia回答，面無表情。

　　Snape瞬間愣住。

　　「黑魔王的……靈魂？」他喃喃的重複了一次，不太確定自己先前聽到的究竟是不是這詞。「甚麼意思？這和Lily的孩子又有甚麼關係？」

　　Tahlia皺起了眉頭，顯然非常的不耐煩，然後她站起身了，無視Snape的問話，直接對著Dumbledore說道。「我想這件事還是交給你來說明會比較好，Albus──」沒等Dumbledore回答，便轉過身子，走到房門口。「我現在去將那冠冕找來，你應該不介意？」

　　「你們究竟在說些甚麼！」Snape低吼，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被Tahlia給無視了過去，令他不自覺地感到憤怒。「這些東西完全沒有一點關聯──」

　　Tahlia依舊沒有回答，只淡淡地拋下一句話。「我不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他還是這個樣子，Albus。」說完，沒等Snape有任何反應，直接砰的一聲關上門。

　　然後Snape這才發現到，方才他又沒能和Tahlia好好地說上一句話，一句話也沒有。

　　所有被無視的怨氣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挫敗感，他失神的坐到其中一張椅子上，喃喃的開口。「我失敗了，對嗎？」抬起頭，不意外地看見Dmbledore緩緩地點頭。

　　低歎一聲，將臉給埋進手掌裡。

　　對於如何應對眼前這個舉止詭異的Tahlia，他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了。

　　「那麼，她要你和我說明甚麼？」在沉默了不知道多長的時間後，Snape才又將頭抬起，問道。


第172章 166.巨變

　　Snape神色複雜的看著桌面上擺著的幾樣物品。

　　「你是說，這些年Tahlia找出了這些……東西──並且將他們都摧毀了？」他問道。

　　原來黑魔王當初之所以被反彈的死咒擊中後還沒有死亡，是因為他已經分裂了好幾次的靈魂，只要這些魂器上的靈魂還存在著，那麼他便永遠不可能會被完全消滅。

　　在他壓根還不知道這些事的時候，Tahlia卻早已經將這些魂器全數找出，並且毀滅掉了──

　　每個人心中都想著要徹底殺了黑魔王，但只有Tahlia……

　　只有Tahlia真正的行動了。

　　而其餘的人──包括自己，說句難聽點的，都沉浸在這虛假的寧靜之中，像被人豢養的寵物般，絲毫忘了外頭世界的殘酷。

　　Snape覺得現在自己的臉色再次難看的徹底。「而Potter……我是說小Potter，竟也在無意之中被一片靈魂給附上了……？」

　　Dumbledore緩緩的點了頭。「所以我們需要你製作出一種魔藥，足以消滅Harry體內的靈魂碎片但卻不會危及到他本身的安全。」停頓了一會兒。「這很重要，Severus──」

　　「這是Tahlia回來的原因，是嗎？」Snape沒頭沒腦的就問了這樣一句，令Dumbledore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今天是怎麼了？

　　所有人說話都是這般跳躍的嗎？

　　Snape依舊沉著臉。「要是小Potter沒有這樣的問題……她是否就不會回來了？」

　　Dumbledore這才明白過來方才Snape究竟問的是甚麼意思，下意識地便安撫的回答了。「就算沒有Harry的問題，她也會回來的──」他也不算完全的說謊，Voldemort隨時有可能會捲土重來，即便Harry體內沒有他的靈魂碎片，Tahlia也絕不可能放著不管一走了之的。

　　「是嗎……」Snape喃喃的說著，然後便沉默了。

　　又是一片寂靜，似乎兩人就只能這樣呆坐著，等待Tahlia拿著那據說是最後一個魂器的冠冕回來。

　　並不是Snape不想說話，而是他現在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他還能說些甚麼。

　　在消化完了方才Dumbledore告訴他的關於魂器的事後，他才得以又細細地回想了Tahlia的詭異行為。

　　那樣的Tahlia太陌生。

　　這幾年他仔細的回想關於Tahlia的一切時，便知道了──即使在她想著要讓所有人以為她恨自己的時候，他也能夠在她眼中瞥見短暫的情感，儘管轉瞬即逝，不過在他認真的回想，甚至不惜設法弄到了一個冥想盆，觀察著自己對Tahlia的所有記憶時，卻總能捕捉到那一閃而過的愛戀。

　　那是她對他的感覺。

　　但此刻，Snape坐在校長辦公室裡，無論他如何的回想，卻發現他再也找不到以前他在Tahlia眼裡見過無數次的情緒了──她冷冷的語氣不知道為甚麼不斷的刺激著他的心臟，這種感覺絕對稱不上是好受。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門終於被打開了。

　　房間內的兩人馬上向著門口的方向，看見Tahlia拖著腳步走了進來。

　　Snape覺得Tahlia看起來很憔悴。

　　這不過就這樣短的時間，消滅一個魂器竟會讓她彷佛精力被耗盡般……而她先前已經毀了四樣──

　　只見她將一個已經燒得焦黑的東西扔上了辦公桌，那東西在撞擊到桌上的其他物品時發出了響亮的鏗鏘聲，要不是Snape早聽Tahlia說即將拿來的這東西是個冠冕，他壓根認不出眼前這東西在被燒得焦黑之前是甚麼模樣。

　　然後她向後坐上了椅子，應該說，在Snape眼裡看來是累倒在椅子上。

　　好一段時間，又沒有人開口了。

　　三個人都安靜地盯著桌上的那幾樣曾經是魂器的物品。

　　Snape突然想到，魂器絕不是那樣簡單就能夠被摧毀的，這樣邪惡的東西──Tahlia究竟是……

　　「你用甚麼方法……毀掉那東西？」在他反應過來時，發現他已經脫口而出了這問句。

　　Tahlia淡淡地回了一個詞。「厲火。」在Dumbledore了然的神情以及Snape震驚的表情注視下，又補了一句。「你也可以稱呼它為一種……黑魔法。」

　　Snape覺得他甚麼話也說不出口，只能在一旁呆坐著，怔怔的看著Tahlia依舊漠然的臉。

　　「為此，我認真研究好一陣子了……或許你現在正想著，如此我便更加坐實了外界對我的看法。」Tahlia冷冷的對著愣在一旁的Snape說道。「現在你得到我的承認了，你愛怎麼幹就怎麼幹去吧……」說著，強硬地站起身，那俐落的動作令人完全感覺不到不到幾分鐘前她的疲累。

　　「Albus，現下只剩下Harry身上的那碎片需要解決，我希望你能將它視為第一要務──」她說道，一個眼神也沒有放在Snape身上。「我有預感，現在這和平的假像不會持續太久……遲早有一天──而我相信那天很快會到來……Voldemort會回歸──」停頓了一會兒。「我不希望James以及Lily的孩子成為消滅他的犧牲品，這是我對她最後的承諾……」

　　說完，她便藉由壁爐離開了。

　　而這期間，Tahlia完全沒給Snape任何開口說話的機會，而Snape同時也在猶豫著究竟該說些甚麼，導致最終，他依舊沒能如他先前希望的那樣，和Tahlia好好的談一談。

　　她甚至只利用了那短短的幾句話便將他攻擊的體無完膚──

　　利用他先前那可笑的，試圖指控Tahlia研究黑魔法的行為……

　　校長辦公室裡一片沉默。

　　良久，Dumbledore才緩緩地開口。「你聽見Tahlia說的了……製作出那樣的魔藥是第一要務。」

　　顯然Snape不是唯一一個察覺到Tahlia變了的人。

　　Dumbledore在一開始的不對勁後，現在更加肯定了。

　　Tahlia完完全全的變了個人。

　　而他甚至沒有任何機會去詢問究竟Tahlia和Snape之間發生了甚麼，方才她對Snape擺出的態度明顯有問題，他卻根本無從知曉原因。

　　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只要Tahlia不說，他就完全無法得知她心裡的想法，幸運地是，先前她沒有甚麼想要隱瞞自己的事，而這也是他自認為瞭解她的原因。

　　「我知道。」Snape勉強擠出一句話。

　　這是先前絕對不曾發生過的事，看見Tahlia頭也不回地離開，竟會讓他覺得情緒異常的難以控制，很像這五年中他無數次想起她的那種感受。

　　莫名的煩躁但又伴隨著深刻的懊悔──

　　以前他或許會覺得Tahlia遠離自己無所謂，甚至巴不得她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不過現在──

　　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感受。

　　他有一種被拋下了的感覺，但和母親去世時的那種感覺又完全不同。

　　「Severus。」Dumbledore的聲音突然傳進耳裡。

　　「我知道你想說甚麼──」Snape惱怒的回道。「你想說你早告訴過我了，是不是？」他自嘲的說著。「你應該也看見了，她根本懶得搭理我……我該高興我當初的目的已經達到？。」

　　「事實上，我想說的是……」Dumbledore的情緒沒有因為Snape的不客氣而跟著有所起伏，冷靜的說著。「Tahlia剛才有和我提過，短時間內她不會離開，而且會待在她先前居住的那地方。」他認真地看著Snape，彷佛試圖透過這樣的目光接觸傳遞甚麼訊息給他。「我想你應該對這點有興趣──」停頓了一會兒後，對著他眨了眨眼。「正好學期已經快要結束了──」

　　第一次，Snape覺得Dumbledore故作調皮的眨眼不會讓他黑著臉的說出排斥的話。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特別漫長，Snape感覺他已經監考過無數堂的考試了，甚至有種教室裡的學生們重複出現了無數次的錯覺。

　　當學生終於搭乘火車離開學校後，Snape有種如釋重負的放鬆的身子，當他回到了辦公室裡後，才發現他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就將所有東西都整理好了，整齊的擺在靠近門口的位置。

　　他愣愣地看著那幾個皮箱。

　　他究竟是甚麼時候收的這些東西？

　　過去的幾年，他對於收拾東西回到蜘蛛尾巷這事一點也不熱衷，那兒根本稱不上是家，充其量只能算是個居住地罷了，況且在他這一生中，待在學校的日子也比待在那兒的日子多多了──

　　甚麼時候他竟會如此的……期待──

　　沒錯，是期待。

　　甚麼時候他竟會如此期待學校的假期了？

　　牆上掛鐘的響聲將他從思緒中抽離。

　　回過神，不再糾結於為何他會有這樣行為的原因，揮動魔杖讓那些箱子縮小以方便收納後，便踏入壁爐竄出的綠色火焰中，離開。

　　本來他是打算一回到蜘蛛尾巷放了東西後便幻影移行前去Tahlia的那間小公寓，但後來因為思考著究竟該不該先送個訊息過去而耽誤了時間，等到他發現時，已經是傍晚了。

　　顯然不是個拜訪別人的最佳時機。他告訴自己。

　　他應該準備的再充分一些……

　　要是他此刻倉促去了，結果卻像一個禮拜前那樣，壓根沒辦法和Tahlia好好說上一句話，那麼不如別去。

　　況且他也得先想出，萬一Tahlia依舊對他那樣冷淡，他該怎樣去應對。

　　總不能如此輕易的被她給挑起情緒，那絕對超出他『想好好和Tahlia談談』的範圍之外。

　　於是，隔天一早，Snape便出現在那間公寓的門前了，眼睛充滿血絲，看似一整夜沒有睡好。

　　而他的確是整夜沒睡好，無論他如何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總是會不自覺地想到他該去見Tahlia這件事。

　　站在這熟悉的門前，Snape又失神了。

　　他已經多久沒有過來這兒？五年？Tahlia消失後他曾來過一次，然後便沒有再過來過了。

　　他伸出手，不過在即將碰觸上門板的那瞬間卻又猶豫了。

　　應該說，幸好他猶豫了。

　　因為在下一秒，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而那聲音的主人，絕對不是這時候他想要見到的對象。

　　「你最好別隨便碰那門，Snape。」


第173章 167.拒之門外

　　「你最好別隨便碰那門，Snape。」

　　Snape幾乎是瞬間的轉過頭，冷冷地回了一句。「Black。」

　　那人是Sirius Black。

　　「或許這地方也不如Tahlia說的那樣保密……」他諷刺地說道。「既然連你也知道了這地方，我想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了──」

　　「你！」Sirius又想爆發，不過深吸了幾口氣後，在Snape驚訝的注視下，竟冷靜了下來。「我不是來這裡和你吵架的……你在這兒做甚麼？」

　　「和你目的相同，很明顯──」Snape淡淡地說道。

　　Sirius皺起了眉頭。「你來找Tahlia？」

　　「以你的腦容量大概難以理解這如此顯見的事實。」Snape冷笑，說完後，再次伸出手打算敲門。

　　劇痛。

　　劇痛直沖腦門，由指節接觸到房門的那點開始擴散，Snape一時因為腦中爆裂性的一片空白以及視線突然的發黑而向後踉蹌了幾步，背重重的撞在背後的走廊牆上。

　　「哈……」Black幸災樂禍的聲音彷佛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早告訴過你別碰那門。」

　　「怎麼回事？」Snape開了口，卻發現他似乎連說句話的力氣都被抽幹，此刻他聲音聽來有多虛弱便有多虛弱。

　　「你不會天真地認為Tahlia對自家屋子甚麼防護都沒做吧？」Sirius冷冷地說。「只要是巫師，都無法隨便碰觸那門──」

　　儘管他到現在還是覺得這樣的防護咒太過於謹慎，不過考慮到先前魔法界的人們對Tahlia的態度，他也沒向她提起過這事，畢竟多一層防護，就少一層傷害。

　　「但我先前來……是敲了門的──」Snape靠著牆站著，皺眉說道。「那時可沒發生過這種事──」

　　Sirius愣了一會兒，隨即擺出了個假笑。「啊，那顯然是個漏洞，是不是？而漏洞……」滿意的看見Snape依舊無力的靠著牆站著。「理所當然應該被修復──」

　　Snape惡狠狠地瞪著一旁一臉得意的黑髮男人，似乎希望能夠利用這眼神將對方給燒穿個洞來。

　　「你瞪我也沒用，Snape。」Sirius壞笑著。「沒人能夠碰那門，除非Tahlia親自解除了之後。」

　　「那你來做甚麼？」Snape終於感覺到那不適感消退了一些，連忙先從拉開自己與牆壁的距離，他可不能總在Black面前做出這種示弱的行為。「既然你連門也無法碰──」

　　「她讓我九點過來。」Sirius開口。「到時候她會開門的──倒是你，難道你要過來沒先知會她一聲？」

　　「沒有。」Snape乾巴巴的回答道。

　　不過她應當不會僅因為他沒事先通知，便將他拒之門外才是，要想當初他接連著幾次過來都是沒有事先約好的。

　　「是嗎……」Sirius喃喃的說了。「Tahlia大概也不會拒絕你──」

　　然後兩個男人便沉默的站著，安靜的等待面前的那扇門打開……

　　而時間越接近九點，Snape卻越發的不安──

　　Tahlia會和他談談的吧？

　　要是以前，他絕對可以很篤定的說，Tahlia絕對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但現在……一個星期前Tahlia那冰冷的表情還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變得不那樣肯定了。

　　正想著出神時，門被拉開了。

　　裡頭探出了一顆腦袋，頂著一頭毛茸茸的，看似很雜亂的頭髮──

　　而那看來大約才七八歲的孩子似乎對於門外站著兩個男人感到驚訝，不確定的眼神來來回回的在兩人身上移動著，直到Sirius開口。

　　「Harry！你是Harry吧！」Sirius雀躍地說著，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我是Sirius Black……你的──」

　　「我的教父，我知道──」Harry小心翼翼的點了頭。「Tahlia和我說過很多次……」然後，小小的笑了。

　　看見Harry的笑容，Sirius卻突然的愣住了。

　　彷佛回到好久的從前，在某次宴會上，同樣有個黑髮小男孩對著自己這樣的笑著……

　　但他馬上用力地搖了頭。

　　他不是James。他告訴自己。

　　Harry不是James。

　　「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才這樣大呢──」Sirius笑著說道，身手比劃了一陣，然後看見Harry臉略紅的地縮了一下身子。

　　「那時我還不到兩歲呢，Sirius……」他困窘的說道。「我現在快要七歲了！」

　　沒待Sirius再說些甚麼，門裡頭突然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他整整五年沒有再聽過的聲音……

　　「Harry，不是讓你替你教父開門後就進來？」門又被拉開了一些，露出了裡頭的女人。「你杵在這兒那樣久是為了甚麼？」

　　Harry抬起頭，抱歉地對著Tahlia笑了笑。「因為你沒告訴我Sirius長甚麼樣子──」伸手指了指外頭。

　　Tahlia順著向外看去，然後……「啊，Snape──」她淡淡地說道。「你在這兒做甚麼？」

　　「S……Snape？」Sirius在一旁，瞬間錯愕了一陣，他方才聽見甚麼了？

　　Tahlia喊那傢伙Snape？

　　突然覺得好像有甚麼不對勁了。

　　而且是非常非常的不對勁。

　　「來見你。」Snape說道。

　　「你不進去嗎？」Tahlia卻直接轉回頭，對著Sirius說道。彷佛根本沒有聽見Snape的話一般。

　　「要……當然要。」Sirius愣愣地點了頭，還處在Tahlia古怪行為的錯愕中，僵硬的移動到門裡頭了，而Harry也被他不自覺地給牽了進去。

　　門口留待著兩人，Tahlia和Snape。

　　Tahlia沒有再說話，向後退了一步就要將門關上……

　　「等等！」Snape連忙走上前，在Tahlia停下動作，不滿地看著他時說道。「你聽見我說的了……我到這兒是來見你──」

　　「而你現在見到了。」Tahlia冷冷的回應。語畢，又向後退了一步。

　　「我──」

　　門啪的一聲在Snape眼前關上。

　　他又再次的失敗了。Tahlia連個機會都沒給他。

　　而當Tahlia關上門，經過了玄關打開通往客廳的門後，看見的便是一眼訝異的Sirius，但不是對著她──而是對著客廳沙發上安靜坐著的一個小孩子。

　　「他的名字叫做Nigel。」Tahlia開口，Sirius迅速的轉過頭，僵硬的看著她。

　　「Snape沒進來？」

　　「沒有。」Tahlia回答。而那語氣聽來似乎完全沒將這事放在心上。「我想他有其他事要做。」

　　「是嗎……」Sirius神色古怪的盯著Tahlia，明顯對Tahlia方才說出的這句話並不怎麼相信，不過他沒再表示甚麼，緩緩的轉過頭將目光重新放在那小孩子身上。

　　不知道為甚麼，儘管Sirius完全沒能從那孩子身上看出一丁點的關聯性，他還是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腦中便直覺地閃過了個人名，那方才還和自己待在門外的那人的名字。

　　會是因為那孩子不怎麼搭理人的態度嗎？

　　不，那孩子不搭理自己時的眼神是充滿戒備的，與Snape那傢伙輕蔑地看著其他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樣。

　　「他……」Sirius又擠出了個單詞。「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對嗎？」

　　「你要怎麼想我都沒有意見，Sirius。」Tahlia平淡的回答，掠過了Sirius身邊，坐在那孩子旁邊。

　　「我怎麼想你都沒意見？」Sirius喃喃的重複了一次。「這是甚麼意思？」儘管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了。

　　他從沒有如此肯定過一件事。

　　但……究竟是甚麼時候？

　　他不知道他現在心裡是甚麼感覺。

　　難過於Tahlia竟和那傢伙發生了那種關係……

　　憤恨於Snape竟表現得同樣置身事外的模樣……

　　同時，大概這情緒是最明顯的──

　　心痛於他一輩子也不可能和Tahlia有甚麼結果。

　　而她和那該死的混蛋卻連孩子都有了……

　　腦袋中突然有甚麼環節給扣上了。

　　Nigel看來大概四五歲的樣子……

　　四五歲的樣子──

　　「Tahlia。」他嚴肅地開口。「Nigel幾歲了？」他得再確認一遍。

　　Tahlia坐著，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四歲。」

　　「所以他真的是──」Sirius吞了口口水，緩緩地走上前，然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所以你是因為這……才離開的？」心中暗自決定，他一定會狠狠的揍扁那混帳。

　　為何他能夠如此平淡的撒出那種謊，明顯Tahlia五年前的確是去見了他了──儘管Sirius不知道為甚麼會發生這事，但那傢伙……

　　那傢伙卻將這事給撇得乾乾淨淨。

　　「過去發生的事一點也不重要。」Tahlia隨口說道，然後讓Nigel站了起來，低聲對著他說。「那就是Sirius，他是Harry哥哥的教父──你可以和他說話，他是好人──」

　　「和Draco一樣的好人嗎？」那孩子細細地說著。

　　Tahlia點頭，無視Sirius不自覺的抽動了的嘴角。

　　拿他和Malfoy家那小崽子比……

　　這孩子還真像他父親，擁有能夠一句話就激怒一個人的優秀才能。

　　但他也沒幼稚到和個孩子撒氣，況且他已經小心翼翼的走到自己面前了，眨著那雙黑色的眼睛看著他。

　　「你是好人，你不會欺負Tahlia的嗎？」他開口。

　　Sirius直覺地認為這問題他得很認真的回答，否則這孩子大概永遠會對自己心存芥蒂了──「我永遠，永遠都不可能會欺負Tahlia。」他嚴肅地說道。

　　Nigel放鬆了下來，露出微笑。「這樣的話，你真的是好人。」

　　「Sirius當然是好人。」Harry突然的插嘴了。「他是我教父。」

　　Sirius噗哧一聲的笑出，然後，突然想到了甚麼，從隨身帶著的背包裡拿出了一個不小的紙包，遞給Harry。

　　轉過頭去向著Tahlia解釋道。「這是James的斗篷……」他說著。「校長先前就向James借了這斗篷──不過卻沒有機會──」

　　Tahlia點點頭。「而你現在從校長那兒拿來了。」

　　「這一直是Potter家的物品。」Sirius認真的說著。「從來都是。」然後，故作輕鬆地催促著Harry趕緊打開那紙包。

　　隨即被Harry和Nigel兩人因為看見了能夠使人隱形的斗篷後的驚歎聲給逗笑。


第174章 168.不受歡迎

　　Snape覺得他的整只右手臂都麻木了。

　　不過他也不那麼確定……因為他覺得他整個腦袋都在抽痛著──這令他分不清到底目前他身上哪個部位是沒有知覺的。

　　門上的符咒真的非常具有Tahlia的風格。

　　沒對人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卻能令其難受上好一陣子。

　　他完全沒那心思去思考為何先前他過來時就從沒碰上這問題。

　　也不明白為甚麼他會在明知道無法碰觸上門的時候，還不斷的嘗試──然後待疼痛緩和後又再次重複著一樣的動作。

　　這完全是沒腦子的人才會有的舉動，但他卻壓根想不透自己怎麼會還留在這走廊上。

　　他同樣不知道他究竟已經敲了幾次門了。

　　終於，門在他面前被打開。

　　那刻，心裡產生了勝利感──果然，Tahlia是絕對不可能會一直拒絕著他的……禁不住地用了種得意的眼神望過去，

　　「你還在？」

　　來人卻令他呆愣住了，完全忘了要開口諷刺面前這人。

　　Sirius驚訝地看著依舊站在門口的Snape。在敲門聲終於止息了一段時間後，他以為Snape早就放棄離開了……

　　甚麼時候他變得如此執著於一定要見上Tahlia一面了？

　　「你開門做甚麼？」Snape咒駡了一聲後不客氣地問。

　　Sirius沉下臉。「因為我要回去了……」然後低聲咕噥了幾句。「我和你解釋個甚麼──」說著，便走出門口，欲將門帶上。

　　「等等。」Snape出聲制止。

　　Sirius停下了動作，挑眉看著他。

　　「你應該不是指望著我會沒經過Tahlia同意就讓你進去吧？」何況方才Tahlia的表現，完全就是沒想搭理Snape的樣子。

　　「不。」Snape說道。「事實上，我要你喊她出來──」在Sirius皺起了眉頭後，才加上一句。「請你，喊她出來。」

　　Sirius冷哼了一聲。「我才不做這種事，她要想見你早出來了，哪還會等到現在？」快速地走了出來，一把將門給帶上，故意忽略了那道在他關上門時從Snape那兒接收到的瞪視。「你何不承認她壓根不想見你？」

　　「不可能。」Snape馬上說道，不過隨即黑了臉。

　　考慮到目前的情況，顯然Black的話較自己的有說服力多了。

　　「隨你怎麼想吧……」Sirius也沒想在爭論下去，隨意地擺擺手。「我可要離開了。」走了幾步後又突然的停下，似是想到了甚麼。

　　他轉回身子，眉頭緊皺著。「話說，Snape……五年前Tahlia失蹤那時我去找過你──Tahlia她……你那時其實見到她了，是不是？」

　　Snape被這句話給問的瞬間愣住。

　　他以為他記憶被消除這件事應該只有Dumbledore和自己知道才對。

　　知道Tahlia其實那天來找過他，卻對他施展了記憶咒。

　　Sirius顯然誤解了Snape愣住了的原因，胸中一把火控制不住的升起。「你那時怎麼說的？你壓根沒見過她？但你其實卻──」話說到這兒，卻止住了。

　　說甚麼他也說不出Snape和Tahlia發生了關係的這句話……尤其還是當著Snape這當事人的面。

　　「其實……？」Snape馬上問道。

　　沒注意到Sirius在聽見這問話後更加激憤的情緒，隱隱約約覺得面前這人，他的死對頭，有著那晚究竟發生了甚麼事的線索──

　　「你其實是個異常惹人厭的傢伙！」Sirius恨恨地擠出一句。硬生生的壓下抽出魔杖直接對他扔惡咒的衝動──

　　這裡是麻瓜社區，周遭都是麻瓜，引起注意的話說不定會連魔法部的某些愛管閒事的傢伙都惹來……

　　而那絕對不是Tahlia樂見的情況。

　　Snape沉下臉。「我認為這話你從學生時代起便已經說了無數遍，Black──」

　　「那也是因為你的行為就是如此！」Sirius嗤了一聲，深吸了幾口氣，決定不要再和Snape對話下去了，否則他實在無法保證會不會發生甚麼事……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Black一定知道甚麼！

　　Snape突然肯定了方才那隱隱約約在腦中閃現的想法。但他始終沒能移動腳步去追上已經離開了的男人。

　　他怎麼可能會追上前，好聲好氣的拜託Black告訴自己關於那天的事……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他都不會這樣做的。

　　再怎麼樣，他也不可能會去尋求Black的幫助，何況這人還差點殺了自己。

　　將目光重新放在Tahlia住所的門上。

　　深吸一口氣，再次抬手──

　　「Tahlia……」

　　Tahlia從書中抬起頭，看著那出聲喊了自己的綠眼小男孩，等著他繼續說話。

　　「那個……」Harry猶豫著，目光在Tahlia以及大門方向之間來回移動著。「又有人敲門了──」

　　他不明白，方才在外頭見到的那看起來凶巴巴的人，為甚麼會那麼執著於要見Tahlia。

　　Tahlia分明是直接的表示出不想見到那人了。

　　在接收到這樣明顯的拒絕後，為甚麼那人還會固執地站在門外呢？

　　「你要是想開門，自己去開。」Tahlia淡淡地說著，然後便重新看起了手中的書。

　　Harry陷入了糾結中。

　　讓一個客人就這樣待在外頭是很不禮貌的，何況他不知道已經觸發Tahlia的咒語多少次了……

　　偷偷的看了一旁也在安靜看書的Nigel一眼，低聲地問了句。「Nigel，你說我該給外頭的那人開門嗎？」

　　「嗯？」Nigel困惑的抬起頭。「Tahlia不是說了你想開就開嗎？」

　　Harry苦笑。

　　Nigel向來很聽Tahlia的話，無論Tahlia對他說甚麼，他都會很乖的遵守著，從來不見他違背過。

　　大概唯一Nigel惹Tahlia不高興的，就只有他不斷的嘗試拿些關於魔藥的書籍去找Tahlia問問題的時候了吧……

　　想了想，Harry還是站起身了，走至玄關處，緩緩的將門拉開了一道小縫──

　　然後他看見門外那凶巴巴的男人朝著他焦急地看了過來，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呃……先生？」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了，又思考了一陣，才將門又拉開了一些。「您……您怎麼還待在外頭？」

　　Snape猛地低下頭，那動作太突然，導致Harry有些被嚇住，呆愣地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

　　「Potter。」他吐出了一句，而嘴幾乎沒有動，那聲音似乎是從他嘴裡硬竄出來的──「Tahlia讓你開的門？」

　　Harry馬上搖頭。「Tahlia在看書，先生。」而Tahlia只要一開始看書，最好便不要拿無聊的事去打擾她──

　　「是嗎……」Snape瞇起眼，那注視著Harry的目光令他開始後悔打開這扇門了。「替我去叫Tahlia來會兒，行嗎？」

　　Harry現在非常的為難。

　　Tahlia只說了隨自己的意開門，可沒說了她願意見他面前的這個男人。

　　「先生……要不你先回去吧──」他建議道。「改天你和Tahlia約了時間，再過來，可以嗎？」

　　Snape黑了臉。

　　要是他真那麼簡單就能夠讓Tahlia同意見他，他還會花那麼長時間待站在這走廊上，還愚蠢的自己不斷往門上的咒語撞嗎？

　　Harry顯然是被Snape突然變得陰沉的表情給嚇住了，錯愕地看著他，而且似乎有想要直接關上門的趨勢……

　　Snape連忙走上前，伸手抵住了那門，如此就算Harry想硬關上門，他一個小孩子的力氣再怎樣也不可能大於自己。

　　「先生？」Harry瞪大了眼，看著強硬地站在他面前的Snape，徹底陷入慌亂……

　　本來他開了門只是想禮貌地請外頭這人離開而已，誰會想到他非但沒有離開，竟然還堵著連門也不讓自己關上了。

　　「替我，叫Tahlia過來。」他再次說道。

　　「我──」

　　「Harry，過來。」

　　正當Harry還想著要怎麼拒絕Snape時，Tahlia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他連忙轉回頭，快速的跑了過去，躲在Tahlia身後。

　　「Tahlia……」Harry低聲開口。「我有說了讓那先生先回去了──」

　　「我知道。」Tahlia隨口應道，然後抬起頭，看著Snape。「你究竟想做甚麼？」

　　那冷冽的聲音直直地刺進Snape胸膛，他突然發現，原來他竟會因此感到那樣的不習慣。

　　「我想和你談談……不──」Snape開口。「我必須和你談談。」

　　「談甚麼？」Tahlia皺起了眉頭。

　　「你對我用了一忘皆空。」Snape說道。然後隨即閉上嘴巴。

　　他本來想說的，是儘量和善的詢問Tahlia為甚麼會對自己施咒，不過不知道是甚麼原因，話一出口便成了這指控意味濃厚的語句。

　　而Tahlia卻甚麼反應也沒有，只淡淡地回問了一句。「我有甚麼理由對你一忘皆空？」

　　Snape愣在原地。

　　她有甚麼理由對自己施咒？

　　他不就是為了得知這問題的答案才來這兒的嗎？

　　不過看似Tahlia是不打算承認這件事了……

　　在思考了一會兒後，Snape決定從別的話題開始，他深吸了幾口氣，說道。「Dumbledore讓我看了他的記憶，Tahlia。」

　　Tahlia挑眉，不過甚麼話也沒有說。

　　「關於你和他的對話的記憶。」Snape繼續說著。

　　「所以？」Tahlia依舊站在原地，雙手叉在胸前，冷冷地看著Snape。

　　「所以我認為，你該親自向我解釋些甚麼。」Snape說道。

　　沒錯，Tahlia若是能夠親自向他將一切解釋清楚，那麼或許他也能明白為何這五年中，他會不斷地想起她了──

　　「我要解釋甚麼？」Tahlia瞇起眼，這令Snape感到疑惑。她似乎看起來非常地不高興。「我倒是很好奇我有甚麼義務要向你解釋……任何事──Snape。」

　　「因為你身為一個間諜，卻從沒告訴過我！」Snape脫口而出。

　　然後心裡咒駡了一聲。

　　他大致可以猜想到Tahlia會怎麼回答了──

　　果然。

　　「啊，是了……我當然該告訴你──」Tahlia嘲諷地說著。「然後Voldemort會輕易地從你這兒知道這事，最後我死──沒錯，或許我當初就該這麼做。」

　　「我沒有這意思。」Snape皺眉。「我並沒那麼容易將秘密給洩漏出去──」

　　「是嗎？」Tahlia冷冷地說看著Snape。「我記得你當初可是對他知無不言。」停頓了一下，露出了輕蔑的表情。「或者，你當真以為你有那能力瞞過他任何事？」

　　憤怒瞬間佔據了整個思想空間。

　　Snape怒目瞪視著Tahlia。

　　他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別人看低自己。

　　任何人，都不能。

　　何況他從沒讓黑魔王知道任何自己不希望他知道的事……自從他表示要殺了Lily之後便如此了──

　　在他能阻止自己之前，一句話已經從他嘴裡發出了。

　　「我在黑魔王面前可從不像你當初那樣奉承他！」

　　而當整個空間因為他的這句話而陷入寂靜後，Snape腦海裡清楚地充斥了一個詞。

　　該死。


第175章 169.聯繫

　　「我在黑魔王面前可從不像你當初那樣奉承他！」

　　靜默。

　　持續了非常非常久的靜默。

　　Snape直站著，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面前的Tahlia周身散發出一股冷氣，令他幾乎要忍不住地後退。

　　「出去。」突然，Tahlia冷冷地開口了。

　　她不照痕跡地將Harry向後推了幾步，對著因為這句話而僵在原地，一步也沒有移動的Snape再次開口。「我說，出去。」

　　Snape依舊沒有動作，沉著臉站在門口，他知道他又毀了這次原本可能會有的談話──

　　「難不成還要我轟你出去？」Snape回過神，發現Tahlia正用魔杖對準自己，表情冷若冰霜，而小Potter早已經溜回了Tahlia背後的那扇門裡了。「別以為我不會這麼做……」

　　「你的確不會──」

　　Snape話還未說完，一道白光襲來，下一秒，他向後飛去，再次重重的撞上了走廊上的牆，而那方才好不容易在自己面前打開了的門，也已經砰的一聲關上。

　　不可置信地看著那緊閉的大門，Snape終於徹底的認知到一件事……

　　他以為Tahlia絕對不會攻擊他──

　　那完全只是他的以為。

　　緩緩的站起身，後背早因為方才敲門時的多次撞擊而隱隱刺痛著，不過Snape卻沒那心思去管那疼痛感，失神的又最後望了那門一眼，然後拖著腳步離去。

　　「Harry……」客廳中，Nigel看了一眼貌似非常不高興的Tahlia，悄悄地對著一旁同樣有些不知所措的Harry開口了。「Tahlia很討厭那個……Snape？」他問。

　　Harry緩緩地點頭。「至少我看起來好像是這樣──」

　　「但……Snape──」Nigel皺起了眉頭，而那讓他的臉看來整個糾結在一起。「你說Tahlia會不會也討厭我──」

　　「Tahlia怎麼可能會討厭你！」Harry馬上說道，伸手輕輕地敲了敲Nigel的小腦袋。「你忘了她都會買很多很多東西給你了？」停頓了一會兒。「Tahlia討厭的那個Snape絕對不是在指你……你們只是……只是──」他努力思索著，最後肯定的說道。「你們只是剛好名字一樣而已！」

　　「真的嗎？」Nigel看來還是沒有完全放心，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Tahlia，她絕對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了，所以他最怕的就是Tahlia討厭他──

　　「真的！」Harry點頭。「Tahlia一定最最最喜歡你！」

　　Nigel又小心翼翼地看了Tahlia一眼，然後發現她正看著自己，瞬間被嚇了一跳。

　　「Tahlia──」軟軟的開口。

　　「Nigel，你要是再亂想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我就再也不買魔藥的書給你。」Tahlia淡淡地說了一句。

　　而這威脅顯然非常有用，Nigel連忙點頭。一會兒，很認真地開口了。「但是你也不可以一直生氣！」

　　「我沒有生氣。」Tahlia說道。「我只是……」說到這兒，卻突然止住了，空洞的看著前方。「只是……想到了一些我很討厭的事。」

　　「那Tahlia你就不要想了呀！」Nigel大聲地說，一蹦一跳的跑到Tahlia旁邊坐下。「對吧，Harry？」既然討厭那件事，那不要想，就不會再生氣了──

　　「我當然知道。」Tahlia說。「你看我現在還生氣嗎？」

　　Nigel仔細的看著Tahlia，然後緩緩的點頭。「Tahlia不生氣的時候比較好看。」

　　「是嗎……」Tahlia盯著Nigel好一會兒，開口。「我還不知道你分得出來我甚麼時候好看。」

　　Nigel噘了嘴。「我就是知道，Tahlia不生氣的時候最好看。」

　　「好了……」Tahlia輕輕地戳了Nigel的鼻頭。「今天晚上我帶你們去吃些好吃的東西，好嗎？」

　　「甚麼好吃的？」Nigel立刻興奮了起來，雙眼閃著光的看著Tahlia。

　　「嗯……」Tahlia思索了一陣。「我記得這附近應該有間不錯的餐廳──不知道還開著沒有……」

　　「沒關係！」Nigel激動的說著，在沙發上也幾乎要坐不住。「去哪裡都可以！」

　　「那好。」Tahlia一個用力將Nigel抱下沙發，吩咐道。「你和Harry先去換衣服吧……一會兒我們出門。」

　　「好！」Nigel大力地點著頭，然後急匆匆的拉著Harry跑進他們兩個的房間。

　　而Tahlia在兩個小孩子跑開後，又將目光放回書上，面無表情，彷佛剛才甚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隔天，一張便條在早餐時藉由貓頭鷹從窗戶送了進來，Tahlia瞥了一眼後，一把火燒了。

　　再隔天，同樣的事又發生了一次……

　　如此持續了一整個星期，而早餐時Tahlia的臉色也一天比一天要難看。

　　而一星期過後，便再沒有便條被送來了，這讓Harry和Nigel都松了一口氣，他們一點也不喜歡總是沉著臉的Tahlia，儘管Tahlia從來不會像他們之前遇到的鄰居們那樣溫和的對他們笑，但他們還是能夠很輕易的從她看起來甚麼表情也沒有的臉上判斷出她究竟心情好不好。

　　之後又再過了幾天。

　　此刻Tahlia窩在書房裡頭，專注的製作著一些防禦飾品，那一直是她這五年來的收入來源，說實在的，在黑市中的價錢很好。

　　而門又一次的被敲響了。

　　但這次不一樣，Tahlia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她在門上施下的咒語被解除了，皺著眉打開門走進客廳。

　　她已經知道門外的人是誰了，現在這種時候，能夠那樣輕易便解除她門上咒語、又沒有直接轟開大門闖進的也只有一個人了──Albus Dumbledore。

　　「Harry，你去替客人開門，好嗎？」她說。「那是霍格華茲的校長，記得禮貌──」

　　Harry很快的點了點頭，立刻拋下了手中的書，拉開通往玄關的門，過一會兒，便帶著一位高瘦的老人進來，而Tahlia已經等著了。

　　「說實話，我沒有想到你會過來我這兒，Albus。」

　　待Dumbledore一走進，Tahlia便開口了。

　　Dumbledore微笑。「上次你可沒給我機會和你談一件事。」

　　Tahlia挑眉，然後站起身，示意著讓Dumbledore坐下，自己才跟著又坐回位置上。「甚麼事？」

　　「我相信你有收到我先前寄去給你的信？」Dumbledore開口。

　　「如果你指的是要我回任教授的信，那麼我的答案你應該也早就知道了。」Tahlia淡淡地說。「我拒絕。」

　　「別這樣說，現在不同了。」Dumbledore依舊微笑著。「況且，Severus向我說了，要製作出你要求的那魔藥，他必須對Harry的身體狀況有一定的瞭解──」無視Tahlia微微皺了的眉頭。「這代表，若是你們都待在學校裡，事情會簡單的多……」

　　「簡單的多？」Tahlia重複了一次。「不，事情不會簡單的多──我不缺錢，而我對於回到學校裡和那些恨不得殺了我的學生們待在一起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她淡淡地說著。「你想過他們甚麼反應沒有？要是我真回任教授，而又發生了上次那種事，你覺得那些家長會一聲不吭？」

　　「那種事不會發生，我保證──」Dumbledore說道，在看見Tahlia明顯不相信的表情後又開口。「要是真如此，我認為──應付家長這工作，是屬於校長的職責，而不是教授的。」

　　Tahlia沒有馬上開口，而是直直地看著Dumbledore，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都要以為她要答應了。

　　「你知道你不總能壓下那些報紙的口的，對吧？」她緩緩地說。「畢竟他們的目的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捕風捉影──死揪住一個人的軟肋肆意重傷，不就是他們最擅長的嗎？」

　　Dumbledore完全無從反駁起，只能轉移目光，開始觀察起Tahlia這小小的公寓──然後看見了角落一張椅子上正認真的寫寫畫畫著甚麼的一個小孩子。

　　那專注的程度和那孩子看起來的年齡完全不符。

　　就好像那孩子真的是在認真的寫著甚麼內容，而不是一般幼童在紙上亂塗鴉那樣。

　　而那孩子敏感的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緩慢地抬起了頭，瞬間，黑眸直直地對上了藍眸。

　　不過也只一瞬，那孩子似乎對他這位來訪者一點興趣也沒有，只那麼看了一眼後便將注意力重新放回面前的紙上，繼續著剛才的動作。

　　而這令Dumbledore再次的驚訝。

　　他生平第一次見到這樣不會好奇的觀察著陌生人的孩子。

　　是他真的活得太久了，還是現在的孩子變了？

　　在這年紀的小孩子，不應該都是對外界充滿好奇，活力四射的探索四周嗎？

　　Dumbledore看了Tahlia一眼，發現她並沒有對於自己方才看著那孩子的舉動表示甚麼意見，緩緩地站起，走至那孩子身旁，意外地發現那孩子面前的紙張上已經寫滿了字，儘管因為是幼童寫出的，顯得很潦草，不過，光從其中幾個單詞便可以看出他已經有了一些程度的認知。

　　「你寫的是甚麼？」Dumbledore輕聲地說道，語氣非常的溫和。

　　不過那孩子甚麼話也沒有說，依舊低著頭，專注地寫著，彷佛身旁壓根沒人和他說話。

　　這令Dumbledore尷尬的呆站在一旁，他可是第一次遇見這情況，被個小孩子徹底的無視，想當初，就連孩童時期的Voldemort也做不到這樣──

　　「別說這樣簡單的東西你看不懂，Albus。」Tahlia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甚麼時候你也想從小孩子口中套話了？」

　　「我絕沒有套話的意思。」Dumbledore轉過身，認真地說道。「這孩子是──」

　　「Nigel。」Tahlia回答。「現在是我在照顧他。」

　　「那他父母──」

　　「死了。」Tahlia平淡的介面。

　　Dumbledore只覺得疑惑，Tahlia究竟哪裡找來這樣一個顯然是個小巫師的孤兒，而且這長相──

　　黑髮又黑眼的孩子，真的非常少見……何況還有他鼻頭上不怎麼明顯的雀斑……

　　一個想法在心中成形──不過很快被他給否決了。

　　絕不是Tahlia的孩子，她曾經是那樣的愛著Snape──壓根不可能會在這五年間和人有孩子。

　　何況她也說了，這孩子的父母已經死了，她完全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不是嗎？

　　「我很抱歉。」他說道。

　　Tahlia愣了一瞬，隨即開口。「這不是你的錯。」

　　「若是這孩子父母的死亡與Voldemort有關，那麼我肯定得付出一些責任，Tahlia。」Dumbledore嚴肅的說道。

　　「的確……」思考了一會兒。Tahlia緩緩的點頭。「可以說和他有一點關係──」

　　Dumbledore微笑。「那麼……我們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


第176章 番外之七

　　Severus Snape睜開眼睛。

　　一入眼的就是縮在自己懷中依舊沉睡著的妻子，在這樣近的距離下，能夠很清楚的看清她鼻頭上淡淡的雀斑，不過Snape卻覺得這些雀斑散佈的完美極了。

　　微笑湊近，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早安，Tahlia。」

　　眼前黑髮女子眼瞼動了動，然後睜開，看來還有些茫然。

　　「唔…Sev，早安。」她眨眨眼，伸手輕輕的揉了揉，還語帶些睡意的說。

　　「你不再睡一下？」

　　今早的Snape比平日早起了不只一點，平常的這個時候甚至還不到Tahlia的起床時間，他可不希望因為自己而讓她睡眠不足。

　　Tahlia搖頭。「我醒了。」她說。

　　Snape也沒多說甚麼，直接從床上坐起，連帶摟著Tahlia。

　　「嘿，Sev──」

　　Tahlia困窘的喊了聲，雖然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有些不習慣眼前這個會對自己很寵溺的Snape。

　　「起床就得盥洗。」Snape正色道，絲毫沒有被Tahlia的不自在給影響。

　　他欠她太多。

　　於是毫無抵抗能力的Tahlia就被Snape給半推半拉進了浴室。

　　「給。」

　　在Tahlia還在朦朧中時，Snape已經將擠好牙膏的牙刷連同漱口杯遞到她面前，她呆愣著接過。

　　「你……」她張嘴，猶豫了一小會兒，才又繼續說。「今天是甚麼特殊日子嗎？」

　　「為甚麼這麼問？」

　　Tahlia撇過頭。「你今天對我特別好……」

　　「難道我平常對你不好？」Snape沒好氣的說了聲，卻勾起了嘴角，湊近了Tahlia耳邊。「我還可以對你更好的──」

　　匡當一聲漱口杯直接掉在了洗手臺上。

　　「Severus！」

　　Tahlia紅著臉，喊道。

　　「嗯？」

　　Tahlia回過頭，看見站在自己身後微微笑著的Snape，又不知道該說些甚麼了。「……下次別突然這樣了……」最後，只說了這麼一句。

　　「突然怎樣？」Snape依舊笑著。

　　「突、突然靠我……」Tahlia越說越小聲，因為Snape又靠上來，呼氣全噴在自己耳邊，心臟突然間的好像停止了一般。「……那麼近……Sev！」惱羞的推開Snape，一把抓起牙刷。「讓我專心刷牙……」

　　戲謔的笑著，Snape沒有再繼續做些甚麼，只是也拿起了自己的牙刷，站在Tahlia身旁。

　　不久，兩人就都完成了盥洗。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Sev！」Tahlia坐在床上，看著Snape脫下睡袍，準備換上外出的衣服。「等等，你那麼早換衣服是想去哪？還換的是麻瓜的衣服？」

　　「你也得換衣服。」

　　「為甚麼？」Tahlia疑惑地問了。

　　Snape面無表情，開口。「今天我們要出門。」

　　「為甚麼？」

　　「別問那麼多，換就是了。」Snape沒有回答，卻是直接扔了一件Tahlia平時常穿的淺色長裙在她身上。

　　Tahlia拉下被扔的蓋在自己臉上的裙子，賭氣地站起身，一邊喃喃著。「換就換……幹嘛這麼神秘……」

　　看Tahlia這樣的嘀咕，Snape內心卻是強力的跳動了一下，以前的自己為甚麼就從沒發現這樣子的Tahlia非常可愛呢？

　　心裡想著，嘴上也不自覺地開口了。

　　「現在是暑假。」

　　聽見了Snape這件上文不接下文的敘述，Tahlia停下了換衣服的動作，狐疑的看著Snape。

　　「沒有學生。」

　　Tahlia抬起了一邊的眉毛。「我們現在在家裡，當然沒有學生。」

　　「那只蠢狗又旅行去了。」

　　「嗯哼？」

　　「Nigel在各地舉辦簽書會，短時間是不會回家了。」

　　Tahlia又開始穿起衣服，沒有注意到身後Snape的目光始終在自己身上，終於把長裙給套上了後，回頭問道。「Sev，你到底想表達甚麼？」

　　「意思是，現在家裡只有我們。」

　　「所以？」

　　深吸一口氣，Snape快速地說了。「所以我必須得帶你出去，算是……約、約──」

　　「約會？」Tahlia驚叫了一聲。「你要約會？和我？」

　　Snape神色僵硬。「是，我要約會，和你。」

　　「但……但──」Tahlia瞬間語無倫次。「我們從來沒有…你從來沒有──」

　　「現在有了。」

　　錯愕地盯著Snape。「Sev，你總是令我驚訝，我以為我們都已經過了想要約會的年紀……」

　　紅了脖子，Snape微微撇過頭。「你不願意的話，就算──」

　　「願意！」Tahlia連忙開口。「我當然願意！」說著，走到Snape面前輕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只要你在，做甚麼我都願意。」

　　Snape先是一愣，隨即低下頭，加深了這個吻。

　　半晌，兩人才喘著氣的分開。

　　「我也是一樣的。」輕聲地說。

　　「噢！」

　　Tahlia瞇起眼，用手遮住了對她來說非常刺眼的陽光，此時兩人已經幻影移行到了街上。

　　雖才早上七點過一點，但此時的太陽已經是完全升起，Tahlia失明了許久，雖終於回復光明，卻變得對於光亮很敏感，常人覺得和煦的晨光在她眼裡看來便已經如同烈日般。

　　見狀，Snape隨手變形出了一副墨鏡，戴在Tahlia臉上，懊惱自己怎麼沒有注意到她現在眼睛的狀況。

　　「謝謝。」Tahlia微笑。「這樣好多了。」牽起Snape的手，隨意地向四周看了看。「那麼，我們來這兒做甚麼？」她問。

　　Snape沒有說話，卻是伸手指了不遠處的倫敦地標──俗稱倫敦眼的大型摩天輪。「這是最初。」

　　Tahlia自然知道Snape的意思，感到眼眶瞬間盈滿了淚水。「Sev，我──」

　　「今天一整天不許哭。」Snape淡淡地說了句，硬生生地讓Tahlia就要落下的眼淚止住滑動，留在眼眶裡打轉，讓她眼睛在清晨陽光照耀下彷佛閃著光芒。「傻女孩。」伸手拂去了那些眼淚。

　　Tahlia抽了抽鼻子。「我不傻，而且我也不是女孩了。」撇過臉說著，內心卻是感動萬分。

　　摩天輪是他們兩人真正開始了接觸、瞭解對方的起點，而Snape竟然還記得。

　　不過這感動的氣氛也是馬上就被Tahlia給破壞了。

　　「你說我們有可能從上面看到科克沃斯嗎？」Tahlia興致勃勃地問。

　　「………」

　　午飯他們是在一間店面雖然不大，但佈置很典雅的小餐館解決的，雖然Tahlia覺得那些服務生都有些懼怕Snape，不過這樣正好，反正她也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有其他女生喜歡。

　　食物幾乎都讓Tahlia給吃了，而她感到疑惑。

　　「你不吃嗎？」她問，一邊叉起了一口義大利面放入嘴裡。

　　Snape搖頭。

　　「今天你才是最重要的。」他說。

　　Tahlia感到自己的臉又開始發燙，為掩飾尷尬，趕緊低下頭假裝快速地吃著東西。

　　鄙視自己！

　　明明那麼多年了，Nigel甚至還有了個可愛的論及婚嫁的女朋友，她還是會時常只因為Snape的一句話就臉紅心跳，鐵定是因為Snape的音調太撓人心弦了，絕不是自己的問題！

　　Snape好笑的看著假裝吃飯的Tahlia，她平時做甚麼都精明，唯獨對感情這方面的事遲鈍，不過自己也沒資格說對方，當初他不知付出了多少代價才瞭解到了自己的情感，還差點失去了她，日後他是絕對不會放手了。

　　但……

　　有些微的失望。

　　今天是兩人的結婚紀念日，而顯然眼前這只顧著吃面的人是忘的一乾二淨了。

　　「Sev？」

　　回過神，Snape故作鎮定，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就往嘴裡送。「咳咳！」卻沒注意到這餐廳提供的不是一般的紅酒，而是酒精濃度較高的種類，一個不留神便被突如其來的灼燒感給嗆咳不止。

　　「喝慢點！」Tahlia笑著微站起身，拍拍Snape的背。

　　「抱歉。」幹幹的說了句。

　　經過那麼一出，Snape也暫時忘了Tahlia將他們結婚紀念日給忘了的這件事，默默地坐著，打算等Tahlia一吃完，就繼續今天的行程，畢竟他已經規劃了幾周了。

　　「Sev，你今天究竟是哪裡不對勁了？」兩人牽著手走在街道上，Snape手上是提了幾個袋子。「怎麼會想來麻瓜界晃？」

　　「你不喜歡？」Snape皺眉。

　　該死的，本想著給Tahlia個驚喜，結果卻忘了考慮到她的意願。

　　Tahlia搖頭。「沒有不喜歡，不過我覺得只要你陪著我在花園裡散步看書，我就很幸福了。」她看了看四周。「不一定要到這兒來的。」

　　「我知道了。」思考了一小會兒，果斷的放棄了之後的行程，他更加握緊了Tahlia的手。「那麼我們回家。」

　　「嗯。」

　　兩人到了巷子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幻影移行。

　　轉眼間便回到了他們的房子。

　　「今天你想做些甚麼？」Snape問。「我都陪你。」

　　Tahlia搖頭。「也不過是看點書，你做魔藥吧，我喜歡看著你做魔藥。」

　　「喔？」Snape輕笑。「為甚麼？」

　　「嗯，因為你做魔藥的表情很專注──Sev！」Tahlia突然驚叫，因為Snape突然就從後頭抱住自己，在她脖頸處輕咬了一口。「你──呀！」

　　Snape直接打橫抱起了Tahlia。

　　「Sev！放我下來！」Tahlia困窘極了，邊大喊一邊蠕動掙扎著。

　　「不。」Snape淡定的說。「我抱著你也可以做魔藥。」

　　「你在說甚麼──欸？」見Snape真的緩慢地朝著魔藥室移動，她才驚覺了Snape說的是認真的。「你真的打算這樣做魔藥？」

　　「我說了，今天做甚麼我都會陪著你。」

　　沒好氣地搥了Snape的胸膛一拳。「陪著我也不是這種陪法──」

　　而且這種情況怎麼看都是自己陪著對方。

　　伸手探上了Snape的額頭，發現了竟有些發燙。

　　「你是不是又喝醉了？」她記得适才在餐館裡Snape不小心灌下的高濃度酒精飲料，不過都過幾小時了，怎麼可能現在才醉……

　　「當然沒有。」Snape淡淡地回答，此時他已經抱著Tahlia來到了工作臺前，輕輕地放下她，讓她兩腳著地，不過還是一手環著她的腰側，讓她站在自己身前。

　　「那你怎麼感覺像是發燒了？」Tahlia依舊伸著手，有些擔心的問，所以沒注意到自己此時是被困在Snape和桌子間的狹小空間裡。

　　Snape瞇起眼。

　　「我想這句話該問你，Tahlia。」他緩緩地說著，本就磁性的嗓音因為語速放慢的關係聽來更加的…犯罪。「我怎麼會──」向前又挪了一步，這下子Tahlia終於是發現了她現在是無處可逃。「──發燒？」

　　吞了口口水。「呃…難道不是嗎？」她眼神遊移著，就是不敢看向Snape的臉。

　　沒有回答，只聽見了一聲輕笑。

　　Snape後退一小步，讓Tahlia轉過身面向工作臺，自己從後方環住她。「你說我們現在做的是甚麼魔藥？」

　　「我、我怎麼會知道？」Tahlia紅著臉說著。她從學校畢業後就再沒碰過魔藥了，現在工作臺上的藥材她能叫出名字的不過幾樣，怎麼可能知道鍋裡在熬的哪種魔藥。「不過──呃，Sev，你可以後退──」

　　「不可以。」直接拒絕。「你得幫我處理藥材。」

　　「在旁邊也可以幫你處理──」Tahlia抗議道，不過也是馬上再次被Snape打斷。

　　「這副魔藥只能這樣製作。」

　　「……你騙我的吧？」Tahlia回過頭，瞪視著Snape。「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會再騙我了──」

　　Snape挑眉。「我以為──我才是這棟房子裡的魔藥大師？」

　　「但你說的這根本就沒道理。」Tahlia氣急敗壞的說著。「哪會有這種處理方式！」

　　Snape直接將一張羊皮紙攤在Tahlia面前。

　　半晌。

　　「怎麼可能！」Tahlia驚叫。

　　此藥材處理方式繁雜，最為簡便之法為兩人合作，即能正確處理──

　　「這哪來的配方……」Tahlia無語。

　　「極為稀有的。」Snape平淡的說著。「我會輔助你抓住這些藥材，你來切，你能做到嗎？」

　　「為甚麼不是我來輔助你──」見Snape又挑起了眉毛，連忙轉回頭面向藥材。「好吧，我想我還不至於把怎麼切藥材都給忘了……」喃喃的說著。

　　Snape嘴角微微勾起。「那麼，我們開始。」

　　還真如Snape所說，這藥材真得兩人合力才能處理。要不是Snape在自己身後緊緊的壓制著他們，Tahlia可以肯定自己是絕對無法將他們切整齊的，自然的她也就忽略了他們兩人的姿勢此刻說有多曖昧便有多曖昧，要是Nigel看見了鐵定是會調侃他們的。

　　Tahlia不知道的是，雖然羊皮紙上寫著是得兩人合力，不過可沒說只能以這樣的姿勢，換句話說，Snape雖沒騙她，不過也沒對她完全說實話。

　　有時Tahlia能清楚地感覺到脖子不斷地被Snape的臉頰，甚至是嘴唇擦過，不過狐疑的看向後方後卻只看見同樣疑惑盯著自己的Snape，想著大概他是不小心的，所以之後也就不怎麼介意，只是覺得一直受到這樣的搔癢，感覺頗為古怪。

　　終於，藥材是處理完成了，Snape又再後退了幾步，目光轉向了依舊再持續加熱著的那鍋魔藥。

　　「所以你到底在熬甚麼？」Tahlia饒有興致的走上前，完全忘了不久前她還被Snape困著的事，又主動地靠近對方。

　　「不怎麼重要的東西。」

　　平淡的說著，看了下魔藥色澤後便丟入了方才兩人處理的藥材，鍋裡液體瞬間變回清澈的淡藍色。

　　「好美！」Tahlia驚呼一聲。

　　「成品就不是這種顏色了。」Snape很認真地糾正道。

　　挑眉瞥了一眼Snape。「你就這麼不解風情的，是吧？」

　　Snape又瞇起眼，Tahlia瞬間感覺到了危機感，欲向後退幾步，不料Snape動作比她更快，先行一步又摟住她的腰。

　　「我認為──今天不解風情的人，」他湊在Tahlia耳邊，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地說道。「不是我。」

　　強裝鎮定，Tahlia吞了口口水。「呃…那是誰？」

　　耳邊的聲音一發出，便會伴隨著一股熱氣直噴耳際，Tahlia覺得魔藥室內的溫度好像上升了不少。

　　「今天日期？」

　　沒有回答Tahlia的問題，Snape倒是又直接扔出了另一個問題，而且一點也沒有離開Tahlia的意思。

　　在推了幾次都無效後，Tahlia果斷放棄，為讓自己站得穩一些，也伸手拉著Snape。

　　「今天……十八號？」

　　Tahlia也有些不確定，印象中好像前幾天接到Nigel的來信落款有寫上日期，若是放假在家的日子，她就時常一不小心就忘了日期，常常都是經過Snape提醒她才知道又要開學了。

　　輕笑。「你也知道今天十八號啊，Tahlia。」

　　腰上的手抱得更緊，逼得Tahlia更栽進Snape懷中。她抬頭，疑惑的看著Snape。

　　Snape沒好氣地開口了。「2000年7月18日，Tahlia，那天發生了甚麼？」

　　「2000年……八年前？」Tahlia表情依舊困惑。「八年前的今天有發生了甚麼事嗎？」

　　Snape黑著臉。「你說呢？」伸手有些懲罰性的捏了捏Tahlia的臉頰。「要我說我們結婚已經八年了。」

　　「啊！」Tahlia這才反應過來，她竟然忘了。

　　「終於想起來了？」Snape挑眉。

　　「我……」Tahlia支支吾吾的。「抱歉，我──等等，就說你今天表現得特別奇怪，我早上還問你今天是甚麼日子來著，你為何不那時告訴我！」說著，竟用責備性的眼神瞪著Snape。

　　Snape被瞪得哭笑不得。

　　「所以你認為是我的錯？」他緩緩地說。「在你忘了我們結婚紀念日的現在？」

　　「沒錯。」Tahlia理直氣壯的說著，臉頰氣得鼓鼓的。

　　嘴角勾起，直接低下頭就堵住了還想說些甚麼的嘴──

　　「唔……」

　　本來眼睛瞪得老大，不過在Snape舌頭也進攻進來後，Tahlia覺得渾身力氣突然間就消失了，要不是Snape手緊緊的扣著自己，她恐怕早已癱軟在地上。

　　眼睛緩緩閉起，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兩人接觸的唇瓣上。

　　說來可能難以置信，這次是他們兩人之間最熱情的一次，同住已經那麼多年了，他們卻是沒有任何……夫妻間的進展，是甚麼原因，兩人心知肚明。

　　說不定，這次會不一樣──

　　想著，Snape手悄悄往下，撩起了Tahlia的裙襬後，慢慢的往上探，他移動的速度幾乎讓對方無法察覺，尤其是現在Tahlia迷茫著，在她完全沒搞清楚怎麼回事時，Snape的手已經觸到了Tahlia兩腿間的位置──

　　一股力道將自己推開，Snape向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子，回過神就發現了前方的Tahlia瞪大了眼看著自己，表情看來很是驚恐。

　　「你──」Tahlia開口，聲音顫抖著。

　　「對不起，我──」Snape愣了一瞬後開口，踏步上前，不過Tahlia卻是更加驚恐地後退，然後，轉身快速地跑開。

　　該死！

　　心裡焦急的咒駡了一句，然後也邁步追了上去。


第177章 170.認知差異

　　「根本不用繼續，Albus。」Tahlia皺眉。「我已經明確告訴你我拒絕。」

　　「但你拒絕得太快……」Dumbledore溫和地說著。「這讓我有種你是刻意這麼做的──」

　　「對，我是刻意的。」Tahlia快速地說著。「我承認，總之我就是不想回學校去。」

　　Dumbledore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和緩的開口。「是因為Severus？」而看見Tahlia沉下的臉後，他便得到答案了。

　　不知道甚麼原因，Tahlia變得不願意再和Snape有接觸──

　　「為甚麼？」他忍不住問道。「難道是因為先前他打算舉報你的那事？」停頓了一會兒。「但他已經認知到了他的錯誤，孩子──這回他是打算和你好好的相處──」

　　「這和他打算怎麼和我相處是完全的兩回事。」Tahlia冷冷地說道。「我只是終於認清了他是個怎樣的人罷了。」

　　「甚麼意思？」Dumbledore沒有想過會得到這個答案，一時反應不過來，而Tahlia的表情看來並不是在說笑。

　　「就字面上的意思。」Tahlia說道，突然身子僵了一瞬，眉頭也皺了一下，不過那動作太短暫，導致Dumbledore儘管看見了，卻在來得及有甚麼反應之前便自動地忽略過去了。「你說我是不是很愚蠢？竟然花了那樣長的時間才意識到這點……」

　　「愛一個人絕對不是愚蠢，孩子──」

　　「不。」Tahlia直接打斷了Dumbledore。「你不用再和我分享你的那套理論了，因為我不相信。」停頓了一會兒，看見Dumbledore變得有些抑鬱的臉色。「你是不是已經開始認真考慮，將Harry交給我照顧究竟合不合適了？」

　　Dumbledore沒有說話，他認為Tahlia說的絕對不是真心話，卻完全找不到能夠反駁她的理由。

　　「你知道，愛一個人也是有條件的。」Tahlia平淡的說著。「要是這世上真有那種毫無保留的付出的人，最後也只是被淘汰掉而已──」

　　「孩子──」

　　「所以我很高興我認清這事實了。」

　　Dumbledore沉默地盯著Tahlia好一會兒，最後，歎了一口氣。「你說這話時，要是表情能夠看來開心一些，或許就能使我相信了。」他說。

　　「誰說我不開心了？」Tahlia漠然地看著Dumbledore。「我很習慣我現在的生活──」

　　「你也說了是習慣……」Dumbledore接話。「你值得過更好的生活──」

　　「而你認為回學校教書是更好的生活？」Tahlia一臉不可置信地搖頭。「我以為上次那種情況已經是悲劇了，Albus──我一點也不適合擔任教授──」停頓了一會兒，又補上了一句。「沒有學生願意讓我教的。」

　　「事實上──」Dumbledore清了清喉嚨。「是極少數的學生不願意讓你教──而就我所知，Anderson先生剛從學校畢業。」Tahlia哼了一聲。「撇開了你和某些家庭的……恩怨──」儘量讓自己無視Tahlia黑了下來的臉，繼續說著。「儘管你只教了短短半年，Tahlia──他們的考試成績是前所未有的高……無論他們承認不承認，你都是個很棒的教授。」

　　「那你應該讓Snape去做。」Tahlia冷冷地開口。「那些教學大綱大多出自他之手，而不是我──」

　　「除非你能提供給我另一個教魔藥的好人選，否則我恐怕Severus得繼續待在魔藥教授這位置上。」

　　「啊，所以這又是我的責任了？」Tahlia挑眉。「我照顧Harry、我替你毀了那樣多的魂器、甚至先前作為你的間諜混在Voldemort身邊──顯然這些不太夠，是不是？我理所當然地還應該為你學校的教職人選煩惱，沒錯，真是太有道理了。」

　　Dumbledore皺起了眉頭，面前的Tahlia又再次的令他有種陌生的感覺，而這感覺絕對稱不上是舒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照顧Harry是Lily臨終前拜託你的──」

　　Tahlia瞪著Dumbledore。「你是不是還要說，魂器是我自找麻煩去找來毀掉的？間諜是我自己要求去當的？」她音量在不知不覺間升高了許多，本來安靜地坐在一旁的Harry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將Nigel從他的小桌子上帶離開，躲進更裡頭的小房間裡了。「我知道你有你的考慮，我一直都知道──而且我也明白你做任何事的用意都是良好的，但我還是要告訴你，Albus──」她清晰的一個字一個字說著。「除了和你合作永遠除掉Voldemort以外，我再也不想做任何多餘的事了，我不想。」

　　她停頓了一會兒，直直地盯著微張著嘴，不知道是驚訝還是錯愕的Dumbledore。「你說我過得不怎麼開心……這我不否認──但這不屬於你該操心的範圍──排除了我們共同的目的，我充其量只是個你以前教過的學生而已，別再想著關注我了，行嗎？」說著，語調已經漸漸地恢復了平靜。「我現在只想好好地做好我該做的事，我沒那個心力去管其他事了──」移開目光，她好像突然對Nigel方才坐著的那張小桌子上的紙張有了極大的興趣。「人都是會累的。」她喃喃的說著。「何況我有甚麼理由非得回到學校去？」

　　「理由我方才已經告訴過你了，孩子──」Dumbledore緩緩地說道。「Severus需要確切的掌握Harry的身體情況──」

　　「那讓Harry住過去。」

　　「甚麼？」Dumbledore不由得瞪大眼，無法相信他剛才究竟聽見了甚麼。

　　「我說，」Tahlia轉回頭，看著Dumbledore，平板的說道。「既然Snape覺得這點如此重要，那就讓Harry過去──如此他絕對能夠非常確切的掌握Harry的身體狀況。」停頓了一會兒。「要是他不同意，那麼也只是證明了他不一非得這麼做，不是嗎？」

　　Dumbledore沉默了。

　　好一會兒，沒有人再開口說話，整個空間寂靜的連廚房那細微的滴水聲也聽得見。

　　「本來我不確定你的改變究竟是好是壞，孩子──」良久，Dumbledore開口，而那語氣隱隱約約透露出惋惜。「你真打算放棄你自己了？」

　　「要是我真放棄，你覺得我還會回來？」Tahlia淡淡的問道。「我倒比較好奇你為何如此堅持的要我回學校──」

　　為何要如此堅持嗎？

　　Dumbledore發現他也說不上來。

　　這種情況很少見，通常他都能有他的一套得以說服人的見解，不過此刻他卻一點想法也沒有。

　　這讓他不禁覺得，或許自己不斷的要Tahlia回任教授是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Tahlia說的實在是太正確。

　　她說的每一點都是有憑有據，自己又能拿甚麼理由去說服她？

　　最終，Dumbledore歎了一口氣。

　　「或許我是錯的──」他說。「我的確不明白我究竟為何堅持著要你回學校──大概人們說的沒錯，我老了……」

　　也或許，他只是單純的想讓Tahlia待在視線內，從她回來後，他就一直有種說不定哪天她便做出甚麼傻事的感覺。

　　Tahlia沒有說話，只安靜的站著。

　　Dumbledore似乎也已經放棄著要說服Tahlia回學校裡了，又歎了口氣。「但Severus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Tahlia……或許他每個星期能夠過來瞭解下Harry的情況──」

　　「我會過去──不用他過來。」Tahlia直接打斷了Dumbledore。「讓他特地過來──我怎麼好意思。」

　　「Tahlia──」

　　「就這樣決定。」Tahlia無視Dumbledore還想著要說甚麼的舉動，逕自繼續說著。「每週日我會去，替我告訴他──」她說道，然後，似乎決定了這對話便到此為止，指了指門口的方向。「請你離開的時候，順道替我將門上的咒語回復原狀，謝謝。」

　　這是下了逐客令……

　　Dumbledore不是第一次被這樣表面上禮貌地給請出去，不過這是Tahlia──

　　他發現他再也無法將面前冷漠的女子和多年前怯怯地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對著自己說話的女孩子聯想在一起了。

　　而此刻他滿腦子都只充斥著一個念頭。

　　應該說，充斥著一個疑問。

　　Tahlia是因為甚麼才突然有了這樣的改變？

　　不過他也沒能繼續思考了，此刻他該有的舉動便是離開這兒，想要瞭解這件事的真相，便留待以後吧……期望屆時Tahlia能夠選擇開口，而不是寧願一個人藏著，將悲傷都留著自己承受──

　　Dumbledore最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Tahlia一眼，點了點頭，然後便轉過身，緩緩的踏出了客廳──當然，他沒忘了隨手將門上的咒語給恢復。

　　而Dumbledore一走，Tahlia便坐倒在沙發上，失神的看著前方。

　　其實她並不是刻意這樣唐突的讓校長離開的──

　　「Tahlia……？」

　　顯然Dumbledore離開的聲音被兩個小孩子聽見了，一旁房間的門被打開，Harry和Nigel雙雙探出了顆腦袋，在看見Tahlia突然變得異常蒼白的臉色後連忙奔了出來。「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Harry大聲地問道。

　　「有一點。」Tahlia開口，聲音較不久前虛弱許多。「不過還好──」

　　Harry壓根不相信的看著Tahlia。「你看起來一點也不是只有還好！」他說。

　　「這次真的還好，Harry──」Tahlia閉上眼睛，向後靠著沙發的椅背。「至少我還醒著……」

　　Harry閉上嘴，偷偷的和Nigel互看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兩個星期前，Tahlia某天晚上回來便直接昏倒在客廳的那件事。

　　「Nigel，你去倒杯水吧──」Harry吩咐道。而Nigel也沒有遲疑，飛快地跑進了廚房，一會兒，便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杯子跑出來。「小心──」Harry忍不住開口，因為Nigel看起來就快將杯子裡的水全給灑出來了。

　　而下一秒，慘劇果然發生──

　　Nigel一個沒踏穩，直接向前撲倒，而因為雙手都捧著個杯子，導致他根本來不及伸手撐住地板，臉重重的撞在地上。

　　一瞬間，幾個人都愣住了，包含聽見聲響猛的睜開眼的Tahlia。

　　只見Nigel緩緩地爬了起來，鼻子因為那撞擊而紅撲撲的，然後，眼眶頓時充盈了淚水，但他卻硬忍著，就是不想讓眼裡的液體流出，倔強的看著Tahlia，手緊緊地握著杯子，儘管裡頭的水早就全灑光了，地上流著一攤水，浸濕了他的襪子。

　　「……去把地板擦乾。」Tahlia皺眉，又感到有些頭疼，忍不住伸手用力的按壓住額頭。

　　Nigel馬上又沖回廚房，抓了抹布跑回來，飛快地將地上的水給擦乾了，然後站起身子，怯怯地看著Tahlia。「對不起，Tahlia。」本來他是要拿水給她的，結果最後甚麼也沒做好。

　　「我沒有生氣。」Tahlia又閉上眼，看來是沒什麼力氣張開了，說出來的話也有氣無力的。「只是在告訴你，自己造成的錯誤要自己去解決，沒有人會幫你的──」到後來，這話轉變為喃喃自語。「沒錯，沒有人會……幫的……」


第178章 171.默契

　　Nigel認真的點了點頭，大聲地說。「我會自己弄好的！」似乎說得大聲些對自己的信心也大些。

　　「那你就該先脫掉襪子換雙乾淨的，Nigel。」Tahlia輕輕地說道。「我不用看也知道你那濕襪子把你剛才經過的地方都弄出腳印了──」

　　「噢！」Nigel瞪大了眼，火速脫掉了腳上的襪子，一手拎著他們，一手抓著抹布蹲下身，開始沿途擦乾方才自己踩出的濕腳印。

　　Harry忍不住笑了，不過馬上又擔心地看向Tahlia。

　　她看起來還是很不舒服，完全沒有心思理會Nigel在做甚麼，只皺著眉，仰頭用手按著額頭。

　　Harry不確定Tahlia究竟是何時開始時不時的有這樣的情況的，只知道，從他能夠記得開始，Tahlia就時常會這樣子彷佛全身失去力氣一般的坐著，而那時的她會變得異常的沉默。

　　他從來就不知道遇到這樣的情況該怎麼辦，他看過的任何一本書裡都沒有寫，所以每次Tahlia不舒服的時候，他就只能帶著Nigel坐在一旁，等待著Tahlia自己恢復過來，有時候很快，沒幾分鐘Tahlia便能夠正常地和他們互動了，而有時候，她會維持著同樣的壓著額頭的姿勢，然後睡著。

　　就像現在這樣。

　　Tahlia的手軟軟的垂下，而她眼睛依舊是閉著的，呼吸變的和緩且平順，Harry知道Tahlia已經睡著了。

　　這樣是比較好的情況，因為這代表隔天她就會恢復成平常的樣子了。

　　最怕的就是，Tahlia無預警的昏睡過去，就像兩個星期前的那種情況，那樣的話，即使她隔天就醒過來，也會虛弱無力好幾天，甚麼事也沒辦法做。

　　回過神，Harry發現Nigel已經輕手輕腳的從臥室裡拿出件毛毯蓋在Tahlia身上了。

　　這是他們漸漸養成的默契，只要Tahlia不小心睡著，Nigel就會自動去拿毛毯過來，而Harry自己──

　　走到Tahlia放滿了書的那間房間，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後，抽出了一本暗綠色封皮的書，走回客廳，將那本書隨意的攤開一頁輕輕地放在Tahlia身旁。

　　當然沒人會真的因為這樣就以為Tahlia是看書看到睡著的，甚至Tahlia自己也不會這樣催眠自己，不過只要沒有人明說，這小默契就會一直存續在他們三個人之間。

　　當晚，Harry自己從冰箱裡找出了一些食物弄熱了吃，當然也沒忘了Nigel，事實上，當有個小小腦袋在自己找食物的時候一臉期待的跟在自己身邊晃來晃去時，讓他不去注意到都難。

　　小小的歎了一口氣。

　　而這歎氣的舉動在一個不足七歲的孩子身上做出來顯得非常的不和諧。

　　「這個不好吃嗎？」Nigel聽見了歎氣聲，馬上抬起了頭，然後一臉困惑的看著Harry面前的盛著一些豆泥的盤子，思考了一會兒後，作勢要將自己面前的小碗推給Harry。「不然我的給你吃！」

　　「少來，你明明討厭吃豆泥。」Harry翻了個白眼。「而且我沒有說我的豆泥不好吃。」

　　Nigel嘟著嘴低下頭，開始用湯匙翻攪著自己碗裡的食物。「明明你剛才就好像是在說豆泥不好吃……」

　　Harry又舀了一口豆泥。「我是在想，如果Tahlia不照顧我們的話，我們就甚麼也不會了……」

　　「Tahlia不照顧我們了？」Nigel聽見這句話，嚇的聯手上的湯匙也握不住了，掉在桌上和碗發出了一聲響亮的鏗鏘聲。

　　「我說如果！」Harry低吼。「我是說，如果哪天Tahlia不照顧我們了，我們不能總是這樣只吃這種東西……」

　　「但……」Nigel看起來非常的緊張。「但……Tahlia不會不照顧我們的……對吧？」Harry明明對自己保證過的，他說Tahlia最最最喜歡的就是自己的！「對嗎？」他又問了一次。

　　Harry緩緩的點頭。

　　他能肯定Tahlia絕對不會扔著Nigel不管，不知道為甚麼，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但他就不能肯定Tahlia會不會哪天就厭倦帶著自己了──

　　尤其聽見了稍早Tahlia絲毫沒有猶豫地就向校長表示要自己去學校，和另一個人待在一起──儘管最後這件事作罷。

　　說不在意是騙人的。

　　有時候他會忍不住的羡慕著Nigel，因為Tahlia看著Nigel的眼神和看著自己的不一樣。

　　但這種羡慕通常不會持續太久，因為他知道他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Voldemort殺了他的父母，而他也想殺了自己。

　　他會親手打敗他的，絕對會！

　　雖然他現在還很小，不過等他長大後一定會變強的。

　　「你放心，Nigel……」Harry認真的說道。「Tahlia不會丟下你，而且我也會保護你！」

　　「我也會保護你！」Nigel大聲的回應，然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隔天一早，Tahlia醒來，將身上披著的毛毯收好，也將放在一旁的書給放回原位，接著她在小臥室裡發現了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的兩個小孩子。

　　他們睡的很熟，所以沒有看見，Tahlia在走進房間時看著他們微微露出的一個微笑。

　　在這同時，遠處霍格華茲校長是中傳來一聲咆哮。

　　「她是這麼說的？！」

　　Snape站著，對著Dumbledore怒吼著。「她寧願每個星期費事帶著Potter過來，就是不願意答應你的邀聘？」說著，難以理解的搖著頭。「我從不知道她會做下這種浪費時間的決定──」

　　何況，先前Tahlia就做過教授了，壓根沒有甚麼適不適應的問題。

　　「因為她已經不是我們以前認識的Tahlia了，Severus……」Dumbledore疲憊的說著。「我想你應該清楚地感覺到──」

　　Snape馬上閉上了嘴，怒目瞪視著Dumbledore。

　　Dumbledore歎了一口氣，但卻沒有看向Snape，反而轉過頭去，似乎突然覺得盯著他房裡的那堆銀器旋轉很有意思。「我沒有任何理由去說服她回學校，孩子──」

　　「我必須隨時注意著Potter這理由不夠嗎？」Snape低吼。

　　「這是藉口，不是理由──Severus。」Dumbledore緩緩的轉回頭，嚴肅的盯著Snape，令他下意識的命自己收斂一些脾氣。「而Tahlia知道這點，代表著，要是你在開學前，想不出一個非常合理，令她完全無法反駁的理由，那麼你也別指望她會突然改變心意願意回任教授了。」停頓了一會兒，看著Snape異常難看的臉色，換上了嚴厲的口吻，開口。「要是你真打算著要和Tahlia好好的相處，你至少該自己努力點甚麼，而不是總要我去替你安排──」何況，自己對她能夠起到的效用其實沒有那麼大。

　　從以前的幾次對話經驗來看，到後來幾乎都是Tahlia反說服自己居多。

　　Snape沒有說話。

　　他當然努力了。

　　忍著疼痛不斷的嘗試著要敲響他們家的門，連著一星期都寄去希望能夠見面談談的便條──儘管那些便條似乎從沒有得到過回應，他甚至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以Potter為藉口，希望Dumbledore能夠讓Tahlia回到學校裡──

　　他還能再做甚麼？

　　鑒於以上他做的一切，都無法令Tahlia有任何一點的反應。

　　Snape癱坐在扶手椅上，將臉埋進了手掌間。

　　「難道你看不出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嗎？」他喃喃的開口。

　　「世界上不可能有無法解決的事，Severus──」Dumbledore輕聲道。「只是那辦法還未被想出而已。」

　　幾天後，Snape站在自己辦公室裡，無法控制的來回踱步，不時焦慮地盯著牆上的壁爐那兒。

　　只是Tahlia會過來罷了，不需要這般緊張──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但身子卻還是不聽話的就是無法淡定的坐在椅子上，依舊來來回回的折磨著幾乎已經被他磨掉一層的地板。

　　然後壁爐竄出了綠色火焰。

　　Snape怔怔的看著那兒，看著在下一秒帶著個小孩子突然出現的人影，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一句話已經沖出口。「你遲到了。」

　　來人淡淡的看了一眼時鐘。「不，我沒有。」她說。「鑒於你當初並沒有明確表示過這愚蠢的會面究竟是在幾點。」

　　「這會面不愚蠢，Tahlia。」Snape臉沉了下來。「研究這魔藥本來並不在我的工作範圍之內──」

　　「我會記得讓Albus補償你的。」Tahlia冷冷的說道，然後推了推跟在後頭，怯怯地看著Snape的小男孩。「過去，Harry。」

　　而Harry儘管顯得很猶豫，還是緩緩地走了過去。

　　Snape勾起了嘴角，不過在發現Tahlia已經作勢要走出辦公室時出聲。「你要去哪裡？」

　　「去這學校裡唯一還稱得上吸引我的地方。」Tahlia不帶情緒的說了一句，想了下，又補上一個詞。「圖書館。」然後便打開門消失了，連頭也沒有回。

　　留下了Snape和Harry，尷尬的站著，大眼瞪小眼。

　　Snape覺得挫敗極了。

　　Tahlia顯然覺得連和他共處一室都無法忍受，而這令他幾乎要忘了現在自己辦公室裡還有個人──

　　幾乎忘記──

　　「Potter，過來。」他低吼。

　　賭氣的抽出魔杖，完全無預警的便甩上一連串的檢測咒，然後抽出一張羊皮紙，將所有得出的資料都寫上。

　　Potter很健康，這是理所當然的──

　　他可以肯定Tahlia的廚藝不差，因為他就曾嘗過很多次她自製的甜點，而現在，一想到這點，他才發現他似乎很久沒有嘗過那味道了──

　　「你吃過飯了？」他問。

　　Harry一時反應不過來，愣了一會兒才開口。「吃過了。」完全無法理解Snape問出這句話是何用意。

　　「但我還沒。」Snape淡淡的開口，喊出了個家養小精靈，吩咐他準備些食物上來，故作隨意的問道。「Tahlia平時會做點心？」

　　Harry快速的搖頭。「從來沒有，先生。」一臉困惑的看著Snape。

　　明明Tahlia說讓他過來是因為Snape要替自己製作一種魔藥的，但自他過來後，Snape僅只對自己施了個咒語後就沒有動作了，反而一直問他聽來便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的問題。

　　「從來沒有？」Snape瞇起眼。「Potter，若是你說謊的話，我會知道的──」

　　「我沒說謊。」Harry微微提高了音量。「Tahlia絕對沒有做甚麼點心給我們過──」

　　「你們？」Snape沒有漏聽了Harry說出的話。「你們……是指你，和誰？」

　　「我和Nigel。」Harry回答道。

　　Snape閉上嘴，眉頭也不自覺地皺起，陷入了沉思。

　　Potter口中的Nigel又是甚麼人了？

　　他和Tahlia又是甚麼關係？


第179章 172.理由與藉口

　　「那麼，他是──」他開口，正打算問出，不過就在那刻，家養小精靈便端著一大盤的食物出現了，也打斷了他的問句。

　　隨手拿起了其中一個小盤子上的巧克力餅乾咬了口，卻馬上吐出。

　　這和記憶中的那種味道也差太多了──

　　「先生，您也不喜歡吃巧克力餅乾嗎？」Harry小心翼翼的聲音傳進了Snape的耳裡。

　　不，事實上，他其實對巧克力有一定的愛好，只是他並不常允許自己在別人面前吃這種東西──

　　「Tahlia好像也很不喜歡的樣子──」Harry自顧自地說著，他發現其實面前這個看來很凶的男人其實並不向外表看來那樣恐怖，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每次我看她買了這種餅乾都沒吃過……」

　　「她想肆意浪費食物，對此我一點意見也沒有。」Snape淡淡地說著，不著痕跡的將那盤巧克力餅乾給推開。

　　「她……」Harry閉上嘴，然後低下頭。「Tahlia並沒有浪費食物，先生──」停頓了一會兒。「即使她常會買那些餅乾，而她從不會去吃他們──但她都會將那些餅乾分給外頭無家可歸的人的……」

　　「那麼就是浪費金錢。」

　　Harry皺起了眉頭。「Tahlia不缺錢的，先生。」

　　他就從沒見過Tahlia對他們表示過他們的經濟狀況拮据，而每次他們旅行到一個地點，住的地方也都是很不錯的，考慮到Tahlia並沒有甚麼固定的工作，Harry想著，或許她一直都是很有錢的──

　　「不缺錢？」Snape再次瞇起眼，盯著Harry，令他退縮的吞了口口水，儘量讓自己縮進沙發的一個角落。「這倒是個很好的理由，因為不缺錢，所以能夠大肆揮霍，是吧？」

　　「先生。」Harry聽了這句，突然猛的抬起頭，瞪著Snape。「為甚麼您總是要這樣說Tahlia呢？」他問，其實也有些氣憤，明明Tahlia是個很好的人，她甚至一直照顧著自己到現在。

　　但從Snape口中說出來，就好像Tahlia做甚麼都是錯的。

　　Snape也因為Harry的這句話愣住了。

　　他發現，方才他又習慣性的一開口便是責怪人的話。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良久，他乾巴巴的說著。

　　Harry看來是一臉困惑，但還是露出了個微笑。「我想也是，先生──你是在意著Tahlia的吧？」他問道。「否則你也不會一直嘗試著要見到她了。」

　　「我怎麼會──」Snape下意識地開口，隨即閉上嘴。

　　他是在意著Tahlia的吧？

　　直至Potter問出了這句，他才發現他無法反駁，此刻他才真正地發現他其實在意著Tahlia。

　　而他甚至不知道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

　　「但她顯然不怎麼待見我。」他改口，說道。

　　Harry又皺起了眉頭。

　　面前這人說的沒錯，Tahlia的確表現得很不喜歡他的樣子，儘管他不知道為甚麼──

　　這實在很古怪，就算Tahlia一直是冷冷淡淡的樣子，Harry也從沒見他如此激烈的排斥著一個人，就好像他和她有甚麼深仇大恨一樣。

　　「該不會先生您以前和她吵過架吧？」他脫口問出。

　　Snape愣了一瞬，隨即開口。「就我所知，沒有。」至少Tahlia離開前那段時間沒有。唯一最有可能他和她發生甚麼爭吵的情況，也就只有他一點印象也沒有的那天了。

　　「那就真的很奇怪了──」Harry喃喃的說著。

　　Snape突然有些出神。

　　儘管面前的孩子頂著和老Potter近乎一模一樣的臉孔，但待人處事卻和他完完全全的不一樣，老Potter厚顏無恥的惹人厭，急於向眾人炫耀自己，而這特點在這孩子身上完全見不到，本來以為或許這孩子個性像Lily多些，不過現在他知道他錯了──

　　Lily沒有這孩子這樣的小心翼翼，她一直是很熱情的、讓人覺得溫暖──

　　小Potter顯然受Tahlia影響很深，Snape突然明白過來，面前的這孩子，在待人處事上都與他好久以前見到的小時候的Tahlia幾乎一模一樣。

　　和人說話時都會先仔細的思考一番，戰戰兢兢的很怕會得罪人，像極了當初Tahlia像自己搭話時的緊張模樣。

　　他覺得，自己似乎不怎麼厭惡這個Potter了。

　　而此刻，他腦子裡好像現出了甚麼，而那一閃即逝的想法很幸運的被他給捕捉住了。

　　嘴角不由得微微地揚起。

　　而這舉動顯然嚇到Harry了。

　　只見他錯愕地看著Snape，久久都說不出話，似乎對他來說，露出笑容的Snape遠遠比咄咄逼人的Snape要來的恐怖許多。

　　Harry愣愣地坐著，看著Snape在那短暫的笑容後便恢復原來的表情，安靜地開始吃起桌上的食物，好一陣子，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有Snape用餐時餐具碰撞的些微聲響──

　　「我還不知道你口中所謂對製作出魔藥如此重要的必須瞭解Harry情況的意思是，把他叫來了後待在一旁看你吃飯。」

　　Harry轉過頭，發現Tahlia不知道在甚麼時候已經回到了這間辦公室裡，正不悅的看著因為她的話而瞬間僵住身子的Snape。

　　「看來我想得一點也沒錯，或許我完全不需要每個星期到這兒來浪費時間，是不是？」Tahlia又說道。「我真不知道你究竟又再打甚麼主意，Snape。」

　　「真遺憾，並沒有。」Harry轉回去，發現Snape已經恢復了流暢的進食動作。「你說我還會打甚麼主意？」他問道。「我確實對Potter做出了檢測，也記錄了資料，難不成我還得坐著看著他發愣，而不是先填飽肚子？」

　　Tahlia黑了臉，快速走至Harry身旁，將他拉了起來。「不，你該直接通知我你早結束了──」她說。「現在，我可沒興趣繼續待在這兒看你吃飯……」

　　「你不聽聽Potter的情況嗎？」Snape慢條斯理的說道。「關於目前我的研究進展？」

　　Tahlia本已經拉著Harry走至壁爐邊，因為這句話而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你有進展了？」

　　「或許有。」Snape沉聲說著。「取決於你的決定，Tahlia。」

　　Tahlia沒有說話，安靜地瞪著Snape。

　　「我想你該知道，要發明出一劑魔藥究竟有多麼的困難──」他假笑。「甚至比發明出一個咒語要來得難許多──」

　　「如果你是想炫耀你自個兒發明了甚麼咒語──」Tahlia冷冷地開口。

　　Snape沒有理會Tahlia這句話，繼續著說道。「發明魔藥，會花掉我很多時間，Tahlia──」

　　「我需要知道這些嗎？」Tahlia皺眉。

　　「要是你希望這魔藥能夠順利被製作出來，那麼我得說，沒錯，這是你需要知道的事。」Snape得意的說著。

　　他發現，只要他能夠控制住自己不隨意發怒，和Tahlia的對話也能夠維持更長時間，氣氛也更穩定些。

　　「現在我或許有閑，Tahlia──」他說道。「為了研究魔藥我暑假也都待在學校裡，我能夠花費一整天的時間製作，但開學後顯然沒有辦法。」

　　「你想說甚麼？」Thalia的臉色很不好看，雙手叉在胸前。

　　「我需要幫助。」Snape抬起頭，正色道。

　　「找Albus幫去──」

　　「你的意思是，我得去請求Dumbledore，這所學校的校長，本世紀公認最偉大的巫師，來替我這小小的魔藥教授批改學生的作業？」Snape挑眉，帶著勝利的姿態又叉起一口牛肉放進嘴裡。

　　「所以我就有義務要替你改作業了？」Tahlia冷冷地說道。「你實在可悲，Snape──」

　　「是你向我請求幫助的，不是嗎？」Snape挑眉，說道。「我同樣也沒有義務要替Potter做出那魔藥，我要求的不多，或許你該前來擔任魔藥學助教，Tahlia。」停頓了一會兒，命令自己無視Tahlia瞬間變得難看的表情。「如此，我能夠將所有時間都花在研究上──畢竟對於學校整整七年的魔藥內容，你應該都是很熟悉了？」

　　Tahlia怒瞪著Snape，時間久的讓Snape幾乎要開始沒了自信了，畢竟Tahlia相較於五年前變得太過於陌生，他已經無法確定她究竟會不會因為這點而同意他的提議。

　　「要是黑魔王回來──而我因為時間不夠，沒能來得及製作出那魔藥，會發生甚麼事？」他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而Tahlia儘管依舊臭著一張臉，還是緩緩開口了。「很聰明，Snape。」語氣中的嘲諷顯露無遺。「這理由堪稱完美。」

　　Snape覺得他現在心臟跳得極快，Dumbledore說的沒有錯，並不是毫無辦法，只是辦法尚未被想出，誰說要讓Tahlia回到學校就只能擔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成績在各科都接近頂尖的她無論安插在哪門科目都會是不錯的人選，況且，Tahlia只需要替自己在課堂上注意著別讓學生炸了坩鍋，以及替自己批改那些糟糕的論文而已。

　　他忍不住都想稱讚自己。

　　沒料到臨時想到的這方法會莫名地奏效了──

　　「不過我不同意。」

　　「為甚麼？」Snape脫口而出，Tahlia這句話瞬間令他錯愕。「你自己也說了這理由堪稱完美。」

　　「你也聽見了，是堪稱完美。」Tahlia冷冷地說道。「意思是，我知道最完美的方法是甚麼，那就是你離開學校，專注的研究好這魔藥，但看來你似乎是不打算這麼做──」

　　「你是在要求我拋下我目前謀生的工作！」Snape不可置信地開口。

　　「沒錯。我就是這意思。」Tahlia平淡的道出。「既然你做不到全心投注在這研究上，你又憑甚麼要我不顧自身意願的回到學校來？」停頓了一會兒。「你總是如此自私，Snape。」


第180章 番外之八

　　Snape最近苦惱極了。

　　絕對不是因為Nigel還是不肯喊自己一聲父親。

　　當然也不是因為他始終找不到能夠治好Tahlia眼睛的辦法。

　　而是因為最近這幾天，他總覺得Tahlia總是和Nigel故作神秘的交頭接耳，而當他一走進，Nigel便會警惕的推了推Tahlia，而他們的對話也會瞬間結束，導致他到現在依舊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究竟在計畫著甚麼……

　　而他一點也不喜歡被蒙在鼓裡的感覺。

　　最令他覺得不能接受的是，似乎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這件事，因為在某次他們拜訪Black宅的時候，那整個下午，Black都用一種若有所思，看好戲的眼神盯著自己瞧。

　　「相館？」

　　Snape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魔藥期刊，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笑咪咪的Tahlia，儘管他知道她現在看不見，還是拼命的忍住了嘴角的抽動。

　　「你說，我們要去相館……做甚麼？」他開口。

　　「去相館，除了照相，還能做甚麼？」Tahlia正色道。「你、我、還有Nigel，我們還沒有一家子一起的照片吧？」

　　「那也不用去──」

　　「因為我想去，Sev。」Tahlia眨了眨眼睛，微笑著看著他。「對你來說這理由不夠嗎？」

　　Snape閉上嘴。

　　他覺得，現在這個會對他耍任性的Tahlia，簡直可愛至極。

　　一會兒，他才緩緩地說道。「要是Nigel願意忍受和我待在同一張照片裡，那麼我沒意見。」

　　「他當然沒問題。」Tahlia燦爛的笑了。「我已經和他說好了──」

　　於是，兩天后，Snape帶著Tahlia，以及一旁壓根懶得開口的Nigel一同出現在了對角巷上唯一的一間照相館。

　　店員顯然被嚇住了，呆愣地站在櫃檯後方，連招呼語都忘了喊出。

　　「Snape……教授──Watson教授。」好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的喊出口。

　　而Snape皺起了眉頭，轉過頭去對著Tahlia開口。「我已經很久沒聽見過有人喊你了──」

　　「要是他們都喊我們兩個做Snape教授，會搞混的吧？」Tahlia一臉鎮定地回答。

　　Snape黑了臉。「要是你當初同意我的建議，或許──」

　　「將我們的婚訊登在報紙頭版上從來就不是個好建議，Sev──」Tahlia嚴肅的說著。「而且這太不像你會做出的事了。」

　　「我還可以更招搖。」Snape緩緩地說著，然後，微微一笑，湊近了Tahlia耳邊，輕聲說道。「我巴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Tahlia刷的一下紅了臉，僵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好在Nigel很自然地走上前，將Tahlia微微的拉前幾步，故意無視Snape的怒瞪，開口。「別忘了我們先前討論過的──」正好解了Tahlia的尷尬。

　　「啊，對──」Tahlia微笑。

　　開始在她隨身攜帶的小袋子裡摸索，自失明後，要從空間袋裡找出東西這動作對她來說困難了不少，但一會兒，她還是順利地拉出了一套衣服。

　　確切的說，是一套讓後頭的Snape瞬間垮下臉，並且讓Nigel在看見他父親的表情後歡快地大笑的──

　　──聖誕老人裝。

　　外加一束令Snape覺得根本就是從Dumbledore臉上給扯下來的白花花的假鬍子。

　　「這是要做甚麼的？」儘管他完全不想知道這問題的答案，他還是問出口了。

　　「當然是要你穿上的啊──」Tahlia一臉理所當然，然後又從他的小袋子裡接著掏出了兩套一樣是大紅色的衣服。「我和Nigel也會穿，今天是耶誕節，我們也要應景一下，你說是不是，Sev？」

　　「我對這種無聊的節日一點興趣也沒有。」Snape乾巴巴的說道。

　　「別這樣──」Tahlia又眨了眨眼睛，哀求似的對著Snape。「這是我特地準備的，你不穿嗎？」接著，露出了微笑。「況且，我也會一起穿的──」

　　聽見了這句話，Snape腦中馬上不受控制的浮現了Tahlia穿著她手上那套衣服的可愛模樣──

　　「好吧。」而他嘴上也同樣不受控制的便答應了，讓他再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太好了！」Tahlia愉悅地說著。「我突然好希望我的眼睛能夠快些治好，Sev──」她往前伸手，正好觸在Snape的胸膛，抬起頭，燦笑。「這樣我就能看見你今天穿上這衣服的模樣了！」

　　「所以你得記著按時喝藥。」而Snape也不知道是吃錯了甚麼藥，竟也跟著附和著Tahlia的話。

　　原因其實很簡單。

　　先前Tahlia對於重新恢復視力這件事總是抱持著很消極的態度，Snape總覺得，她根本就沒抱著能夠重新看見這世界的打算──

　　要是她能夠重新期待著恢復視力，那麼要他做甚麼他都願意，即使是穿上這……

　　其實他真的很想將這東西歸類為愚蠢。

　　「我一直都有按時吃藥！」Tahlia故作不悅的說著，手也微微地用力，推著Snape。

　　「是嗎？」Snape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我昨天還發現你口袋裡那瓶藥一口也沒喝──」

　　Tahlia瞬間嗆咳了起來。

　　「Severus，你還是趕緊去換上吧──」Nigel忍不住的插嘴了。「別讓Tahlia等太久。」

　　「是啊，Sev──」Tahlia馬上抓住了這時機開口，反正只要能夠讓Snape不再追究她又不小心忘了喝藥就行了。「我等著呢……」

　　Snape黑著臉，看著面前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的Tahlia，和一邊幸災樂禍的Nigel。

　　他突然後悔起昨天答應著一起來相館這件事了。

　　而在許多年後的某天，Tahlia一臉壞笑的拿著那張照片在他面前揮舞的時候，他感到更加的後悔了。

　　不過……

　　「說起來，那年的聖誕禮物呢？」勾起嘴角，他湊近了Tahlia耳邊，輕聲地說道，而吐出的氣息正好全噴在她身側。

　　「甚、甚麼？」Tahlia早已因為Snape的舉動而徹底紅了臉，連說話也變得斷斷續續的。「你不是……你不是早說了你不過耶誕節那種無聊的節日？」

　　「我是不過那無聊的節日。」Snape低沉的說著，依舊故意的湊近Tahlia，儘管她不斷地扭動著要遠離一點。「但我並不排斥聖誕禮物，Tahlia。」

　　「沒、沒有這種東西！」Tahlia氣急敗壞的低吼著，仍在嘗試著將不斷湊近的Snape給推開。「況且你從來沒說你要甚麼禮物──」停頓了一會兒，狐疑的看著他。「你有缺甚麼東西？」

　　Snape微微地笑了，一把拉過了Tahlia，將他禁錮在自己懷中，低下頭吻在她額上。「你絕對會是最好的聖誕禮物。」說完，便將她打橫了抱起，快速地向著臥室移動。

　　「你要做甚麼？」Tahlia疑惑地問道。

　　這幾年，似乎Snape已經徹底地愛上這樣子抱著自己的這遊戲，而他現在貌似又突然發癲了──

　　「你說我要做甚麼？」Snape低聲道，但就是不告訴Tahlia任何一點線索。

　　Nigel今晚罕見的不在家。

　　「聖誕快樂，Tahlia。」他說，一腳踹開了臥室的門。

　　「聖誕快樂，Sev。」Tahlia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甚麼事，先是愣愣地也回應了後，才發現了她已經被抱進了臥室裡。「你要做甚麼？」她忍不住驚叫了，又再問了一次。

　　「我改變主意了，Tahlia。」Snape輕笑。「沒有禮物的聖誕──或許我能接受。」

　　「我不……呀──」

　　沒錯，Snape滿意地想著。

　　他哪裡需要甚麼聖誕禮物。

　　最最珍貴的禮物，早擺在自己眼前了。


第181章 173.助教

　　「你簡直不可理喻！」Snape低吼。壓根忘了方才他心裡想著的不能隨意被Tahlia給牽動情緒的想法。「這是為了消滅黑魔王！」

　　「不可理喻的人從來不是我。」Tahlia漠然的說道。「你提出了你的理由，我自然有權利選擇接受，或是不接受──」

　　「但你該接受！」Snape站起身，拳頭不自覺的攢起，竭力克制著伸手直指Tahlia的不理智衝動。

　　「或許吧……」Tahlia面無表情。

　　Snape深吸了幾口氣，突然想起了他不該這樣子不受控的又發脾氣，那對於改善現況是一點幫助也沒有。「算我請求你，Tahlia……」他閉上眼，然後又緩緩地睜開，感覺到情緒有收斂了些。「你明知道要我直接拋下學校的工作是不可能的，所以，何不讓我們各退一步？」他說。「我保證我會盡全力研究那魔藥，而你只需要到學校來，花些時間照看一下那些學生──」停頓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甚麼，面色怪異的又開口。「你也可以帶著Nigel過來……我想學校裡有足夠的空間，讓你們……居住。」他覺得此刻他已經用盡了他生平最為溫和的語句。「這對所有人都有利，既能讓我將時間完全用在研究上，也能讓你有一筆另外的收入，即使你說了你並不缺錢──」

　　Tahlia明顯僵了那麼一下，儘管很快便恢復過來，低下頭，輕聲的對Harry開口。「誰讓你隨便向別人說我們的事？」

　　「我……」Harry縮了縮脖子。「對不起，Tahlia──」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就說溜嘴了，一時忘了Tahlia交代過的不能隨便透漏情報給別人知道的這個警告。「以後不會了……」

　　「你最好不會。」又低聲警告了一句，Tahlia才又抬起頭，看向Snape。「所以你是打定主意要我回學校了？」

　　Snape緩緩地點頭。

　　似乎他方才恰巧提到了甚麼，而這讓他又突然的燃起了一絲希望，查覺到Tahlia的態度緩和了許多。

　　Tahlia眨了眨眼，甚麼話也沒有說，然後，牽起了Harry的手，緩步走向壁爐前，扔了把飛路粉進去，沒有轉過頭，只淡淡地開口。「要是你又打著任何會威脅到我的主意，我就殺了你，Snape。」

　　Snape正想著澄清道他甚麼主意也沒打，卻沒機會了，因為Tahlia在拋下這句話的同時便拉著Potter踏進壁爐裡消失。

　　全身力氣彷佛被抽幹一般，Snape癱倒回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盯著桌面上那未用完的食物。

　　沒有想到方才那短短的對話像是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幸好那對話只是差一點失控，而不是一發不可收拾，或是像先前他被轟出了房子的那次。

　　Tahlia最後的意思，應該是答應了他的提議？

　　這大概是這段對話裡收穫最大的一部份了。

　　Tahlia Watson要再次回到霍格華茲了……以教授，不，助教的身分──

　　「Tahlia，你不是說你不想回去的嗎？」

　　時間很快地過了一個月，看著Tahlia已經開始揮舞著魔杖指揮收拾行李，Harry趴在沙發上，問道。

　　Tahlia瞪了Harry一眼。「你以為我是為了誰？」

　　Harry尷尬地笑了，一回頭發現Nigel也不悅地看著自己。「做甚麼？」

　　「誰讓你害Tahlia要回去她不想回去的地方！」Nigel指控的說著，手直指著Harry的鼻子。「我決定也要討厭你！」

　　「你討厭我，以後誰給你講故事！」Harry一點也不退縮的瞪回去。

　　Nigel瞬間陷入了糾結中，那苦惱的樣子在他稚氣的臉上出現看來是完全的不符合。

　　Harry忍不住噗哧一聲地笑出來。「算了吧，你不會討厭我的。」他自信滿滿地說，下巴也微微的抬高。「我們是一家人，才不會討厭對方。」

　　「你們兩個──」Tahlia的聲音幽幽地飄了過來，令兩個小孩子瞬間僵住身子。「要是你們再不去整理你們的東西，我就把你們留在這兒。」

　　「我們馬上去！」Harry馬上說道，一把抓了Nigel便沖進他們的小房間裡，一會兒，裡頭乒乒乓乓的收拾東西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待他們兩人關上了房門，Tahlia才沉下臉。

　　似乎只有Tahlia對這件事不怎麼滿意，儘管Nigel嘴上總說著Tahlia不喜歡的地方他也不喜歡，但其實對於他們即將都要前往霍格華茲這件事還是感到異常的興奮，在Tahlia帶著他們搭乘交通工具前往車站的時候，幾乎坐不住，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還讓跟在一旁的Harry絞盡腦汁的想方設法才能使他乖乖地讓自己牽著走。

　　搭在前往霍格華茲的火車上，Tahlia徹底的失神了。

　　她從沒想過她還會有再搭上這班火車的一天。

　　從沒想過。

　　似乎查覺到Tahlia的心情不怎麼好，Nigel自上了火車後便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著Tahlia，對於自己方才那樣興奮的舉動感到不安。

　　「Nigel。」見狀，Harry馬上開口。「你知道嗎？學校那裡有個很大的圖書館喔！你一定可以在裡面發現很多很多關於你最愛的魔藥的書！」

　　Nigel的注意力的確馬上被吸引了過去，雙眼閃著光芒，開始聽著Harry敘述著學校裡的大圖書館。

　　Tahlia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眼神一直空洞著望著窗外，Harry已經很習慣這樣子愣神的Tahlia了。

　　因為每次Nigel興致勃勃的研究著他向Tahlia要求買來的魔藥書時，她都會是這樣子的舉動。

　　Harry覺得這時的Tahlia看起來異常的哀傷，遠比她當初語重心長地告訴自己關於他的責任時還要沉重。

　　但她從沒有阻止過Nigel去喜歡魔藥這種東西──充其量只是消極地拒絕回答Nigel關於魔藥的任何問題而已，事實上，儘管她從不回答，但沒過幾天，Harry發現，Nigel的魔藥藏書中總會默默地出現一本恰恰好能夠解答他的困惑的書籍。

　　也就因為如此，似乎Nigel對魔藥的興趣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更濃厚了──

　　Draco說過，Snape教授的魔藥很厲害，唯一可惜的是，Tahlia明確的表示了Nigel不能和Snape教授說上任何一句話，否則他敢肯定，Nigel一定會因為有著Snape這樣一個在魔藥方面那樣突出的老師而開心的。

　　雖然Snape教授現在正替自己製作著能夠有益他健康的魔藥，但既然Tahlia要他們別搭理他，就代表Snape教授和他們說話一定是抱有甚麼目的，想從他們這兒得到甚麼──

　　他先前在面對Snape教授的問話時應該再更謹慎一點的，懊惱地想著──或許他也應該學學Nigel，乾脆就一句話也不說，一個反應也不給，或許才是最安全的──

　　魔法世界中有著很多會他們不利的人。

　　Tahlia曾說過，在能夠肯定一個人會是自己最可靠的後盾之前，對任何人都要抱著最大的戒心──

　　她已經替他們節省了不少事了，至少他很早就知道Sirius絕對不會傷害自己，傷害Nigel，或是傷害Tahlia。

　　似乎交由Tahlia來判斷一個人可不可信任，已經成了他和Nigel的習慣了──所以他們才能夠認識Draco這個好朋友。

　　不知不覺間，窗外的天色暗了下來，而Tahlia似乎渾然不覺，依舊對著窗外發著呆，連火車已經漸漸慢了下來也沒有察覺，直到Harry輕輕地推了她的手臂。

　　「到了，Tahlia。」在Tahlia重新聚焦了的眼神困惑的注視下，Harry開口。「火車已經快要停下來了。」

　　「是嗎……」Tahlia喃喃自語著，站起身，一把拉開了包廂門，轉過頭吩咐道。「牽著Nigel。」她左手只提了個小袋子，他們幾乎所有的行李都塞在這小袋子裡了。

　　Harry點點頭，而Nigel早聽話的伸出了小小的手等著Harry握住。

　　一大兩小下了火車，月臺很昏暗，只有閃爍的燈光。「接下來的路我們得用走的，你們記得跟緊我──」

　　「不用麻煩的，Watson教授。」一個沙啞，嗓門卻很大的聲音突然響起。

　　Tahlia反射性的轉過身，魔杖直直地指著發出聲音的陰暗處。

　　「別、別這樣緊張……」那聲音的主人緩緩地走出，看起來似乎有些被嚇到了，他很高大，令一旁的Harry和Nigel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他雙手高舉著，說道。「是我……」

　　「Hagrid。」Tahlia喊道，緩緩地放下了魔杖。「好久不見。」

　　「是呀，五年了！」Hagrid爽朗的說著。

　　「你來這兒做甚麼？」Tahlia問道。

　　「喔，校長要我來接你們──他說你帶著兩個小孩子，走那麼長的路不方便──」Hagrid回答道，指著他後方。「那兒有輛馬車，你知道──你之前上學時搭的那種，我找到了幾隻志願拉車的好小子，雖然是因為我答應了要給他們些新鮮的食物──呃，管他呢──總之，你們可以乘馬車去城堡。」他開朗的說著。

　　「上次我來的時候就沒見Albus給我輛馬車──」Tahlia淡淡的說了一句，不過還是示意身後的兩個小孩子跟上自己。「Lumos（螢光閃爍）。」低聲念咒，然後在魔杖發出的光亮下，前方的馬車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Tahlia早就看得見馬車前方的那兩隻拉車的生物了，早在她還在上學時，某個暑假，Bella那瘋女人帶著她見識了某些事後，她便看得見了。

　　只有面前的兩個小孩子，滿臉好奇地看著外頭，困惑于馬車自行移動了起來，但似乎他們只認為了這馬車大概被施了甚麼咒語，也沒有多問。

　　Tahlia不確定究竟看得見夜騏比較幸福，還是看不見比較好。

　　見識過死亡，與從沒經歷過這殘酷的生長在溫室裡，她實在說不準。

　　儘管她無時無刻不在希望著她能夠躲在她的世界中，甚麼也不用管。

　　坐在馬車上，前往城堡的路途似乎便縮短許多，不一會兒，城堡的大門就在眼前了。

　　Tahlia領著Harry他們走在熟悉的走廊上，她的目的是校長室。

　　令她意外的是，當她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時，Snape也在裡頭。


第182章 174.教訓

　　「你在這兒做甚麼？」

　　在門被推開的那一刻，Snape便回頭了，然後他終於知道Potter口中的Nigel究竟是甚麼人。

　　是個孩子。

　　壓根不屬於他先前想像過無數次的各種面貌的男人中的任何一種。

　　不知道為甚麼，他反而覺得松了口氣，也忽略了那被稱作Nigel的孩子一臉戒備的看著自己的眼神。

　　Snape清了清喉嚨。「幾天後便開學了，我想我該先和你討論下──」

　　「不需要。」Tahlia冷冷的打斷了他。「我以為我只是過來替你照看著他們別炸了坩鍋，加上替你改些作業的──而不是參與進你的課程安排裡。」

　　「別這樣說，Tahlia──」Dumbledore開口了，因為Snape瞬間由於這幾句話變黑了臉，緊抿著唇。「Severus先前只是簡化了助教的工作告訴你，其實你們討論些課程計畫這要求一點也不過份。」

　　「不要太得寸進尺。」Tahlia無動於衷，瞥了Snape一眼，才將目光又放回Dumbledore身上。「我來這兒是想問清楚我未來的住所的，而不是來這兒討論我的職責問題。」

　　「未來你住在地窖，位置在Slytherin交誼廳附近，Severus能夠帶你過去──」Dumbledore微笑，似乎沒有因為Tahlia的態度而尷尬，反而興致勃勃地開始嘗試著向Tahlia身後的兩個小孩子說話，當然，只得到了Harry禮貌的幾個回應，Nigel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我想儘快過去，Albus。」出聲制止了Dumbledore突然變的幼稚的舉動，Tahlia的語氣聽來有些不耐煩。「我想你應該有比和小孩子玩還要重要的事得做。」

　　Dumbledore沒辦法，只好放棄再和小孩子互動，正色道。「那麼，就麻煩妳了，Severus。」

　　Snape快速的點了頭，轉過身跨出了幾步，卻又止住了動作，猶豫了一會兒後，轉回身子，向Tahlia伸出了一隻手。

　　「甚麼？」Tahlia倏地停下腳步，挑眉盯著Snape。

　　「……沒什麼。」Snape緩緩地將手放下。「跟我來。」

　　他還能說甚麼，梅林曉得他方才為甚麼會有股想將Tahlia手上的袋子給接過的衝動……

　　率先走出了校長室，快步朝著地窖的方向走去，一會兒，發現Tahlia壓根沒有跟上，只是不疾不徐的領著兩個小孩跟在後頭，也不管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只好放慢了腳步，等待著身後的人跟上。

　　而這樣短的時間在Snape的感受裡卻是異常的漫長。

　　身後的腳步聲在此刻寂靜的走廊回蕩著，不知道為甚麼，那竟給了他一股安心的感覺，而這感覺他已經很多年不曾有過了，想來是甚麼時候？

　　五年前。

　　五年前Tahlia興致勃勃地跟在自己身邊走著時，也曾令他有同樣的感受。而他那時究竟是怎麼做到完全忽略了？

　　忍不住轉過頭去，看向後頭，然後他發現喉嚨中彷佛有根刺卡著，令他完全發不出一點聲音──

　　Tahlia拿著那個小袋子，右手牽著Potter，而那個Potter又伸出了另一隻手牽著那個叫做Nigel的小男孩，這景象沒有任何原因的重重衝擊著Snape的腦袋。

　　「你愣著做甚麼？」

　　正當他失神著時，Tahlia終於牽著兩個小孩子慢悠悠的走至他跟前。

　　她挑起了眉毛。「我倒不知道堂堂霍格華茲魔藥教授竟會在城堡裡迷路。」

　　Snape回過神，向後退了幾步，然後轉過身子，開口。「我沒有想到你們連這小段路也走了那麼長時間，Tahlia。」

　　Tahlia沒有回應，只繼續邁開了步伐，似乎Snape的諷刺完全沒有入了她的耳裡。

　　本來Snape都要以為Tahlia再次故意的無視他的話了，不過並不是。

　　因為在Tahlia經過他身邊時，她開口了。「你曾經……設身處地地站在任何人的立場想過嗎？」

　　甚麼意思？

　　Snape頓時覺得困惑，正想著開口問些甚麼，Tahlia卻已經又向前走了一小段距離，他跨步上前，跟至她身旁。「甚麼意思？」

　　「沒有。」Tahlia淡淡地說道，然後低下頭，看著Nigel。「要我抱你嗎？」

　　Nigel搖搖頭。「我要自己走！」他說道，突然的又閉上嘴，防備的看著Snape。

　　Tahlia也沒有再多說甚麼，轉回頭，繼續維持著同樣的速度走著，而這期間，Snape沒有再超前太多了，一路上他都保持著稍微領先他們兩三步的距離走著。

　　其實Tahlia根本就不需要他帶路的。

　　Slytherin的學生有哪個會不知道他們交誼廳附近有間空著的辦公室，據說那本來是作為學校女學生會主席的房間，但後來多人反應說宿舍在地窖中非常的不便，便改地方了。

　　而那間房間就這樣空了下來。

　　但所有人都知道宿舍在地窖中很不便只是個藉口罷了。

　　要是當屆女學生會主席是Slytherin的學生當然沒什麼不便，不過尷尬便尷尬在，歷屆的女學生會主席鮮少是Slytheirn學院的──男學生會主席倒是不少，就連Tahlia他們這一屆的，女學生會主席也是Lily。

　　所以Snape實在想不透，Tahlia怎麼會沒有對Dumbledore的這個提議表示反對，反而一句話也沒有說的就同意了，甚至一路上都只是安安靜靜地跟在自己身後。

　　他當然不會樂觀的以為Tahlia終於變得和先前一樣了，畢竟她就在幾分鐘前還嚴肅的表示了堅決不和自己多說上一句話的決心。

　　「到了，Snape。」身後，Tahlia的聲音突然傳來。「你該回去了。」

　　Snape從他的思緒中抽離，看了看眼前發現真的已經到達那間空著的房間的門口了，往旁邊退了幾步，讓Tahlia能夠走上前。

　　「或許我能替你整理些物品。」他脫口而出。

　　Tahlia淡淡的瞥了Snape一眼，開口。「麻煩了。」說著，打開了那房間的門。

　　沒有預想到的滿布灰塵的傢俱，大概Dumbledore早已經吩咐家養小精靈徹底的清掃過了。

　　裡頭簡單的擺著一套沙發和個不大的矮桌，再裡面是辦公桌椅，而最這個空間的最內部還有扇門，大概便是通往臥室的。

　　Nigel已經好奇地走近，繞著整個空間打轉，似乎想開口對著Tahlia說些甚麼，卻礙於Snape還在場而每次都硬生生地將已經到嘴邊的話給吞回肚子裡。

　　Snape覺得好笑，饒有興致的看著Nigel在房間裡晃來晃去，張開嘴又馬上閉上，然後忿忿地瞪著自己。

　　不知道為甚麼，他壓根沒有因為Nigel的瞪視而感到生氣，以往根本沒有任何學生敢這麼做，或者應該說，以這樣的目光看著他的學生都被他狠狠地教訓過了──

　　似乎在他的潛意識裡，就是沒有一絲排斥這孩子的想法。

　　完全沒有，而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詭異的情況。

　　「我以為你說了是要替我整理東西的。」Tahlia開口。

　　Snape這才發現她已經將她小袋子中的物品全數拿出，擺在地上，佔據了不少空間。

　　他從不知道Tahlia的東西有那樣多……其中還有幾個看似便很沉重的大箱子，裡頭也不知道究竟裝的是甚麼。

　　他緩緩地點頭，直接走至其中一個箱子前，打開。

　　全部都是書。

　　Snape覺得自己現在嘴角一定抽得厲害。

　　現在他知道Tahlia哪一點沒有改變了。

　　「看來你的藏書又增加了不少──」他開口。這幾個大箱子內若裝的都是書，那麼明顯比五年前要來的多許多。

　　「是嗎……」Tahlia隨口應道，也打開了另外一個箱子，開始將裡頭的書本拿出來放到架上。「我沒印象了。」然後她動作突然的停頓了。

　　「Tahlia？」Snape注意到了她突然停頓的動作，疑惑地喊了聲。

　　「沒事。」Tahlia很快地說。而Snape驚訝的發現她不知道甚麼時候已經沉下臉，她直起身子，直直地看著他。「我想了一下，你還是離開這兒，我會比較放心一些──」

　　「抱歉？」Snape無法確定自己聽見了甚麼，Tahlia這是突然又改變了主意了？

　　「過去的經驗告訴我，讓你隨意接觸到我的個人物品，是很愚蠢的一件事。」Tahlia淡淡地說道，抽出魔杖輕揮了一下，辦公室的門就又被打開。「我想，這次你應該記取教訓了？」

　　Snape怔怔的看著Tahlia。然後才想起了Tahlia指的是甚麼……

　　「這裡是學校。」他黑了臉。「你不會還想著要攻擊我──」

　　Tahlia的回應是穩穩地平舉著魔杖，正對著他。「你以為，我曾經在意過施咒的場合嗎？」她輕輕地說。「你仔細想想……我曾經在意過嗎？」

　　Snape沒有說話，但從他不悅的神色便可看出，他要是開口了，絕對不會是甚麼客氣的句子。

　　Tahlia的確從沒在意過施咒的場合……何況從她還在學校就學的期間，便已經威脅過不少學生了。

　　猛的抬起頭，Snape發現Tahlia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直直地瞪著自己。

　　然後他意識到一件事，他方才似乎將他心裡想的話給講出來了。

　　「我……」張開嘴，正想解釋甚麼，卻因為Tahlia冷漠的表情給震住了，導致他最終也只發出了個單詞。

　　「你說得一點也沒錯，完全正確。」Tahlia緩緩地說道。「所以現在你最該做的事便是離開這間辦公室，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握著魔杖的手更加用力，指節都泛白了。「或是你想再次嘗嘗看被擊中的感覺，我也沒有意見，Snape。」

　　「……還是不必了。」Snape冷冷地說，似乎又忘了他不該隨意的任情緒被輕易的挑起。「我想這點自覺我還有。」說完，便轉過身，走出了辦公室，砰的一聲將門給甩上。


第183章 175.震懾

　　幾乎就在Snape關上門的同時，Tahlia彷佛突然失去了支撐，腿一軟，便跪倒在地。

　　眼前瞬間一片黑暗，胸中似乎有甚麼堵塞著，令她反射的張開了嘴，用力地咳出聲──

　　「Tahlia！」

　　一旁的Harry本來正拿著幾本書正要放到架上，在聽見動靜回過頭後，驚恐的發現Tahlia已經跪在地上，而她面前的地板上，被濺上了一小攤的……血。

　　他連忙跑了過去，緊張的看著Tahlia。

　　只見她瞪大了眼，似乎對於她竟然咳出血感到不可思議，愣愣地盯著地板看。

　　「Tahlia。」Harry又喊了一聲，擔憂地站在一旁，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和同樣不知所措的Nigel呆站著。

　　「沒事。」Tahlia揮了魔杖，然後地上的那一小攤血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緩緩地站起身，拉平了身上的長袍。「你們太緊張了。」她說。「我又還沒死。」

　　「死？」Nigel突然大聲地吼了出聲。「Tahlia不能死！」他沖上前，一把抱住了Tahlia，儘管以身高來看，他的腦袋還不到她的腰。「我不想永遠看不到你──」

　　Tahlia愣了一會兒，才伸手，拍拍Nigel的頭，但她沒有說話，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而她這行為顯然更加令Nigel害怕，他緊張的抬起頭，眼裡寫滿了恐懼。「Tahlia不會死掉的，對不對？」

　　Tahlia皺眉。「每個人總有一天都會死，Nigel。」她緩緩的說。「要是我說我不會死，那就是在騙你了。」

　　Nigel低下頭，似乎在認真地思考著Tahlia這句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像我的爸爸媽媽一樣嗎？」良久，他才小聲地問了一句。

　　「不一樣。」Tahlia開口，而那聲音似乎比Nigel的還要輕。「以後你會知道的……這完全不一樣──」

　　「不一樣嗎？」Nigel眨眨眼。「為甚麼？」

　　Tahlia小心翼翼地蹲下身，讓她的視線與Nigel平齊。「我說了，你以後會知道的。」停頓了一會兒，見Nigel拚命思考著讓他的小臉都皺在一起了，又伸手拍了拍他的頭。「我以後一定會告訴你，現在別想了，好嗎？」

　　Nigel又猶豫了一會兒，才緩緩地點頭，也伸出手。「不能騙我喔！」他說。

　　Tahlia握住了那小小的手，感受著那小小拳頭傳遞過來的溫暖，開口。「不騙你。」

　　Nigel露出笑容，Tahlia忍不住捏了他的臉頰，說道。「我們繼續整理東西吧……等下還要弄出你和Harry睡覺的地方呢──」

　　看著Nigel歡快的點點頭，一蹦一跳的轉過身繼續去將箱子裡的東西拿出來，然後Tahlia才站起身，發現Harry沒有被自己方才的話給轉移注意力，依舊愣愣地看著自己。

　　「你……你會死嗎？」Harry輕聲地問，那聲音很細微，一旁興沖沖的收拾東西的Nigel根本不會聽見。

　　顯然Tahlia的身體一直很不好，正常很健康的人怎麼可能會動不動就發生她先前的狀況……

　　不過他從沒想過，Tahlia很有可能會死。

　　Tahlia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安靜地看著Harry，然後才緩緩的開口。「我不知道。」

　　她說的是真的。

　　她的確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究竟是怎麼回事……現在想來，說不定不用等到Voldemort親自動手，她就會在某一天突然的死亡也說不定──

　　「我不知道，Harry……」她又重複了一次，聲音又更放低了一些。「替我保密，可以嗎？」她瞄了不遠處正抱著一些東西竄來竄去的矮小身影一眼。「別對Nigel說，這件事當作我們兩個的秘密──」

　　Harry皺眉，而Tahlia馬上伸手戳了戳他的額頭。「小小年紀別總是皺眉頭。」

　　「Tahlia才是呢！」Harry不甘示弱地反駁。「你也不能總是皺眉。」

　　「我沒有總是皺眉。」Tahlia說道，然後在看見Harry突然露出的一臉他說的沒錯的表情，才發現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不自覺的皺眉了。

　　清了清喉嚨。「總之，我要你答應我。」

　　「我答應你。」Harry很快地回答。

　　「嗯。」Tahlia滿意的點點頭。「謝謝。」她說，然後指著一旁的那些大箱子。「繼續整理吧……我想我們的書真的太多了──」尤其還有整整一大箱的Nigel的魔藥書。

　　而Tahlia一點也不想讓Snape知道這點。

　　自她回來後，已經發生了太多她無法控制的事，而她現在依舊無法理解她怎麼會被Snape給說服回學校──

　　明明她早就已經決定要徹底地遠離他了。

　　這矛盾困惑的情緒，導致Tahlia連在開學宴上也沒有甚麼好臉色，當然，Snape也一樣。

　　Tahlia拒絕了Dumbledore替她安排地緊鄰Snape的那個空位，徑而走向教師長桌另一頭，Hagrid身旁的座位坐下，這更令Snape直接沉下臉。

　　他覺得他已經用盡一切方式的要對Tahlia友善，但她的態度不只有令他感覺到挫敗而已，事實上，在那失落過後，取而代之的是氣惱。

　　氣惱自己，也氣惱Tahlia始終對他的不耐煩。

　　於是，當學生們從打開的大門走進後，便都被教師長桌一左一右散發出的黑氣給嚇住了，錯愕的站在大門口，誰也沒敢當第一個走進大廳的人。

　　最後，是Dumbledore破例在一年級新生還沒進來之前就站起身，開口說道。「別愣在門口，都進來吧，孩子們──」這才令那些躊躇著的學生們紛紛踏進大廳，走至他們所屬的學院餐桌上坐好。

　　「Charlie，多了一個教授。」在Gryffindor那張長桌邊，一個紅頭髮的高挑男孩推了推身旁坐著的同樣頂著一頭紅發，但較為壯碩的男孩子，說道。「看……」

　　那被稱作Charlie的男孩子，在仔細地觀察了教師長桌後，轉回頭，也低聲地開口。「真的多了一個……」

　　他們都已經很習慣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一年一換了，難道今年為了預防這種情況，Dumbledore校長還特地找了兩個人來嗎？

　　「我好像認得Hagrid旁邊的那個女人……」Bill瞇起了眼，試圖彌補因為距離而看不太清楚這點，而在盯著一會兒後，突然驚呼一聲。「梅林啊……是……是Watson教授！」

　　他從沒想過她會再回到學校來教書──

　　儘管幾乎所有的同學看她的眼神都不怎麼好，但他一直都知道，Watson教授是真的很用心地想做好她教授的工作，每次他交上去的論文，拿回來時都會發現上面寫了很多她的個人見解，即使那時他只有一年級，也令他非常受用。

　　無論她的風評怎麼樣，他都得承認，她絕對是他在校期間遇過最好的黑魔法防禦術教師了。

　　今年是他的N.E.W.T.s年，如果真的是她回來教的話，那麼對他的幫助一定很大的。

　　「Tahlia Watson？」Charlie聽見後，卻皺起了眉頭。「那個食死徒？」

　　「噓！」Bill一巴掌打在Charlie頭上。「那時你還沒入學所以你不知道，她教得很好──況且，沒有任何證據顯示她是個食死徒，Charlie！」他認真地說。「相信我，要是她真的是回來擔任教授的，那麼你今年的O.W.L.s一定會輕鬆許多！」

　　「誰像你成績一直都那樣好？」Charlie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未來的志向可不要求甚麼成績──」

　　「你真打算打魁地奇一輩子？」Bill挑起了一邊的眉毛，狐疑地說。

　　「當然不是！」Charlie突然間兩眼彷佛都在閃著光，激動的說著。「我要研究神奇動物！等我畢業後──」

　　「Charlie……」Bill忍不住打岔。「不是我要打擊你，大部分神奇動物都是有危險性的，我的好弟弟──」他說，無視於Charlie突然僵住的臉。「而這代表，你至少得學好符咒學與黑魔法防禦術──」他燦爛的笑了。「要是你今年的考試考砸了，媽媽會殺了你的。」

　　Charlie正想開口反駁甚麼，大廳的門卻在同時又被打開了，一小群緊張兮兮的一年級生跟在McGonagall教授身後走了進來，而他和Bill的視線馬上被人群中的一個和他們有著一模一樣紅頭髮的小孩子給吸住了。

　　「先別提那事了……」Charlie說道。「Percy要分院了──」

　　Bill贊同的點了頭，和坐在一旁的自家弟弟一起，期待的望著人群中那小小的身影。

　　兩人心裡都希冀著同一件事──拜託梅林讓他們的弟弟也進Gryffindor吧……

　　Weasley家兩兄弟覺得分院儀式從來沒有如此漫長過，他們簡直要著急死了，今年的名單聽起來甚至較往年都多上許多，而McGanagall已經唱名了許久，但似乎就是喊不到Percy Weasley這名字。

　　終於……

　　「Percy Wealsey。」

　　只見那紅發的孩子惴惴不安的走上台前，連帶著坐在長桌上的Bill和Charlie也屏足了氣息──

　　「Gryffindor！」

　　太棒了！

　　Bill對著看來松了一口氣，向他們露出燦爛笑容，歡快的向他們跑來的弟弟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幹的好，Percy！」Charlie大力地稱讚著，一手便大力的拍上已經坐到他們身旁的Percy的背，令他頭差點沒撞上砸上桌子。

　　Percy脹紅了臉，低聲咕噥了幾句沒有人聽得見的話，而這舉動反而逗得他的兩個哥哥大笑了起來。

　　而在Percy分完了院之後，似乎很快地，中央的新生們也很快都各自有了所屬學院，眨眼間，教師長桌上正中間的Dumbledore已經緩緩地站起身，準備開口說話。

　　而當臺上的校長，向他們述說了今年的人事變動後，所有的人包括Bill，都不自覺地瞪大了眼，腦中只充斥著一個想法──

　　感覺上，至少這一整年下來，他們的魔藥學課堂會過得非常的痛苦。


第184章 176.教學

　　不過，無論學生們心裡想的是甚麼，顯然都不在Tahlia的關心範圍之內。

　　隔天，她照慣例讓兩個小孩子用完早餐後，便坐在辦公室中間的沙發上，放空的坐著，再過半小時，她就得去上這學期的第一堂魔藥學。

　　七年級的魔藥學。

　　為此她甚至破例地拿出自己以前的魔藥教材出來，而她已經整整五年沒有這樣做了。

　　就算心裡再怎麼排斥這學科，她也做不出那種隨便教課，進而使學生更困惑的舉動，即使她到現在還是不明白自己怎麼當初就這麼答應了──

　　「Harry，你會顧好Nigel的吧？」放下手中的茶杯，Tahlia轉過頭，對著一旁她變形出的小桌子邊上Harry開口。

　　「當然。」Harry挺起了胸膛，而這舉動逗笑了本來安靜坐在他身邊的Nigel。他惱羞的回過頭。「你為甚麼笑？」

　　「我才不需要你照顧呢！」Nigel回嘴。「我會自己照顧自己──」

　　「Nigel，你只有四歲。」Tahlia淡淡地說道。「有自信是好事，但太過就不好了。」

　　「我……」Nigel乖乖閉上嘴，一會兒，低聲咕噥了一句。「我真的可以的──」

　　Tahlia突然的笑出聲。

　　而這令她面前的兩個小孩子都驚訝地瞪大了眼，完全的愣在原地，嘴也大張著，卻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

　　因此，Tahlia這笑聲雖然很輕，也很短暫，卻在辦公室裡好像回蕩了許久，連她自己也被嚇住了。

　　「你是笑了吧，Tahlia？」一會兒，Harry小心翼翼的問道。因為他打從有記憶以來就沒見過Tahlia笑，幾乎都要認為方才聽見的聲音是自己的錯覺。

　　「有嗎？」Tahlia愣愣地回問了一句，伸手摸了自己的嘴角，似乎在確認著甚麼。

　　「有！」Nigel突然地跳了起來，顯得異常的興奮，直指著Tahlia。「我看見了！Tahlia你笑了！」而他激動的原因，似乎是由於他認定了Tahlia是因為自己而笑出聲的。「Tahlia笑的時候，更好看了──」他認真的說。「你要多笑呀！」

　　「我……」Tahlia開口，卻只發出了個單詞便停住了，一會兒，才又說道。「並沒有甚麼能夠讓我一直笑著的理由，Nigel。」

　　「喔──」Nigel皺起了眉頭。「好可惜……看見Tahlia笑的時候，我也會覺得很開心的。」然後他抬起頭，一臉期待地看著Tahlia。「那以後你可以在只有我和Harry的時候笑嗎？」他激動地開口，一邊拉住了Harry的手猛甩。「我們可以做很多好笑的事給你看！」

　　「不用了。」Tahlia說道，然後才突然發現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正好她手還摸在那地方，才能夠有所感覺。

　　她並不是刻意一點笑容也沒有的，她只是……

　　……她只是突然間就沒有這行為了──

　　反正無所謂的，不是嗎？這幾年她並沒有遇見到任何會讓她發笑的事。

　　但現在呢？

　　Nigel和Harry的互動一直都是這樣子，而她直到現在──應該說剛才那刻，才開始覺得很有趣。

　　儘管不明白自己現在究竟抱持著怎樣的心態，她還是讓那笑容發展下去了，壓抑著這情緒就像Snape堅持著要瞭解Harry的身體狀況一樣，一點意義也沒有。

　　想著，她的微笑更加明顯──

　　「只要你們待在我面前，就夠讓我覺得有趣了──」她說。「可能我以前沒有發現到這點……」

　　「沒關係，Tahlia現在發現了也可以！」Nigel看起來更得意，令Harry不禁扶額──

　　看來他一點也沒有他方才是被Tahlia給調侃了的自覺。

　　不久，Tahlia便離開辦公室了，留下了Harry以及Nigel兩人待著。

　　Harry已經抽出了一本書櫃中的書開始看了，但Nigel卻看起來很無聊似的，不停地繞著Harry打轉。「Harry──」他喊道。

　　Harry翻了一頁，頭也沒抬，似乎是沒有想搭理Nigel的樣子。

　　「Harry──」

　　「嗯？」Harry隨口應了一聲，其實滿腦子想的都是書上寫的各種理論知識。

　　「陪我玩認東西的遊戲吧？」

　　「等我看完這本。」Harry說，還是維持著坐著的姿勢沒有改變。

　　Nigel用力地捶了Harry一下，儘管以他的年紀，這樣的力道根本不會對Harry造成一點威脅。「等你看完，Tahlia早就回來了！」他不滿的抱怨著。

　　「那就等Tahlia回來陪你玩？」

　　「才不要！」Nigel抗議著。「Tahlia從來不肯陪我玩認東西的遊戲。」

　　Harry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Tahlia不喜歡魔藥──」當然也不可能會陪他玩書上的認材料遊戲。

　　「但我以為既然她答應了來這裡教魔藥，應該是會陪我玩了──」Nigel有些委屈地低下頭，昨晚Tahlia一回到辦公室裡，他抓了那本可以玩認材料遊戲的書給她看，卻和以前一樣被拒絕了。

　　「教和喜歡是不一樣的，Nigel！」Harry說道。「而且差遠了──」

　　「明明就一樣嘛……」Nigel嘀咕著。「要是Tahlia真的討厭，根本不會花時間挑書給我──」

　　Harry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發現Nigel說的很有道理。

　　Tahlia從沒有對他們隱藏她對魔藥的排斥，但要是她真的像她說的那樣討厭這學科的話，怎麼還會願意為了解答Nigel的疑惑而特地去挑書呢？

　　他以前怎麼都沒有發現這點……

　　或許Tahlia並不討厭魔藥這學科，也說不定──

　　而此時，Tahlia無從得知那兩個小孩子已經就著這點熱烈討論了起來，緩緩的走在走廊上，她周圍一個學生也沒有，似乎對於她這個陌生人都採取遠遠觀察的態度。

　　反正她對於再去應付那些對她不友善的人，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即使他們現在名義上是她的學生。

　　推開了魔藥教室的門，Tahlia腳步頓了一瞬，她感到驚訝，不僅是因為本說著要認真研究魔藥的Snape此刻站在教室的最前頭，也因為裡頭竟然還坐了不少人，和她從前的第一堂黑魔法防禦術差太多了……

　　不過仔細想想後，也對。

　　今天的是七年級的魔藥高級班，這些學生都是今年要考N.E.W.T.s的考生，而且他們也已經成年，對於自己未來的道路思考的也更周延，理所當然的不會做出她以前遇上的幼稚的舉動。

　　快步地走上台前，皺起了眉頭，低聲說道。「我以為現在你應該在研究魔藥，Snape。」

　　「或許你先前在拒絕進一步瞭解你的工作的時候，就該預先想到這點了。」Snape假笑。「還是你早已經知道這堂課要製作的魔藥是甚麼了？」

　　完全不相信前段時間一直拒絕著接觸他教學大綱的Tahlia會知道他第一堂課打算教授的內容。

　　「遲緩劑。」Tahlia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後在看見Snape瞬間難看了的臉色後繼續緩緩地說著。「看來我說對了……我想我還不至於讓他們炸了坩鍋，Snape，畢竟這是我來這兒的唯一目的──」她指了指教室後頭的一扇門。「你應該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Snape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不好看，他從沒有過多的耐性，即使他真的想重新和Tahlia相處，在屢次遭受到拒絕後，他難道還會感到開心地繼續著讓自己撞上去嗎？

　　想著，直接轉身，一句話也沒有說，便快步地離開了，途中也沒有想著要再回頭。

　　Tahlia轉過身，然後看著台下一臉錯愕的七年級生，顯然他們都被她和Snape的對話給嚇住了。

　　是了……

　　這些七年級生曾被她短暫的教導過半個學期──而那時她和Snape的相處給人的感覺完完全全的就是和諧──儘管她知道那只是個假像罷了。

　　Tahlia又再瞥了一眼桌上擺著的寫著所需材料以及製作步驟的羊皮紙，然後一揮魔杖，身後的黑板便出現了和那張羊皮紙上一模一樣的內容，清了清喉嚨，正要開口，但目光卻不自覺的被台下唯一一個對自己不是投以戒備眼神的學生給吸住。

　　眼前的紅發學生的面孔和她記憶中那個勤奮好學的紅發小男孩重迭在一起，這令她目光不自覺地放柔和了一些。

　　「那麼，Weasley先生，你何不先為我們說明關於製作遲緩劑的注意事項？」她說道。

　　隨著Bill緩慢但自信地站起身開口──也象徵著她在霍格華茲的教學生涯再次開始。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再一次回到學校裡，並沒有讓她受到上次那樣的排斥。

　　畢竟在當時最黑暗恐怖的時候，現在的大部分在校生的年紀都還很小，不太記得當初的氣氛，又或者是不怎麼明白所謂善惡之間的界線。

　　理所當然的，他們也僅只在很小的時候聽父母提起過可能有那麼一個食死徒的名字叫做Tahlia Watson，但當時的他們壓根不會瞭解那代表的是甚麼，即使後來瞭解了，除非是曾有過不好記憶的人，那麼大多數人也不會像當初的那些學生那樣，如此的痛恨她了。

　　Tahlia算是能夠理解Dumbledore的意思了。

　　時間總是能夠沖淡一切，即便是深刻在一個人內心深處的強烈情緒，也沒能逃過一劫。

　　「你曾說，你有預感Voldemort很快會回來──」

　　校長室中，Dumbledore嚴肅地看著坐在他面前的Tahlia，說道。「我可以問問，這情報你是從何得知的？」

　　「Harry。」Tahlia平淡的回答。「Harry的夢，Albus。」

　　Tahlia站起身，開始來回踱步，似乎這舉動能令她更加理清頭緒。「Harry的噩夢一天比一天要來的清晰了──」她說道。「我認為這和Voldemort即將回歸有很大的關係。」她突然停下了腳步，猛的轉過頭，直盯著Dumbledore。「你還是沒找著Peter的下落，對嗎？」

　　「顯然他決定徹底以動物的身分躲藏起來了，Tahlia。」Dumbledore的語氣聽來是充滿了抱歉。「所以是的，我沒能找到他。」一會兒，又加了一句。「對此我感到很抱歉。」

　　「不用。」Tahlia隨意地揮揮手。「我也沒抱著任何期待，當初就連Voldemort動用了全部的手下也沒能夠找著Peter一根頭髮，要不是他自己選擇出現，我想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出他的下落……」

　　Dumbledore愣了一瞬，隨即開口。「你的意思是，要讓他自己出現？」


第185章 177.傷害

　　「你的意思是，要讓他自己出現？」

　　「甚麼？」Tahlia皺眉。「我當然不是這意思──我們根本沒有任何能夠讓他主動出現的籌碼，Albus。」

　　而這回答又令Dumbledore再次錯愕。

　　「我的意思是，與其希冀著Peter自己出現在我們面前，不如我們更加努力的去尋找他──」見Dumbledore沒有甚麼反應，Tahlia繼續說道。「我這次是想來問問你，又沒有甚麼另外的方法。」

　　「為甚麼你如此執著於要找到Peter Pettigrew？」Dumbledore沒有馬上加入思考方法的行列，反而是拋出了這一直令他很困惑的問題。

　　「因為我認為，Voldemort現在的靈魂，一定是寄宿在動物身上──」Tahlia緩緩地說道。「而要找到動物……」

　　「最好的方式便是藉由動物來尋找，我明白了，Pettigrew先生的阿尼瑪格斯型態尤其適合。」Dumbledore點頭，贊許地看著Tahlia。「你總是一次次的令我驚豔，孩子。」

　　「稱讚我還是留待Voldemort死了之後吧。」Tahlia不耐的說道。「所以，有甚麼方式能夠盡速找到Peter？」

　　「我會想想的，不過不是現在。」Dumbledore微笑。

　　Tahlia愣住了一會兒，然後又皺了眉。「我以為消滅Voldemort應該是我們現在最應該要做的。」

　　「太急躁不是好事，Tahlia。」Dumbledore溫和地說著。「我認為你不應該這樣逼迫自己──」

　　「我當然沒有逼迫自己。」Tahlia很快地說，但語氣中卻透露出濃濃的嘲諷意味。「我為甚麼要逼迫自己？即使你們沒有一個想著要做些──」

　　「Tahlia！」Dumbledore警告似的喊了聲，而這成功讓Tahlia停下了她的話。

　　她沉默的站著，沒有再開口。

　　「我以為，你才是最應該明白，看不見不代表沒有付出的人，孩子。」Dumbledore緩緩地說道。

　　好一會兒，Tahlia才開口，儘管她的表情依舊看起來不怎麼好看。「抱歉，Albus。」

　　「而我認為，你已經付出夠多了──」Dumbledore繼續著說。「難道你想將你之後的人生，都與Voldemort牽扯在一起？」

　　「當然不。」Tahlia閉上眼，一會兒，才又緩緩地睜開。「我當然不打算這麼做，而且我也已經做了決定。」

　　Dumbledore沒有刻意隱藏他的困惑，微微皺起了眉頭。「什麼樣的決定？」

　　「你知道為甚麼我會回來嗎？」Tahlia沒有正面回答Dumbledore的問題，反而問道。

　　Dumbledore沒有說話，因為他確實不明白為甚麼Tahlia會在消失了五年後選擇回來。

　　「應該問，我為甚麼還願意回來？」Tahlia又問了一次。

　　這次Dumbledore依舊沒能開口，而Tahlia顯然也料到了這情況，直接繼續著說了。「因為我對這裡還有責任，Albus。」她說道。「這代表，這責任卸下的時候，也就是我離開的時候。」她直直地看進Dumbledore眼裡，那眼神令他完全找不到任何的遲疑。「一旦Voldemort死亡，我做到了對他們的承諾，我就會離開，永遠的──」

　　「孩子──」

　　「當初我決定來到這兒學習魔法，甚至接觸這個我以前從未聽說過的世界，絕對是我做過最錯誤的決定──而我想彌補。」她平淡的說著。「這件事結束後，我會過我自己的生活，總之，不會待在這兒了。」沒有理會Dumbledore還想著要開口說甚麼的行為。「如果你是擔心這點，那麼我想你可以放心──你關心我，對此我很感激，真的──」停頓了一小會兒。「之後，如果我們順利殺了Voldemort，而我也幸運地活下來了──我想我離開這裡，會過得更開心一些。」

　　「Tahlia。」Dumbledore沉穩地喊了一聲。他沒有再說服Tahlia留下的打算，因為他最近也總在想著，當初以有可能控制不好魔法這理由說服Tahlia來學校裡就讀到底是不是個好主意，顯然Tahlia在魔法界的日子是痛苦多於快樂。

　　此刻他只想知道得到一個答案。

　　「五年前你失蹤的那個晚上……」看見Tahlia在聽到這兒的時候身體很輕微的震了一下。「你是因為甚麼，而對Severus下一忘皆空？」

　　一陣沉默。

　　Tahlia瞪著Dumbledore，久久都沒有說話，而老巫師也只是靜靜地坐著，完全沒有因為Tahlia漸趨淩厲的目光而有絲毫的退縮。

　　不知道過了多久，Tahlia才平淡的開口。「一忘皆空這個咒語，就是因為不想讓人記著，才會被發明出來的，不是嗎？」她說。「你要真想知道，我認為你有的是方法強行拉出這段記憶。」

　　「的確。」Dumbledore點頭。「我是有方法能夠直接從Severus身上強行得知，不過那後果你絕對不會希望見到──」

　　「你怎麼知道？」Tahlia冷冷地問著。「不就Snape的記憶永遠受損？你以為我在乎？鑒於我就是那個對他記憶動手腳的人。」

　　「別欺騙自己了，Tahlia──」Dumbledore擺擺手。「你我都知道你依舊不會允許任何人去傷害Severus那孩子，別急著向我反駁，我能夠感覺出來──你或許因為甚麼不想告訴任何人的原因而變得不再想和他接觸，但你在乎他的心沒變。」停頓了一會兒，看著Tahlia沉著的臉，又開口。「我肯定。」

　　「那又怎麼樣？」Tahlia冷冷地說道。「我只是在保護我自己而已。」

　　「Severus不會去傷害──」

　　「他已經這麼做了！」

　　Dumbledore被Tahlia這突然的怒吼給嚇愣住，一時間也忘了再開口繼續說完方才的話。

　　「他已經這樣做了。」Tahlia又說了一次，不過這次的音量已經較方才那句小聲許多，似乎剛才她只是一時的情緒爆發。

　　儘管如此，她看起來依舊很憤怒，瞪著Dumbledore的眼神也明顯透露出她的情緒。「所以別再跟我說甚麼他現在如何如何的話，我不想知道！」然後，諷刺的笑了。

　　這是Dumbledore自Tahlia回來後第一次見過他笑，但老實說，他沒想過會是這種虛假的表情。

　　「我現在沒有一刻不再竭力的想著，不要再去在乎那該死的混帳！而我幾乎要成功了，Albus──」Tahlia低吼著。「無論我做甚麼，無論我對他付出甚麼──他都不會善待我的，甚至連施捨般的可憐我也不可能，那我又為甚麼要繼續任由他傷害我？」

　　她沒有發現，在她向Dumbledore吼著這些話的時候，臉頰上已經流淌了許多淚水了，而他也沒有提醒她的心思。

　　如果他聽見的沒有錯，五年前的那天，Snape是真的做出了很過分的事，而那甚至讓一向無論發生甚麼都願意包容著Snape的Tahlia憤而離去，甚至給人如此……心灰意冷的感覺。

　　Dumbledore覺得再怎麼讓他想，他也想不出究竟會有甚麼事能夠讓Tahlia心冷至這樣的地步。

　　「總之，無論你還想說甚麼，我是已經決定了。」Tahlia深吸了幾口氣，不過她沒有費事去抹掉臉頰上的淚，似乎就這樣讓它們停留在臉上能夠讓她冷靜一些。「Voldemort被打敗，我離開──你們過你們的生活，我繼續過我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Dumbledore長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睜開後眼神裡寫著滿滿的疲憊。「我想今天的對話，你應該不希望我透漏給任何人知道？」他問，而他完全知道會得到甚麼答案。

　　「你愛告訴人就告訴誰吧──」Tahlia輕聲說道，讓人完全感覺不出方才她還大吼著甚麼。「反正就算我要你別說，你也是會告訴其他人的……」停頓了一會兒，轉過頭去，若有所思地看著周遭牆上的歷任校長畫像，雖然他們都閉著眼，不過她知道他們全都醒著，這段對話他們一直都在聽著……「而我要說的是，無論你告訴了誰，都別指望他們能夠說服我留下，我是認真的。」說完，她緩緩地轉過身，向著門口移動。

　　Dumbledore這時候才發現，他確實從來沒能夠左右面前女人的想法，從來都是她自己決定了便貫徹到底，而他所能做的，也只有盡可能地配合著她。

　　唯一她中途改變的，就只有她決定徹底放棄接近Snape這件事。

　　實在讓人完全摸不透。

　　「對了……」Tahlia在走出門外前又突然的停住腳步，回過頭，面對著已經陷入了沉思的Dumbledore開口。「我能見見Weasley夫婦嗎？」

　　Dumbledore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眨了眨眼，一會兒才回應道。「為甚麼？」

　　Tahlia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想讓Harry和Nigel多和一些同齡人相處，總是讓他們悶在學校裡也不是辦法……而Bill那孩子先前告訴過我，他還有幾個弟弟妹妹都還沒到入學的年紀，我想──他們會相處愉快的。」

　　她不知道Weasley夫婦究竟會對自己抱著怎樣的看法，她從沒見過他們，或許他們也和其餘人一樣，是打從心底厭惡著自己。

　　本來她是沒有這想法的，但Bill對她的態度讓她稍微抱了些希望，或許能夠教導出Bill這樣明理的孩子的父母，也不會像魔法界那些隨波逐流的人們一般，總憑著一些片面之詞便對一個人帶有偏見也說不定。

　　但，無論如何，這會面還是得由Dumbledore出面提起才行。

　　「我想這絕對不成問題，Tahlia。」Dumbledore在經過方才短暫的錯愕後，現在臉上已經掛上微笑，溫和的開口。「Arthur和Molly絕對會很高興認識你。」


第186章 178.再思

　　事情便這麼定下了。

　　Dumbledore保證得一點也沒錯。

　　Weasley夫婦都是很好的人，而顯然因為他們先前身為鳳凰社的一份子，也都知道Tahlia的為難之處，所以在他們見面的那個週末，Tahlia充分體驗到了Weasley夫人熱情又帶著憐惜的擁抱。

　　她已經很久沒有從她的朋友之外的人身上得到過這樣的溫暖了。

　　整個下午，她都能夠感受到他們對她表示的善意，不是那種刻意假裝的情緒，而是發自內心，真真正正的認同她這個人的那種態度。

　　所以她想的沒錯，或許就是因為這樣，Bill才會是那樣一個優秀的學生。

　　這次的會面是愉快的，面對Molly笑吟吟的臉龐時，竟讓Tahlia也不禁露出了同樣的表情，或許她在這個時候選擇短暫的回到這兒，並不全然是個錯誤的決定。

　　她漸漸能感覺到跟在她身邊的兩個小人兒孩子氣的互動，也漸漸的能夠重新體會快樂這種情緒。

　　而這一切都是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發生的，這同樣令她感到矛盾。

　　她害怕她會再次沉迷在這種快樂和平的錯覺裡，而在一切結束後貪戀著這種溫暖而下不了離開的決心。

　　這是Dumbledore最想要的結果吧？

　　即使她先前如此信誓旦旦的向他表示著她心意已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這個決定有多麼的容易被打碎，甚至不需要以言語來說服。因為她本身就下意識的會渴望這種別人真誠對待她的氛圍。

　　「或許這耶誕節你能帶著Harry和……」Weasley先生，應該說Arthur開朗的說道。

　　「Nigel。」

　　「對，和Nigel一起來我們家裡過？」他說著，也沒有因為方才那短暫的停頓而尷尬，依舊熱情如火。「我想孩子們會很開心的──Ron和Harry同年呢！」

　　Tahlia禮貌地微笑。「你知道，無論報紙怎麼說，Harry只是個平凡的孩子──」

　　「當然啦……」Arthur馬上接話。「我們並不是像其餘人那樣將打敗神秘人的重擔壓在那孩子身上，那對他來說太沉重了──」他說著，一邊向身旁的妻子瞥了一眼。

　　「所以我們想著，至少他和其餘孩子玩在一起的時候，能夠盡情的享受童年，Tahlia──」Molly笑著說道。「這不就是你想和我們見面的原因嗎？」

　　Tahlia緩緩的點了頭。「我的確想著能夠讓他多和同齡的孩子們相處，我總覺得他常會太勉強自己，時常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就看書看晚了──」

　　「我家Ron還都滿腦子想著明天要玩些甚麼新花樣呢──」Molly假裝抱怨著。

　　Tahlia笑而不語。畢竟Harry的情況比較不正常，哪個七歲的小孩子會成日想著要鑽研學問的，即使他想打敗Voldemort，他也只有七歲。

　　像Nigel就總纏著人要他們陪他玩遊戲。

　　「我會去的。」Tahlia說道，又補充了一句。「帶著孩子們。」

　　沒過多久，當Tahlia坐在她辦公室中，做她身為助教應該負責的工作──批改作業時，門被敲響了。

　　而她去開了門。

　　「這麼晚了，你還有甚麼事？」Tahlia其實早就猜到門外的人會是誰，所以在她一打開門的瞬間便開口問了。「我記得我說了這些作業我今晚就會改好……絕對夠你在發還給他們之前全部重看一次……或是，更改他們的分數，Snape。」

　　Snape瞬間黑了臉。「並不是因為作業的事。」

　　Tahlia挑眉，她並沒有退後，所以也沒有空間能夠讓Snape進入她的辦公室裡。「所以你要做甚麼？」

　　但Snape突然閉上嘴，甚麼話也沒有說。

　　因為他完全不知道他為甚麼會出現在Tahlia辦公室的門口，還敲了門，他就只是……

　　……就只是突然想著得見她，如此而已。

　　即使他們都在學校裡，即使她甚至還擔任地是他的助教，他見到她面的次數也少得可憐，說上話的機會就更少。

　　似乎Tahlia總是能夠知道他預計授課的內容會是甚麼，即使她完全沒答應過他想著要她瞭解教學大綱的要求，而這幾乎剝奪了他能夠和她談些甚麼的機會。

　　用餐時Tahlia也固定的坐在離他遠遠的另一角，快速地解決完盤中的食物後便匆匆離開，他知道她是為了回去和那兩個孩子相處，令他驚訝的是，他竟對此覺得氣憤，他總有種他也應該和他們待一塊兒的感覺。

　　「今天是萬聖節。」良久，他說出了腦中一閃而過的句子。雖然他也是到了晚宴的時候才發覺到這天是萬聖節。

　　「啊，是了……」Tahlia嘲諷的冷笑。「所以你是特地來提醒我，我該對James和Lily的死亡負多大的責任──」

　　Snape一愣。

　　萬聖節，Lily被殺害的那天──

　　他竟然是經由Tahlia之口，才想起來。

　　往年他根本沒有忘記過。

　　「你還想說甚麼嗎？」Tahlia繼續說。「指控我是造成Lily死亡的兇手之一？還是指責我當時對她見死不救？」她快速地說著，刻意無視Snape因為她的話而變得越加陰沉的臉。「你還想用什麼樣的理由？我很好奇，Snape。」

　　「我已經知道你跟她的死亡一點關係也沒有。」Snape幾乎盡了全力才壓抑住他差點發出的怒吼，儘量平和地說道。「我現在知道了。」

　　「那麼我該恭喜你。」Tahlia冷冷地說。「很高興你終於認清了這點。」語氣中卻透露出濃濃諷刺意味。

　　「不要再諷刺我，Tahlia。」Snape不悅的說道。「我們就不能和善地說上幾句話？」他忍不住問道。畢竟他覺得他已經對她採取了他畢生最為溫和的態度，但和以前不一樣，現在的Tahlia根本不領他的情。

　　「為甚麼我們要和善地說上幾句話？」Tahlia冷冷地反問。「這對殺掉Voldemort有任何幫助嗎？」

　　Snape皺眉。「當然沒有──」

　　「那麼我不想耗費任何一點力氣在這無關緊要的事情上。」Tahlia接話。「我想你也不該分神，還是去專心研究你的東西比較好──」

　　「我已經投注了全力！」Snape忍不住低吼。「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那孩子能夠活命，你還想我怎麼做？」

　　他甚至已經記不清他上次整晚安睡是甚麼時候的事了，研究魔藥的作息絕對不正常，往往必須花上超過整天的時間一刻也不能離開的看著坩鍋，否則難保會出甚麼差錯，而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遭受的別人的指責，即使這個人是Tahlia。

　　「我沒想你怎麼做。」Tahlia淡淡地開口。「你才是那個指望著別人給你肯定的人，而我關注的只有結果──」她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聽來根本沒有任何情緒，和面前幾乎已經要吼出聲的Snape完全不一樣。「要是你真的研究成功了，那麼是的，我會感激你，不過在這之前──」她瞥了Snape一眼，應該說，盯著Snape明顯的黑眼圈看。「我壓根不在乎你究竟做了些甚麼。」

　　Snape看起來憤怒至極，而且還參雜著震驚的情緒。「是嗎？」他吼道，然後發現了他的聲音嚇到了一個正好經過的學生，連忙壓低了音量，往前踏了一小步，而這舉動令Tahlia不自覺地也後退了一些。「我理所當然得替Potter耗盡心神？」他低吼。「或許我們應該好好討論這個問題，Tahlia，但不是在這兒──隨便一個人都能從我們的對話中聽出甚麼──」

　　Tahlia沉默。

　　「你沒聽見我說的？」Snape又開口，一邊用眼神威嚇著周遭的學生閃遠些。「我們的對話不適合傳開──」然後又嘗試著想讓Tahlia後退些。

　　「我們的對話當然不會傳開。」Tahlia卻突然站定，沒有再因為Snape的前進而退縮，她擺出了個假笑。「因為這對話根本不會存在。」說完，不等Snape有任何反應，快速地後退了一大步，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

　　Snape先是一愣，然後回過神來看見了眼前緊閉的門後，才又明白過來，他再一次的被Tahlia給拒之門外。

　　再一次的！

　　心裡咒駡了一句。

　　該死的他就不該走來這兒！

　　惱怒的瞪了正好無辜經過的學生一眼。「無故在走廊逗留，Slytherin扣……」他閉上嘴，突然發現這裡是地窖，而路過的這學生是自家學院的，掩飾性的輕咳了一聲。「禁閉，明晚七點。」

　　正好他教室裡堆了幾桶鼻涕蟲，也該是時候好好的處理好他們了──

　　現在他只覺得異常的煩躁，而且已經快要忍受不下去了。

　　Tahlia一次次的令自己挫折，一次次的抨擊自己──

　　她對他的態度簡直不能再更差了……

　　Snape黑著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仰頭，一手撫著額頭閉上眼。

　　他是不是該再想個另外的方法，使Tahlia願意再和自己說會話？

　　不對，他為甚麼依舊想著這麼做？從前要是有誰對他這樣擺臉色，他根本就不可能還想著要友善的對待那個人──

　　他是……在乎著她的吧？

　　「她壓根沒有任何理由要對你態度很好的，不是嗎？」

　　「甚麼？」他猛的發出聲音，從椅子上迅速坐直身子。

　　在環顧了整個辦公室發現沒有任何其他人的存在後，Snape才發現他方才聽見的聲音只是他的幻覺。

　　「Lily……」他呢喃著。

　　Snape腦海中突然浮現幾年前Lily出現在自己工作的魔藥店中和他說的話。

　　她該死的對極了。

　　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Tahlia的確沒有任何理由應該要對自己態度很好，而他也確實非常不習慣對他冷言冷語的Tahlia。

　　「我該怎麼做？」他低聲地說道。假裝對著個不存在的人開口。「我還能怎麼做？」

　　「所以你最不應該有的情緒，就是就她對你的態度而有所抱怨……」而他也似乎聽見了回答，使他呆愣地看著前方。「你該試著想想，Tahlia對你來說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甚麼樣的……存在。


第187章 179.笑容

　　Snape以為他早就思考過這問題的答案了。

　　但其實沒有。

　　當時他壓根連想去費神的心思也沒有，就匆匆得出了個錯誤的離譜的結論，他承認，他錯得離譜──

　　Tahlia對他絕對不只有七年的同學那麼簡單，先不說她小時候便開始試圖跟在他身邊晃來晃去，到了霍格華茲後，也和其他Slytherin的學生們總將他視為異類的眼神不同。

　　他本來以為那是因為她的出身在學院裡比自己更加劣勢，不過就算到了後期，那些學生們對她敬畏萬分的時候，她看著自己的眼神也始終和一開始的時候一樣。

　　Tahlia對他，是怎樣的存在？

　　她一直在嘗試著保護他，不是嗎？

　　他從來沒有為了這樣一件事如此煩躁過，即使當初Lily和他一見面便會尷尬地那時，他也沒覺得這樣不習慣──

　　究竟是為甚麼？

　　要是Lily還活著，她一定有答案的──

　　現在想來，當初她就不只一次的試圖告訴自己甚麼，只是他選擇性地忽略了那些就現在看來再明顯不過的事實。

　　站起身，緩緩走到他的辦公桌前，拉開了其中一格抽屜，裡頭擺著的是放有Lily照片的相框，而當他正想著拿出那相框時，卻愣住了。

　　最後他沒有觸碰到那相框，而是將不知道甚麼時候被他也放進這抽屜的一個舊鐵盒子拿出來了。

　　很小的時候，Tahlia送給──不，應該說硬塞給自己的那個破舊的、裡面裝滿了一些平凡的小東西的盒子。

　　這晚，Snape沒有再進入魔藥間去研究魔藥，反而呆坐在辦公桌後，盯著那鐵盒子看了整晚。

　　以及，之後的夜晚，Snape都會不自覺地拿出那盒子放在桌上，愣愣地看著，就只是看著，似乎在思考著甚麼。

　　很快地，學校迎來了這學期的第一場雪，過節的氣氛絲毫沒有被越來越寒冷的天氣給影響，反而更歡欣鼓舞。

　　耶誕節一直是他們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即使在巫師界也同樣如此。

　　Tahlia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兩個興沖沖的試圖佈置家裡客廳擺著的聖誕樹的小孩子，臉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這不是這樣掛的！Nigel！」Harry一把搶過了Nigel手上的小顆裝飾球，因為他正努力地要把那棵金色小球給弄上樹頂端，而先不論樹頂端應該擺著的那個大星星正擺在一旁的地上還沒放上，光他現在的身高，他的這舉動是不可能達成的。「這種小球只要放在這裡就好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示範著讓那小球掛在聖誕樹的末端樹枝上。

　　「那上面呢？」Nigel指著聖誕樹最上頭。「我想要放最高的那個！」

　　「在這兒。」Harry說道，然後端下身拾起了地上的那個大星星，遞給Nigel。「但是你絕對掛不到──」

　　才這麼說著，他便驚訝的發現Nigel連人帶著手上星星的就漂浮了起來，緩緩地向著聖誕樹最頂端飄去，讓他瞬間忘了繼續說話。

　　「Harry！我飛起來了！」Nigel驚聲說道，興奮地看著已經在自己腳下的Harry。

　　Harry轉過頭，發現Tahlia竟然前所未見的帶著惡作劇般的笑容坐在沙發上，而魔杖穩穩地指著Nigel，才反應過來那一定是她施的魔法。「那才不是你會飛！是Tahlia讓你飄起來了！」停頓了一下，馬上又補了一句。「人才不會自己飛！不然幹嘛要發明飛天掃帚！」

　　「反正我就是飛起來了。」Nigel浮在空中，並且完全沒有因為突然飛離地面而感到害怕，反而覺得新鮮極了，得意洋洋地看著Harry。「你看，我可以放星星──」說著，小心翼翼的將手上的那個大星星給放上了聖誕樹頂端。

　　放完後，Tahlia便讓Nigel以非常緩慢的速度下降回地面，Nigel的腳一接觸到地板，便開心的一蹦一跳，繞著Harry轉來轉去。「誰說我絕對放不到的？」

　　「那是Tahlia……算了。」Harry摸摸鼻子，轉過身從地上的小箱子裡又拿出了幾個小球。「你最棒了。」他稱讚道。

　　一會兒，那棵聖誕樹便被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小球，Tahlia在看了一眼他們的成果後又揮下魔杖，樹上方便緩緩的飄落了一些白色的像棉花般的雪，沒有因為室內溫暖的爐火而融化，紛紛落在那棵聖誕樹上，看起來更有氣氛了。

　　「哇！Tahlia！」Nigel兩眼都在閃著光，在不大的客廳裡沖來沖去，好像這樣子便能夠從各個角度去觀賞他的傑作。「好漂亮！」

　　「不弄漂亮一點，等會兒Sirius過來的時候，你們拿甚麼向他炫耀？」Tahlia開口。瞥了一眼牆上的鐘。「他應該快到了──你還記得Sirius吧？」對著Nigel又問了一句。

　　「Harry的教父！」Nigel馬上說道。「他是好人！不會欺負你。」

　　Tahlia輕笑出聲，這在最近已經是很常發生的事了，Harry他們都明顯感覺到了她的變化，也不會再被Tahlia突然發出的笑聲給嚇到。「對，他不會欺負我──」

　　而當下午兩點的鐘聲響起後，Harry馬上從椅子上跳起來，也沒有Tahlia的吩咐便沖出客廳，一會兒，便帶著Sirius走進來了。

　　「聖誕快樂，Tahlia！」Sirius一踏進客廳，開口便是這句。

　　「還沒到耶誕節呢，Sirius──」Tahlia微笑，站起身，示意Sirius坐下。「Regulus沒一起來？」

　　Sirius在看見Tahlia的微笑時先是愣了一小會兒，才搖頭。「他去拜訪其他人了。」又低聲咕噥了句。「本來我還打算怎樣都要把他給拖過來了……」

　　「好了，又不是以後見不到──」Tahlia開口，然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Sirius。「給……」見Sirius一臉疑惑的表情，她解釋道。「幾天後我會帶著兩個小傢伙去Weasly家，大概沒多餘的時間去寄禮物，所以現在先給你──」又露出了笑容。「我好像很多年沒有送你聖誕禮物了。」

　　「Tahlia……」Sirius愣愣地接過了禮物。

　　這下子他確定Tahlia又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不過這次他可以拍胸脯保證，絕對是好的改變──至少他不會覺得Tahlia臉上的笑容是硬擠出來的。

　　「謝謝。」他也笑了。「我還以為你那麼久沒送我禮物，這次的應該要一次補齊才對──」打趣的說著。

　　「絕對讓你滿意。」出乎他意料之外的，Tahlia很認真地開口。「這禮物絕對足夠彌補這幾年我沒和你們聯繫的行為──」她直直地盯著Sirius。「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Sirius連忙揮手。「絕對沒那回事！」他說。「你甚麼也沒做錯！你──」

　　「Tahlia！」一旁被忽略了很久的Nigel忍不住喊了聲，也打斷了Sirius的話。「我也要和Sirius說話！」他大聲的說著。

　　平時Tahlia允許他說話的物件實在太少了，好不容易又遇見一個絕對不會欺負她的人，又是Harry很重要的教父，Nigel覺得，他一定要好好的把握機會才行。

　　「嗨！Nigel！」Sirius大笑，一把抱起了已經跑到他腳邊，眨著眼睛的看著自己的小男孩，儘管他腦裡瞬間閃現了某個可恨的人的臉。「我覺得你長大了好多。」

　　「當然！」Nigel挺起胸膛。「長大了才能保護Harry和Tahlia！」

　　「是嗎？」Sirius騰出一隻手拍拍Nigel的腦袋。「真厲害，我都還被Tahlia保護著呢……」

　　「那我也可以保護你呀！」Nigel認真的說著。

　　Tahlia又笑出聲。「你瞧，Sirius──」她將Nigel從Sirius手上接過。「Nigel是個好孩子，對吧？」低聲對著Nigel繼續說道。「好了，你不是還想讓Sirius看看你和Harry努力了一整個早上的成果嗎？」說著，輕輕的將他放到地上。

　　Nigel馬上拉住了Sirius的手，興沖沖地將他拉到了他們忙活了一整個早上的聖誕樹前，和同樣一臉興奮的Harry，期待的看著Sirius，似乎希望他能夠說出甚麼讚美的話來。

　　心裡才正想著怎麼Nigel一個小孩子會突然間還能夠拖動自己，Sirius抬眼一看，便看見他們想讓自己看的東西了。

　　臉上不禁露出笑容。

　　這很好。

　　他已經記不清上次看見Tahlia過耶誕節是甚麼時候了，應該說，他記不清上次看見Tahlia主動在屋子裡擺上聖誕裝飾是甚麼時候的事了。

　　他能夠想著，這是Tahlia又逐漸恢復些活力的表現嗎？

　　「這絕對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完美的聖誕樹。」他說。而面前的兩個小孩子聽見這句話後，也都不自覺地顯露出得意的神色，尤其是Nigel。

　　「那星星是我放的！」他驕傲的表示。「我放的喔！」

　　「你真厲害，Nigel。」Sirius由衷地說道，然後對著一旁一臉糾結的Harry燦爛一笑。

　　Harry當然不會跟Nigel計較甚麼，也咧嘴。「Sirius，你也會Tahlia弄的那個雪花魔法嗎？」

　　「當然會。」Sirius馬上說道，這點小把戲誰不會？想著，掏出魔杖變輕輕地揮了一下。

　　不只聖誕樹周遭，整個小客廳都下起了雪，在市內的，而這顯然逗樂了Nigel和Harry兩個小孩子，畢竟他們從來沒見過室內也能夠下雪的。

　　「要是你讓我家等下淹水了，你得負責恢復原狀。」Tahlia打趣地說道。

　　Sirius轉過身子，表情看來很是受傷。「你就這麼貶低我啊，Tahlia……你令我難過了。」

　　「好了，你明明知道我是在說笑的……」Tahlia笑了幾聲，然後又補上了一句。「不過等會兒記得替我恢復原狀──」

　　並不是她故意這樣說的，而是因為在她說這句時，地上已經因為落下的雪花融化而積了一些水了。


第188章 180.Weasley

　　Sirius並沒有待太久，晚餐前便離開Tahlia那小公寓了。

　　而在吃完晚餐後，Tahlia吩咐了兩個小孩子自己整理他們要帶去Weasley家的行李，儘管Nigel的東西大多是Harry跟在一旁監督著整理的。

　　似乎Harry已經被訓練的能夠順便注意Nigel，免得他將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也塞進行李裡，最後還導致自己拿不動。

　　隔天一早，Tahlia便帶著兩個小孩子經由壁爐移動到Weasley家房子了。

　　現在是聖誕假期，Weasley家的所有孩子們都在，包括已經在學校就讀的三個人都沒有忘了回到家裡。

　　對於這位這學期新任的魔藥學助教竟被自家父母邀請來家裡一起度過耶誕節，Weasley家年長的三個孩子都覺得很驚訝，而坐在餐桌上時，動作也顯得僵硬拘謹，畢竟Tahlia在學校給人的形象也不是甚麼特別溫和、笑容可掬的教授──尤其是曾經被她教過黑魔法防禦術的Bill，更加瞭解面前的女巫的能耐在哪，和幾個已經完全放開和Harry以及Nigel聊開了的弟弟們不一樣。

　　不過……

　　該怎麼說──

　　感覺上，現在坐在餐桌旁和他們父母微笑互動的Tahlia，比不久前在學校裡經常黑著臉的那個Tahlia要好相處得多了……

　　在學校的時候，她總會在走進教室的那瞬間變臉，沒有任何的原因。

　　要不是因為Tahlia現在就在自己面前微笑著，他都要以為她根本就不會笑的──

　　「Charlie，你說……」Bill微微的湊近了坐在自己右手邊的弟弟。「Watson教授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家裡──」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Charlie低吼了回去。「我絕對和你一樣疑惑。」

　　他們的對話儘管音量放的很低，不過還是被坐在他們兩人對面的雙胞胎給聽見了，他們兩人對看了一眼，然後，露出了調皮的笑容。

　　「Nigel！告訴你個秘密吧──」雙胞胎中的一個壞笑著湊近了正興致衝衝的和對面的紅發女孩聊天的Nigel，她似乎對Nigel口中敘述的和Harry的相處話題很感興趣。

　　「──然後Harry說我不可能掛上星星，但你猜猜看怎麼樣？嗯？Fred──甚麼秘密？」Nigel困惑的回過頭，問道。

　　「Bill和Charlie絕對很怕Tahlia──」Fred燦笑，回答。「你覺得為甚麼？」

　　「很怕Tahlia？」Nigel歪了頭，完全無法理解。「Tahlia那麼好，為甚麼他們要怕她？」

　　不知道怎麼的，在Nigel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眾人正好都安靜著，那一瞬間反而凸顯了他的聲音。

　　一時間，所有人都尷尬了──除了已經開始竊笑的雙胞胎。

　　有甚麼比能夠整到比自己還要大上很多歲的哥哥們還要有成就感的事呢？

　　「我……我們才沒有怕Watson教授！」Charlie咳了一聲後開口。「我們只是在討論著她和爸媽怎麼認識的──」

　　「有人自己承認了喔……」Fred的雙胞胎兄弟George得意的在他耳邊說了句，馬上惹得Charlie紅了臉，閉上嘴，也不再說話了，免得令大家更尷尬。

　　「你們兩個夠了！」Weasley太太斥責道，對著Tahlia抱歉的一笑，儘管她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將孩子們說的話放在心上。

　　「沒關係。」Tahlia開口。「可能我看起來比較嚴肅吧……」她也不是客套才這樣說的，因為她確信她在其他人面前擺出的表情絕對不是那麼隨和，甚至有時候還會給人一種壓迫感──根據Sirius的說法，總之，她也沒有想成為學生們最喜愛教授的打算。「話說……Bill、Charlie，你們今年都得認真準備考試的吧？」她將話題主動的給引開了。「我還會在這兒待上幾天，你們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我──」

　　「那太好了！」Bill馬上接話。他本就想著要拿些問題請教Tahlia了，只是在學校時，儘管他不像其他同學那樣的害怕她，也沒有和她熟識到能夠自由進出她辦公室的地步，尤其她的辦公室還是在地窖裡，Slytherin的地盤，哪個Gryffindor的學生會孤身一人踏進？「謝謝您，Watson教授──」

　　「Tahlia。」Tahlia糾正道。「現在可不是在學校裡，Bill……我也並沒有比你大上多少歲，還是別那麼計較吧！」她轉而面相Charlie。「Charlie，聽說你畢業後打算繼續研究神奇動物？」

　　Charlie看起來非常驚訝，這件事他明明只和少數人提過，甚至連他父母都還不知道這件事，因為前幾天他還聽見媽媽在他耳邊叨念著要是他真打算一輩子打魁地奇，也得先想好運動員退休後的生活……「您怎麼──？」

　　「我聽Hagrid說的。」Tahlia微笑。「他很喜歡你，說你是個好孩子──」說完，轉回頭去面向Weasley夫婦。「你真的有著一群很棒的孩子，Arthur。」

　　這誇獎發自肺腑，弄得他們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又寒暄了幾句後便打發已經用完餐的孩子們離開餐桌。

　　「Tahlia，今晚你和兩個孩子就睡在Percy房裡吧……」Molly開口。

　　「那我──」Percy正好經過了想拿些喝的便聽見了這句話，反射性的張嘴就想抗議，卻被她母親一個眼神給阻止。

　　「Percy會去和Ron睡一間……」她繼續說道。「對吧，Percy，親愛的？」

　　Percy吞了口口水，顯然母親的話對他來說宛如聖旨，一會兒，他緩緩的點了頭，默默地喝完了水走上樓去，一會兒，他便搬著他的枕頭走進了最頂端的他最小的弟弟的房間裡。

　　而Tahlia則在Molly的帶領下帶著兩個小孩子移動到了原先Percy睡的那間房間，裡頭很小，唯一的空間也被幾個書櫃給塞滿了，顯然Percy也是個愛念書的孩子，書桌上還淩亂的擺放著幾本厚重的書──

　　「抱歉，這兒很亂……」Molly不好意思的說道，一邊將桌上以及地上散著的幾本書撿起放回書架上。「這些孩子們似乎總學不會整理屋子──」

　　「不，這兒很棒。」Tahlia由衷的說著，一邊將手上的小袋子隨手放在椅子上。「很溫暖。」

　　Molly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揮揮手。「總之，這幾天你待在這兒好好放鬆些──Harry和Nigel也可以開心的玩個幾天……」說著，也繼續著手上放書的動作，但卻因為正說著話，一不小心便撞到了一旁小桌子上的一個籠子。

　　如果那籠子是空的的話，便沒什麼問題……

　　問題是，裡頭的一隻Percy新得到的老鼠顯然被Molly這一撞給驚醒，發出了尖銳的吱聲，瞬間將房間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給吸引過去了。

　　「看我多不注意……」Molly有些尷尬，用微笑來掩飾過，說了句。「而且Percy忘記帶上Scabbers了……」說著，便欲將那籠子給拿起，帶出房間。

　　「等等！」

　　Molly止住了腳步，困惑的看著Tahlia，然後被她臉上突然變的……恐怖的表情給嚇住了。「怎麼……了嗎？」

　　「沒事。」Tahlia擠出了個笑容，這令Molly不禁懷疑自己方才見到的那恐怖神情是她的錯覺。「這籠子放這兒就好──不影響的。」

　　「是嗎？」Molly聳肩。「好吧，既然你這樣說──」說完，便轉過身離開了房間，留下了Tahlia他們幾人待著。

　　「Tahlia……？」Harry小心翼翼地喊了聲，因為從Weasley太太離開房間後，Tahlia便站著沒有任何動作了，就只一直盯著那籠子看。

　　「沒事。」Tahlia轉過頭露出笑容。「你們去洗澡吧……等會兒就該睡覺了。」

　　Tahlia都這樣說了，那代表大概真的沒什麼事的，Harry點點頭，聽話地開始催促著Nigel準備去洗澡。

　　而Tahlia……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會躲在這兒──」她說道，那聲音非常的細微，但絕對能夠讓籠子裡的那只老鼠聽得清楚。

　　那老鼠顫抖了一陣，開始搖晃腦袋，似乎在試圖尋找著能夠逃離那籠子的方法……

　　「喔，抱歉──」Tahlia湊近了那籠子，鼻子幾乎要貼上了。「你得先乖乖的待在這兒一陣子……」說著，拿出魔杖輕揮一下，整個籠子微微的泛起了紅光，但馬上又消失了，一旁已經踏進浴室中開始玩水的兩個小孩子根本沒有注意到。

　　Tahlia直直地看著那只老鼠，儘管籠子裡的小動物不斷的閃躲著她的目光，也不妨礙她這舉動。

　　「之後我再處理你的事……」良久，在Tahlia覺得面前的小動物已經快要顫抖的抽搐後，終於再次開口，但這顯然沒有令他放鬆，反而更緊張了。

　　見狀，Tahlia歎了一口氣。「我不是要殺你，Peter。」說完，也沒有再盯著老鼠看了，轉過身，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以及替浴室內的兩個小傢伙弄出個可以睡覺的空間。

　　沒有要……殺他？

　　Scabbers……不，Peter現在腦內的困惑已經壓過了恐懼。

　　梅林曉得他一睜開眼便看見Tahlia出現在他身邊有多麼的驚悚，他本以為他待在這兒是很安全的，唯一的缺點也只有必續維持著阿尼瑪格斯的型態而已。

　　誰能想到Tahlia竟然會出現在這兒，記憶中她壓跟不認識他們家裡的任何一個人才對……

　　他覺得頭暈目眩，Tahlia一定會馬上抽出魔杖將他殺掉的──他就要死了。

　　想來也是。他讓James和Lily被殺，Tahlia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但她現在卻說，沒有要殺他？

　　接下來的幾天，Peter都異常緊張地盯著Tahlia的一舉一動，不過這只是個安慰作用罷了，他清楚知道，要是Tahlia真想對對他施咒，他躲也躲不掉，這樣子盯著看也只是提早知道她就要殺了自己，如此而已。

　　他沒辦法變回人形了，至少暫時沒有辦法，他試過無數次了，在Weasley一家子以及Tahlia他們出門前往對角巷，留他一隻老鼠在家裡時，他便試過了。

　　Tahlia不知道對這籠子做了甚麼，只要他還待在裡頭，就沒有辦法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本來他會對此感到萬分恐慌的，但卻沒有，這令他感到很驚訝。

　　在他潛意識裡，似乎真的相信了Tahlia前幾個晚上對他說的那句──

　　她不會殺他。


第189章 181.諒解

　　時間很快地來到了Tahlia在Weasley家中待的最後一晚。

　　Harry和Nigel已經和Weasley家的小孩子們完全混熟了，一聽見Tahlia表示今天便要離開都覺得很捨不得，這令她內心又愧疚了不只一點。

　　他們兩個小孩實在太難和同年齡的孩子們互動了。

　　但他們倆個小傢伙卻突然成熟了一把的，也沒有對著Tahlia哭鬧著說想繼續待在這兒和Weasley們玩耍，只是把握著剩下的上午時光和他們幾個孩子到院子裡嬉鬧去了。

　　「Percy……」Tahlia叫住了也想跟著跑出去的小男孩。在他疑惑而且有些緊張的回過頭後繼續說道。「你能，把Scabbers送我嗎？」不意外的看見Percy瞬間糾結了的表情。

　　Tahlia知道為甚麼，Weasley夫婦雖然人很不錯，但他們家裡的經濟卻也是拮据的出了名的，好不容易，面前的孩子有著完全屬於自己的寵物，說甚麼也不可能會那樣輕易地答應送出去的。

　　「我是說，我能拿別的寵物和你換嗎？」她又說。「我絕對會好好照顧他的！」

　　「我……」Percy非常為難，低著頭。

　　他知道該答應這個要求，Watson教授，不，Tahlia這幾天對他們都很好，也會教他們功課，但那是Scabbers，那是他入學的時候，爸媽送給他的寵物──

　　「到學校的時候，我給你另外一隻老鼠，可以嗎？」Tahlia又問。「或者你不想要老鼠的話，其他任何的動物都可以，呃，只要不違反校規的都行──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過分，但Scabbers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相信以你的聰明，絕對可以理解的，對吧？」

　　「Scabbers……很重要？」Percy抬起頭，臉上寫滿了困惑，完全無法理解為甚麼Scabbers會對Tahlia很重要。

　　「嗯……」Tahlia緩緩的點頭。「我以前有個很好的朋友，但他卻失蹤了，沒有人找得到他──看見Scabbers，不知道為甚麼我就會想到他──」

　　「噢。」Percy愣愣地應了句。「就像我現在明明才放假一陣子，就會想念學校的同學一樣嗎？」

　　「很類似。」Tahlia微笑。「所以，你能答應我嗎？」

　　Percy又思索了一陣，然後，認真的點了頭。「那就送給你吧！」他說，也露出了個小小的笑容。「希望Tahlia你可以早點找到你的那個很好的朋友──」

　　「謝謝你，我也這麼希望。」Tahlia點頭，伸手摸了摸Percy的腦袋。「好了，你去和他們玩吧……我看見他們好像已經分好了隊伍──」

　　「甚麼？」Percy回頭，大喊了一聲。「太過分了！」連忙急匆匆的追了出去，一邊嚷嚷著怎麼可以沒將他給算進去。

　　於是，到了下午，Tahlia要帶著兩個小孩子回自己家裡時，手上便多了個籠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Percy總覺得自家寵物看起來很害怕，但那念頭僅只一瞬間，一隻老鼠怎麼可能會有這樣複雜的情緒，很快地，他也加入了和Tahlia等人道別的行列，沒有再去注意他的寵物老鼠了，何況Tahlia也已經答應了開學後會送給他一隻新的寵物。

　　「Harry，我們之後還要一起玩呀！」此刻站在Harry面前，Weasley家最小的兒子Ron興奮的對著Harry說著。

　　「當然。」Harry燦爛的笑著。「何況我們以後也會在學校碰見的！」

　　「也是。」Ron呆呆地應了句。「真羡慕你已經住在學校裡了──而且Tahlia人又那麼好……」

　　Harry搖頭。「其實就和我住在家裡的時候差不多，我也不會在那裡亂跑──那兒太大了。」他說。「我和Nigel大多時候也只待在房間裡，有時候Tahlia會帶我們去圖書館，對吧，Nigel？」說著，轉過頭去問了身旁的小男孩。

　　Nigel本來正專注地聽著雙胞胎給他講笑話，突然被丟了個問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看著Harry甚麼話也沒說。

　　結果這竟導致了好像Harry說的話是假的一樣，令他只能尷尬的看著Ron。「看來好像Nigel根本沒在聽我們說話……」

　　「好像真的是這樣──」Ron理解的點點頭，因為Nigel已經又將注意力放回到他雙胞胎哥哥說的笑話上了。

　　似乎Nigel和雙胞胎特別聊得起來。

　　說來奇怪，惡作劇成性的雙胞胎不怎麼會對Nigel下手，看起來他們三人間的互動就只是大哥哥照顧著弟弟的感覺──這讓Harry百思不得其解，因為他這短短幾天就已經吃過不少雙胞胎的虧了。

　　「Nigel，我告訴你！」George似乎已經講完了那個笑話，罕見的以非常認真的口吻說道。「明年暑假過後，我和Fred也會入學了！到時候我們絕對會去找你玩──」這話也得到了一旁兄弟的點頭。「你們還會待在那兒的吧？」

　　「我也不知道。」Nigel看了一眼正和Weasley夫婦說著甚麼的Tahlia，最後決定先不要問這個問題。「不過如果那個時候Tahlia在那裡，我當然也會在那裡。」

　　「那你就說服Tahlia待在那兒吧！」Fred假裝帥氣的勾住了Nigel的肩膀。「你絕對要等我們也到學校去！」

　　Nigel思考了一下，點頭，然後笑了。「嗯，到時候你們還要帶我看好玩的東西！」

　　「那當然！」George拍拍胸脯。「哥哥我們絕對會帶著你──」

　　「要是你們敢帶著小Nigel去弄些有的沒的，我就讓你們知道後悔這兩個字到底怎麼寫！」

　　雙胞胎瞬間縮了縮身子，在聽見了自家母親的突然插話後。

　　為甚麼明明前一秒他們還和Tahlia聊的興奮，下一秒他們就結束話題了還正好聽見他們對Nigel說的話。

　　Tahlia輕笑，開口。「別這樣，Molly，小孩子就是要活潑一點才可愛──你知道嗎，Harry？」之後打趣的對著Harry說。目的就是在告訴他，他得活潑一點，別總是逼迫著自己窩在室內都不出門。

　　「我大概知道了……」Harry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好了……那麼Molly，Arthur，我就先帶著他們離開了？」Tahlia抬起頭，最後又說了一次。「謝謝你們願意招待我們這麼多天──」

　　「哪裡的話──」Molly馬上說道。「這兒永遠歡迎你們來作客，Tahlia──」她微笑。「在學校也謝謝你關照孩子們了。」

　　Tahlia點頭。「那是應該的。」說完，又再正式的道了一次再見，才牽起了兩個小孩子的手，離開了Weasley家。

　　回到了他們的小公寓後，Tahlia喊來了Sirius。

　　「你能替我顧一下他們嗎？」她對著剛踏出壁爐的Sirius，劈頭就是一句。

　　「當然可以──」Sirius愣了一瞬，反射性地就回答。「不過為甚麼？」

　　「我有事得出門一會兒。」Tahlia說道。然後不等Sirius再有甚麼反應，便幻影移行了，而他也只稍微撇到了一眼Tahlia手上好像提著個甚麼東西……

　　搖搖頭，Sirius並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低下頭，對著兩個興奮地看著自己的小傢伙說道。「看來我們得好好利用Tahlia不在的時間了，是不是？」

　　Tahlia轉眼間便出現在一個小房間，而畏縮的待在籠子裡的Peter仔細看了一眼後，便發現那是先前他們施赤膽忠心咒的地方，本因為這幾日Tahlia的態度而放鬆的戒心又升起。

　　Tahlia將籠子裡的動物拿了出來，然後開口。「我沒辦法和只老鼠溝通，Peter。」

　　下一秒，Peter以他原本的樣子站在Tahlia面前，表情看起來快哭了。

　　「Tahlia──」

　　「停，先讓我說。」Tahlia打斷了才張開口的Peter的話。「我是在告訴你我沒想要殺了你的原因。」說著，揮手示意Peter坐下。「先說一句，這房間已經被我下了咒語，即使你變回老鼠也逃不出這裡，你明白嗎？」

　　Peter害怕的點了點頭，然後很緩慢的坐下了，身子還是不住的顫抖著。

　　「首先，沒錯，我對你很失望──」Tahlia說道，看見Peter因為這句話又縮了下身子。「但更多的是對我自己的失望……我當時不應該答應他們將這樣重的責任要你一個人承擔的，我很抱歉。」

　　「Tahlia……？」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Voldemort的恐怖了，Peter，並不是所有人都像Sirius他們那樣，有那樣的勇氣去面對他……嘴上說的很有膽量，但在Voldemort面前卻連自尊都徹底地拋棄了的人我見過太多了──」Tahlia說著，而那語氣給人的感覺是異常的沉重，讓人覺得呼吸都很困難。「所以對於你的行為，我完全能夠理解──」看見Peter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後，馬上又繼續說道。「但這不代表我會原諒你。」

　　Peter又蜷縮了起來。

　　「我不可能會忘記，因為你的懦弱，導致James以及Lily的死亡，害得他們的兒子Harry從小便沒有父母的疼愛，甚至也差點讓Sirius替你背黑鍋──」她說著，字字句句都嚴厲的直擊Peter內心。「現在你有義務去彌補你曾經造成的錯誤，這就是我不殺你的原因。」停頓了一會兒。「你明白嗎？」

　　Peter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點了頭。

　　「我無法原諒你，但我也沒有那個資格因為你的個性而責怪你，只有你能對你自己的人生負責。」Tahlia接著說。「所以，現在我有個請求，我希望你能夠答應──」

　　「甚……甚麼？」

　　「應該問，你後悔嗎？」Tahlia輕聲問道，她從剛才便沒有坐下，一直是站著的，由上往下盯著Peter瞧。

　　「我……」Peter愣愣地，好一會兒都發不出聲音，好不容易，終於擠出了一句。「我……當、當然。」

　　他怎麼可能不後悔，James死了，因為他的出賣──

　　「那麼你想將你的錯誤給糾正回來嗎？」Tahlia問道，看著Peter又抖了抖身子，最後還是緩緩的點了頭。

　　Tahlia倒了一杯水，遞給了Peter，然後才又繼續著說。「我知道你曾不止一次質疑你究竟有沒有被分錯學院。」Peter僵了一瞬。「而我想說的是，質疑這點是一點幫助也沒有的──你只能盡力的表現的不會愧對Gryffindor，試著去找回承擔錯誤並且面對的勇氣，你能做到？」

　　「我想可以。」Peter低聲說。

　　「那麼，」Tahlia清了清喉嚨，看見Peter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抬起頭難得堅毅地看著自己。

　　「我需要你去找出Voldemort，Peter。」


第190章 182.暴風雨前的寧靜

　　儘管是在假期中，Dumbledore還是待在學校裡，至少大部分時間是待在學校裡──如果他沒在外地尋找Pettigrew先生下落的話。

　　瞧，他並不是採取消極的態度，他的確非常努力尋找Peter Pettigrew了，儘管成效不大。

　　過幾天便又是開學日，他總是比較喜歡學生們待在城堡的日子，那種時候，他能在下午的時候透過窗戶靜靜地凝視著外頭悠閒嘻笑著的孩子們，那絕對是他一天中最為快樂的時光了──

　　轟的一聲壁爐瞬間竄出綠色火花，然後一個人從火焰中踏出。

　　Dumbledore已經不是第一次被Tahlia這樣突然的拜訪給驚嚇到了，所以這次他表現得非常鎮定，安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著Tahlia開口。

　　「我找到Peter了。」她說。

　　沒想到Tahlia一開口，他還是受到驚嚇了，愣了好一會兒連話也忘了說。

　　「他一直藏在我們眼皮底下，Albus。」Tahlia也沒有在意Dumbledore的愣神，自顧自地說著。「他變成老鼠，將自己當成Percy Weasley的寵物了。」嘲諷的笑出聲。「而我們一直傻呼呼地尋找他──」

　　「你說他一直……藏在Weasley家？」

　　「甚至，還被Percy那孩子帶在學校裡整整半個學期。」Tahlia說道。「就在學校裡，躲在這兒！他可真會藏的，是不是？」

　　「的確。」Dumbledore擠出了一句。「我想他能躲過Voldemort那麼長時間也是有他的能耐──」

　　Tahlia點頭。「總之，我來是想告訴你，他已經出發去找尋Voldemort了。」

　　「Pettigrew先生願意？」Dumbledore覺得這天他鐵定受到很多的驚嚇。

　　依照他對Peter Pettigrew過往行為的理解，他實在不太可能會答應Tahlia要他去尋找Voldemort的請求，尤其是他分明就異常的恐懼著那男人。

　　「應該說，我們之間有個小小的協議，Albus。」Tahlia勾起了嘴角。「他會負責去找到Voldemort，而我們只需要等他的好消息，你知道這些，應該就夠了──」

　　Dumbledore也沒有再打算問下去，轉而開啟了另個話題。「那麼，Severus那孩子的魔藥研究的怎麼樣了？」

　　「不清楚。」Tahlia淡淡地回答。「不過我想他應該正在努力著……否則我也不會答應替他看著學生──」

　　「你和他……」Dumbledore開口，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應該說他不知道該問甚麼。

　　「你想表達甚麼？」Tahlia沉下臉，問道。

　　Dumbledore吞了吞口水，才溫和的問道。「你和他，相處的怎麼樣？」

　　「我們都還沒有掏出魔杖要殺了彼此，我想還可以。」Tahlia冷冷地回道，又回到了壁爐前，看來便是要離開了。

　　而她也真的是要離開了，已經快到晚餐時間，儘管Sirius目前正看著那兩個小傢伙，她還是得趕緊回去。

　　「沒其他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她說道，而Dumbledore除了點頭答應外也無話可說，因為他的確沒有其他要和Tahlia討論的事了。

　　Tahlia回到了自家公寓的客廳中，一眼便看見兩個小孩子都坐在一隻大黑狗的身上，正興奮的叫喊著，而那只狗也盡責的一蹦一跳，但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的，沒讓背上的兩個小孩子掉下來。

　　「Tahlia！」Nigel第一個發現了Tahlia已經回來，馬上從大狗背上跳了下來，還差點重心不穩的跌倒，好在最後一刻穩住了，朝著她沖過來。「Sirius會變成大狗狗！」他炫耀似的大喊。

　　「因為他是個阿尼瑪格斯，Nigel。」Tahlia摸摸Nigel的頭，然後對著已經恢復成原來模樣，輕輕的將手上的Harry給放在地上的Sirius說道。「辛苦你了。」

　　Sirius擺擺手。「一點也不，他們都聽話的要命，我想讓他們弄些惡作劇都沒成功──啊，沒事，你甚麼也沒聽見……」尷尬的摸摸頭，在Tahlia的注視下改口。「我沒有要他們惡作劇……」

　　「我明白了。」Tahlia點點頭，便轉過身走進廚房去，打算弄晚餐。「你有想吃甚麼嗎？」

　　Sirius還在驚訝著怎麼Tahlia那麼輕易的便放過自己，不過他也不會還自討苦吃的再去提起那話題，連忙跟進廚房。「你要我留下吃晚餐？」

　　「就當答謝你替我照顧他們一下午。」Tahlia說道，打開冰箱門看了一眼。「我用些義大利面，可以嗎？」

　　「當然可以。」Sirius點頭，然後才發現他肚子也餓了。「說起來，我以為你不常做菜的──」他以為Tahlia會進廚房都是為了做些點心之類的東西。

　　「不得不做。」Tahlia淡淡地回了句，從架上拿出了麵條扔進已經被她施咒弄滾的熱水中。「我不能總是偷懶著買外食，要是只有我一個人就算了──」

　　「Tahlia用的東西很好吃喔！」Nigel不知道甚麼時候已經跟著跑進廚房，在Sirius腳邊說道。「我決定以後也要煮東西給Tahlia吃！」

　　「你總得先長到比這檯子還要高啊，Nigel。」Tahlia沒好氣地說道。「現在你連鍋子都碰不到，還怎麼煮東西給我吃？」

　　Nigel被說的噘起了嘴，這舉動令Sirius笑出聲了。

　　Snape那傢伙是根本不可能會有這種可愛的表情的，儘管Nigel是他兒子！他愉悅地想著。

　　之後，Tahlia將Nigel給推出廚房，要他乖乖在客廳等著，然後才回到流理台前，繼續關注著鍋裡的麵條──

　　Peter的事，絕對不可能告訴Sirius。

　　她瞥了一眼正興致勃勃的盯著另外一個鍋子裡的肉醬看的Sirius，腦中此時此刻只有這個想法。

　　Sirius不能知道這件事，否則她能夠肯定會發生甚麼事，Sirius鐵定是會追逐Peter到天崖海角，說甚麼也不會放過他的──

　　要不是因為她現在仰賴著Peter去找到Voldemort，她絕不會阻止Sirius的行為，但Peter絕對是現在最容易靠近Voldmort身邊的人了，況且，他那樣的性格有助於Voldemort差遣，那可是他最鍾愛的。

　　──看著手下畏畏縮縮的臣服在他給人的壓迫中。

　　然後她就可以回到那兒了。

　　向他表明是她授意Peter去尋找他的下落的，或許這能當做一個讓他繼續相信著自己的理由，儘管不完美，但已經是最好的了。

　　目前唯一還無法掌握的只有Snape那魔藥。

　　要是沒能夠毀掉Harry身上Voldemort靈魂的碎片，那麼她做甚麼都是徒勞。相反的，要是Harry的問題解決了，那麼距她徹底遠離這事的那刻，也不遠了。

　　對此，她充滿著期待。

　　終於能夠放下一切包袱，將所有東西拋在後頭，甚麼也不用管，只帶著Nigel，在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過她的下半輩子──

　　放鬆的呼了一口氣，然後便將鍋子裡的麵條舀出，放在一旁已經準備好的幾個盤子上，佐料也差不多好了，被她均勻的淋在那些面上，瞬間，香味充斥著整個空間──

　　「我肚子真餓了。」Sirius稱讚道。「一定很好吃的，Tahlia。」

　　Tahlia點頭，用魔杖指揮著那些盤子穩穩地飛出廚房，落在外頭的小餐桌上。

　　喚來了兩個小孩子，吩咐他們去洗手，自己已經先和Sirius面對面的坐下了。

　　看著已經埋頭開始猛吃的Sirius，Tahlia突然失神了。

　　她期待著離開，卻忘了這會給對面這人帶來多大的打擊……

　　「你不吃嗎？」Sirius的笑容映進眼裡，Tahlia連忙回過神。「真的很好吃，至少比我家那只家養小精靈弄的還要好──」

　　「我懷疑是他故意的，Sirius。」Tahlia叉起了一口面放進嘴裡，嚼了嚼咽下後才繼續說道。「Regulus明明跟我說過Kreacher的手藝很好。」而她本人也親自嘗過許多Regulus聲稱家裡寄太多他一個人無法解決的甜點，那些絕對都是Kreacher弄出來的。

　　Sirius嘴角抽了抽，仔細一想後，發現大概真的是因為如此，也不再比較了，默默地繼續吃東西。

　　「Sirius。」Tahlia突然出聲，但在Sirius抬起頭困惑的看著她時又沉默了。

　　她該給他的心理準備嗎？

　　「我問你……」她猶豫的開口。「如果這一切結束了，我是說──如果Voldemort徹底被我們殺了，你會做些甚麼？」

　　「做些甚麼？」Sirius不自覺的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才回答。「大概繼續過著差不多的日子吧……」他聳肩。「我已經做慣現在的工作了──」

　　「那如果讓你選的話……」Tahlia問道，不過馬上停下了問題。

　　Sirius自小生長在魔法界，怎麼可能會有想要離開魔法界的想法，她這問題絕對是問錯人了。

　　「沒事，當我沒有說。」她苦笑。

　　果然沒有辦法先告訴Sirius。

　　「你想說甚麼──」

　　「Tahlia！你看！」Sirius正想再問，卻被已經洗好手的兩個小孩子給打斷，只見Nigel得意地跑到Tahlia旁邊，伸出小小的手在她面前晃著。「Harry替我洗得很乾淨！」

　　「那你該謝謝Harry，跑來跟我炫耀做甚麼？」Tahlia哭笑不得，推了推Nigel讓他去坐到Harry旁邊的小椅子上。「你甚麼時候才能學會自己把手洗乾淨呢？」

　　「很快！」Nigel燦爛的笑著。「我有在學了喔！」

　　「我指的是真正把手洗乾淨，而不是在水龍頭下玩的不亦樂乎，還弄濕衣服的那種洗手。」Tahlia提醒道，而Harry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因為甚麼，只因為他方才還費了一番功夫，才沒讓Nigel玩水玩太久，Tahlia這番話提醒的太中肯了。

　　見狀，Sirius也忘了方才他想問的問題了，也加入了他們幾個的互動中。

　　這絕對是充滿著歡樂與溫馨的一次晚餐──

　　──恰恰與外頭的一場即將來臨的風暴有著強烈對比。


第191章 183.拒絕

　　砰！

　　「該死！」

　　Snape咒駡一聲，惱怒的抽出魔杖將魔藥桌上的一片狼藉全處理掉，當然也不忘讓坩鍋裡那黏糊糊的垃圾消失。

　　誰會想到，他堂堂一個魔藥大師也會炸了那麼多次坩鍋。

　　在答應Tahlia要研究這種魔藥之前，他可從來沒有短短一天便炸了十幾個坩鍋的紀錄。

　　他就不該一時頭昏的答應她的要求。

　　果然小Potter就同他父親一樣，只會給人帶來麻煩──

　　敲門聲。

　　Snape將手上的用具砸回桌上，黑著臉走出了魔藥間，來到他在學校的辦公室。

　　他幾乎要忘了今天是開學日，晚上就會有大批惹人厭的小孩子湧入校園，而現在，又是誰不長眼的在他正氣頭上的時候還來惹他──

　　一把拉開門，正想著要大吼出要門外的人少來惹他的話，卻在看見來人的瞬間全梗住，乾咳了一聲。「Tahlia。」

　　他已經多久沒有看見Tahlia主動出現在他辦公室門外了？

　　「有甚麼事？」他開口，說出口的完全不是他剛才心中想的那些得罪人的語句，反而是會令其他人驚訝萬分的溫和口氣。

　　Tahlia淡淡的瞥了一眼Snape，才緩緩地說出來意。「我來和你確認這學期你預計上課的內容，省得你每堂課都還得出現在教室裡，只為了告知那些我早就知道的內容──」

　　「所以我上學期就那樣和你說過了，Tahlia。」Snape說道，卻突然發現喉嚨異常的乾澀，不自覺地吞了好幾口口水，一邊向後退去，讓Tahlia能夠走進辦公室。

　　「不用麻煩。」Tahlia擺上假笑，直接從長袍中掏出一份資料，交在Snape手上。「我知道這些是你預計要上課的內容，你現在看看……有任何錯誤馬上告訴我。」

　　Snape挑眉，他依舊不明白為甚麼Tahlia會對他的課程安排那樣瞭解，儘管如此，他還是快速地站在原地開始翻閱那份資料。

　　而該死的，完全就是他預計授課的內容。

　　「沒有錯。」他乾巴巴的說道，僵硬的遞還了那份資料。

　　「我想也是。」Tahlia勾著嘴角。「那麼，我想我應該不會在每堂課上還會看見你，Snape。」說完，轉過身便一個跨步，打算離開。

　　「你就這麼不待見我？」Snape忍不住喊住了Tahlia。

　　每堂的魔藥課，儘管他知道Tahlia完全知道他這堂課打算要學生們製作的是甚麼魔藥，那也是他唯一能夠和她說上話的時刻了，而現在，她連這機會也要從他這兒剝奪走？

　　Tahlia停下腳步，緩緩地轉過身，漠然地看著Snape。

　　「我以為我表現得很明顯了。」她冷冷地說。「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掩飾的打算。」

　　「這就是我不明白的。」Snape皺眉。「現在你身為魔藥助教，沒有道理完全不和我接觸──至少該讓我明白我究竟哪裡惹得你不快……」

　　Tahlia輕笑，但臉上冰冷的表情完全沒有讓Snape感覺到她是開心的笑。

　　「你哪裡惹得我不快？」Tahlia微笑。「這不是應該問問你自己嗎？Snape……」她停頓了一會兒。「我還以為，你應該清楚知道答案的，不是嗎？」

　　Snape沒有開口。

　　Tahlia指的大概是他曾經想著誣陷她的事，但當時她甚麼表示也沒有，他不相信她會無緣無故的突然轉變對他的態度──

　　Tahlia一直是容忍自己的，這點他認知的很深，而他不解的是，她怎麼會突然間就改變了。

　　而自己又為甚麼，變得如此容易受Tahlia情緒的牽動，或者是不願意拒絕她的請求，儘管那些請求替他帶來了不少麻煩，他依舊一股腦地埋頭進去，就是不想讓她失望──

　　「為甚麼你……要對我用一忘皆空？」最後，他輕聲問道。

　　一切都指向同一個時間點，那就是他失去記憶的那天。

　　要說有甚麼能夠讓Tahlia轉變那麼大，那麼鐵定發生在那時候。

　　Tahlia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站在那兒，而他突然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頓時感到焦急的情緒打從心底升起。

　　「為甚麼？」他又問了一次。

　　「因為我會殺了你。」Tahlia開口了，冰冷的。「考慮到我先前努力了那麼久，我不想因為我一時的情緒失控而功虧一簣──」

　　「你說謊。」Snape皺眉。「你又是為了甚麼要努力著讓我活命？不就是因為你喜歡我？」

　　「我喜歡過你。」

　　Snape閉上嘴。

　　喜歡……過。

　　她說的是，喜歡過。

　　Tahlia已經離開很久了，而Snape依舊空洞地站在原地，甚至連晚宴也忘了出席，直到一批批的學生經過他面前被他的表情給嚇住後，他才猛地回過神，轉過身砰的一聲關上門，留下外頭不知所措的他學院的學生驚魂未定地站在那兒。

　　Snape沒有再嘗試著出現在魔藥課上了，似乎他真的徹底投入到發明那種能夠消滅Harry體內魂片的魔藥當中，大概感到最高興地便是學生了吧。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那位偏心又時常將他們罵得一文不值的魔藥教授了，相反的，魔藥課上的Watson教授變的溫和許多，然後他們才發現，要是不去討論她有時候會沉下來的臉色，她從來不會說出諷刺他們智商的話，也都能夠趕在他們出錯前出聲提醒，這樣子的相處模式看來更適合他們。

　　炸坩鍋的學生少了很多，畢竟從前有很多學生就是被Snape教授給嚇得不小心將坩鍋給炸了的。

　　沒有人知道Snape變得異常的沉默。

　　已經很久沒有人聽見他開口說出一句話了，應該說，學生們已經很久沒有在學校裡看見過他了。

　　等到Dumbledore發現Snape異常疲憊的神色時，已經是一年過後的事了。

　　「Severus，孩子……我沒想到你會如此輕易就放棄。」

　　秉持著關心後輩的意思，Dumbledore叫來了Snape，看著對面坐著的面色憔悴的年輕人，和緩地開口。「我還以為你是想著要和Tahlia改善關係的？」

　　「我是想。」Snape開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久沒有開口說話，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她已經明確的拒絕了我。」抬起頭，眼裡流露出的濃濃的哀傷情緒令Dumbledore不禁想起好些年前，Lily死亡的那時。

　　當時面前的人也是不自覺地透露出這樣的氛圍。

　　「她怎樣拒絕你？」Dumbledore問道。

　　「她說，她喜歡過我。」Snape低吼。「也就是說，現在不了……」

　　Dumbledore露出了了然的表情。「而你覺得你沒可能讓她再次喜歡上你？」尤其是，他依舊認為Tahlia是喜歡著Snape，儘管他不知道為甚麼她會對Snape說出那句話。

　　Snape猛地抬起頭。「讓她再次……」然後他搖頭。「我沒有要讓他再次喜歡上我的理由──」

　　「Severus。」Dumbledore突然覺得有必要和面前的年輕人說明白一件事，考慮到要是放他一個人想的話，大概永遠得不出正確答案，只會不斷地在同一個錯誤中迴圈。「我認為，你早已經喜歡上Tahlia了──」他說道，滿意地看見面前的黑髮男人刷的僵直了身子。「或許這是個很好的理由？」

　　「我……我喜歡的是Lily──」Snape愣愣地說著，不過卻馬上被Dumbledore給打斷。

　　「你我都知道那不是真的。」他說。「沒錯，你很在乎她──但我清楚知道你對她的感覺不是愛情，至少現在不是。」停頓了一會兒，他直直地盯著Snape。

　　Snape從來不知道Dumbledore藍色的眼睛也會給他一種看破一切事物的感覺，本來他以為只有黑魔王那恐怖的紅眼會看出任何事，瞪大了眼睛，卻完全無法開口。

　　「無論你承認與否，Tahlia一直都在你心中占著很重要的地位，而你對她的感情也在你沒發現的時候改變了，孩子。」Dumbledore說道。「你必須認清這一點，你的生活才會繼續下去。」

　　Snape嘴巴開闔了幾次，好一會兒都沒能開口，終於，他擠出了一句話。「即使你說的沒錯……」他艱難地說著。「就算我真喜歡上……Tahlia──那對現在的情況也沒有一點説明，她依舊連話也不和我說──」

　　「Tahlia當初究竟做了些甚麼？」

　　「甚麼？」Snape皺眉，為Dumbledore突然冒出的這沒頭沒腦的問句。

　　「以我的立場來看的話，Severus──Tahlia可不像你當初嚷嚷著要殺了她那樣對待你……」Dumbledore淡淡的道出事實。「她那時也沒有因為你對他的態度而有任何退縮──」停頓了一會兒。「要我說的話，你依舊放棄地過早了。」

　　「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既然Tahlia當初能夠不放棄的關心你，令你不知不覺的因此而感動，你又為甚麼做不到如此，讓她重新恢復對你的感覺？」Dumbledore說道。

　　Snape張著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Dumbledore說的沒錯。

　　他當初對她的態度甚至比現在她對自己的要來的差，甚至可以說是惡毒，但她完全沒有因此放棄，依舊在他背後關注著他。

　　他沒理由做不到。

　　為何他浪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最後還得經由Dumbledore地提醒才想清楚這一點？

　　當下，馬上從椅子上站起身，難得的沒有再對面前老者頑皮的笑容做出調侃，直接走出了校長室。

　　Snape覺得這大概是他人生中走的最快的一次了。

　　學期在中午的時候便已經結束，學生們早搭上火車回家了，而他現在該做的，便是趕在Tahlia也從學校離開前找著她──

　　敲響了Tahlia同樣位於地窖辦公室的門，然後靜靜等待著……

　　沒有回應。

　　又敲了一次──

　　還是沒有回應。

　　Snape皺起了眉頭。

　　難道Tahlia真走的那麼急？

　　又等了一會兒，在確認裡頭真的已經沒有人了之後，Snape才訕訕的走回自己的辦公室，他還是得待在學校，Potter那魔藥他已經研究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皺眉。

　　扔下手中的羽毛筆，現在只剩一個問題──

　　Tahlia撤掉她公寓門上防護咒的機率有多大？


第192章 184.計畫

　　Snape當然不會沒腦子的還選擇直接去Tahlia家門前以自身來測試她防護咒的嚴密程度，而他知道即使他送去了要求拜訪的便條也一定會被無視。

　　那麼，只剩一個方法──

　　──找出足以讓Tahlia願意和他面對面談話的，絕對讓她找不到漏洞的理由。

　　重點就在於，他已經想了整整一個星期，還是沒有任何想法。

　　這絕對是比他以往遇過的魔藥問題要來得棘手多了──連當初他用來說服Tahlia擔任魔藥助教的那堪稱完美的理由都幾乎沒能成功，他實在不知道他從哪找出個能夠讓Tahlia願意走出家門見他的藉口。

　　於是，在放假一個多禮拜後，Dumbledore發現他的辦公室門再次被敲響了。

　　而唯一暑假還和他一樣待在學校裡的只有一個人──

　　「Severus……我可以猜測你完成了那劑魔藥？」

　　Snape搖著頭走進，沒等Dumbledore示意就自己坐上了他對面的椅子。「我需要一個能夠讓Tahlia願意見我的事件，校長。」

　　Dumbledore一時愣住。「我以為你一個禮拜前就已經見到她了……」學期結束那天，他可是看著Snape從他辦公室匆匆離開，估計有九成是去找Tahlia那孩子了，而他現在的意思是，他沒有見到她人？

　　「我晚了一步。」Snape說道。「她當時已經離開……」

　　「是嗎……」Dumbledore喃喃的說著。

　　其實那天下午，他走後不久，Tahlia便來到自己的辦公室了，為了報告Pettigrew先生目前尋找Voldemort的進展，想必他們是錯開了……

　　或許，他選擇不告訴Snape是對的。

　　「真不湊巧。」他繼續說道。「那麼……你想我以甚麼理由要Tahlia過來？你是否有注意到，我對Tahlia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樣有影響力……」

　　「但她多少會聽進你的意見，不是嗎？」Snape肯定地說道。

　　Dumbledore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的又開口。「我手邊的確有件事能夠讓她過來，不過你該明白，這機會只有一次。」

　　「我很清楚。」Snape點頭。

　　要是Tahlia被喊了過來後，發現是他自己要和她談話，大概會氣惱Dumbledore一陣子，而且日後他也沒有辦法再請Dumbledore幫忙用這種方式聯繫上Tahlia了。

　　Dumbledore歎了一口氣。

　　他沒有想到，竟然會因為這種原因，而不得不讓他得將和Tahlia之間的秘密告訴Snape──

　　「Tahlia已經找到Peter Pettigrew，Severus──」

　　不意外地看見面前的年輕人瞬間因為他的這句話而瞪大了眼，表情也變得猙獰恐怖。

　　而Dumbledore將話說出後也沒有急著再開口，冷靜地看著Snape，儘管他現在看起來隨時都會爆發，將自己辦公室給拆了……

　　「告訴我Tahlia已經殺了那雜種。」Snape的嘴幾乎沒有張開，這句話也是從牙縫中勉強擠出的，看得出他在竭力隱藏著他的憤怒。

　　「我不能這麼說，孩子……」

　　「為甚麼！」Snape低吼，雖然他已經盡力的克制了，但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控制他的語氣。「我以為她應該也不能原諒那畜牲的行為──」

　　「我們……」Dumbledore抬手，表情嚴肅的打斷了Snape發洩般的行為。「Tahlia和我，我們都認為，活著的Pettigrew遠遠比死去的他要來的有用的多。」

　　「甚麼意思？」Snape覺得現在自己腦袋一片混亂，而他甚至得不斷地仰賴著深呼吸又緩慢地吐出，才不至於對著辦公桌後一臉淡定老者怒吼。

　　「Tahlia讓Pettigrew先生去找尋Voldemort的蹤跡了。」Dumbledore說道，滿意的看見眼前的黑髮年輕人並沒有再因為聽見Voldemort的名字而有任何恐懼得表示。「而這就是我手邊能夠引起她興趣的事，Severus──」Snape微張開嘴，但似乎沒能夠將話給說出口。「除此之外，Tahlia並不會閑來無事的來找我這個老人喝下午茶。」

　　Snape閉上了嘴。

　　為何Tahlia總是能夠用理智壓制過內心的情緒，從前是逼迫自己表現的冷酷無情，而現在，只因為Pettigrew還有他的功用，她也忍著沒去殺了他……

　　該死的他就是痛恨她這一點。

　　又深呼吸了一次，Snape緩緩地說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Tahlia想著要找出Voldemort，是因為已經準備給予他致命一擊了？」

　　「我想她很早以前就準備好了，Severus──」Dumbledore感覺出Snape似乎已經冷靜下來，語氣也轉為溫和。「現在只差你那魔藥。」停頓了一會兒。「所以你該明白，研究出這魔藥究竟有多麼重要──」

　　「我當然明白！」Snape不耐得擺擺手。「為此我幾乎將所有的時間都投注在這上頭……唯一的問題是，無論我付出多少，顯然都不在她的關心範圍之內，她清楚告訴過我，她注重得只有結果。」

　　Dumbledore突然覺得異常的疲憊，於是向後靠著椅背，儘量放鬆自己。

　　Tahlia與Severus。

　　他覺得這兩人都生錯了時代，導致他們在誤會與錯誤中不斷錯過，要是沒有那些使他們兩人互相誤解的事件，說不定他們已經陪伴著對方走下去──考慮到Snape在嘗試著想接觸Voldemort之前和Tahlia的相處絕對是漸漸地往好的方面發展。

　　歎了一口氣，他緩緩地說。「這點我無法幫助到你，孩子……儘管她親口向我承認了她依舊在乎著你──」停頓了一會兒，見Snape瞬間又瞪大了的雙眼後繼續開口解釋道。「是的，她依舊不會允許任何人做出傷害你的行為，Severus……當時我馬上告訴她，現在的你也是如此──」

　　「當然。」Snape乾巴巴的回答。「我絕不會再──」

　　「先讓我說完……」Dumbledore抬手，打斷了Snape的話。「我告訴她，現在的你想改善與她的關係，也絕計不會再做出傷害她的行為──」說著，他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直直地盯著Snape，令他不自覺的僵直了身子。「而她說，你已經傷害過她了。」最後那句，他說得極為緩慢，甚至Snape覺得，他還特意強調了已經兩個字，而這令他陷入錯愕之中。

　　「我想你在聽見的時候應該就聯想到了。」Dumbledore沒有理會Snape的反應，繼續說著。「就是你失去記憶的那天所發生的事，再加上當初你那幼稚無比的計畫，我不得不得出一個結論──你那計畫並不是因為Tahlia的離開而宣告失敗，而是因為你成功的實行了，才導致Tahlia憤而離去……」

　　Snape沉下臉，沉默了一會兒。「我隱隱約約有猜測到……」他低聲說道。「但我不相信，以Tahlia先前的那股執著，會因為那件事有那麼大的轉變，我認為，那天一定還發生了另外的事，校長──」他抬起頭。「或許那才是關鍵。」

　　Dumbledore沒有馬上開口，而是細細思索了Snape的話，一會兒，才緩緩的點了頭。「我無法再同意你更多了，孩子。」

　　儘管癥結點便在於，他們依舊無法得知那關鍵的是甚麼事──

　　於是，一會兒後，Dumbledore將手上已經寫好內容的便條讓他的鳳凰寵物Fawkes叼著，低聲說道。「你知道哪裡找得到Tahlia……」

　　Fawkes會議的點了點頭，張開翅膀飛起，下一秒，直接消失在原地。

　　幾乎在同時，本來在公寓內與Harry玩的不亦樂乎的Nigel便被突然出現在他們客廳的火紅色鳥類給嚇愣了。

　　「Tahlia！」Nigel馬上躲到了Harry背後，一臉警戒的喊了聲，不一會兒，Tahlia便從後頭的書房中走了出來。

　　她在看見Fawkes的時候也愣了一會兒，直到他優雅的飛至她面前，將口中的便條展現在她眼前。

　　Tahlia接過了那張便條，伸手撫順Fawkes的羽毛，輕聲說道。「辛苦了。」

　　Fawkes低鳴了一聲，然後，眨眼間便又消失了，留下了睜著大眼，發出驚呼的Nigel。

　　「會消失的鳥！」他激動的說著，迅速地跑到了Tahlia腳邊。「他突然出現，又突然不見了！」

　　「那不是會消失的鳥，Fawkes是鳳凰，Nigel。」Tahlia耐心的解釋道，一邊伸手攤開了那張便條。

　　才看了一眼，Tahlia的眉頭便皺起，也讓一旁的Harry和Nigel一臉困惑，不禁好奇那張紙上到底寫了甚麼……

　　「Tahlia……？」Harry也緩緩的走到了Tahlia面前，小心翼翼的出聲。

　　「Harry，我得出門一會兒。」Tahlia依舊皺著眉，突然嚴肅地對著Harry說道。「你能照顧Nigel嗎？」

　　Harry想了一會兒，才點頭。反正這個地方有Tahlia的咒語保護著，根本也不可能有甚麼會對他們心懷惡意的人進來，而所謂的照顧Nigel，也只是陪著他玩而已──

　　Tahlia看起來也頗為放心，也匆匆的點了點頭後便直接借著壁爐離開了。

　　「Nigel……我剛剛好像聽見Tahlia喊的是霍格華茲校長辦公室？」看著已經沒有再竄出綠色火光的壁爐，Harry不確定的問了身旁的Nigel。

　　「我也聽見了。」Nigel點點頭，然後很嚴肅地看著Harry，儘管這表情令他很想笑。「我覺得Tahlia好像有事沒有告訴我們。」

　　Harry認同的點點頭，不過他也知道，他們年紀還很小，Tahlia本來就不可能會告訴他們所有事，於是清了清喉嚨後說道。「總之，Tahlia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你還想玩甚麼？我陪你──」

　　Snape焦慮地等在校長辦公室中，Dumbledore早離開這兒了，目的是為了能夠讓他毫無顧忌地和Tahlia談談，而終於，壁爐竄出了火光，屏氣──

　　「Albus，你說Peter傳了甚麼訊息給你──」來人一邊說著，一邊跨出了壁爐，然後在發現這空間根本沒有Dumbledore的人影，反而坐著Snape後頓時止住了聲。「Snape。」她沉下臉，喊了聲。「校長人去哪了？」


第193章 185.自私的男人

　　「校長人去哪了？」

　　Snape努力地擺出了個笑容。「他很忙。」心中暗自祈禱著Dumbledore施下的咒語有效。「你不能指望他一直待在這辦公室裡。」

　　「那你在這兒做甚麼？」Tahlia語氣很不好的問著，一邊思索著Snape究竟會不會從她方才說出的話中推測出甚麼。

　　「等著和你談談。」Snape乾巴巴的說道。

　　Tahlia眉頭緊緊地皺起。「甚麼意思……」隨即明白過來，而臉色也因此變得更黑。「啊，我明白了，根本沒有所謂的Dumbledore的便條，是吧？」儘管她不明白怎麼Fawkes會願意替Snape傳遞訊息，不過她也沒那麼想知道那問題的答案，反正大概就是Dumbledore又充當爛好人之類的事……

　　沒打算再理會看起來很緊張的Snape，她轉過身，抓了飛路粉便想離開……

　　遲疑了一瞬。

　　緊張……

　　為甚麼Snape會緊張？

　　她見過幾乎所有Snape在她面前的時候會擺出的表情，而緊張這種情緒絕對沒有出現在他臉上過，緩緩的又轉回了身子。「你在想甚麼？」她問道。

　　「我在想，要是你繼續著你剛才的動作，你會發現，這房間的壁爐在你踏進來的那一刻便被切離開飛路網了，Tahlia。」Snape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說完後，還僵硬的擠出了個微笑，迫使自己無視Tahlia在聽見這句話後變得非常不悅的臉色。

　　Tahlia甚麼話也沒有說，跨步便向著門口的方向移動──

　　「而那門，也被校長以咒語封閉了。」Snape又開口。

　　這下子Tahlia徹底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鐵定是Dumbledore以那根本不存在的藉口找來自己後，又暫時性的封閉了她所有離開的通道，強迫她去和Snape說上話。

　　看來，要是她不照做，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和Dumbledore的魔法相比，想著，雖然依舊很不情願，她還是沒有一絲猶豫的便在Snape面前坐下。

　　「你到底在打甚麼主意？」她問。

　　「想著和你好好談談……」Snape緩緩地回答。「我們似乎從沒有這樣子單純談論過任何事──」

　　「而我一點也沒有感到驚訝。」Tahlia冷冷地說道。

　　Snape閉上嘴，一會兒，才命自己別去理會Tahlia口中濃濃的諷刺。「不過我認為現在開始，並不算太晚。」

　　Tahlia冷哼一聲，而這讓Snape一時間又將本已經來到嘴邊的話給忘得一乾二淨。

　　房間內瞬間陷入沉默。

　　Dumbledore的話語不斷在Snape腦中回蕩著……

　　他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Tahlia，這一切似乎都說得通了──為何他會下意識地因為一個陌生的人名而煩亂了好些天，又或者是他會因為Tahlia的疏離而感到異常的難受──

　　現在他明白了。

　　「不算太晚？」良久，Tahlia才輕聲地重複了一次，而後，直直地瞪著Snape。「是甚麼讓你有了這種……不算太晚的錯覺？」

　　過往的經驗太過沉痛，而她覺得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去面對一次了，或者說，去猜測面前這個態度又過於溫和的Snape會不會又在下一刻給予她打擊。

　　愛一個人應該是很幸運的事，不是嗎？

　　而她甚至體會不到究竟為甚麼有人會將之稱為幸運，考慮到她自己的經歷實在只能用悲劇來形容。

　　「是你。」Snape開口，語氣中的肯定絲毫沒有隱藏。「我早該想到，你依舊不像你表現出來的那樣排斥我。」

　　「是嗎……」Tahlia挑眉。「我實在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Snape。」她調整了下坐姿，然後才又開口。「似乎我們之間的談話最後總是以你莫名的自以為是作為收尾，是不是？」

　　「甚麼意思？」Snape皺起了眉頭，問道。

　　Tahlia擺出了假笑。「你自以為瞭解我，但──究竟誰給了你這個權力，擅自猜測我心裡究竟在想甚麼？」停頓了一會兒。「我以為，一個Slytherin不會犯下這種錯誤──妄自揣測別人心理，這是對別人的一種侮辱，尤其是對我。」在看見Snape瞬間黑了臉後，她又笑了，而這笑聲讓Snape感覺到，她真的是以一種看笑話的心態說出這些話。

　　「我現在坐在這裡和你說話，只不過是因為我認為，與其嘗試著去破解Albus下在門上的咒語，不如坐下等待，如此還比較不費工夫，但現在我覺得，我已經被浪費不少時間了……我可沒有那個功夫去等到他回來解開咒語。」說著，她緩緩地站起身，走向門口，在門前又回過頭來。「我想的一點也沒錯，你果然還是像以前那樣自私的可以，Snape。」說完，拿出魔杖轉而面向門板，開始喃喃著嘗試要解開門上的咒語。

　　反正可以過濾到不少有攻擊性的，那可一點也不符合Dumbledore的風格，是吧？

　　而Snape坐在原地，完全沒有機會再去和Tahlia說上任何一句話，因為無論他說甚麼，都得不到回應了，Tahlia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解除咒語上，在徹底知道這場談話又在不知不覺間被自己搞砸的同時也困惑著。

　　他知道他的性格從來不是容易給人好印象的那種，但自私……

　　他完全不明白為甚麼Tahlia會用這樣的詞來形容他──

　　直至一個鐘頭過後，Tahlia順利地解除了Dumbledore設下的咒語並且揚長而去，Snape還是沒能將這問題給問出口，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Tahlia毫無留戀地離開……

　　或許Dumbledore錯了。

　　也或許，要讓Tahlia重新喜歡上自己，是一件他一輩子也無法達成的任務……

　　等Dumbledore終於在校園中散步膩了回到辦公室中時，本以為會見到已經互相講明白的兩人，但令他意外的是，門上他設下的咒語早已被解開，而Snape一個人黑著臉坐在裡頭，完全沒有Tahlia的身影。

　　「我想你瞧著也知道，沒錯，她依舊是離開了。」沒等Dumbledore開口，Snape便率先說話了，而那語氣混雜了難受與氣惱。「我們似乎永遠也沒可能有場和平理性的談話，校長。」

　　Dumbledore沒有說話，只緩緩的走回自己位置，坐下，等待Snape繼續著說。

　　「顯然無論我說甚麼，她都不打算相信我說的話了……」Snape擠出一句話。「因為那我壓根沒有一點記憶的原因──」停頓了一會兒後抬起頭，直直地望著Dumbledore。「我還能怎麼做？」他問道。「如果我連她的信任都已經失去，那麼我還能以甚麼讓她回復成原來的模樣？」

　　「我不知道……」Dumbledore也只能這樣子回答。「我不知道，孩子──」

　　對於修復他們兩人的關係，他也已經感到力不從心了，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而若是照他的計畫，現在Tahlia以及Severus兩人應該已經和好如初了才對，或許他想的太樂觀了也說不定。

　　而當Snape明顯沮喪地離開辦公室後，Dumbledore長歎一口氣，這事過後，估計Tahlia也不會那樣子毫無保留的信任他了。

　　而兩個年輕人的關係仍然沒有好轉，這絕對是他下了這錯誤決定而導致的後果。

　　又歎了口氣，站起身安撫性的拍了拍Fawkes的背脊，而他也分不清這舉動究竟是在安慰他，還是在安慰自己──

　　「你認為他們兩人還有轉圜的餘地嗎？」他低喃了一句。

　　Fawkes叫了一聲，可惜這短短的一聲鳴叫無法回答Dumbledore的問題，只見他搖搖頭，喪氣地緩緩走回辦公桌前坐下。

　　大概現在他所能做的，也只有以旁觀者的身分站在一旁，任何的插手都是沒有效果的吧……

　　Harry和Nigel從來沒有覺得如此的困惑。

　　自從Tahlia說了要出去一會兒後，他們就很聽話的乖乖在家裡待著，甚麼麻煩也沒惹上，但誰能好心地告訴他們，怎麼Tahlia一回來後連和他們打個招呼也沒有，便快步躲進她的房間裡，好像在生著悶氣，而且已經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走出來了。

　　又擔憂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Harry猶豫了一會兒後輕推了Nigel的身子。「要不你敲門問問吧？」

　　「才不要！」Nigel馬上搖頭。「Tahlia明明就在生氣，我才不要去。」

　　生氣的Tahlia和平常完全不一樣。

　　雖然生氣的Tahlia不會像Fred和George的媽媽那樣大聲地凶人，但是她會甚麼話也不說，不管他們做甚麼她都沒有因此而快樂起來，然後他和Harry就會覺得很害怕，怕她下一秒就會扔下他們不管地離開了。

　　他才不敢現在去和Tahlia說話呢……

　　Tahlia連晚餐時間都到了也沒有走出房間，Harry最後又看了一眼，在確定她沒有打算要出來後，便自己走進了廚房，開始尋找冰箱內的食物，幸運的是，中午他們吃的食物剩下了不少，全被Tahlia冰進冰箱了，而他只要將他們拿出來熱一下就好。

　　至少不用只吃豆泥了。

　　食物的香味很快地便讓Nigel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幾乎在Harry加熱完的同時，他便等不及的跑進了廚房，聲稱要替他端盤子，遭到了Harry的白眼，說他根本只是肚子餓了想吃東西。

　　「我以為你曾經誇下海口說要做飯給Tahlia吃的，Nigel。」Harry忍不住吐槽道。

　　「我也想啊。」Nigel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說。「但現在Tahlia根本不讓我進廚房的……我明明就已經看得見爐子上的鍋子了！」

　　「不過我覺得你很有長高的潛力。」Harry評價道。「我以前只能弄豆泥就是因為我那個時候根本碰不到爐子──」停頓了一會兒，雙眼突然閃著光。「說不定你父母都很高呢！」

　　提到父母，Nigel的眼神黯淡了一些。「Tahlia說他們死了，Harry。」要是Tahlia是他的媽媽就好了。

　　「我知道呀。」Harry認真地說。「但這不妨礙你想像他們的樣子，我就常常想著我爸媽現在長甚麼樣子，或者他們會對我說甚麼。」

　　「想像他們的……樣子？」Nigel重複了一次。

　　而他腦中幾乎在瞬間，就浮現了Tahlia對著他微笑的臉龐。無論他再怎樣想像，他腦海中母親的臉依舊是Tahlia的。

　　就好像他的媽媽真的就是Tahlia一樣。


第194章 番外之九

　　「你的意思是，要我替他代課……整整一個月──只因為他覺得悶了，想去外頭走走？」

　　霍格華茲校長室內，站著三個人。

　　而其中擁有同樣的發色的一男一女正一臉不可置信地瞪著坐在辦公桌後的，看來一臉無奈的女巫。

　　「Tahlia，要是我能阻止的話，是堅決不會讓他這麼做的──」McGonagall頭痛的說著。「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會請你幫忙……」

　　梅林告訴她，怎麼她某天早上醒來後便收到一封信──

　　確切的說，是來自Sirius Black的信。

　　信上的內容大致上是，他累了，想休息了，想去世界各地逛逛了──還說……還說他也有權利找尋屬於他的春天！

　　McGonagall實在很不想承認她見過這句話──而她沒有馬上掏出魔杖一把火燒了那封信也真是奇跡了。

　　只有一個小小的問題，Sirius Black恰恰是學校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而他這才剛來了半個學期不到。

　　McGonagall現在萬般懊悔怎麼當初就答應了Lupin的辭職，而又為甚麼會一時腦筋錯亂的邀請那位頗受歡迎的現任Auror來擔任教授──

　　「所以我們偉大的Black教授僅留下了一封信，以為這樣便足夠了？顯然留在這兒的我們究竟因此而惹上多大的麻煩都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之內──」這語氣嘲諷意味異常的濃厚，Tahlia無奈的一笑。

　　畢竟這已經算是Snape對待Sirius最為友善的態度了。

　　「這不是讓你們兩個一起來了嗎，Severus？」McGonagall苦笑，將一張羊皮紙攤在他們兩人面前。「或許你們各分擔一半的課程？我是先見過你們原先的課表了──需要被挪動時間的課只有一堂。」難得帶著一臉哀求的表情看著面前的兩人。「算我拜託你們了？」

　　Tahlia無語的看著眉頭緊皺的McGonagall，轉過頭去，發現Snape正看著自己。「怎麼？」她問。「你應該會答應吧？」

　　「你已經打算要答應了，我會不同意嗎？」Snape淡淡地回了句。

　　轉回頭歎了一口氣，將那張羊皮紙拉過，順手複製了一張交到一旁的Snape手上，才開口。「好吧，我們幫忙──」

　　「那真是太好了！」McGonagall松了一口氣。「我保證，等他回來我會好好的說說他的──」

　　「好像說了就會有用──」Snape冷冷地說了一句。

　　「Sev。」

　　快速地閉上嘴，Snape擠出了個笑容。

　　一會兒，才開口。「我不說了。」然後對著McGonagall。「不過Minerva，你該開始認真考慮關於Black究竟適不適任教授這問題了──」

　　McGanagall苦笑。

　　她當然考慮過了，儘管先前Lupin連擔任了好幾年的教授，證明學校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這位置根本沒有受到詛咒，大多數人還是相當害怕這謠言，導致Lupin一辭職，她又陷入了找不到人擔任教授的窘境之中。

　　「要怪就怪先前不好好待著，都只待了不到一年就走人的歷任教授吧──」她說道，隨即尷尬地發現Tahlia正一臉不好意思地看著自己，馬上澄清。「這不是在怪你，你那時是有原因的──」

　　然後馬上又因為一旁Snape瞬間黑了的臉而後悔了。

　　「抱歉。」McGonagall抱歉地看著他們兩人。「我想我還是別說了──」

　　「確實。」Snape緩緩地說道，儘管臉還是陰沉著。「你的話是一天比一天多了，Minerva。」然後感覺到手臂被推了一下，轉過頭，發現Tahlia一臉若無其事地看著前方，但看來完全是作賊心虛的表現。

　　「咳咳……」她顯然是打算繼續掩飾，清了清喉嚨，故作鎮定地開口。「總之，我們是答應了──沒什麼其他事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

　　McGonagall趕緊附和的點頭，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在兩人離開了辦公室門後，McGanagall才松了口氣，開始在心裡暗自咒駡那位曠職的Black教授無數遍。

　　「哈嚏！」

　　在這同時，悠閒地漫步在蘇格蘭某處的鄉間小道上的Sirius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沒來由的背後升起一陣涼意，令他不自覺地抖了抖身子，下意識地拉緊了身上的長袍。

　　「感冒了嗎？」

　　「應該不是。」Sirius揉了揉鼻子，對著走在身旁的女人微笑，玩笑的開口。「說不定是誰在惦記著我呢……」

　　「少臭美了。」那女人笑出聲，輕推了Sirius一下。「說不定根本不是惦記，是在罵你──」

　　「誰會罵我？」Sirius故作認真。「他們喜歡我都來不及了──」

　　顯然這逗笑了他身旁一直緊跟著的女子，只聽見她無法控制的開始大笑。「你真的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人了，Sirius。」邊笑著，一邊伸手擦掉眼角因為笑得太激動而擠出的眼淚。

　　「這叫有自信！」Sirius厚臉皮的說道，隨即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真的是個很特別的人。」那女子說。「先不論你身上總是穿著古怪的衣服──」

　　「我是個巫師，Natalie。」

　　氣氛瞬間凍結住。

　　Sirius在說完這句話後便閉上嘴，靜靜的等待著身旁這位名為Natalie的女人開口。

　　Natalie眨了眨眼睛，試圖從身旁帥氣男人的眼中找出玩笑的意味，不過令她驚訝的是，她找不到，儘管如此，她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道。「你在逗我吧？魔法根本就不是真的存在──」

　　「不，它存在。」Sirius馬上開口，手也默默地抓緊了藏在袖中的魔杖，隨時都能夠掏出來。「我真的是個巫師。」

　　「證明給我看。」Natalie現在腦中只有一個想法，或許是她神智不清了，誤解了Sirius的話，又或者是Sirius神智不清了，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你是認真的？」

　　雖然她因為男人看起來異常認真的表情而不怎麼相信自己腦中的這想法──

　　而Sirius也沒有猶豫，馬上將先前一直藏著的魔杖拿了出來，平穩的握著，伸在Natalie眼前。

　　「這只是一根木棍，Sirius。」Natalie冷靜的說著，想著大概Sirius突然的神經錯亂了，而她也開始認真思考著究竟該怎麼說服他去就醫──

　　「這是魔杖，Natalie。」Sirius輕聲說道。「我現在就是要證明給你看──」說著，輕輕地輝了一下魔杖。

　　Natalie瞪大了眼。

　　她甚麼話也說不出，就只是驚慌地盯著Sirius看，似乎對於方才他神色自若地將自己腳邊的一顆石頭轉瞬間變成一朵花感到驚恐不已。

　　Sirius也是甚麼也沒有說。

　　他已經考慮很久了，考慮著要告訴Natalie這件事。

　　感謝梅林，讓他能夠遇上她，讓他能夠徹底的放下Tahlia。

　　他知道Tahlia依舊是自己當初愛上的那個女孩子，只不過他們不適合，他對Tahlia的感覺與其說是愛情，倒不如說是仰慕占了大部分，或許一開始他對她很有好感沒錯，但隨著他們漸漸成長，他便覺得她離他越來越遠了──

　　所以，放下是好事。

　　Natalie Jones。

　　幾年前，在他為了尋找治療Tahlia眼睛的方法而四處奔走的時候，他遇見了這個女人。

　　然後他才明白過來，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會在看見Tahlia時有種心跳紊亂的感覺了，因為他久違的從他短暫休憩的一間小餐館中再次體會到不受控制的心跳究竟有多麼令人無法冷靜思考。

　　Natalie依舊看起來感到難以置信，Sirius開始想著或許他該開口再說些甚麼，不過晚了……

　　她甚麼話也沒說，突然的轉過身，跑離開──

　　該死的！

　　Sirius咒駡了一聲，未經過思考便知道這種時候他應該要追上去，否則他絕對永遠也不可能再和她說上一句話了。

　　「Natalie，等等！」

　　但Natalie卻越跑越快，令Sirius不禁挫折，難道自己就那樣令她卯足了勁的像在逃命似的狂奔嗎？

　　不過他絕不會那樣輕易的放棄的，想著，腿上的速度也加快許多──

　　本來，男人跑步便先天性的比女人更佔優勢，很快的，Sirius便追到了Natalie身旁，強硬的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臂，然後，在她的驚呼中，一把將她拉近自己。「你害怕我？」

　　Natalie慌張地搖了頭，卻沒有想著要掙脫的意思。

　　「那你為甚麼要跑？」Sirius沒好氣的說道。「我還是原本那個粗心大意忘了帶錢就點了一大堆食物，結果還被店家刁難的男人。」

　　「你知道我當時真的覺得你很蠢吧？」Natalie順口接道，然後才發現了不對勁，又搖起了頭。「……不對，你如果真是巫師，怎麼可能解決不了當時的情況？」說著，似乎鎮定了些。「你剛才弄了甚麼把戲？怎麼把石頭變成花的？」

　　「我說了那是魔法！」Sirius低吼。「要我再試一次給你看嗎？」他覺得他剛才的擔心全都沒必要了，面前的女人好像根本就不怎麼在意的樣子。

　　「好了好了……」Natalie輕笑出聲，似乎對於Sirius突然變的氣極敗壞的反應感到有趣。「我相信你就是了，大魔術師──」

　　「是巫師！」Sirius糾正道。「我和你們顛視上看到的那種耍猴戲的完全不是同一類人──」

　　「是電視。」Natalie也糾正道。「我真不知道你是活在哪個年代的人，Sirius……怎麼可能會有人連電視的念法也不知道？」

　　Sirius嘴角抽了抽。「我說我是巫師！我們不看那種東西的！」突然發現了Natalie並沒有回答自己一開始問的問題。「所以你為甚麼要跑？」

　　「嗯？」Natalie楞了一下，才微笑開口。「我想嘛……如果你真的是巫師，應該追得上我吧？就確認看看──」

　　Sirius徹底無語。

　　不過心中卻莫名的覺得這樣的女人很可愛，露出微笑，很自然地讓原本抓著她手臂的手往下滑，轉而握住了她的手掌。

　　「那……為甚麼要告訴我？」Natalie在玩笑過後，才轉而嚴肅的問道。

　　Sirius微笑，低下頭在Natalie額頭上烙下輕吻，然後在她驚訝的注視下柔聲說道。「因為我喜歡你，Natalie──而我不想隱瞞你任何事。」稍微用力握緊了抓著對方的手。「那你呢？」

　　「我？」Natalie愣了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我當然喜歡你……我是說，誰不喜歡你？我當然也──」說著，突然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甚麼，馬上低下頭，看起來是在害羞，嘴上也改為發出沒有人能聽見的嘀咕聲。

　　「我就把這當作答應了？」Sirius笑道，空著的那手輕抵住Natalie的下巴，讓她抬起頭，直直地望進她眼裡。「我愛你，Natalie。」他說。「我愛那個願意在所有人都不諒解的時候挺身站出來捍衛弱勢的那個女人，也愛你專注在工作上的神情，或許我從前和你生活在不同的地方，甚至是不同的世界，但那不妨礙我擁有喜歡上你的這種感覺──」

　　「Sirius……」Natalie覺得自己現在臉頰一定紅的要命，因為她能夠清晰感覺到整個腦袋都燒的昏昏的──

　　他是一個神秘的男人，她從看見他的第一眼便知道了。

　　他每次都只在這兒停留幾天，但那幾天，無論她做甚麼，甚至是工作，他都會陪著，大多時候都只是靜靜地陪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自己。

　　不知道為甚麼，那竟會讓她覺得異常的滿足。

　　好像他們就該這樣子互動一樣。

　　她微笑。

　　或許當初在餐館裡遇見這男人，是她這輩子遇過最幸運的事了。


第195章 186.眼淚

　　等到兩人都吃飽喝足了之後，Tahlia還是連個人影也沒有，要不是他們剛才親眼看著Tahlia走進房間而且沒再出來，他們都要以為她根本還沒回來了。

　　思考了一會兒，Harry還是拉著Nigel端著一個盛滿了食物的小盤子走到Tahlia的房間門口，然後，敲了敲門。

　　沒有反應。

　　Harry又重複了一次動作。

　　這次終於有點聲響了，裡頭傳來了腳步聲，一會兒，門被打開，然後兩個小孩子瞬間嚇住了。

　　應該說，被Tahlia紅腫不堪且充滿血絲的雙眼給嚇住了。

　　而Tahlia也因為兩個小傢伙的表情而愣住，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輕咳了一聲，抽出魔杖揮了一下，瞬間恢復了平常的模樣，但顯然面前的小孩子已經過了很好哄騙的年齡了，依舊愣愣地看著她。

　　「怎麼了？」她開口，隨即因為自己沙啞的嗓子而皺起了眉頭。

　　又咳了幾聲，發現一點用也沒有，喉嚨依舊乾澀無比，便掠過了兩個孩子身旁走進廚房到了杯水，一口灌下後感覺好了些，回過頭一看，驚訝地看見他們依舊站在原地，忍不住出聲。「你們站在那兒做甚麼？」滿意的聽見自己聲音已經恢復正常了。

　　他們兩人快速地搖頭，但臉上的驚愕還是沒有退去，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我臉上有甚麼嗎？」她問。

　　「你剛才……」Nigel猶豫地開口。「Tahlia你剛才是……是在哭嗎？」說著，還朝著一旁的Harry使眼色，而在得到了他的點頭支持後，又轉回頭，肯定地看著Tahlia。

　　「你們看錯了。」Tahlia卻是淡定的說著。

　　那若無其事的表情幾乎要令他們兩人以為他們方才真的出現了幻覺，畢竟他們從沒見過Tahlia在他們兩人面前流過眼淚，所以剛才的情況才會令他們感到如此的不可置信，如此的震撼。

　　「但……」Harry咬著嘴唇，看起來就像是在掙扎著究竟要不要繼續追問下去，但Tahlia明顯就是不想讓他們再問下去，否則也不會用魔咒將她臉上哭過的痕跡給隱藏起來了。

　　最後，他做出了選擇。

　　端著那小盤食物快步走到Tahlia面前，放在一旁的桌上，開口。「我們想著你還沒吃晚餐，Tahlia。」說完後，轉過頭去招呼著Nigel也過來。

　　Tahlia應了一聲，沒有再多說甚麼便坐下開始吃那盤食物，而兩個小孩子雖然已經吃過了，仍然走到他們個子的位置上，靜靜地坐著，看著Tahlia吃。

　　終於，Tahlia放下手中的刀叉，抬起頭。「你們兩個今天怎麼那麼詭異？」她問。「平常這時候，Nigel你不是都纏著Harry要他和你玩的嗎？」

　　明明今天表現怪異的人是Tahlia才對！

　　兩個小孩子內心都這樣吶喊著，但臉上還是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Nigel跳下椅子，想了一下後，便伸出手將Harry也從椅子上扯了下來，拋下一句。「那我現在就叫Harry陪我玩──」

　　之後，兩個小孩子便匆匆地跑出廚房了。

　　Tahlia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站起身將盤子放到洗碗槽裡，然後又不自覺的失神了……

　　「我覺得Tahlia今天一定遇到甚麼麻煩事了……」廚房外，Harry和Nigel已經縮在客廳的一角，低聲討論著，他們當然不是出來玩的，而是嚴肅的在商討著很重要的事，Tahlia的事就是他們很重要的事。

　　「所以Tahlia會躲在房間裡那麼久，不是生氣，而是因為傷心，對吧？」Nigel問道。偷偷的朝著廚房的方向瞥了一眼，雖然看不見Tahlia還在裡面做甚麼，但他大概想得到，她大概又在發呆了……

　　Harry緩緩的點了頭。

　　「她去了校長辦公室後就這麼難過了──」Nigel伸出了指頭，細細地分析著。「那麼一定是那個校長害的！」

　　Harry皺起了眉頭，儘管他不相信那個對人和善的老校長會讓Tahlia難過，但Nigel說的沒錯，Tahlia就是因為去了一趟霍格華茲才會傷心的，讓他想反駁也找不到任何藉口。「或許吧……」

　　也就因為如此，Nigel默默的在心裡決定要繼續貫徹著完全不搭理Dumbledore的舉動。

　　他才不管別人都說Dumbledore是現在最厲害的巫師甚麼的，反正只要欺負Tahlia的就不是好人。

　　所以他完全有理由不去理會那個校長。

　　還有一個人。

　　就是那個Snape。

　　Nigel指的當然不是自己，而是那個硬要Tahlia回去學校的那個黑漆漆的男人。

　　每次Tahlia和他說過話後都會生氣，甚至Nigel認為，一定是因為那個人都故意挑會惹Tahlia生氣的話講，否則Tahlia哪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

　　「說不定和那個黑呼呼的傢伙也有關。」Nigel氣鼓鼓的說著。

　　「你說Snape教授？」Harry問道。

　　雖然他也沒有那麼喜歡那個總是板著臉孔的男人，但學校教授在放假的時候應該都是會回到家裡去的不是嗎？

　　他覺得Nigel完全就是在遷怒。

　　遷怒每次Tahlia心情不好都是因為Snape教授。

　　Harry堅定地搖了頭。「絕對不是，Nigel……你會這樣說只是因為你討厭他──」

　　「你明明也不喜歡他！」Nigel指控的說道，只差沒直接指著Harry的鼻子了。「你就承認吧！」

　　Harry閉上嘴。

　　他覺得Nigel好像在不知不覺間便的伶牙俐齒了起來，以前明明還常常黏在自己身邊轉悠著的……

　　微微的歎了口氣，才開口。「我會討厭他，只是因為他看起來好像就是很討厭我一樣──沒有任何原因的厭惡我。」也因為這樣，這些日子到Snape那兒定期的檢查身體狀況就是他的噩夢。

　　「沒有任何原因的討厭你？」Nigel感到疑惑，問道。「但其他人都很喜歡你的呀……我就覺得你很好，Draco也是，還有Draco的爸爸媽媽，Weasley一家人──」甚至連他決定要討厭的Dumbledore校長看起來也很喜歡Harry。

　　怎麼會只有黑漆漆和大家不一樣的反應呢？

　　Harry苦笑。

　　這問題他也很想知道。

　　他確信他從沒做過惹他不開心的事──

　　之後的見面也是，Snape教授第一眼看見自己的眼神裡絕對都充滿怨恨，儘管後來在自己開口說話後會稍微收斂一點，但他還是不怎麼喜歡Snape教授那樣無緣無故的彷佛自己是他仇人的注視。

　　「至少我是有原因的，那你呢？」Harry過了一會兒才想到回擊的話。「你不可能都不理會所有Tahlia不喜歡的人，那以後你還怎麼和人說話？」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何況Snape教授魔藥很厲害，比Tahlia還要厲害很多，你不是最喜歡的就是魔藥了嗎？」

　　意思就是，如果Nigel決定完全不理Snape教授，那他絕對喪失一個很寶貴的向人問問題的機會。

　　「那又怎樣？」Nigel說著，而他的表情看起來也確實一點也不在乎。「我只是覺得它有趣，那又沒那麼重要──」

　　「是嗎？」Harry露出了種若有所思的笑容。「那是誰總纏著我陪他玩認材料遊戲？又是誰在看見坩鍋的廣告都會興奮一整天？還有──」

　　「你亂說！」Nigel低吼。「我才沒興奮一整天！」

　　「我可沒說是你啊，緊張甚麼呢！」Harry壞笑道。

　　馬上招來了Nigel一陣不痛不癢的拳頭打擊。

　　「反正我就是討厭他……」一陣捶打後，Nigel放下了手，咕噥了一句。

　　魔藥很好又怎麼了？又不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

　　Tahlia才是最棒的呢！

　　接下來放假的日子，Tahlia都表現得很正常了，沒有突然躲在房間裡好久的詭異舉動，也沒有再莫名其妙的身體不好，這讓兩個小孩子都發自內心的開心著──

　　尤其她還抽空帶他們去了遊樂園！

　　遊樂園絕對是麻瓜們最偉大的發明！沒有之一！

　　這是Nigel當天腦中唯一的想法，儘管他們在鬼屋裡的時候他都閉著眼睛躲在Harry背後，完全不敢睜開，但光裡頭的聲音就已經夠嚇人了，他覺得要是他把眼睛張開的話一定會發生很恐怖的事！

　　Tahlia一整天都跟著他們，也陪著他們玩了所有他們想玩的遊樂設施，在Harry難得一臉渴望的看著路邊攤販賣的超大霜淇淋的時候，一點也沒有猶豫的就替兩個人各買了一個。

　　而這就是此刻，他們坐在攤販旁的露天座位上，Tahlia愜意的看著兩個小孩子津津有味地舔著霜淇淋的原因了。

　　「你們也吃的太急了。」Tahlia微笑著說。「冰又不會融了……」她並不是隨便說說，照原本現在逼近四十度的氣溫，他們手上的霜淇淋絕對融的很快，但她在買來的時候就隨手趁著沒有人注意著的時候施了個小咒語，這也是他們已經在太陽底下坐了好一段時間，而霜淇淋還沒有融成水的原因了。

　　「但這就是要很快很快的吃，才有那種感覺呀！」Nigel理所當然地說著，一邊特別大口的咬下霜淇淋。「噢。」隨即牙齒冰的令他的五官幾乎要糾結在一起，小小的唉了一聲。

　　Tahlia笑了起來。「所以不是讓你吃慢點了嗎？」說著，將自己面前的已經水推了過去。「喝了，會好一點──」

　　Nigel聽話的喝了一點水，多了水來平衡一些溫度，口中的霜淇淋也很快融化了被他一口和著水給吞下了。

　　「Tahlia，謝謝。」他說。

　　「等下我們還要玩甚麼嗎？」Harry問道。開始認真的研究著手上當他們入園的時候免費獲得的園區地圖。「我們A區和B區這邊的我們幾乎都玩過了──」目光移向了他們還沒涉足的標著C的藍色區域。「這兒，Nigel，你看看吧……」說著，將地圖稍微挪了些位置，讓Nigel也能看清楚。

　　「摩……天輪？」Nigel緩緩的念出了其中一個遊樂設施的名稱。「摩天輪就是那個很大的圓圓的東西吧？」一邊伸手指著他們右手邊遠方的那個圓形的遊樂設施。

　　「嗯。」Harry回答道。「去坐的話，可以從很高的地方看到很遠的地方的！」他說道。「因為那轉的速度很慢……」

　　「那我想去看看！」Nigel馬上說道，然後低聲的咕噥了一句。「我真的不怎麼喜歡那些沖來沖去的東西，不舒服──」

　　「你指的是雲霄飛車吧……」Harry無語。

　　方才Nigel坐完雲霄飛車差點就吐了出來，而他自己卻沒什麼感覺，反而覺得很刺激很好玩的──

　　「總之，摩天輪一定比雲霄飛車棒！」Nigel回嘴道，刻意讓自己忽視Harry臉上的幸災樂禍臉。

　　兩個孩子聊得很盡興，卻沒有一個發現，在他們開啟這話題的時候，Tahlia的臉便沉了下來。

　　很憂傷，但卻同時存在著懷念的複雜表情。


第196章 187.藉口

　　最後他們當然還是去搭了摩天輪。

　　Tahlia的表情變化只有短短的一會兒，兩個孩子都沒有察覺到。

　　在他們眼裡，今天的Tahlia絕對是開開心心的和他們一起出遊的。

　　於是當他們回到家裡後，兩個小孩子很快地就因為玩了一整天而累的早早上床睡覺去了。

　　連在睡夢中他們的表情也是微笑著的，似乎還停留在白天玩耍的美好回憶之中。

　　Tahlia稍微收拾了一些他們帶出門的東西，然後回到客廳，隨即皺起了眉頭，眼睛直直地看著壁爐的方向。

　　而那兒馬上冒出了熊熊的綠色火光，接著一個修長的人影踏出。

　　「喔？這次不是傳訊息告訴我了？」Tahlia開口，在看見面前剛站定的老人聽了這句話後瞬間變得尷尬的神色後也沒有覺得愧疚。「看來這次真的是比上次Snape的小小心願要來的重要許多了？」

　　「這次的確很重要。」Dumbledore虛弱的笑了笑。「我接到了Pettigrew先生的來訊了，Tahlia。」

　　「他怎麼說？」Tahlia緩緩地問道。

　　「你明明知道他說了甚麼──」Dumbledore輕聲地說。「我相信Pettigrew先生不會只和我聯繫，尤其你才是那位說服他執行這次任務的人……」

　　儘管他依舊不明白Tahlia究竟用的甚麼方法，才令Peter Pettigrew克服內心的膽怯，表現得像個真正的Gryffindor。

　　Tahlia沉默著，並沒有馬上接話，只是轉過身走向Harry和Nigel的房間，輕輕的將門給帶上，然後才回到客廳，示意Dumbledore坐下。

　　「他說他找到Voldemort了。」在Dumbledore坐上沙發的同時，Tahlia便開口了。「我想他也是這樣告訴你的。」

　　Dumbledore點頭。「你打算要他怎麼做？」

　　「當然是照一開始的計畫，我得回去。」Tahlia快速的回答。也因為她回答得太理所當然的迅速，反而讓Dumbledore愣了一會兒。

　　「你當初沒有提過你得回去，Tahlia。」一會兒，他才提醒道。

　　「是嗎？」Tahlia淡淡的說著。「那我一定是忘了告訴你。」

　　整個空間變得異常的沉默，顯然Dumbledore不知道該說些甚麼，情感上他絕對不會願意他身邊的任何一個後輩又以身犯險，但理智上，他同樣清楚的知道要獲得勝利，絕對需要一定程度的犧牲──

　　「我回去完全合適，不是嗎？」Tahlia打破了這沉默。「Voldemort完全沒有懷疑過我，而我也的確指派了Peter去找尋我的主子了，我依然是他忠心的下屬之一──」

　　「那Harry呢？」Dumbledore突然說道，打斷了Tahlia的話。「要是你撫養Harry那麼多年卻沒有……該怎麼說……卻沒有繼續你主子的意志殺了他的這事被發現了，你想好怎麼向他解釋了沒有？」

　　Tahlia閉上嘴。

　　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我想過了。」

　　她想過了，只是到現在還是沒想出答案而已。

　　「但那都不是重點，Albus──」Tahlia沒有想再繼續討論Dumbledore提出的問題的打算，當然也不會自討沒趣的告訴他自己根本沒想出任何辦法，有些煩躁的揮揮手。「總之，你依舊需要有個人在那兒，而我仍然是最好的人選，所以我認為這事應該不用再商量了才對。」停頓了一會兒。「除非你有本事策動Lucius替你辦事……」

　　「Lucius Malfoy……？」

　　Tahlia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否則你以為我是從哪得來那本日記的？我可沒那麼大本事從那樣古老的莊園內偷出東西來……」

　　先不論Lucius和Narcissa本身實力就不弱，而那樣有名的純血家庭的莊園絕對做了非常嚴密的防護，更何況還有家養小精靈看著呢……

　　雖然她沒有非常喜歡這種熱愛被奴役又歇斯底里的生物，但她不能否認他們有他們自己的一套魔法體系，而且絲毫不輸給巫師。

　　「……沒錯，他已經知道了Malfoy先生，也就是他父親的事──」Tahlia繼續說道。「而要是他沒有因此做些甚麼改變，我也不可能再和他說甚麼了……」

　　Dumbledore還在努力消化著這訊息，這也是他從未想過的事，沒有想到Tahlia和小Malfoy的交情好到這樣的地步，他一直認為他們只是在學校時相處的不錯而已。

　　現在想來，本以為Tahlia畢業後會住進Malfoy莊園是出於Voldemort的安排，因為Tahlia從不會和他多說一句她生活上的事，當初聽聞這件事而有的擔心根本是多餘的，小Malfoy完全沒可能為難她。

　　或者說，她會住進那兒早就是他們之間協調好的事了。

　　想著，他給人的感覺也變得很沮喪。

　　而Tahlia察覺了。

　　「抱歉，Albus。」她開口，而Dumbledore聽見這句話後緩緩地抬起了頭。「我不是刻意隱瞞你的，我是忘了告訴你……」她說道。「況且我以為你早就會自己猜出來了──」以Dumbledore精明的程度，怎麼可能會一直沒想過這件事，反正事實就是，或許他們兩人都不自覺地忽略這事了，所以她沒提，而對方也沒開口問過。

　　Dumbledore稍微振奮了些，輕咳了一聲。「我們還是別繼續這話題了……」他說道，收斂了方才顯得很幼稚的表情，轉而嚴肅。「所以，你當真打算回去？」

　　Tahlia點頭。「既然Peter已經知道Voldemort行蹤了，我自然得擔任第一批迎接他的忠實僕人，也比較有說服力，是吧？」停頓了一小會兒。「不過我不會過去太久，我想他應該馬上會要我回來的……」繼續先前Snape應該負責的工作，提供Dumbledore的情報給Voldemort。

　　「那孩子們──」

　　「我明天會讓他們去和Sirius待幾天，我已經連絡好了……」Tahlia回答。「Sirius當然同意。」

　　Dumbledore已經不知道該再說甚麼了，面前的女人甚麼都處理好了，總是如此，做的讓其他人沒有辦法找到一點漏洞。

　　「我只有一個條件，Tahlia。」最後，他開口。

　　Tahlia沒有說話，只坐著，默默的等待Dumbledore繼續著說。

　　「而我知道這條件即使我不吩咐，你也是打算著這樣做的──」他說。

　　幾乎在瞬間，Tahlia就知道Dumbledore打算說甚麼了。

　　其實想想也是。

　　Snape一定也得回去，否則Voldemort馬上便會知道他是個叛徒，而他回來後除了殺了Harry外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除掉所有膽敢背叛他的人。

　　「我會注意著他的。」她說。「如果你是這個意思的話……」

　　Dumbledore贊同的點了頭，然後緩緩站起身。「那麼……我也該走了──我想你不會希望我一直在這打擾著……」

　　Tahlia微笑。「我從沒這麼說過，Albus。」

　　「但你表現得非常明顯。」Dumbledore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受到冒犯的感覺。「所以我從來不知道怎麼真正的和一個Slytherin相處。」他說道，又點了點頭，才踏入壁爐離開。

　　好了……

　　Tahlia往後靠上沙發椅背上，閉上眼。

　　一切都開始了。

　　而這次的成功便是成功，失敗的話，也再□□的可能了。

　　「我需要你去找出Voldemort，Peter。」

　　閉著眼的同時，她彷佛又回到了那和Peter對話的房間裡，而眼前清楚浮現的是他在聽見這句話後臉上出現的明顯的驚嚇表情。

　　「你……你要我找出……那個人？」他尖聲說道，方才好不容易流露出的一點堅定瞬間消逝無蹤。

　　「只有你能做到，Peter。」Tahlia疲憊的說著。「我知道Voldemort……」瞥了一眼因為又聽見了Voldemort的名字而縮了一下身子的Peter，她繼續著說。「他躲在國外的森林內，你的阿尼瑪格斯絕對適合在那樣的環境中尋找他──」

　　Peter看似又開始猶豫不決了，而這令Tahlia覺得很頭痛。

　　「我以為你是打算著要彌補些甚麼的，Peter。」她緩緩地說道。「想想James……他從來將你視為他很重要的朋友的，不是嗎？」

　　Peter沉默了，低下頭，似乎真的開始認真回想他們以前學生時代的點點滴滴。

　　然後他突然發現，比起和James他們相處的回憶，他想起更多的是Tahlia認真教他功課的臉，他從沒在她眼中看出任何對他的鄙視或是嘲弄，在學校裡，只有和她說話時，他才真正覺得自在，不用刻意去勉強自己跟上周遭朋友的思維……

　　他知道Tahlia總是會認真地聽他表達每一個想法的。

　　而他讓她失望了，完完全全的失望了。

　　這才是他真正想彌補過來的。

　　抬起頭，開口。「我去。」

　　Tahlia點點頭，站起身便準備了要離開，這令Peter頓時錯愕，連忙叫住了她。「就這樣？」

　　「你還希望我怎麼樣？」Tahlia回過頭，打趣的問道。「逼著你，讓你立個牢不可破咒嗎？」她不會這樣做，而她知道Peter也不希望她這樣做，被逼著做任何事從來就不可能會發自真心誠意的，這點她深有體會。

　　「我覺得你應該這樣做。」Peter認真的說道，然後他發現Tahlia因為他這句話愣住了，表情也變的很詭異。

　　「你在說些甚麼？」Tahlia問道。「要是你違背了誓言是會死的──」

　　「相反的，只要我不違背，就會沒事，對吧？」Peter接話。

　　Tahlia此刻覺得非常吃驚，她直直地盯著Peter好一會兒，試圖從他眼中找到一絲遲疑，而令她更驚訝的是，她找不到。

　　Peter改變了。

　　而這改變甚至只是一瞬間的事。

　　「你真的想清楚了？」她又問了一次。「你真下定決心用你自己的生命來承諾……？」

　　Peter認真的又想了好一會兒，時間久到Tahlia都要以為他大概又會反悔了，但他沒有，等到他再次開口時，他的答案還是一樣。

　　「我真的覺得我們該立牢不可破咒，這樣你更能放心的，不是嗎？而這咒語也能夠在我有想著要退縮的時候把我往前推一把……」他輕聲說道。「我已經不想……再讓你失望了──」

　　Tahlia愣了一會兒，然後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露出微笑。「好吧，既然你想的話……」她說道，拿了張桌上的便條寫了些字，對著壁爐喊了聲，在火焰燃起的瞬間將紙條丟進去，轉回頭，對著Peter開口。「那麼，等Lucius過來的時候，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第197章 188.終有一天

　　Nigel現在很沮喪。

　　絕對不是因為Tahlia在他們一早醒來後便催促著他們準備出門，然後無預警地將他們扔在Sirius家裡，絕對不是！

　　Harry沒有像從前那樣試著去安撫Nigel的小情緒，原因是他自己也因為被Tahlia完全沒有預兆的扔著而深受挫折。

　　Tahlia第一次沒有在離開前向他們承諾她很快就會回來。

　　這讓他有種Tahlia會離開很久的感覺，甚至，前一天帶著他們去遊樂園完全只是因為想彌補一些──

　　他討厭Tahlia這樣將他們當成小孩子來看待。

　　他總有一天得殺掉Voldemort，他才不會幼稚的被那麼一天的遊樂園給收買。

　　Sirius無奈的看著自家客廳因為兩個小孩子的情緒而變的陰沉沉的，好像有著看不見的黑氣散佈在每個角落，而他試著逗笑他們卻徒勞無功，這令他不禁也加入了沮喪的行列，畢竟他以前總是負責逗笑別人的而且他絕對很有這方面的天賦，現在這樣的情況是他從沒有遇見過的。

　　Regulus一踏進客廳中，便被這古怪的氣氛給驚的愣住了，停住腳步呆站在門廊，猶豫著究竟要不要踏進客廳裡。

　　「啊……Regulus你回來了……」Sirius悶悶不樂的看了一眼站在走廊上的弟弟，有氣無力的說了句。「今天好早啊……」

　　Regulus抽了抽嘴角，最後還是選擇踏進客廳，一把拉起癱坐在沙發上毫無形象可言的自家哥哥。「你在小孩子面前跟著鬧哪出？」然後看了看坐在一旁沉著臉兩個小傢伙，彎下腰溫和的開口。「你們是怎麼了？怎麼那麼喪氣？」

　　「大概Tahlia沒和他們說要離開幾天吧……」Sirius無奈的代替兩個不怎麼想開口說話的孩子回答。「我以為她也和他們講好了──」

　　似乎Tahlia從沒有打算離開他們超過一天的時間，他們會感到驚慌失措甚至茫然無助也是很正常的，梅林曉得他方才怎麼也跟著陷入糾結中……

　　心裡暗罵了自己一聲，要不是Regulus回來，他還真會繼續消沉下去……

　　擠出了個微笑，他繼續著說，是對著兩個小孩子說的。「不過你們別擔心，Tahlia過幾天就會回來，她和我保證過了，我知道她保證過的事絕對會達成。」

　　沒錯，她從來沒有違背過。

　　兩個小腦袋很緩慢的一起點了頭，看起來有稍微被安慰到一些了，但離往常活潑開朗的表現還是有段距離。

　　「好了，開心一點呀！」Sirius拍手，語氣快活的說道。「難道你們想讓Tahlia回來了就看見你們這副樣子嗎？」

　　Regulus默默地想到了方才Sirius一臉哀怨的癱在沙發上的樣子，然後決定甚麼也別說，默默的站在一旁就好。

　　他才沒那樣惡劣的沒事專門吐槽他親愛的哥哥，縱使他絕對需要一個人適時的吐槽他……防止他不自覺的就得意上天去了。

　　「當然不想。」Nigel用力的搖頭。「我才不會因為Tahlia出去了就難過，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啊，所以就是了。

　　Regulus這下完全清楚的明白了究竟為甚麼孩子們會那麼沮喪了，不是因為Sirius所說的Tahlia忘了告訴他們要離開幾天，而是因為Tahlia必須離開他們幾天，這點顯然讓他們兩人非常不習慣。

　　Sirius也發現癥結點了。

　　他低下身，語氣也變的嚴肅許多。「你們知道Tahlia不可能總能夠陪著你們的吧？」

　　「……我們知道。」一會兒，兩人小聲地回答。

　　「總有一天你們會長大──我是說……真正的長大。」在看見Harry張口就想反駁時，他補了一句。「連學校都還沒上不能稱作是大人，Harry，就算你是James的兒子也不可能那麼厲害。」Harry默默的閉上嘴。「我想說的是，你們總有一天會長大，然後……」他想到了Tahlia總是讓自己處在危險之中的各種行為，歎了一口氣。

　　「……然後Tahlia總有一天也會離開我們……就像Harry你父母那樣真正意義上的永遠離開，而我也同樣不可能永遠陪著你們──」他緩緩地說著，而這語氣讓面前的兩個小孩子都覺得異常的沉重，但他甚至不知道這番話究竟能夠讓他們理解多少，畢竟他們兩個年紀都還很輕。「所以你們絕對不能因為Tahlia只短短的離開你們幾天就感到這樣喪氣，這樣子她會難過的，而且也沒辦法專注地去做她應該做的事……」

　　「你是說，Tahlia有可能會死掉嗎？」Nigel顫抖著問，而眼裡透出了濃濃的恐懼。

　　Sirius愣了一會兒，沒有想過Nigel這樣小的孩子會聽出他話中的意思。

　　「Tahlia說過，死了就是永遠見不到了……永遠離開了──」Nigel繼續抖著聲音說著。「可是我不想要Tahlia死……」

　　「當然不是現在。」Sirius馬上保證道。「現在我們都還年輕，不會突然就死掉的，Nigel……」他安撫的摸摸Nigel的腦袋。「我的意思是，等你們長大了，我們老了……之後，我們總有一天會離開你們，而你們還是得繼續過你們的日子──」

　　「那我不要長大了。」Nigel別過臉，賭氣的嘀咕了一聲。

　　Sirius輕笑。「你不長大的話，以後誰來保護Tahlia呢？」而Nigel馬上因為這句話又陷入糾結了，這個問題實在是太為難他現在的思考能力了。

　　這邊的一大一小在嘻笑著，但卻沒有拉住站在一旁的Regulue的注意力，應該說，他的目光自從Harry在聽見話題轉到了有關於Tahlia會不會死這個點上後身子僵硬人也沉默了的那時起，便一直放在他身上了。。

　　這令他覺得很不安。

　　非常非常的不安。

　　隱隱約約覺得Harry可能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關於Tahlia的事，想著，伸手推了推Sirius肩膀，在他困惑的轉回頭時對他使了個眼色，而Sirius也馬上會意過來，匆匆的又安撫了孩子們一陣，便跟著Regulus來到隔壁的小房間。

　　「沒必要這麼謹慎吧……」Sirius無語的看著Regulus緊張兮兮的在關上門的同時沒忘記朝著門上扔了個靜音咒。「我們是在討論甚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某方面來說的確是。」Regulus嚴肅的說道。「我想你不會希望讓他們聽見的……相信我。」

　　Sirius思考了一會兒，才緩緩的點了頭。

　　「你最近和Tahlia談過沒有？」Regulus問道。

　　「為甚麼這麼問？」

　　Regulus一時也說不太上來，面前滿臉困惑的哥哥又更令他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開口，好一會兒，他才又重新組織了他的話語。「你最近有發現Tahlia有哪裡不對勁嗎？」

　　「不對勁？」Sirius愣了一下，馬上開始細細的回想。

　　Tahlia有不對勁的地方嗎？

　　她已經逐漸的又開始會對其他人微笑了，和Harry和Nigel的互動也變得更加親昵，和自己的對話也像往常一樣很正常，在嚴肅的討論重要事情的同時也不會忘記小小的調侃他一下……

　　一切都顯示著她很平常的，不是嗎？

　　但Regulus的話又不斷的在腦子裡四處竄著，似乎在他聽見這句話的同時，心中也隱隱約約覺得好像真的有甚麼古怪的地方是他先前沒有注意到的。

　　而這造成的結果是，他更加努力的回想這段日子和Tahlia的對話，或是任何她在自己面前的行為──

　　令他整張臉幾乎都糾結在一塊兒了。

　　「有嗎？」Regulus又問了一次，因為自家哥哥已經擺著這糾結樣快要五分鐘了都沒有任何反應。

　　Sirius依舊沒有回答，他覺得他好像找到了那古怪點，卻又說不上來，他實在痛恨這種感覺，就只差了那樣一個關鍵點便能夠得到答案的堵塞感。

　　最後，他搖搖頭。

　　「我實在說不上來，Regulus。」他說道。「就算真有甚麼奇怪的地方，我也形容不出來……」

　　「但我覺得Harry可能知道。」Regulus突然插話。不意外的看見自家哥哥瞬間驚愕的臉。「你沒有注意到嗎？方才你們談論到那話題的時候，Harry的表情和平常不一樣。」

　　Sirius又搖了頭。他那時注意力都專注在Nigel身上，也壓根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觀察Harry的表情。

　　「或許這幾天Tahlia不在，你該找個機會和Harry談談？」Regulus建議道。

　　「不。」Sirius直接的拒絕了，在看見Regulus不解的神情後繼續解釋道。「或許Tahlia真的瞞著我們甚麼，也或許Harry真的知道甚麼……但那些都不重要。」停頓了一會兒。「我不會試圖去試探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因為無論Tahlia隱瞞甚麼沒有說，我也會信任著她，我知道她一定有她的考慮──」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給出他的信任，這並不是甚麼很難做到的事。

　　「我明白了。」Regulus理解的點點頭。「我現在終於理解為甚麼Tahlia會如此信任你了。」

　　Sirius燦爛的笑了。「當然，好朋友就是這麼當的，我可比那個全身金燦燦的Malfoy要來的可靠多了……」

　　Regulus忍住了嘴角抽動的衝動。

　　對於Sirius最後的那句話，他決定不予置評。

　　因為他自己也說不準，究竟是面前這個有時候會腦子一頭熱的哥哥比較可靠，還是Narcissa那注重儀態到近乎病態的閃亮亮丈夫比較可靠……

　　想了一會兒，他歎了口氣。

　　難怪Tahlia看起來總是煩惱很多的模樣，看看她身邊這些人，總是讓人操心──


第198章 189.鑽心剜骨

　　遙遠的某處的一座特別陰暗的森林中有間廢棄的小木屋，平時根本沒有人會涉足，因為這片森林在當地人口中已經因為各種傳言而代表著不詳，甚至有謠言說裡頭躲藏著一隻恐怖的生物，會吞噬任何前往的人類。

　　但詭異的是，現在這間小屋卻亮著燈火。

　　裡頭只擺著一張沙發，但顯然和一般人對沙發的舒適印象非常不符合，這張沙發已經有許多彈簧都彈出來了，而且骯髒無比，上頭的各種污痕看起來年代久遠，整張椅子的表面也幾乎破損，甚至可以說，要不是因為這張椅子僅存的類似沙發的外型，根本已經沒有人會當它是這種東西了。

　　一個矮小的男人戰戰兢兢地站在那沙發旁，面前的一個女人卻是恭敬的伏在地上，似乎這景象異常的詭異，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會對一個看起來膽小至極的矮個子如此尊敬。但仔細看的話，便會發現女人面向的角度有些微的偏離矮個子男人，應該說，是對著那張沙發的。

　　「我最近……聽見的傳聞……可有趣了……」本來以為只是沙發上一團破布的物體突然發出聲音，那聲音儘管細碎，斷斷續續，且每說一個詞似乎都耗費了不少精力，但每一個字給人的那種恐懼卻沒有因為前面幾項原因就有所減少。「……聽說……你去了霍格華茲……甚至逃過了審判。」

　　「Lord──」依舊伏著的女人開口，但馬上又因為那團物體繼續著的說話而閉上嘴。

　　「我很好奇……你…究竟怎麼做到的……」那東西緩緩的說著，但語氣也漸趨嚴厲。「在我……所謂……最忠心的下屬們……都被送進了阿茲卡班的情況下……你是怎麼逃過一劫的？」他問道。「Tahlia。」

　　「因為他們光只有忠心，卻沒有腦袋。」Tahlia冷靜的說著。「而我兩者都有。」

　　那團物體沒有馬上開口，他知道女人還有話還未說完，而他現在非常有興趣聽聽她的解釋。

　　「要是我當初沒有用計騙過Dumbledore那傢伙，那麼我也無法命令Pettigrew前來尋找您了，Lord。」Tahlia說著。「顯然最近Pettigrew幫了您一些忙──」

　　「是這樣的嗎…Wormtail？」那團東西柔聲問道。

　　一直站在一旁緊張兮兮的男人對於自己突然被點到了名字似乎感到非常驚訝，差點跳了起來，然後才結結巴巴的開口。「是……是的，Lord。」他說道。「我以為您知道……是Tahlia……是Tahlia讓我來找您的──」

　　「我當然知道！」那物體的音量突然大了一瞬，但馬上又變的虛弱。「……對於你……還必須透過…別人命令才想起要來尋找我……我覺得很失望，Peter Pettigrew。」接著，在停頓了一會兒後，那東西無視了開始不住的顫抖著的Peter，對著Tahlia開口。「而你……Tahlia Watson……」

　　「Lord。」Tahlia抬起頭，堅定的張開嘴。「其實我是想著親自來尋找你的……但Dumbledore那瘋子看我看得太緊，無奈之下我只好找Pettigrew……我想著，您身邊此時一定迫切需要一個人的協助──」說著，惡狠狠地瞪了Peter一眼，狠戾的讓他發自內心的縮了一下身子。「沒有想到這蠢貨竟花了那麼長時間……」

　　不，其實Peter這次的效率史無前例的高，他幾乎沒耗費多少時間就找著Voldemort了，因為她因為Harry的夢境，所以給了Peter非常明確的幾個線索，所以自然不需耗費多少時間，但Voldemort可不知道這件事，他們當然得讓他以為，他們這段時間都在努力不懈的尋找著他，只是直到最近才成功找尋到他的蹤跡。

　　那團物體，不，Voldemort格格的笑了起來。「你太嚴厲了……Tahlia……Pettigrew先生可能幹的……甚至替我找來這……破敗不堪的身體……」

　　他感到滿意極了，雖然對於Tahlia沒有親自前來，反而送來了個窩囊，但總算有派上些用場，是不是？

　　讓他不用再龜縮在動物的體內……

　　但即使如此，也改變不了面前這女人安逸的過了這段日子而自己卻只能苟延殘喘著度日的事實。

　　「相較之下……你似乎一點貢獻也沒有……我的好女孩……」Voldemort戲謔地說著，令Tahlia下意識的繃緊了神經。「Peter……或許你會願意……幫我個……忙？」

　　Peter僵了一瞬，不過還是很快地抽出了懷中的魔杖。

　　Voldemort笑了幾聲。「看來……Pettigrew先生……總算學會了……一些……事……」

　　Peter緩緩的抬手，而魔杖也跟著指向趴在地上的Tahlia。

　　本來他會猶豫的。

　　但此刻，他腦中只清晰地浮現著Tahlia先前告訴過他的話──

　　「要是之後Voldemort要你對我施咒，你就照做……」那時的她微笑著說道，彷佛談論的事是很輕鬆的一樣。「我挺得住。」

　　Tahlia……挺得住。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Crucio。」

　　紅光射出。

　　施了咒語後，Peter松了口氣，Tahlia看起來真的沒有甚麼事，只是虛弱了一些，和先前他想像中的那些被那個人折磨到發瘋的任何人都不一樣。

　　但隨之而來傳入他耳裡的話語，卻令他驚愕了。

　　「怎麼停下了？」Voldemort那冷冽的聲音刺進耳裡。「我可沒說了……你……可以停下……Wormtail……」

　　「我……」Peter徹底的驚慌失措了，握著魔杖的手也開始發抖著，就是無法再向著Tahlia舉起。

　　「Pettigrew，沒想到你連Lord的要求也無法達到……」Tahlia冷冰冰的聲音飄進耳裡，Peter不敢置信地看了過去，而他看見的是，她也直直的盯著自己，似乎隱隱約約傳遞出了個訊息……繼續──

　　繼…續……？

　　Peter失神的舉起了魔杖，然後又念出了那咒語。

　　不知道第幾次後，耳邊彷佛聽見尖叫聲了，但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對他身體的控制，只僵硬的維持著舉著魔杖的姿勢，口中機械式的不斷念出同樣的一個咒語。

　　最後，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而他甚至也覺得，他看不見面前Tahlia的人在哪兒，他就只是念著……念著……念著……

　　然後他腿一軟，坐倒在地上。

　　目光重新聚焦後，他看見那團現在是Voldemort的嬌小身軀表情透漏著病態的滿足，而他自己滿身是汗，似乎方才不斷的施咒已經耗費掉他所有力量……

　　「我想……這樣足夠了……」Voldemort終於開口，終於沒讓Peter再繼續著那毫無人道的舉動。「你說……是不是……Tahlia？」

　　毫無反應。

　　Peter這才驚恐的發現，Tahlia癱在地上，四肢抽搐著，還沒昏過去已經是奇跡，哪還有任何力氣去回答男人的問題。

　　Voldemort也沒期望得到任何回應，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緩緩地揮動了那破敗的手臂。「別管她了……Wormtail……我累了……」他說道。

　　而Peter幾乎是反射性地輕輕捧起那破碎的身子，走離開這個勉強稱之為客廳的地方，踏入更裡頭的一個小間，將Voldemort放在裡頭的一張床上，幾乎在他放下的那瞬間，那小身子就閉上了眼睛。

　　Peter知道Voldemort已經昏睡中了，腦中突然被重重的打擊到……

　　梅林啊……Tahlia！

　　焦急地沖回了方才那房間，看見Tahlia依舊倒在地上，和剛才不同的是，她不再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但Peter不會因此而感到放心，因為她已經徹底失去意識，臉色蒼白的可以，直冒冷汗……

　　他究竟都做了些甚麼！

　　「Tahlia？」他輕聲喊道，緩緩的蹲下身，伸手小心的拍了拍Tahlia的臉頰，然後瞬間又慌張了起來。

　　她全身都像是燒起來那樣的在發燙，他可以肯定她絕對發燒的厲害……但現在他們在這深林中，他上哪去找來能夠退燒的藥？

　　不行，他得冷靜一些……

　　Tahlia需要幫助，而現在這兒能夠幫助到她的只有自己，所以他得振作一些……

　　他可以的！

　　想了一會兒，他撕下長袍的一個角，迅速的跑至外頭不遠處的小溪旁浸濕那塊布，又匆匆跑回來，讓Tahlia躺正後，將那冰涼的濕布折迭好放在她額頭上，坐在一旁隨時注意著，打算那布的溫度有變化後馬上再去換水……

　　拜託快醒醒……Tahlia……

　　Peter在心中不斷祈禱著，畢竟等那男人清醒後，他可就沒有辦法再這樣子照顧著她了……雖然那人一天中昏睡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要長許多，他估計那人今天是不會再醒來了，考慮到方才似乎過了好幾個小時……

　　梅林……好幾個小時……

　　他竟然持續著施咒那樣長時間……

　　這事，他是再也不願意再做第二次了……

　　似乎梅林終於回應了他心中的祈禱，沒有多久，他也才去外頭換了兩次的水，Tahlia便緩緩的睜開眼睛了。

　　「你醒了……」見狀，Peter趕緊放下手中正要放上Tahlia額頭的濕布，低聲喊道。

　　Tahlia又眨了眨眼睛，然後才吃力的嘗試著坐起身，啞著嗓子開口。「Lord呢？」

　　「在裡頭。」Peter下巴朝著裡頭那緊閉的房門指了指。「他太虛弱……清醒的時間很少──」

　　「是嗎……」Tahlia緩緩的點頭，然後，看向Peter，虛弱的一笑。「我得說，你做的很好……」

　　Peter用力的搖頭。「不……我──」

　　「你成功的滿足了他的願望，不是嗎？」Tahlia依舊笑著。「或許等他清醒過後，他也不會再有興致折磨我了──」

　　她知道這場戲Voldemort看得很盡興，而之後，心情愉悅的Voldemort相較之下絕對是比較好說服的……若他已經知道了他撫養Harry的事，她以存在著漏洞的藉口矇騙過去的機會也大些──

　　如果刻意無視自己幾乎強撐著才能保持清醒的意識，或者是渾身惡痛的身子，她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安靜的等待著，等待著Voldemort清醒過來。

　　等待著她成功說服Voldemort。

　　或者等待著，又一輪的鑽心腕骨──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刺眼的，早已奪去無數人性命的綠光。


第199章 190.好消息

　　天亮了以後，Tahlia終於抵擋不住睡意，囑咐Peter一有動靜一定要先喊醒她之後，便疲憊地睡去。

　　很幸運的，直至本來就已經微弱的日光再次消失，Voldemort還是沒能夠醒過來，而Tahlia卻已經清醒，覺得精神好了不少，至少沒像先前那樣虛弱不堪。

　　又過了一會兒，裡頭的小房間終於傳來些動靜，兩人對視了一瞬，然後Tahlia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我想該我去。」她說道。

　　儘量快速地走至那扇門前，輕輕的推了開來。

　　「Lord？」試探的喊了聲。

　　房間內部黑漆漆的，一開始Tahlia甚麼也瞧不見，好一會兒，在適應了之後，她才看見床上的那東西稍微動了一下，一陣安靜後，她聽見Voldemort的聲音了。「啊，Tahlia……過來……」

　　Tahlia拖著腳步移動過去，盡力讓自己看起來表現的很正常。「Lord。」

　　她覺得她的計畫已經成功了一半，因為她能夠明顯感覺到Voldemort此刻的心情極佳，又往前踏了一步。

　　「抱我……出去……」

　　Tahlia強力克制住體內每個都再叫囂著不要靠近那生物的細胞，緩緩的又往裡頭走去，然後，伸手抱起了那殘破的小身板，不斷提醒自己不要一時失控就失手捏碎了這個身子。「是的，Lord。」說著，小心翼翼地走出那房間。

　　此刻的場景又回到了同昨晚那般，只不過，本來伏在地上的女人獲得了站直身子的權利，而她也沒打算像一旁的矮個子男人那樣畏畏縮縮的站著，反而站的直挺挺的。

　　「Harry……Potter在哪？」Voldemort似乎沒打算再繼續看著Tahlia在自己身前尖叫，只淡淡地問了句。

　　Tahlia遲疑了一瞬間。

　　她不知道Voldemort究竟已經聽聞了多少，而要是她回答的不慎……

　　「現在在我手上，Lord。」最後，她選擇說出這事實，先不論Voldemort是否已經知道這事了，她這樣子主動說出，至少比之後Voldemort由其他人口中知道來的好。

　　「你是否認為……你昨天的經歷還不足夠……Tahlia……」Voldemort冷酷的開口。「Harry Potter在你手上……而我……現在沒在這兒看見他……」

　　「Lord，請原諒我──」Tahlia低下頭。「我一直都在努力地想辦法從Dumbledore眼皮底下將Potter給帶過來……」她說道。

　　「我關注的是……結果……」Voldemort說道，不過似乎沒有特別動怒，畢竟他得承認，Dumbledore的確有他的能耐，而他本來也沒期待他任何一個手下會有能夠對抗那老瘋子的力量，要真如此，他也不把算留著那人了──「不過……我想你…最終……不會讓我失望的？」

　　「當然。」Tahlia快速地回答道。「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Tahlia內心暗自松了口氣。

　　似乎暫時是沒有事了，比她昨天設想過的結果好上不只一點，出乎她意料的，Voldemort並沒有因為Harry的事而特別生氣，所以這該歸功於昨天她確確實實的娛樂到他了嗎？

　　或許Voldemort真的太久沒有嘗過折磨一個人的滋味了……

　　之後，Tahlia給出了幾個最近這段日子裡Dumbledore授意過她可以透漏出去的情報，清楚感覺到Voldemort的心情又愉悅了起來，深吸一口氣，也該是提起正事的時候了……

　　「事實上，Lord……」Tahlia小心翼翼的起了個頭，在看見那扭曲的嬰兒臉龐上的疑惑表情後繼續著說道。「Severus Snape對於尋找您的下落也提供了不少協助──」

　　「儘管我厭惡他，Lord──」Tahlia平板的說著。「但他確實在我忙著尋找您的時候盡責的引開了Dumbledore的注意力。」停頓了一會兒，露出了嫌惡的表情。「要是Lestrange夫婦沒把自己給弄進牢裡，我也不可能會落得必須和他合作的地步……這並不是向您抱怨──Lord。」她補了一句。「要是能夠讓您重新回到巔峰，即使要我和那傢伙合作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Lestrange夫婦……的確展現了他們的……愚忠……」Voldemort若有所思的說道。「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Severus依舊…是我們的一份子？」

　　「絕對如此。」Tahlia點頭說道。「就是他協助我以學校助教的身分進入霍格華茲，甚至獲得了和Harry Potter接觸的機會。」

　　Voldemort滿意的用他醜陋的腦袋點點頭。「下次……和他一起來……見我──」

　　「是的。」

　　在得到了Tahlia十足的配合後，Voldemort終於決定Tahlia在這兒待的足夠久了，隨意的揮揮手。「你該……回去了……Tahlia。」他開口。但在場的兩人都能夠清楚分辨出來他聲音又弱了下去，大概又離他昏睡的時間不遠了，顯然Peter替他找來的這身體也沒有辦法撐太久。

　　「我會定期讓Pettigrew給您傳遞我獲得的情報，Lord。」Tahlia最後說道，然後才緩緩地走出那間木屋，幻影移行。

　　她還得去接回孩子們……再接著，她也必須去學校找Dumbledore報告所有事──

　　所以她該死的不應該這樣全身使不上力的癱在床上，想做甚麼事也做不成！

　　「梅林啊……」她疲憊的閉上眼，喃喃的說了句，然後馬上連開口的力氣也沒了……

　　一會兒，床上躺著的人陷入了平穩的呼吸。

　　而等到Tahlia醒過來，因為看見已經開始西落的太陽而一邊咒駡著自己怎麼睡掉了一整天，一邊匆匆的趕到Black老宅後，才發現她弄錯了。

　　她不是睡掉一整天，而是睡掉整整三天，也就是說，扣掉她在Voldemort那兒待了快要兩天的時間，她已經離開整整五天了。

　　梅林啊，Nigel和Harry不知道會多著急……她可從沒離開他們身邊那麼長時間……至少在他們有記憶後就沒有了。

　　令她意外的是，兩個小孩子在看見她重新出現了之後並沒有表現的一副哭天搶地的沮喪模樣，而是冷靜的站在原地。

　　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興高采烈地跳了起來。

　　「Tahlia！」Nigel率先沖了過來，一把撲在Tahlia身上。

　　Tahlia愣了一瞬，然後突然發現到雖然他沒有開口說出任何害怕她丟下他們的話，但這次Nigel抱住自己的力道比之前用力許多，幾乎讓她沒法掙脫了。

　　「抱歉，Nigel──」她說道，然後也喊了Harry過來。「還有Harry……下次我出去那麼久會先和你們說的──」

　　「Tahlia你都不知道，他們兩個剛待在這兒的時候簡直心情低落到穀底了──」Sirius笑著調侃道。「後來還是我和他們說了些話……」

　　「如果我沒回來的話，你還不知道會跟著消沉到甚麼時候呢……」Regulus的聲音突然幽幽的傳了過來，瞬間令Sirius尷尬地縮了縮身子。

　　Regulus微笑。

　　他才不會那麼惡劣的隨意吐槽他親愛的哥哥，前提是Tahlia不在。

　　Tahlia就是那個絕對要適時的吐槽Sirius的最佳人選。

　　「Tahlia。」他喊了一聲。「看見你平安真是太好了。」

　　「謝謝你，Regulus。」Tahlia也沒有試圖掩飾甚麼，大方的就向他們承認了她這次離開也不是甚麼安全的休閒旅遊。「我休息過了。」

　　Sirius緩緩的點頭了。其實他不知道如果Tahlia又像先前他們還在學校時那樣渾身是傷的回來他會有甚麼反應。

　　儘管Tahlia向他坦承她回來的不是那麼順利，但至少不是足以致命的那種，而在經過休息後，她也能這樣正常的站在他們面前和他們說話，這樣就已經夠好了。

　　「過幾天就要開學了，我就先帶他們回去了……」Tahlia露出了笑容，說道。「要是之後他們在學校裡悶得慌了，我在讓他們來找你們？」

　　「當然沒有問題。」Sirius連忙答應。「我一直都有空，你知道的……」

　　Tahlia輕笑。「你總得替你弟弟做些工作，Sirius……即使你Auror的工作很忙──」

　　其實最近絕對是最清閒的時候了，食死徒的清剿早在Voldemort剛消失的那幾年就全數完成了，現在也只是偶爾抓抓不法的混混巫師，或者是閑來無視去翻倒巷裡晃晃收繳一些黑魔法物品而已，簡直輕鬆到不能再輕鬆了……

　　或許他真的該替Regulus分擔一些家族工作──

　　Regulus感激的望了Tahlia一眼。

　　梅林曉得他真的已經快要忙不過來了，要是Sirius願意幫忙絕對會讓他輕鬆很多。

　　「好了，不說了……」Tahlia擺擺手，然後牽起了兩個小孩子的手。又向Black兄弟道了一次再見後，才藉由壁爐離開Black老宅。

　　眨眼間他們便回到了他們的屋子裡，其實Tahlia早已經回來這兒睡了三天了，但她也沒有說出來，只匆匆的向他們保證她這次一定很快回來，便又離開前往霍格華茲會見Dumbledore了。

　　她將所有的細節都告訴了他。

　　包括Voldemort現在虛弱無比，就連寄宿在嬰孩的體內也大多昏睡著，由Peter照顧他的起居，而他也因為靈魂變得極為不穩定，導致他壓根沒有發現他的魂器已經全數被毀。

　　當然，Tahlia也說了她已經成功回到Voldemort身邊，顯然Snape也同樣獲得了站在他身旁的門票。

　　這次的目的可以說全部都達到了。

　　事情簡直順利到令人無法相信。

　　要是以往，Tahlia會不禁懷疑是不是又有甚麼陷阱，但她確信這次的計畫施行的很完善，Voldemort也是確確實實的被自己給說服，大概唯一的不足只有她身上莫名其妙多了一個要將Harry帶至Voldemort面前的任務而已。

　　「我想你該找個時間告訴Snape這件事。」Tahlia說道。

　　Dumbledore點頭。說甚麼他也無法再說出要Tahlia自行去告知Snape這樣的話了。

　　「算了，我想我之後應該親自告訴她。」令他驚訝的是，Tahlia自己改口了，Dumbledore不自覺地為張開嘴，因為吃驚。「畢竟當初也是我親自引薦他的，不是嗎？」她說道，然後擺出了個假笑。

　　「我會親自告訴他這個好消息的。」Tahlia笑著說。「為了保命，他只能這樣做……」

　　無視Dumbledore明顯不那麼贊同的表情，她繼續說道。

　　「我想他當初在想著要接觸Voldemort的時候，絕對沒有設想過這種情況吧？」


第200章 191.Weasley雙胞胎

　　很快地開學了，就如同Tahlia當初說的。

　　但今年的開學宴有些不一樣，Nigel罕見的死扯著自己央求著也想去看看開學宴的分院儀式，而無論Tahlia怎麼問，他也死避著嘴不說出原因，這實在令她覺得很莫名其妙。

　　但最終，Nigel還是只能和Harry一起被留在辦公室中，縮在沙發上一個人生著悶氣。

　　當那些新生被帶進來後，Tahlia瞬間明白了Nigel為甚麼會想看分院儀式了──那兩個頂著一頭紅發，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瞬間跳進她的視線中，他們腦袋左右轉著，似乎在找尋著誰，這令Tahlia覺得有趣極了。

　　不過她絕對不會忘記告訴Nigel，分院帽幾乎是一碰上Fred和Geroge Weasley的頭髮就大聲宣佈說兩人屬於Gryffindor。

　　而Weasley兄弟的入學，顯然就昭示著霍格華茲不平靜校園生活的開始，所有待得比較久的教授都因為他們兩人在剛踏入校園的第一個開學宴上鬧出的煙火秀開始認真思考著，究竟是當年的劫盜四人組比較讓他們煩心，還是這對嘻嘻哈哈的雙胞胎比較讓人頭痛。

　　Tahlia難得的在開學宴上能夠保持心情愉悅，本來她都匆匆用完餐便不耐煩地離開了，但這次她卻難得的想留下看熱鬧，完全歸功於破天荒的在入學第一天就替自家學院各獲得二十分扣分的Weasley家雙胞胎，Minerva的臉簡直是前所未有的黑了。

　　而當她回到辦公室時，發現Nigel即使在吃完晚餐後也不忘和她賭氣時，更是無法控制的笑出聲了，令在場的兩個小孩子瞬間不明所以的錯愕了。

　　Tahlia覺得今年的開學宴絕對是她經歷過最特別的了。

　　之後，在Tahlia哄著兩個小孩子去睡覺的時候，她嘴角的笑意仍然沒有退去。

　　而她甚至不知道為甚麼她能夠為這樣一件事笑那麼久，總之，這種感覺不壞就是了……

　　隔天一早，她發現她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從來沒有一個學生會在開學第一天就去敲響一個教授的門，至少她從沒遇過，連她自己在學校的時候也沒有積極用功到這種地步……

　　困惑的走至門邊，一把拉開門，醒目的紅發映入眼裡。

　　「Fred、Geroge。」她在看清來人後，卻又不怎麼驚訝了……「你們來這兒做甚麼──」

　　「找Nigel。」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一邊嘗試著探頭進去看看裡頭有沒有他們口中的人的存在。

　　Tahlia忍住了嘴角的抽動。「Nigel還在睡。」她說。「而且你們現在不應該是去吃早餐，然後上課嗎？跑這兒來找他做甚麼？」

　　雙胞胎對視了一眼，然後狡黠的笑了。

　　「昨天我們的戲劇性登場能成功，Nigel幫了我們很多忙！」George說道，語氣激動的就只差手臂沒有跟著揮舞了。「要不是他給的建議，我們那煙火絕對沒辦法那麼成功！」

　　Tahlia愣住。

　　他們口中的Nigel和現在躺在床上睡的正熟的Nigel是不同的人吧？

　　她就不記得Nigel何時那樣給過他們建議了？還和眼前這對雙胞胎一拍即合的感覺──

　　「那麼，我們還是去上課了……Tahlia──」Fred說道，一邊揮揮手，似乎也沒有真的非得要見到Nigel。然後被身旁的兄弟給撞了一下。「做甚麼？」他不悅的問道。

　　「我們可是在學校！」Geroge故做嚴肅的說道。「應該要喊Watson教授。」

　　Fred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回過頭去，和他的好兄弟一起壞笑的喊了聲。「Watson教授，我們現在就去上課啦！」說著，兩人一蹦一跳的跑走了。

　　而顯然他們兩人令Tahlia久違的無語了。

　　「Tahlia？」Nigel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看來他已經起床了──雖然聲音還因為剛睡醒而悶悶的。「你為甚麼要站在門邊？」

　　「沒事。」Tahlia嘴角一時沒忍住，抽了一下，好顯是背對著Nigel的，沒讓她看見，她轉過身，微笑。「我在想著，或許Kala應該要將早餐給送來了──」也或許，她應該開始認真的思考一會兒，究竟該不該放任Nigel繼續和Weasley家雙胞胎接觸下去……

　　「今天吃甚麼呀？」Nigel歪著頭。而那無辜的表情又令Tahlia深深覺得雙胞胎口中的Nigel絕對和面前的小男孩不是同一個人。「Tahlia？」

　　「這你得問Kala的。」Tahlia連忙回過神，聳肩。「總之不會是你不喜歡的……」

　　這顯然對Nigel來說便足夠了，只見他蹦蹦跳跳的跳回小臥室中準備叫醒Harry要一起吃早餐。

　　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Tahlia肯定的想著。

　　沒錯，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但之後她徹底混亂了，因為當天晚上，雙胞胎再次來到她辦公室門前，一大清早的時候還好，現在可是剛過晚飯的時間，地窖走廊上走來走去的還都是Slytherin學生，他們兩個Gryffindor新生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闖進實在是……不得不說，非常的Gryffindor。

　　儘管無奈，Tahlia還是在她打開門的那瞬間便讓兩人趕緊進來了。

　　而這絕對是個錯誤的決定──

　　因為Nigel在看見他們兩人時馬上激動地喊了一聲，然後很快便興沖沖的和雙胞胎聊起來了，Tahlia第一次發現這孩子在魔藥理論上已經進步到如此的境界，他們三人在那兒激動地討論著要製作些甚麼惡作劇玩具，或是藥劑的時候，竟然也都言之鑿鑿，就理論來說完全是可行的……

　　「你們這樣當著一個教授的面討論著你們即將實行的惡作劇好嗎？」Tahlia忍不住出聲提醒了。

　　「Tahlia你是助教啊！」Geroge理所當然地說道。「你和教授才不一樣。」

　　「而且我們也不怕扣分的！」Fred推推自家兄弟的手臂。「分數對我們未來的大事業可完全沒有影響，對吧，Nigel？」然後轉過頭去看著聽得專注的Nigel。

　　Tahlia哭笑不得的看著Nigel一臉認真的用力點頭，瞬間不知道該說些甚麼了……

　　「Harry，你過來……」最後，她只得喚來了縮在一旁椅子上認真看書的小男孩，然後在他困惑的移動過來的時候低聲吩咐。「讓Nigel去洗澡……別讓他玩水玩太久──我是說，這次他想玩多久就玩多久……」輕咳了一聲，朗聲說道。「Nigel，你該去──」

　　「我知道。」Nigel點頭。看來他已經看見站起身的Harry了，轉過頭去遺憾的開口。「Fred、Geroge，我們只好下次再繼續說了……我要洗澡睡覺了──」

　　「那麼早啊？」Geroge困惑的看了眼牆上的時鐘。「還不到九點……」

　　Harry乾咳了一聲。「Nigel，Tahlia說你今天可以玩水──」

　　「真的嗎？」Nigel馬上從位置上跳了起來，跑到Tahlia身邊。「我今天可以玩水嗎？真的可以嗎？」

　　Tahlia點頭。「你也可以玩不同的沐浴劑加在一起的遊戲……」其實他們所說的玩水，指的就是這個了……

　　Nigel對霍格華茲教師浴室裡的那些各式各樣不同功效與氣味的沐浴劑很感興趣，而且總是想嘗試著弄出各種不同花樣的泡泡──

　　總之……

　　「抱歉了……」Tahlia微笑。「等Nigel洗好澡出來大概得睡覺了，我看也快宵禁了，你們還是早早回你們寢室吧……」

　　雙胞胎又最後看了一眼時鐘，然後又看了看已經開始期待著去洗澡的新盟友Nigel，最後，一齊遺憾的歎了口氣。「好吧，我們這就去──」

　　夜遊！

　　兩人默契地交換了個眼神，然後嘻笑的離開了Tahlia的辦公室。

　　Tahlia第一次覺得應付學生是這樣累人的事，眼角瞥見Nigel不知道為甚麼還沒進去洗澡而是跑到了他們剛才圍坐的小桌子邊又想著要寫上幾行句子，連忙出聲。「Nigel！」

　　「再等一下下！」Nigel應了聲，手上寫劃的速度快了許多，片刻便寫完了，終於，扔下羽毛筆奔進浴室裡了。

　　「梅林啊……」Tahlia往後倒在椅子上，一手扶著額頭，呢喃了一聲。

　　暗自下了決心，每個週末……每個週末他都得把Nigel放到Sirius那兒！至少她知道Sirius不敢沒經過她同意就胡亂帶著Nigel幹些胡來事……

　　何況這週末她有很重要的事得做。

　　她可是承諾了Dumbledore要親口告訴Snape一個好消息。

　　這或許會成為Snape最為難忘的一個週末。

　　於是，到了週五的晚上，Tahlia叫來了兩個小孩子，開口問道。「明天你們想去Sirius家裡嗎？」

　　「你有事要忙嗎？」Harry馬上問。在得到了Tahlia的點頭後陷入糾結。

　　Tahlia也注意到了，疑惑的問。「怎麼了？」她以為他們兩個小孩子週末應該不會有甚麼安排才對……

　　「Flitwick教授說了這個星期的週末有空替我解答一些問題，Tahlia。」Harry認真的說著。「所以我想待在學校裡──我會記得別讓任何人發現的！」這是Tahlia慎重囑咐過的，儘管學校所有的教授都知道Tahlia帶著他們待在學校裡，但無論去甚麼地方，他都不會忘記披著Sirius交給他的隱形斗篷移動，所以除了Weasley們，沒有其他學生知道他們的存在──

　　Tahlia點頭表示同意了，轉過頭去面向Nigel。「那你呢？」

　　「我可以去Sirius那裡……」Nigel思考了一會兒後說。

　　反正Fred和George也沒有說他們下次約甚麼時候，而且他也想念Sirius變成的大狗狗了……

　　狗狗型態的Sirius會和他玩你丟我撿的遊戲，而且會讓他和Harry騎在背上玩，那可是Harry少見的不會一直在他耳邊嚷嚷著要看些甚麼書的時候！


第201章 番外之十

　　「你去哪裡？」

　　Nigel在心裡狠狠的咒駡了一句，緩緩轉過身，對著身後方才出聲喊住他的男人擺出個假笑。「出門，我以為很明顯──要不是你叫住我，我早出去了。」想了下，才又補上了一句。「你說是嗎，父……親？」最後那詞喊出口的諷刺意味異常濃厚。

　　Snape沉下臉，不過卻罕見地沒有發怒，語氣說有多平和就有多平和。「我問的是，你要去哪裡，而不是你在做甚麼，Nigel。」

　　該死！

　　Nigel深吸一口氣，然後快速地將一整句話說完。「我去Sirius那兒。」心裡默默倒數，三、二、一……

　　「該死的你又想著要去那傢伙家裡？」耳邊馬上傳來了Snape，不，應該說是他那天殺的父親的怒吼。「我不允許！」

　　果然。

　　幹的好，他又成功激怒了面前的男人，這絕對刷新這個月的新記錄了，絕對是他最自豪的一點。

　　「為甚麼我不能去？」Nigel挑眉，回嘴道。「Tahlia可沒說我不能去，況且她昨晚答應我了──」一句話便讓Snape閉上嘴，只能怒目瞪視著他。「你不會想讓她食言吧？」

　　「我當然不會讓她食言。」Snape拚命忍著不要在吼出聲。「但我想，你放你看不見的母親在家裡而跑去找Black那傢伙，是非常不明智的決定──」

　　「你以為她為甚麼會看不見？」Nigel攻擊道，沒有理會Snape在聽見這句話後突然變的慘白的臉色。「別和我扯這一套，我的監護人是Tahlia，不是你！我不知道你究竟安的甚麼好心，就這樣突然插進我們的生活裡──」

　　他實在是不明白為甚麼Tahlia最後還是接受了面前這男人，明明他就是個壞人，他就是造成Tahlia傷心難過好多年的人，他覺得他有義務防止這人再傷害到Tahlia。「你沒有權力干涉我──」

　　「我是你父親。」

　　「不，你不是！」Nigel突然忍不住內心的憤怒，怒吼出聲。「我沒有父親，Tahlia說過我父親死了！你不是！」說完，怒氣衝衝的轉過身沖出家門，並且重重的將門給甩上。

　　Snape站在原地。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他親生兒子排斥他，他明顯和Black那傢伙更親近，而他完全沒有能夠改善他們關係的方法。

　　一雙手纏住了他的腰，他反射性地握住了他們。

　　「你都聽見了？」他低聲問道。

　　身後傳來輕輕的一聲回應。

　　「我本來以為，他會漸漸接受我──」Snape沉重的說著。「不過顯然我想錯了。」

　　「他會接受你的，給他點時間？」Tahlia的聲音又暖暖的傳進耳裡，令他不自覺的揚起了笑容。

　　緩緩轉過身，不意外的看見掛著笑容對著自己的Tahlia，忍不住低下頭輕吻了她的唇。「我想你不該那麼容易答應他去Black那兒。」

　　「我怎麼可能拒絕他？」Tahlia說道。「Sirius已經很久沒回來了，好不容易他這次會待的久一些，你知道，Nigel一直很喜歡他──」

　　「──而不喜歡我。」Snape不悅的說道。

　　Tahlia格格的笑了起來。「你表現的就像個隨意亂吃醋的幼稚父親，Sev。」

　　「我沒有。」Snape乾巴巴的說著。「我只是在闡述事實，就現在看來，Nigel寧願Black才是他父親……」

　　「喔？」Tahlia挑眉，惡趣味的開口。「我以為我和他都是跟你姓的，Snape先生。」停頓了一會兒，然後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還是你寧願我們都被冠上Black這姓氏──」

　　「我諒你也不會。」Snape也沒有多介意，嗤了一聲後說道，但他也不打算繼續這個Tahlia有可能被冠上Black姓氏的話題。「那麼，你想Nigel這小子這次會甚麼時候回家？」

　　「很難說。」Tahlia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取決於Sirius帶他去哪兒玩──」

　　「Nigel已經16歲了，Tahlia……你還讓Black傢伙天天帶著他整天只想著玩耍？」Snape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抱怨的成分在，畢竟他們以前16歲時就已經擔憂著許多事，尤其是Tahlia……承受的壓力甚至多過於大多數成年人。

　　「時代不一樣了，Sev。」Tahlia認真的說道。「現在外頭可沒有那個瘋子整天嚷嚷著要肅清魔法界。」

　　「但他也太散漫──」

　　「我倒覺得是你對他太苛刻了。」Tahlia輕笑。「他在學校表現的那麼好，你還要求他甚麼……」

　　「我該慶倖Weasley雙胞胎已經畢業了嗎？」Snape乾巴巴的說道。「先前他們在學校惹出的各種禍，你口中的寶貝兒子可都幫忙出了不少力──」甚至可以說，只要是霍格華茲的教職員，沒有一個在當時不會為此頭痛的。

　　Tahlia尷尬的咳了幾聲。

　　Nigel也就只有跟著Weasley雙胞胎的時候會完全放開的將他的各種天分和他們兩人一起用在惡作劇上，在他們畢業前可都年年將學校給鬧得雞飛狗跳的──

　　她就無法理解怎麼Nigel會和個性與他截然不同的雙胞胎那樣的一拍即合，她幾乎都要開始認真地思考著當初讓他認識那對雙胞胎是不是個好主意了……明明他們年紀也不是特別接近的那種，Nigel入學的時候雙胞胎都五年級了！

　　「反正他們都畢業了，不是嗎？」Tahlia說道。「這兩年Nigel也安分的像個普通的學生那樣了，對吧？」至少她看來是如此。

　　Snape直直地盯著Tahlia看了一會兒，最後決定不告訴她，關於前一陣子Nigel又被逮到試圖出售雙胞胎們的惡作劇商品給學校學生，又或者是被他發現他躲在有求必應室裡替雙胞胎的新產品做研究……

　　該死的Fred和Geroge Weasley！

　　儘管Tahlia在上課日時也都跟著他一起待在學校裡，但學校的教授們都很有默契的，絕對不會把Nigel又被誰誰誰逮到做了甚麼的事告訴她，其實也不是甚麼特別的原因，在看見Tahlia笑吟吟的笑容的時候，無論他們本來準備著要說甚麼也會在離開嘴邊的前一刻又被吞回肚子裡，似乎覺得說出來的話，又會惹得面前的女人難過或者是影響到她的身體狀況，而這是他們絕對不願意做出的事。

　　只有Snape一個人知道Tahlia現在除了眼睛看不見以外，身體絕對健康的很，應該說，在他這些日子勤勞督促她喝魔藥的努力下，她已經不能再更健康了，不過他當然不會阻止他的同事們小心翼翼地對待她。

　　因為他自己也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做。

　　「你說的沒錯。」最後，他開口。想了下，決定今天別再煩惱關於Nigel總和Black親近的事，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他面前的可愛女人身上。

　　但他沒能貫徹他的想法。

　　Nigel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要十一點，這時的Tahlia已經睡下，只有Snape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待著，他本來是不打算因為Nigel的晚歸而譴責他甚麼的，他一直都知道Nigel的心態，Tahlia也同樣的告訴過自己。

　　現在的情況就是，Snape越是讓他別做某件事，他就故意的想做某件事，但這和一般孩子的叛逆又不一樣，因為Nigel可不會對Tahlia這樣，應該說，他只對自己這樣。

　　這情形的解決辦法估計只有等Nigel自己放下成見，願意接受他這個──套句Nigel的話──突然闖入他們生活的父親。

　　Snape知道他不該對他發怒的。

　　但一切都在Nigel假裝沒有看見他，逕自走過他身邊，而他驚訝的發現Nigel身上竟隱隱的飄來一陣酒氣後爆發了。

　　「Black那該死的傢伙讓你喝酒了？」Snape無法控制的怒吼出聲，但他完全失去了早上那個壓制下怒氣的控制力。

　　「我16歲了！」Nigel不甘示弱地喊回去。「不對，我在這兒和你解釋甚麼，我根本不需要向你解釋甚麼……」說著，沒想再搭裡Snape邁步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然後他發現他被跩住了胳膊。

　　被那個應該是他父親的男人給跩住了胳膊。

　　握住他的手的力道很大，竟然讓他有種疼痛感，他不禁皺眉。「放開我。」

　　心裡咒駡了Sirius Black無數遍，Snape覺得他真很有必要和Tahlia好好談談關於Black的瀟灑奔放究竟有沒有用在正確的地方上，低吼出聲。「你怎麼喝的酒？」

　　何況他對這種酒的氣味的記憶絕對說不上是美好。

　　應該說是很糟，前所未有的遭。

　　那會讓他有種他又回到那陰沉破敗的屋子裡，蜷縮在牆角，等待著隨時會落在身上的拳頭的感覺……

　　「不過就一些助興用的調酒……」Nigel不悅的說道。

　　這天的Black老宅很熱鬧，很多人都聚在那兒了，Harry、Draco、還有Fred和Geroge，為了慶祝Harry順利在畢業後像Sirius一樣順利擔任Auror，他們不過就在聊天的時候嘗了些Kreacher替他們準備的酒精濃度很低的調酒飲料──雙胞胎還為此抱怨了一陣，說這樣的東西哪能用來助興，但Kreacher義正嚴詞的表示了他們之中有他這樣一個未成年在，他還因此沒少被調侃。

　　所以他實在不懂面前這男人做甚麼反應那麼大。

　　微微一用力，甩開了那抓著自己的手，沒打算再說話，強硬的快步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Tahlia？」

　　停下腳步，Nigel和身後的Snape似乎都沒有料到會看見Tahlia出現在樓梯上。

　　轉過頭怒瞪了他父親一眼。「你甚至把媽媽吵醒了。」指控的低吼了一聲。

　　而Snape臉也黑的可以，甚麼話也沒有說。

　　「發生了甚麼？」Tahlia問道，一邊緩緩地扶著樓梯扶手走下樓，見狀，Snape連忙幾步就跨上前，拉過了Tahlia的手。

　　「你怎麼下來了？」他低聲問道。同時心中不斷的想狠狠教訓自己一頓，似乎就是方才他的那聲大吼吵醒了Tahlia。

　　Tahlia卻只微笑。「我想著Nigel差不多該回家了，就下來看看──」

　　他們已經走下樓，而Tahlia也聞到了Nigel身上淡淡的酒味。「Nigel，你先去洗個澡吧……」她輕輕的說道。

　　Snape正想開口，但卻因為Tahlia臉上早已經擺著的要他不要插話的表情而打住，只能默默的看著Nigel帶著一絲勝利者的姿態快步走上樓梯，砰的一聲關上門。

　　「我會和他談談的……」聽見了關門聲後，Tahlia馬上說道。「我保證。」

　　「我只是──」

　　「我明白。」Tahlia伸出手，食指準確的抵住了Snape的唇。「我知道你在顧慮甚麼……我會和他說的。」

　　「你不用這麼做的。」Snape乾巴巴的開口，而Tahlia的手指仍然放在他唇邊，讓他說起話來有種詭異的感覺。「這並不是甚麼值得向兒子誇耀的事……」

　　「但這是讓他能夠理解你的重要一步。」Tahlia認真的說著，接著露出笑容。「好了，我想我還是很想睡覺，或許你也困了？」

　　Snape微微點頭，平常他是絕不會只用點頭來回答Tahlia問題的，因為她看不見，但現在因為那抵著自己的手指，他知道她能夠清楚接收到他的意思。

　　Snape不知道Tahlia究竟甚麼時候去找Nigel談這件事，應該說，他不知道Tahlia究竟找過Nigel沒有，但假期很快結束了，他們都得回到學校裡，而他也沒能和Nigel做任何確認。

　　然後，某天，他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正當他打算離開辦公室回到學校特例替他和Tahlia準備的比較大間的房間的時候。

　　而來人更加令他驚訝。

　　「Snape先……Nigel。」他臨時改口，差一點就生疏的在私底下還喊出他在課堂上對他兒子的稱呼。「這麼晚了你來這兒有甚麼事？」

　　Nigel猶豫的站在門口，和先前氣勢洶洶的和他父親對著幹的態度有著顯著的差別，眼神也遊移著，似乎還在考慮究竟要不要開口。

　　Snape也沒有著急。

　　他知道Nigel鐵定是因為甚麼才會破例來到這兒，縱使這孩子在魔藥方面的天賦完完全全遺傳自他而且也對這門學科有著濃厚的興趣，他也從沒見過他兒子為了請教問題而踏進這兒。

　　這絕對是第一次。

　　又躊躇了一會兒，最後，Nigel還是選擇走進這間辦公室，將手上的一個信封塞到Snape手上後便倉皇離開，留下Snape罕見的一臉錯愕的站在原地。

　　緩緩的將手上的那封信打開，而在看了一眼後，嘴角便不受控制的揚起了，這不是信，說是卡片還比較恰當，因為上面只寫了一行字。

　　「生日快樂，Severus。」

　　Severus……嗎？

　　Snape覺得現在他的心情極其愉悅，Nigel可是喊了他名字了，不是在學校生疏的Snape教授，也不是在家時僵硬又諷刺的父親，而是Severus。

　　儘管不是他期待中的親昵地那聲爸爸。

　　但總是個開始。


第202章 192.死結

　　於是，在面對著隔天一早就跑來她辦公室報到的雙胞胎時，Tahlia只得遺憾的表示Nigel已經離開學校了，而且整個週末都不會回來，要他們找別的事做去。

　　「好吧，沒有辦法了……」Fred遺憾地歎了口氣，用手肘頂了Geroge的胳膊。「那就只能去我們之前討論到的──」

　　「Fred！」Geroge連忙使了個眼色，讓他的雙胞胎兄弟馬上閉上了嘴，畢竟他們也不是甚麼事都能夠在Tahlia面前說出來，人家好歹也算是學校教職員……

　　「好啦，那我們下次再過來。」兩人匆匆地拋下了這句話，便轉過身，嘻笑著奔過無數個因為他們突兀的出現而呆愣住的Slytherin學生。

　　Tahlia抽了抽嘴角。

　　突然為Weasley雙胞胎在學校的七年而憂心忡忡……

　　「Tahlia，我過去了喔……」身後突然傳來了個小小的聲音，Tahlia回過頭去，沒有人。

　　「嗯。」她應道，微微向一旁讓出了個空間讓已經披上隱形斗篷的Harry能夠通過。「Flitwick教授人很好，今天你可以學到很多的，我保證。」

　　「我知道。」Harry又答應道，才走出辦公室，讓Tahlia帶上房門。

　　現在剩下Tahlia一個人待在這兒了。

　　她也沒有急著喊Snape過來，如此重要的事，她得好好組織一下應該怎麼開口才對……

　　如同往常一樣的消磨了整個上午，然後難得的出現在大廳吃午餐，因為不需要陪著兩個孩子吃飯，之後回到辦公室。

　　她該怎麼要Snape過來比較好？

　　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選擇走出辦公室，隨便叫住了一個第一眼看見的學生。

　　「Watson教授？」似乎現在這些學生們並不怎麼懼怕她了，被她喊住也不會像好久以前那樣露出任何驚恐的神情。「有甚麼事嗎？」

　　Tahlia在心中笑了一聲，要是這學生知道她想讓他做甚麼，恐怕就不是那麼淡定了……

　　果然，在她開口要他去向Snape教授傳個訊息的時候，那學生瞬間錯愕又害怕的表情實在令她印象深刻。

　　看著那孩子戰戰兢兢地跑走了，Tahlia勾起嘴角，走回到辦公室內，靜靜地坐到沙發上，等待……

　　一會兒，位於他辦公室內部魔藥製作間的Severus Snape怒氣衝衝的扔下手上的銀刀，力道似乎過猛了導致那銀刀直接被嵌進桌子，立著沒有倒下。

　　快步走向門口一把拉開，在開門的同時也開口了，對著面前似乎早料到他會是這反應的顫抖著的學生怒吼。「你最好有很要緊的事，Cooper先生。」

　　「Wa……Watson教授希望您過去一趟，先生──」Cooper小心翼翼地開口。「她說……她說她有很重要的是要和您商量……」聲音顫抖地幾乎要讓Snape聽不清了，好在，他還是順利的辨識出了其中的幾個詞──

　　舉例來說，Watson、重要的事、商量……

　　「我知道了，Slytherin加10分，因為你完美的將這訊息傳達過來，現在，你何不去好好享受週末？」不用他再多吩咐一句，面前的學生幾乎是用逃的離開他面前，看來儘管他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出現在課堂上，昔日給人的壓迫依舊沒有消減。

　　深吸一口氣。

　　在那學生消失在視線的那刻，他轉過身去，快步離開。

　　目的絕對是Tahlia的辦公室──

　　叩叩。

　　Tahlia睜開眼。

　　看來是過來了……

　　她可從沒有印象Snape曾經如此迅速的回應過她。

　　緩緩的站起身，走上前去開了門。

　　「你有事找我？」Snape劈頭便問道。

　　「是。」Tahlia向後退了一步，示意Snape進來，但這舉動似乎反而讓Snape猶豫了。「你想的沒錯，我是要你進來的意思，Snape。」Tahlia淡淡的補了一句，也沒有再打算關心Snape究竟想不想進來了，直接走到他方才坐著沙發前又坐下。

　　Snape最後還是跟進來了，他突然覺得這件事鐵定非常重要，否則Tahlia也不會讓他進她的辦公室。

　　而會讓現在的Tahlia覺得重要到要喊自己過來的事，絕對只會和一個人有關……

　　「Pettigrew找到人了？」他問道。

　　Tahlia愣了一瞬，馬上點頭，開口。「看來Albus確實和你說過這件事了……」停頓了一會兒。「這和我今天找你過來有很大的關係。」

　　Snape已經知道她讓Peter去找Voldemort，那麼她需要解釋的事也就少一件。

　　「甚麼關係？」

　　「我見到他了。」Tahlia直接地說。「我見到Voldemort了。」

　　Snape瞬間因為這句話而僵在原地，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而那件事令他幾乎要窒息──

　　「他是否──」懲罰了她……最後那幾個詞他卻哽住，完全說不出口。

　　不過，顯然同樣在Voldemort手下待過的Tahlia完全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不，他沒有。」至少沒有親自這麼做。Tahlia冷哼了一聲。「不過別問得好像你很關心一樣。」

　　「我的確──」

　　「或許你關心，也或許你只是說些場面話。」Tahlia打斷了他。「無論如何，那不在我們今天要討論的事的範圍。」

　　Snape閉上嘴。

　　要問他從前幾次試圖與Tahlia的對話中學到了甚麼，答案便是別輕易地開口，或者說，適時的閉嘴，考慮到他講出的話永遠與他內心想的不怎麼符合……

　　「回到話題上，我見到Voldemort了，沒有意外的話，我會繼續著我先前的工作……」Tahlia繼續著說。「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Albus認為你也該和我一起──」

　　「他要我也回到那邊。」儘管身子僵硬了那麼一瞬間，Snape還是盡可能平緩的接話。

　　Tahlia卻笑出聲。「得了，Snape──」嘲諷意味十足。「你當初嚷嚷著要加入的時候鐵定沒想過的吧？Voldemort可不容許任何人後悔，可誰會想到呢？」停頓了一會兒。譏諷地笑著。「在你決定背叛他之後，終究還是得回到他身邊，為了保住你的小命……」

　　Snape沉下臉。

　　「我該感激你們從未停止過試圖保住我的……小命嗎？」他黑著臉擠出一句話。

　　「你是該感激。」Tahlia平淡的回答。「即使你認為所有人都是一廂情願的做某些事。」

　　「我並不是這樣認為的。」Snape擠出這句話，他覺得他現在臉色一定很不好看，胸口同樣悶的難受。

　　這不是他想像中的Tahlia找他過來談事情的情況，完全不是。

　　Tahlia沒有再對Snape的辯解做出任何的回應，只緩緩的站起身，走到她的辦公桌前，拿起桌上已經擺著的一卷羊皮紙，遞給Snape。

　　「這是做甚麼？」Snape沒有馬上打開看內容，反而先問了。

　　「這是我和Voldemort提到過的我和你的一些對話內容──不用緊張，大多是我杜撰的。」Tahlia平淡的說道。「我認為你該記住，這對我們兩個都有好處。」

　　Snape沒有再多問，直接打開那羊皮紙開始逐字逐句地看，然後──

　　「這些都是你向黑魔王提到的？」Snape抬頭，感到不可置信，並且發現他身子開始無法控制地顫抖，充滿憤怒的那種。

　　「有甚麼問題嗎？」Tahlia語氣依舊平淡。

　　Snape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為甚麼你……你總是能夠在說完這些話後，依然能夠擺出如此平常的表情？」拳頭不自覺的死攢著手上的羊皮紙。

　　「哪些話？」Tahlia先是問了，然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啊，你指的是關於Lily──等等，實在抱歉。」她突然假意的閉上嘴，冷笑，才又再開口。「我忘了──永遠別在你面前提起Lily的名字，是吧？」

　　Snape黑著臉，但沒等他說任何話，Tahlia又繼續說話了。

　　「但怎麼辦呢？我突然覺得我很有必要和你好好談論一下關於她的事，應該說，我突然覺得我很有必要和你好好談論一下你先前試圖指控我的事──」Tahlia戲謔地說著，而Snape也因為這尖銳的語氣而感覺到越來越控制不住怒氣。

　　「不需要討論那些。」Snape硬擠出一句話。「我並沒有打算再指控你任何──」

　　「如果你是對的呢？」Tahlia再一次的打斷他的話。「我可以親口向你承認所有事，這不就是你一直希望的？」

　　不，他當然已經不那樣希望了……也或許他打從一開始便沒有這樣子希望過，但此刻，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沉默的站著，而他第一次發現，被別人誤解竟會讓他感到如此氣憤，現在這情緒壓倒性的佔據了他的腦袋。

　　Tahlia發出了一聲輕笑。「你知道嗎？你可以說我殺了多少人，你也可以說我怎樣在Voldemort面前低聲下氣，我甚至可以毫不猶豫地告訴你，Nigel那孩子之所以跟在我身旁，就是因為他父母的死亡和我脫不了關係──」停頓了一會兒。「但你說我殺了Lily……」

　　「我知道你不用對她的死亡──」

　　「沒錯，我當然不用對她的死亡負任何責任，需要負責的人，是你，Snape。」說完，Tahlia擺出了在Snape眼裡異常刺眼的假笑。

　　「你──」

　　「因為你自私的想著要獲得權力的想法，導致你親手將Lily送在Voldemort面前，以前我不知道，現在我總算想明白──」Tahlia平板的說著。「Snape，你只是不敢承認罷了，因為你心裡一直明白這點。」

　　Snape感覺腦袋被甚麼重重的捶了一下，令他瞬間喪失所有思考能力，腦中一片空白……

　　只隱約的又聽見Tahlia張開了嘴，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了最後一句話。

　　「你，才是造成Potter夫婦死亡的最大推手，Snape。」

　　「閉嘴！」

　　Snape怒吼。似乎身後的門不知道甚麼時候被打開，而走進來的那人被他這聲怒吼給嚇得停下腳步，但他沒有心思去想那人的身分，此刻他甚麼也無法思考。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一道白光從他不自覺瞬間掏出的魔杖尖端射出，直直地朝著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的方向。

　　下一秒，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沖出了辦公室，後背重重的撞在門外走廊的牆壁上，還來不及感覺到背上傳來的疼痛感，門已經在他面前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而關上。

　　然後他才察覺他方才究竟做了甚麼。

　　梅林啊……

　　令人恐懼的是，無論他如何回想，他都想不起他剛才用了甚麼咒語了。


第203章 193.神鋒無影

　　「閉嘴！」

　　Harry一踏進Tahlia辦公室中，便被面前背對著自己的男人的怒吼給嚇住了，不知道為甚麼，他在愣了一瞬間之後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朝旁讓開了一步。

　　而事實證明，他的反應是正確的。

　　在一道炫目的白光之後，他親眼看著那全身黑色的男人掠過自己飛出房間，然後門也被迅速的關上了。

　　大概Snape教授又說了甚麼惹得Tahlia不快的話了吧……

　　了然的露出了個小小的笑容，腦袋也下意識地轉動了，尋找著Tahlia的身影，準備要是她看起來有不高興的情緒就跑上前安慰一會兒──

　　「Tahlia！」

　　梅林！

　　Harry又再一次的被嚇愣住。

　　血……全是血……

　　順著地板蔓延開來的暗紅色液體，而源頭來自於──

　　沒能思考甚麼，他身子已經先有了反應，快步地沖到已經跪趴在地上，不住乾咳著喘氣的Tahlia身旁，正想著伸出手去扶著她時，才發現自己整只手臂，不，全身都在發抖……

　　「Tahlia……」Harry不知道這時候他該怎麼做，他從沒遇過這種情況，儘管Tahlia身體一直不太好，會無預警地昏倒，但她從沒這樣子渾身是血地倒在他面前過──

　　他能做些甚麼？

　　沒有魔杖，不會施任何一個咒語。

　　Harry瞬間覺得自己就算已經看過了很多書，還是一點用處也沒有，還是沒有辦法像他先前信誓旦旦的承諾著的，保護Tahlia……何況是將那個邪惡的壞人給殺了。

　　「Ha……rry？」

　　Tahlia的聲音傳入Harry耳中，那虛弱得幾乎聽不見的音量令他感到更加得不知所措，茫然地跪著，一點也不敢去看Tahlia身上究竟有多少道傷口，才會造成地板上有那樣大量的血跡。

　　似乎是因為Harry沒有任何反應，Tahlia在喘了幾口氣後又開口了，這次的音量顯得更微弱了……「替我……找來Sirius……可以嗎？」

　　而她來不及等不到Harry的答案了。

　　一說完這句話，Tahlia本來支撐著身子的手臂瞬間失去力量，整個人也倒在地上，徹底失去意識。

　　Harry又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這時候究竟該做甚麼。

　　找Sirius，對！這時候Sirius一定能夠幫上忙──

　　刷地站起身，也不顧身上早沾上了不少血跡，快步沖向壁爐邊，焦急的扔了把飛路粉，喊了要去Sirius的家裡後便踏入火焰中。

　　「Harry！」

　　Harry一踏出壁爐，入眼的便是興沖沖的朝著自己奔過來的Nigel，但他馬上驚恐地停下腳步。

　　不只Nigel，本來笑容滿面的Sirius也因為他長袍上的斑斑血跡而愣在原地，表情也變得錯愕。

　　「發生甚麼事？」

　　先反應過來的是Sirius，他直覺認為或許是Harry受傷了，連忙大步上前想著要檢查他有沒有怎麼樣──

　　Harry向旁邊閃了一步，連忙搖頭，試圖冷靜的的開口。「我沒事，Sirius，是Tahlia──她──」

　　「Tahlia怎麼了？」Sirius又愣住。

　　Tahlia在學校裡能發生甚麼事？

　　「她……Tahlia她全身都是血，Sirius！」Harry終於得以喊出這句話，馬上看見Sirius茫然錯愕的呆愣住，連忙伸出手拉住他教父的手臂，搖晃了幾下。「她要你過去，Sirius──我不知道怎麼辦……」

　　「Harry你在說甚麼？」Nigel明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不，應該說，他完全沒有料到會聽見關於Tahlia可能受重傷的話，腦子完全停擺。

　　「待在這兒，Nigel，我等會再來帶你。」Sirius終於有了反應，沉聲的回頭吩咐道，然後馬上拉了Harry便藉由壁爐離開。

　　留下Nigel一人，面色慘白，他想跟著走入壁爐的，但他突然發現他的腳好像完全不聽使喚。

　　「Nigel？」Regulus一踏進客廳，便因為Nigel表情的不對勁，還有自家哥哥的不知所蹤而感到疑惑。「Sirius呢？」

　　而Nigel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同時，Sirius在根本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景象的時候便往前沖去，也不管走沒幾步便因為撞到了茶几而險些跌倒在地，而當他回過神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便是Harry剛才形容的──好多血……

　　該死的！

　　「Tahlia！」他大吼一聲，完全沒有任何停頓，便彎下身將女人抱起，不忘囑咐一旁緊張的Harry一會兒記得跟上，便快步返回到壁爐邊，喊了聲：「霍格華茲醫療翼！」

　　連著懷中的人踏入火焰中。

　　手忙腳亂。

　　這是Sirius記憶中見過Pomfrey最為慌亂的一次了，連以前他在學校走廊上發現昏迷了的Tahlia將她送到這兒時也沒看見Pomfrey會顯露出……緊張且，無助。

　　無助？

　　「Black先生，你必須得告訴我這傷口是怎麼造成的──」Pomfrey一邊嘗試著不斷將一瓶瓶的補血劑灌進Tahlia的嘴裡，一邊努力著想利用魔杖治癒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最終，她抽出空來擠出幾句話。「否則我沒有辦法讓這些……這些該死的傷口癒合──她已經失血過多了……」

　　「我──」Sirius只開口發出了個單詞便閉上嘴，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Tahlia怎麼會在學校傷成這個樣子。

　　「現在可不是讓你發呆的時候了，Black先生！」Pomfrey厲聲說道。

　　「我不知道！」Sirius吼出，然後閉上嘴，表情慌亂。「我不知道──Harry！」轉過頭去，一把拉住還呆愣著的Harry。「告訴我，Tahlia怎麼會這個樣子？」

　　他發誓，絕對有人要為此付出代價──

　　「我……」Harry茫然地開口。然後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Sirius已經因為Pomfrey夫人的一句『她需要Snape教授的魔藥』，風一陣的沖出醫療翼，而他仍然只能呆站著……沒能來得及說出甚麼。

　　突然發現一件很恐怖的事。

　　似乎，很有可能就是Snape教授讓Tahlia變成這樣子的──

　　梅林啊。

　　「好孩子，能過來幫我個忙嗎？」Pomfrey喊了手足無措的Harry，儘量和緩的，而在Harry顫顫的移動過來時，示意他暫時壓住那些已經被覆蓋上白紗布的傷口避免持續的大出血，好讓自己能夠順利地繼續將補血的藥劑喂給床上虛弱且仍然昏迷不醒的女人。

　　門突然又被推了開來，Harry本以為會是Sirius回來，但不是。

　　是Dumbledore校長，身後還跟著驚慌失措的Nigel，才正疑惑著Nigel甚麼時候學會自己一個人利用飛路網，還找得到眼前他口口聲聲的說著要討厭的老人，但在看見一旁跟著的Regulus後，Harry就知道為甚麼Nigel能夠被帶進學校裡了。

　　或許是Regulus發現Sirius突然消失，覺得不對勁，帶著Nigel來學校找人了──

　　「究竟發生了甚麼事，Poppy？」

　　Dumbledore一踏入醫療翼後的第一句話便這麼問了。似乎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因為Tahlia渾身淌血而感到意外的人。

　　Pomfrey沒有因為Dumbledore的問話就停下手邊動作，依舊努力的握緊魔杖，嘗試著各式各樣的治癒傷口咒語，但嘴上還是抽出空來回答道。「我想等Black先生回到這兒來，真相就能大白了。」

　　她實在想不出，好端端的一個人會在學校裡受這麼嚴重的傷……

　　Severus Snape已經僵直著站著好一段時間了。

　　他嘗試了許久，還是沒能找出讓眼前緊閉的門打開的辦法。

　　裡頭寂靜無聲，但這顯然更令他內心充滿不安……

　　「Snape！你在這裡！」

　　一個聲音突然傳進耳裡，Snape還來不及困惑怎麼這個時候這聲音的主人會出現在霍格華茲，便感覺到手臂被一把扯住。

　　「感謝梅林，你快跟我過來──」

　　Snape花了兩秒才有所反應，嫌惡的甩開了來人的抓握。「你以為學校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Black？」

　　「該死的，現在我沒空和你扯這些……」Sirius煩躁地說道。「總之你得和我來一趟醫療翼！馬上！」說著，一邊抽出魔杖，似乎是因為Snape手上也緊握著的魔杖而下意識有的反應。「就算你不願意，我拚死也會把你帶去，信不信？」

　　要是之前，Snape絕對不可能會樂意聽從Black這傢伙的話，但不知道為甚麼，今天他反常地沒有再拒絕，也沒有再多問，順從地跟上了他的腳步。

　　心中直覺得便認為，這時候他不該再和跟前的男人做對──

　　「Harry──」Nigel小心翼翼地跑到了Harry的旁邊，小聲地喊了聲。「Tahlia會不會有事？」

　　「我不知道……」Harry茫然地回道。「我真的不知道，Nigel──」

　　Nigel僵硬地站在一邊，好一會兒，才勉強又擠出了一句話。「Tahlia不會死掉的，對吧？」

　　這句話讓Harry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因為Tahlia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比之前她無預警昏過去還要讓人感到害怕……

　　但Nigel出現在自己身邊，卻讓他想起了一件事──關於他正要打開Tahlia辦公室的門之前聽見的對話……

　　Nigel父母的死亡……

　　Tahlia說，Nigel父母的死亡和她拖不了干係──

　　「Nigel。」他猶豫了好一會兒後，才緩緩地開口。「你覺得，Tahlia有沒有可能……她有沒有可能其實間接，或是直接地讓你父母──死掉？」

　　「不會！」Nigel大吼。

　　而那音量絕對夠大，導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但他們都因為手邊還有更加急迫的事而沒有時間去理會他。

　　「Tahlia不可能那麼做！Harry！」Nigel稍微壓低了音量，對著Harry低吼，與其說是在告訴他這件事，不如說是試圖說服自己。「這是不可能的！」

　　「但我親耳聽見──」

　　砰！


第204章 194.死亡

　　砰！

　　醫療翼的門重重的被撞開，想當然的發出一聲巨響，不過這次Pomfrey沒有為此咆哮。

　　Harry正想仔細地說出的他不久前在門外聽見的對話也因此被打斷，下一秒，兩個人影沖進來，其中一個黑袍的男人眨眼間便出現在病床旁，而手上也早已穩穩的握著魔杖，開始喃喃的念著咒語……

　　隨著魔杖尖端移動著，Tahlia身上本來猙獰的數道很深的傷口奇跡般的癒合了，似乎那咒語就是專門為這種傷而發明出來的……

　　這讓Pomfrey驚訝了。

　　她本來只是想著要讓Snape過來看看能不能製作出足以治癒傷口的魔藥，沒有想到他一上來就直接準確的施咒──

　　一個想法在腦中成形，而這認知讓她感到難以置信……

　　沒有任何巫師能夠做到只瞧了一眼便在瞬間得知是哪種魔咒造成了傷口，更何況是準確的判斷出那咒語的解咒，而這代表──

　　梅林啊……

　　沒有過多少時間，Snape終於停止施咒，放下手中的魔杖，向後退了一步，看著Tahlia的眼神很複雜。

　　他兩手低垂著，似乎不知道接下來他該做些甚麼。

　　先有動作的是Pomfrey，開始俐落地將無數瓶藥劑灌進Tahlia嘴裡，決定無論Snape是因為甚麼原因傷了Tahlia，那都是之後才需要去弄清楚的事了，眼下重要的是先讓Tahlia穩定下來。

　　再來是Sirius。

　　顯然他和Pomfrey想到同一個點上了。

　　對於他怎麼會在Tahlia辦公室前而不是Snape這混帳的辦公室找到他，以及他在看見Tahlia之後似乎沒有太多錯愕，反而是如此迅速的判斷出那傷口的解咒是甚麼……

　　在Snape才退後的當下，他已經一個箭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在沒有人來得及阻止的時候，狠狠的一拳揍上Snape的左臉頰──

　　「你實在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混帳的人，Snape！」Sirius怒吼，這次，Pomfrey也沒有再費事去提醒他醫療翼內禁止喧嘩，她就只是專注地繼續照料Tahlia。

　　罕見的，Snape沒有任何的反應，他領子還是被揪著，臉因為方才的作用力而偏向一邊，沒有轉回頭再面對Sirius。

　　而這舉動似乎更惹惱了他。

　　只見他又舉高了右手拳頭，似乎下一秒拳頭便要下落──

　　「梅林啊！」

　　一聲驚呼，讓在場所有人再次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目光也移至聲音方向──

　　是Pomfrey。

　　應該說，滿臉驚恐的Pomfrey。

　　「怎麼回事？」

　　這句問話出自Dumbledore，考慮到Sirius仍揪著Snape的衣領，而他們兩人雖然都因為Pomfrey的驚呼而暫停動作，但目前看來大概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開口……

　　「你們自己看吧！」Pomfrey放棄了解釋，直接好幾個檢測的魔咒扔過去。

　　「甚麼意思？」

　　Sirius臉色很不好的問道，沒有發現他已經不自覺的鬆開方才還緊緊揪著Snape衣領的手。

　　他從來就沒有在治療魔咒這方面下過功夫，也對這些各種顏色的代表不同結果的光沒有任何頭緒，但即使是他也知道，一個正常健康的人，此刻不會整個人幾乎壟罩在一團明顯的黑霧中，他連Tahlia的身子都快看不見了……

　　Pomfrey沒有回答。

　　反倒是Snape，在看見檢測咒語轉變成的顏色後瞬間變了臉，讓不經意瞥去一眼的Sirius在短暫的困惑後不禁驚訝。

　　只見Snape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走上前，又抽出了自己的魔杖，重新親自施了與方才Pomfrey使用的一模一樣的檢測咒，似乎是在確認著甚麼……

　　而眾人突然覺得這時候他們最應該做的就是保持安靜，於是也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Snape一遍遍的重複施咒，又一遍遍的因為不相信得出的結果而不斷嘗試──

　　沒有人發出聲音，也沒有人在這時侯試圖問清楚究竟Pomfrey為何要用一種無比心疼的眼神看著Tahlia，更沒有人想出手打斷Snape已經近乎歇斯底里的行為。

　　或許是因為Snape那絕望的不斷施咒的舉動，Pomfrey到這時候已經忘了她應該要好好問清楚究竟為甚麼面前的年輕人會出手讓Tahlia受那麼重的傷，忍不住開口了。「停下吧，Severus──檢測咒沒有出錯。」

　　這句話成功地成為阻止Snape無用功的開關，讓他停下動作收回了魔杖，卻甚麼話也沒說，兩手低垂著，默默的站在病床旁，凝視著上頭躺著的女人。

　　好長時間的寂靜。

　　甚至連兩個小孩子也只是安靜的站著，沒有在這時候發出任何聲音打破這氣氛。

　　「我不會讓這件事發生，我保證。」

　　不知道過了究竟多久，Snape終究開口了，他似乎突然明白了甚麼，拳頭攢的緊緊的，像是在宣告般地說著。

　　「我會治好她。」

　　說完，一個轉身，拋下除了Pomfrey以外都一臉困惑的眾人便離開醫療翼。

　　甚麼……意思？

　　Sirius覺得一頭霧水，顯然其他人也同樣摸不著頭緒，紛紛以詢問的眼光望向Pomfrey。

　　被這樣多的人同時盯著，她卻也沒有任何的不自在，又黯然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才緩緩地開口了。

　　「我必須先說……我並不知道究竟是甚麼原因造成Tahlia身體出狀況的，不過我估計──」她停頓了一會兒，再次思考著要怎樣說才能比較委婉地將這殘酷的事實給說出來，不過她並沒有成功想出，最後還是選擇了以很緩慢地語速繼續著開口了。

　　「──我估計，照Tahlia現在的身體狀況看來，她絕對活不過三年。」

　　三年……

　　所有人都愣著，要是有人現在走進醫療翼，一定會看見好幾尊呆站著的人型石像。

　　「你在……你在說笑吧？」

　　Sirius臉色難看極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擠出了這句話，而這似乎也是在場所有人想要表達的。

　　Pomfrey並沒有因此而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的樣子，耐著性子的開口說道。「你們剛才應該也看見了，那是檢測咒給出的結果──」

　　「那麼就是Snape動了甚麼手腳！」Sirius大聲的說道。

　　沒錯，一定是！

　　考慮到他鐵定就是傷了Tahlia的那個人──

　　「你自己想想你說的合不合理，Black先生！」Pomfrey聲音也大了些。「Snape教授有甚麼理由要刻意動手腳？為了迎合我的……玩笑嗎？」她雙手插著腰，沒好氣地繼續說道。「我同樣沒有理由騙你們，我只是道出事實罷了──」

　　好一會兒，見眾人因為她一句話明顯低沉了的情緒，歎了一口氣，放低音量後緩緩地說道。「我以為你們應該也看見了，Snape教授表示會提供協助，要是及早治療的話，Tahlia就能夠活得好好的，你們也不要表現的一副她是中了甚麼解不開的詛咒那樣……」

　　要說先前Pomfrey的話讓眾人的心情跌至穀底，那麼她現在的敘述絕對是仿若拋下了一條救命繩索般，讓他們得以緊緊的揪住。

　　「你是說，Tahlia不一定會死？」

　　好一會兒，Regulus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Pomfrey沒好氣的白了他們一眼。「我一開始可就說得很清楚了，是照她現在的身體情況活不過三年，可沒說了沒有轉圜的餘地……」

　　尤其Snape又給出了承諾，有了他這樣的魔藥大師的幫助，一定能夠改善這情況……

　　「那就好……」Sirius松了口氣，感覺起來也沒有那樣緊張了，目光不自覺的飄向病床的方向，然後驚訝的發現躺在上頭的女人不知道甚麼時候已經睜開眼睛，雖然面色還是虛弱的蒼白。「Tahlia……」他快步走上前，喊了聲。「你感覺怎樣？」

　　「還活著。」Tahlia開口，聲音乾澀的可以，令她不禁皺起眉頭。

　　「這並不是很明確的形容詞。」Regulus在一旁，忍不住開口了。而這話才讓她注意到醫療翼內還有其他人。

　　看了下四周，她顯然因為這兒聚集了不少人感到驚訝了，尤其Black家兄弟根本就不可能會在這時間出現在學校裡。

　　「你們都在這兒做甚麼？」她忍不住問道。

　　「還能做甚麼？」Sirius罕見地瞪了Tahlia一眼。「也不看看剛才是誰差點連命也沒了！」

　　Tahlia閉上嘴。

　　她非常清楚自己為甚麼會被送進醫療翼，完全是因為方才她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硬是要用Lily去挑起Snape的憤怒所導致。

　　Lily是Snape心裡永遠無法抹滅的痛，這點她完全明白。

　　但她無法理解的是，她怎麼依舊會對此感到心酸，感到不甘心──明明她已經努力了這麼多年，努力著不去在意，甚至去遺忘這些情緒的……

　　而當她看見Snape輕易的因為Lily而發怒後，她竟也跟著受刺激了。

　　沉下臉。

　　「這不是讓Harry去找你了嗎？」她說道，緩緩地轉過臉。「我還是想活著的，Sirius，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想活著？」Sirius嗤了一聲，讓Tahlia一時錯愕了，瞪大了眼看著他。

　　似乎Sirius生氣了。

　　「你何不先告訴我們，你的身體是怎麼一回事？」Sirius沒有理會Tahlia錯愕的表情，逕自繼續著說道。「因為我完全看不出來你還想活著。」

　　「甚麼意思？」Tahlia愣愣地問了一句，沒有想到這問話卻令除了Dumbledore以外的所有人都黑了臉。

　　一陣沉默。

　　Sirius看起來已經氣到不行，嘴巴開合了幾次卻沒能說出任何句子，看起來好像在壓抑著不要大吼出聲。

　　最後是Dumbledore打破了沉默，溫和的開口了。

　　「Tahlia，你應該不是對你的身體狀況一無所知的，我想的沒錯嗎？」

　　Tahlia身子瞬間僵住。

　　她當然知道有甚麼地方不對勁了，但應該沒這麼嚴重才對……到目前為止最嚴重的也只有突然咳血的那次而已，何況最近連昏倒的情形都幾乎沒有了，應該有好轉的才對──

　　微笑，她開口。「你們太緊張了，我想這只是小問題──」

　　「小問題？」Sirius突然按捺不住的好出聲。

　　然後在Tahlia驚訝的注視下繼續著吼出。

　　「你都快死了還叫小問題？那甚麼才是大問題？等我們面對你的屍體的時候嗎？」


第205章 195.救命

　　快死了？

　　這下子她全明白了。

　　要說她有甚麼事會惹得Sirius那麼生氣，也只有這點說得通了……想著，她歎了口氣，緩緩的嘗試著坐起身，而站在一旁的Sirius儘管仍在氣憤著，但還是反射性的往前一步協助她，順手將枕頭立起來讓她能夠靠著。

　　「謝謝。」Tahlia輕聲說道。然後轉過頭去，面向Pomfrey。「Poppy，我──」

　　「我並不是想試探你究竟怎麼把你的身子搞得那樣差的，Tahlia。」Pomfrey一個抬手就打斷了Tahlia的話。「我在意的只有你如此不在乎你的健康這點。」說著，停頓了一會兒，轉過身去拿了一瓶魔藥遞給Tahlia。「你現在是病人，你該清楚這代表甚麼──」說著，還意味深長的瞥了Dumbledore一眼。

　　Tahlia馬上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不可能！」幾乎在瞬間她便拒絕了。

　　Pomfrey顯然早料到Tahlia會是這反應，投射了個譴責性的眼神，但並不是朝著她，而是直直地盯著Dumbledore。「Albus，你說說她──」

　　「我──」Dumbledore才剛開口，說沒一個字便被Tahlia硬是阻止了。

　　「我不可能甚麼也不做的躲在學校裡！」Tahlia說道。「我要做的事很重要──」

　　「甚麼事？」Sirius突兀的開口，令Tahlia瞬間僵住。

　　該死的她忘記了在場的兩個Black都還不知道她已經打算要回到Voldemort身前這件事……

　　勉強擠出了個微笑，轉頭面向Sirius，儘量鎮定的開口。「我已經找到Voldemort了……」竭力忽略眼前男人因為她這句話幾乎要發飆了的表情，僵硬的說道。「而且我也見過他了。」

　　「然後呢？」Sirius深吸了幾口氣，問話從牙縫中擠出。「他對你做了甚麼？是他讓你身體變的那麼虛弱的？」

　　他沒有問出Tahlia究竟有沒有打算回去當間諜這問題，因為他知道這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他唯一關心的是，究竟是不是那該死的早該死上千萬遍的Voldemort造成Tahlia身體這麼差的──

　　Tahlia愣了一會兒。「他沒對我做甚麼──」

　　「那你現在這情況是怎麼回事？」Sirius逼問道，似乎只要牽扯到了Tahlia的性命的問題他就會異常的激動，這點在場的所有人都深有體會了。

　　沉默。

　　「回答我。」所有人都感覺到Sirius的音量提高了不少，但病床上的Tahlia依舊緊閉著嘴，沒有想要說話的表示。

　　「Tahlia──」

　　「我想不會是Voldemort做的，Sirius。」

　　一個聲音突然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小聲地，但卻清晰的傳進所有人的耳裡。

　　這令他們驚訝。

　　不是因為說出這句話的黑髮綠眸小男孩似乎早就比他們還要清楚Tahlia的健康出了問題，而是因為他一點也沒有遲疑的就很自然地說出了Voldemort的名字。

　　或許當初Lily的選擇沒有錯。

　　如今，也只有Tahlia能夠在給予Harry關愛的同時，卻不會讓他沉溺在和平中而沒有認清未來即將會落在他肩上的責任──

　　「為甚麼這麼說？」Sirius問道，眉頭也跟著皺起。

　　Harry卻突然退縮了，沒有馬上回答Sirius的問話，因為Tahlia警告意味十足的目光已經落到他身上了，讓他想起先前他們兩人曾經做過的約定，別告訴任何人，但──

　　看著其餘人都用一種渴望得到答案的目光看著自己──

　　即使他年紀依舊很輕，但並不妨礙他判斷出這些人都和他有著同樣的心情，關心Tahlia的心情。

　　Harry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他有必要將他知道的所有事都說出來，縱使Tahlia可能會不高興……

　　「Tahlia一直以來就時常會昏倒的，Sirius──」他說道，不意外的看見所有人──除了Nigel──都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但她一直沒有讓任何人知道。所以我覺得不是因為她去見了Voldemort。」說到後來，竟第一次大膽的用指責的眼神回應Tahlia。

　　這樣危險又這麼重要的事，Tahlia竟然沒有告訴他和Nigel任何一個字！

　　要不是今天他們剛好在場聽見，大概Tahlia永遠也不會告訴他們了──

　　Nigel鐵定會很傷心的……

　　不自覺的轉過頭去，卻驚訝的發現Nigel的表情依舊很詭異，才猛的想起了先前自己正和他討論的內容──

　　──關於Tahlia很有可能害得Nigel沒有父母。

　　趕緊搖了搖頭。

　　現在絕不是糾結這點的時候。

　　想著，又轉回視線，認真的看著Sirius，他的教父。「Tahlia這樣的狀況，從我們之前還在各地旅行的時候，就有了。」

　　「Harry──」

　　「我想說！Tahlia！你不能一直不告訴他們的……」Harry沒有因為Tahlia終於喊出了的要他別再說話的警告性的他的名字而閉上嘴，反而轉過頭去，繼續說道。「Sirius，Tahlia一直很累，以前我們住在外面的時候，她得一邊照顧我們，一邊製作賺錢的防禦用具，然後還常常出門一整天，晚上回到家裡的時候幾乎都是直接累倒了的──」停頓了一會兒，又轉回頭，輕推了不自覺的點頭附和了他的話的Nigel一下。

　　「……對。」Nigel愣愣地開口了。「Tahlia常常很累，是來這裡以後才比較好的──」

　　「所以這就是你失蹤那段時間過的生活？」Sirius猛的轉過頭去。

　　Tahlia沒有說話，事實上，她也不知道她能說甚麼。

　　整整五年的時間，她都發了瘋似的尋找著Voldemort的魂器，即使Dumbledore知道這點，她也沒有打算將這件事讓更多人知道。「那個時候我一直再想辦法削弱Voldemort的力量，Sirius。」

　　「他連身子都沒了，根本就不需要削弱力量的不是嗎？」Sirius皺著眉說道。「我想你有事情瞞著我們……抱歉。」他突然閉上嘴，深吸了一口氣後才又繼續說。「你不用告訴我們，我一直都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打算，你一直都在努力著甚麼──甚至不讓我們其他人涉險……但我對你也只有一個要求，Tahlia──」停頓了一會兒。「無論你打算做甚麼，都不能隨便拿自己的命去賭。」看著Tahlia依舊沉默著，他忍不住又多說了一句。「我以為之前我們就有過這樣的默契了──」

　　良久，Tahlia才緩緩的點了頭。

　　「不會再發生了。」她保證道。「我已經完成了那方面的任務，現在只需要準備給Voldemort最後一擊──」

　　「除非你身體養好，否則你哪兒也不准去！」Pomfrey尖聲的打斷了Tahlia的話。「你聽聽你說出的話有多麼矛盾！答應了別人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卻依舊打算要拖著這樣的身子去冒險？」

　　又是一陣沉默。

　　要是可以選擇的話，她絕對會同意Pomfrey要她好好休養的提議，但現在她得隨時回應Voldemort，然後還得分神看著Snape……

　　她是絕無可能縮在這兒甚麼也不做的。

　　最後，是Dumbledore的幾聲輕咳打破了這沉默，他開口，故做輕鬆地提醒了一句。「我以為Severus已經承諾提供協助了，Poppy，如此Tahlia這情況應該能夠更有效的控制住──」

　　「你在說甚麼？」Tahlia突然的開口，語氣聽來很是複雜。「你剛才說甚麼？Snape又承諾甚麼了？」

　　Dumbledore轉過頭去，溫和的看著Tahlia，微笑。「Severus剛才也在這兒……要不是他施咒治療了你──」

　　「要不是他施咒，我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Tahlia冷冷地回了一句。「你想表達甚麼意思？Snape救了我一命嗎？」

　　「哈！」Sirius突然跳了起來，大吼了一聲，沒有去理會Pomfrey因為這怒吼而拋去的怒視。「所以我想的沒錯，果然是他差點殺了你──」

　　他剛才絕對沒有揍錯人！

　　也絕對沒有罵錯人！Snape絕對是他這輩子見過最混帳的人！

　　「我絕對要去殺了那傢伙──」突然覺得剛才他的反應絕對已經過於冷靜了，那傢伙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傷害Tahlia的事，卻一點反省的樣子也沒有！想著，轉過身便想著要去找人算帳，卻被拉住了。

　　被他的弟弟給拉住了。

　　「你去殺了Severus，以後誰替Tahlia製作魔藥？」Regulus淡淡的對著一臉疑惑看著自己的Sirius說道。「冷靜點，哥哥。」雖然他現在也很氣憤，即使他和Snape的關係一直都算不錯，但他也真的看不慣那人總是讓Tahlia受傷了。

　　不能衝動的殺了Snape。

　　但他也不會讓他太過逍遙……

　　要是沒有Tahlia，或許他早已經被迫成為那人的手下一員，而現在或許就會住進阿茲卡班，直至被逼瘋為止了。

　　他們所有人，Sirius和他──都一直接收著Tahlia的各種幫助，他說甚麼也不會再容忍著有人不斷讓她難過。

　　微微向前湊近了Sirius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很小心地沒讓任何人聽見，但從Sirius聽了之後不自覺上揚的嘴角，大概其餘人也能夠很輕易的猜出那幾句話究竟都在說些甚麼了……

　　即使從外表看來，Regulus總是一副人畜無害，很溫和的樣子，但千萬別輕易的忘記他是個徹徹底底的Slytherin。

　　「我明白了，Regulus……」Sirius露出微笑，輕輕地拍了拍他弟弟的肩膀。「你說的沒錯，我完全瞭解。」

　　Regulus也跟著微笑。

　　氣溫好像突然下降了幾度，一旁的Dumbledore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突然非常的替Snape感到擔心。

　　Black家族在巫師界一直佔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不是沒有原因的，不外乎就是他們骨子裡那股執著的瘋狂，不顧一切幾近偏激的行事作風，而現在，Severus那孩子一下子便同時惹怒了兩個Black……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Dumbledore真心感到自己已經老了，現在已經是他們這些年輕人的時代，或許在解決了Voldemort的事後，他也該放手，讓面前的人們自己冒險了……

　　想著，他向眾人道了再見，便離開了醫療翼。

　　離開前的最後一眼，依舊能夠看見Black兄弟滿意的笑容……

　　再次歎了口氣。開始認真地考慮著，究竟他該不該本著保護本校教職員的理由，先給Snape送封信讓他有個準備──


第206章 196.諾言

　　Tahlia很快便能夠離開醫療翼了，Pomfrey似乎已經被Dumbledore說服，前提是她得定時服用魔藥，Snape製作的魔藥。

　　梅林才曉得，Snape怎麼會突然發善心的答應替她製作魔藥了……

　　但她並沒有疑惑太久，因為在她得以回到自己辦公室後的隔一天，Snape便出現在她的門前。

　　「你又有甚麼事了？」Tahlia用一種明顯不耐的語氣問著。

　　Snape微皺了眉頭，不過並沒有說甚麼，只是掏出了懷中的一小瓶透明的魔藥，交給Tahlia。

　　「這是甚麼？」

　　「我認為，要是你定期服用的話，它應該能夠讓你活下去──」Snape緩緩地說著。

　　這就是Tahlia不解的地方了。

　　縱使Snape在魔藥方面有著異常的天賦，但要他幫忙製作甚麼絕對是很困難的，如果不是出自命令，那麼鐵定是有甚麼交換條件……

　　Snape答應研究能夠消除Harry體內魂片的條件便是，她得到學校來，替他分擔工作──

　　「其實你可以不用答應Albus的。」她說道，看見Snape愣了一瞬。「現在你應該專注在研究那東西上，不是嗎？」

　　無論如何，她都已經清楚的表明過了，消滅魂片是第一要務，其他的任何事都是次要的，即便是她自己的身體狀況……

　　「這不衝突。」Snape說道。「Potter那東西我已經完成了……」

　　Tahlia一時沒有隱藏住她的驚訝，微張開嘴。

　　「我完成了，Tahlia──」說著，才又將另外的一小瓶黯沉的紫色的魔藥拿出來，暗自希望著能夠讓面前的女人發現些甚麼。「或許我們該現在試驗下？」

　　「你說的沒錯……」Tahlia愣愣地說了句，便往後退開了。

　　她本來以為Snape還要花上一段時間才能夠成功的……她幾乎都要開始著急了，因為距離Voldemort恢復力量鐵定剩餘很少的時間，要是他一直沒能夠發明出魔藥，那麼她先前做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費了──

　　而現在，Snape突然帶來這好消息，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承認，對此她感到很開心，發自內心的高興……

　　「Harry，能來一下嗎？」幾乎是在辦公室門一被關上的那刻，Tahlia便扯開了嗓子喊道。

　　完全忘了她不該那樣明顯的將她內心的雀躍給表現出來的，尤其是在Snape面前。

　　那可完全與她先前努力著的完全相反。

　　Snape同樣愣了一會兒，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臉上流露出這樣喜悅的Tahlia了，真的很久了──

　　他從來不知道，在看見Tahlia臉上開心的笑容的時候，竟會有種好像有甚麼如此強烈的衝擊著胸口的感覺，似乎下一秒就會衝破胸膛湧出。

　　Harry並沒有讓他們等太久，應該說，在Tahlia喊出聲後沒幾秒，他就已經從辦公室裡頭一個打開的門縫中探出頭來，在看見Snape的時候沒有掩飾住的皺了皺眉頭。

　　Tahlia直接走了過去，一把將Harry拉出那個小房間，急躁的讓他坐到沙發上，沒等他開口，便轉過頭去，對著Snape開口。「這要怎麼用？」問著，一邊晃了晃手中的方才Snape交給她的裝滿暗紫色液體的魔藥瓶。

　　「讓我來。」Snape沒有多做說明，直接拿過了那藥瓶，就往前走了幾步。

　　這舉動令Harry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似乎在抗議著就是不想Snape靠的離自己太近……

　　Snape皺起了眉頭。「Potter，成熟一點。」他反射性地就開口。

　　但這句話卻瞬間令Harry氣炸了，整個人從沙發上彈起來，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在Tahlia錯愕的注視下突然對著Snape大吼起來。「我才不要像Tahlia一樣被你殺死！」說穿了，自從那天他肯定是Snape讓Tahlia受傷後，他就越來越不待見這個陰沉的男人了。

　　況且他最討厭別人說他不成熟了。

　　這句話讓兩個大人都愣住。

　　此刻Snape腦中唯一的想法只有，果然姓Potter的都是生來專門針對他的──明顯感覺到身旁本來心情很好的Tahlia因為Harry這句話猛的又沉下臉。

　　他知道當時他不應該因為一時氣憤而甩出那個咒語，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他必須說些甚麼，想著，努力擠出了個微笑，轉過頭去。「Tahlia，關於那晚……」

　　「哪晚？」Tahlia僵硬地回了句。

　　「我失控了。」Snape沉聲說道。「我知道我不該如此衝動行事──」

　　「不需要。」Tahlia淡淡的打斷了Snape。「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我也不是很在意。」說完，便轉過頭去，這舉動很明顯地表明她沒有打算再繼續這話題了。對著Harry開口。「Harry，你的確該成熟一點。」她說道。「坐好別動。」

　　Harry只好委屈的坐回椅子上，他就是覺得Snape這個人很討厭，就算他手上那魔藥可能真的可以解決他一直做惡夢的這個問題──

　　有了Tahlia的話，Snape終於得以走上前而不會造成Harry嘗試的閃躲。「Potter，抬頭。」他命令道。

　　不得不說，看著頂著幾乎和老Potter一模一樣長相的小孩子儘管不怎麼情願，還是必須乖乖聽命的行為，他感到內心升起一陣快意──

　　「停止你那病態的復仇情緒，Snape。」Tahlia冷冷的聲音傳進耳裡。「就算你甚麼也沒說，你的表情也充分表現出這一點了，Harry和James從來就是不同人。」停頓了一會兒。「更何況你總是停留在──算了……」她閉上嘴。微抬高下巴示意Snape趕緊開始之後才又喃喃了一句。「反正和你談論這些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

　　此時Snape已經因為聽見Tahlia前面的那段話而認真的旋開了那一小瓶的魔藥，所以也沒有聽見她後來那小聲的呢喃，扶穩Harry的頭之後，小心翼翼的將魔藥瓶微微傾倒，然後，裡頭的液體準確的滴落在Harry額頭上的那道閃電型的疤痕上──

　　「噢！」Harry吃痛的大呼一聲。下意識地就想掙扎，但那顯然早就在Snape的預料之中，左手扶著他的那只手牢牢的固定著他的腦袋，右手繼續著將剩下的一些魔藥也倒了出來。

　　那些液體並沒有瞬著額頭滑落，而是在接觸到Harry那道疤痕的那瞬間便好像被吸收進去一樣的消失不見。

　　「Tahlia，很痛！」Harry大聲地叫著，這下子連身體也不斷地開始扭動著想掙脫Snape的箝制。「真的很痛！」

　　「安靜點，Potter！」Snape感覺到男孩掙扎的厲害，讓他甚至得真的費力才能夠讓沙發上的小孩子乖乖的坐著。「你根本不瞭解這世上最痛的是甚麼──」

　　「說的好像你明白一樣。」Tahlia冷哼了一聲。「放開他……」說著，在Snape發愣地放開了Harry之後走上前，坐在他身旁。

　　本來在那魔藥滴到Harry額頭上的前一秒，她腦中閃過了個想法──萬一這不是成功的魔藥該怎麼辦？但那想法只閃現了短短的一瞬，至少在魔藥方面，她完全能夠相信Snape的說詞。

　　他說完成，那就是真正的完成。

　　「你感覺怎麼樣？」一會兒，在Harry終於沒有再喊痛之後，Tahlia才輕聲地問道。「還痛嗎？」

　　Harry眨眨眼，將眼眶中剛才不小心出現的眼淚給擠出來，然後緩緩地搖頭，開口。「現在不會了。」

　　那麼大概是成功了。

　　果然她特地回來一趟是正確的選擇，而看Harry現在的樣子也沒有甚麼不良影響，等等，不是毫無影響──

　　幾乎在下一秒，Harry便迅速地閉上眼睛，要不是Tahlia很清楚的知道Harry睡著的模樣是甚麼，她幾乎都要以為過程中出甚麼差錯了……

　　松了一口氣，看著已經躺在沙發上毫無防備，睡得很沉的黑髮小男孩，Tahlia不禁微笑。「謝謝。」她輕輕地說道。

　　Snape搖了搖頭。「這是我承諾過的。」

　　「這代表──」Tahlia開口了，沒有轉過頭去，而是緩緩的站起身。「我不用再繼續待在這兒了。」

　　「甚麼？」Snape一時反應不過來，呆愣住。

　　「你不會忘了當初我答應到學校裡幫你是基於甚麼條件的吧？」Tahlia挑眉，淡淡地說道。「現在你完成魔藥了──對此我很感激，所以我也沒有必要待在這兒了……」

　　好一會兒，Snape甚麼話也說不上，但在看見一旁小桌子上擺著的他剛才交給Tahlia的能夠改善她身體狀況的魔藥之後，腦袋終於得以重新開始轉動。「我認為有必要，Tahlia。」

　　Thalia皺眉，雙手交叉在胸前，瞪著Snape。「你又有甚麼要我待在這兒的理由了？」

　　「這次，不是我的理由……」Snape乾巴巴的說道。「你忘了Poppy的吩咐了？」不意外地看見Tahlia瞬間黑了臉，強迫自己儘量平淡地闡述著。「之後我每天晚上會拿這魔藥給你──」

　　「為甚麼？」Tahlia突然地問了一句。讓Snape又愣了一會兒。「你從來不會突然發善心的，Snape──這次你又打算要求我甚麼了？」

　　「甚麼也沒有。」Snape乾澀的說道。「我沒有打算要求你做任何事，Tahlia……」

　　「是嗎？」Tahlia擺出了個假笑。「那麼便是Albus答應了你甚麼要求了。」

　　「這並不是校長要我做的，無論你信不信。」Snape勉強擠出一句話。「我的意思是，你依舊得待在這兒，至少目前你必須這麼做。」

　　說來諷刺，這絕對是Tahlia回來後他們兩人之間最為和平的對話了，也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克制住自己的脾氣，他本來一直自詡擁有絕佳的冷靜思緒，但面對Tahlia的時候似乎不怎麼管用──

　　就如同現在，聽見Tahlia說出的不信任自己的所有句子，所有單詞都會讓他忍不住想怒吼著反駁。

　　如同他先前告誡過Potter的，任何的身體上的疼痛都底不過內心的折磨，Potter絕對不可能會知道他現在有多麼希望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甚麼東西能夠讓他心口不會再因為Tahlia尖銳不友善的話而淌血。

　　深吸了幾口氣，他繼續著緩緩地開口。

　　「我不會任你就這樣死亡的，Tahlia。」


第207章 197.多管閒事

　　「我不會任你就這樣死亡的，Tahlia。」

　　Tahlia錯愕的愣住，直直地盯著Snape，然後驚訝的發現她找不到任何他在說謊的跡象……

　　但這不可能。

　　她開始懷疑Snape會不會因為前幾天被自己炸飛辦公室而撞昏腦袋了，或者是──

　　「永寧者之淚……」她輕輕的說了個詞。

　　「甚麼？」Snape頓時僵住身子。「你……」他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你怎麼知道那東西？」

　　「我知道的絕對超出你所認知的，Snape。」Tahlia搖了搖頭，平淡地說道。「就像我知道那是製作希望與幻滅不可缺少的最重要的材料一樣。」

　　「你──」Snape張著嘴，甚麼話也說不出。

　　Tahlia甚至還知道那魔藥的存在。

　　「很驚訝嗎？」Tahlia嘲諷的勾起嘴角。「雖然我不怎麼喜歡這學科，但好歹現在也掛了個魔藥學助教的名頭在身上──」

　　Snape搖了搖頭。「那魔藥並不是甚麼會被寫在一般魔藥書籍上的普通常見藥劑，Tahlia，我不是蠢貨。」

　　Tahlia沒有馬上回答，反而緩緩的拿起小桌子上的那盛滿清澈液體的藥瓶，認真的凝視著，彷佛在研究甚麼，一會兒，才轉回身子，微笑。「那麼，能不能懇請不是蠢貨的你，好心告訴我這東西的確切效用是甚麼？」

　　命自己無視Tahlia話中的諷刺，Snape冷靜地說道。「治療黑魔法造成的身體侵蝕症狀。」

　　「黑魔法侵蝕？」

　　Snape耐著性子，解釋道。「簡單說，就是施展黑魔法的副作用──」

　　「施展黑魔法咒語沒有副作用，Snape，你當我傻嗎？」Tahlia打斷他，眉頭也跟著皺起。「要是有副作用，我們根本不用那麼費力對付Voldemort的，不是嗎？因為他自己就會殺了他自己。」想想他用出的魔咒，要找出不屬於黑魔法的咒語還得耗費一番功夫……

　　「但你的情況就是如此。」Snape說道。「我推測，或許是你過去施展甚麼咒語的時候，正好遇上你的身體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而異常的虛弱──」猛的閉上嘴。

　　Tahlia眼睛瞪得老大，儘管她還甚麼也沒有說，Snape也不用特別去思考就足以判斷出她生氣了，而且是很憤怒的那種……

　　問題在於，他絞盡腦汁也無法明白他究竟又說錯甚麼話了，似乎他在無意中惹Tahlia生氣已經是常態……這點令他感覺莫名的沮喪──

　　「或許吧……」最後，出乎Snape意料之外的，Tahlia沒有像先前一樣直接一句話就讓他離開，而是平淡地開口。「不得不承認……你說的一點也沒錯。」

　　這倒讓Snape一時不知道該有甚麼反應了。「所以你……」

　　「你管得太多了，Snape教授。」Tahlia冷冷地打斷他。「現在我們的心思應該放在更重要的地方，既然你可以保證能夠治好我的小毛病，那麼也沒有必要糾結著原因了，不是嗎？」

　　沉默。

　　一會兒，Snape才不情願的點了點頭。「你是對的。」

　　儘管他發自內心的關心著，想知道Tahlia怎麼會弄得身體虛弱到會引起黑魔法的侵蝕……但她現在的表現，明擺著就是不打算，也不想告訴他任何事。

　　最後，他勉強開了口。「但你還是得喝了那魔藥，Tahlia。」

　　這本來就是他過來這裡的主要目的，他必須親眼看著Tahlia喝藥，如此他才能說服著自己她不會有任何事。

　　甚麼Potter體內的魂片、甚麼消滅黑魔王，那些都是次要的──

　　Tahlia盯著Snape瞧了好一會兒，最後，終於還是旋開了瓶蓋，仰頭將裡頭的所有魔藥全喝下。

　　「怎麼樣？」難掩住焦急，Snape馬上開口了。

　　Tahlia先是挑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才回答。「味道很糟。」

　　「下次我會試著改善──」

　　「得了，Snape，身為魔藥大師的你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誤？」Tahlia又一次地打斷他。「即使是我也知道，魔藥的味道不可能改變，否則效果也會大打折扣……」擺出了個標準的笑容。「現在該做的事都完成了，我藥也喝了，你還打算賴在這兒多久？」

　　「我……」Snape張開嘴，本想著要說些甚麼能夠和Tahlia多說上一點話的句子，但最終，他也只能乾澀的說出。「我已經打算要離開了。」說著，緩緩地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等等。」Tahlia突然喊道。

　　Snape停下腳步，回過頭，臉上閃過一絲欣喜，但他甚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等待Tahlia開口。

　　「無論如何，謝謝你，Snape。」Tahlia說道，表情認真且嚴肅。

　　Snape愣了一會兒。

　　Tahlia向他道謝了，即使他自認為甚麼也沒做，相較於她先前付出的一切，現在他幾乎不用費甚麼功夫製作出魔藥這事根本就無法與之相提並論，根本遠遠不及。

　　但她還是說了謝謝。

　　「這完全出自我自身的意願，Tahlia。」他乾巴巴的回答。「你不需要道謝。」

　　「這也是出自我自身的意願。」Tahlia平淡的說。「事實就是，你的確幫了我一些忙，我沒有想否認的意思。」

　　Snape突然不知道這種時候他應該要說些甚麼了，以前他從來就是想著甚麼就會說出甚麼，他人聽了後會有甚麼感受也從來不再他關心的範圍，但他現在非常不希望面前的女人在聽見他的話後又露出憤怒，或是悲傷的表情……

　　問題是，他從來沒有這種連說話都得這般小心翼翼的經驗，也從來不瞭解要如何說才能夠不讓對方感到反感。

　　最後，他擠出一句話。「我明白了。」緩緩地轉過身。「我想我也該離開──」

　　Tahlia點點頭，沒有再說話，木然的站著，等著Snape離開，而他也沒有逗留，一會兒，辦公室中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不算上躺在沙發上睡的正熟的Harry。

　　Tahlia依舊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盯著門的方向，方才的對話充斥了她整個思緒，今天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實在是太古怪了，即使是在Snape已經離開了之後，她還是覺得非常的不真實。

　　Snape似乎又變了一個人……

　　甩頭。

　　不，她不應該再去想著他又有甚麼改變，那不是她應該去關心的事……

　　緩緩地轉過身子，向前走了幾步，輕輕的將Harry給抱起，走向他和Nigel的小臥室。

　　不知不覺中，要抱著Harry還騰出一隻手將門打開已經變得很吃力，時間過的真的很快，轉眼間，當初還眨著綠色大眼睛搖搖晃晃在她腳邊轉悠的小孩子已經長高許多，思想也成熟許多──

　　Nigel也是一樣，從剛出生的時候照看到現在，與其說是他依靠著自己，不如說她不能沒有Nigel的陪伴，她絕對比任何人想像的要來得依賴著他，或許她該慶倖當初沒有衝動的做出錯誤的選擇將他扔著不管……

　　也或許，那是她唯一從Snape身上得來的珍貴事物。

　　「你怎麼還沒有睡？」Tahlia打開門，看見Nigel還縮在屬於他的小書桌旁的椅子上，專注的研究著一本看起來很厚的書。

　　「我已經要睡了。」Nigel說道，也真的將那本書闔上，從椅子上輕輕地跳了下來，跑到Tahlia身邊。「我剛剛聽見Harry在喊痛──」

　　「嗯。」Tahlia應了一聲，把Harry放在床上，替他把鞋子脫下後蓋上被子。「但以後他都不會再做那些噩夢了，這你可以放心。」

　　Nigel點了點頭，一蹦一跳的也跑到他自己的小床邊，正想爬上去的時候被Tahlia阻止了。

　　「你忘了刷牙，Nigel。」Tahlia沒好氣地提醒道。「要是你依舊要有人每天提醒著你睡前要刷牙，怎麼和人說你已經長大了？」

　　「我忘記了啊！」Nigel格格的笑著，快速地跑進浴室裡，沒有多久，就回到了小房間裡，期待的看著Tahlia。

　　Tahlia忍不住笑出聲，走上前小力的敲了敲Nigel的腦袋。「你以後可得自己記著，我可不希望等你長大了之後，被人說是不注重衛生的髒兮兮的傢伙。」

　　「才不會呢！」Nigel反駁道。

　　「好好好，不會……」Tahlia微笑著，一邊催促Nigel躺上床去。「等你長大了之後，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

　　「真的嗎？」Nigel先是驚喜的問了聲，然後好像想起了甚麼，又皺起眉頭。「可是我又不在意別人喜不喜歡我，反正我也不想理他們……」

　　「這可不行啊……」Tahlia認真地說道。「你不能總是像現在一樣，只聽我的，不去跟任何人說話，總有一天你得自己學著去判斷，哪些人能夠成為你的朋友，哪些人不值得我們接觸，雖然可能會信錯人，或是懷疑錯人，但那些都是經驗，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永遠不要再被同一個人騙第二次，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Nigel思考了一會兒，似懂非懂的點頭了。

　　不過這反應對Tahlia來說就夠了，她滿意的要揉了揉Nigel的腦袋，向他又道了聲晚安才緩緩地站起身，打算回到辦公室去，但在她打開房門的時候，卻被喊住了。

　　她回過頭，疑惑的看著Nigel。

　　而Nigel此刻看起來很猶豫，與方才無憂無慮的純真模樣相差甚遠，Tahlia隱隱約約感覺到，無論他想說甚麼，都不會是甚麼很好回答的問題……

　　果然，Nigel在遲疑了一會兒後還是開口了。

　　而那問句，令Tahlia瞬間僵在原地，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

　　「Tahlia，我的爸爸媽媽……到底是怎麼死掉的？」


第208章 198.兒子

　　一片寂靜，感覺上好像過了很久的沉默。

　　Tahlia擠出了個微笑，乾澀的開口。「你怎麼現在還問這問題？我說過──」

　　「你說過以後會告訴我……」Nigel點頭，認真地說著。「但是我還是很想知道……Tahlia你……」他停頓了一會兒，低下頭。「你認識我的爸爸媽媽嗎？」

　　她當然認識。

　　她怎麼可能會不認識她自己……

　　Tahlia僵直的站著，也後悔著。

　　一切都是她的錯。

　　沒有人知道在她一個人帶著Harry離開，卻發現她肚子裡因為那錯誤而產生了個生命時，內心情緒究竟有多複雜。

　　沒有人。

　　她該說甚麼？

　　難道她該對Nigel說她曾經不想留著他……或者告訴他，就算她將他生下後還曾有過要將他扔在孤兒院裡的念頭──

　　無論她怎麼說，都會重重的傷害這孩子的。

　　Nigel這個名字的意思是黑色的。

　　她選擇替他取這名不僅只是因為他生來就擁有和她一樣，或者和他父親一樣的黑髮黑瞳，還因為她認為，這孩子是她在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候來到她身旁的……

　　原本，她以為她會沒有辦法面對Nigel，但隨著她最後掙扎著做出親自照顧他的決定而不是將他扔開，她逐漸的不會再因為看見Nigel眨著的黑色眼睛而想起Snape。

　　她不該再想起Severus Snape。

　　沒錯，她當初撒了謊，但她內心深處的確是這麼認為的，不想再當回以前那個面對Snape的時候就只會遷就他的那個女人，而Nigel……

　　Nigel沒有父親，也永遠不會有父親。

　　「我認識他們。」最後，Tahlia終於得以平淡地說出。

　　她以後會告訴他真相的，但不是現在。

　　與其拿Nigel還太小這理由來欺騙自己，她寧願承認，她就是還沒有做好準備。

　　當初撒下的謊，現在她只能選擇以一個更大的謊來圓，或許總有一天她會找不到能夠再拿來說服Nigel的理由，但也不是現在。

　　她沒有那個勇氣，應該說，她很久以前就喪失這種東西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對不起，Nigel。」她只能這樣說。「我的確認識他們，或者你要說……我害得你沒有父母親我也不會否認……是我的錯……」不意外地看見Nigel表情變得錯愕。「但我愛你，我真的愛你，而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我保證。」

　　「但是……」Nigel看起來一臉不可置信，似乎沒有想到竟會從Tahlia口中得到這樣的答案。「但是……」他斷斷續續的張開嘴，但總是只講出了個詞便說不下去了。

　　「詳細的事，我之後一定會告訴你，現在聽話，先睡覺好嗎？」Tahlia安撫地說著。「先睡吧……」

　　但Nigel看起來還處在震驚的狀態，就是沒有聽話地躺到枕頭上，Tahlia歎了口氣，只得走到他身旁，蹲下。

　　「我很愛你，Nigel。」Tahlia輕聲地說。「我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還要愛你。」停頓了一會兒，讓Nigel躺下，才又開口。「我過去做的事並不都那麼正派的，Nigel，而我現在沒有一刻不後悔著……我是個食死徒，你知道那代表甚麼──」

　　「那代表你有殺過人……」Nigel縮進被子裡，小小的咕噥了一句。

　　Tahlia愣了一會兒，然後微微點了頭，儘管縮在被子裡的Nigel沒有看見，但他還是輕易知道了答案，變得沉默。

　　「但你要相信，我和你書上看過的那些壞人不一樣。」

　　Tahlia幾乎是焦急的解釋著，在她想著要說服Nigel的同時，她也在說服自己。

　　她和那些人不一樣。

　　絕對不一樣──

　　「不需要你證明甚麼，我也知道你究竟有多麼邪惡──」

　　不！閉嘴！

　　Tahlia用力地搖頭，將腦中那總是出現在她惡夢中的刻薄言語給趕出腦袋。

　　她不邪惡……她不邪惡──

　　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訴自己。

　　Tahlia閉上眼，手也不自覺地攢緊了Nigel的被單。

　　她不邪惡。

　　「我相信你。」

　　Nigel軟軟的聲音突然傳進耳裡，短短的一句平凡的話，卻彷佛有著神奇的力量一樣，讓那些繁亂的思緒瞬間全部消失，Tahlia張大嘴，回過神後才發現，他不知道甚麼時候已經讓腦袋露出被子，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自己。

　　「你──」這會兒輪到Tahlia愣住了，罕見的呆愣著看著面前的小孩子。

　　「我相信你。」Nigel露出了個甜甜的笑容。「我知道Tahlia是這世上最好的人，就算沒有爸爸媽媽也沒有關係，Tahlia一直就像我的媽媽一樣。」思考了一會兒，又加上一句。「我也很愛你。」

　　不可控制的，Tahlia感覺到眼眶內突然盈滿了淚水。

　　「Tahlia？你哭了？」看見Tahlia突然哭了，Nigel瞬間慌張了起來，連忙伸出小小的手胡亂地就想用自己的被子把她臉上的所有淚水都擦去，卻被Tahlia突然笑出聲的阻止了。

　　「沒事，我現在很高興。」Tahlia微笑著說道，自己伸手抹掉眼角的淚。「你絕對無法想像我現在有多開心。」

　　「真的嗎？」Nigel歪著腦袋，本來還有些懷疑，畢竟在他認知中，哭泣就是代表著傷心，但在仔細的看了Tahlia臉上的笑容後，他才放下心來，因為她看起來是真的很高興，原來人們在很高興的時候也會哭──

　　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我現在也很開心，因為Tahlia很愛我。」

　　「而且我會永遠很愛你。」Tahlia保證道，伸手做出了勾指頭的動作。「所以我永遠永遠不可能會拋下你。」

　　「嗯。」Nigel用力的點了點頭，也伸出小指勾住了Tahlia的小指頭。「我們說好了的！」

　　「對，說好了。」Tahlia答應著。

　　她是絕對不可能拋下Nigel一個人的。

　　所以她會待在這兒，她會答應喝下Snape要她喝下的任何能夠讓她健康的活下去的魔藥──

　　為了Nigel。

　　隔天晚上，Snape準時的又來到Tahlia這兒，而這次，她甚麼話也沒有問，直接當著他的面，扭開瓶蓋後直接仰頭灌下──

　　眉頭皺了皺。

　　「這瓶和昨天的藥不一樣吧？」她緩緩的問道。

　　「我得根據狀況每天調整。」Snape小心翼翼地接過那空藥瓶，將它收進長袍裡。「魔藥用量必須很精准，Tahlia。」

　　「是嗎？」Tahlia挑眉。

　　Snape絕對沒有說實話，絕對。

　　他口中的些微調整不可能會讓昨天那嘗起來像腐爛的水果的魔藥變成今天這樣，不只沒有令人作惡的味道，在喝下後，竟然還有一種甘甜味。

　　「你在說謊。」

　　Snape一愣，反射性地就開口。「我並沒有──」

　　「你當真以為你可以繼續著在一些事情上對我撒謊嗎，Snape？」Tahlia平板的說。「或者你依舊認為我還像以前那樣你說甚麼我都全盤相信？」

　　沉默。

　　Snape現在頭一次非常想堵住自己的嘴，本以為或許這天他還是能夠像前天晚上一樣，和Tahlia安安靜靜地說會兒話，如果真那樣順利的話，或許之後某一天，他們能夠相處的好一些也說不定。

　　其實那也只是奢求。

　　他心裡清楚知道Tahlia現在幾乎可以說是厭惡他，而這一切都是他過去的種種作為所導致。

　　要是他能早一些放開成見，要是他──

　　搖搖頭。

　　現在說甚麼都晚了，而他想彌補，做甚麼都好，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想著要修復與另一個人的關係，即使當初他和Lily一見面就尷尬的時候，他也從沒有過這種想法──

　　「我沒有向你撒謊，Tahlia──」命自己忽略Tahlia的一聲冷哼，他乾巴巴的說著。「但我的確替換了其中的某些材料。」他說道，沒有任何的遲疑。「你要說這和昨天的魔藥已經完全不同也可以。」見Tahlia依舊不臉不信任的表情，儘管他覺得內心無比受挫，還是又硬擠出了一句話。「我沒有必要連這點小事也欺騙你。」

　　Tahlia沒有想再表示甚麼的意思，向後退了一步就想關上門，卻被Snape阻止了。

　　「還有事？」

　　「Potter的情況……如何？」Snape問道。

　　Tahlia愣了一下，才回答。「很好。」

　　Harry昨晚睡得很沉，而且今天一整天也表現得很正常，照理說應該是沒有問題才對，最重要的是，她今天特地弄來了一條蛇，而Harry表示，蛇的嘶嘶聲在他耳裡已經構不成任何一句有意義的句子了。

　　這樣應該是成功了的。

　　「老實說，我沒有想到你會那麼快就成功的。」Tahlia不自覺的脫口說了一句。

　　「要不是你答應了替我分擔教學工作，我想我現在大概做不成，Tahlia。」Snape緩緩地說著。「我認為……」他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繼續說，深吸一口氣。「我認為，你替Potter付出這些，Lily會很欣慰的。」

　　「她是我的朋友。」Tahlia淡淡地回道，令Snape分不清她現在的情緒究竟是好還是壞。「要是我們立場交換了，她也同樣會這麼做──她一直是個很好的人，Snape，比我好太多了……」

　　「不。」Snape直接打斷Tahlia的話。

　　她挑起了一邊的眉毛，詢問的目光也放到了Snape身上。

　　「我認為，你不比Lily還要差。」

　　這話Snape說的認真，卻讓Tahlia眉頭深深地皺起了。

　　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說道。「你甚麼時候變得這樣會說場面話了？」一邊擺出了個近乎完美的笑容。

　　「就算你覺得我和Bella那女人是同一類人，那又如何？」


第209章 199.線索

　　Snape突然覺得腦中有甚麼線索連在一起。

　　他早該想到的這一點的。

　　從以前到現在，Tahlia無論是說話，或是做事，都鮮少是毫無意義的。

　　他早就該從Tahlia回來後的種種表現，或者從她說出的話中，去試著推論出他究竟做了甚麼事才會讓她如此的氣憤，諷刺的是，他曾經自認為他歸論的能力絕對算是不錯。

　　就先從剛才那句話開始……

　　即使他將Tahlia與Bella Lestrange放在一類，那又如何──

　　或許他必須理解為，他曾經如此批評過Tahlia。

　　沉下臉。

　　梅林……如果今日他的立場與Tahlia互換，他不知道他會有甚麼反應……在努力的付出這樣多後，換來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你和她絕對不同。」Snape說道，用一種異常嚴肅的口吻。「我非常肯定這點──」

　　Tahlia卻笑出聲，而且是戲謔地笑著。「你肯定？」停頓了一會兒。「但這和我有甚麼關係？」她突然聲音一沉，說道。「我早就知道不該去理會別人對我的任何評斷，Moody先生曾對我這樣說過，我認為他說的對極了……Snape，我一點也不在乎你究竟是怎麼想我的，那改變不了任何事。」

　　而這段話透露出的意思，Snape幾乎在瞬間就明白了。

　　或許Dumbledore想錯了，或許無論他做甚麼，都無法讓他們之間的相處回到最早以前。

　　「你說的沒錯……」最後，他只得這樣說。「即使你一直以來都被別人誤解著，我也從未看你改變過甚麼……」

　　「你該慶倖那時我沒有這麼做。」Tahlia冷淡地說道。「否則現在我們兩個都不會站在這兒說話──提到這個，我認為你該準備一下，或許不久後，我們就得去見見我們的老主人了。」

　　Snape沒有再像上次那樣有任何不悅的表示，冷靜的點了點頭，開口。「我明白。」

　　Tahlia挑眉，Snape前後兩次聽見這事的反應實在相差太多，畢竟先前她可是差點就死了……

　　那讓她再次認清到，就算Snape表現的再怎樣溫和無害，或者最近總是……該怎麼說，最近總是多管閒事的看起來好像很在乎她的身體一樣──

　　他還是隨時有可能會傷害到她。

　　沒錯，他遲早會殺了她的，要是她繼續著像從前一樣放任自己陷進去的話──

　　總有一天。

　　「我明天再過來。」見Tahlia沒有想說出任何句子的模樣，Snape只得再次開口。「你應該知道放著你的健康繼續惡化，對於我們的計畫是一點幫助也沒有──」

　　「所以我沒有拒絕替你開門，Snape。」Tahlia冷冷地接話。「不用你提醒我也清楚知道這點。」停頓了一會兒。「我自己的狀況我自己知道。」

　　「顯然你並不怎麼清楚的，不是嗎？」Snape提醒道。「要不是Poppy──」

　　「我是不是還應該要感謝你？」Tahlia假笑。「否則我怎麼會進醫療翼？」

　　Snape閉上嘴。

　　這似乎已經變成常態。

　　他越來越常被Tahlia的一句話給堵住，而這情況以前可從沒發生過……應該說，以前完全是相反的。

　　以前總是他惡意的誤解Tahlia的意思──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對的已經是一扇緊閉著的木門了。

　　這同樣也令人覺得見怪不怪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幾乎全校都知道Snape教授的情緒低落。

　　其實很好判斷的，因為才短短兩個星期，除了Slytherin外的其他三個學院已經從他那兒損失了不少分數了。

　　不知道為甚麼，Watson教授突然間不會過來替他們上課了，要不是他們拿回來的作業上的分數依舊和之前一樣高，他們幾乎都要以為她已經被Snape教授給嚇跑了……

　　在Snape教授重回課堂後，他們又深深的懷念起她來了。

　　他們以前可從沒想過他們會有這樣的想法。

　　畢竟Watson先前的名聲很糟糕，但幾年下來，他們才發現，單論教授能力的話，她絕對不差。

　　雖然她名義上擔任的是魔藥學的助教，但自幾年前的Bill Weasley首開先例的在某堂魔藥課堂後拿了厚厚一迭其他科目的問題去請教她，而她馬上當著所有學生的面將那些問題全解釋了一遍，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了之後，這件事就傳開了……久而久之，魔藥課下課後總會有幾個學生留下，這可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奇景──考慮到大多數人都不想在陰暗潮濕的魔藥教室裡多待上哪怕只有一秒鐘。

　　「Hufflepuff扣十分，Tonks小姐，因為你的不專注。」Snape幾乎要破口大駡。「你有將黑板上的注意事項給牢牢記住過嗎？那兒清楚寫著，水蛭汁液要在順時針攪拌四圈後丟入，或許你是認為，你的那點小聰明足夠推翻前人留下的珍貴製作步驟了？」幾乎是嫌惡地抽出魔杖，直接將面前一臉沮喪地女孩的坩鍋內的一團黏呼呼的物體給清除。「重做。」

　　沒有去理會那女孩因為他的話而跟著轉變成暗灰色的發色，氣衝衝地轉過身，眼角馬上瞥到教室另一頭的一個坩鍋已經開始冒出陣陣濃煙，心裡狠狠的又咒駡了一句，快步趕了過去──

　　這些學生幾乎每堂課都在挑戰他的底線。

　　他當初就不該答應到學校裡教書，現在想來，那時自告奮勇對著黑魔王自薦的自己時在愚蠢至極。

　　當初Tahlia向他說的所有事全都該死的對極了。

　　沿途又扣掉了不少學生的分數，一會兒，他出現在學校的圖書館門前，他現在需要的，就是一本足夠厚重的書，至少能夠讓他暫時忘掉一些煩心事……

　　習慣性地走向了放滿魔藥書的那區域，這兒一直都是鮮少有學生出沒的角落，至少在他來到學校裡擔任教授後，就幾乎沒見過學生會閑晃到這兒了……

　　但今天不同。

　　不是說這兒突然聚滿了人，事實上，兩個書架中間依舊是一個人影也沒有，就如同他先前無數次來時看見的一樣，冷冷清清。

　　但當架上的書自動從書架上移動下來，進入了某個區塊後又突然消失不見，那麼顯然就是有著甚麼問題了。

　　Potter的隱形衣。

　　他怎麼會不知道James Potter有件隱形衣？他們還在學校時，他就是依靠那東西躲過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處罰，而他也完全沒有想向其他人隱瞞的打算，在經過他們一夥人附近時，他最常聽見的就是老Potter是如何得意洋洋地吹噓著他披著那隱形衣神不知鬼不覺地又弄了甚麼惡作劇……

　　而現在，那東西絕對只會在一個人身上──Harry Potter。

　　他不知道Potter那小子沒事跑來這兒做甚麼，他拒絕相信老Potter的兒子會對魔藥有任何一點興趣，即使Lily的魔藥並不差……

　　直接一個箭步上前，伸出手往前，在感到明顯的布料阻隔後直接一把揪住，然後一個用力往下扯。「Potter，你在這兒做什──」

　　剩下的話全被他硬生生地吞回肚裡。

　　面前的人是個小孩子沒錯，但根本不是Harry Potter，縱使這個孩子也生著一頭黑髮，但和Potter那雜亂無章的稻草般的髮型完全不一樣。

　　「你……」他乾巴巴的開口。「Nigel？」那個跟在Tahlia身邊，總是不怎麼說話的小男孩。

　　同時也是差點讓他誤會Tahlia和甚麼人在一起的小男孩。

　　「你在這兒做甚麼？」

　　Nigel顯然也被嚇住，他完全沒有想到會被人發現他躲在隱形衣裡頭，還直接被扯開了，明明Tahlia很嚴肅地交代過儘量不要讓學校裡的任何人知道他和Harry現在都待在這兒的……

　　本來看見扯開他斗篷的人不是學生他該松一口氣的，但順著看上去，看輕那人的面孔後，他瞬間警戒起來了。

　　Severus Snape。

　　不知道為甚麼和他同樣姓氏，總是惹Tahlia生氣，甚至差點殺了他，Tahlia討厭的人，也是他討厭的人。

　　Tahlia說要自己做判斷，自己判斷甚麼人可以信任，甚麼人要遠離，他馬上下了個決定，就算Tahlia沒有要他這樣做，他也永遠不會和這男人說上任何一句話。

　　所以他只冷冷的瞥了Snape一眼，就把目光重新放回架上的那些他鍾愛的魔藥書上了，而隱形衣……反正已經被發現了，他乾脆將它拿在手上，也沒打算再批回身上了。

　　「你……」Snape第一次被一個小孩子無視的這麼徹底，兩年前的Nigel還會不小心在他面前脫口說出些甚麼的，不像現在……

　　無論他開口說甚麼，Nigel都好像沒有聽見似的，自顧自地挑選他面前的那些書籍……

　　不經意的瞥見他手上緊抱著的幾本書名，令他驚訝的是，那些書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像他這樣年紀的孩子會看的……

　　Tahlia哪裡找來一個對魔藥有著如此濃厚興趣的孩子？

　　他這輩子也僅只遇過一個，那就是他自己。

　　「你喜歡魔藥？」儘管知道大概也不會有甚麼反應，他還是問了。「我知道有幾本書，絕對足夠解答你看完那些書之後會碰上的問題……」突然發現面前的小孩子雖然依舊連個眼神也不想給他，耳朵卻不著痕跡的抖動了一下。

　　心中不禁微笑。

　　所以他想的沒有錯，Nigel絕對非常喜歡魔藥。

　　至少有個突破口了。


第210章 200.錯事

　　「我是魔藥學教授，Nigel。」Snape開口。「你認為這代表甚麼？」

　　Nigel正要抽出一本書的手頓了一瞬，但馬上繼續動作，沒有搭理Snape。

　　「我很擅長魔藥。」Snape自己回答了他的問題。「或許你有碰上些問題……關於這科目？」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出願意額外教導一個孩子，誰會想到，這罕見的示好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反應。

　　面前的孩子根本連回個頭也沒有。

　　膽敢對他有這種舉動的，Nigel絕對是第一人，就連Tahlia也不曾做到無視的那麼徹底……

　　但他不該表現如此的，不是嗎？

　　小孩子不都會對自己感興趣的事物透露出明顯的好奇心嗎？

　　尤其這孩子今年才……五歲？六歲？

　　「我並不介意在你碰上問題時撥出些時間給你。」他又開口了，決定繼續以這孩子感興趣的話題吸引他的注意力。「在求學過程中總一個人悶想著，是很難進步的──」

　　「Tahlia就會教──」Nigel突然脫口說出，然後馬上又閉上嘴巴，終於轉過頭，怒目瞪視著Snape，好像就是在怪他害自己發出聲音一樣。

　　而他內心也真的是這麼想的。

　　Tahlia就會教他了。

　　雖然她從沒有直接回答過他的問題，但是她都會找來能夠回答的書給他，他才不需要黑漆漆來教！

　　他絕對最討厭黑漆漆！

　　而且他還害自己不小心講話了，心裡默默地叮囑自己，絕對不要再回答Snape的任何一個問題。

　　「我很清楚Tahlia的魔藥水平，Nigel。」Snape皺起了眉頭，說道。「或許她現在能夠回答你的問題，但日後你絕對需要另外一個更……專精於這門科目的人。」

　　Nigel沒有再說話了，只是又狠狠的瞪了Snape一眼，將手中捧著的一小迭書本先放在一旁，重新披上隱形衣，而Snape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面前的小孩子隨著那銀色斗篷的掛上而跟著消失，接著，那本來被暫時擺在書架上的一迭書也跟著不見，似乎他也沒有刻意再對Snape隱藏他的行蹤，因為他明顯感到自己左邊大腿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Snape沒有再追上去，他只覺得無奈，露出苦笑。

　　那孩子明顯非常依賴Tahlia，並且絕不會做出任何違背她意願的事。

　　現在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也就只有一個可能──Tahlia甚至連她身邊跟著孩子都不想讓自己接觸……

　　難道在她的認知裡，他就真的那樣不帶好心？

　　再者，他竟然會覺得Nigel這樣稱不上禮貌的態度完全在他能夠容忍的範圍之內？

　　他何時有這樣好的脾氣了，在面對孩子的時候？

　　最終，Snape也沒有繼續在圖書館裡多待著了，匆匆挑選出自己需要的書籍後便離開，或許之後他有機會碰上Nigel的時候，應該再嘗試著問他一些問題，關於Tahlia現在究竟是怎麼想他的……

　　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再沒碰見過那孩子了。

　　每晚他送魔藥到Tahlia辦公室時，Nigel都躲著絕對不會露面，而他也沒在圖書館裡遇見過他了，但他知道Nigel一直有在定期借還書，他已經從Pince夫人口中得出這個資訊了──關於圖書館總是會莫名的少了幾本書，但幾天後又會自動出現，證明Nigel還是時常跑圖書館找書的。

　　但他就是再沒遇見過Nigel了。

　　Nigel絕對是他碰上最為特別的孩子，光憑他對於Nigel對他的不友善態度只覺得有趣而不是憤怒就足以顯見。

　　似乎他就是有種無法解釋的魔力，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將Nigel與學校裡的那群腦子大概被狗啃了的學生們相提並論。

　　某日，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在他照慣例拿了一小瓶魔藥遞給Tahlia的時候。「Nigel……對魔藥很有興趣？」

　　Tahlia本已經要將魔藥灌下，卻因為他這句話瞬間整個人僵住，好像定格了一般。

　　氣氛也突然變得異常的詭異。

　　「你從哪裡聽說的？」Tahlia甚至忘了先放下舉著魔藥瓶的手，突兀的便問了。

　　「我在圖書館碰上他了。」Snape回答。「當時他手上拿著的全都是魔藥書籍。」

　　短暫的沉默。

　　一會兒，Tahlia才又問道。「那你又提起這件事做甚麼？」

　　Snape徹底困惑。

　　他完全不明白為何在話題轉到關於Nigel的喜好上後，Tahlia盯著他的眼神瞬間充滿戒備，他可沒做出任何刁難Nigel的事來。

　　而他也馬上這樣澄清了。

　　「我並沒有打算刺探他甚麼──」

　　「你要是做出任何傷害到他的事，我警告你，Snape，我不會放過你。」Tahlia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說著，那語氣聽來太過認真，甚至Snape能夠清楚感覺到，要是他真的……怎麼說……欺負了Nigel，Tahlia絕對不會善罷干休。

　　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我完全明白。」

　　本來，他就不會這樣做，就算Tahlia沒有這樣說，應該說，他莫名的覺得他應該要對Nigel親近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鼻頭上和Tahlia極為相似的雀斑……

　　等等。

　　他清楚記得第一次見到Tahlia的那時候。

　　那個時候的Tahlia頭髮很短，對她的第一印象還以為她是個男孩子，那時候她和自己講沒幾句話，因為他掉頭就走了……甚至連去安慰被自己一句話就給弄哭的她都沒有。

　　而Nigel同樣生著幾乎一模一樣的雀斑……

　　Snape驚恐的發現，Nigel的臉孔竟在他腦海中與他記憶中的孩童時期的Tahlia重迭在一起──

　　這表示，Nigel根本就是Tahlia的兒子！

　　Tahlia有了兒子。

　　這一事實重重的衝擊著Snape的腦袋。

　　而Tahlia此刻看起來一臉平淡。

　　「你突然發甚麼愣？」她皺起了眉頭，思考了一會兒後才繼續著將手上的魔藥喝下，然後遞還到Snape面前。

　　「你……」Snape突然間覺得喉嚨好像被甚麼給哽住，讓他連發出一點聲音都很艱難。「Nigel和你……甚麼關係？」

　　Tahlia眉頭皺得更緊了。「我記得我告訴過你，你管的太多了──」

　　「告訴我。」Snape卻彷佛沒有注意到Tahlia的話一般，繼續著問。

　　「我同樣也說過，Nigel的父母都死了──」Tahlia冷冷地回話。「而我並不怎麼想談論任何關於他們的話題，尤其是和你。」

　　一陣沉默。

　　沒錯……

　　Tahlia的確表示過，Nigel的父母已經死亡，但那孩子和自己記憶中的Tahlia太過相似，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巧合？

　　他們真有可能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

　　難道是他誤會了？他會覺得他們兩人長得相像僅只是因為都有著雀斑，又或者他只是太過懷念曾經總對他和顏悅色的小時候的Tahlia才會產生這種錯覺。

　　「是我想多了……」

　　Snape接過了那藥瓶，將它收好。

　　或許這話題不該再繼續了。

　　因為Tahlia已經明顯透露出不悅，而這是他一點也不想令其發生的……

　　想著，果斷不再去思考這件事，Nigel的身世固然成謎，但甚麼也不會比和Tahlia和平對話來的重要。

　　「最近你感覺怎麼樣？」最後，他問道。

　　「說不上來。」Tahlia平板的回答。「和之前的情況差不多。」

　　應該說，在開始喝這魔藥之前，她就已經沒有再突然昏過去，或者是沒來由地覺得疲憊不堪了，當時她還以為情況好轉，沒想到根本不是。

　　在開始喝魔藥之後，也沒發生甚麼特別的，所以她根本也不知道她現在身體究竟能不能稱作是健康……

　　Snape皺起了眉頭。「是嗎……那麼你──」他閉上嘴。

　　他根本不知道Tahlia之前的情況如何，但他沒有原因的有一種預感，要是他真問出這句話，Tahlia絕對不會高興。

　　思考了一會兒，重新斟酌了字句後，才又開口。「那麼，你前次無預警昏過去是甚麼時候的事？」

　　至少，從Tahlia在聽見他這句問話後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或是不悅的表情來看，他這問題是問對了。

　　Tahlia只微微皺了眉，但不是因為生氣，她看來好像是在認真思考著甚麼……或許是在想著要如何回答Snape的問題。

　　「半年前。」

　　良久，Tahlia才開口。

　　她抬起頭，直直地盯著Snape。「最後一次是在半年前，這點我很確定。」

　　就是因為她這半年來的狀況不錯，她才會以為她已經好很多了，現在想來，她或許真的應該慶倖Snape差點失手殺了她才對，否則若哪天她真的突然的死亡，Nigel該怎麼辦？

　　更何況她完全無法確定要徹底殺了Voldemort需要多長時間，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在那之前就先拋下她的朋友們死去……

　　沒錯。

　　她會再次如此輕易的被Snape說服留在學校，唯一的原因只有這個，絕對的。

　　Snape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認為你應該再讓我確認一次你的情況，Tahlia。」說著，伸手探進長袍裡就想抽出魔杖，卻馬上被Tahlia一個尖銳的眼神阻止了，令他尷尬地維持著僵硬的姿勢站在原地。

　　「我可沒有讓你再在我辦公室門前抽出魔杖的打算。」Tahlia冷冷地開口。「明天我會記得去找Poppy，就不勞你費心了……」

　　下一秒，門又再次在Snape眼前被重重的甩上，這次還差點砸中他的鼻樑，有鑒於他剛才站的位置其實比較靠前。

　　而此刻他只覺得錯愕，愣愣地站著，好一會兒，手才緩緩地垂下，當然是沒有握著魔杖。

　　該死的他又說錯甚麼了？


第211章 201.懷念

　　這天，Harry帶著仍在嚷嚷著要多睡一點的Nigel踏進他們住的小公寓的客廳的時候，發現氣氛和平常有點不一樣。

　　應該說，Tahlia罕見的不是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而是端坐著，似乎就是在等他們兩人出現。

　　「啊，你們起來了。」Tahlia開口，伸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對著Harry說道。「來這兒。」Harry馬上感覺到身旁的Nigel失望的情緒──Tahlia旁邊那位置本來都是他搶去坐的。「今天是你很重要的日子。」

　　「甚麼日子？」Harry不明所以。他確定今天不是他生日的，還會有甚麼很重要的日子？

　　Tahlia沒有回答，只微笑，然後揮了揮手。

　　下一秒，在兩個小孩子看清她手上揮舞著的信封之後，都不由自主地驚叫了一聲，接著，雙雙沖了過去，Nigel一把搶下了那封信。

　　「嘿！那是我的！」Harry不禁抱怨道。「你的還要等幾年呢！」

　　「反正你也是會讓我看的，對吧？」Nigel笑咪咪的說著，猴急地將信封拆開，然後拿出裡頭的幾張羊皮紙交在Harry手上。「開玩笑的，這個當然要你自己看。」

　　「你怎麼越變越會逗人啊……」Harry無奈的說了一句，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的攤開了那幾張羊皮紙。

　　Tahlia在一旁看著，她感覺她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第一天接到這封信的時候，那也是她第一天知道這世上真有魔法存在，第一天知道她竟然也屬於他們的一份子。

　　「Tahlia，你覺得我會被分進哪個學院？」

　　Tahlia回過神，發現Harry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連忙微笑，說。「你父母都是Gryffindor，但你就是你，我想無論你分到哪兒，都會表現的很好的。」

　　「那你呢？」Harry問道，這問題瞬間讓Tahlia愣住。「你以前是哪個學院的？」

　　他當然知道每個學院都有他們的優點與特長，雖然Voldemort當初是Slytherin出身的，而且現在幾乎整個魔法界都認為Slytherin的人很邪惡，但他不那麼想。

　　Lucius叔叔就對Tahlia很好，就算外界對Malfoy家的印象不怎麼好，他也從沒跟著那樣想過，而且Draco有很大可能也會被分進Slytherin，他和Nigel都不相信Draco會是壞人。

　　所以，Tahlia以前是念哪個學院的呢？

　　Tahlia愣了好一會兒，才猛的想起來她應該要說些甚麼才對，她幾乎要忘了，她從沒對這兩個孩子提過她到底是哪個學院的，一次也沒有。

　　考慮到她在Slytherin裡的生活，絕對不怎麼開心……這可不是她會一天到晚掛在嘴邊的事，不像Lucius總一天到晚對著Draco念叨著說Slytherin的優秀種種……

　　低下頭去看了兩個小孩子，驚訝的發現他們竟然都一臉期待著她的回答，不禁苦笑。

　　「你們真那麼想知道？」她問道，然後馬上後悔問出了這問題，因為她馬上看見兩個小腦袋異常有默契地一起用力的點了點頭。

　　「我啊……」看著兩個小孩子臉上寫滿了因為自己的開口而按捺不住的好奇，Tahlia突然惡作劇的笑開來，說道。「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們我是哪個學院的，你們就猜吧。」

　　「怎麼這樣！」兩人異口同聲的抗議，但依舊沒能讓Tahlia鬆口。

　　Tahlia大笑。「你們緊張甚麼？反正我也不可能因為你們學院和我不一樣就不要你們──」

　　「我們那麼乖，你才不會不要我們呢！」Nigel也沒有想著再問了，反正等到Tahlia想說的時候會自己和他們說的，直接擠開了站在他位置前的Harry，無視他的低吼，一屁股坐的Tahlia旁邊。反正他在長大了一些後，已經清楚明白了Tahlia那天晚上那樣嚴肅的對自己說的話，他再也不會害怕Tahlia會丟下他了。

　　而他也會把Tahlia當作他的媽媽來看待的。

　　Tahlia寵溺的揉亂了Nigel平順的頭髮，然後才開口。「好了，我是哪個學院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本身──」她對著Nigel說道，但實則也是在說給Harry聽。「我相信你們無論在哪兒都會努力學習的，是不是？」

　　Harry和Nigel互看了一眼，然後，認真的點點頭。

　　「這樣不就得了？」Tahlia輕鬆的說道，兩手一拍。「你們準備一下吧，等會兒我帶你們去對角巷。」然後盯著Harry看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一會兒你可就會買到專屬於你的魔杖了！」

　　Nigel羡慕的看著一臉燦笑，顯然又興奮又期待的Harry，心中不禁氣惱自己怎麼年紀就是比較小，他還得過多久才能得到他的魔杖呢？

　　「你也快了呀。」Harry說道，但那聲音在Nigel耳裡聽來說有多幸災樂禍就有多幸災樂禍。

　　「我拿到魔杖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你變得比我小！」他噘起嘴，賭氣的咕噥了一句。

　　「沒有人可以一拿到魔杖就施展那麼困難的魔法，Nigel。」Harry認真的說著，想了一會兒才安慰道。「好了，又不是說我去念書之後我們就碰不到了，你別忘了，Tahlia可還在學校呢。」他說道。「而且我的隱形衣在你那兒，你不都用他偷偷著去找雙胞胎他們兩了嗎？」最後一句話，他說的很小聲，深怕被Tahlia給聽見了。

　　他有種Tahlia總是有意無意地讓Nigel和Weasley家雙胞胎錯開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但自從無意間聽聞道雙胞胎在學校裡鬧出的種種惡作劇之後，Harry覺得Tahlia做的對極了，哪天要是Nigel影響到，反而對自己惡作劇，那可就不好了。

　　午飯過後，Tahlia便拉著兩個孩子直接到了對角巷，他們之前很少到這兒來，以前通常都是她一個人過來的，所以Harry和Nigel還是興奮的就只差沒有在街上跳起來了。

　　好久以前，當Dumbledore帶著Josh和她第一次踏進這兒的時候，她也是興奮的，對於一切未知充滿了各種期待，但後來才發現根本不是如此──

　　無奈的一笑。

　　即使她巴不得甚麼也不管的一走了之，她也沒有剝奪Harry和Nigel兩人選擇的權力。

　　他們未來的人生絕對是他們自己的，而且絕對不會受任何人擺佈。

　　要做到這點也只有一個答案──

　　──那也是她努力至今的唯一希望。

　　本來以為這趟購物之旅會是平淡無奇的，但在挑選完魔杖之後，他們幾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對。

　　原因出自於Harry的魔杖。

　　Olivander一直都會就每根魔杖發表一番演說，這是大家都已經知道的事，但這次他的話，卻讓Tahlia覺得很不安。

　　讓她有種Harry和Voldemort之間還是存在著她不清楚的聯繫的感覺。

　　兄弟魔杖。

　　Harry的魔杖杖芯是鳳凰尾羽，並且和Voldemort魔杖裡頭的鳳凰尾羽出自同一只鳳凰。

　　為甚麼？

　　她不相信Snape的魔藥是失敗的。

　　要說現在她唯一不會懷疑Snape的地方，也就只有這個，她清楚知道Snape製作的魔藥不會出錯，從來都是如此──

　　「Tahlia……」

　　Tahlia感覺到衣角被拉扯了一下，低下頭後發現突然緊緊揪著自己的人是Nigel。「怎麼了？」她低聲問道。

　　Nigel整張臉幾乎都皺起來了，空出的一隻手直直的指著前方。

　　順著看過去後，Tahlia馬上明白為甚麼Nigel會是這種表情了。

　　實在沒有想到，連他們選擇來對角巷的這天，也會碰上Severus Snape。

　　更加沒有想到的是，Snape已經看見了他們三人，快步的穿越人潮向著他們走來──

　　Tahlia一把抓過了Harry手中緊緊握著的購買用品清單，仔細的研究了一小會兒後，一點也沒有遲疑的抓了兩個小孩子便拐入了一旁的一間擺滿各式各樣望遠鏡的小店裡。

　　「Tahlia，這樣子感覺你是在害怕Snape教授。」Harry無奈的說著，一邊拿回了自己的清單，念出上面的句子。「我需要個望遠鏡。」

　　Tahlia撇過頭。「我只是以防我控制不住當街攻擊他罷了。」徑直走向了一邊擺著的一個漂亮的作工細緻的望遠鏡。「你說我替你買這個好不好？」

　　Harry沒有說話，也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但卻拉住了已經興致勃勃地和迎上前來的店員談價的Tahlia，說道。「Tahlia，信上說的是一般的黃銅望遠鏡，不是這種──」

　　「啊，也是。」Tahlia遺憾的說著，拍拍自己的額頭，轉而拉著兩個小孩子走向一旁的社區塊。「我想學生們用這兒的應該夠了。」她說，指著那擺著的一些比較小型的望遠鏡。「當初我也是用這些……」

　　Harry和Nigel對視了一眼，明智的都沒有提到Tahlia這樣的表現明顯是處在慌亂中，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他們逐漸發現Tahlia在和Snape說過話或是碰過面後，就會表現得異常的古怪，甚至讓他們有種Tahlia變笨了的感覺。

　　就像現在，一時頭昏的就想砸大錢買下一個Harry根本不會用到的望遠鏡，說是炫富也不對，誰會刻意在這種東西上顯擺？鑒於望遠鏡這種東西除非是日後還想著要鑽研天文學的，否則大概畢業後就再也不會碰一次了。

　　Snape依舊對Tahlia不是毫無影響，應該說，態度溫和的Snape依舊對Tahlia的影響很大，縱使她在他面前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

　　兩個小孩子心裡都非常清楚這一點。

　　然後店門又被推開了，Harry不自覺的轉過頭去瞥了一眼，不看還好，一看，整個身子瞬間僵住。

　　梅林啊……

　　Snape教授竟然還跟進店裡來了。


第212章 202.等待

　　Severus Snape現在完全失了方向。

　　並且，他發現他沒有任何一個能夠讓他遵循的模式，甚至也不知道能夠徵詢誰的意見──關於他究竟該怎麼做，才不會總讓Tahlia和他說沒幾句便當著他的面甩門。

　　他以為他能夠逐漸摸索出答案，但他錯了。

　　直到某日他在教師休息室中偶然聽見Flitwick激動地和McGonagall談論救世主Harry Potter下個學年開始就要在學校裡正式學習，猜測他會被分進哪個學院裡這話題時，才猛的驚覺到，他竟然已經浪費了整整兩年的時間原地踏步，Tahlia依舊不怎麼待見他，當然，Nigel也如此。

　　學期結束後，他回到了蜘蛛尾巷，日子過得很是單調，他記不清究竟他消磨了一整個早上做出來的魔藥是甚麼，甚至連暑假過了多少天了也沒有概念，直到Dumbledore在某天的下午突然出現在他的客廳，面露微笑但嘴上卻委婉的抱怨他應該要清掃他的壁爐了之後，他才重新恢復了一些時間觀念。

　　Dumbledore帶來的消息不少，去除掉他已經知道的救世主Harry Potter即將在暑假過後入學，還有一個對他來說異常重要的情報。

　　Harry Potter的入學通知信已經在今天寄出了。

　　也就是說，信件大概明早就會抵達Tahlia的小公寓，而她有很大的可能會在當天就帶著兩個孩子前去對角巷購買用具。

　　同時也代表著，要是他明天去了那裡，便有很大機會能夠碰上Tahlia。

　　「你看著我的表情好像是在說，你從來沒想過會從我這兒聽見好消息？」Dumbledore無奈的說道。「我認為我已經提供給你太多機會了，Severus。」停頓了一會兒。「不得不說，我很驚訝Tahlia依舊無動於衷。」

　　Snape黑了臉，沉著聲開口。「我也沒有想過。」

　　或許他們之間已經再無轉圜的餘地，但這些日子以來他儘量不去那樣想，始終抱存著一絲希望，在他喊了Tahlia的名字後，得到的會是個笑容而不是緊皺的眉頭。

　　Dumbledore清了清喉嚨。「總之，我這次來還想拜託你件事。」

　　Snape抬眼看著Dumbledore，看來並不怎麼驚訝，因為他也隱約知道這位偉大的校長即將說出口的話是甚麼。

　　「Quirrell有些古怪，Severus。」

　　果然。

　　「我知道。」Snape僵硬的擠出了一句話。「我確信他和黑魔王有過接觸。」豈止是確信，當時他甚至還在場。

　　他親眼看著Quirrell在見到黑魔王之後由本來的驚懼轉而敬畏，最終變成狂熱的崇拜。

　　當然，Tahlia和他站在一邊，同時看著這一切發生。

　　他不明白為甚麼在某次和Tahlia去見黑魔王的時候就驚訝的碰見熟人，也不知道怎麼Quirrell麻瓜研究教授當的好好的突然就說著想出外遊歷，而那所謂的遊歷竟然是晃悠到黑魔王跟前去了。

　　「我認為，Voldemort對於學校裡僅有你和Tahlia兩人並不滿足。」Dumbledore緩緩地說道，右手不自覺地揉著額角。「儘管Tahlia對我說，他沒有懷疑你們兩人。」

　　「顯然黑魔王不可能完全信任任何一個人，校長。」Snape緊抿著唇，擠出一句話。「我以為你應該早知道。」

　　Dumbledore沒有回答，只是又向Snape要了一杯茶。

　　「這讓情況變得很複雜，Severus。」他在喝下一口茶之後，才又嚴肅的說道。「本來只有你和Tahlia在的時候，我們能夠掌握甚至控制著那些情報能夠被傳到Voldemort耳裡，但現在有了第三人的介入，坦白說，我很擔憂──」

　　「那你何必答應Quirrell的轉任申請？」Snape黑著臉說道。

　　「你明知道為甚麼。」Dumbledore歎了口氣。「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依舊每年都缺，而Tahlia這次還是沒有答應──」

　　「你不能勉強她答應，她根本不想待在學校裡──」Snape才開口打斷了Dumbledore的話，卻馬上又被他抬起一隻手給制止。

　　Dumbledore直直地盯著Snape，這種注視總是會讓Snape有一種甚麼事也無法隱藏的感覺，儘管他精於大腦封閉術。

　　「我認為，你才是那個勉強她待在學校裡的人。」Dumbledore的眼神此刻在Snape的眼裡看來是異常的犀利，這讓他一時間甚麼話也沒有說，只僵硬的坐著，瞪著Dumbledore。

　　「我答應過會關注她的健康──」Snape才開口說了幾個詞，就因為Dumbledore明顯不信的一個抬眼而硬生生地改口。「……我承認。」他乾巴巴的說道。「我想她留在這裡，我希望她待在這兒──」

　　他多少明白了當初Tahlia對自己的評價是甚麼意思。

　　他的確自私。

　　他無法看著Tahlia離他越來越遠卻坐視不管，他甚至寧願相信，Tahlia會有重新接受他的一天，而他現在拚命努力著要達到這一點。

　　他也只能以Tahlia依舊在乎著他，依舊有可能會被他說服這理由來催眠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是這樣子想著的。

　　「或許你認為我自私，不顧她的意願強留下她，但我無法忍受看著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他繼續說著，抬起頭，看著Dumbledore的眼神裡充滿堅定。「我做不到。」

　　Dumbledore驚訝的微張開嘴。他從沒想過會從Snape口中聽見這些話。

　　「聽見你這樣說，我放心了不少，孩子。」他微微一笑。總算，Snape有了這樣的認知，或許他們兩人還是有和好的可能性。「但我認為，這些話，你得親自去向Tahlia說，而不是對我。」

　　「我試過了。」Snape低吼。「或許你不明白目前的情況，讓我告訴你──」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才又自嘲的開口。「除了關於黑魔王和目前她的身體狀況的問題，Tahlia根本不想和我多說上一句話，我該怎麼說？揪著她的領子對她咆哮？不，那只會造成反效果。」

　　一陣沉默。

　　一頭房間裡傳出了刺耳的聲響，Snape刷地站起身。「學校一放假，她連每天必須服用的魔藥都要我寄去，她根本不想再見到我了。」說完，沒有等Dumbledore有甚麼表示，直接走進那小房間，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抓著一個小瓶子走出。「或許你該讓我恢復好多年前的那天晚上的記憶，我該死的只想知道當時我究竟做了甚麼──」

　　「Tahlia不會同意的。」Dumbledore冷靜的提醒道。

　　Snape已經開始自暴自棄，在他看來，這陣子他努力的一切都沒能打動Tahlia一絲一毫。

　　但真的如此嗎？

　　沒有人能夠如此鐵石心腸，除非那人是刻意表現得如此的。

　　他確信Tahlia並不是無動於衷。

　　「要是讓你回復記憶的過程中出了差錯，你該知道會發生甚麼事。」Dumbledore繼續敘述著。

　　Snape沉下臉，惱怒的幾近粗暴的抓過了一旁桌子上的羊皮紙，匆匆寫下幾句話後，連同那小瓶魔藥讓已經等在一旁的一隻貓頭鷹帶走，才煩躁的轉回身子。「或許你有其他的方法？」

　　「我並不是萬能的，Severus，這句話我同樣對Tahlia說過了。」Dumbledore依舊平和的說。「當然，魔法也不是萬能的。而Tom犯下的錯，就是太高估魔法的力量。」

　　「我以為我們在討論的是關於Tahlia的問題。」Snape不悅的說道。

　　「我們是在討論Tahlia的話題。」Dumbledore說。「而她現在最在意的就是如何消滅Voldemort，我認為兩者並不衝突。」停頓了一會兒後，他才嚴肅的又說道。「本來我是想讓Tahlia看著Quirrell的──」

　　「她已經做了夠多了──」

　　「我也是這麼想著的，Severus。」Dumbledore有耐心地安撫了就想向他發難的Snape。「我知道她已經做了許多，而我不想再麻煩她甚麼……所以我才會過來。」

　　「因為你知道現在的我絕對不會拒絕。」Snape淡淡的說了一句。

　　「沒錯，你的確不會。」Dumbledore微笑。「你已經改變了，孩子。」

　　……沒錯，他和以前不同了。

　　Snape不自覺的攢緊了拳頭，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要因為街上某些不識相的總想著上前向他推銷商品的售貨員而暴怒。

　　前一天Dumbledore的話語彷佛還縈繞在耳邊。

　　他再也不會做出任何傷害Tahlia的事。

　　永遠不會。

　　假期間的對角巷永遠充斥著人群，要不是因為Tahlia這天極有可能出現在這兒，Snape是絕對不可能挑這時間到這兒來的。

　　周身彷佛散發著黑氣，漸漸的，也沒有售貨員敢走近，他的身邊逐漸形成了一小圈由他為中心的小空地，人群見了竟也會自覺的繞開。

　　Snape就這樣站在那兒，直直地盯著前方一間看似破舊的店面。

　　Potter需要魔杖，所以他等在這兒是一定會見到他們一行人的──

　　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他會呆站在這兒那麼長時間。

　　直到他的胃開始發出抗議不滿的聲音，Snape才驚覺到已經過了中午了，而他依舊連Tahlia的人影都沒見到，難道他們都想錯了，Tahlia並沒有打算在一接到Harry Potter的入學通知信的當天就帶著他們兩個孩子來這兒？

　　尤其考慮到Tahlia悲劇的身高……估計她來了也是隱沒在人群裡的。

　　前提是，不遠處沒有一個人影拉著兩個小孩子突兀的停下腳步。

　　Snape勾起了嘴角，總算是等到了。

　　他快步向前走去，這時候他就覺得人群自動閃避過他這點異常的方便，讓他得以迅速的向著Tahlia的方向移動。

　　前方的一個牽著兩個小孩子的女人此刻正低下頭研究著甚麼，大概是Potter的書單，Snape開始在心中設想他等會兒究竟要開口說些甚麼……

　　「啊，Snape，真巧。」

　　該死。


第213章 203.關照

　　Snape刻意無視過身後喊住自己的慢悠悠的聲音，繼續著前進，這時候他可沒有那功夫去理會那人──

　　沒有想到的是，聲音的主人卻比他移動的更快，一隻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見到老朋友了，連聲招呼也不打，即使以你的標準來看也太過無理了……Severus？」

　　詛咒所有的Malfoy。

　　Snape深吸一口氣，轉過頭擠出了個假笑。「Malfoy先生，我想我們應該沒有熟識到能夠直呼名字的程度。」

　　「從現在開始熟識也不遲。」那頂著一頭金髮的男人標準的笑著，但手上卻沒有減輕抓著的力道。「喊我先生太過生疏了，還是叫我名字吧，我可擔當不起堂堂霍格華茲魔藥教授的尊敬。」

　　「我絕對沒有那意思，相信我。」Snape冷冷地說道，迅速的向後瞥了一眼──

　　身後哪裡還有Tahlia的人，就在那麼短短的時間裡，她已經消失了……

　　心裡馬上再次咒駡了男人無數次。

　　「你想做甚麼？」Snape不悅的將所有不滿全發洩在這人身上。「我不相信你喊住我只為了要我改喊你名字……Mal……Lucius。」

　　「憑我們多年的交情，我就不能在街上和你打聲招呼？」Lucius挑眉，然後才因為Snape瞬間黑了的臉色開口提正事。「只是和你說聲，Draco也是今年入學。」然後微微向旁站了一步，伸手將身後的一個同樣生著漂亮金髮的小男孩往前推了幾步。「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特別關照一個優秀的新生？」

　　Snape低下頭。

　　這孩子即使不開口，任何人見了也不會懷疑他是個Malfoy。

　　雖然他年紀還很輕，臉蛋也還是肉鼓鼓的，但眉眼間和Lucius的神態卻已經幾乎一模一樣了。

　　「你就那樣肯定他會是個Slytherin？」他挑眉。

　　「當然。」Lucius不自覺的挺起了胸膛，然後對著那孩子說道。「Snape……教授以後可就是你的院長了──」

　　Draco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父親說Snape教授的魔藥很厲害，父親也說Tahlia同時也在學校裡擔任魔藥的助教，他不明白的是，明明Tahlia感覺上應該是很討厭Snape教授的才對……怎麼會答應了擔任助教？

　　「教授……不，院長好。」他開口。

　　Snape草草的點了頭，然後看向Lucius，儘管表情看起來依舊不怎麼開心。「我自然會特別照看著學院的學生。」

　　他幾乎都要忘了Malfoy家孩子和Potter同年，甚至在眨眼間，他們都已經到了要入學的年紀。

　　黑魔王消失已經過了十年。

　　或許他已經不是從前的年輕人，在做任何事的時候也不會有人以他還年輕來當作藉口，而他現在深深體悟著，自己犯下的錯只能由自己來彌補。

　　「我想你應該還沒吃過飯吧？」Lucius說道。方才他和Narcissa領著Draco在一間餐館裡的時候，就已經見到Snape宛若一尊雕像般的呆立在烈日下。

　　不用特別思考也知道他鐵定在等著甚麼人。

　　無論他想等誰，Lucius可都沒有想讓他順利等到的意思，即使Tahlia甚麼也沒有說，他也隱約猜得出她是因為Snape才離開那樣長的時間。

　　尤其在發現Snape難掩臉上欣喜向著不遠處熟悉的一大兩小移動之後，等Lucius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上前緊緊的揪著對方了。

　　Snape甚麼時候會特地等Tahlia等上那樣長時間了？

　　這令他非常好奇。

　　而他好奇的事，他絕對會想辦法問出答案。

　　Snape黑著臉點了頭。

　　Lucius勾起嘴角。「有興趣一會兒來Malfoy莊園喝杯下午茶嗎？」因為袍子被小力的拉扯了一下而短暫的停止說話，低下頭看見自家兒子委屈的表情後才反應過來，改口說道。「在我替Draco買完東西後？」

　　「還需要甚麼？」Snape問道。

　　「還有天文學要用的物品，先生。」Draco看了看書單，抬頭回答。

　　Snape幾乎是在瞬間便轉過身，匆匆的穿越人潮向著前方的一間店面移動。

　　既然今天他大概是見不到Tahlia了，白白的浪費了他一整個早上的時間，那麼將他的一餐算在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身上也不錯……

　　領著兩人，一把推開那店門。

　　然後Snape定住。

　　他必須要收回方才無數個咒駡Malfoy的任何句子。

　　在他一踏進店裡便和一個黑髮綠眸的孩子四目交接之後……或許他還應該感謝他們父子倆才對。

　　說巧不巧，Tahlia、Nigel、Harry Potter三人此刻就是在這間店裡。

　　感謝梅林。

　　「Tahlia。」他開口。

　　儘量不讓自己因為面前女人在聽見他聲音轉過頭表現的冷漠的臉而失落，他繼續說道。「好久不見。」

　　「我記得我們在學校還見過面，Snape。」Tahlia冷冷地回答，然後便不再搭裡他的，轉回頭去對著店員開口。「就照剛才講好的，替我裝上這個。」

　　在店員點了頭轉過身去準備之後，Tahlia才又回頭，然後一時沒有忍住驚訝的驚呼一聲。「Lucius？」

　　Lucius此刻覺得無奈極了。

　　他本想著要帶開Snape的，沒想到還直接讓兩個人見到面了，現在他可完全無法對Tahlia解釋為甚麼他會和Snape一起走進這間店裡……

　　不過他此刻的擔心是完全沒有傳遞到這些孩子身上了。

　　幾乎在看見Harry和Nigel的那一瞬間，Draco幾乎難掩住激動的低喊了一聲，然後馬上走上前，和他們熱絡的聊了起來。

　　「你也帶著Draco來買用品的嗎？」Tahlia走上前問道，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Snape，狐疑的看著Lucius。「和Snape？」

　　「我只是正好碰見了，順道委託Severus今後照看著Draco──」

　　Tahlia挑眉。「Severus？」她怎麼不知道Lucius已經改口喊Snape的名字了。「你和他甚麼時候那麼要好了？」

　　Snape不知道自己現在甚麼感受。

　　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他的名字從Tahlia口中被說出。他現在聽見了，但所有人都知道Tahlia根本不是真正的在叫他。

　　而他就如同以往，在和Tahlia說沒幾句之後便被徹底的忽略過去了。

　　該死的他覺得他永遠也不會習慣這些……

　　「我認為。」Lucius乾巴巴的說道。「既然之後我們的合作機會應該不少，就不該拘泥於甚麼禮貌形式，你說對嗎？」目光放向一旁愣住了的Snape身上，才發現他根本沒在狀況內，輕咳了一聲。「Severus？」

　　Snape這才回過神，不過卻是黑著臉瞪著Lucius。

　　「你說的有道理。」Tahlia緩緩地開口，然後在兩人以驚訝的眼神看向她的時候繼續說道。「我們的確有共同的目標得達成。」擠出了個笑容。

　　接著，便轉過身，準備喚來一旁興致勃勃地討論著他們未來學校生活的幾個小孩子要帶著他們離開，卻被Snape出聲打斷了。

　　「一會兒我會去Malfoy莊園作客。」Snape說道，卻覺得聲音異常的乾澀。

　　「那和我有甚麼關係嗎？」Tahlia黑了臉，然後瞪了Lucius一眼。「他想邀誰共進下午茶，而誰又答應了邀約，我可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的意思是，我認為他不介意你和我們一起……」Snape儘量平緩地說道。「你們和我們一起。」

　　他當然知道他直接越過Lucius和Tahlia說這番話絕對不符合Lucius所謂的禮節，不過他也沒打算去管那麼多。

　　尤其他都已經說出口了，Lucius絕對不會說不，要知道他和Tahlia的交情幾乎可以說是非常好了……

　　果然，Lucius儘管面露些許的不悅，還是點了頭。「本來我就想讓你一起來了，Tahlia──」

　　「我不──」

　　「Tahlia要來我們家裡嗎？」Tahlia正想拒絕，卻被Draco透露出興奮的聲音給打斷，只見他已經拉著Harry和Nigel跑到他們跟前，一臉雀躍的看著自己。「Tahlia你很久沒有來我們家裡了！」他說道。

　　瞬間讓Tahlia本來欲拒絕的所有詞語全梗在喉嚨，就是不忍心對著雙眼放射出期待的光芒的Draco說出她根本不想去。

　　應該說因為Snape，所以她不想去。

　　在她弄清楚Snape怎麼又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之前，她絕對不會再踏進任何一個陷阱裡。

　　不，她根本就不該想著要弄清楚這件事，那不關她的事。

　　絕對不關她的事。

　　「你要來的吧，Tahlia？」Draco見Tahlia完全沒有回答，著急了起來，又問了一次，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父親正拚命的向自己使眼色。

　　一會兒，Tahlia擠出了個微笑，伸手摸摸Draco的頭。「我當然會去，我也真的很久沒有帶著Harry他們去找你玩了，對吧？」

　　Draco不禁跟著Harry和Nigel一同歡呼了一聲，轉過頭，卻瞬間縮了縮身子。

　　他覺得他不好了。

　　因為自家父親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Draco覺得很無辜，不由自主地躲到Tahlia背後。

　　他做錯甚麼了嗎？

　　怎麼父親看來很不開心……

　　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Tahlia一眼，才因為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而放鬆了身子。

　　這幾年來Tahlia一直都會帶著Harry和Nigel到Malfoy莊園裡作客，大多是假日時來的，還有每年的耶誕節，他早就不像當初看見Tahlia的時候那樣害怕她了。

　　而且Draco覺得Tahlia真的很厲害，總是能夠一句話就讓父親理虧的閉上嘴，那可是他努力到現在依舊做不到的，尤其Tahlia從來沒有對他發過脾氣，一直都是很溫和的和他說話的，和她弄的父親說不出話來的氣勢完全不一樣！

　　得到了Tahlia的支持，Draco微微挺起了胸膛。

　　他甚麼也沒做錯，他只不過是邀請Tahlia到家裡來而已！要是父親因為這件事罵他，Tahlia絕對會替他罵回去的！

　　「Harry，等下我也給你看我的魔杖！」他也沒有再擔心甚麼了，轉過身子低聲對著Harry說。「是獨角獸羽毛！你的呢？」

　　「是嗎……真棒……」Harry明顯因為Draco的關於魔杖的討論而心不在焉，連Draco的問話也忘了回答。

　　那總會讓他想到方才Olivander的那番話……

　　他最不想聽見的，就是他和那個殺了他父母的Voldemort有任何的關係……


第214章 204.深陷其中

　　最終Tahlia還是跟著來到Malfoy莊園。

　　上次來的時候已經是去年耶誕節的事，難怪Draco會說他們很久沒來了。她覺得她似乎一直沒有辦法拒絕一個小孩子那樣期待的眼神，尤其她對Draco總有些愧疚，她覺得她沒有很好的照顧到他──作為他的教母，她做得遠遠不足夠。

　　「Draco，你也是今年入學的，對嗎？」餐桌上，Tahlia故作隨意的問道，儘管她心理早知道答案，他和Harry同年，當然也會是今年入學。

　　Draco點點頭，眼神中閃著光芒，也幾乎坐不住，似乎提到這點就能夠讓他異常的興奮。

　　當然，Harry也是一樣。

　　就只有Nigel一臉失落，本來他和Harry幾乎做甚麼事都一起，現在他就要去上學了，雖然自己還是會跟著Tahlia住在學校裡，但Harry就不會和他們一起住了，他會去住在他們學院的寢室裡……

　　「Nigel，別愁眉苦臉的──」Tahlia湊近Nigel的耳邊，低聲說道。「想想Harry的隱形衣，我相信他會偷偷來找你的──」

　　沒想到這更令Nigel哭喪了臉，徹底陷入糾結。

　　重點在於，Harry的隱形衣幾乎都是給他用的，讓他在學校的時候可以偷溜進圖書館裡找書，如果Harry把它拿回去的話，他就沒辦法偷偷摸摸的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溜進圖書館了……

　　他想Harry找他……但他也想偷溜去圖書館裡……

　　「怎麼了？」Tahlia感到不解，Nigel平時很少會因為甚麼事而喪氣那麼久的，難道Harry不能和他玩在一起對他的打擊真的那麼大？

　　Nigel用力地搖搖頭。「沒有。」

　　「有甚麼不開心的就說呀，別藏在心裡……」Tahlia勸道。「你這是學誰的呢──」

　　明明Tahlia她就常常甚麼也不說的！

　　Nigel在心裡偷偷的吶喊了一聲後，才開口。「如果隱形衣還給Harry的話，我就不能去圖書館了──」

　　原來如此。

　　Tahlia馬上明白過來。

　　她知道Nigel一直會偷溜到學校的圖書館裡找魔藥書，她沒有反對的原因在於，她也確實沒有那樣的精通魔藥，沒有辦法永遠都能拿出可以回答他問題的書本給他，再者，他躲在隱形衣裡也不怕會讓其他人發現，至少他跑圖書館，比成天和Weasley家雙胞胎膩在一塊兒淨想些惡作劇的把戲要讓她放心的多……

　　「我可以帶你去。」她說。

　　Nigel抬起頭看了Tahlia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小聲地咕噥了一句。「我不想勉強你看魔藥的東西……」

　　他知道Tahlia不怎麼想接觸，本來他想著不要再去研究的……

　　但是他真的很喜歡。

　　而且Tahlia也告訴過他可以自己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千萬不要顧慮她……

　　但就這樣，除非他真的遇到他想破頭也解不出的問題了，不然絕對不會拿任何關於魔藥的東西去問Tahlia，每次看她批改那厚厚好幾迭的魔藥論文後都那麼累的樣子──

　　Nigel不知道的是，Tahlia改完學生作業後會那麼累不是因為她個人對魔藥的好惡，而是因為某些學生交上來的內容真的是太……無法辨認了……

　　即使當初自認為學習不行的Peter，寫出來的魔藥論文都比現在她改到的某幾篇要來的有理許多。至少Peter只是有時候會搞錯一些藥材特性而已，而不是像她看見的這幾篇，從開頭的第一個字開始寫的就完全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或許Snape會想著要將批改論文的這工作扔給她做不是沒有原因的──

　　「你改作業已經很累了，Tahlia。」Nigel認真的說道，然後一邊小小的笑了一下。「我會自己偷偷用隱形衣溜去找Harry的！我想Harry會偷偷告訴我他們學院的密語的，對吧？」轉過頭去面向Harry，滿意的看見不只Harry，連Draco都馬上舉手發誓一定會將他們Slytherin交誼廳的進入方法一字不漏地告訴他。

　　這樣就太棒了。

　　如果Harry和Draco一個學院，他可以一起找到他們兩個人，要是他們不同學院，那他就可以去到不同的學院裡面玩了！

　　想著，本來有些失落的情緒也消逝無蹤了，開始會和一旁的兩個孩子有說有笑的，而Tahlia也放下心來，轉回頭去繼續回應著Lucius和Narcissa兩人的閒聊。

　　Snape坐在一旁，惱怒的發現到他坐在這兒顯得格格不入。

　　壓根無法融入……

　　他一直在留意著Tahlia的一舉一動，連她方才低下頭對著Nigel說話時，他也凝神的聽著，儘管手上裝做自然的重複著進食的動作。

　　Nigel給出了絕對有用的資訊。

　　他說Tahlia因為批改學生論文總是弄得她很疲憊。

　　該死的他怎麼會忘了這點……

　　Snape在心中默默地稱讚了Nigel一番，至少他知道他現在應該做甚麼，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在開學後，告訴Tahlia，她不用再繼續替他改學生作業了……

　　她現在需要的是休養。

　　考慮到他們隨時有可能遇見需要耗費大量心神的事，至少他必須確保Tahlia待在學校裡的時候是能夠安靜的生活的。

　　在聽見Nigel雖然聲音不大卻依舊清晰傳進他耳裡的關於Tahlia因為他的疏忽而勞累的話後，他感到揪心。

　　刻骨銘心的心痛。

　　或許Dumbledore說的沒有錯，他是真的陷進去了……

　　抬眼向著Tahlia的方向瞥了一眼，這一看，卻因為Tahlia正好也轉過來的目光而差點弄掉了手中的餐具。

　　該死。

　　他這是表現的多愚蠢，他不應該在Tahlia面前做出這種絕對會令她不屑的行為……

　　慶倖的是，Tahlia的目光沒有多作逗留，也沒有對他的反應有甚麼反應就收回了，繼續著對著Lucius開口。

　　「不，我沒有期待著Harry或是Nigel被分進哪個學院。」她緩緩地說道。「在我看來，每個學院都很好。」

　　「當然，我明白。」Lucius了然的點頭。「我知道你從來就是這麼想的，但我也有我的想法，Tahlia。」他自信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然後決定忽略Draco此刻正形象全失的對著另外兩個孩子手舞足蹈的敘述著甚麼。「Slytherin……一直都只接受最優秀的學生，例如──」他突然閉上嘴。

　　因為Tahlia的一個眼神讓他意識到，她似乎並不希望自己說出她的學院，而他剛才差點就脫口拿她當作例子了……

　　「──例如你教父，Harry。」Tahlia平淡的說道。

　　幾個小孩子瞬間沉默，並且因為震驚而瞪大了眼，所有的動作也在那一秒全僵直在半空中。

　　見狀，Lucius一時忘了注意形象的噗哧笑出聲，這舉動更加另三個孩子，不，應該說令Draco張大了嘴。

　　他可從沒見過父親這樣子的一面。

　　而且……

　　「分錯了吧？」Harry無語的一個問話完美的表達出Draco內心的吐槽。

　　Sirius Black，總是在公開場合和父親做對，即使是在Auror裡，也是出了名的熱血，這樣的一個人，誰會想得到竟然是出自Slytherin……

　　絕對分錯了。

　　雖然父母親對他們究竟如何分院始終保持著神秘，但那儀式絕對出錯了。

　　Draco頓時覺得驚恐。

　　要是輪到他被分院那天，也出錯了怎麼辦？

　　他完全無法想像他不是被分在Slytherin裡的任何一個日子……先不要論父親會怎樣的反應，還有他的朋友們──

　　在場的四個大人，包括Snape都默默地交換了個眼神，最後是Narcissa開口，語氣聽來很勉強。「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先別管你教父是不是分錯院了，Harry……」Tahlia在輕笑了幾聲後才說道。「我以為關於分院的討論已經結束了，我之前不是就告訴過你們了？」

　　明明是Lucius叔叔先提起的……

　　幾個小孩子委屈的對看了幾眼，但都沒有開口。

　　Draco怎麼可能會揭自家父親的短……而另外兩人也沒有要繼續這話題的打算，於是他們也只是認命的閉上嘴，轉而和餐盤內的食物奮鬥了。

　　在他們吃下了不知道已經是第幾盤的餅乾後，Tahlia終於站起身了，對著Lucius說道。「我想我們已經打擾太久了。」

　　「你說甚麼呢……」Lucius白了Tahlia一眼。「我何時跟你抱怨過你在我們家裡是打擾了？」

　　「好像沒有。」Tahlia微笑，然後轉過頭去對著Draco開口。「Draco，下次我會記得帶禮物給你的，今天太倉促了……」

　　Draco連忙搖頭。父親此刻正在一旁盯著他呢，說甚麼他也不敢和Tahlia撒嬌要禮物──雖然他真的非常非常的喜歡Tahlia送給他的每一個東西。

　　「不用禮物也沒關係。」他說。然後轉過頭去期待的看著Lucius，那表情明顯就透露出要父親稱讚的意味。

　　禮物。

　　Snape在聽見這詞的時候整個人僵住了。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他從沒有送任何禮物給Tahlia過，從來沒有……

　　問題是，即便在他們已經認識並且相處了那麼多年的現在，他依舊連Tahlia生日在哪天都不曾弄清楚。

　　「那怎麼行呢？」Tahlia輕笑，然後伸手湊上前摸了摸Draco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我可是你教母！本來應該要常常陪著你的，至少讓我試著彌補一些……」

　　Tahlia縮回手之後，Draco也沒有因為頭髮被弄亂了而不自在，反而看起來更興奮。

　　「好了，Tahlia……你再說下去，我想Draco今晚會興奮的睡不著了……」Lucius忍不住開口。

　　不禁無奈，自從Draco不那麼害怕Tahlia之後，和她的感情是越來越好，甚至有時候他會覺得，要是他讓Tahlia不開心了還會遭受到Draco責難的眼神……

　　不經意的瞥見了一旁已經準備要跟著Tahlia離開的兩個黑髮小男孩，才突然驚覺道時間真的過的很快，不知不覺間，他們都不年輕了，孩子們也都到了要上學的年紀了，不久後，他們可就會像他們當初一樣，從學校畢業，一肩挑起他們該有的責任……

　　一會兒，Tahlia也真的沒有再逗留多久，藉由他們莊園裡的壁爐離開了，留下的是看來有些沮喪的Draco和三個大人。

　　……三個大人。

　　「Draco，你先回房間裡去。」Lucius一句話便讓Draco順從的離開餐廳，然後……

　　「我能否問一句，你現在究竟抱著甚麼想法，Severus？」


第215章 番外之十一PART1

　　Tahlia已經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好些時間了。

　　瑟縮在平時應該頗為柔軟的床上，但此刻，再舒適的床在她一動也不動的坐在上頭那樣長的時間後感覺起來也像塊石板那般。

　　但她不在乎。

　　她感受不到身體的僵硬，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也感受不到任何饑餓感……

　　她就只是坐在那兒，聽著一旁小桌子上的時鐘秒針規律的滴答聲響。

　　時間過多久了她不知道。

　　她甚麼也不想管了……

　　似乎門外有個人停留了一會兒。

　　會是誰？

　　……她還認識誰？

　　Tahlia依舊縮著，絲毫沒有想要走出臥室去查看她公寓門外站著的人究竟是誰的想法。

　　那人一會兒就離開了，而Tahlia仍然空洞的凝視著空氣中的一點，任憑夜幕降臨，房間也逐漸陷入黑暗。

　　接下來的幾天，Tahlia完全記不清她究竟都做了些甚麼。

　　她有吃過飯嗎？還是她花了整天的時間看茶几上的那本書？她現在究竟還應該做些甚麼？

　　而她又為甚麼會出現在這裡？

　　直覺告訴她，她應該要哭的──

　　但為甚麼她要哭？

　　腦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現一張男人冰冷的面孔……是了，Snape……

　　她想起來了。

　　那天晚上的所有記憶此刻都清晰的湧現在她的腦袋裡，揮之不去──

　　但其他所有事卻變得模糊不清。

　　應該說，她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是甚麼東西，又或者她存在的理由是甚麼……

　　她是個巫師，是吧？

　　沒錯，當初收到入學通知信後來到他們家裡的一個老巫師親口向她確認了這點……但那人是誰？

　　啊，是Dumbledore。

　　她們學校的校長。

　　她也是在那兒念書的吧？

　　她應該有認識一些人的，幾個面孔陸陸續續地出現在她的思緒中，每張臉都笑得燦爛，沒錯，她有許多朋友的……

　　而她想……她想保護她的朋友們。

　　但James和Lily都死了，被那個……

　　Tahlia皺起了眉頭。

　　她覺得她好像漏了甚麼……

　　她好像……應該要殺了那個──Voldemort？

　　但為甚麼？

　　Tahlia又回到床上，呆坐著。

　　一些記憶的片段重新回到她腦中，讓她得以捕捉，她從未忘記，但不知道為甚麼，現在她喪失了讀取那些記憶的能力。

　　就好像她現在徹底的混亂著。

　　她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重新整理出她得殺了Voldemort的種種理由。

　　花了更長的時間去記起她現在應該做些甚麼，還有她身上還背負著那些責任。

　　然後。

　　她突然不想繼續了。

　　讓她陷入這突如其來的混亂的主因，她不想去理清。

　　「為甚麼？」Tahlia脫口而出，但在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後卻一愣。

　　由不得她。

　　儘管她不想去觸碰，那些記憶依舊清晰地烙印在她腦海裡，就像一開始那樣，完全淩駕于其餘零碎的瑣事。

　　「為甚麼？」她又低喃了一聲。

　　為甚麼那男人要這樣做？

　　為甚麼他要這樣子傷害她？她究竟做錯了甚麼？

　　她只不過……她只不過是想確保他安全快樂的活著，到頭來換來的是甚麼？

　　緊揪住胸前的布料，好痛……

　　真的……好難受。

　　心在淌血。

　　她甚至有種指尖能夠觸碰到甚麼液體的感覺。

　　「為甚麼……」嘴裡又吐出了一句。

　　果然都是她太奢求。

　　她甚麼也不配擁有，無論如何，當初她的出生就不被任何人期待，沒有人應該幫她的，沒有人應該在乎她的……

　　也沒有人會……愛上她的。

　　為甚麼她沒有早點認清這點？而她現在知道了，她已經不想去奢望了，她甚麼都不要了。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再讓她……因為這樣，而覺得痛苦了？

　　她已經無法再忍受下去……

　　拜託──

　　「Tahlia！」

　　幾天後，Tahlia才剛在一個房間裡站穩腳步，就被一個毛茸茸的生物撲個滿懷。

　　她低下頭，又花了些時間提醒自己，她來到這兒是因為Lily的請托。

　　她必須照看著Harry Potter。

　　「我們走吧。」她說，停頓了一小會兒後才又加上一句。「Harry。」

　　Harry停下動作，小腦袋向旁一歪，看著Tahlia的眼神瞬間變的困惑。

　　「Tahlia？」

　　「走吧。」Tahlia又說了一次，她不明白眼前小男孩的停頓的是甚麼意思，她只知道她現在應該帶著她離開。

　　沒錯，她應該離開這兒，她有許多事必須得完成，並且必須照顧著這個小孩子長大。

　　伸手直接抱起了那個小東西，但他卻不安分了，開始在她懷裡扭動著，眼淚也突然湧出，好像隨時就要掉出眼眶……

　　Tahlia皺眉。

　　這又是為甚麼？

　　她先前……應該也是在照顧著這孩子的吧？

　　怎麼可能他突然會不適應她的接觸？

　　「別鬧。」她淡淡地說道。「不然我可要丟下你了。」

　　小男孩委屈得不敢動了，但是看著她的眼神還是充滿著不解，最後，她抱著男孩轉過身正想離開，卻又臨時停下了腳步。

　　或許她該留下個字條。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她就不該這樣一聲不響地從這男孩的教父手中直接將人給帶走。

　　一會兒，房間內原本存在著的兩個人都消失了，只留下一張羊皮紙碎片，緩緩的，孤零零的從空中飄落……

　　一大一小直接出現在一間旅店的門口，Tahlia快速地辦理了住房的手續後便帶著懷中的小男孩上樓。

　　「Tahlia呢？」

　　沒有想到，她才剛將那孩子放下，就聽見他軟軟又怯生生的聲音。

　　「你在說甚麼？」Tahlia又皺了眉，問道。

　　黑髮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後退了幾步，好像他面前的Tahlia是個陌生人一樣。

　　Tahlia呢？

　　此刻Harry腦中只充斥著一個疑問，Tahlia跑去哪裡了？這個人絕對不是Tahlia，他就是知道。

　　想著，又想著要後退幾步，卻一不小心就給絆倒了，直接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兩人都是愣在原地。

　　然後，Harry的眼淚開始接連不斷的流出。

　　「Tahlia在哪裡？」他哭喊著。

　　Tahlia也是錯愕著，完全不能明白為甚麼這個小孩子口中會問出這種奇怪的問題，一會兒，她才緩緩地開口。「我就是Tahlia……」

　　Harry哭得更大聲。「不、不是Tahlia！」他斷斷續續的發出聲音。「Tahlia！笑！」

　　「笑？」Tahlia眉頭依舊緊皺著。

　　為甚麼要笑？

　　並沒有甚麼值得高興的事，不是嗎？

　　儘管如此，Tahlia還是緩緩的走到Harry面前，蹲下，說。「我就是Tahlia，以後我還是會照顧你，我不是壞人……」

　　「不、不是……」Harry依舊抽著鼻子哭著說。「不一樣。」

　　「那就不是吧。」Tahlia淡淡地說道。「不管我是不是你認識的那個Tahlia，你就當她不存在，從現在開始，我會照顧你。」

　　Harry愣愣地看著Tahlia，似乎正試圖理解她吐出的對於一個兩歲小孩子來說過於長段的句子究竟是甚麼意思，這顯然非常困難。

　　Tahlia又抱起Harry，不知道為甚麼，她不自覺地伸出另一隻手放在他的腦袋上摸了摸，這方法似乎奏效了，Harry瞪大眼睛，也停止了哭泣。

　　「Tahlia。」他喊道。

　　「嗯。」

　　他們就這樣開始不停的旅行。

　　Tahlia總是在忙，只有在Harry搖搖晃晃的走到她面前從口中吐出零碎的一些食物名詞的時候，她才會注意到小傢伙大概是餓了。

　　然後在Harry對著外頭買來的一些食物皺著小臉就是不怎麼想吃下肚之後，Tahlia才開始挽起袖子走進他們暫住地的小廚房裡親自弄些食物。

　　就這樣。

　　Tahlia已經不會在小男孩喊餓的時候才想起要替他準備吃的，無論她去了哪兒，一定會記得在用餐時間趕回來，不會再讓他餓肚子。

　　她覺得她已經盡到她的責任了。

　　一邊照看著那孩子，同時也忙著搜尋某些特定地方的陳年報導。

　　一個月後，Tahlia帶著Harry來到了一個位在海邊的小村落，在他躺在旅館床上睡著之後，才緩步走出旅社。

　　大概就是這兒了。

　　Tahlia站在石子岸邊，眼前就是一片海。

　　海風不斷的吹拂在臉上，這個時節的溫度應該是很溫暖的，任何人應該都會很享受這種感覺的，除了她。

　　她現在唯一知道的，只有她有很大的可能即將面對Voldemort的一個魂器，其他不相干的事，她都沒有任何的感覺了。

　　Tahlia緩緩的脫下鞋襪，踏進海水中，這看似平凡的地點，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就是Voldemort存放魂器的其中一個地方。

　　儘管那人異常排斥他身在孤兒院的日子，但想必那唯一一次的院內出遊在他心中也是個很深刻的回憶，無論如何，他的童年時光幾乎都是在那裡度過的。

　　海水已經到了膝蓋的位置，而她還在向著深處走……

　　那地方，或許得經過游泳才能夠到的了。

　　而Tahlia猜對了。

　　她甚至沒有遊多少距離就看見了，海下面更深的一個地方有著一個明顯的小山洞，直覺地認為那就是她要找的地方，果然，過了山洞後她開始往上游，一會兒就在一個地方潛出了海面，是個不大的小空間。

　　深吸一口氣，Tahlia緩緩地向著一旁的地面遊過去……

　　果斷的一個咒語就讓手臂上的鮮血噴撒在她找尋到的一處洞壁上，然後她經由那獲得鮮血後敞開的小門走至更深處。

　　腳步頓了頓。

　　Tahlia段暫的停留在原地一會兒。

　　今天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或許她應該先回去，改天再過來一次……

　　不。

　　這想法才剛在她腦中閃現便馬上被她否決了，這些事越早解決越好，尤其她也不想再次踏進這陰冷的山洞。

　　不久，Tahlia就站在裡頭小湖中央的一個小島上，一個泛著綠光的石盆立在那兒。

　　就是這個了。

　　她也很快就發現她要找的東西在石盆底部，但卻被這些礙事的魔藥給阻攔著，並且，這些魔藥還無法被消除。

　　魔藥……是嗎？

　　老實說，她現在對魔藥的印象不怎麼好──

　　「所以，我只能喝掉這些東西，完全是你的作風，我親愛的主人。」

　　嘴裡吐出充滿諷刺的話語，在這靜寂的山洞中回蕩的異常清晰，接著，一聲冷笑。

　　Tahlia手捧著一個小玻璃高腳杯，裡頭已經盛滿了石盆中的危險液體，她高舉著那杯子，對著空氣假意的致敬。

　　「那麼，敬你的死亡，我的主人。」她說。

　　仰頭灌下。


第216章 番外之十一PART2

　　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

　　不大的山洞中只回蕩著痛苦的喘氣聲。

　　不……她不想再喝了。

　　「不要了……」

　　Tahlia跪在地上，手裡緊緊地攢著那玻璃杯，力道大的似乎那玻璃杯隨時可能被捏碎。

　　她做不到……

　　但已經剩下一些──

　　拜託，不要了！

　　「是啊……你果然如我想的那樣邪惡至極──」

　　「閉嘴！」Tahlia突然大吼，猛烈地搖頭，試圖甩開腦內從那些液體進入她嘴裡後便不斷紛擾著她的聲音。

　　她覺得很渴……但她不應該覺得渴的，她才剛喝下了好幾杯魔藥。

　　但她真的很渴──

　　「水……我需要水……」Tahlia失神的喃喃著，開始四處張望，覺得頭暈目眩，努力地想找到能夠緩解她不適的方法。

　　而她找不到。

　　其實不能說是找不到，周遭可都是湖水，但她現在正拚命地阻止自己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去觸碰那鐵定有問題的湖水的衝動。

　　這魔藥的效果……Voldemort不可能不知道。

　　而他鐵定也知道入侵者會需要水──

　　顯然，要是他沒有對這個空間內唯一的水源動手腳，那麼他也不是黑魔王了。

　　那水……她不能喝──

　　該死。

　　她清楚知道她不該碰的……

　　但等她回過神來，卻發現她已經在水邊蹲下身子，手也已經顫抖著讓玻璃杯浸到那黑暗冰冷的湖水中……

　　Tahlia知道事情不好了，在她完全無法克制地盛了滿滿一杯的湖水灌進口中之後。

　　而事情也真的不好了……

　　在她進行喝水這動作時，原本平靜無波瀾的湖面已經變的不安分，似乎裡頭有甚麼被喚醒了，紛紛掙扎著想脫離湖水湧出。

　　而她失神的只能繼續著舀湖水止那彷佛永遠解不了的渴……

　　Tahlia知道有甚麼抓住她的四肢。

　　眼神逐漸聚焦，她不知道她是先發現她現在全身使不上力，還是先發現湖裡蜂擁爬出開始嘗試著將她拖入水裡的是她從來只在書本上見過的陰屍。

　　她只知道，她現在正逐漸被那些東西被拉進湖中，而她甚至連思考如何應對都開始不了……

　　或許她真的太倉促行事。

　　沒有做好準備就貿然沖進Voldemort精心佈置的陷阱裡。

　　所以就這樣了吧？

　　她茫然著……任憑冰冷的湖水逐漸淹過她的大腿、腹部……

　　就這樣了──

　　「唔！」腹部突如其來傳到腦海裡的疼痛讓她警醒。

　　那痛來的突然且毫無預警，卻也及時。也因此，Tahlia猛然驚覺到現在的情況究竟是如何……

　　該死的她現在在做甚麼？

　　Tahlia從沒打算就這樣在這兒莫名其妙地死去，即使她早做好總有一天被Voldemort殺死的心理準備，但不是在這裡。

　　她不能死在這裡。

　　想著，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右手猛地從一個緊揪住他胳膊的陰冷手掌中抽離，飛快地掏出藏在袍中的魔杖，在水淹過自己口鼻之前大吼出了一句咒語。

　　在此之前，她從沒有想過她終有一天會使出這種魔法。

　　邪惡……的魔法。

　　她……邪惡。

　　……邪惡。

　　就當她如此吧──

　　她不在乎了。

　　魔杖竄出了一小片的火光，很小，但很危險，其危險程度似乎連那些沒有知覺的連生物都稱不上的東西也察覺到了，紛紛鬆開了對Tahlia的禁錮，當然她也沒有再進續沉進水裡。

　　Tahlia喘著氣，緩緩的站起身，魔杖尖端依舊源源不絕的竄出火焰，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而一開始竄出的那一小片火焰已經附著到當時最靠近的東西上，越燒越烈，甚至，連那些東西掙扎著竄回水裡都沒能使那火焰消滅。

　　整個山洞的溫度逐漸升高，並且令人窒息，在這樣一個幾乎可以說是密閉的空間中燃燒火焰是非常危險的，何況是這種黑魔法火焰，這本來就是以使出容易控制難而著名的──

　　Tahlia算是控制得很好的了。

　　那些火焰現在已經幾乎要充斥整個空間了，但她周身卻一直沒有火焰靠近，就像有著隱形的防護一樣，儘管Tahlia滿身是汗，表情也充滿痛苦，但到目前為止，她總是能夠驅使火焰在蔓延到她身上之前轉向，轉移目標去消滅那些不久前還試圖殺死她的陰屍。

　　沒錯，一開始很順利的……但凡事總有意外。

　　又是一個毫無預警。

　　剛才那救了她一命，讓她找回危機意識的來自腹部的疼痛，現在卻讓她分了神，而她現在恰恰最不該分神。

　　Tahlia發現，在她短暫停頓，左手不自覺撫上腹部的那瞬間，一道火焰彷佛終於找到機會，甚至讓人感覺是興奮地就朝著她撲了過來，空氣中彷佛還隱隱約約回蕩著由那道火焰發出歡呼的幻覺……

　　重新取回控制權已經來不及，況且要是她這樣做了，那麼她對其她火焰的操控也會出現破綻，眼看著隱隱透露出黑色的火焰已經近在眼前，她只有不到一秒的時間思考……

　　或許她該感謝Lucius。

　　在學校裡，Lucius教導她決鬥技巧的時候，最喜歡做的就是突然的攻擊她，完全不給她時間反應，當時她為此抱怨了許多次，但現在她終於知道，那時她因此而獲得的反應能力有多麼寶貴，甚至讓她能夠驚險地在火焰就要燒到她身上的前一刻，迅速側過身，而右手也沒有因為這突然的動作而中斷施咒，她依舊穩穩地握著魔杖。

　　火焰貼著她的臉頰掠過，巧合的是，Tahlia身後不是沒有東西，相反的，那火焰在掠過她身邊之後依舊繼續往前沖，下一秒，狠狠的擊中了立在小島正中央的，本來那些火焰彷佛有生命似的都會刻意繞過的石盆──

　　轟的一聲。

　　Tahlia只來得及反射性地甩出她腦中閃過的第一個最強力的防護咒語，接著感覺到一股強力的衝擊，防護罩只撐了一小會兒就被衝擊的破碎，然後她就甚麼也不知道了，眼前也陷入一片黑暗。

　　一片黑。

　　這是Tahlia在回復意識後的第一個感覺。

　　眼睛眨了幾次，然後眼前的景象才逐漸由模糊轉清，她仍然在那山洞中，只是她已經不是在中央的那個小島上了，似乎方才的那個衝擊直接讓她飛了出去。

　　湖水已經恢復平靜，而且已經沒有一點陰屍還在活動的痕跡，但重點是，現在的Tahlia全身都在疼著。

　　不似鑽心腕骨那般直接對著腦中痛覺神經施加壓力的那種抽象的痛，她現在的痛覺很真實，是真真正正的身體上的疼痛。

　　她還活著實在是奇跡。

　　而且她還能夠行動……

　　儘管吃力，她還是顫抖著緩緩扶著牆站起，刻意無視從她清醒過後就不停抽痛著的腹部，或許她是傷到甚麼地方了，不過那都不是她現在應該關心的，她還有個魂器得解決──

　　Tahlia發現她一開始用來渡過湖水的那小船已經因為剛才的意外也跟著損壞了，根本不能再用，幸運的是，現在的湖水已經不再危險，她完全可以遊著過去……

　　腹部依舊疼痛，即使在她身體其他部位的痛感漸漸消散之後。

　　在她重新踏上那小島後才明白，她根本不需要耗費力氣遊過來，先前那先火焰即使沒有生命，但還是會下意識的排斥同源的施加在石盆上的黑魔法，或是裡頭不知名成分的魔藥，這也是她當初沒有一上來就甩上個厲火的原因。

　　現在，顯然厲火完美的消滅了放在石盆底部的魂器，連同那些差點令她喪命的魔藥一起。

　　她不知道她是幸運還是甚麼，這個魂器的消滅應該算是誤打誤撞，要是她沒有也差點死了的話，應該還是可以算的上順利的……

　　緩緩的走上前，Tahlia發現她的腳步已經變得有些虛浮，一個不留神就會跌倒在地，不過無所謂……至少她成功了一個。

　　距離消滅Voldemort又近了一步。

　　Tahlia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撈起石盆已經變得乾涸的底部上變得焦黑的一個小掛墜，或許曾經是個很精緻的掛墜。

　　即使它從前的價值不斐，甚至能入得了Voldemort的眼，不過又如何，現在還不是徹底失去了它的價值，連個垃圾也算不上。

　　冷哼了一聲，Tahlia沒有再看一眼那東西，直接將它丟進自己的空間袋裡。

　　好了，該回去了……

　　希望時間沒有過去太久。

　　直到現在，Tahlia才猛地想起還有一個黑髮小男孩等在附近的旅館裡，她不知道她昏迷多久，總之，她得儘快趕回去……

　　儘快趕回去……

　　梅林似乎是站在她這邊的，當她拖著疲憊的身子以及依舊疼痛不已的腹部回到旅社後，發現Harry依舊躺在床上睡得很沉，天才剛亮，看樣子她只昏了短短幾個小時──

　　床上的小男孩翻滾了一下，似乎身子也感應到照在他身上的晨光了，只見他眼瞼動了幾下，然後眼睛睜了開來，又眨了幾次，才徹底清醒過來。

　　Harry緩緩的從床上坐起來，小手還有些困的揉了揉眼睛，往旁邊看過去後，看見Tahlia就站在門邊。

　　「Tahlia？」Harry喊了聲，又眨了眨眼睛。

　　Tahlia也眨了眨眼，然後抽出魔杖，下意識地想在Harry身上施個保暖咒，儘管現在還是夏天，但清晨的天氣對於小孩子來說還是很涼的，這是她經過整整兩個星期聽Harry打了整個早上的噴嚏後得出的結論。

　　她開口，然後一揮魔杖。「早安，Ha──」

　　Harry瞪大眼。

　　因為面前本來正打算開口向他說些甚麼的Tahlia突然沒有繼續說話了，而且，重重的往前撲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第217章 番外之十一PART3

　　實在是個美好的早晨。

　　Petunia覺得他們當初選擇來到這兒度過週末絕對是最正確的選擇。

　　往後看了一眼仍在大床上呼呼大睡的丈夫與平躺在一旁的可愛金髮小男孩，她的兒子。

　　她覺得幸福極了──

　　「哇───」

　　突如其來的哭嚎聲差點令她跳了起來，這聲響顯然也打擾了仍在睡夢中的床上的兩人，她丈夫的反應是驚得直接從床上躍起，神經兮兮地四處看了看，然後，才困惑的和她對上眼。

　　「媽媽──」金髮小男孩也驚醒了，從他睡眼惺忪而且明顯不悅的神情就可以知道，他並不喜歡被吵醒。「吵！」他嘟著嘴說道，一邊伸出雙手就要討抱。

　　這音量真的不小。

　　而且Petunia可以斷定，這絕對是小孩子的哭聲，她快步走上前，抱起兒子，安撫一陣後才交到自家丈夫手上，開口。「Vernon，我去看看……」

　　被稱作Vernon的那男人點了點頭，然後安心地接替了她先前的任務，繼續哄小男孩開心。

　　哭聲還在繼續。

　　Petunia不禁覺得惱怒，並且對這個一大清早就放任小孩子大哭卻甚麼都不管的家長有了不好的印象，當她一踏上走廊後，才發現那哭聲就是從他們隔壁房間傳出來的，難怪會那麼大聲……

　　儘量有禮的輕敲了幾下門，Petunia靜靜地等待著。

　　沒有人？

　　她疑惑了。

　　難不成裡頭根本就沒有大人在？或許也是因為這樣，被單獨留在裡頭的小孩子才會這樣哭──

　　天啊，那家長可真夠不負責任的，是吧？

　　要是她的話，就堅決不會離開Dudley小寶貝半步的，孩子是她的生命，而且她一直相信著，任何一個孩子都是他父母的一切……

　　「有人嗎？」她又敲了敲門，這次還開了口。「你好？」

　　哭聲突的終止了。

　　Petunia本來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大概裡頭的家長發現有人找上門抗議，於是終於願意安撫下小孩子了，但不是。

　　差地遠了。

　　在她正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門被敲了幾下，很輕微的聲響，要不是因為現在是早晨，她應該也不會察覺到。

　　「你好？」她停下腳步，試探地喊了聲。

　　又是一陣天雷地動的大哭，但不一樣的是，這次伴隨著激動的捶門，這著實的嚇到Petunia了。

　　這是都發生甚麼事了？

　　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難道裡頭的孩子是被綁架來的？天啊，一想到這兒，她說甚麼也不可能當作甚麼事都沒發生的回到自己房間裡，連忙朝著樓下櫃檯奔去……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在櫃檯人員聽了她的報告匆匆忙忙抓了鑰匙跟在她身後並且打開那道門後，看到的竟然是一個不省人事倒在地上的女人，以及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已經哭啞了嗓子的黑髮小男孩。

　　原來根本就沒有甚麼不負責任的家長，而是發生意外了……

　　本來對帶著這孩子的大人的壞印象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同情。

　　她一個人帶著一個孩子啊。

　　救護車馬上就到了，幾個醫護人員匆匆地將那女人抬進車裡，但那男孩──

　　沒有人知道該拿他怎麼辦……那些醫護員已經夠忙的了，哪來的時間空出來照顧他？

　　不知道是甚麼原因，Petunia突然的開口了。「我先看著這孩子吧。」儘管這話一說出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過現在又說出反悔的話顯然不恰當，她露出微笑，在那男孩身邊蹲下。「我兒子和他差不多年紀，我想我可以幫著看一下的……之後我再帶著他到醫院去見他母親──」

　　幾個醫護人員相視了一會兒，然後紛紛點頭。畢竟他們也真的要趕回醫院去了，剛才那倒在地上的女人的情況很不樂觀……

　　是沒什麼外傷沒錯，但初步檢查過後，那女人的身體卻虛弱的令他們大吃一驚。

　　「那有勞你了，太太。」其中一個人說道，又對著Petunia點頭致意，然後領著其他人匆忙離開。

　　Petunia仍然留在原地，維持著蹲著的姿勢，和同樣被遺留在房間裡的黑髮小男孩大眼瞪小眼。

　　看來，她是得好人一把了──

　　「孩子，你叫做甚麼名字？」她問道。

　　雖然Harry懂得的詞彙還很少，不過他還是聽懂了Petunia的問句，怯怯地開口。「Harry。」

　　「Harry啊……」Petunia安撫性的伸出一隻手。「別怕，你媽媽會沒事的──」

　　Harry反射性地握住了那只手，歪了歪腦袋。

　　媽媽？

　　看著面前小男孩困惑的神情，Petunia也跟著疑惑了，不過她也沒有再細想，蹲下身，想著一會兒要帶Harry回他們房裡，和Vernon解釋情況。「Harry，我是Petunia，你先和我們待在一塊兒，可以嗎？我想你會很高興認識Dudley的，他應該和你差不多年紀。」

　　男孩眨了眨眼，Petunia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好像她曾經在哪見過一樣──不，不可能，將那詭異的想法趕出腦袋，她又說了一次。「過幾天，我再帶你去找媽媽，好嗎？」

　　「找Tahlia？」Harry依舊歪著腦袋。而Petunia到現在才知道方才倒在地上的女人名叫Tahlia。

　　忍不住皺眉。

　　又是這種熟悉的錯覺……

　　「找Tahlia。」Harry自顧自的點了點頭，軟軟的說道，四處張望了一會兒，然後從床上拖下他的藍色小背包，開始努力地將他四散在地板上的一些玩偶塞進去，突然的，他停下動作，呆愣的看著地上的一個東西。

　　Petunia覺得奇怪，緩緩地走上前……

　　不過她沒來得及看清地上的東西，就見Harry已經將甚麼放在背包裡迅速的拉好拉鍊，接著，才轉過身，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

　　「走吧……」她開口，決定不要去追問甚麼，然後自然的牽起Harry的手，走出這房間。

　　過了兩天，在Vernon得回去上班，先行帶著Dudley離開之後，Petunia才接到了院方的通知，說那女人已經醒過來了，而她也沒有耽誤時間，匆匆收拾了東西後便帶著Harry趕到醫院。

　　在那女人的病房門上輕敲了幾聲，Petunia才牽著Harry打開門走進，卻發現裡頭的氣氛異常的詭異。

　　那女人黑著臉坐在病床上，怒目瞪視著一旁的一個醫護人員。

　　這可不是她設想過的情況。

　　「請問……？」她小心翼翼地開口。

　　「啊，這位太太……你是這位小姐的朋友吧？」那位醫護人員在聽見Petunia聲音的瞬間便轉過頭，宛若看到救兵降臨一樣。「能幫我勸勸她？」

　　「勸甚麼？」Petunia一臉疑惑，問道。

　　「你是不是搞錯了甚麼？」那女人冷冷地開口了，對著那個醫護人員。「我不認識她，就算我認識她，你也別指望她能夠說服我──」

　　「而我也說了不行！」那醫護人員回過頭，費了好大一番力才沒有怒吼出聲。「除非是對你的身體有害，否則醫院絕對不可能無故替你墮胎──」

　　Petunia在一旁聽著，在理解他們對話的意思後陷入徹底的茫然，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一時沒有克制住情緒，尖聲問道。「你要拿掉孩子？」

　　Tahlia一個淩厲的眼神瞬間投射過來。「我想這應該不關你的事，這位太太……」

　　「是不關我的事。」Petunia覺得異常的氣憤。她從沒想過這世上有人能夠如此平淡地說出想要扼殺一個無辜的生命這種話。「但你的行為根本就是謀殺！孩子是你說不要就能不要的嗎？」

　　「那是錯誤。」Tahlia冷冷地說了一句。「況且你真的管太多了。」

　　「Tahlia！」

　　Petunia正想再說甚麼，跟在她身後的Harry終於忍不住了，激動地沖至Tahlia身旁，一邊大喊了一聲。

　　令她吃驚的是，Tahlia在看見Harry後沒有露出她想像中的見到自己孩子的喜悅，而是淡然的看著那個在她身旁蹦蹦跳跳的孩子……

　　這讓她更加不能接受。

　　「既然你那麼討厭你的孩子，當初你就該想清楚了！」她不悅的指責道。

　　整個氣氛瞬間凝結，雖然本來就已經夠尷尬了。

　　「Tahlia！」Harry沒有因為這詭異的氣氛跟著沉默，而是自顧自地拉開他的小背包，拿出了個細長的東西，遞到Tahlia面前。

　　Tahlia先是一愣，然後馬上伸手接過，緊緊的握住。

　　「Harry不是我兒子。」一會兒，她才緩緩地對著Petunia開口。「如果你指的是這個的話──」

　　Petunia皺起眉頭。

　　她又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究竟是甚麼人？」停頓了一會兒，Tahlia繼續緩慢地開口。

　　「Petunia Dursley。」Petunia這才驚覺到自己方才那番話真的是多管閒事了，畢竟他們先前連對方的名字都不曉得。「我……」

　　Tahlia抬手直接打斷她的話。「總之，我很感激你替我照看著Harry。」

　　「這沒有甚麼……」Petunia乾巴巴的說道。

　　Tahlia點了點頭，然後又繼續著和那個醫護人員爭執起來，沒有再想理會Petunia的意思。

　　看來應該是沒有她的事了。

　　Petunia撇撇嘴。

　　她有種這幾天為何要自己沒事找事做的感覺，到頭來還弄得自己不愉快……雖然Harry這孩子不吵不鬧的，但還是多少給他們帶來些麻煩，尤其──

　　尤其這名叫Tahlia的女人竟然能夠如此若無其事地說出這樣殘忍的話來……

　　「如果我是你，是絕對不會想要拿掉這孩子的……」最後，Petunia還是忍不住說了，硬生生地打斷正好開口想說些甚麼的Tahlia。

　　「抱歉？」Tahlia挑眉，回過頭，她以為Petunia早離開這了。

　　「就像我先前說的，你沒有權利決定孩子的生死，再怎麼說，生命都是寶貴的。」Petunia僵硬地說道。「即使我們不認識，我還是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想起自己的兒子，甚至不受控制的開始想像他長大後的模樣會是怎樣的帥氣……臉上的表情不自覺地放柔。「看著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照顧下成長，這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幸運的事了……」

　　「幸運？」Tahlia突然僵住，愣愣地看著Petunia，嘴裡喃喃的說著。「你說這……幸運？」

　　Tahlia突然想起她在很久以前也曾經見過Petunia臉上的表情。

　　那時候面前紅頭髮的女人滿面笑容，一臉幸福的期待著她的孩子的出生。

　　幸運嗎？

　　Tahlia別過臉，卻正好看見一旁睜著那雙綠眼睛盯著自己的Harry，讓她瞬間好像又聽見了Lily的聲音。

　　「你果然很幸運……」她呢喃了一句。

　　緩緩的抬起頭，又看了那醫護人員和Petunia一眼，用力的握緊剛才從Harry那裡拿回來的她的魔杖，深吸一口氣。「你們太多管閒事了。」

　　「甚麼──」Petunia才剛困惑地吐出了個單詞，便被一道淡綠色的光束給命中，一旁的醫護人員也沒有倖免，下一秒，兩人雙雙躺倒在地。

　　「Harry，走吧。」Tahlia從床上坐起身，拉了Harry的手，刻意忽略自己有些虛浮的腳步，直接離開病房。

　　而當來年的四月，她在強烈的陣痛下不得不帶著Harry求助某處的一間小醫院，歷經幾個小時的折騰後，幾乎累昏的她只能勉強清醒的看清一旁護士小心翼翼地捧到她眼前的一個皺巴巴的小孩子，黑色頭髮的。

　　「Nigel。」她虛弱的開口，說出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名字。「他的名字叫Nigel……Nigel Snape。」

　　接著她甚麼也沒來得及做了，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第218章 205.討論

　　「你現在究竟抱著甚麼想法，Severus？

　　本也打算著要踏進壁爐的Snape，因為Lucius這句話而停下腳步，轉過頭，挑眉，問道。「甚麼意思？」

　　「別裝傻，你絕對知道我的意思……」Lucius沉聲說道。「你對Tahlia究竟是甚麼意思？」

　　Snape皺眉。「我不知道你在說甚麼。」

　　Lucius嘴角挑起了個完美的弧度。「喔，Severus，你我都很清楚知道我指的是甚麼……在我印象中，你可是恨她恨到骨子裡去了……」

　　「是甚麼讓你有這樣的以為？就憑我們之間是……你所謂的……老朋友？」Snape慢悠悠地回道。

　　「你從來就對她的態度很差。」Lucius緩緩地說著，然後擺出了個假笑。「別告訴我你突然發現Tahlia其實不樣你想像中的那樣，甚者說你終於發現你對她頗有好感……那不像你。」

　　「……我想這不關你的事，Lucius。」Snape淡淡地說了句，然後便沒有再開口了，也沒有在打算停留在這兒繼續著讓Lucius追問任何事，在扔下這句話後，沒有再費神留意Lucius的反應，徑直踏入壁爐的火焰中。

　　畢竟，方才Lucius早不只一次的提醒自己，他待在那兒太久了，再怎麼說他也不該繼續賴在那兒，不是嗎？

　　儘管今天不是他理想中和Tahlia碰面的方式，但總算見到面也說上幾句話了，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進展……

　　尤其從Nigel那兒得到不少有用的資訊，如此已經足夠。

　　想著，在他一回到蜘蛛尾巷的屋子時，馬上提筆寫下一封信。

　　而Tahlia的回復在隔天就送來了。

　　由她本人，親自送了過來。

　　Snape幾乎沒有辦法反應，這從來就不是他設想的任何情況中的一種，Tahlia或許會忽略他寫的信，也或許看了之後也不搭理他，他本來都做好等上幾個星期的心理準備，甚至也想好了下一步要接著採取甚麼行動。

　　他從沒想過，Tahlia會親自帶著那封信出現在他家門口。

　　「如果你是在猶豫著要不要讓我進去……」Tahlia淡淡地開口，沒有理會Snape在一看見自己後就表情複雜呆站著足足五分鐘的詭異舉動。「那我可以先告訴你，你不需要煩惱這件事──因為我沒有想進去的意思。」

　　Snape連忙回過神，但也只覺得疑惑。

　　既然Tahlia說不想進來，那她出現在這兒，是為了甚麼？「你……那你……來這兒做甚麼？」

　　「我認為，你應該向我解釋下你在裡面寫這些話代表著甚麼……」Tahlia緩緩地說，一邊從懷中拿出那封前一晚剛從Snape這兒送出去的信，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現在是沒有像正常人那麼健康沒錯，但還不到需要你施捨的地步──」

　　「不是施捨。」Snape乾巴巴的打斷了Tahlia。「我不過是認為，既然你留在霍格華茲裡是為了休養，那麼……有些工作是時候交還回我手上了。」

　　短暫的沉默。

　　良久，Tahlia才抬起了一邊的眉毛，開口。「這時機的確剛好……正好是Harry即將要入學的時候。」

　　「我不懂你的意思。」

　　Tahlia擺出了個假笑。「我記得我告訴過你，Harry不是James，收起你那病態的復仇心理，如果你是為了要在魔藥課上……甚至是他的魔藥作業上刁難他……那我得說，你依舊沒有變。」

　　「我沒有那個意思……」Snape黑了臉，沉聲說道。「你該知道我──」

　　「不，我不知道。」Tahlia冷冷地打斷了他。「而且我也不想知道你到底心裡想了甚麼，Snape，我來這兒只是想告訴你，你要自己批改學生作業，可以。但別用那種假惺惺的語氣表現得好像你是因為在乎甚麼才這麼做，也別讓我知道，你倚仗著自己教授的身分欺壓任何一個……學生。」

　　又是一陣沉默。

　　而且這次持續的時間長了許多，Snape不斷重複著深呼吸又吐出，唇緊抿著，任何人看了都能馬上明白，他此刻一定是在隱忍著甚麼。

　　他也確實是在忍耐著。

　　他不可能再對Tahlia隨意的發怒，讓他這陣子做出的所有努力付之東流的這種事他絕對不會任其發生……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滿意的聽見自己的聲音是平穩的。「我想你誤會了，Tahlia，我並不是全無改變。」緩緩地向後退了幾步。「我想我失禮了，我該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讓你進屋才對──」

　　「不！」

　　Snape一愣，因為Tahlia那聲相較於之前冷靜語氣顯得異常的尖銳的拒絕他的單詞。

　　那只有一瞬間，待Snape正想著要將疑惑問出口時，Tahlia已經恢復過來，冷靜地開口。「我的意思是，不，即使你這麼說，我也一點都不想進去你這破敗又陰沉的屋子。」停頓了一小會兒，又加了一句。「光從外頭就看的出來了。」

　　Snape皺起了眉頭。

　　他可沒有那樣輕易的就被Tahlia最後補上的那句話給唬去，但為甚麼？他從沒有印象Tahlia曾經進過他屋子，她怎麼可能會知道他一直都只將這裡視為過夜的地方，從不曾費心打理過，導致這兒的客廳絕對不是甚麼適合招待客人的場所……

　　而Tahlia又怎麼會突然有那樣劇烈的反應？

　　「我並沒有再恨你的打算，Tahlia。」Snape緩緩地開口。「當然也沒想著在我屋子裡對你不利。」說著，又小心翼翼地後退了幾步。

　　「或許吧……」Tahlia淡淡地回了句。「不過，就像我一開始說的，我來這裡不是為了進你屋子裡作客的。」

　　Snape又後退了一步，這次更加堅定地說道。「但你有個承諾沒有實現……記得嗎？」在看見Tahlia一時來不及藏住的疑惑後，繼續解釋。「當初你向我說過，暑假時會來這兒和我討論些學術問題──」

　　Tahlia黑了臉，讓Snape硬生生地閉上嘴，好一會兒都沒再開口。

　　正當Snape以為Tahlia大概會氣到直接扭頭離開的時候，她說話了。

　　這話，著實令他又大吃一驚，當然也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她在說話的同時，竟然真的緩步走進屋子裡，一邊順手帶上門。

　　「我很好奇，Snape……現在你還會有甚麼學術上的問題？」Tahlia挑眉，戲謔地說著。

　　「等一會兒。」Snape回過神之後，馬上轉過身抽出魔杖一揮，而這間大概已經十幾年沒有打掃過的客廳馬上變的……

　　「至少乾淨了一些。」他乾巴巴的說，轉過身，勉強擠出了個微笑，然後又轉回身子，試圖再多施幾個咒語，也不知道是他不怎麼擅長家事咒語，還是這兒的灰塵已經積累太久，總之，這屋子似乎沒有改變多少……

　　「看得出來。」Tahlia淡淡地說道，不過照這情況看來，這句話聽來不知道有多少嘲諷的成分在。

　　又陷入尷尬的沉默。

　　Snape環視了四周，然後惱怒的發現到他短時間內是沒可能讓他家客廳變的乾淨些，更別稱上拿來招待客人了……

　　幾聲低喃。

　　等到Snape查覺到的時候，幾道光束已經從他身邊掠過，落到前方，轉過頭，發現Tahlia手握著魔杖直指著，才反應過來方才他就這樣毫無防備的任憑Tahlia在他背後施咒了。

　　原來他在不知不覺間早對Tahlia沒有絲毫防備，即使她在回到這裡之後不只一次施咒攻擊他，他也沒有因此再向從前那樣將她視作敵人。

　　要是他早點明白Tahlia的用意，或許他們也不會落入現在這般尷尬的境地。

　　「其實我一點也不驚訝你不擅長這類咒語，Snape。」Tahlia平板的說道，然後微微揮手示意Snape看向後方。

　　Snape驚訝的發現原本真的骯髒不堪的空間變得清爽了，至少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破爛酒瓶已經不見，而且傢俱上本來積的厚厚的一層灰塵也瞬間消失。「你……」

　　「而我恰巧用的比你熟練。」Tahlia假笑。然後徑直走向了一張沙發上坐下，抬起頭。「那麼你要討論甚麼？」

　　Snape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關於──」馬上閉上嘴，硬生生將本來就要脫口而出的最近見到的魔藥配方給吞回肚裡，臨時改口。「事實上，Tahlia……」他說道。「我不是想對你說謊……其實就目前來說，我手上沒有甚麼能夠和你討論的話題──」

　　Tahlia皺起了眉頭，不過看起來不是因為不高興，反而像是在細細思考著Snape的話。

　　一會兒，她才淡淡的說道。「我很驚訝你終於發現對人坦白並不總是一件那麼困難的事。」

　　「我說過我不會再騙你。」

　　Tahlia直直地盯著Snape好一陣子，那目光令他不自覺的緊繃了身子，竟感到有些緊張。「為甚麼？」

　　「抱歉？」Snape皺眉，問道。

　　「我是在問你──等等……」Tahlia突然閉上嘴，搖了搖頭。「沒事，當我沒問。」

　　「Tahlia？」

　　「我說了沒事。」Tahlia語氣變得不悅了起來。「別問了……」她站起身，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既然你說沒什麼要討論的，那我還是別待著了吧？」說著，抬腳就要往門的方向走。

　　腳步突然一頓。

　　Snape完全知道為甚麼。

　　因為在Tahlia身體僵住的那一瞬間，他也同時看到落在他家窗臺上的一隻不知名醜陋生物，考慮到先前那東西帶來的消息都是來自同一個人，他大概可以預測接下來發生的事了。

　　只見Tahlia僵硬的轉過身子，對他硬擠出了個笑容。「你猜，Snape……這次我們親愛的主子找的是我、是你、還是我們兩個？」


第219章 206.魔法石

　　Snape沒有回答，而是率先走上前，忍住內心嫌惡地從那生物腳上取下那封信，攤開。

　　「他要我們過去一趟，Tahlia，信上說我們兩人。」他儘量平緩的開口。「他說，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吩咐……」轉過身子，遞過了那封信。不意外地看見Tahlia在也看過信之後表情變得陰沉，一舉一動也更加慎重，她緩緩的點了頭，然後往前走了幾步。

　　Snape並沒有那心思去抱怨現在的Tahlia只有在這種時候才願意主動走向他，他只知道，要是他們沒有在接收到訊息的那刻起便馬上動身，後果絕對非常嚴重。

　　他也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抓住了Tahlia的左手臂，似乎Tahlia很懶得自己幻影移行，於是最近這段日子，只要他們接收到訊息，帶人幻影移行的工作就落在他身上了，而Tahlia自己，只需要被拉著就好，甚麼也不用做。

　　在Tahlia提出這點，並說她需要將精力用在真正重要的事而不是幻影移行的時候，Snape沒有反對，他怎麼會反對？考慮到這已經是他們這段日子來唯一的接觸了……雖然這情況離他希望的還有很大的一段差距。

　　當然，他也不會因此就覺得他們即將要去面見黑魔王是件令人覺得高興的事。

　　沒錯。

　　當他們一同站在那殘破的木屋裡頭，看著沙發上噁心的軀體，再加上一旁儘管不停顫抖但卻用一種瘋狂崇拜的眼神看著沙發上物體的年輕人之後，Snape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想離開這兒。

　　沒想到這次受到呼喚的不只他和Tahlia，還包括身旁這位Quirrell教授，當然，他不會將角落裡某個面色蒼白的矮小男人視為與他和Tahlia一樣。

　　就算Pettigrew現在勉強也是和他們站在同一陣線，他也遠遠比不上Tahlia。

　　Tahlia當初會願意做間諜，不僅僅是為了活命而已。

　　「你看來似乎不怎麼開心，Severus……」

　　Snape瞬間回過神，平板地開口。「原諒我，我的主人……我沒有一天不在希望著您恢復力量……」

　　沙發上的那東西格格的笑了起來，那種笑聲只令Snape覺得毛骨悚然。一會兒，他才說道。「很快了……Severus……很快……」看向一旁。「我們親愛的Quirrell先生可給了我們不少情報──你猜…是甚麼，我的好女孩？」

　　「請您告訴我，主人。」Tahlia微微低下頭，說道。

　　Voldemort又笑了幾聲。「他……告訴我，這個……世界上的魔法石並沒有全被銷毀，Tahlia。」

　　Tahlia猛的抬起頭。「您是說──」

　　「我需要這顆石頭。」

　　Tahlia瞪大了眼。

　　魔法石。

　　她瞥了Quirrell一眼。

　　要是真被Voldermort得到魔法石，事情就複雜了……不，或許就該給他魔法石……現在他們的目的，不就是要讓他恢復到能被殺死的程度嗎？

　　「Lord。」想著，她開口。「Quirinus給您的情報中，是否有魔法石的可能所在地？」

　　「你會……這麼問，想必心裡…早肯定了吧，Tahlia？」Voldemort滿意的說道，嘴角也跟著揚起。

　　Tahlia點頭。「無論那東西在哪，我都會將它送到您面前的。」

　　「不，不用……送到我…面前。」Voldemort緩緩地搖了搖頭。「我要你…交給Severus……」

　　「Lord？」Tahlia沒忍住疑惑，向一旁的Snape投了一個困惑的眼神，而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也和自己相同。

　　「這是……我要你們…都過來…的原因……Voldemort似乎逐漸開始疲累了，講話已經不像之前那樣順暢，中間斷句斷得越來越明顯。「我…需要……Severus……用那東西…製作出……」

　　「我們明白了，Lord。」Tahlia接話。

　　Voldemort閉上眼，緩緩的點頭。似乎他清楚知道Tahlia已經完全明白他想說甚麼。「我累了……Pettigrew……明天……明天繼續……」

　　本來待在角落裡一個聲音都沒敢發出的Peter馬上移動過來，小心翼翼地捧起容納著Voldemort殘缺靈魂的物體，走進裡頭的小間。

　　「Quirinus，你可立下了大功了。」待Peter的身影消失在門後，Tahlia開口說道。

　　「當然。」Quirrell嘴角勾起，身子也沒有繼續顫抖了。「我很榮幸能夠參與進Lord這次的計畫中……」尤其這計畫成功後，Lord恢復力量，他在Lord面前的地位也會急遽攀升。

　　「的確。」Tahlia擺出假笑。「只要是對Lord有幫助的，我們都該盡全力，不是嗎，Snape？」

　　Snape被點了名，沉著臉點頭。

　　即使方才黑魔王沒有將話說完，他也知道他想說甚麼，當然，Tahlia也知道。

　　黑魔王要自己，利用那魔法石，研究出讓他恢復力量……甚至是再次獲得身體的魔藥。

　　他有把握他做得到，應該說，他確信他做到得到，畢竟先前他還成功做出除掉小Potter體內魂片的藥劑了，只要給他時間，他確信他研究得出來。

　　問題在於，黑魔王願意給他多少時間？

　　顯然Tahlia也和他想在同一個點上。

　　「Snape。」她平淡的喊了一聲，在他望過去之後繼續說道。「你該知道，有了魔法石，你才研究得了魔藥……要是你想繞過我，擅自行動，意圖邀功的話，你該知道後果……」

　　「我完全明白。」Snape黑了臉，緩緩的點頭。

　　他知道Tahlia話中隱藏的意思。

　　儘管她對自己說的好像是在警告自己，要他別想著搶她的功勞，但他聽得出來她真正想表達的是甚麼，以前那段日子裡，Tahlia就是這麼對他說話的，當時他忽略著聽不出，不代表他現在會繼續犯蠢。

　　Tahlia會盡可能快得拿到魔法石交給他讓他能夠研究，但絕不會告訴黑魔王，他會一直以為Tahlia還沒能拿到……

　　就算黑魔王因此感到不耐煩，遭殃的也不會是他，而是Tahlia。

　　一想到這兒，Snape就覺得異常得不悅。

　　應該由他站在Tahlia身前替他承受痛苦的，而不是像現在……對這種情況他依舊無能為力，事實就是，黑魔王對Tahlia很滿意，這種拖延戰術也只能由Tahlia做。

　　他實在是無用至極。心裡自嘲得笑了，是啊，即使是現在，依舊是她想盡辦法護著他……他不明白，她現在究竟是因為甚麼還持續著這麼做──

　　要是Tahlia已經不在乎他了，他完全沒有必要繼續保護自己的安全，不是嗎？

　　這讓他感覺到他並不是毫無機會的……但為甚麼他們彼此間的關係仍然僵持在一個不遠不進的尷尬點？

　　「Quirinus，聽說你之後回學校，是要擔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吧？」Snape從思緒中抽出，才發現一旁的兩人已經坐在沙發上，在等待黑魔王再次清醒的同時，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他故作自然地走過去，僵硬的坐下。

　　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這無所謂，Tahlia完全沒有必要也叫上自己……

　　「沒想到你也聽說了……也對，你向來知道得很多。」Quirrell了然的點了點頭。「難怪Lord一直最為信任你，Tahlia……不過，Dumbledore可真老糊塗了，是吧？」他突然神經質得大笑了幾聲。「他絕對想不到，學校裡竟然早混進了我們幾個……」

　　「你可得先想法子打破關於那職位的詛咒，Quirrell。」Snape瞪了他一眼，冷冷地吐出一句。

　　「我還不知道你也是個這樣迷信的人，Snape。」Quirrell瞥了Snape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怕Snape的瞪視，蠻不在乎的說道。「你當我和先前那些蠢貨一樣嗎？」語氣也充滿不屑。「現在可是Lord親自選擇了我──」

　　他當然和先前那些蠢貨一樣。Snape在心中白了他一眼。以他腦子裡殘存的勉強可以稱作是知識的東西，就和先前的每一任教授一樣，根本無法講出甚麼有深度的東西，要不是Tahlia依舊不答應Dumbledore每年不放棄的要她轉任的請求的話，哪輪得到這人？

　　「不到時候，我可不敢下定論，Quirrell。」Snape假笑。「祝你好運。」

　　「你！」

　　「都別吵。」Tahlia皺起了眉頭，開口，聲音雖不大且平淡，但卻讓兩人瞬間都閉上嘴。「你們以為Lord會希望我們互相扯對方後腿嗎？」最後的語氣轉為嚴厲，Quirrell甚至下意識的抖了一下身子。「我知道Lord為甚麼會要我們三個都過來……我確信他明天也會這樣和我們說……」轉頭面向Snape。「你知道你的原因……而我也大致猜到了他喊我來的原因──」

　　「是甚麼？」

　　「這不難猜，Snape……要是他早知道那石頭的下落，為何不讓Pettigrew去拿就好？」Tahlia平淡的問道。「或者，Quirinus……你是情報來源，你去拿不是更好？」冷笑。「答案很簡單，我們知道那東西在哪，但你們兩人都無法輕易進入，除了……我──」這次，他望向Quirrell。「那麼，綜合一下結論，我是不是可以猜……魔法石的所在地是，古靈閣？Quirinus？」

　　Quirrell不自覺的張大了嘴，呆愣地看著Tahlia。

　　她微笑。「看來我想對了。」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沒有人比我更熟悉古靈閣內部了，尤其，我和那些妖精的交情，又比你們要來的好上不少。這就是為甚麼Lord也叫上了我。」

　　沒錯，這才是她也在這裡的原因，絕對不是甚麼她是Lord最得力的屬下這種無聊的理由。

　　無論是甚麼計畫，知情的人總是越少越安全，尤其Voldemort不可能真正信任一個人，所以，除非必要，他的計畫一直都只讓最低限度的人知道，也就是說，參與進他計畫裡的人，在當中都是不可或缺，或者有他的用處在。

　　在這次的事件中，要是她以前不是擔任過古靈閣解咒師，Voldemort便不會讓她參與進了。

　　儘管所有人都以為Voldemort最為信任她，但她清楚知道事實絕不是如此。

　　她只不過是恰巧表現良好，Voldemort對她的容忍度較其他人高上一些罷了。

　　Tahlia勾起了一邊得嘴角，向後靠上沙發得椅背，開口。

　　「看來我得去和我的老東家好好接觸了，是不是？」


第220章 207.算計與被算計

　　Tahlia想的沒有錯。

　　第二天一早，在Peter一抱著那噁心的物體打開門走進的那刻，Voldemort的聲音便傳進他們耳裡了，並且如她所料，說的正是她所猜測的。

　　「Tahlia……」那東西說道，語氣清楚透露出藏不住的興奮。「當初……你在…古靈閣時……應該…對那邊很熟悉？」

　　Tahlia點頭。「是的，Lord……至少我很熟悉那些妖精……」停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那麼，魔法石果真在古靈閣內？」

　　Voldemort格格的笑了幾聲，才滿意的對著Tahlia說道。「不愧…是我──」話才說到一半，那皺巴巴的身子便開始了一輪劇烈的咳嗽。

　　Tahlia此刻無比的希望這東西就這樣咳死，那麼一切就簡單多了，不過現實根本不會如她所願，Voldemort很快地就停止咳嗽，只是看起來依舊很痛苦的喘著氣。

　　「Pettigrew！你就是這樣子對待Lord的嗎？」Tahlia厲聲道。

　　Peter瞬間被嚇得幾乎跳起來，無助的來回看著眾人，嘴巴一張一張的，卻甚麼話也說不出。

　　「看來……是…這身體……也到極限了…」罕見的，Voldemort沒有對任何人動怒，他似乎早預料到這種情況，只是平淡的開口。「Tahlia……你知道……事情…的急迫……性了？」

　　Tahlia馬上點了頭。「Lord，這事我絕對盡我所能地替您達成。」說著，轉過頭去看著Snape。「我想Snape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對吧？」

　　Snape快速地微點了頭，不過並沒有說甚麼。

　　「那麼……」Voldemort勾起嘴角，眼神示意了一旁的Peter。

　　Peter馬上會意過來，說道。「Lord的……的意思是，你們可以回……回去了──」停頓了一下。「而這事得一……一年內辦成。」

　　一年。

　　Tahlia已經再次坐在Snape客廳的沙發上，眉頭卻深鎖著，當然，對面的Snape也一樣。

　　她知道這已經是Peter替他們爭取的最多時間了。

　　當初就是他替Voldemort弄來那身體，甚麼時候會到極限他也是最清楚的，不過，僅只一年……

　　先不論她何時能夠弄來魔法石，光Snape研究那魔藥就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了……他們真的能夠在一年內辦到這件事嗎？

　　想著，她猛地從沙發上站起。

　　「怎麼？」Snape脫口問出。

　　「沒什麼。」Tahlia平淡的回答。「我想我該去見見Albus……」她怎麼會忘記？當初在她還在學校裡的時候，就是因為看見巧克力蛙上的Albus Dumbledore才知道他是個很厲害的巫師，也才知道她必須要請求他的幫助。

　　上面可清楚寫了他認識，甚至很有可能熟識那位以煉金術聞名的Nicolas Flamel──考慮到他們一塊兒的研究。或者應該說，她確信這世上僅存的魔法石一定是出自那位Flamel先生之手。

　　或許她壓根就不用進入古靈閣，就能弄到一顆魔法石了也說不定，如此，Snape也能夠早些開始研究，他們如期達成任務的機率也就高了許多。

　　「我也去。」Snape說道，也跟著站起。

　　Tahlia又皺起眉頭。「你去做甚麼？」

　　「我認為，無論如何，我該協助你。」Snape緩緩地說著。「何況，我正好有事得和校長商量……」

　　Tahlia沒有再說話，只快步移動到壁爐前，看了一眼之後神色詭異的轉回頭。「你從沒用過你們家裡的壁爐？」

　　「我並不常待在這兒。」Snape乾巴巴的回答，也走上前，發現壁爐裡髒兮兮的，甚至，一旁平時擺著飛路粉的小盒子早就見底了，而他連他甚麼時候用光了都不想不起。

　　Tahlia歎了口氣。「我想，你得跟我來一趟……」

　　Snape從沒想過他這輩子還能夠踏進Tahlia小公寓，就連他已經站在她家客廳了，也好像是他的幻覺。

　　顯然，待在裡頭的兩個毛茸茸的生物也沒有想過。

　　對於黑漆漆竟然跟在Tahlia身後走進門，Nigel表示不敢相信，嘴巴大張著，驚訝的連連瞄向Harry，似乎是想詢問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Harry無奈地笑著。

　　他知道Nigel想問甚麼，但這問題他也很想知道。

　　Tahlia從沒讓Snape進來過，這點他可以肯定，上次他被擋在門外的記憶還很清晰，Tahlia明顯不想和Snape有過多接觸的，尤其Snape──好吧，他知道他應該喊他教授的，畢竟再過不到一個月他就要去霍格華茲了，Snape教授先前甚至傷了Tahlia的，要是他的話，鐵定理也不理人家了，那還會繼續著和他說話……更別提之後Tahlia在碰見Snape的是後變得越來越古怪的行徑。

　　「Snape教授。」Harry小小的喊了一聲，內心知道Nigel是絕對不可能跟著自己喊的。

　　Snape只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不可控制的環視四周，他先前從沒有仔細看過Tahlia住的地方，現在他只想好好的瞭解任何有關她的一切……任何──

　　「我讓你到這兒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參觀的。」Tahlia的聲音冷冷地傳進耳裡。Snape收斂了些臉上的表情，轉回頭。

　　「壁爐在那兒，你先過去。」Tahlia用下巴點了點右手邊的一個壁爐。

　　Snape沒有說甚麼，又點了頭，然後走至壁爐邊，先行移動到校長室去了。

　　而Snape才一走，兩個小孩子就不安分了，瞬間跑到Tahlia身邊，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幾乎都要讓Tahlia聽不清問話內容了，好一會兒，她才從兩個人接連吐出的都混雜在一起的句子中得出他們到底問的是甚麼。

　　「別緊張，他只是借這兒的壁爐過去霍格華茲罷了……」Tahlia解釋道，不過這並沒有讓兩個小孩冷靜下來。

　　只不過是借個壁爐不是嗎？根本沒有必要讓他進到這裡來的！

　　這裡一直都只有他們和Tahlia，當然，還有Sirius！絕對不該有黑漆漆！Nigel氣鼓鼓的嘟著嘴，他覺得他們和Tahlia的領地被侵犯了……

　　「Nigel，難道我該為了這點小事就帶著Snape去Lucius家裡嗎？還是Sirius家？你該知道，Sirius不喜歡Snape……」看見Nigel氣呼呼一臉不平的表情，Tahlia連忙安撫道。

　　「你也不喜歡黑漆漆……我們都不喜歡黑漆漆……」他低聲咕噥了一句。

　　Tahlia笑出聲，摸了摸Nigel的腦袋。「好了，就算他是黑漆漆……以後也可能還是你的教授，我也有必要和他合作……你總不能以後還當著別人的面喊他黑漆漆吧？」

　　「我就是要喊他黑漆漆！」Nigel氣惱的低吼。「他就是黑漆漆！最討厭最討厭的黑漆漆！」最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欺負Tahlia的黑漆漆，然後一起討厭他！

　　Tahlia沒有再說話，只是笑了笑，又拍了一次Nigel的腦袋，低聲吩咐了一聲要Harry在照顧他一會兒，才轉過身移動到壁爐前，踏進火焰中。

　　就這麼一會兒時間，Snape已經將所有事都告訴Dumbledore了。

　　這也就是為甚麼當Tahlia才剛站穩腳步，便看見面前兩人的臉色都異常凝重的原因。

　　「Tahlia，Severus剛剛說的，都是真的？」Dumbledore緩緩地問道。

　　Tahlia點頭。「我認為，利用魔法石的力量的確能夠讓他恢復，我們也才能夠殺了他……」

　　「你肯定嗎？」

　　一聲輕笑。「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嗎？」Tahlia說道。「魔法石雖然強大，但不是永久，這世上並不存在用之不竭的能量，何況是以人力煉出的魔法石……我以為你應該是最清楚的──」

　　「看來這就是你來找我的原因了，孩子。」Dumbledore了然的說道。「你知道Nicolas擁有魔法石……而他將它放在──」

　　「古靈閣。」

　　Dumbledore看起來並不意外Tahlia已經知道魔法石的放置處，也不驚訝她會知道他與Nicolas熟識，平淡的開口。「那麼，我能否問下你的打算？」

　　「我想要那顆魔法石。」Tahlia直接說道。「Snape會用他製作出足夠讓Voldemort重獲身體的魔藥。」

　　Dumbledore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所以你是認真的？」來回看了兩人。「你們真打算用此方法讓他恢復？」

　　「只有他重新獲得身體了，我們才能打敗他，不是嗎？」Tahlia淡淡地回答。「你別忘了現在只剩下他了……在他窩囊的寄居在不屬於他靈魂的身子時，我們可沒辦法毀了他的靈魂。」說著，她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只要我們做好準備，絕對能夠在他以為他重獲一切的時候，將他徹底殺了。」

　　「那麼如果失敗呢？」

　　Tahlia皺眉。「我從不知道你會在事情還沒發生前就斷定我們會失敗……還有一年，不是嗎？我們能夠計畫好一切的……我已經等這天等了夠久了……」

　　「不，我問的是，如果失敗，你會怎麼樣？」Dumbledore直直地看著Tahlia。

　　「還能怎樣？」Tahlia反問，然後擺出了個假笑。

　　Dumbledore沉默。

　　「我們會死。」一會兒，Snape站在一旁，平靜地替Tahlia回答了。「顯然，黑魔王決計不會放過膽敢背叛他的任何人。」

　　「應該說，失敗的話，不只我們，我們所有人……都只有一個下場。」Tahlia補充道。「我們所有人！Albus……」停頓了一會兒，她微笑。「所以我不會失敗，他們不會死，我早就有這決心了。」

　　要是他們之中真有個人得死，也只會是她……她怎樣都會保護好她在乎的人，無論如何。

　　所以一年後，他們會成功的，她有信心，也代表，離她徹底脫離這一切的時候也不遠了。

　　終於可以拋下全部的事，離開這裡……

　　同一時刻，遠方的那棟小屋中，在閃爍的火光中依稀映照著兩人，如果將其中一個勉強撐做是人的話。

　　「Quirinus……你可知道……我讓Peter出去……是想和你說甚麼？」

　　蒼白的年輕人不解地搖頭，靜靜地等待著沙發上的東西再次開口說話。

　　「你…覺得……Tahlia她……這人如何？」


第221章 208.猜忌

　　「你…覺得……Tahlia她……這人如何？」

　　Quirrell思考了一會兒。

　　他當然猜不出Lord問這話是甚麼意思，應該說，他知道他沒有那個資格去猜……不過，要是他回答的不對Lord的意──

　　「Lord，我認為，Tahlia Watson能力很強，也很精明。」最後，他這樣說道，畢竟Lord對那女人的賞識任誰都看得出。

　　Voldemort笑出聲。

　　「你…說的沒……錯。」他緩緩的說道。「Tahlia Watson……的確很……精明。」停頓了一會兒。「這詞你…形容得很貼切。」

　　Quirrell正想開口，卻被Voldemort又突然發出的聲音給打斷。

　　「的確很……精明。」他說。

　　「Lord？」Quirrell困惑的問了句。

　　Voldemort沒有因為Quirrell表現出的困惑而感到不耐煩，反而勾起了嘴角，開口。「你可曾因為……武器過於…鋒利……而反……傷自己？」

　　Quirrell瞬間明白過來。「您……Lord您是要──」如果他想的沒錯，Lord的意思是要……

　　「不是現在，Quirinus……」Voldemort懶洋洋地說著，細瘦的手臂看似隨意的揮了一下。「那女孩……現在還…有用……」

　　「當然，我明白。」Quirrell連忙點頭說道。

　　沒錯，現在他明白了。

　　面前的他的主人果然容不得一絲威脅，內心不覺得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想起前晚他還想著要拚命表現，現在看來，要是太過，也同樣會引起黑魔王的猜忌。

　　「你也……該離開了……」Voldemort又開口。「我……很…期待你…之後的……報告。」

　　Quirrell恭敬的點了點頭，然後緩緩的退出了小木屋。

　　過了幾天，一張便簽被送到了Tahlia的家中。

　　當時她正坐在沙發上看著Harry興致勃勃的打包之後要帶到學校裡的東西，其實她很想跟他說距離開學還有兩個多星期，他不用那麼早就開始準備東西的，不過她能夠理解Harry的心情。

　　沒有人會不期待去霍格華茲的，就連當初的自己也同樣滿心期待。

　　「你不帶你的那只小熊嗎？」Tahlia看見Harry在掙扎了一會兒後將手上的藍色毛茸茸小熊放到一旁而不是擺進行李箱中，好奇的問道。

　　Harry一直都很喜歡那只小熊的，晚上睡覺都就算沒有抱著也一定要保證它在自己視線內，或許他不記得，不過Tahlia記得，那是他很小的時候，某次去了Lucius家裡後，當時同樣也很小的Draco大方送到他手上的玩偶。

　　「我……」Harry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轉過頭看著Tahlia。「我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喜歡這個！」況且，要是真帶去學校寢室了，說不定還會被其他同學取笑……

　　Tahlia噗哧的笑出聲。「誰說長大了就不能帶著小熊了？我可沒這麼告訴過你，Harry……難道你忘記是誰讓你不那麼害怕惡夢的？」

　　Harry低下頭。

　　當然是他的James，每次他做惡夢驚醒之後，只要看見James，很奇怪的，他就會覺得安心，不會害怕了。

　　「你知道，擁有一個能夠給予自己力量的物品並不可恥，Harry。」Tahlia提醒道。「我也有的。」

　　「Tahlia也有……小熊？」Harry抬起頭，臉上寫滿了驚訝。

　　Tahlia輕笑。「不是小熊，但是他對我很重要，我發誓無論我去了哪裡，我都不會拋下他的，我想，你也應該這麼做。」停頓了一會兒。「如此你能夠勇敢，堅定的面對任何挑戰，這絕對是件好事……要是你同學因為這點而取笑你，你也不用理會他們。」

　　「我也有小熊喔！」本來坐在一旁的Nigel突然加入話題，而Tahlia在看著他的眼神也閃過一瞬的安慰。

　　Nigel匆匆的跑進房間，一會兒，又跑出來，手上抱著一個幾乎有他一半大的玩偶熊跑出來。「看！」他得意洋洋的說著。

　　Harry覺得無語。

　　這代表，幾年後Nigel打算要帶著這麼大的東西到寢室去了……

　　梅林啊──

　　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Tahlia罕見的沒有對Nigel獻寶似的舉動有甚麼反應，他們幾秒過後才發現，Tahlia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窗臺上的一隻貓頭鷹給吸引了。

　　只見她緩緩地走上前去，拿下那貓頭鷹腳上綁的一個小紙卷。

　　整個人僵住。

　　「Tahlia？」Harry和Nigel兩人都覺得困惑，因為Tahlia突然就這麼站在窗戶邊不動了。

　　「……沒事。」Tahlia回過頭，露出了個微笑。「我剛剛只是在想事情。」

　　「嗯。」Nigel點點頭，馬上又跑向前，將那只玩偶高高舉起，繼續了剛剛的話題。「我以後都會帶著他的！」

　　Tahlia摸摸Nigel的頭。「我知道，我會幫你記得，你自己也要記著，不能丟下他……」

　　「好！」Nigel用力的點了點頭。「我也會幫Tahlia記得，你也不能丟下你很重要的東西！」

　　「當然。」Tahlia又笑了笑，最後揉了揉Nigel的頭髮，然後將手上的便簽扔進壁爐裡，掏出魔杖直接甩出了個小火球燒了。

　　她早做好之後得面對Voldemort殺心的準備，畢竟她遲早得向他攤牌，她不相信那之後Voldemort的反應會是和藹的表示願意不計前嫌，那可從不是Voldemort會有的行為，不是嗎？

　　Tahlia沒料到是，竟會這樣快──

　　沒有想到Voldemort已經想要她的命了，而原因竟然不是因為她的背叛，而是她表現得太能幹……

　　心裡不禁冷笑。

　　原來Voldemort心胸已經狹窄到，甚至容不下手下的人太有能力，看來他的敗亡果然已經是註定的了。

　　不過……

　　Tahlia默默的看了地板上正努力和Harry一起合力將已經裝得太滿的行李箱給蓋上的Nigel。

　　要是Voldemort以為他能夠這樣輕易的取她性命，那可就太天真了……應該說，就算她最後還是被他給殺了，她發誓她絕不會讓Voldemort毫髮無傷。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在Harry又費力的陸陸續續將一些東西塞進行李箱後，已經到了要開學的時候了。

　　今年，Tahlia不是直接將兩個孩子帶到學校去，說甚麼她都得讓Harry親自經由九又四分之三月臺跟著大夥兒搭火車前往學校，那可是作為學生最重要的一環。

　　於是，九月一日當天一大早，Tahlia便催促著雖然因為太早被叫起而睡眼惺忪但卻一臉喜悅的Harry和Nigel準備出門。

　　最終Harry都沒有將隱形衣裝進行李箱中，而是放在Nigel那兒，那可是Nigel之後用來偷偷找他們的工具！雖然他還不知道他會進哪個學院去……

　　他很想和Draco一個學院的！但之前耶誕節時認識的Ron人也很好，而且Gryffindor們都很熱情，看看Weasley一家就知道了……已經站在月臺上等候Malfoy一家出現的Harry兩難的想著。

　　「其實你不用現在就這麼煩惱的，Harry。」Tahlia似乎猜出了Harry心中的煩惱，溫和的提醒道。「我明明告訴過你，無論你在哪個學院，都會是最適合你的那個，分院帽是不會錯的──」抬頭看了一眼，就看見了前方Lucius一頭醒目的淺金色長髮，伸手拍了拍兩個小孩子，示意他們向前看。「瞧，他們過來了。」她說道。

　　沒有過多久，她口中的那一家子就走到他們面前了。

　　Draco也是一臉興奮，臉上還因此浮現了一層淡淡的紅暈，見到Tahlia等人，也是按捺不住的激動。

　　他就要去學校上學了！而且還是和Harry一起的，而Nigel過幾年也會一起進來……

　　「Harry，一會兒你來我包廂坐吧。」他說道，語氣也透露出一絲驕傲。「我家的包廂不會有其他人打擾，我想你也不希望別人一直盯著你的臉看吧？」

　　Harry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過頭去看了Tahlia一眼。

　　「嗯，Malfoy專屬包廂的確不會有人打擾，如果你介意的話，就去吧……反正Draco和你一起……」Tahlia微笑說道。然後轉過頭去，似笑非笑的朝著Lucius以別人看不見的音量說了句。「想當初，可都被你和Narcissa獨佔了呢……」

　　「Tahlia Watson！」Lucius低吼一聲，然後才發現如此太沒形象，連忙掩飾的拉平了身上的長袍，彎下腰故作嚴肅的對著Draco認真的叮囑一些話。

　　Tahlia也沒有再繼續調侃，也蹲下身，對著Harry說道。「Harry，開學後，如果想我們了也沒關係，你知道我辦公室在哪裡，我和Nigel一直都在的。」

　　Harry點點頭。

　　一會兒，也快到火車駛離的時間了，Lucius在之前已經先將兩個小孩子的行李都指揮上火車放好，此時看時間差不多了，也和Tahlia一起催促自家孩子踏上火車。

　　也幾乎在Harry拖著還有點依依不捨自家父母親的Draco踏上火車的那瞬間，就聽見汽笛的聲音了，接著，他們清楚感覺到火車開始緩緩地往前移動，連忙跩著他跑進包廂裡，由包廂的窗戶向外頭還站在月臺上的幾個大人和Nigel揮手。

　　「學校見，Tahlia。」火車已經開始加速駛離了，Harry才忍不住喊道，不過他無法確定他的話有沒有傳進Tahlia耳裡。

　　才一會兒，連月臺的影子也見不到了。

　　「呼！接下來可要搭好久的火車呢。」Harry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輕鬆地說道，然後才發現Draco一改方才興奮的表情，變得明顯悶悶不樂。「Draco？」他問。「你是怎麼了？不開心？」

　　Draco被問著，臉瞬間變得更紅，嘴裡低聲咕噥了一句。「我又不像你就連在學校裡都可以見著Tahlia和Nigel……下次回家，都已經是耶誕節了……」他從沒離開過家裡那樣長時間，也從沒有那麼久不能見到自己父母親。

　　「啊……」Harry瞭解的低下頭，一會兒才再開口。「總會習慣的，Draco……我們都要長大。」他說道。「何況，你也說了Tahlia就在學校，至少你還是見得到你教母的，不是嗎？Nigel也一定會常常跑來找我們，你就不這樣不開心了……一會兒就是分院！還有學校的開學晚宴！」

　　見Draco還是有些喪氣的樣子，Harry一時也不知道究竟還能夠怎樣安慰他，絞盡腦汁的想了一會兒，才勾起了嘴角，開口。

　　「你說，要是讓Lucius叔叔知道你在開學宴上擺出這好像在告訴全世界Malfoy家繼承人心情不好的表情會怎麼樣？」停頓了一會兒，滿意的看見Draco身子瞬間僵住，繼續鎮定的開口。「這可不符合一個Malfoy該有的形象，是不是？」


第222章 209.接續

　　「父親不會知道的。」Draco先是愣了幾秒，然後才說道。「何況父親好像很怕Tahlia……」

　　Harry噗哧一聲的笑出來，而Draco自己說出這句話後沒有多久，也不自主地笑開了。

　　畢竟他們兩人都不只一次的看過Lucius被Tahlia教訓的模樣，甚至都覺得習以為常了。

　　正當他們笑著時，本來應該是不被打擾的他們這個包廂的門卻被不禮貌的一把拉開了，接著，擠進了兩個大塊頭。

　　Draco顯然對此感到非常的不滿，收起了剛才的笑容，怒目瞪視著那兩個一踏進這包廂就打算愜意的坐下了的兩人。「我說，我可不記得我有邀請你們過來這兒，Crabb，Golye。」

　　那兩人才剛坐下，便徹底被Draco這句話給弄糊塗了，臉上寫滿疑惑，看來完全不明白Draco怎麼會說出這些話。

　　他們都以為這已經是慣例了。

　　他們可是聽從了他們父親的話才過來的，據說當初他們父親也都是和當時還在學校念書的Malfoy先生待在這包廂裡……

　　Draco依舊非常不悅。「你們到底過來做甚麼？」不自覺地露出一副就是想將他們兩人給轟出包廂的表情。「別告訴我是你們父親叫你們過來的，因為我父親可沒告訴過我這件事！」

　　兩人更加困惑的相識了一眼，然後轉回頭，異口同聲地問道。「沒有嗎？」

　　Draco沒好氣的低吼。「當然沒有！」父親都已經讓Harry過來了，怎麼可能和這兩個傻瓜的父親說好要他們也過來！

　　「好了，Draco……你這兒夠大，不是嗎？」一旁的Harry跳出來打了原場。「讓他們待這兒也沒關係，反正以後都是同學，別那麼不友善……」

　　Draco白了Harry一眼。「你又知道以後都是同學了！這兩個白癡會進Slytherin才怪！」從小這兩人就只會傻愣愣的在自己身邊晃來晃去，又笨手笨腳的，光看就覺得煩……

　　他就覺得奇怪，Crabb和Golye先生看起來就沒那麼遲鈍的呀……

　　「Draco……」其中一個大塊頭男孩遲疑地喊了聲，不過馬上就被Draco尖聲打斷。

　　「別叫我名字！我可沒和你們熟到可以互稱名字！」他氣急敗壞的喊道，再也忍耐不下去了，要真讓他繼續和這兩個蠢蛋說話他一定會氣死，刷地站起身，一把拉開包廂門，非常不客氣地說道。「我沒邀請你們，你們回你們本來的包廂去吧！」

　　「Draco──」Harry才說出了一個字，就被Draco一個眼神給瞪得乖乖閉上嘴，決定不管了，默默地轉頭望向窗外。

　　反正他連他們兩個叫甚麼名字都不曉得，Draco會處理好的……

　　「但是我父親說──」

　　「我不知道你父親說甚麼，Crabb。」Draco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開口。「我只知道我父親說甚麼，而他說，這兒是Malfoy專屬包廂，你們究竟懂不懂專屬包廂是甚麼意思？」看面前兩人又面露疑惑，Draco幾乎覺得自己繼續和他們解釋是在浪費生命了，不過他還是說了。「也就是說，你們不是Malfoy，所以就不該出現在這兒！」

　　「但他……」Crabb身旁的Golye脫口而出，手指也指向坐在窗邊的Harry。

　　「他是我親口邀請進來的，而你們不是。」Draco不耐煩的揮揮手。「好了，你們出去──」

　　「你們在吵架嗎？」一個聲音又打斷了他，Draco瞬間覺得他今天貌似做甚麼都不會順利了，列車才開駛沒多久，他這兒就擠過來多少人了？

　　這次打斷他的是一個女孩子，頂著一頭蓬亂的褐色頭髮，兩顆門牙較一般人大了些，此刻正嚴肅地看著他們幾人。

　　「我得說，吵架決不是一件好事。」那女孩子認真地說道。「我研究過校規了，上面清楚寫著學生間是禁止私下決鬥的，況且，當我們一踏上火車就代表學期已經開始了，雖然我們還沒正式分院，但也該避免觸犯校規……」

　　看來今天真的不怎麼順利了。

　　Draco覺得有些頭痛，因為那女孩已經絲毫沒有停下來打算的喋喋不休。

　　「我們沒有吵架。」Harry的聲音突然傳進耳裡，Draco轉過頭一看，發現他不知道甚麼時候已經走到自己身旁，溫和的說著。「只是這兩位同學走錯包廂了……」說完，對著兩個大塊頭微笑了一下。「我想他們很快就會找到自己的包廂在哪了，對吧？」

　　Crabb和Golye愣愣的點了點頭，等他們發現他們不該點頭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因為連那突然出現的女孩子都已經會意的讓到了一邊想讓他們移動出去。

　　沒有辦法，他們也只好真的邁開步伐，往包廂外移動，至少他們原來那包廂還沒坐滿……

　　一會兒，看似閒雜人等都離開了，只除了眼前大方坐在包廂內已經和Harry聊開了的煩人的女孩子，Draco現在只想知道他們是甚麼時候開始這些關於魔法理論的話題的……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們名字呢！」那女孩突然說道，也露出笑容，更加凸顯出她的兩顆牙齒。「我的名字是Hermione Granger，你們呢？」

　　「Harry Potter。」Harry說道，不意外的，Hermione的眼睛瞬間瞪的老大。

　　「喔，天啊！」她驚聲喊道。「那個Harry Potter！我在好多書上都看過妳的名字……難怪……」她理解的點了頭。「難怪你懂那樣多東西，你一定已經很厲害了才能夠打敗那個我們都不能說出名字的人──」

　　「他們說得太誇張了，Hermione……我可以叫你Hermione吧？」在得到了Hermione爽快的點頭之後，他才繼續說。「我沒什麼特殊的，打敗Voldemort的人是我父母才對，不是我。」他緩緩的說著。「因為他們犧牲了他們的性命，我才能夠活下來──」

　　「我很抱歉。」氣氛似乎瞬間變得有些沉重，Hermione趕緊說道。「我不知道……」

　　「很少人知道。」Harry擠出了個微笑。

　　沒有一本書上提到這點，所有人都以為他有甚麼神秘力量，沒有人知道是James和Lily的犧牲才讓Voldemort失敗。「我也不太記得了，這些事也是Tahlia告訴我的──」

　　「Tahlia？」Hermione疑惑的問道。「你說的是，Tahlia Watson？」

　　這下子輪到Harry和Draco兩人驚訝的瞪大眼。

　　這個女孩子明顯是麻瓜出身，Tahlia甚麼時候有名到連麻瓜們都聽說過了？

　　「你從哪裡聽過Tahlia名字的？」Draco好奇的問道，一時也忘了方才他還在因為這女孩子闖進他的專屬包廂而生悶氣。

　　「很多書上都有寫的。」Hermione理所當然地說道，一邊開始翻找自己的背包，接著，拿出了本《近代魔法史》。「看！書上說，她是那個人最忠實的──」

　　「那不是真的！」Harry大聲地打斷了Hermioner的話，聽來甚至讓人感覺到他很生氣。「那些都是鬼扯……」

　　「甚麼？」Hermione歪著頭。「你是說，書上寫的是……錯的？」

　　「當然是錯的。」這次回答的是Draco。「要是Tahlia支持那個人，又怎麼會照顧Harry到這麼大？」何況她對自己那樣好，她是個很好很好的教母，才不可能是甚麼那個人最忠實的支持者……

　　「你說，你是給Tahlia Watson照顧到大的？」Hermione不自覺的張大了嘴。

　　本來她真的以為書上說的都會是最正確的，不過現在想來，金髮的男孩說得很對，要是Tahlia Watson真的支持那個人，是不會照顧Harry那麼長的，何況，從他們的對談中也可以發現到，她真的對Harry很不錯……

　　「我很抱歉。」最後，她低下頭，小聲地說道。「是我說錯了……我想，無論書上怎麼說，她應該都是個很好的人。」

　　「沒事……」Harry故作隨意地擺擺手。「反正你也不是唯一一個誤解她的人……」

　　況且他也知道，無論世人對Tahlia的評價如何，她都不會放在心上的，她唯一在意的只有──

　　搖搖頭。

　　梅林曉得他方才怎麼腦袋裡會冒出這麼恐怖的想法……

　　Tahlia會喜歡Snape教授甚麼的，說甚麼他也無法想像，那太嚇人了。

　　一會兒，那名叫Hermione的女孩在一個看起來可憐兮兮地同樣為新生的男孩子哭喪著臉表示希望有人幫助他尋找他的寵物之後就跟著他離開了，這似乎讓Draco很滿意。

　　「他還真夠遲鈍的，是不是？還沒開學就連寵物都給弄丟了……」他有些嘲諷地說道。

　　Harry微微皺了一下眉，然後才說。「少來，要是你養的是一隻蟾蜍，牠也會一直跑掉的，我聽Tahlia說過，蟾蜍一直都是不怎麼會認主人的寵物……」

　　Draco縮回自己的位子上，被Harry說的很是尷尬，小聲的替自己辯白。「這我知道，不過誰會想養一隻蟾蜍做寵物……」他們根本沒什麼用處，又不像貓頭鷹可以用來送信，頂多，缺少魔藥材料的時候可以充當一下而已。

　　想著，嘴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不知道那個Longbottom的蟾蜍做出來的魔藥藥效如何……

　　這邊的Draco心裡在想甚麼Harry當然是不得而知，不過他現在滿腦子都充斥著方才那男孩的名字。

　　他說他叫Longbottom。

　　這姓氏怎麼聽怎麼耳熟，他確信Tahlia曾經向他提起過，但他發現他現在有些記不清了，他甚至想不起來Tahlia到底是甚麼時候和他說過這姓氏的。

　　於是，這一路上，Draco悲哀的發現，自己無論想挑起甚麼話題都沒怎麼能再引起Harry的興趣，直到火車漸漸緩了下來，Harry都沉默著，好像一直在思考著甚麼。

　　最後，Draco忍無可忍，重重的一把敲上Harry的腦袋，在他一臉莫名其妙地瞪視之下理直氣壯地開口。「我們到了。」

　　Harry這才回過神，馬上命自己將剛才的疑惑先放到一旁去，跟著已經開始生悶氣的Draco走下火車。

　　又回到霍格華茲了。

　　只不過，這次他是以正式學生的身分進入，Harry快活地想著，一邊期待著一會兒能夠在開學宴上見到Tahlia。

　　但，當他們在Hagrid的帶領下乘著小船越過黑湖，到城堡大廳門前等待了一會兒終於得以聽從McGonagall教授的指示進入大廳後，他的期待落空了。

　　Tahlia沒有在教師長桌的位置上。

　　Harry環顧了四周，最後，終於沮喪的發現到，Tahlia不只沒坐在教師長桌，他也沒在大廳的任何一個角落。


第223章 210.不一樣的感覺

　　「我知道了，非常謝謝你。」Tahlia深深的一鞠躬，臉上難掩興奮，對著還因為她的舉動而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她面前年輕男人說道。

　　「哪裡。」年輕男人連揮手。他穿著淺色的全套西裝，雖然不知道為何原因而有些淩亂了，不過不難看出他原本溫和的氣質，儘管刻意將頭髮梳得很整齊，但卻掩飾不住還帶有些稚氣的臉孔。「你才幫了我大忙，真的──」

　　Tahlia微笑。「不，真的是我該謝謝你，要不是遇見你，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開心的，Kent先生。」見Kent又想說甚麼，她開口打斷了他。「那麼，之後我們再連絡？」

　　Kent閉上嘴。一會兒，才又點了頭，說道。「是的，不知道之後該怎麼聯繫你？」

　　Tahlia想了一會兒，最後決定告訴Kent哥哥們家裡的電話，畢竟她現在住的地方壓根就沒有想到要放支電話。「你打電話到這兒吧……」說著，一邊隨手將電話寫在一張小紙片上，遞了過去。「你和他們說有事想要聯繫我，我就會知道了。」

　　「好的。」Kent接過那張紙，小心翼翼的收好。

　　「那麼，我就先走了。」Tahlia微微點頭，從沙發上站起身，拉平了身上的衣服。「我很期待你的消息，Kent先生。」

　　她覺得她今天實在太幸運。

　　在Harry已經搭著火車離開，而她也帶著Nigel走出火車站後，她從沒想過她竟然會在這個時間遇見這樣一個男人，他身上正好有自己非常需要的東西。

　　而且這個年輕人的態度也讓她非常欣賞，她已經很久沒有愈見過這樣的人了，和他的談話絲毫不需要耗費任何心神，非常輕鬆自在。

　　告別了Kent之後，她才回到附近的一間旅館房間中，等在裡頭的是一個小孩子，黑頭發的。

　　「Nigel。」她喚了一聲，腦中突然浮現了一些景象，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Nigel本來正想和Tahlia抱怨Harry和她都這樣拋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因為Tahlia這笑容一瞬間甚麼煩悶都忘了。

　　「Tahlia，你很高興嗎？」他好奇地問道。

　　「嗯。」Tahlia點頭，依舊微笑著。「我現在很高興。」

　　「因為剛才的那個人嗎？」Nigel問，但卻沒有因為Tahlia再次的點頭而更理解，反而依舊是疑惑著。「為甚麼你遇到他會很高興？」

　　「這個嘛……」Tahlia想了一下。「大概是因為我終於做了些我喜歡做的事了吧……」

　　「喔……」Nigel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懂了。

　　Tahlia笑出聲。「好了，我們可得動身去學校了，你也不想錯過Harry的分院吧？」

　　Nigel又點了點頭，然後才突然意識到Tahlia說了甚麼，馬上激動地跳起來，興奮的大喊。「我可以去看Harry的分院？你要讓我看Harry的分院嗎？真的嗎？」

　　「沒錯。」Tahlia說道。「今年可是你最、最、喜歡的Harry的分院儀式。」故意地強調了幾個詞。「況且你也夠大了，我想我也不用擔心你在開學宴上出甚麼意外──」

　　「我本來就不會在開學宴上出意外了！」Nigel鼓起臉頰咕噥道。「我每次都很乖的待在辦公室裡……」

　　「我當然知道啊。」Tahlia摸了摸Nigel的頭，然後隨手拿起了一旁小桌子上的一個煙灰缸，掏出魔杖揮了一下。「所以今年我非常放心帶著你一起去開學宴，這可都歸功於你每年的好表現……給，抓住它。」她將那煙灰缸塞到Nigel手裡，不過自己也沒有鬆開手。「準備好，要走了──」

　　幾乎在她說出最後一個詞的時候，他們就消失在原地。

　　Tahlia已經很久沒有用門鑰匙旅行了，Nigel更是第一次，所以，在他們經歷了好像身處在被擠壓的空間幾秒而後落在霍格華茲柔軟的草地上時，Nigel本來就偏白的臉蛋顯得更加蒼白，而且看起來不怎麼舒服……

　　「還好嗎？」Tahlia打趣的問道。

　　Nigel緊閉著嘴，快速地搖了搖頭。

　　「你應該聽過這個，這叫門鑰匙。」Tahlia微笑說道。「抱歉，不過這是我們最快回到學校的方式了，那地方沒有連接上飛路網的壁爐，你又太小，我沒有辦法帶著你幻影移行……」

　　Nigel依舊閉著嘴，直直地站在原地。

　　這倒令人驚訝。

　　一般人第一次使用門鑰匙應該都是跌得東倒西歪才對。

　　好一陣子過後，Nigel才終於肯張開嘴，開口就是一句。「我討厭門鑰匙。」

　　Tahlia輕笑。「那怎麼行？這已經是最舒適的旅行方式了……除非你想用飛天掃帚……」

　　「我也不要掃帚！」Nigel馬上大力搖頭。只要一想到Harry向他形容的，關於騎飛天掃帚和坐雲霄飛車是差不多感覺，他就不喜歡……

　　「那你就得等你成年後努力學習幻影移行了……」Tahlia語帶笑意地說。「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幻影移行的感覺也沒比門鑰匙好上多少──」

　　Nigel馬上閉上嘴，眉頭緊皺，似乎真的開始思考他以後究竟該選擇甚麼移動方式了。

　　不過Tahlia並沒有讓他思索太久，此時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畢竟她當初跟著Kent搭乘麻瓜的交通工具整整搭了六個多小時才到達他們的目的地，而後他們又細談了許久，導致現在時間已經有些晚了，要是他們再這樣磨蹭下去，恐怕等他們趕到大廳的時候Harry早分院完了。

　　此時的Harry當然不會知道Tahlia心中正想著要趕過來大廳，但他也沒心思繼續去思索究竟Tahlia去了哪，事實上，他現在滿心忐忑，而有這樣感覺的顯然不只他一個。

　　Harry和Draco同一小群人站在大廳的最中間兩張長桌中間的位置，都緊張地瞪著前方臺上凳子上擺著的一頂帽子，即使他們已經得知分院儀式只需要他們戴上帽子，根本就不需要接受甚麼傳說中的高難度測驗，但這消息似乎對撫平他們不安的情緒也依舊一點效用也沒有。

　　那帽子開口唱了甚麼Harry根本仔細去聽，況且那幾乎不成調的嗓音在現在這樣的氣氛下顯然更讓他心浮氣躁。

　　本來他一直在猶豫著他心裡究竟想去哪個學院，不過現在他才發現他根本是多慮了。

　　這根本不是他心裡想去哪個學院，就會去哪個學院的，或者應該說，要是他根本就不夠資格怎麼辦？

　　要是分院帽最後判斷出他根本就不適合這裡，要他離開，那該怎麼辦……

　　「Harry。」Draco的聲音在耳邊小聲響起，他微微偏過頭。「不用擔心會沒有學院，父親說過，每個人一定都會分到最正確的地方的──」

　　「這我知道……不過我還是會擔心──算了，」他搖搖頭。「現在我倒羡慕你了，Draco。」歎了一口氣。「你根本不用擔心你的分院問題……」因為Draco鐵定是會進Slytherin。

　　「我也會緊張！」Draco低吼。梅林曉得要是他沒進Slytherin父親會是甚麼反應，他是不是應該開始認真思考Tahlia多帶上他生活的機率有多高……

　　在兩個小孩子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McGonagall已經拿著一張長長的名單走到臺上最中央了。只見她緩緩地掃視了台下的學生們一眼，淩厲的目光讓台下瞬間安靜下來。

　　似乎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了，McGonagall將目光放到羊皮紙上，開口。「現在我念到名字的，請上臺前戴上這頂──」

　　突如其來的小小的騷動。

　　McGonagall不悅的停下說話，看向台下，想找尋是哪個學生那樣大膽地敢打斷分院儀式──

　　而她馬上得到答案了，但她卻沒打算譴責這引起騷動的人，應該說，她覺得驚訝。

　　本來緊閉的大廳已經被推開，走進來的是Tahlia，不過這不是讓McGonagall驚訝的原因，畢竟她在發現Tahlia沒坐在位置上時就猜到她大概是因為甚麼事而耽擱了。

　　真正令她吃驚的是，Nigel那孩子怯怯地跟在她身邊走進，以往Tahlia從來沒帶著Nigel一起參加開學宴過。而這也是讓學生們產生騷動的主因。

　　似乎他們完全沒見過Tahlia身邊這孩子，而現在，他們所有人都在猜測Tahlia身邊這小孩子究竟是從哪來的，連一些少數早就知道Nigel存在的孩子都不禁跟著開始思考這問題。

　　是啊……他們以前怎麼就沒問過Tahlia呢？這疑問更是充斥著Weasley家兄弟們的腦袋。

　　明明他們和Nigel相處了不少時間，怎麼就從沒想過問問Tahlia，到底她是從甚麼時候開始帶上Nigel的……

　　在短暫的騷動過後是一陣沉默，一時間大廳裡沒人說話，連Weasley雙胞胎都罕見的沒有嘻嘻哈哈的搗亂，而是張大著嘴看著同Tahlia一起出現在大廳的Nigel。

　　這樣詭異的安靜維持了好長一段時間。

　　過了許久，Tahlia才清了清喉嚨，開口。「抱歉。」她尷尬地說道。「我有點事遲了……」

　　「啊，沒這回事……」最先反應過來的是Dumbledore，他點了點頭，連忙介面。「分院儀式才正要開始，你來的正好，Tahlia……」

　　Tahlia順勢點了頭，迅速領著Nigel穿過中央還等待著分院的那群學生朝著大廳前方走去。

　　「Harry、Draco，加油……」在經過Harry兩人身邊時，Nigel飛快地說了一句，雖然他沒來得及等到兩人的回應就被Tahlia給拉往前，不過至少他確信他成功的傳達出他的訊息了。

　　之後，在Tahlia也就定位坐好之後，McGonagall才繼續著說下去，這次當然沒有再被打斷。

　　分院儀式終於開始。

　　Tahlia回到學校這幾年已經見過許多年的分院，但今年又有些不同，不像前幾年Weasley雙胞胎那樣令人驚奇的開學宴，或許是因為今年等在台下分院的學生們有兩個人和她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

　　Harry和Draco。

　　一個是她帶大的，另一個是她唯一的教子。

　　儀式進行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其中一個褐色頭髮的女孩子在被分進Gryffindor後用一種好奇的眼光不斷地打量著她，說是錯覺，是因為每每她將目光移過去時，那女孩都好像若無其事地和身旁的Percy Weasley聊著天。

　　並沒有在這件事上耗費太多精力，Tahlia將精神集中到儀式上。

　　「Draco Malfoy！」

　　「是Draco！」Nigel在她耳邊低喊，小小的身子也挺的直直地，才得以看清楚為了掩飾心中緊張而故意大搖大擺的走上前的Draco的分院。

　　「嗯，我想他應該是Slytherin──」Tahlia低聲說道，話還沒說完，在帽子才剛碰到Draco的頭，就馬上喊出了結果。「──果然。」

　　「啊，Draco真的和Lucius叔叔一樣學院！」Nigel說道，儘管他語氣也沒有顯露出一點意外，似乎對這結果也已經很肯定了。

　　Tahlia點點頭。將目光從已經坐上Slytherin長桌，滿意的松了一口氣的Draco身上移開，放回到Harry身上。

　　接著──

　　「Harry Potter。」


第224章 211.哈利波特

　　幾乎在McGonagall喊出了Harry的名字的那刻，原本有些吵雜的大廳瞬間噤聲，但這只是一瞬間的事，在非常短暫的寂靜之後，大廳又突然間充斥著學生間的談論聲。

　　幾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畢竟他們可以說就是聽著Harry Potter這名字長大的，那可是他們父母天天在他們耳邊說著的傳說中讓那個恐怖的人失去力量的Harry Potter啊！尤其他當時才一歲，就打敗了那樣強大的黑魔王。

　　Harry沒有因為眾人突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而停住腳步，反而加快了動作，很快的，他已經坐上那凳子了，眼前也因為McGonagall放上他頭上的帽子而陷入黑暗中。

　　至少不用看見他們是怎麼盯著他的了……Harry心裡欣慰的想著──

　　「喔？你不喜歡他們盯著你？」

　　一個細細的聲音突然出現在Harry腦海中，令他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聲音有極大可能就是來自於他頭頂上那帽子。

　　「Harry Potter……是嗎……」那細細的聲音又道。「很有趣……膽大……卻心細…反應也快……我該將你分去哪裡呢？」

　　Harry當然回答不出這問題的答案，畢竟不久前他在擔心著的就是這件事……甚至他還想著會不會他根本就不適合待在這兒──

　　「不需擔心……孩子……」那聲音好像就是在回答他的問題般。「將所有有天賦的孩子分到適合他們的地方，就是我的職責……但你的確是個挑戰……」

　　挑戰？

　　「沒錯……挑戰──」那聲音說道，不知道是不是Harry的錯覺，他總覺得這頂帽子的語氣透漏著興奮。「Gryffindor絕對適合你……但我能看見你內心急於想證明自己的野心……」

　　Harry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竟然會有分院帽所說的……證明自己的野心──

　　他只是單純的認為自己必須親手替自己父母報仇而已。

　　「替父母報仇是嗎……」那聲音說了這樣一句，就突然的沒有下文了，頓時一片寂靜。

　　不，不能說是寂靜，在分院帽不說話之後，Harry開始能夠聽見台下的聲音，這令他認知到，或許他真的坐在這凳子上有一陣子了。

　　這樣的景象一定很奇怪。

　　Harry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畫面，自己呆坐在這凳子上，而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盯著自己，就只為了等待著他頭上那帽子喊出分院結果……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Harry差點忍不住想出聲提問的時候，那細細的聲音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的腦袋裡。

　　「我想我得出結論了……」那聲音道。「是的……只能是──Gryffindor！」

　　Harry突然又看得見台下，因為在那帽子喊出最後一個單詞的同時，McGonagall便將它拿起了，目光不自覺的瞥向Slytherin長桌的方向，不意外的看見Draco臉上的表情是非常明顯的沮喪，相反的，Gryffindor則是歡聲雷動。

　　最激動的大概是Weasley家雙胞胎了，他們倆人直接從椅子上跳起，嘴裡還不斷喊著「他們得到Potter了」之類的話。

　　Harry覺得臉有點燙，故作自然地跳下凳子，緩緩走向他未來的學院長桌。

　　「幹的好，Harry！」

　　在Harry一坐下的瞬間，一旁的幾個紅頭髮的學生就等不及的伸出手大力拍他的肩膀。

　　「謝謝。」Harry回道。然後才看向教師長桌，視線和已經對著他微笑的Tahlia對上。

　　他入學了。

　　並且，他進入Gryffindor，就和他的父母當初一樣。

　　接著，令他不自覺驚訝的是，臺上Tahlia的舉動──

　　在剩餘的幾個學生也已經被分院──包括Ron，他滿臉通紅，不知道為何結結巴巴的坐到Harry旁邊──之後，只見Nigel拉直了身子，湊在Tahlia耳邊不知道說了甚麼並且得到Tahlia的點頭之後，便從他的椅子上跳下，一蹦一跳的跑下臺，一會兒，就來到Harry旁邊了。

　　「Tahlia說我可以過來和你們一起吃飯。」Nigel趕在Harry發出疑問的句子之前說道。

　　Harry閉上嘴，然後往旁邊挪了挪，讓Nigel有個空間可以坐。

　　「我也好想趕快入學──」一坐定，Nigel就低聲抱怨了一聲。似乎學生間這樣子活絡的氣氛瞬間就感染到他了。「否則我一個人坐在上頭，多無聊……」

　　「Nigel無聊？」斜對角的Fred突然插話，然後用手肘推了推一旁的兄弟。「嘿……George，Nigel說他無聊了，這可就是我們的不對了，是吧？」

　　George露出燦笑。「一會兒絕對帶你去──」

　　「不行啊！」Nigel突然認真地說道，硬生生地打斷George的話。「Tahlia說我和你們吃過飯後就要回辦公室裡。」

　　「這可太傷我們的心了！」Fred擺出個大受打擊的表情，一邊還故意用手槌了捶胸口。「這可是我們的快樂約會，難道你忘了之前我們討論了多少好玩的事嗎？」

　　「快樂約會？」

　　「當然！」George點了點頭。「別跟我說你不知道約會的意思……」

　　Nigel想了一會兒，然後非常認真的，搖了頭。

　　「梅林啊……」George誇張的說道，一隻手扶著額頭。「你從沒聽過約會這詞嗎？」

　　「那是甚麼？」Nigel滿臉疑惑，歪著頭。

　　雙胞胎對視了一眼，然後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張嘴──

　　Harry突然覺得要是讓雙胞胎就這樣子說出這句有八成會是誤導Nigel的話，Tahlia絕對會很介意的，於是趕在他們兩人發出任何聲音之前用力的咳了一聲，開口。「Nigel，你別聽他們亂說，約會……就只是你和一個你喜歡的人一起去做你們喜歡做的事而已──」

　　「和喜歡的人一起做喜歡的事？」Nigel重複了一次，然後露出微笑。「像你和Draco？」

　　「當然不是！」Harry大喊一聲，刻意忽略了身旁所有人瞬間愣住了的舉動，一把摀住Nigel的嘴。「你在想甚麼！」

　　「不是嗎？」Nigel的聲音因為被摀著嘴聽來悶悶的。他歪了頭，似乎不知道他究竟哪裡理解錯誤了，好一會兒，才用力扯下了Harry摀在自己嘴上的手，開口。「啊，我懂了！」

　　「你懂了？」Harry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你懂甚麼了？」儘管他現在是放下他的手了，不過還是隨時準備著，以防Nigel又脫口說出甚麼恐怖的話來……

　　Nigel格格的笑了起來。「你都不知道，今天我們會這麼晚到，差點感不上你的分院，是因為Tahlia去約會了──」

　　一片寂靜。

　　而且是非常，非常尷尬的寂靜。

　　不知道怎麼回事，方才Nigel在說出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大廳正好有了短暫的安靜，而這恰好凸顯出了他這音量其實並不大的句子。

　　「今天Tahlia去約會了──」

　　Snape竭力克制著要自己別看向教師長桌另外一側Tahlia的方向。而他惱怒的發現他現在腦子裡甚麼也無法想，就只充斥著這個方才由Nigel嘴裡說出的句子。

　　Tahlia去約會。

　　去約會……

　　約……會……

　　該死的Tahlia究竟和誰約會去了？

　　最終他還是沒能夠忍住，轉過頭去，直接望向Tahlia。

　　情況似乎很不好……

　　Snape發現到，Tahlia完全沒有因為Nigel剛才的那句被突顯出的話而有任何反應，她依舊很自然的用餐著，也完全沒有去理會台下學生們錯愕的瞧著她的那些目光。

　　看來情況不只很不好，根本可以說是很糟。

　　在Snape看來，Tahlia對這件事被眾人知道壓根不在意，這或許導向了兩個解釋，第一種，代表她根本就沒和甚麼人約會，是Nigel胡謅，以Tahlia的個性，她根本不會費神去解釋甚麼，反正其他人怎麼想的都與她無關。

　　第二種，同時也是Snape最為在意的，便是Tahlia的確是和甚麼人相處了，而她這樣完全不否認的態度更是坐實了Nigel的說法。

　　似乎後者的情況比較合乎常理，畢竟一個小孩子說出的話儘管不全然是真的，但或多或少都是根據一定的事實而存在的。

　　但他該怎麼做？

　　直接沖上前去質問Tahlia？

　　不，他清楚知道這樣做的後果，Tahlia大概會再次將他惡狠狠地打發走，根本不在意他們現在都在大廳，而台下有那樣多學生正看著──

　　應該說，或許Tahlia巴不得讓他當著全校學生的面出醜……

　　於是，忍耐許久了的Snape在晚宴結束，所有學生們都被帶離開大廳之後，才急匆匆的追上已經走在外頭一條走廊上的Tahlia，並且喊住了她。

　　「甚麼事？」Tahlia停下腳步，回過頭，面露疑惑。

　　Snape又走上前幾步，站到她身旁，才開口道。「晚宴上Nigel那孩子說的──」

　　「沒那回事。」Tahlia很迅速地打斷了她，然後才發現到她這樣的反應似乎更顯得是在掩飾甚麼，輕咳一聲。「我是說，Nigel誤會了……」停頓了一會兒，她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不過你攔下我應該不只是問那無關緊要的事吧？」

　　Tahlia的反應令Snape一時間也無從判斷出事實。「那只是我的好奇，Tahlia……」最後，他這樣說道。「但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有其他事得和你商量──」

　　該不會──

　　Tahlia瞪大眼。

　　無論如何，距當初她將那顆從Flamel手中直接拿過來的石頭交到Snape手上，也才過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知道他的魔藥造詣很高沒錯，但她完全沒有想過他會那樣快就完成……如此，他們的準備根本遠遠不夠──

　　「當然不──」見Tahlia這樣反應，Snape馬上知道她想到甚麼了，連忙澄清。

　　Tahlia松了口氣。「那就好。」才說完，突然的抬起頭，狐疑地瞪著Snape。「那你找我究竟做甚麼？」

　　「是關於──」Snape開口，但馬上閉上嘴，警戒的環顧了四周，然後瞬間掏出了魔杖，指向一邊的角落，沉聲喝道。「甚麼人！」

　　該死！

　　Tahlia也反射性的就跟著掏出魔杖，和Snape指向同一個地方。或許她有些鬆懈了，竟然完全沒有發現到那兒有人──

　　「別緊張，兩位──」

　　角落傳來了個聲音，似乎聲音的主人完全沒有因為同時被兩根魔杖指著而感到任何害怕，兩人頓了一下，接著，緩緩地放下魔杖。

　　「Quirinus……」Tahlia淡淡地喊了一聲。「我想你躲在那兒應該不是想著要偷聽我們說話，對嗎？」


第225章 212.反應過激

　　Quirrell緩慢地從陰影處走出，擺出了個假笑。「當然，Tahlia……我可從來沒這打算──」

　　「我想也是。那麼──」Tahlia 瞇起眼，然後瞥了Snape一眼，才又開口。「我的辦公室？」

　　Quirrell點了點頭，也看了Snape一眼。「Snape……教授也要一起？」

　　「儘管我非常不想將時間浪費在你身上，不過我想我也必須一起……Quirrell。」Snape冷冷地回了一句。要不是因為不得不做，他壓根沒有打算和任何人和睦相處，尤其是這人。

　　方才他差一些就能夠和Tahlia繼續談話了。

　　沒想到一切就這樣如此輕易的被這人給搞砸。

　　Snape現在完全無法肯定他不會再哪天就失手將面前這完全沒有自覺的年輕人給殺了──

　　「Snape，你究竟來不來？」

　　Snape回過神，發現Tahlia已經和Quirrell往前走了一小段距離，而她轉回頭的表情是一臉不耐煩，連忙沉下臉跟上。

　　沒錯，或許他明天就該先去殺了Quirrell……

　　並沒有多久，他們就抵達Tahlia位於地窖的那間辦公室，此時裡頭只有一個人，確切的說，只有一個小孩子。

　　「Nigel，去房裡。」一進門，Tahlia就開口，對著顯然沒有預料到會見到多餘的人進入而一臉錯愕地Nigel說道。不過他很快地就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後迅速走進裡頭的小房間，將門關上。

　　「很聰明的孩子。」Quirrell說道，轉過頭去望著Tahlia。

　　「大概吧……」Tahlia平淡地回答道，掏出魔杖對著那緊閉的房門一指，Snape知道那是類似於靜音咒的咒語，接著，Tahlia轉過身，對著向外頭的那們也施了同樣的咒語，才又開口。「所以，Quirinus……你有甚麼要和我商量的？」

　　Quirrell擺出個假笑，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先環顧了四周，愜意地坐到其中一張沙發上，然後才說回答。「也沒有甚麼……只是想關切一下你的進度──」

　　「甚麼時候我的進度得向你報告了？」Tahlia挑起了一邊的眉毛，說道。

　　「別激動。」Quirrell擺擺手。「我只是表達關切，並沒有你說的那意思……」

　　「是嗎……」Tahlia瞇起眼。

　　「當然是真的！」Quirrell又勾起嘴角。「不過說真的，你完全可以選擇不告訴我，我想我並沒那麼介意──」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介意。」Tahlia打斷了他的話。「但他會介意。這點我不需要你來提醒我──」停頓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我已經掌握到潛入的方法了，要是你想的話，也可以這樣告訴他──」

　　「我會如實說的……」Quirrell聳了聳肩，緩緩地站起身。「另外，正如他告訴我的──你的確優秀，Tahlia。」他又補了一句，而且伴隨著個意義不明的笑容。

　　「謝謝。」Tahlia微微點了頭。

　　「那麼，我也該回去了……」Quirrell假作輕鬆地開口，眼神不經意的瞥向一旁從剛才便沒開口說一句話的Snape。「你呢，Snape？」他問道。

　　「抱歉？」Snape黑著臉，回問。

　　「你還要待在這兒？」Quirrell問道。

　　Snape壓根不想和Quirrell費事解釋個甚麼，但礙於他們現在的關係實在不能夠弄得太僵，他還是耐著性子開口了。「我以為，你應該很清楚你方才打斷了的是我們的談話，Quirrell教授。」

　　「啊，也是……」Snape突然覺得Quirrell臉上從剛才便一直擺著的這笑容異常的欠揍，幾乎和Lucius Malfoy那假惺惺地作態不相上下。「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說著，又是那種意義不明的笑容走出辦公室，還不忘關上門。

　　「你這又是甚麼意思？」Quirrell一離開，Tahlia馬上轉過身，瞪著Snape質問道。「你不覺得你該和他一起離開嗎？如此你不就向他承認了我們剛才是在談論著甚麼──」

　　「我們『的確』是在談論著甚麼，Tahlia。」Snape打斷了她的話，並且刻意加重了幾個字。「儘管我明白你不願承認……」

　　「我有甚麼好不願意承認的？」Tahlia冷冷地說道。「不就你其實還沒能完成Voldemort交代下來的魔藥嗎？」

　　「我認為Quirrell有古怪，Tahlia。」Snape說道。

　　一片寂靜。

　　Tahlia的不回應讓Snape也跟著沉下臉。「不過以你這樣的反應，我可以猜測你已經知道Quirrell的古怪之處了？絕對不僅只有他其實是黑魔王的手下這點那樣簡單，鑒於你我都清楚知道這事──」

　　心中不禁有些氣憤，說話的音量也不自覺地提高了些，主要是氣憤於Tahlia明知道些甚麼，但直到現在，她依舊瞞著他，甚麼也沒對他提起。

　　Tahlia反常地沒有因為他突如其來的怒氣也跟著發怒，只平和地看著他。

　　兩人就這樣又陷入了沉默。

　　「你怎麼發現的？」好一會兒，Tahlia才緩緩地開口，但不是在回答Snape的話，反而拋出了個問句。

　　「他盯著你的表情，感覺在打著甚麼主意，Tahlia……」Snape沉思了一會兒，低聲說著。「更像是……在思考著如何傷害你，你明白嗎？Quirrell的視線──」

　　「謝了，不過我很清楚被人這樣盯著是甚麼感覺，不需要你的敘述。」Tahlia冷冷的插嘴。「或許我還該感謝你──」

　　Snape閉上嘴。

　　一會兒，Tahlia搖了搖頭，才繼續說道。「算了……我不想再繼續糾結這話題，否則大概又會像先前那樣吵起來──我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上面。」才說完，卻驚訝的發現到，Snape的表情看來竟顯得很……受傷？

　　但，怎麼會？

　　Snape不該這樣的……

　　「我想Voldemort準備讓Quirrell找機會殺了我。」

　　在她能夠阻止她自己之前，這句話不知怎麼地就脫口而出，並且清清楚楚的傳進Snape耳裡。

　　「你說黑魔王──」Snape瞪大眼，方才所有的談話完全被他給拋到腦後，黑魔王想要Tahlia的命……「為甚麼？你從沒露出破綻，你──」

　　Tahlia諷刺的一笑。「就是因為我從沒露出破綻，Snape……」停頓了一小會兒。「顯然，我們親愛的主人認為我在未來有可能是個威脅，而任何威脅──」

　　「他都會扼殺在搖籃裡，是的。」Snape平和的接話，拳頭卻攢的死緊。

　　情況還能更糟嗎？

　　他以為Tahlia能夠順利活下去，他相信他的魔藥絕對有用，但他沒有想到的是，現在已經輪到黑魔王本人想殺了她──

　　「喔，得了，Snape……」Tahlia卻一臉不在乎。「難道你以為我會被Quirrell輕易的就給殺了？更糟的事我都經歷過──」

　　「我清楚知道Quirrell沒那能耐，Tahlia。」Snape皺眉。「但你要明白，現在是黑魔王想殺你，不是Quirrell。」儘管他不想承認，但直到目前為止，除卻十年前的那次意外，他想做的事還從沒失敗過……

　　「我當然很清楚！」Tahlia低吼，似乎還顯得有些氣急敗壞。「我一直都有心理準備，我早知道他總有一天會想除掉我，現在不過提早了些，有甚麼大不了的？」停頓了一會兒，她才又放低音量。「就目前來說，還是我們占著先機，Snape……只要你成功製作出那魔藥，以他的自負，絕對只有失敗一途──」

　　Snape張嘴，還想說甚麼，卻被Tahlia一隻手給阻止了。

　　「我沒打算聽你再說甚麼……何況就目前來說，Quirrell也不會對我做甚麼，我對Voldemort來說還有利用價值，他要殺我，也只會是他自以為奪回權勢之後的事，不會是現在──」說著，一邊瞪了Snape一眼。「別告訴我你從沒想過你總有一天也得面對這事……」

　　Snape沒有馬上說話。

　　他當然也早知道。

　　黑魔王總有一天會要他們死，這是絕對的。他一直都明白這點──

　　他只不過，是一時因為聽聞Tahlia的危險而反應過激罷了。

　　「我並不是毫無準備，Tahlia。」好一會兒，他才沉聲說道。

　　「是嗎？」Tahlia嗤了一聲。「那就別表現得好像你是個不成熟的──」

　　「──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險。」

　　「──甚麼？」

　　Tahlia愣住。本來要說的話也瞬間全忘了，硬生生地轉成了個問句。

　　「我並不似你想像中的那樣冷血，Tahlia……」Snape硬擠出個笑容，儘管他不知道這笑容會不會產生反效果。「從來都是你替我們，替我──擋下許多事，而我先前做錯了。」停頓了一會兒，發現到Tahlia依舊愣愣的坐著，不由得往前傾身，直直地看著Tahlia。「過去，因為偏見，或許我做錯了許多事，其中甚至包括……傷害你──」清楚看見Tahlia身子抖了一下。「但我不會再那麼做。」

　　Tahlia好像整個人被冰凍住般，呆坐著，嘴巴微張，就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有一點，她看著Snape的眼神寫滿震驚。

　　「我很抱歉，Tahlia。」Snape又說了一句。「我不該──」

　　「夠了。」

　　Snape沒有再繼續說話，而是安靜的坐著，等著Tahlia再開口。

　　他知道Tahlia還有話想說，儘管她在打斷了他的話後正怒目瞪視著自己，他依舊知道。

　　「你很抱歉？」Snape想的沒錯，Tahlia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終於開口，那語氣輕輕的，似乎還有些顫抖。

　　「沒錯，我很抱歉。」Snape緩緩地說道。

　　Tahlia突然笑出聲，這才轉眼間，Snape發現她的表情已經沒了方才的動搖，現在她已經擺上了個虛假的微笑。

　　又一次的。

　　又一次，Snape眼睜睜看著Tahlia在他面前壓抑情緒，但他卻無能為力。

　　「我有甚麼地方，需要你道歉的嗎，Snape？」

　　Tahlia刻意放柔的聲音傳進耳裡。

　　Snape皺起了眉頭。

　　「應該問，你真的知道你在說甚麼嗎？」

　　Snape好像明白過來Tahlia的意思，深吸一口氣，才說道。「或許我的確不明白……」他站起身。「但你要知道，現在我們必須彼此信任──」緩緩地說著，一邊朝著門口的方向移動。「我已經給出了我的……」一把拉開辦公室的門，但沒有馬上踏出，而是站在門邊，轉回頭去。

　　Tahlia面無表情地坐著，就好像，Snape說的任何話都與她無關。

　　「我信任你，Tahlia。」Snape又說了一次，然後才往後退了幾步。「無論你是否相信──現在的我的確信任你。」

　　說完，他沒等Tahlia回應便匆匆退出，應該說，他並沒有心理準備去面對Tahlia的回應。

　　關上門，最後映入眼簾的是Tahlia若有所思的表情。


第226章 番外之十二PART1

　　小短篇食用說明：

　　當，Severus Snape因為某種莫名的原因而沒有認識到Tahlia Watson，或許所有事都會變得不一樣了，也或許，會出現各式各樣的無法解釋的情況……

　　以上所有內容與正文無關，任何情節僅屬腦洞，而每種情況的女主的經歷也當然不同，結論是，這只是篇無責任番外，純粹當作消遣用。

　　特別警告：

　　心臟不夠大顆請勿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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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一：歷經滄桑之跨世代的智能！我保護你！

　　Tahlia不知道這是從甚麼時候開始的。

　　她完全想不起來她是從甚麼時候開始頻繁出入校長室的，應該說，好像自她回到學校開始，就時常以各式各樣的理由被Dumbledore給喚去。

　　而每次，她在離開校長室後都滿腹疑惑。

　　無論當初她是因為甚麼事被叫過去的，似乎校長就只是將她喊去閒話家常個好一陣子而已，順帶一提，他們也每次都喝了一堆茶，種類各異的茶，讓她覺得這世界上已經不存在她沒有喝過的茶葉了。

　　「Albus，今天又有甚麼事了嗎？」一邊想著，Tahlia一邊推開了門，問道，不意外的，桌上已經擺好兩副茶具。

　　「啊……Tahlia，坐。」Dumbledore看來心情很好，興沖沖地指著面前的椅子，要Tahlia坐下。

　　「謝謝。」Tahlia說道，走上前很坐上椅子，不過只是坐上椅子而已，並沒有碰桌上的那瓷杯。

　　「你該知道我並沒有打算對你使用吐真劑，Tahlia……」Dumbledore微笑道。「我以為經過前幾次的經驗，你應該知道了才對──」

　　「但你該用的，不是嗎？」Tahlia僵硬的回答，也擠出了個笑容。「誰知道你會不會趁我放下戒心之後……」

　　Dumbledore突然格格的笑了起來。「是這樣嗎？」

　　Tahlia皺起眉頭。「我不知道這有甚麼好笑的……」

　　她知道她從前做錯了一些事，她早該認清那個男人不可能帶給她甚麼地位，但她不能理解的是，在她已經做好在阿茲卡班裡待一輩子直至死亡的準備後，又為甚麼會這樣輕易的就被面前的這位魔法界公認最偉大的巫師給弄出來，還安排她到學校裡教書……

　　她很感激他，是的。要選的話，根本沒人會選擇在阿茲卡班待一輩子的，不是嗎？

　　尤其她清楚知道，過去她的所作所為根本一點也不值得被原諒。

　　現在她只想知道這位元校長的真正目的究竟是甚麼……

　　「我可沒什麼目的，孩子……」Dumbledore依舊笑咪咪的，無視Tahlia因為被輕易猜出心思而瞪大了的雙眼，說道。「要說有目的的話，也絕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那是怎樣？」Tahlia脫口問道。

　　Dumbledore依舊維持著笑容，但這次，他的目光卻直直地盯著Tahlia，令她不禁覺得有些不自在。

　　「我的目的只有一個……」一會兒，Dumbledore才又開口，而這次的語氣卻不同之前，認真的可怕。「Tahlia，我總覺得你是個很有趣的女孩子。」

　　「這你以前就說過了。」Tahlia介面。完全不明白Dumbledore突然開始這話題的用意是甚麼。

　　「我知道我從來不會看錯人，孩子，對你也是一樣，即使你曾踏上錯誤的道路，那可著實令我傷心了好一陣子……」Dumbledore緩緩地說著。「而現在，我知道我依舊沒有看錯你。」

　　Tahlia沉默著，她有種感覺，Dumbledore還沒有說到最重要的部分。

　　果然，停頓了一會兒，Dumbledore又繼續說道。「現在依舊有許多人對你抱持著偏見，我清楚知道我能替你做的不多，Tahlia……」他微微舉起了魔杖。「但我願意向梅林起誓，只要我還活著，我便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Tahlia張大了嘴，為Dumbledore這字字衝擊到她內心的語句。

　　Dumbledore又露出了個此刻在Tahlia眼中刺眼異常的笑容，緩緩地道出了最後一句話。

　　「我向你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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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二：驚天動地之泣鬼神的排場！我想娶你！

　　「你最好解釋清楚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金髮男人從報紙中抬起頭，好整以暇地盯著面前看來怒氣衝衝的女人，慢悠悠地開口。「Tahlia，這次我可甚麼也沒做。」

　　Tahlia明顯不信，抬高了下巴。「是嗎？所以不是你要你的手下到我工作地方的大門排成長長一列，喊出一大堆讓我尷尬的話的？」

　　「當然不是！」金髮男人故作驚訝，將手上的報紙給放到一旁，緩緩站起身，一把摟住了黑髮女人的腰讓她更加貼近自己，刻意無視她瞬間紅了的臉。「我為甚麼這麼做？」

　　「Gellert！」Tahlia惱怒的用力推開男人。「我是認真的！這樣會讓我很為難……當初我答應住進這裡可不是為了對我的同事們炫耀甚麼的……」

　　「但你該炫耀的，不是嗎？」Gellert滿臉笑容。「這世上有多少女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接近我，而我現在可供你差遣──」

　　Tahlia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打算再理會男人了。

　　「好了，Tahlia。這次真的不是我下令的，我想我的手下們只是擅作主張，替我著急罷了……」Gellert往前站了一步，又從後頭摟住了Tahlia。「原諒我？」

　　「你都不著急了，他們著急甚麼？」Tahlia回過頭白了他一眼。「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話到底合不合理？」

　　Gellert輕笑了幾聲。

　　然後他放開了手，幾個步伐邁開，轉眼間，已經站在Tahlia的面前，開口。「誰說我不著急了？」語氣間竟隱隱透露出一種不容質疑的氣勢來。

　　「我說的！」Tahlia理直氣壯的頂嘴道。「我就從沒看你──欸？Gellert你做甚麼？」

　　金髮男人緩緩地單膝跪下，從口袋中掏出了個精緻的小盒子，在Tahlia面前攤開，滿意的聽見她驚呼了一聲，說道。「Tahlia，先前我不這麼做，是怕耽誤你，但我錯了……我渴望與你共度後半生，我無法忍受哪天眼睜睜的看著你和哪個年輕小夥子走在一起，你……Tahlia Watson，你願意嫁給我嗎？」

　　Tahlia愣愣地甚麼話也說不出，好一會兒，才結巴的發出聲音。「你……Gellert……我──我以為你根本沒想和我結婚……」

　　「我當然想！」金髮男人嚴肅地說道，然後霸道的抓過了Tahlia的手將一枚戒指直接套上。「你是我的，只准是我的！」

　　「我都還沒答應！」Tahlia羞紅了臉，然後才發現她手上已經被套上戒指，惱羞的就想把它給拔下，在嘗試了幾次發現做不到後，朝著已經笑得一臉奸詐的男人低吼。「Gellert！」

　　「就料到你會是這種反應。」男人笑得燦爛，完全無視Tahlia氣惱的表情。「放心，等你研究出拿掉戒指的魔咒的時候，全世界的人都看見這戒指在你手指上了……」

　　「Gellert Grindelwald！」

　　一會兒，Gellert狼狽地閃進了一間會議室裡，對著一群瞪大眼驚訝地看著他的手下們輕咳一聲，尷尬地開口。

　　「咳咳，這次你們做得很好，取消之後我要你們到他哥哥們家裡的計畫……」

　　就算梅林給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再讓手下們繼續他本來預定地計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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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三：初次見面之好印象的開始！我要找你！

　　「嘿，Amos！」

　　Amos Diggory轉過頭，發現喊住了自己的是誰後，連忙停下腳步，讓後頭跑得氣喘吁吁的男孩子跟上。

　　「呼，謝了。」他一會兒就跑到他身前了，不過似乎有些疲憊，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我說，你怎麼總是這樣慌慌張張的，Ludo？」Diggory無奈的笑道。

　　「欸，我這可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Ludovic Bagman平復過呼吸之後，才說道。「你聽說了嗎？Watson和Black分手了……」

　　Doggory一愣，但馬上反射性的開口。「這又關我甚麼事──」

　　「喔，少來！」Bagman大笑，伸手推了推Diggory不知道甚麼時候變得有些僵硬的身子。「誰都看得出來你偷偷喜歡著她──」

　　「沒有！」Doggory低吼著反駁，但卻沒有辦法命令自己別因此而脹紅了臉。

　　「你就繼續催眠你自己吧。」Bagman依舊幸災樂禍的笑著。「不過我得說，現在可是個好機會……瞧，誰都知道Watson總是因為Black到處闖禍而和他吵架，想想，就這點來看，你就贏那個Black不知道多少──」

　　「Ludovic！」Diggory這次沒有壓抑住，直接大吼出聲，然後才發現自己這舉動似乎引來周遭狐疑的目光了，連忙又壓低音量，伸出手將Bagman拉到一旁，低聲說道。「你別亂說，我只是很欣賞她。」

　　誰會不欣賞她？

　　儘管Tahlia Watson現在才六年級，但全校都知道她的優秀，甚至有許多工作單位已經積極的搶著和她接觸，就只等她畢業……任誰都知道，她在一年後的N.E.W.T.s一定也會獲得很好的成績的──

　　「與其關心我，你還是好好準備你的N.E.W.T.s吧……」Diggory拋下了這句，便轉過身，跨出大步匆匆離開──

　　「噢！」

　　也許是他走得太急，才剛踏出一步，Diggory就迎面重重的撞上了個人，讓那人直接往後坐倒在地上。

　　「抱歉……欸？」Diggory才剛彎下腰打算將那人給扶起，卻發現道眼前坐在地上被他撞倒的那人說巧不巧，正好就是他們方才才談論到的對象，Tahlia Watson。

　　「謝謝……」正當他罕見的不知所措的時候，便已經感到他伸出的手被個小小的柔軟手掌握住，反射性的穩穩的回握，一個用力便讓地上的人站起。

　　「不會，是我的錯……」Diggory命自己無視身後明顯已經開始竊笑的損友，儘量冷靜的說道。

　　「沒有，是我也沒有看路……」眼前的女人擠出了個微笑回應，Diggory這才驚恐的發現，她的眼睛紅腫著，並且臉頰上還清晰的掛著兩行淚。

　　「你……Watson你……你在哭？」不知道甚麼原因，Diggory在看見這樣的Tahlia的時候，會覺得心臟好像被誰緊緊揪住了一樣，那感覺絕對說不上好。

　　「……沒有。」Tahlia僵了一下，馬上說。

　　「沒關係的。」Diggory認真的說。「我不會說出去……給。」邊說著，一邊從背包裡掏出一條手帕，遞給Tahlia。

　　「謝謝你……」Tahlia接過，微微抬起頭。「你…抱歉，我好像以前沒有見過你──」

　　「Diggory。」Diggory馬上說道。「不過你喊我Amos就好，我是七年級的，Hufflepuff。」

　　「Amos……」Tahlia默念了幾次，然後才又露出笑容。「我知道了，謝謝──」說著，正想把那手帕還回去，卻尷尬的發現這樣子將髒手帕還人似乎太沒有禮貌了，連忙又將手伸了回來。「呃……這手帕我洗乾淨了再還你──」

　　「你不用──」

　　「反正我們學院很近的，不是嗎？」Tahlia說道。「真的謝謝你。」說完，又和Diggory點了點頭，才轉過身離去。

　　「做得不錯嘛！」

　　Diggory愣愣的站了一會兒，才發現Bagman根本還沒走，氣急敗壞的轉過身就吼道。「你少在那邊──」

　　「我又沒說錯。」Bagman無所謂的聳聳肩。「你可真有一套，人家對你的印象可好了……」停頓了一會兒，露出壞笑。「看來你的確很有機會喔？」

　　「Ludovic Bag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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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四：獨眼單腳之食死徒的惡夢！我是英雄！

　　「Tahlia！」

　　Moody大吼一聲，一個咒語就甩了過去，他從來不怕會誤擊不遠處的女人，他們從來就有著絕佳的默契，就像現在──

　　Tahlia抓準時機的蹲下身，讓那咒語擦過頭頂直接擊中了她身後的敵人，彷佛她從來就知道Moody甚麼時候會採取攻擊行動一樣。

　　這是他們十多年合作下來的默契。

　　Moody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會為一個小他這樣多歲的小女人動心，但他就是如此了。

　　正想著的時候，Tahlia已經順利解決餘下的敵人，笑臉盈盈地朝著他走來。

　　那笑容異常的刺眼。

　　Moody向來勇氣十足，也絕對有足夠的能力去冒險，這點只要去問問現在關在阿茲卡班裡的囚犯們便能夠證實。

　　但他卻擠不出一絲向Tahlia坦白的勇氣。

　　「怎麼了嗎？」

　　面對失神的自己，Tahlia也只困惑了一小會兒，隨即露出微笑。「啊，我懂了，別擔心，我想這區域的火力都在這兒了，剩下的不會有甚麼威脅──」

　　「當然，以我們兩的能力，大概也不會有甚麼人能夠對我們產生威脅了。」Moody擠出了個笑容，伸手拍拍面前女人的肩膀，然後好像被燙到般的退開了。「你做的很棒，女孩。」

　　「我不是女孩了！Alstor！」Tahlia小聲的抗議道，不過馬上笑出聲。

　　Moody轉過身去，率先邁開步伐打算著要繼續移動……

　　或許，他們這樣的相處模式，已經是最合適，對彼此都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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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五：英勇威武之惡作劇的告白！我是天才！

　　「我決定娶你！」

　　Tahlia無奈地放下手中的書本，看著突然撞開她家的門闖入還嚷嚷著莫名其妙的話的不速之客，開口。「你又輸了，對吧？」

　　「拜託別告訴Lily……」James點了點頭，接著雙手合十，討好似的說道。「畢竟我只要到這兒來對你吼這麼一句就不算違背誓言了……」

　　Tahlia點頭，反正James絕對愛Lily愛的要死要活的，這輩子也不可能會真的有想娶其他女人的念頭。

　　隨意的揮揮手，讓James離開去回報他的賭約去了，在他踏出自己門口前一刻，連忙又說了一句。「先說好，這可是最後一次了！」

　　也不知道這句話有沒有令對方聽見，總之她是當他聽見了……

　　而她現在最該做的，就是看完這本書，然後去找人算帳──

　　找那沒事就愛和James打賭，然後用計贏了之後想出各種各樣天馬行空的賭約來為難他的好兄弟的Sirius Black。

　　誰讓他好死不死，就挑了Tahlia來作為James應該要『娶』的對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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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六：所謂上層之瑪律福的尊貴！我不後悔！

　　「Tahlia。」

　　「嗯？」

　　Tahlia從沙發上抬起頭，看著面前一頭金色長髮的帥氣男人推門走進，儘管眼角有些不明顯的皺紋顯現出他已經有一定的年紀，但絲毫不減他的優雅風度。

　　「我得替Luc向你道歉，你知道──」男人看起來很緊張地開口，但隨即被Tahlia抬手給打斷。

　　「我知道他只是無法接受有個年齡比他還要小的母親。」Tahlia微笑。「我並不介意。」

　　Abraxas緩緩的點了頭，但看似還是有些心疼。

　　漫步至他可愛的小妻子身邊，輕吻了她的額頭。「我只是不希望在我好不容易讓你點頭答應成為Malfoy夫人後，還會因為Luc的事而弄得不開心……」

　　「你怎麼會認為我不開心？」Tahlia笑得更開了。「你以為我答應你的時候沒有想好這些嗎？」停頓了一會兒，伸手撫上Abraxas的臉頰。「Lucius的反應我早就想過了，我也沒有打算取代他母親的意思，我只想單純的……以朋友的身分和他相處，這樣才是最好的──」

　　「我當然明白，只是──」

　　「你就別擔心這個了，我想你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忙？」Tahlia又一次地打斷他。「Riddle先生最近指派給你不少任務吧？」

　　Abraxas點頭。

　　他最近的確忙得不可開交，幾乎沒有時間和Tahlia相處，要不是因為偶然聽聞了Lucius總是和Tahlia鬧脾氣，他根本就抽不出空回家一趟的──

　　Tahlia總是很體諒他。

　　總是在家裡默默的支持著他──

　　想著，嘴角揚起了一個完美的弧度，瞬間讓面前的女人看的愣住了。

　　「Tahlia，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Tahlia在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笑出聲。「當然有，Ab……你說過很多次了──」

　　「無所謂，再多次幾次也無妨……」Abraxas理所當然地說道，又在Tahlia唇上輕啄了一口，才緩緩地直起身子，轉過身打算離開。

　　在踏出房門前，又止住了腳步，轉回頭，認真的，語氣異常嚴肅的又開口。

　　「我愛你，Tahlia。」


第227章 番外之十二PART2

　　小短篇食用說明：

　　當，Severus Snape因為某種莫名的原因而沒有認識到Tahlia Watson，或許所有事都會變得不一樣了，也或許，會出現各式各樣的無法解釋的情況……

　　以上所有內容與正文無關，任何情節僅屬腦洞，而每種情況的女主的經歷也當然不同，結論是，這只是篇無責任番外，純粹當作消遣用。

　　特別警告：

　　心臟不夠大顆請勿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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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七：軟萌動物之小老鼠的結巴！我才不傻！

　　「Tahlia。」

　　「嗯？」

　　Peter小心翼翼地跟在Tahlia身旁，他們兩人難得的能夠這樣悠閒的在月光下散步。

　　現在的氣氛絕對適合他待會預計說出的話！

　　心中又默念了幾次，然後也不忘給自己加油打氣，終於，他一鼓作氣的開口問出了那句他已經想著很多年的話。「Tahlia，你能嫁給我嗎？」

　　「才不要。」而Tahlia回答之迅速，令他本來想好的所有臺詞全都被他忘的一乾二淨，他也變回很久以前結結巴巴的模樣。

　　「你……你不答應──你不嫁給我的話，那我以後怎麼辦啊？」他哭喪著臉，焦慮地說著，到後來根本已經語無倫次。「你……我──我想嫁給你──不是，我想娶你啊……」

　　Tahlia格格的笑了。

　　「甚、甚麼？」Peter徹底困惑了，歪著頭看著Tahlia。似乎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究竟甚麼時候的甚麼舉動又再次逗笑了她。

　　Tahlia輕輕的在Peter臉頰上烙下一吻，然後對著瞬間因為她這舉動而呆愣住的可愛男人說道。「好吧，看在你那麼可憐的份上，我答應你。」

　　「我答應嫁給你，Pettigrew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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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八：瀟灑名人之簽書會的快樂！我是帥哥！

　　「Tahlia呀，我告訴你──」

　　「你明天又有場簽書會要出席了吧？」Tahlia無奈地放下手中封面上印著大大的一張俊臉的書，打斷了自家丈夫的話。

　　沒錯，她現在手上拿著的，是他丈夫，Gilderoy Lockhart，也是連續蟬連三周女巫週刊最迷人笑容冠軍的男人寫的書。

　　老實說，真的是本蠻不錯的小說。

　　「你知道這代表甚麼嗎？」Lockhart沒有因為Tahlia明顯的不捧場而露出任何沮喪的神色，反而繼續著激動地手舞足蹈。「我的粉絲們可又有機會見著我了──」

　　「你那麼愛你的那些……粉絲們的話，幹嘛不去和他們在一起算了？」Tahlia翻了個白眼，梅林告訴她，怎麼她當初會覺得學校裡這傻愣愣的、成天嚷著要做出一番偉大事業的天真學弟可愛？

　　大概真的是因為他的笑容太燦爛了──

　　Lockhart終於發現自己貌似說錯話了，連忙湊上前，好聲好氣的安撫Tahlia。「我錯了，Tahlia……我發誓我只愛你一個的！那些粉絲……」停頓了一會兒，絞盡腦汁的思考著。「那些粉絲……唉！他們不重要！」說著，又擺出了他標準的完美笑容，牙齒也的確足夠潔白，幾乎要閃瞎Tahlia的眼睛了。「瞧，那些所謂的粉絲可沒有當我書裡女主角的特權──」

　　「說到這個。」Tahlia趴的闔上書本，在Lockhart面前晃了晃。「你在裡頭把我描寫的那麼悲情，是甚麼意思？」說著，打開隨意翻到了某頁，故意的開始了朗誦。「啊！我願放棄全世界，只為了得到你的一個吻……」似笑非笑的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這樣的形象？」

　　「不不不！」Lockhart一把搶過了那本書，扔到一旁，討好地說。「別信那不正經的東西，要不是因為有人想看，我才不會那樣寫……」

　　Tahlia終於沒有忍住，笑出聲。「那你認為我會怎麼說？為了得到你的一個……吻？」

　　Lockhart愣了一會兒，也露出微笑。「你甚麼都不用說。」說著，湊上前直接在Tahlia唇上烙下一吻，然後才繼續著開口。

　　「你可以擁有全世界，而我也願意給予你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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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九：不受期待之魔法部的頂端！我感謝你！

　　其實同事間談論八卦一直都是很正常的，即使是在代表魔法界最高權力中心的魔法部也同樣如此。而這情形，在魔法部長的繼任人選公佈之後直接攀升到最高點。

　　「聽說了嗎？新任的魔法部長人選？」

　　「當然，不過誰會想到……」

　　「是啊，誰會想到竟然會是那個Fudge──」

　　「我還以為肯定是Dumbledore……想想，他絕對是最適合這位置的人選──」

　　Cornelius Fudge已經聽著這些閒言閒語一整天了，原先他還會覺得尷尬，但後來，他發現他已經可以很自如的面對這些昔日的同事們──

　　於是，在他隔著門聽見這些明顯以他為討論物件的談話的時候，他並沒有特別在意，直接推開了門，輕咳一聲。

　　「咳咳……」

　　「啊，部長，下午好。」幾個人見Fudge走進，馬上慌張地停止談論回到各自的座位，故作忙碌的擺弄些檔。

　　Fudge也沒有說甚麼，他還能說甚麼，連他自己也很想知道怎麼最後的結果會是這樣……擺出了個微笑，他快步向更裡頭他的辦公室走去。

　　裡頭已經等著個女人，Fudge在開了門之後，本來臉上掛著的假笑不由自主的轉為真摯。「Tahlia。」他開口，在那女人從沙發上抬起頭之後繼續說道。「等很久了？」

　　「不，大概和外頭那些人談論你的時間差不多……」Tahlia微笑，緩緩站起身。

　　「你就別損我了……」Fudge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想，會有這樣的結果，有很大一部分是你的功勞──」

　　「這並沒有甚麼。」Tahlia抬手打斷了Fudge的話。「你的確有那能利……更何況，Dumbledore本人早已多次表示過，他對魔法部長這位置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短暫的停頓了一會兒。「所以說，在之前我就很篤定，這位置是你的了。」

　　「要是外頭那些人也這樣想，就好了……」Fudge無奈的苦笑。

　　「好了，你該開心點……」Tahlia笑出聲。「去外頭慶祝甚麼的，總之，別窩在辦公室裡，未來的部長先生。」

　　「很好笑，Tahlia。」Fudge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Tahlia繼續又笑了幾聲，然後才揮了揮手。「好了，我可還有一些講稿要準備，過幾天就是你的就職典禮了，我想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Fudge點了點頭，答應道。「好，你去忙吧……」

　　一會兒，辦公室內只剩下Fudge獨自一人。

　　只見他愣愣地坐在辦公桌後頭，好一會兒都沉默著，只空洞地盯著空氣中的一點──

　　她會接受的吧？

　　Fudge覺得此刻自己內心焦慮萬分，即使他計畫這件事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

　　緩緩拉開了右手邊的第一個抽屜。

　　裡頭有好幾份檔，不過那些都不是他想拿取的東西……在那些檔之上，有個暗紅色的，方形的小盒子。

　　這件事並不難，他做得到的……是的，不過就是在就職典禮結束後的慶祝宴上求婚，一點也不難，不是嗎？

　　但她會接受的吧？

　　手指不自覺的一遍遍撫過那小盒子。Fudge不斷的想著，不斷的設想Tahlia的反應。

　　她總是支持他的。

　　無論是在學校裡，或是畢業後。

　　她總是相信著他有他獨特的優點。

　　沒錯……她會接受的。

　　他微微一笑，將那盒子緊緊的握住。

　　她會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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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十：羡慕忌妒之管理員的憤怒！我不討厭你！

　　他討厭這些學生。

　　總是將城堡弄得髒兮兮的，又成天揮舞著那愚蠢的木棍在他面前顯擺著，就好像在嘲笑他一樣……

　　Argus Filtch一邊用力抬起一個被某個討厭鬼用魔法撞倒的盔甲，一邊抱怨的想著。

　　沒錯，他們就是在嘲笑他無法使用魔法──

　　「Wingardium Leviosa。」

　　甚麼？

　　Filtch錯愕地看著那本來無論他史上多大力氣始終頑固地倒在走廊上的盔甲就在這麼一聲咒語過後穩穩地飄起，然後，順利地被立回原本的位置。

　　不由自主地順著聲音方向看去，發現是個學生……

　　而且還是個女學生！

　　他不需要這些魔法小子們炫耀似的説明，也不需要仰賴任何人、任何魔法──

　　「謝謝。」

　　該死的怎麼他一連串的這些抱怨在他看見那學生明顯透露出關心的眼神之後就甚麼都說不出口了，話到了嘴邊竟成了一句乾巴巴的道謝。

　　「哪裡，您也辛苦了，Filtch先生。」女學生有禮地說道。「我已經很多次看這盔甲倒在地上，似乎他就是喜歡這樣子躺著──」才說著，方才才被擺正的盔甲彷佛在應證這句話一般，又硬生生地往前撲在地上，金屬與地板的碰撞聲在這走廊上的回聲彷佛也被無限放大。

　　「……Wingardium Leviosa。」女學生無奈的一笑，然後又念了一次咒語，只不過這次，在那盔甲被重新浮起後，她轉過頭，對著Filtch勾起嘴角，有些調皮地說道。「別告訴教授們喔……」接著，轉回頭去，瞪了那盔甲一眼，地聲念了一句Filtch聽也沒聽過的咒語。

　　只見那盔甲頓時壟罩在有些炫目的白光之中，一會兒，光亮才逐漸消失。

　　「你……你做了甚麼？」Filtch吞了口口水，問道。

　　他應該馬上揪著這女學生去他辦公室裡的，他是可以忽略她第一次在走廊上施咒，畢竟那的確幫了他一個大忙，不過接二連三地當著他的面──

　　「……走廊上不准施魔法──」他罕見的一點也沒有說服力的吐出這句他自己聽來都覺得微弱至極的話。

　　「這盔甲以後不會再倒下來了，Filtch先生……」那女學生迅速的收起魔杖，朝著Filtch眨了一隻眼。「至於施魔法嘛……只要你不說，我也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

　　「可──」

　　Filtch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一回事，換作是平常，他可不會去管這些個學生究竟有甚麼理由，他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處罰學生的機會……但今天──

　　「我不會說的。」該死的鐵定是今早那盤聞起來有些酸味的火腿。

　　「謝謝。」女學生又一個微笑，然後轉過身，抬腳便要離開。

　　「等等！」

　　在Filtch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出聲喊住了正要離開的女學生。但在她轉過頭困惑地看著自己之後，他卻一時間不知道他究竟想說甚麼。

　　「你叫甚麼名字？」最後，他問了這句。

　　「喔，我的名字是Watson。」女學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Tahlia Watson。」

　　「Tahlia Watson……」Filtch喃喃的念了幾次，然後才發現女學生早已走遠，連忙回過神，也大跨步離開那地方，離開前，眼角瞥到那盔甲好像有些搖搖晃晃的，但就如同她之前說的，它沒有再倒下來。

　　Tahlia是嗎……

　　Filtch又默念了一次，嘴角也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微微勾起。

　　他依舊討厭學生。

　　不過──

　　唔……或許Tahlia並不能被歸類在他討厭的學生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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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十一：天資聰穎之無預警的意外！我想認識你！

　　這天不知道怎麼了，教師休息室裡的氣氛異常的活絡。

　　在Filius Flitwick的印象中，他可從沒見過這兒同時待著那麼多教授的，以往大家都只匆匆地坐一下便離開了，但今天不同。

　　或許是時間也不早了，而大夥兒恰巧今日也沒有甚麼特別的事要處理，於是，待在這兒的教授們開始隨意地聊起天來。

　　Horace甚至去取來他珍藏已久的好酒，嚷嚷著這難得的好時光必須得有這樣一個助興的好物件。

　　其實Flitwick知道教授們之間的相處都是不錯的，只是平時各忙各的，也沒什麼時間像現在這樣子聚在一塊兒喝酒聊天──

　　「我是沒打算再有甚麼人了……Horace。」McGonagall小小的打了個酒嗝，沒好氣地說道。「都這把年紀──」

　　「你們可還沒我老呢……」Slughorn格格的笑著，然後，目光放到了Flitwick身上。「你呢？Filius？心中有任何物件？」

　　Flitwick才剛喝了一口酒，瞬間因為這問句差點沒將嘴裡的液體都給噴出。「突然問這個做甚麼？」

　　「我這可是關心你們啊──」Slughorn理所當然地說道。「在我眼中，你們可都是青春而有活力的小夥子，想當初你和Minerva還在校的時候──」

　　「我並沒有對象，Horace。」Flitwick連忙開口打斷Slughorn，在情急之下音調也變得較平時高上不少「應該說，有哪個女人會喜歡上我這樣血統──」他這還說的委婉了，他是個混血，不是傳統意義上關於巫師與麻瓜之間的混血，而是巫師與妖精……

　　這些日子以來，他沒少因為矮小的身形而被取笑──

　　「我倒是覺得Flitwick是個很好的人。」一個聲音傳來，這話令Flitwick驚訝的回過頭，一看，發現休息室門不知道何時已經被推開，而Tahlia Watson，他們這學期新任的古代魔文教授正站在門口，微笑著。

　　「啊，Tahlia……來的正好──」Slughorn見又有人加入，連忙招呼Tahlia過來坐下，一邊殷切地替她到了一小杯酒。「來嘗嘗……」

　　「謝謝。」Tahlia點頭，小酌了一口，然後才又繼續說道。「對吧？Flitwick教授？你是我見過最好的教授了──」

　　「甚、甚麼？」Flitwick還有些呆愣著，之後Tahlia說的話完全沒進到他腦子裡。

　　Tahlia噗哧的笑出聲。「我說──」這次，Flitwick總算是稍微回過神，得以聽清楚她說的話。「你人很好，又很有能力，沒有學生不喜歡你，我想你隨便問任何一個人，他們都會給你這答案的。」說完，笑容也變得更燦爛了。

　　Flitwick無法控制地微張開嘴，生平第一次的，徹底茫然了。

　　這些話，他這輩子沒聽別人這樣對他說過，這讓他瞬間對Tahlia有了更加深刻的印象。畢竟從前他只將她視為自己曾經的一個聰穎的學生，儘管她的表現好到能夠讓Dumbledore在她畢業後破例讓她直接留在學校教書，他也沒怎麼有更進一步和她聊聊的機會。

　　或許，這天之後，他該偶爾走出自己的辦公室，去和學校裡的其他教授們多多交流……

　　「謝謝你，Tahlia。」想著，他終於回過神來，點點頭。並且暗自做下了個決定──

　　這交流計畫，就決定由Tahlia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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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十二：悲情小屋之不結巴的真情！我想陪你！

　　「為甚麼？」

　　Quirrell艱難的睜開眼，試圖看清視線中女子的臉龐。他張了張嘴，卻甚麼聲音也發不出。

　　「為甚麼？」

　　他微笑，不過卻因為這微小的肌肉牽扯而感到疼痛彷佛在腦海裡炸裂。

　　「為甚麼你要這麼做？」那女人，不，應該說Tahlia Watson又問了一次，Quirrell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躺在她懷中，至於為甚麼──

　　「為甚麼你要答應讓那個人──」Tahlia哭喊出聲，但話到了一半卻消失在空氣中。

　　是啊，為甚麼他要答應？

　　讓黑魔王潛進學校的方法有很多，其實並沒有一定要藉由他的身體的，不是嗎？

　　「你說話啊，Quirinus！」Tahlia焦急地喊著，慌亂揮舞著魔杖試圖讓他幾乎無一處完整的身子別再湧出鮮血。「和我說話……記得嗎？你從不會對我結巴的！」

　　「我……」Quirrell又張開嘴，這次勉強發出了個單詞。

　　「我在聽──」Tahlia欣喜若狂，好像他吐出了個音節便讓她以為他的情況還有可能挽回，但在發現他又張著嘴卻無法發出聲後，她又陷入焦慮，緩緩的俯下身。「和我說話，別停下來……我請求你……」

　　但他知道他做不到。

　　似乎打從他們認識起，他就不斷地讓她失望。

　　無論是在學校的時候，還是畢業之後，他總是沒能夠達成她的期望。

　　她說，Quirinus，我們畢業後就結婚吧……他沒能做到。

　　她說，Quirinus，事情結束後去旅行吧……他沒能做到。

　　她說，Quirinus，拜託別整個人陷進去……他沒能做到。

　　最後她說，Quirinus，別死……

　　他依舊沒能做到。

　　「Tah……」但至少，他在死前，得完成這件事，從前他因為自己的懦弱，而從沒有做到的事。「Tahlia……」他艱難的擠出一句話，試圖忽視喉嚨深處正湧出的鐵銹味，同時也清楚知道他的生命力正在迅速的流逝，他必須得把握最後的機會。

　　「Quirinus？」

　　Quirrell深吸一口氣，將本已經翻湧出的液體給咽回肚子裡，努力找尋殘存的力氣──

　　「我……我愛你，Tah……Tahlia。」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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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十三：最美男人之閃亮亮的誓言！我家有錢！

　　「我說，Tahlia……」金長髮的男人一把從後頭摟住了他所謂的妻子的身子。「我們的婚禮上應該邀請誰？」

　　「誰都可以。」Tahlia絲毫沒有因為男人幾乎整個人黏在她身上而有甚麼反應，只鎮定的說道。「反正這婚禮只是形式──」

　　「你這樣說我可就太難過了。」Lucius不滿的抱怨道。「我們的婚禮怎麼只是形式……」

　　「不然呢？」Tahlia猛的轉過身，那氣勢令Lucius愣了一下，而他的反應卻娛樂了本來打算著要嚴肅的女人，令她不自覺的笑出聲來。「我還以為我們真正的婚禮早在兩年前就辦過了……」而明天的那個，充其量只是因為Malfoy這個姓氏而禮貌地必須邀請一些政界大老來參加罷了。

　　Lucius微笑，想了一會兒，低下頭湊近了Tahlia耳邊。「但明天可是你正式成為Malfoy夫人的第一天啊──你說我們該怎麼……慶祝？」刻意拉長了語調，而那語氣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Tahlia整張臉瞬間紅至耳根，惱羞的一把推開了Lucius。「你再說，我現在就搬回家──」

　　「那怎麼行呢？」Lucius故做遺憾的說道，一邊無視Tahlia方才的舉動又踏前了一步，手也再次回到了她的腰上緊緊的環住。「我可每天都在期待著你給我帶來一個Malfoy寶寶呢……」

　　「Lucius Malfoy！」


第228章 番外之十二PART3

　　小短篇食用說明：

　　當，Severus Snape因為某種莫名的原因而沒有認識到Tahlia Watson，或許所有事都會變得不一樣了，也或許，會出現各式各樣的無法解釋的情況……

　　以上所有內容與正文無關，任何情節僅屬腦洞，而每種情況的女主的經歷也當然不同，結論是，這只是篇無責任番外，純粹當作消遣用。

　　特別警告：

　　心臟不夠大顆請勿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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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十四：五體投地之紅頭髮的景仰！我崇拜你！

　　這天對Bill Weasley來說是很重要的日子。

　　原因無他，這是他畢業後開始工作的第一天，尤其！還是在古靈閣！

　　有多少人都想擔任這工作……先不論這工作極富挑戰性以致于所有的解咒師在一般巫師眼裡都是很強大的存在，再者，這工作的薪資是確確實實的優渥，即使人們對妖精的印象都是很吝嗇，但至少，他們在這方面從不手軟。

　　懷著忐忑又期待的心，Bill猶豫了一會兒後將披散著的長髮俐落的在後頭紮了起來，接著，大跨步走入古靈閣裡。

　　「啊……你就是Weasley吧！」

　　一踏入大廳，Bill便被一旁的一個黑髮女人給喊住，才狐疑的偏過頭去，那女人便繼續著開口了，正好解答了他心中想問的，為甚麼她會知道自己名字的這問題。

　　「我是Watson。」那女人說道。「上頭交代由我帶著你……不得不說，你的紅發真的很好辨認──」

　　Bill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嗯，很多人這樣說過……等等！」他突然瞪大眼。「Watson？！」那個Watson！

　　「沒錯，那是我名字。」黑髮女人微笑。

　　Bill眼睛又瞪得更大。

　　如果他沒弄錯的話，眼前的女人全名是Tahlia Watson，儘管是麻瓜出身，但從入學起便將她的天賦展露無遺，而畢業後，還拒絕了Auror們的邀約，毅然決然地踏進古靈閣。

　　但這都不是她為人知曉的原因。

　　傳聞中，在她開始工作之後，就已經陸陸續續的破解了好多個妖精們自詡為最嚴密的金庫，但她在破解過後，便馬上接著和那群妖精們共同研究了一番，至此，原本就已經防護嚴密的古靈閣又更加安全了，也因為如此，有些大家族們甚至願意將自己家中的一些貴重傳家物品放入金庫裡。

　　Bill當然也聽說過她，甚至應該說，他會選擇進入古靈閣擔任解咒師有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想親眼見一見這位傳說中那樣厲害的學姊。

　　他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還那樣年輕……

　　看她的臉孔，最多不會大過自己十歲──

　　梅林啊……

　　「Wealsey先生？」見Bill突然的就愣住，Tahlia忍不住又喚了一聲。

　　「Bill。」

　　「抱歉？」Tahlia完全不明所以，表情也不自覺地變得錯愕。

　　Bill輕咳了一聲。「我是說，我們以後就是同事了吧？你可以喊我名字──我的名字是Bill Weasley。」

　　「啊……」Tahlia恍然大悟。「好吧……Bill──那麼，我的名字是Tahlia──」

　　「我知道。」

　　「啊？」

　　看著面前又有些呆愣住的女人，Bill忍不住真正的笑出聲。「我很早以前就聽說過你了……」

　　「聽說過我？」

　　看來她不知道，Bill不禁勾起了嘴角。

　　從Tahlia一臉困惑的模樣就可以輕易得知，他突然覺得面前的女人有點……該怎麼說……可愛？沒錯，就是可愛！

　　在她身上壓根看不見傳聞中的那種盛氣淩人，再見到她的那瞬間，他就只覺得面前的女人非常的平易近人。

　　這可和他本來想像中Tahlia Watson該有的樣子完全不符合。

　　看來，他日後的工作時光，都會一直很愉快的了──

　　Bill Weasley知道今天是他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天。

　　並且，也就是在這天，他在心裡做下了個決定──

　　他一定會好好地把握住所有和Tahlia Watson互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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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十五：攣生兄弟之惡作劇的收穫！我們要繼續！

　　Fred和George Weasley最近有個秘密計畫，他們已經準備許久了。他們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只有找個目標。

　　放眼望去，整個學校裡還有誰沒被他們開過玩笑的？

　　正想著，前方便緩緩的走來個人，一個女人。

　　兄弟倆對看了一眼，然後滿足的笑了──

　　一會兒，他們成功在Tahlia Watson經過他們時朝他扔出了他們自製的特殊藥劑，這可是大成功！畢竟Tahlia很少會這樣毫無防備的被人偷襲成功……

　　但──

　　「我說，這是怎麼回事？」George推了推一旁的兄弟，指著已經倒在走廊上昏迷過去了的Tahlia，問道。

　　Fred顯然回答不出這問題的答案，因為他也滿臉錯愕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不，應該說，女孩。

　　這倒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了。

　　理想中，接觸到那藥劑的Tahlia應該會變成隨機一種動物的才對……

　　而不是現在這樣，Tahlia依舊維持著人形沒有錯，不過……這明顯不是處在正確年齡的Tahlia！

　　「唔……」正當兩人罕見的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時，躺在地上的Tahlia有了動靜。

　　完蛋了。

　　雙胞胎此刻腦中清楚充斥著同一個詞。

　　「Fred、George？這是怎麼了？」Tahlia甩甩頭，緩緩的從地上坐起，才問出了一句話，隨即整個人僵住。

　　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

　　「你們做了甚麼！」她難得顯露出驚慌，急急忙忙地從地上站起，但卻被因為身子縮小而變得過大的長袍給拌了一跤，重重的跌回地上。

　　好可愛！

　　雖然知道他們不應該這樣想，但雙胞胎見到這樣子的Tahlia卻只有這一個想法，沒有想到學生時期的Tahlia竟然這樣可愛，而且，他們可從沒見過這樣慌慌張張的還被自己衣襬給拌倒的Tahlia。

　　想著，兩人都開始癡癡地笑了起來。

　　「你們兩個！」Tahlia惱羞成怒，吼了一聲但隨即想到這樣似乎會引來更多人，連忙壓低音量，抽出魔杖讓那礙手礙腳的長袍縮小些，一把將還在傻笑著的雙胞胎給拖到一邊的角落去。「你們究竟搞甚麼鬼？」怒目瞪視著兩人。

　　但這瞪視在兩人眼中顯然一點作用也沒有，相反的，Tahlia以現在這樣的相貌怒視著他們只讓他們覺得更加可愛了。

　　「別這樣嘛……Tahlia。」Fred聳聳肩。「何況你現在這樣看來和我們距離更近了──」

　　Tahlia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完全沒有注意到她這舉動令雙胞胎呼吸滯了一瞬。「我和你們拉近距離做甚麼──」

　　「教授和學生間的距離近些，不是好事嗎？」George燦笑道。「機會難得，我們帶你重新回味你的學生生活怎麼樣？」

　　「我拒絕。」Tahlia低吼。她沒想到這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雙胞胎竟然在她縮齡之後變得一點也不怕她了，聽聽他們說的，這是和教授說話的語氣嗎？

　　一點也不想再搭理兩人的Tahlia最終直接在自己身上施了個幻身咒，快步回到自己辦公室裡了，也好在，雙胞胎的惡作劇物品的時效從來不長，第二天她已經回復原本的模樣得以走出辦公室了。

　　但她很快就發現，現在她走在學校裡多了個任務──時時刻刻防備著雙胞胎的接近。

　　這絕對是梅林的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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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十六：完美青年之二少爺的勝利！我超愛你！

　　「Regulus，別去。」

　　「不，我得去。」Regulus逼迫自己不去看拉著自己的女人的臉，一個用力，便甩開了那手。「我有責任……」

　　「你以為我會讓你去送死？」女人沒有因為Regulus的舉動而也一點受挫，反而更加堅定地又伸手抓住了他，奇跡似的，不知道哪來的力量，她成功讓面前的男人轉過身來面對自己。

　　「Tahlia……」Regulus低聲的喚了她的名字。

　　「總之，我不會讓你去。」Tahlia用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說著。「即使你發現了黑魔王的秘密，阻止他的這責任也不在你身上，你該告訴Dumbledore──」

　　「然後他就會無條件的接受我們加入他的……鳳凰社中了？」Regulus苦笑，搖了搖頭。「Tahlia，我們早就不屬於任何一邊了──」

　　「那我去。」Tahlia突然說道，這句話讓Regulus在呆愣了一秒後瞬間反常地爆出大吼。

　　「該死的我怎麼可能讓你去！」他吼道，然後才發現他這舉動嚇壞了Tahlia，連忙壓低聲音。「我是說，我不會讓你去死……」他說道。然後擠出了個微笑。「我可還沒娶到你呢……」

　　「Regulus，我──」Tahlia紅著臉，然後才驚覺到，Regulus已經下定決心了，任何人也沒有辦法改變。「我沒有想過你會想娶我……」她低下頭，嘀咕了一句。

　　她不算漂亮，個性也不是甚麼人見人愛的類型，最重要的是，巫師界的其他人還給了她一個絕對不算好聽的稱號，Regulus怎麼可能還想要和這樣的自己共度一生……

　　「我當然想娶你。」Regulus開口，充滿著笑意地說著。「因為我愛你。」

　　Tahlia抬起頭，發現Regulus是認真的，好一會兒都只張著嘴，甚麼聲音也發不出。

　　「那你願意嗎？」

　　她當然願意！只不過……

　　Tahlia直盯著Regulus，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開口了。

　　「如果你活著回來，我馬上答應你。」

　　Regulus並沒有讓她失望，兩天后，他回來了，而他們很快地將婚禮定在兩個星期之後，只邀請少數熟識的人──

　　「因為你，我才能活著，Tah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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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十七：悲慘世界之社會的不諒解！你是唯一！

　　Remus Lupin心中一直有一個秘密。

　　不是他身為一個狼人，不，絕對不是。

　　這早已不是秘密了，在等同於魁儡的魔法部通過混種生物登記法案後就不是了。

　　他不恨任何人，即使是那個在他小時候咬了他的狼人。

　　但他最近覺得迷惘了。

　　要是魔法史仍舊有人記述的話，絕對會將現在這年代描寫為最為黑暗的時代。

　　黑魔王捲土重來後，大獲全勝。

　　登記法案並不是針對所有人，只針對他們這些當初選擇不幫助黑魔王的混種生物中的……異類。

　　說來諷刺，當初和魔法界大眾站在一個陣線，勇敢挺身對抗惡勢力的他，在黑魔王奪權後竟淪為過街老鼠，他已經記不清他上一餐是甚麼時候吃的……

　　沒有人會雇用一個狼人。

　　「給。」

　　瑟縮在牆角的Remus困惑的抬起頭，今天的晨光異常的刺眼，讓他幾乎無法分辨突然站在他眼前的女人是甚麼模樣。

　　「給你。」她又說了一次，這次，Remus的嗅覺終於恢復過來，他聞到了。

　　麵包的香味。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傻愣愣地接過那塊麵包。「謝謝。」他開口，聲音卻因為太久沒有說話而沙啞。

　　「不用謝。」那女人微笑。「我認出你了，你記得嗎？我們在學校時上的是同一個年級……」

　　Remus這才看清面前這人的身分。

　　Tahlia Watson。

　　從入學起就表現搶眼，畢業後直接被黑魔王招攬，儘管因為他短暫的失勢進了阿茲卡班，但時間不長，要說現在魔法界最有權勢的女人，撇去已經有些發癲的Bella Lestrange後，就屬Tahlia了。

　　「你……」勉強發出了個單詞。

　　「我沒有在麵包裡下毒。」Tahlia微笑。「要說我為甚麼這麼做的話……我對你印象很深，Remus。」

　　她甚至連自己名字都記得！

　　「為甚麼？」他艱難的吐出一句。

　　「這個嘛……」Tahlia故作思索樣。「大概是因為你和我一樣都是級長吧……而且你是Gryffindor裡少數有腦子的人了。」然後再次微笑。「我想提供給你一份工作，你願意接受嗎？」

　　Remus沒有回答。

　　他應該要答應的，鑒於他現在三餐不繼，但感情上他又抗拒著替黑魔王辦事……

　　「不是要你做你不樂意做的事，Remus。」Tahlia開口。然後在Remus錯愕的注視下繼續說道。「我缺一個助手，而我並不介意你是個狼人……我從來沒有介意過，你知道我……」

　　或許Tahlia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她的這句話究竟對Remus有多麼大的意義。

　　因為Remus也不打算說出口。

　　在他當初愣愣地點了頭之後已經過了五年。他只想默默地跟在Tahlia身旁，在他最為潦倒的時候不嫌棄的幫助他，並且平等的看待他的女人的身旁。

　　他愛上了Tahlia Watson，儘管他知道她永遠也不可能愛上自己，儘管他明知道他們兩人是完全不同陣營的人。

　　Remus Lupin心中一直有一個秘密。

　　而這將會是個永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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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十八：混血魔王之湯姆蘇的萬能！我就是神！

　　「Tahlia，過來。」

　　「是。」

　　「Tahlia，抱我。」

　　「是。」

　　「Tahlia，吻我。」

　　「…是。」

　　Tom Riddle，不，Voldemort覺得很愉悅，看著和自己貼著唇，臉離自己異常的近，眼睛緊閉的女人。

　　「Tahlia，睜開眼。」在這吻結束後，他開口。Tahlia聽話地將眼睛睜開。「Dumbledore曾說，我不懂愛──你認為呢？」他輕聲問道。

　　「他胡說。」Tahlia馬上回答，有些氣喘的。「沒有任何事是您不瞭解的。」

　　況且，Dumbledore那老傢伙已經死亡好些年了，現在魔法界早已經在他們的控制下，說明白點，那瘋子已經是過去式了。

　　Voldemort輕笑。「你一直在我身側，Tahlia……一直都在。」他緩緩地說道，而面前的女人已經因為他這些話而不自覺的表露出疑惑的神色。「所以，或許你會願意完成我對你的最後一個命令？」

　　「Lord？」Tahlia沒有漏聽男人話中的意思，表情瞬間變的驚恐──

　　最後的……命令？

　　Lord是要……Lord是要自己離開嗎？

　　「您要我……走？」她顫抖地問出。內心開始動搖了，拚命的祈禱著等會兒聽見的不要是這樣的答案。

　　她從來就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永遠的待在這個偉大男人的身邊……

　　「當然不，傻女孩──」Voldemort總算真正意義的笑出聲，發自內心的。

　　Tahlia看似徹底的困惑了。

　　那表情令Voldemort覺得心臟陌生的猛跳了一下。

　　不懂愛？

　　又輕笑了一聲，他開口，信心十足，這世上絕對不存在有黑魔王不瞭解的東西。

　　「Tahlia，我命令你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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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十九：悲劇男二之高富帥的逆襲！我要正名！

　　「Tahlia，嫁給我吧……」

　　這是麻瓜大街，一個陽光帥氣的黑髮男子在眾目睽睽下單膝下跪，手捧著一個黑色的半打開的小盒子，對著面前因為震驚而整個人僵住的女人說道。

　　即使在現在這樣的年代，當眾求婚還是會引起不少注意，尤其兩人所在的地方還是著名的觀光景點。

　　「Sirius，你在發甚麼瘋！」Tahlia一把拉起還想在繼續說話的男人，低吼。

　　「向你求婚啊。」Sirius認真的開口。「別說你不願意，你都答應做我女朋友五年了……」

　　「答應他了吧！」

　　「是啊！都五年了！這樣一個帥小夥，不答應嗎？」

　　Tahlia尷尬的都不敢轉過頭去，因為身後已經有不少好事的、愛湊熱鬧的路人開始瞎起哄了。

　　「但我還是覺得──唔……」Tahlia不安的開口，卻馬上被Sirius當眾堵住了嘴──用他自己的唇。

　　口哨聲四起，顯然這些個路人對於能夠當街看見這令人血脈噴張的戲碼感到非常興奮。

　　這吻，長達五分鐘之久──久到Tahlia覺得她已經使不上任何力氣，整個人全憑Sirius有力的懷抱才勉強能夠站著。

　　「Sirius──」Tahlia覺得頭暈目眩，而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手指上不知道甚麼時候多出了個戒指，光彩奪目的。「你……」要是平常，她反射性的一定會說Sirius又在顯擺著他們家的財富，但她現在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就當你答應了。」Sirius燦爛的笑著，一邊說道。「反正你的表現完全就是答應了。」

　　Tahlia閉上嘴，然後不自覺的因為Sirius的這句話而笑了。

　　「你說的沒錯。」她笑吟吟的說道。有這樣一個完美的男友，而且從來就不在乎她的過去，她愛他，他也愛她，她還能挑剔甚麼？

　　「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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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二十：長路漫漫之最真摯的諾言！我想愛你！

　　「Tahlia！」

　　Tahlia才剛站穩腳步，就馬上被個一頭燦爛金髮的小孩子給撲個滿懷。

　　她低下頭，微笑道。「好久不見，Draco。」

　　「真的好久！」懷中軟軟的小孩子興奮地抬起頭，一雙漂亮的淡藍色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Tahlia已經整整四天沒有來看我了！」

　　「我這不是來了嗎？」Tahlia說道，安撫的摸了摸Draco的頭髮，然後才又問道。「你爸爸呢？」

　　沒有想到，Tahlia這句話一問出，身前的小孩子就賭氣的噘起嘴。「你每次來都是找父親的──」

　　「哈哈哈……」Tahlia乾笑了幾聲，隨即開口。「我當然是來找你的！誰會為了找他過來？」短暫的停頓了一會兒。「我只是好奇Lucius跑哪裡去了……平常他不是都會看著你的？」

　　「真的嗎？」Draco馬上恢復成一開始的模樣，在得到Tahlia肯定的點頭之後才又開口回答方才Tahlia的問題。「父親今天好像去見Riddle先生了。」

　　「欸？是嗎？」Tahlia一時沒忍住驚訝。「我以為他會叫我一起去的──」

　　Draco認真的點了點頭。「嗯，父親說想自己先去，讓Riddle先生有個好印象……」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我很沒形象就是了……」Tahlia覺得無語，悠悠的說了句。

　　「當然不是！」Draco馬上反駁道。「Tahlia絕對是我見過最最漂亮的女生了！啊等等，不是！是除了母親以外最最漂亮的女生！」

　　「是嗎？謝謝你，Draco……」Tahlia大笑，又伸手摸了Draco的頭髮。「從來沒人這樣說我呢！」

　　「這代表我是第一個囉？」Draco又一臉興奮，接著，突然轉變成異常嚴肅的表情，抬頭望著Tahlia。「Tahlia，我和你說……」

　　「嗯？」Tahlia隨口應了一聲。

　　不過，卻馬上被Draco的下一句話給嚇得嗆咳了起來。

　　「你願意嫁給我嗎？我會向父親照顧母親一樣一輩子照顧你的！」

　　「Draco！」Tahlia頓時也顧不得她還咳著，硬擠出了一句話。「你才七歲！」

　　「是啊！」Draco點頭。「但我會很快長大的！」

　　Tahlia哭笑不得。「等你長大，你就會遇見比我更好的人了──」

　　「我不管！」Draco堅定地搖了搖頭，小手不自覺的揪緊了Tahlia的長袍。「我以後也只會喜歡Tahlia一個人！」

　　Tahlia低下頭，然後驚訝的發現Draco真的是很認真地說出這句話，儘管那認真的神情和他明顯稚嫩的面孔顯得很不相稱，見狀，她緩緩地蹲下。「那麼我就先答應你囉──等等。」一隻手阻止了雀躍地就想說些甚麼的Draco。「前提是，等你長大後你還是這個決定，瞭解嗎？」

　　她知道等到面前這孩子長大後，他就會忘了今天這事了，沒錯，哪會有小孩子一直記著的……

　　但她沒想到的是，十年後當她受邀來參加Draco Malfoy的成年晚宴的時候，會處在現在這樣尷尬的境地。

　　面對著已經在眾人面前單膝下跪的Draco，並且從他口中說出這句自己確確實實曾經答應過他的話──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不用想著要怎麼做，Tahlia。」

　　Tahlia回過神，發現Draco依舊單腳跪著。「不然我要說甚麼？」愣愣地問了一句。

　　Draco輕笑出聲。也就在這一刻，Tahlia突然發現到，面前的人已經不是從前自己印象中的小孩子了，現在的他和他父親一樣，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給人一種穩重的成熟感。

　　「你只要說，你願意──」Draco緩緩地說道。「這樣就好。」

　　「我願意？甚麼我願──欸，Draco！」Tahlia驚呼一聲，因為Draco突然低呼了一聲然後很迅速的將手上的戒指套到他手上，接著站起身一把將他摟進懷裡。

　　「我可親耳聽見你答應了，Tahlia。」

　　Draco又往前湊近了一些，才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何況你早在十年前就答應了。」

　　「我──唔！」

　　長吻結束，Tahlia覺得自己的心跳從來沒有跳得如此的迅速，臉也泛起了一陣紅暈。

　　Draco勾起了嘴角，不得不說，此刻的Draco看起來實在是完美的無人能及，不禁讓Tahlia一時看愣了，完全忘記要開口說甚麼。

　　「我愛你，Tahlia──」而Draco卻開口了。「就如同十年前我答應過你的，我會一輩子愛護你，保護你，照顧你──」停頓了一下，才又壞笑著開口。「Malfoy夫人。」

　　「Dra……Draco！」


第229章 213.相信

　　Nigel完全不知道待在外頭的人說了甚麼，大概是Tahlia刻意做了些甚麼，他就是聽不見外頭的聲音。

　　但他真的很想知道那兩個人為甚麼要跑來這裡和Tahlia說話……

　　不行，他得很乖的待在房間裡，要是他不好好聽話的話，說不定Tahlia哪天生氣，就不要他了！

　　不過……時間都過這樣久了……或許外面的人已經說完了？

　　想著，Nigel輕巧的從他的小床上跳下，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小心地把門拉開了一個小縫──

　　「我信任你，Tahlia……無論你是否相信──現在的我的確信任你。」

　　Nigel微微皺起了眉頭，不明所以的瞪著那扇被Snape最後拋下一句話就關上的門。

　　Tahlia才不需要黑漆漆相信呢！Tahlia有他相信就夠了……

　　「Tahlia？」

　　Nigel喚了一聲，又確定外頭已經沒有外人的存在了之後，便放開心一蹦一跳的走出小房間，來到Tahlia身旁。

　　「Tahlia？」

　　「甚麼？」Tahlia轉過頭，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句。

　　Nigel噘起嘴。「Tahlia又在想很複雜的問題了對不對？每次黑漆漆和你說話之後你都是這種表情……」

　　Tahlia一愣。「我哪有甚麼有表情──」

　　「當然有！」Nigel用力的點了點頭，大聲的說。「你剛才那種好像在發呆，可是又好像不是的表情……」

　　Tahlia噗哧的笑出聲。「甚麼我好像在發呆又好像不是在發呆……Nigel，發呆就是發呆，不發呆就是不發呆，哪有你這種形容的──」

　　「可是我覺得你就是那種表情的嘛……」Nigel說道，一邊俐落的蹬上沙發坐下。「啊，為甚麼他要說他相信你？」

　　「我又不是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呢？」Tahlia隨口回答。「不過無所謂，無論別人相不相信我，你相信我就夠了，對不對？」

　　「當然！」Nigel這次點頭點的更用力。這點他早知道了呀！他永遠會相信Tahlia的！以後也只要他一個人保護Tahlia就夠了！

　　才不需要別人呢！尤其是那個看起來就好討厭又好凶的黑漆漆的人。

　　Tahlia露出微笑。「好了，這問題一點也不重要……」一會兒，突然一把抓起Nigel放到自己大腿上，戳了戳他的鼻子。「話說，你都不和我說說今天和那些Gryffindor們聊了些甚麼？」

　　「啊！」Nigel好像特別享受Tahlia這種對他親昵的舉動，表情也充滿喜悅。「我剛剛本來就要跟你說的……可是還來不及說你就要我進房間裡了──」

　　「那你現在說吧。」Tahlia說道。「我會很認真聽的……」

　　Nigel小小的歡呼了一聲，然後便開始將他在Gryffindor長桌上吃飯碰見的種種趣事一股腦兒的全說給Tahlia聽。

　　「還有一個姐姐！」Nigel一邊揮舞著手，一邊說著。「她好像很想認識Tahlia，一直問我你的事呢……」

　　「唔……讓我猜猜……」Tahlia努力地回想著方才在大廳裡的那個好像一直在偷偷觀察著自己的那個Gryffindor新生的名字。「我記得是……Granger？」

　　「對！」Nigel大力的拍了一下手。「那姊姊說她的名字是Hermione……」停頓了一小會兒，然後突然變得小心翼翼的，開口。「她是……她是好人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Nigel。」Tahlia微笑。「我不是告訴過你現在得你自己判斷了嗎？你覺得她是好人，那麼她就是好人，你覺得她不好，那麼就和她保持距離──」又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Nigel柔順的頭髮。「你說呢？」

　　Nigel皺起眉頭，思索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抬起頭。「我覺得她是好人……」Hermione和Harry一樣懂好多事，而且Harry看起來也和她聊的很開心──最重要的是，他覺得他一點也不討厭她。

　　「那麼我同意你。」Tahlia滿意的點了點頭。「可別到時候被欺負了還跑來我這裡哭啊──」

　　「才不會！」Nigel回嘴道。「Hermione不會欺負人！」

　　「喔？」Tahlia故意挑眉。「那麼確定？」

　　Nigel開心的點了點頭，下一秒，動作突然間停住，接著，不可控制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想睡了？」Tahlia好笑地看著已經開始揉眼睛的Nigel，才抬起頭望向牆上的時鐘。「也是，你看看……已經九點多了──」將腿上的小孩子輕輕地抱起讓他站到地上。「你該去睡了，其他好玩的事明天我們再繼續說吧。」

　　Nigel也看了下時鐘，發現真的已經到了自己睡覺的時間了，又點了點頭，向Tahlia道了聲晚安，便緩緩地朝著裡頭的小房間走去。

　　Tahlia一直盯著Nigel的背影，直到房門被關上她才移開目光。

　　不知道甚麼原因，她突然很好奇日後Nigel入學之後會被分進哪個學院裡。

　　Harry去了Gryffindor，就和James與Lily一樣，這結果雖說不怎麼令人意外，不過似乎又不全然是如此。

　　她知道他一直在努力著，當初她本來沒有打算要在他還那麼小的時候就告訴他全部的真相，她怕這樣會直接毀掉一個小孩子的人生──儘管就目前來說，Harry的家庭的確因為Voldemort而破碎。

　　但她最終還是說出來了。

　　Harry總是很好奇他的父母究竟是因為甚麼才會死亡，而在他學會識字沒有多久，就無意間找到了Tahlia一直隨身帶著的Malfoy先生的日記。

　　她到現在還清楚記得，在Harry拿著那本日記，哭著詢問她是不是日記中寫著的這個人把他爸爸媽媽殺掉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那絕對是她這段日子裡最震驚的時候了。

　　而之後，他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替他父母報仇。

　　不是因為他是預言中的那個註定殺掉黑魔王的孩子，而是因為他是Lily和James的兒子。

　　或許就這點來看，Harry多多少少也有些Slytherin的特質也說不定。

　　大概這就是Harry在分院時會耗費那麼長時間的原因了吧。

　　但Nigel呢？

　　Tahlia發現她只能夠肯定Nigel絕對不會去Gryffindor的，即使他很崇拜的Harry被分進那兒──

　　甩甩頭。

　　她現在又在想甚麼了……竟還會這樣期待著之後的事情。她連她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都無法肯定，還有甚麼資格思考這些未來……

　　只有一件事。

　　她絕對會讓Nigel健健康康的活著的。要做到這點，唯有她成功將Voldemort給殺了。

　　一切成敗都在Snape即將研究出的魔藥上頭──

　　等等！

　　魔藥……

　　魔藥能夠做到很多事，很多魔咒無法做到的事。

　　Tahlia迅速地站起身，一點也沒有遲疑的便走出辦公室，向左一拐，朝著這麼多年來她都不曾踏上的走廊前進。

　　直到她已經來到那扇緊閉的房門前，她才發現這點。

　　本已經打算敲上門的手倏的停留在半空中。

　　她忽然不知道她究竟該不該敲門了……

　　不過她也沒機會再繼續猶豫下去，因為下一秒，門猛的被向後拉開，裡頭全身黑袍的男人在拉開門的同時，魔杖也直對著門外的人──

　　「……Tahlia？」看清來人後，Snape先是一愣，然後才順著Tahlia的視線看回到自己手中的魔杖上，連忙放下手，低聲說道。「你來這兒做甚麼？」他差點都要認為觸動門外警戒線的人是Quirrell那傢伙……

　　「我……」Tahlia一時之間也愣住，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有事想找你商量──」眼神示意要Snape先讓她進去他辦公室裡。

　　沒有多久，兩人又面對面的坐下了，只不過這次房間的主人換了人。

　　「你有事找我商量？」Snape直覺這件事很重要，否則也不會讓Tahlia在他們才剛結束一場談話之後又過來找他，尤其是，她真的已經很久沒有主動前來這兒了……

　　Tahlia點頭。「我認為，要百分百解決掉Voldemort，有件事只有你能夠做到……」

　　「我？」

　　「毒藥，Snape。」Tahlia緩緩地、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說道。「我需要你將那劑本可以讓Voldemort重獲軀體並且回復巔峰的魔藥變成雖然讓他短暫恢復，但最後卻會要了他的命的毒藥。」

　　Snape不自覺的微張開嘴。

　　「Voldemort鐵定不會想到的……Snape。」Tahlia嘴角勾起。「想想，在他以為他成功的捲土重來的時候，沒有多久便中毒身亡……儘管不是我想像中他應該遭受到的死法，不過只要他能夠被消滅……就足夠了。」

　　Snape皺起眉頭。

　　「我想你應該做得到的，不是嗎？」Tahlia注意到Snape的表情，繼續說服道。「就目前來說，我可從沒遇見過在魔藥方面強過你的人……」

　　Snape眉頭依舊緊鎖著。「這有一定的難度……」停頓了一會兒，他接著說道。「沒錯，我有把握完成黑魔王的命令，研究出他想要的魔藥……我同樣知道有不少魔藥只要沾上一滴，就足夠讓一個人徹底死亡──問題在於……」他直直地盯著Tahlia，時間之久讓Tahlia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Tahlia……我沒有辦法向你保證，我能夠將兩者完美融合……既能讓黑魔王完全無察覺的誤以為自己重獲力量，又能夠在之後讓他中毒身亡──」又停頓了一小會兒。「考慮到這兩種魔藥的效用完全……相悖，將他們混合──」

　　「但你做得到的，對吧？」Tahlia接話。

　　Snape閉上嘴。

　　「我當然明白要將兩種效用完全相反魔藥混在一起有多困難，通常這只會造成一個結果，那就是兩者效用相抵銷，最後變成一鍋一點用處也沒有的湯水……不過你不一樣。」Tahlia說到後來，竟顯得有些激動，語氣間也留露出她許久沒讓Snape見過的活力。「我知道你有那能力，讓他們混合後，依舊保留原本的兩種效用……」

　　Snape有些愣住，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該回些甚麼話。

　　就這麼幾句短短的話，竟讓他有種Tahlia信任著自己的感覺……是這樣的吧？他還能夠這樣想嗎？

　　「Snape？」

　　Tahlia的聲音又傳進耳裡，他回神，發現Tahlia眉頭已經皺起。

　　「嗯？」而他卻只發出了個完全無意義的聲音……

　　「你說我們必須互相信任……」Snape發現Tahlia這次沒有再移開目光，而是直直地盯著自已。「你說的沒錯，現在我們的確應該這麼做──」

　　Snape沒有說話，等待Tahlia繼續開口。

　　「我信任你的能力，Snape。」她說道。「你呢？」

　　他呢？

　　老實說，Snape不確定這究竟行不行得通……但Tahlia的話不斷縈繞在他腦子中……

　　或許他做得到的，不是嗎？

　　不，應該說，他必須做得到……

　　堅定地回望進Tahlia眼裡，Snape擺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的揪緊了袍子。

　　「我答應你，Tahlia。」


第230章 214.Gryffindor扣十分

　　「我答應你，Tahlia。」

　　聽見Snape這樣的答覆，Tahlia滿意的點了點頭，便欲準備站起身──

　　「但我需要你的説明。」

　　Tahlia停下動作，抬眼望向Snape。「甚麼？」

　　「我需要你的協助。」Snape平板地說道。「我想這話應該不是那麼難以理解……」

　　「我知道。」Tahlia打斷了他。「我問的是，為甚麼？」她皺起眉頭。「你不需要任何人的説明，更何況，我也不認為我有那能力──」

　　「多一人總是有益處的，不是嗎？」Snape僵硬的一笑。「再者，我可不認為你沒那能力。」

　　Tahlia挑眉，但沒有馬上接著說甚麼。

　　她又一次弄不懂Snape現在的打算了。

　　或者應該說，從來就是她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很瞭解他……但事實證明不是。

　　想想她從前遭遇過的事，有一半都是因為面前這男人──

　　不過說實在的，她還是感到很好奇。

　　最近這段日子裡，Snape對她的態度和以前完全不同，她沒再見過他隨意動怒──至少沒有對她，而他也確實沒有做出任何為難她的舉動……

　　但為甚麼？

　　她知道她不該去深究原因，但她依舊會忍不住地去想……

　　Nigel說的沒有錯，每次她和Snape有過對話後都會不自覺地想出神，獨自一個人永遠得不出答案的思索著，且最後總會以她再次告誡自己不能再這麼想了為結束。

　　就像現在……

　　到此為止。

　　她不會繼續被Snape給任意牽動情緒的……她過來這兒，只不過是為了請托他，確保他們的計畫能夠讓Voldemort徹底失敗。

　　內心暗自決定，Tahlia抬頭，開口準備說出她的拒絕。

　　「我──」

　　「這絕對是為了讓那藥劑成功，Tahlia……」Snape也在同時說道，然後兩人都愣住了一會兒。

　　「你想說甚麼……」一會兒，Snape才又開口。

　　「我……」Tahlia張嘴，但那些話好像已經錯失了被說出口的最佳時機，現在無論她怎麼想，話到了嘴邊便又莫名地消失。

　　為了讓那藥劑成功……

　　這本來就是她到這兒來的目的，不是嗎？

　　為了讓Nigel未來能夠平安快樂的活著，她才會來請求Snape的幫助，而現在，在Snape已經說了需要她一同為之努力的話之後，她又如何能夠只因為自己內心的糾結而拒絕……

　　何況他說的並沒有錯。

　　研究魔藥──應該說，研究任何東西，最害怕的便是陷入被局限住的想法中無法跳脫，而這時候，第二人的幫助便起了很大的效用，即使一瞬間也好，只要能夠讓研究者有任何靈感，再微小都行，或許對研究來說也是跨出了一大步。

　　是的，他說的該死的對極了。

　　多一人確實有益處。

　　本來她能夠主張要Snape去找別人幫忙的……不過梅林知道，這研究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

　　Tahlia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然後才緩緩開口。「……我需要幫你甚麼？」

　　Snape頓了一瞬，然後才回答道。「並不是甚麼困難的事，Tahlia……大致和從前我們研究狼毒藥劑時沒什麼兩樣。」

　　「啊……你是說要我站在一旁，看著你在炸掉坩鍋之後大發脾氣──」Tahlia很順口的就接話，卻猛地閉上嘴，眼睛也瞬間瞪大，看著同樣僵住了的Snape，好一會兒，她掩飾性的輕咳了一聲。「我的意思是，像先前那樣，你主要製作魔藥，我替你處理些藥材──」

　　「……就是這意思。」Snape乾巴巴的接話。

　　而在這句話之後，整個辦公室又陷入沉默。

　　Snape沒有料到，他那句脫口而出的想請Tahlia幫忙的請求會獲得她的同意……考慮到先前Tahlia似乎總和自己維持著一定的距離，無論他怎麼做都沒有任何幫助，不過這次卻不同。

　　一會兒，Tahlia明顯有些尷尬地向他表示時間不早了，明天便正式開學，有很多事情得做，之後幾乎可以說是倉皇的離開。

　　Snape發現他的嘴角已經揚起一段時間了。

　　他不會沒有注意到Tahlia說了甚麼，他也記的很清楚，當初在學校時，Tahlia向他建議了能夠研究著改良狼毒藥劑，當時他們兩人為此投注了不少心力，縱使研究並不怎麼順利，這並不讓人意外，畢竟當時的他們還處在學習階段，連帶著，那段時間他的臉色總是不怎麼好看……

　　沒錯，就像Tahlia脫口說出的。

　　他炸了坩鍋，數量不少的坩鍋……並且，當著Tahlia的面對著那些被炸黑的鍋子咆哮。

　　他還記得那時她是怎麼尷尬地站在一旁的，手裡還捧著一盤處理一半的老鼠內臟，遞給他也不是，因為那明顯會更加觸怒自己，放到一旁桌上也不是，因為桌上的一片狼藉……

　　Snape緩緩走至沙發邊坐下，仰頭閉上眼。

　　似乎有些懷念他們都還是學生的時候了……

　　從前他可從沒這樣想過，學生時代……

　　學生時代的記憶從來就不是他會拿來反復回味的──

　　「Severus，你……你別生氣……」

　　當時Tahlia一臉愧疚。「我……這是有求必應室，我們再想像幾個坩鍋出來，再試幾次──」

　　「試再多次都不會成功！」年少的自己的臉龐彷佛就在眼前，而他正轉過臉去，咆哮物件也從坩鍋變成了身旁不知所措的女孩子。「承認吧！這就是在浪費時間！我們究竟為了甚麼才會研究這……這鬼東西！」

　　「我……」Tahlia眨眨眼，然後又露出了愧疚的神情，低下頭。「我不知道……」

　　Snape此刻當然清楚知道為甚麼，當時Tahlia一心只想著，要是他們成功了，或許Lupin也不會承受那麼多痛苦……

　　但是她承受的呢？

　　他總是如此後知後覺。

　　任何事都如此。

　　「Severus，再試試吧……」依舊是Tahlia的聲音，嘗試著安慰年少時候自己的溫和的聲音。「我認為你當初的想法絕對是對的，即使我們現在看似沒什麼進展，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這研究會成功的──」

　　……他的確成功了。

　　尤其，成功改良狼毒藥劑還成了目前為止他最輝煌成就，這成就，讓他能夠問心無愧的以魔藥大師自居，甚至，光憑這點，他便贏得了其他人的尊重。

　　曾有個人告訴過他，地位從不是他想追求便會得到……而是仰賴他的努力、表現，自然而然會取得相對的尊重……

　　Lily的確是個聰明的女孩。

　　要是當時他願意去思考那個紅發女孩子對他說的所有關於Tahlia的事，或許現在一切事情都會順利許多──

　　Snape終於再次明白在他畢業後，為何他依舊如此執著著繼續他學生時候的魔藥研究，即使當時的他滿腦子都想著要接觸到黑魔王。

　　Severus Snape……

　　正如同Dumbledore先前對她說過的，Tahlia早在不知不覺間，對他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只不過他從沒發現到罷了。

　　也可以說，Tahlia成就了現在的自己。

　　Snape睜開眼。起身快步走至書桌前，提筆寫下一張便簽，魔杖一揮，那便簽便消失在空氣中，然後他一個轉身，抬腿走出辦公室。

　　隔天一早，全校都傳開了一件很嚇人的事。

　　……聽說Snape教授昨晚巡夜時，完全沒有扣分。

　　……聽說Snape教授昨晚巡夜時，不只完全沒有扣分，在看見夜遊學生時也只微微勾起嘴角，便走過他們身邊，連禁閉也沒有。

　　……聽說Snape教授昨晚巡夜時，不只完全沒有扣分，在看見夜遊學生時也只微微勾起嘴角，便走過他們身邊，連禁閉也沒有。並且，所有人都覺得Snape教授的心情很好。

　　……聽說Snape教授昨晚巡夜時，不只完全沒有扣分，在看見夜遊學生時也只微微勾起嘴角，便走過他們身邊，連禁閉也沒有。並且，所有人都覺得Snape教授的心情很好，甚至在Snape教授經過他們身邊時，還能夠聽見他小小聲哼著的曲調。

　　梅林啊……

　　這絕對能夠榮登霍格華茲十大怪事中的榜首了。

　　當然，Harry Potter也在早餐的時候聽Weasley雙胞胎提起了這事，不過他現在根本無暇去找人求證到後來傳得越來越誇張的言論，他只想知道他究竟該怎麼走到符咒學教室，他已經和Ron兜著圈子好一陣子了，甚至他可以肯定，前方走廊上的那幅騎士的畫像他已經看過第三遍……

　　這實在尷尬無比，考慮到Ron清楚知道他先前的日子都待在霍格華茲裡的……

　　要是符咒學教室和Flitwick教授的辦公室在同個地方就好了。

　　他壓根不想在他們開學的第一堂課就遲到……

　　「Harry？」

　　突然一個聲音喊住了他，那聲音他絕對熟悉……

　　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轉過身去。「Draco！」

　　面前的燦金髮小男孩心情似乎不錯，儘管他後頭跟著兩個大塊頭，Harry才想起他們好像就是他在火車上碰見的那兩個人。

　　「你們怎麼在這裡？」他問道。

　　「上符咒學。」Draco走上前答道，在看見一旁的Ron時難得的只微微皺眉，並沒有說出任何刁難的話來。「課表寫著呢，這堂我們兩學院同上──」

　　「啊……」Harry翻出了課表，仔細一看之後才發現到這點。「我一定是漏看了，那我們一塊兒走吧，你知道教室在哪嗎？」

　　話一問出，Harry發現Draco的臉瞬間紅至耳根。

　　「呃……你們也……迷路了？」猶豫了一會兒，他小心翼翼的問。

　　「誰迷路了！」Draco低吼。「Malfoy不會迷路……不過是Crabb這蠢貨讓我們繞了些遠路……」

　　「這樣啊……」Harry也沒有戳破，只是覺得遺憾。

　　他本來以為碰上了Draco就可以順利走到教室去的……

　　「要是你被分進Slytherin裡，今天早上你就可以和我們一道和級長走了……」Draco憤憤不平的說道，然後瞪了身後的兩人一眼。「要不是他們因為昨晚吃太多，今天早餐又狼吞虎嚥的突然胃疼，我也不至於會跟丟了隊伍──」

　　「Harry才不會進Slytherin！」Ron突然大聲的說道，而且語氣還充滿憤怒，看來方才Draco對他的態度他不是沒有注意到。「那可是神秘人的學院！裡頭都是壞──」

　　「Ron！」Harry連忙出聲阻止，不過晚了，Ron還是說出了他心裡想了很久的話。

　　「──壞人。」

　　Draco的臉色刷的變得更蒼白。

　　「Weasley！」他怒吼，顯然氣得不清，整個人都在顫抖著。「收回你剛才那句話！」

　　因為Harry，本來他都已經很盡力的克制著不去找Ron Weasley的麻煩了……他早聽說過這家人，多的養不起的小孩，全家紅發外加雀斑，更重要的是，那個Weasley先生總是找父親麻煩，一天到晚舉發他們家裡藏有黑魔法物品……

　　「我說錯了嗎？」Ron當然不可能會跟Draco道歉，他也早聽說過Malfoy這家人，明明就是出了名的厭惡麻瓜血統，並且明顯是神秘人的死忠支持者，就只是仰賴的大筆金幣才逃過被抓捕的命運。

　　「Ron──」

　　「──Slytherin裡每個人都很邪惡！」

　　「Gryffindor扣十分，Weasley先生。」


第231章 215.指控

　　「Gryffindor扣十分，Weasley先生。」

　　Ron身子僵住，然後，尷尬地轉過身去。

　　其他幾個人也同樣反應，即使被扣分的人不是他們……但聽見這樣冷冽的聲音從一個教授口中說出，尤其，這人他們還認識──

　　「Tah……Watson教授。」Harry心虛地轉過身子，喊了一聲，他不能保證他非常瞭解Tahlia，但，憑著他和Tahlia一起生活了那麼長一段時間，他清楚地知道，面前一臉漠然地說出要扣Ron分的Tahlia現在很生氣，而且是非常的生氣。

　　這可真不妙……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Tahlia這麼憤怒了……

　　只見Tahlia草草的點了點頭，儘管從她方才說出了扣分的那句話之後就沒再開口，但整個氛圍還是讓在場的幾個小孩子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尤其是Ron……

　　他從沒見過這樣嚴肅的Tahlia，以前在家裡的時候，Tahlia雖然不會在他們面前大笑著和他們一起嬉戲，但在面對他們的時候，臉上幾乎都是掛著一個淺淺的微笑地……

　　這讓他不禁覺得，是不是他剛才做了甚麼，才讓好脾氣的Tahlia變得那麼恐怖的。

　　良久，正當幾個小孩子都快因為憋著不敢呼吸而快喘不過氣的時候，Tahlia小小的歎了口氣，閉上眼，然後又睜開。「你們是要去上課的吧？」

　　幾個人愣愣的點了點頭。

　　「符咒學？」Tahlia又問，畢竟不久前她還在休息室內聽到Flitwick激動的說著Harry終於正式入學了，而他很期待他的表現之類的話。

　　幾個人又是點頭。

　　「我帶你們去教室。」說完，Tahlia直接掠過了他們幾個，往前走去。

　　欸？就這樣？

　　後頭的幾個小孩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們本來以為他們要倒楣了，結果Tahlia竟然只是淡淡地表明要帶他們過去教室……

　　難道他們之前的那個關於Tahlia很憤怒的認知完全是錯覺？

　　「Harry，怎麼回事？」Draco小聲地問了句。

　　Harry聳肩。「我也不知道。」不過，或許Tahlia只是在瞬間壓抑下怒氣而已，照以前的經驗看來，Tahlia一直都很能夠控制她的情緒。

　　「你們還在磨蹭甚麼？」似乎是沒有感覺到有人跟上，已經往前走了一小段距離的Tahlia停下腳步，回過頭問了句。

　　「就來了！」Harry連忙回應道。拉了Ron的手臂就往前走，也不忘示意Draco帶著他的兩個大塊頭小跟班一起跟上。

　　有了Tahlia帶路，他們總算是敢在上課前抵達教室。Draco本想著要對Tahlia說點甚麼，卻在嘗試了幾次還是找不到適合的語句之後放棄，沮喪轉過身，但下巴刻意揚起，領著Crabb和Goyle率先走進教室。

　　見狀，Harry也拉上了Ron，回過頭去說道。「Tah……Watson教授，謝謝──」說著，便也想踏入教室。

　　「等等。」Tahlia喊住了前腳已經跨進教室的Harry，在他困惑的回過頭時說道。「我想和Weasley先生單獨說會兒話，你先進去……」

　　Harry愣了幾秒，才看向一旁滿臉不安的Ron，他的表情就好像在說，拜託自己別丟下他……其實Harry很想直接告訴Ron，Tahlia是絕對不可能對他做甚麼的，不過礙於Tahlia本人就在這兒，最後他還是無奈的一笑，搖搖頭便一個人走進教室，關上門。

　　「Ron。」

　　Ron注意到Tahlia喊的是他的名字，所以這代表……其實他可以不用那麼緊繃囉？小心翼翼地抬起頭。

　　「我只是想告訴你，有時候，大人之間的一些恩怨誤會，不代表小孩子的立場……」Tahlia微微低下頭，緩緩地說道。「我知道你常聽Arthur抱怨關於Malfoy家的種種，不過那些話不應該成為你對Draco態度不佳的藉口，我知道我對你說這些有點多管閒事了，畢竟你們想和誰做朋友完全是你們自己的自由……」停頓了一會兒，Tahlia突然好像在發愣一樣，好一陣子之後才又回過神來，說道。「你早晚得學著自己判斷對錯，而不是盲目地聽從別人的想法，尤其……」說到這兒，Tahlia的語氣又變得嚴肅且尖銳了起來。「說你同學邪惡──這是很嚴重的指控，Ron……你永遠不會知道──算了……」Tahlia臨時打住，歎了一口氣，隨意地擺擺手。「你進去吧，沒事了……之後說任何話之前記得多想一點，明白嗎？」

　　Ron愣了一會兒，才好像明白過來的點了點頭，聽話的轉過身去，走進教室。

　　Tahlia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後是因為碰上了準備走進教室的Flitwick才讓她想起她應該要離開了……

　　她這是怎麼了，竟然還和幾個小孩子發脾氣，雖然後來是強壓下憤怒了沒錯，但她現在依舊覺得心情很不好。

　　她無法確定究竟是自家教子被人無緣無故地罵了，還是她聽見了Weasley家小兒子隨意脫口就說人邪惡比較讓她生氣，不過那並不是最重要的，在她走過了幾條走廊，心情已經不怎麼好的狀態下，還又碰上了個煩人的傢伙，這種時候，Tahlia巴不得狠狠甩自己幾個耳光，至少能夠讓她清醒些，趕緊回到她的辦公室去而不是在學校裡四處晃，最後導致自己還得應付面前這一臉虛偽的假笑的年輕人。

　　「真巧，Quirinus。」Tahlia也推起了個笑容，抬手打聲招呼。「早上好。」

　　「沒有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Tahlia。」Quirrell點頭，說道。

　　Tahlia覺得更加不悅。即使她清楚知道Quirrell是Voldemort另外安插的用來觀察她和Snape的人手，她還是感到很不悅。

　　沒錯，她在學校現在幾乎只是個掛名的助教，自Snape暑假時提出由他親自批改學生作業之後，她就沒真的實質上的做些甚麼工作，充其量只是待在這兒──套句Snape的說法──好好休養。

　　但現在這般，Quirrell連她在學校裡的去向都一臉質疑的套話，這就觸碰到她的底線了……

　　「路上碰見Malfoy家的孩子，於是我和她一起去了符咒學教室順便聊會兒──你不會不知道的吧？Malfoy先生曾經給過我許多幫助……」Tahlia冷冷地說道。

　　「啊，當然。」Quirrell瞭解似的又點了點頭。「你知道，我並不是在質問你的意思──」

　　「我明白，我想這次只是我搞錯了……」Tahlia抬手打斷了他，語氣依舊冰冷的接話。「或許下次我就不會有這種錯覺了，你說是嗎？」說完，冷冷的勾起了嘴角，而這一笑，讓四周的溫度瞬間彷佛下降了好幾度。

　　Quirrell一愣，隨即答應道。「當然，當然……」表現也不似方才那樣自信滿滿，相較之下畏縮許多。似乎他終於明白他太過於多管閒事了……

　　他是一時的得意忘形了。

　　這段日子他就只記著黑魔王要自己找機會解決掉Tahlia，讓他有了一種他較所有人都優越的錯覺。

　　這當然不可能。

　　他不該忘記他念書時候的事，那時，幾乎所有Slytherin學生都圍著Tahlia打轉，而他雖然才入學沒有多久，也很快的學會，在走廊上碰見他們的大陣仗時要記得讓到一旁去，能少接觸就少接觸，以免落得一些他聽說過的學長姊的悲慘下場。

　　現在的他知道，當時的Tahlia就已經替Lord做事。

　　Lord會在她如此年輕的時候就器重她，證明她絕對有那能力，甚至，她的能力還引起Lord的猜忌……

　　而他是發了甚麼瘋，竟然在她面前這樣大膽的大放厥詞……

　　要是他真如此繼續過於自信，恐怕他也活不到成功執行Lord分派給他任務的那天了，他一直明白一件事，現在的Lord仍然認為Tahlia是他不可或缺的下屬，他給他的命令，也是要他等到Tahlia沒有利用價值的那天再下手，和他完全不同。

　　他突然察覺到一件事，而這件事讓他感到萬分恐懼……

　　他在Lord面前，充其量就只是個能夠隨意被替換的棋子，應該說，要是方才Tahlia提到的Malfoy先生，或者是任何一個以往的食死徒也回到Lord身旁之後，他絕對會被瞬間壓至最下層，甚至，可能過個幾日，Lord就徹底忘了有他這號人物也說不定──

　　而Lord竟要這樣的自己執行除掉Tahlia Watson的任務……

　　Quirrell突然間感到混亂了。

　　他絕對景仰Lord，在見過他之後，他有如重獲新生，過去的所有不愉快、所有受壓抑彷佛全不存在，但現在他不知道Lord的意思了。

　　他是想賜予他至高無上的榮耀，抑或是，拿他當成測試Tahlia Watson的工具……他真想殺了Tahlia嗎？還是只是想看著手下們為了權力而互相爭鬥？

　　「Quirinus，你在發甚麼愣？」

　　Quirrell從思緒中抽離，才發現到，面前的Tahlia的眉頭已經緊緊地皺起，看來一臉不耐的瞪著自己。

　　「沒事……」Quirrell擠出一個笑容，清楚感到冷汗一滴滴地順著背脊滑落。「我等會兒還有堂課，就先離開了。」說完，沒等Tahlia回應，便匆匆離開。

　　而Tahlia面無表情，在Quirrell倉皇離開之後，也緩緩地繼續著走下去。

　　看來這個Quirrell一點也禁不起驚嚇，Tahlia心中輕蔑的一笑，她只不過是稍微提醒一下，沒想到Quirrell的態度就有這樣的轉變，先前的那種自信滿滿的得意樣貌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個笑話。

　　Tahlia沒有想到，就這麼個早上臨時起意想走出辦公室逛逛的想法，竟會讓她的心情如此大受影響，要是她臭著一張臉回去，想必Nigel一定會發現的，然後就會一臉憤恨不平的叨念著那些他口中的『麻煩人物』又是如何如何地惹她生氣……

　　不過這次可不是Snape的錯了。

　　Tahlia覺得心情平復了一些，每每她情緒不佳的時候，只要想起Nigel，就會不自覺地放鬆下來，她真的不知道，要是沒有Nigel，她的日子該怎麼繼續過下去──

　　不知不覺中，她發現她已經走到了學校的廚房入口。

　　她微微一笑。

　　Nigel會很高興獲得一塊美味的藍莓蛋糕的。


第232章 216.推論

　　「噢噢，Tahlia！」

　　Nigel在一看見被Tahlia輕輕的放在桌上的小蛋糕後便激動了，坐也坐不住，整個人看來下一秒就想撲上那塊蛋糕似的。「是蛋糕！」

　　「當然是蛋糕啊，難不成會是麵包？」Tahlia故做冷靜的說道。還刻意慢條斯理的切蛋糕，心裡的大石頭逐漸放下。

　　果然，Nigel的注意力全被蛋糕給吸去了，所以不會注意到她的情緒……

　　她將蛋糕放在小盤子上，推到Nigel面前，小男孩歡呼了一聲，便迫不及待的抓起一旁的小叉子開始吃了起來。

　　「吃慢點，這裡還很多呢……」Tahlia笑著說道，指著大盤子上的那只缺了一小角的大蛋糕。

　　「很好吃！」Nigel滿足的抬起頭，Tahlia輕笑，微微傾身伸出手替他抹去嘴角沾到的藍莓醬，Nigel似乎也已經習慣了Tahlia的動作，自顧自的繼續說著。「我最喜歡藍莓蛋糕了！」

　　「不然你覺得我特地要了藍莓蛋糕是為了誰呢？」Tahlia又笑了幾聲，忍不住輕輕的敲了敲Nigel的腦袋。

　　Nigel也格格的笑了，但一會兒，他卻突然皺起眉頭，歪了歪頭，問道。「為什麼我覺得Tahlia好像不開心？」

　　Tahlia僵了一秒。

　　「我沒不開心，為什麼這麼問？」

　　Nigel思考了一會兒。「不知道，就是覺得你好像不高興……」說到這兒，突然地瞪大眼。「是不是黑漆漆又欺負你了！」

　　「當然不是。」Tahlia連忙說道。「你怎麼總以為是Snape──」況且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好像是她對Snape比較咄咄逼人一點。

　　「哈！」Nigel停下了吃蛋糕的動作，抬頭直直地盯著Tahlia。「所以你果然不高興！我猜對了！」

　　「……沒有。」Tahlia虛弱地回了一句，一邊思考著桌上那塊蛋糕還有沒有那個能耐能夠轉移Nigel的注意力。

　　「就有！」

　　……顯然沒有。

　　Tahlia歎了一口氣，果然不能因為Nigel還是個小孩子就總是這樣呼攏過去。「Nigel，人本來就不可能每天都很開心的……」停頓了一會兒，才又說道。「剛才我只是遇見一個我不怎麼喜歡的人……但至少，現在我和你待在這裡，我就覺得很快樂。」

　　「真的嗎？」Nigel狐疑地說道。

　　「當然是真的！」Tahlia認真地說著。「只要你在我身邊待著，我就很開心了。」邊說著，還舉起手做出了個發誓的動作。「何況我也喜歡藍莓蛋糕！」

　　Nigel眨了眨眼，然後露出笑容。「我也是。」

　　「嗯。」Tahlia拍拍Nigel的腦袋。「你還是繼續吃蛋糕吧……」

　　Nigel的視線又重新放回到面前的蛋糕上，正當Tahlia以為他應該會專心吃蛋糕而轉過身打算出發前往校長室的時候，卻又被Nigel的一句話給弄得哭笑不得。

　　「但你要告訴我是誰讓你不高興的，我也要討厭他……」

　　Tahlia苦笑，沒有回答，只擺了擺手，便匆忙離開辦公室。

　　這次她前去校長室的路途中沒有再遇見甚麼人，畢竟學校已經開學，這時間大家都正在上課，整個學校裡除了她，還有誰能夠在這時候在學校裡閑來晃去？

　　不，或許就有一個……

　　Tahlia無語的站在校長室門口，沒好氣地瞪著那個也一臉尷尬回望著她的，顯然就是想離開去哪兒的Dumbledore。

　　「Albus，今天是開學第一天。」Tahlia提醒道。

　　Dumbledore僵在原地。

　　被Tahlia這麼一善意提醒，就算他離開學校是有甚麼要事，給人的感覺似乎也不那麼正經了，好像他在學校裡整日遊手好閒。

　　輕咳一聲。「午安，Tahlia。」

　　「午安……」Tahlia平淡地回了一句。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Dumbledore問道。

　　Tahlia往兩旁瞧了幾眼，才開口。「我想你不得不取消你的外出計畫了，Albus。」

　　「當然，我想也是。」Dumbledore緩緩的點了點頭，轉過身，紳士的微微欠身，讓Tahlia先踏上樓梯，一會兒，兩人便走進樓梯頂端的他的辦公室裡。

　　Tahlia照慣例的坐上那張她每次過來都會自動出現的舒適沙發，調整了一下坐姿，才緩緩地對著沉默的看著她的Dumbledore開始說話。「你一定很好奇我這次來找你做甚麼？」

　　Dumbledore當然好奇，但他選擇不開口，等待著Tahlia繼續的說話。他知道Tahlia一直都有她的計畫，不過，這次她顯然不是為了他們之前得知的Voldemort的復活大業來的。

　　Tahlia清了清喉嚨，露出了個微笑。「我只是想告訴你，Voldemort給了Quirrell一個命令，關於……」她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嘴角勾起的幅度更大。「要在適當的時機……將我給殺了的命令。」

　　這次，Dumbledore的反應相較於之前，Tahlia帶給他種種震撼消息的時候要來的冷靜的多，似乎早有這種預料。

　　「而你早想到了會有這種事發生，對嗎？」Tahlia深吸一口氣，又說。

　　Dumbledore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才是你當初告誡我的，對吧？」Tahlia的笑容轉為自嘲似的無奈。「你說我混進去當間諜，會死……指的是這個──」抬起頭，直直地看著Dumbledore。「無論我這間諜當的成不成功，終有一天……終有一天他會想除掉所有的他認為過有能力的下屬， Voldemort的心胸已經狹窄到可以說是扭曲的境界，一旦他達到他的目的，他需要的就只有如同魁儡的聽話工具，也就是說，舉凡我、Lucius、Snape……還有其他一些人，那些往日曾在他面前試圖以小聰明討他歡心的人──被除掉都只是早晚的問題。」她停下了一會兒，稍微順口氣，似乎方才那一長串的句子講起來很吃力。「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失敗了，而我們失敗的原因是出自我的背叛，假設我一直以來都在欺騙你，欺騙所有人……就算我成功地讓Voldemort登上高位，得到他想要的，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說的對嗎？」

　　好長一段時間的寂靜，這段時間裡甚至連那一直旋轉著發出嗡嗡聲的銀器們都安靜下來，似乎誰也不想成為那打破沉默的對象。

　　「看來你對Voldemort很瞭解了，Tahlia。」之後，Dumbledore才淡淡地開口。「他一直很自負，從學生時期，不，甚至從他入學前就是如此……Tom Riddle從不覺得他比任何人差，而他也的確遠遠超越常人，我想你也發現矛盾所在了，孩子……他需要足夠能幹的手下，內心卻又無法容忍那怕一丁點的對他權力的威脅──所以是的，你說的沒錯。」Dumbledore疲憊地閉上眼，又睜開。「這的確很像是他會採取的行動……但你要明白，這樣的權力無法持久，他遲早會因此而──」

　　「但等到那時，我們所有人都死光了。」Tahlia嘲諷的接話道。

　　「沒錯，那時可能我們已經付出了各種慘痛的代價。」Dumbledore沒有因為這不禮貌的插話而有一絲慍怒，只神色平常得又介面。「所以我們才必須在這事發生前竭力制止，你不也是為了這點而一直努力著？還是說，你退縮了？」

　　「……很好笑，Albus。」Tahlia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沒好氣的說道。

　　「我明白，Tahlia，只是個玩笑……你要真會退縮早就該放棄了。」Dumbledore乾笑了幾聲。「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何會特地過來告訴我這件事？」

　　「我在想，你該找個地方讓Peter躲著了。」Tahlia說道。

　　「Pettigrew先生？」

　　Tahlia點了點頭。「這事是他告訴我的……儘管Voldemort特意支開他，就只為了下這命令給Quirrell，但Peter還是悄悄地化獸後躲在一旁偷聽……」

　　「啊。」Dumbledore突然間恍然大悟。「你是指──」

　　「Voldemort會刻意讓Peter離開，只是想知道，他聽得究竟是誰的話，是我的，或者是Voldemort的……」Tahlia淡淡地說。「畢竟當初Peter就是我吩咐過去的……而他也真的，一得知這消息就設法傳訊給我了……我很感激，Peter不會願意傷害我。但Voldemort和我絕不是同一個想法，所以是的，他知道Peter偷偷聯繫我，也知曉我應該已經知道他對Quirrell的命令了……」停頓了一會兒。「現在倒尷尬了……我還在思考著要怎麼應對處處刺探我的Quirrell，但我卻不能裝作毫不知情，因為Voldemort清楚知道我並不是對這事一無所知……我──」

　　「我可以理解為，你到這兒來，是想詢問我的意見？」Dumbledore問道。

　　Tahlia愣了一瞬，然後緩緩點頭。「是的，我需要你的建議，Albus……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奉承Voldemort那麼簡單的應對了……」

　　「我想你需要立刻過去。」

　　「……抱歉？」

　　Dumbledore歎了口氣。「你問我的建議，而我也告訴你了──」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為甚麼？」Tahlia看來很錯愕，雙眼瞪的老大，直盯著Dumbledore。「現在我在他面前應該如何表現？當然不可能是假裝甚麼也不知道──無動於衷？不，沒有人能夠做到就算知道有人要殺了自己也無動於衷！即使我們在他面前曾經不只一次的表示出我們為之獻出生命，但真正碰上的時候──在真正碰上生命威脅問題的時候，沒有人能夠像之前信誓旦旦講的那樣毫無理由但卻心甘情願地替他獻上生命……而你現在要我回去找Voldemort？」音調不知不覺地拔高。「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先前她在Voldemort跟前的時候，只需無所不用其極的奉承他就好，其餘甚麼也不用管，甚至，連他下達殺人命令後，到了後來她也能夠催眠自己，那都是她的本意，她只是聽從黑魔王的話罷了，而她會這麼做的原因也只是為了日後能夠打敗他。

　　但現在，她沒有辦法在像先前那樣做了。

　　似乎無論她怎麼應付，都會讓Voldemort起疑心。

　　「正是因為你現在不知道怎麼做，Tahlia……」Dumbledore溫和地說道。「我才希望你過去一趟。」

　　Tahlia皺起了眉頭。「你說的話完全沒有道理，校長。」

　　Dumbledore往後靠上椅背，又輕歎了一口氣。「Tahlia，當初你在面對Voldemort的時候，同樣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但你依舊去面對了……當時的你有勇氣──」

　　「那不是勇氣。」Tahlia冷冷的插嘴。「我不是Gryffindor。」

　　Dumbledore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選擇不去反駁Tahlia。「我的意思是，當初你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的情況下依舊前去，而後來，我想你也知道，你當場找到了所謂最合適的應對方式……」

　　Tahlia咬著唇，靜靜地聽著。

　　「而我想，你與其縮在這兒，試圖去找出你可能永遠無法找出的答案，不如再提起一口氣，直接面對這問題──畢竟你清楚明白，Voldemort不會立刻殺了你。」Dumbledore閉上眼，緩緩地說出這幾句話，而這些話在Tahlia耳裡聽來，除了愧疚沒有其他。「或者我應該這麼說，Tahlia……」

　　「嗯？」Tahlia隨意的應了聲。

　　「你來問我建議，只是為了肯定你的決心……或許我們可以做個假設──假如我要你別再過去了，你會同意嗎？」

　　Tahlia眨了眨眼，微張著嘴卻一時也說不出甚麼話。

　　「我覺得你也挺矛盾的，Albus。」一會兒，Tahlia擠出了個微笑。「你分明不希望我再和Voldemort有甚麼牽扯，但卻還是要我過去他那兒……你們沒有成為好朋友還真可惜……」


第233章 217.母與子

　　看見Dumbledore臉上茫然的表情，Tahlia不禁覺得，就算她這趟過來並沒有真正得到甚麼有用的情報，也值得了。

　　Dumbledore其實說的也沒有錯。

　　其實她心裡早知道與其在這兒多想，不如直接去面對Voldemort，反正，現在的Voldemort還認為她有用，是不會輕易下殺手的……

　　她來到這兒，只是出於習慣。

　　儘管她總是覺得她摸不透面前的這位睿智的老者，但與他的對話從來都會讓她放下心，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Tahlia緩緩地站起身，又笑了一下。「好了，Albus，你該知道那也只是個玩笑……」

　　「我已經不年輕了，Tahlia……」Dumbledore乾巴巴的回道。「以後還是別這樣刺激我──」

　　「我明白。」Tahlia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這幾天會找機會過去一趟……對了。」她突然想到了甚麼，又坐回椅子上。「我想安排你和Lucius見個面，你說怎麼樣？」

　　Dumbledore愣了幾秒，才開口。「……所以你的意思是，Malfoy先生果真──」

　　Tahlia露出微笑。「我先前就告訴過他關於他父親死亡的真相了，我想，我認識的那個Lucius非常景仰他的父親……即使在一般人眼裡他和從前沒什麼兩樣，但我知道他絕對也是不希望Voldemort繼續活著的，這點我可以保證。」

　　「既然你這麼說，那麼……」Dumbledore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很期待與Malfoy先生的會面。」

　　「我會安排好的。」Tahlia又點點頭，這次的起身沒有再停留，對著Dumbledore說了一聲之後，便離開校長室。

　　Tahlia沒有回到她辦公室去，相反的，她不疾不徐的，好像在散步似的朝著學校大門走去。

　　反正她待在學校也沒有甚麼工作的，不是嗎？

　　不久之後，Malfoy莊園內的一男一女，對於突然出現了的黑髮女人，都不自覺地張大嘴，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該開口說些甚麼。

　　「你們兩個的表情好像在說，我不能在這時候來這兒……」Tahlia沒好氣地說道。她這才剛站定，沒有想到看見的會是Lucius和Narcissa兩人一點也不優雅的表情。

　　兩人迅速閉上嘴。

　　「今天才開學第一天。」Lucius乾巴巴的說道，然後才反應過來，挑起了眉毛。「難道霍格華茲的助教都像你一樣清閒──？」

　　「喔，Lucius……」Tahlia直接白了Lucius一眼。「我來這裡當然是有很要緊的事，不然你以為我真無聊到要來你這兒消磨時間？」停頓了一會兒，她完全沒有掩飾的皺起眉頭。「我說，我們一定要每次見面都這樣來上一遍嗎？你不煩我都嫌累了……」

　　Narcissa一時沒有忍住的笑出聲，伸手拍了拍Lucius的胳膊。「好了，Luc，人家Tahlia也說了有重要的事，你就別再這般不正經了──」

　　Lucius掩飾性的輕咳一聲，才揮手，要家養小精靈馬上送上茶點，一邊示意Tahlia坐下，而Narcissa也自覺地說了句她想去外頭散散步之後便離開房間，讓他們兩人能夠不受打擾的討論要事。

　　「那麼，你找我有甚麼事？」又整理了一下思緒，Lucius才正襟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Tahlia微微一笑。「只是想讓你和Dumbledore見個面──」

　　不意外的，聽見這句話的Lucius的眉頭馬上緊皺在一起。「我和他有甚麼必要見面？」說著，假惺惺的挑起了一邊的眉毛。「Tahlia，我恨黑魔王，但你不要以為，我就會歡天喜地的和Dumbledore那老傢伙成為好朋友──」

　　「我當然知道。」Tahlia沒好氣地打斷了Lucius。「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你認識多久了？」

　　「是有一陣子了。」Lucius勾起嘴角。「既然你知道，那還和我說這些做甚麼？」

　　「喔，梅林……你先暫時把你的偏見扔到一邊行嗎？」Tahlia歎了口氣。「我知道我們從來就沒有那麼的認同Dumbledore的理念，但現在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而校長他……他畢竟是Voldemort在這世上唯一忌憚的人，我們必須得和他合作。」說著，緩緩抬起頭，直直的盯著Lucius。「這是我當初會找他幫忙的原因。」

　　Lucius緊閉著嘴，好一會兒都沒有再說話。

　　「我需要你做的，只是和他談好交易，我想你應該非常善於從對方手中找出對自己有利的條件來加以利用吧？」Tahlia輕笑。「這可一直都是Malfoy最擅長的。」否則也不會在巫師界立足如此長時間，而且不同於某些現在已經徹底沒落的純血家庭，Malfoy家的家產非但沒有減少，反而隨著時間，累積的也越來越迅速。

　　「你還是直接說吧。」過了不知道多久，Tahlia才聽見Lucius的聲音，加上面前金髮男人看來頭疼的揉著額頭。「你想要我答應他甚麼？」

　　Tahlia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先伸手拿了前方矮桌上已經被家養小精靈給擺上了的精緻茶點，一口放進嘴裡。

　　「Tahlia！」

　　「你早猜到了不是嗎？」Tahlia不慌不忙的咽下了口中的甜點。「我想，你該開始嘗試著去策反一些食死徒。」

　　「喔？」

　　「這並不是件困難的工作，不是嗎？考慮到大部分食死徒貪圖的只是自身的利益，一旦他們發現Voldemort無法兌現承諾，當然也不會繼續對他效忠──」

　　「你忘了考慮一點。」Lucius清了清喉嚨，好意提醒道。「那些你口中貪圖自身利益的食死徒可都是很怕死的，你該知道恐懼這情感究竟對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

　　Tahlia頓了一下。「所以我才需要你去交涉。」

　　他不指望那些食死徒會挺身出來抵抗Voldemort，至少，至少讓Lucius做到，說服他們不要回應他的召喚，如此，即使Voldemort恢復力量，他們這邊還是能夠在人數上取得絕對的優勢。

　　「只要讓他們任由他們的主人自生自滅就行。」Tahlia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讓他們相信，他們的主人註定失敗──」

　　「籌碼呢？」Lucius一個抬手，硬生生地打斷Tahlia的話。「你要我拿甚麼讓他們相信這點？」

　　Tahlia卻沉默了。

　　籌碼。

　　她當然有籌碼。

　　Snape的魔藥絕對會成功，而且絕對不會出錯。

　　但要是這消息提早洩漏了，恐怕那些個牆頭草會馬上將這事報告給Voldemort以求賞賜，那可不是她所樂見的情況……

　　「Tahlia？」

　　「沒有。」Tahlia抬起頭，迅速地說道。「應該說，我有，可是不能告訴他們……」見Lucius開口就想反駁甚麼，她連忙繼續說道。「我知道這很強人所難，Lucius……但你自小在這些純血家庭之間成長，我唯一想到能夠做到這件事的就只有你了，你絕對有方法說服他們大多數人……要是Voldemort沒了那些手下，我們就鐵定會獲勝了──」

　　「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已經找到能夠確保黑魔王死亡的方法了？」Lucius挑眉問道，並沒急著答應這件事。

　　Tahlia停頓了一會兒，才點點頭，果然Lucius總是能夠從她的話裡拼湊出真相。「嗯，我和Snape打算下毒──在Voldemort本打算用來復活的藥裡下毒。」

　　Lucius閉上眼，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唔……這的確不能當作可以四處宣揚的籌碼──」然後便不再說話，看來像是又開始思考了甚麼。

　　「所以……」一會兒，Tahlia等地有些交集，小心翼翼地說道。「你會答應……吧？」

　　Lucius猛的睜開眼，沒好氣地吐出一句。「你有給我機會拒絕？」

　　「呃……沒有。」Tahlia輕笑出聲。「不過謝謝你。」

　　「是我該謝謝你，Tahlia……」Lucius突然歎了口氣。「要不是你告訴我，我現在還被蒙在鼓裡，或許一輩子也不會知道Lord殺了我父親。」

　　「我們都知道得太晚了。」Tahlia垂下眼。「Voldemort太善於偽裝，我們都被他給騙過……」停頓了一會兒，她握緊拳頭，堅定地抬起頭。「所以我們現在才會在這兒。」

　　Lucius贊同的點了點頭。

　　Tahlia露出笑容。

　　到了這時候，她才又再次感覺到，Lucius究竟是個多麼棒的朋友，想想從以前到現在，無論她向他提出多詭異的要求，他都沒有拒絕過。

　　「你……」一個想法突然在腦中竄出，一閃即逝，但Tahlia還是捉住那思緒。「關於Nigel……你知道了多少？」

　　Lucius愣了幾秒。「你說……Nigel？」

　　「嗯，你知道他的名字。」Tahlia緩緩地點頭。

　　Lucius想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不多，Tahlia，你帶著他出現，我好奇過，但你不想說，我也沒打算去試探──」

　　「但你隱隱約約有猜到一些，不是嗎？」Tahlia追問。「當時你見到他之後的反應，你直覺一向很准，Lucius。」

　　「……」Lucius閉而不語，直直地盯著Tahlia好長一段時間，才輕聲說道。「他是你兒子。」他知道父母看孩子的眼神，他也沒有漏看Nigel眉宇間和Tahlia的相似之處，他可不會被Tahlia那些個關於那孩子父母都死了的鬼話給矇騙過去，尤其──「你和……Severus的兒子。」

　　這才是他唯一搞不明白的地方。

　　他們有兒子，但Tahlia卻離開……

　　「而你沒告訴他。」

　　Tahlia擠出了個微笑。「為甚麼要告訴他？」

　　「為甚麼要告訴他？」Lucius喃喃的重複了一次。「他和你──」他張嘴，卻怎麼也說不出之後的句子。

　　「那只是個魔藥意外。」

　　「但──」

　　「行了，Lucius。」Tahlia疲憊地打斷他。「我告訴你這事，可不是為了讓你不斷逼問我們之間的關係的……」

　　Lucius沒有再說話，他現在突然弄不清Tahlia對他開啟這話題的用意了。

　　「那你的意思是？」

　　Tahlia深吸一口氣。「我想請你替我保密，絕對不要告訴任何人，特別是──Snape。」

　　砰！


第234章 218.派遣

　　Severus Snape現在腦海一片混亂。

　　甚至在一群不長眼的學生在走廊上迎面撞上他之後，他也只氣急敗壞地對著那群自知闖禍了的學生怒吼了幾句，連分數都忘了扣，扔下那幾個因為太震驚而硬生生在走廊上僵成雕像的學生逕自離開。

　　他現在滿腦子都充斥著方才Dumbledore喊了他過去之後對他說的話。

　　他怎麼敢！

　　Dumbledore怎麼敢就這樣命令Tahlia去找黑魔王！尤其是在得知黑魔王已經對Tahlia起了殺心之後！

　　而這件事他竟然還是經由Dumbledore之口才得知，Tahlia提也沒向他提過一句……

　　Snape不知道Tahlia究竟是如何保持一派冷靜的態度的，黑魔王分明已經容不下她……而她竟然還決定將自己脖子往對方刀子上抹。

　　該死的！

　　腳步移動得越來越迅速，沒有多久，他便來到Slytherin的交誼廳中，一個角落沙發上的一顆金髮腦袋異常顯眼，Snape沒有停頓，直接走了過去。

　　Draco感覺到似乎有個影子移動到自己前方，不自覺的抬頭，不看還好，一抬頭，發現竟然是自家院長，而且還是臉色黑的可以，顯然正在氣頭上的Snape教授。

　　「教、教授！」

　　梅林啊……他應該沒做甚麼事惹他生氣吧？這不過才……才開學第一天！

　　「給我你的門鑰匙。」

　　Draco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一臉茫然。「甚、甚麼門鑰匙？」

　　「我說。」Snape深吸一口氣，臉色變得更難看。「Lucius給你的可以通往Malfoy莊園的門鑰匙，你應該隨身帶著的吧？」

　　喔，那個門鑰匙！

　　Draco花了幾秒才明白Snape究竟說了些甚麼。「但父親說──」

　　「我知道他是怎麼告訴你的──但我現在需要那東西……」Snape不耐煩地說道，一隻手已經壓迫的伸出，手掌向上。「交出來，別讓我說第三次。」他當然知道一個Malfoy不會輕易交出能夠自由來去他們莊園的門鑰匙，能夠擁有的，除了他們家庭本身的成員，就只有足夠得到他們認同的幾個人。

　　所有人都知道Tahlia擁有一個，由Abraxas Malfoy交給她的。

　　而他現在必須馬上趕去Malfoy莊園，要是晚了……

　　「Malfoy先生！」他厲聲喊道。

　　Draco被吼的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但他依舊沒有想要拿出那門鑰匙的舉動，畢竟Lucius在將這門鑰匙交給他的時候，曾經嚴厲警告過他這東西絕對不能交給其他人使用。「先生……父親說──」

　　「Draco Malfoy……」Snape突然間彎下身，湊近Draco的耳邊，以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得見的音量說道。「要是你不希望你親愛的教母無緣無故陳屍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你可以繼續拘泥在你父親的那破原則裡沒有關係……」

　　Tahlia？

　　Draco瞪大眼。

　　他剛才都聽見甚麼了……

　　Tahlia會……死？

　　腦袋還沒完全反應過來，身子卻下意識的行動了，一點也沒有遲疑地拔下左手指上的一枚戒指，交給Snape。

　　「謝謝。」

　　下一秒，Snape憑空消失在交誼廳中。

　　再下一秒，Draco Malfoy整個人從椅子上彈起來，也飛奔出交誼廳。

　　Snape此刻已經踩在Malfoy莊園內的某條走廊上，這時候他默默地在心裡咒駡了那些將這地方建的那樣大的所有Malfoy一遍。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終於出現了他想找的那道他們客廳的大門，腳步又加快了許多，然後──

　　砰！

　　房門在他直接一甩魔杖之後在他眼前被擊開，Snape大跨步走進，徑直走到裡頭坐著的一時沒有忍住錯愕的兩人面前，應該說，微張著嘴看來頗為震驚的Tahlia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我想得沒錯，你果然會先到這兒。」Snape開口。

　　Tahlia告訴過Dumbledore，要安排他和Lucius見面。

　　打死他也不會相信Tahlia會沒先將這事給辦成就一股腦地奔去黑魔王身前。

　　「Snape……」Tahlia皺起眉頭，微微地挪動了位置。「你來這兒做甚麼？」

　　Lucius在錯愕後，是一臉不快。「我倒比較想知道你是怎麼進到這兒的，Severus……」

　　Snape隨手扔了個東西讓Lucius接著，沒再理會他的反應，繼續對著Tahlia開口。「你一會兒之後去哪？」他沒頭沒腦的問了句。

　　Tahlia愣了一瞬，但馬上掛上假笑。「這和你有關──？」

　　「回答我。」Snape現在給人的感覺特別壓迫，絲毫沒有因為Tahlia的態度又有任何動搖。

　　Tahlia短暫的閉上嘴，一雙眼睛瞪著Snape，然後惱怒的開口。「你說我會去哪？我現在是魔藥學助教！我當然會回到學──」

　　「說謊。」

　　「甚麼？」Tahlia身子整個僵住。

　　Snape似乎再沒能壓抑住情緒，開口就是一個咆哮。「你就這樣想去送死？」

　　明知道黑魔王的打算，還傻呼呼的不顧一切沖上去，這根本不像是Tahlia會做出的事……

　　「你甚麼意思，Severus？」Lucius皺起眉頭，沉聲問道。

　　Snape猛的一個轉頭。「我甚麼意思？」他低吼。「我能有甚麼意思？又轉回頭，瞪視著Tahlia，儘管對方也憤憤不平地回瞪著自己。

　　「Tahlia，這是怎麼回事？」Lucius也轉過頭，淡淡地問了句。

　　「沒什麼。」Tahlia語速飛快的答了句。

　　「Tahlia，你否認太快了。」Lucius依舊沒什麼起伏的說著。「甚麼時候你也會這樣慌張？」

　　Tahlia閉上嘴。

　　三人也都沉默了下來，但卻能不斷聽見Snape憤怒的吸氣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Lucius逐漸覺得房內的氣氛已經變得快讓人喘不過氣來，無論是Snape無形中散發出的不容反駁的氣勢，還是Tahlia不甘示弱的彷佛要將Snape給瞪穿的目光都讓Lucius有種幾乎要窒息的感覺。

　　「夠了，你們兩個。」他清了清喉嚨，打破沉默。「誰和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刻意用了比平時更為嚴肅認真的語氣開口，好歹他在學校的時候曾經是面前這兩人的學長，說甚麼他也不可能在氣勢上輸人。「Severus？」

　　Snape緊抿著唇，緩緩轉過頭，一會兒，啞著嗓子說道。「黑魔王想殺了Tahlia──」

　　「甚──」

　　「只是想！」Tahlia怒吼。「我還有用！他沒打算現在殺我！你真以為我會這樣沒大腦的明知道會死還過去？」停頓了一會兒，完全沒給Lucius和Snape說話的空閒。「我就不知道這究竟關你甚麼事了，Snape……我死了你不就樂得開心？」

　　「不！」Snape也吼了回去。「我從沒那──」

　　「喔？你從沒？」Tahlia諷刺地說道。「說的也是，你早忘了……」

　　「我當然忘──」Snape才開口，卻馬上閉上嘴，眼睛也瞪的老大。「你──」

　　所以說，他真曾經那樣對Tahlia說過。

　　他依舊沒能拿回那段記憶，但至目前為止，他已經從Tahlia對他說出的一些話中試圖拼湊一些片段。

　　他或許曾怒駡Tahlia和那群食死徒是同一類人。

　　他或許誤會Tahlia秘密從事黑魔法研究。

　　而現在，他又知道了一些──

　　他曾親口對她說，他不希望她活著……

　　「我怎麼？」Tahlia的聲音又傳進耳裡。「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訴過你，你太多管閒事，顯然你從沒將我的話給聽進去，是不是？」

　　「Tahlia，我倒認為這不是多管閒事。」Lucius歎了口氣，瞥了一眼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不發一語的Snape後說道。「我同樣會擔心──」

　　「是啊，你會擔心，你們都擔心！」Tahlia不耐煩地擺擺手。「擔你可知道，這世上有多少人打著擔心、關切的名號，目的卻是控制？」

　　「Tahlia。」Lucius發現到，Tahlia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現在的Tahlia太……該怎麼說，太帶刺了……「你該冷靜些。」

　　「我很冷靜。」Tahlia冷冷地說道。「情緒先上來的人可不是我，Lucius。」

　　「而你也看見了，Severus現在沒打算繼續質問你，不是嗎？」Lucius又歎了口氣，他可從沒想過有天他會站在這兒，擔任面前這兩人的和事佬，考慮到他一直對Snape對待Tahlia的態度很感冒，他現在脫口而出的這些話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

　　「你倒是站在他那邊了。」Tahlia瞇起眼。

　　Lucius被那眼神給注視的心虛。「我並不是那意思。」

　　「我聽來就是那意思。」Tahlia刷地站起身。「我看你們相處的挺愉快的……我就不繼續打擾了──」迅速地朝著門口走去，途中絲毫沒有再給一旁不知道何時陷入糾結的Snape任何一個眼神。「喔，對了……Lucius。」她在門口停下腳步。「記得我剛才跟你說的──」說完，在跨出房間的同時一揮魔杖，門便在她身後啪的一聲闔上。

　　「Severus，我想你該和我詳細解釋。」Lucius望著那扇已經被關上的門，不容置喙的說道。「一個字都……不要漏。」

　　Snape終於回過神，喪氣的癱坐在沙發上，將臉埋進手掌中。「解釋甚麼？不，這無法解決問題，Lucius。」

　　「是無法。」Lucius向後靠上椅背，兩腿交迭起來，嘴角勾起。「不過卻能讓我理清頭緒。」方才Tahlia和自己的談話內容還存留在腦海中，而Snape……面前的這男人卻恰恰對此一無所知。

　　他當然不可能違背他對Tahlia的承諾，尤其他現在還是不那麼確定Snape究竟有沒有威脅。

　　Snape抬起頭，歎了口氣。「理智上我知道，黑魔王不會現在將Tahlia給殺了，她一向很能迎其所好，也從來都能夠全身而退，但情感上，我無法接受──」

　　「情感上？」Lucius挑眉。「Severus，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看來像是在開玩笑？」Snape低吼。「不！這不是玩笑！我在乎她！」

　　「但你傷了她。」Lucius毫不留情地指出。

　　沒有意外的，Snape在聽見這句話後又將頭低下，看來沮喪至極。「我明白。」

　　「你該如何說服我，Severus……」Lucius伸手拿起一旁茶几上的茶杯啜了一口。「你該如何讓我相信，Tahlia不會再次受傷？」

　　「我不能。」Snape緩緩地回答。「就像你從來沒向任何人證明過甚麼一樣，但你愛Narcissa，我們全明白。」停頓了一會兒，這次，他又抬起頭來，眼神直直地看著Lucius。「我愛她，Lucius……」

　　無視於Lucius因為這話而為張開了的嘴。Snape堅定的又說了一次。

　　「我愛她……Lucius……我愛她……」


第235章 219.危機

　　她又鬧脾氣了。

　　Tahlia閉著眼，靠坐在樹幹旁。

　　她甚至還對Lucius發脾氣了……梅林曉得他根本甚麼也沒做。

　　一隻手緊緊的揪著長袍的前襟。她不知道這是哪兒的森林，她就只是，閉上眼就幻影移行了，現在想來，她沒在Lucius的走廊地板上留下甚麼分離的身體部位還真的是梅林的奇跡……

　　所以，這是哪？

　　Tahlia睜開眼，緩緩地站起身，環視四周。

　　她確信她沒來過這兒的，而她現在沒想那麼快去見Voldemort，一點也不想。

　　這片森林感覺很寧靜，雖然樹枝纏繞著，但不會讓人有種陰暗的感覺，和Voldemort所在的那片森林差多了，不時還會傳來幾聲鳥鳴，遠處似乎隱隱還有流水聲。

　　Tahlia緩緩地順著水聲往前走去，沒有多久，發現那小溪是在森林的邊緣，越過河水是一片麥田，再過去一些似乎是個小鎮。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巫師裝扮，果斷地掏出魔杖，直接施了個混淆咒，走上右邊不遠處的小橋越過河去。

　　她現在知道為甚麼她會出現在這兒了，畢竟她前一天才剛來到這兒，那時她怎麼就沒注意到這附近有座小森林？

　　臉上掛著微笑，一路上和這兒的居民禮貌的點頭打聲招呼，然後，在一間有著透明玻璃櫥窗的店鋪前停下腳步。

　　被她買了的店鋪，縱使她還沒想好要用它來做甚麼生意，不過無所謂，這地方現在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也算是因緣際會之下吧……她只想著事情結束後要離開魔法界，卻從未考慮過之後的生活，總不可能再繼續製作魔法飾品的。

　　而就在這時，她碰巧遇見了Kent，那有抱負且有活力的年輕人，恰好手上有個亟欲脫手的小店鋪，於是，她果斷的決定買下它了。

　　從隨身帶著的空間袋裡掏出鑰匙，Tahlia開了門之後走進。

　　店內空蕩蕩的，目前沒有電，當然也開不了燈，不過好在有陽光從櫥窗外照進……

　　等等。

　　Tahlia瞇起眼。

　　她方才聽見甚麼了？

　　抬頭瞪著天花板。

　　她確信她方才聽見腳步聲了，從樓上傳來的。

　　是誰闖進這兒？難道她的行蹤已經洩漏出去？

　　Tahlia一隻手緊緊地握著魔杖，緩緩地，小心翼翼地朝著店鋪後方的那個樓梯走去，然後，一步一步的更加緩慢地踏上──

　　「喵──」

　　甚麼？！

　　眼前突然竄出一隻貓，瞬間讓Tahlia反應不及，忘了自己此刻正站在樓梯上，在那貓撲到眼前的時候下意識地便往後退，下一秒，她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因為那踩空的一腳而往下墜──

　　「小心！」

　　一個聲音從上方傳來，Tahlia只覺得好像有一隻手朝著她伸過來，不過怎麼可能來得及，她依舊重重的向後摔去──

　　「噢。」Tahlia痛呼一聲。

　　「喔天啊，你沒事吧？」那聲音又傳進耳裡，然後是一連串焦急地下樓腳步聲。「都是Eason的錯，我……我該抱好他的──」然後眼前又伸出了一隻手，有力的一把將她給拉起。「有摔到哪嗎？」

　　「沒有。」Tahlia愣愣的回了句。她還沒完全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這棟名義上應該已經屬於她的店鋪內會有其他人──

　　「沒事就好……」那人似乎放下心。「幸好你沒走得很高……只摔了幾階……話說，」他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有些猶豫地又開口。「你怎麼進來的？」

　　Tahlia頓時氣結。「我還要問你怎麼進來的……我昨天才買了這兒。」說著，亮了自己手上抓著的那把鑰匙。

　　那男人看來很驚訝，一張嘴不自覺的張的老大。「你……你買下這兒了？這……這兒賣掉了？」話也瞬間變得結結巴巴的。

　　「我都有鑰匙了，你說呢？」Tahlia沒好氣的說道。本來緊張的情緒不知不覺放鬆下來，或許這男人不是她一開始想的甚麼不懷好意的人，本來握在手中的魔杖也被她不著痕跡的收起。

　　「但……但…這……」男人顯然還處在震驚之中，然後偏過頭去，喃喃的說著。「這也太快了……」

　　「甚麼？」Tahlia困惑的問了聲。

　　男人轉回頭，給了Tahlia一個微笑。「沒事……我只是沒想到，這兒竟然那麼快就賣出了──這是我……我的意思是，本來經營這間店鋪的夫婦很照顧我，我之前一直都會來這兒的……」說著，一邊也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揮了揮。「瞧……我連這兒的鑰匙都有。」

　　「喔？」Tahlia挑眉。

　　「啊？」男人對Tahlia的反應感到疑惑，傻愣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在看見鑰匙上頭掛著的一隻迷你米老鼠之後連忙將手上的那串鑰匙給收回口袋裡。「哈哈哈……呃，這是Oliver──就是這兒原來的主人，送我的……。」

　　Tahlia雙手抱胸，想了一會兒後才再次開口。「無意冒犯，但我想……你該交出鑰匙了……」說著，一邊伸出了一隻手。

　　「喔，對！」男人才反應過來，有些尷尬地又掏出那串鑰匙，刻意無視那只吊在鑰匙圈上突然變得異常顯眼的米老鼠，將店鋪的那把取下，遞給Tahlia。「抱歉……我之後不會再過來了……」他這樣說著，但往上看著的眼神卻明顯透露出懷念與不舍。

　　「嗯……」Tahlia本就要接過，卻突然止住了動作。「等等。」

　　「怎麼了？」男人滿臉困惑。

　　Tahlia又想了下，然後伸出手，將男人握著鑰匙的手推回去。「我改變主意了，這鑰匙你留著吧……我目前還不太能夠打理這兒，我想……請你先幫我看著──」

　　「甚麼？」

　　「你不願意？」Tahlia輕笑，又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當然！」男人連忙擺手。「當然願意！呃……我是說，我會定期過來幫你看著的……」

　　Tahlia滿意點點頭，才拍了拍方才因為跌倒在地而沾上長袍的灰塵，說道。「那麼我走了……」沒踏出幾步，又轉過身來。「對了，該怎麼稱呼你？」

　　男人愣了一瞬，似乎才想起他們似乎沒有互相介紹過自己名字，嘴角勾起。「我是Derek。」

　　「Tahlia Watson。」Tahlia也禮貌的微笑。「不過你可以喊我名字。」

　　Derek歡快的點了點頭，然後才興高采烈地走到店鋪後方，熟門熟路的嚷著方才那突然竄出的貓的名字，試圖尋回那只寵物。

　　是個麻瓜……

　　店鋪外的Tahlia嘴角不自覺的勾起。

　　她幾乎都要忘了她也曾經就像個普通人那樣，上學，努力學習，有她的志向──

　　誰會想到她未來都做了些甚麼，或者又經歷了些甚麼……

　　不過無所謂，即使繞了那麼一大圈，她還是會回到一開始，那段無憂無慮的歲月，不會有甚麼不尋常的事，也不需要去應付任何人。

　　嘴角依舊掛著笑，Tahlia閃進了個沒人注意到的暗巷中，幻影移行。

　　Nigel覺得有些心煩。

　　不知道原因的心煩，甚至連他平時可以消磨一整個下午的魔藥書都沒能讓他靜下心來，眼神頻頻地望著辦公室的門口方向。

　　Tahlia離開好久了，連午餐都沒有回來吃……

　　他整個人橫倒在沙發上，平時Tahlia要是看見他這樣躺在沙發上一定會過來搔他癢的，愣愣地盯著天花板，努力忽略內心的煩躁，思考著一會兒Tahlia回來了要讓家養小精靈弄些甚麼給他們吃──

　　一連串急促的敲門聲突然從門口傳來，Nigel瞬間從沙發上跳起來，四處看了下，然後抓起先前Tahlia買個他的切魔藥材料的銀制小刀，小心翼翼的移動到門口，然後，轉動門把手──

　　「噢！」

　　沒有想到，那門把才剛被轉了一些，整個門就被人從外頭給撞開，然後兩個小孩子跟著跌了進來，下一秒，三個人狼狽地在地上跌成一團。

　　「你們做甚麼啊！」Nigel惱怒的推開了壓在身上的頂著一頭亂髮的男孩子，低吼，一邊掙扎著站起身，將身上的灰塵都拍乾淨，正想對著一旁也才剛站穩身子的兩個人繼續吼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兩人的臉色不太對勁。

　　真的很不對勁……

　　「怎麼了？」他問，方才內心的那股煩躁又浮出。

　　「Draco，你來說吧……」Harry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推了推一旁也是一臉糾結的金髮小男孩一把，說道。

　　Draco一個踉蹌，回頭給了Harry一個瞪視，然後才轉回頭，四處觀察了一會兒，才問道。「Nigel，Tahlia在嗎？」

　　「她早上拿了蛋糕給我之後就出去了。」Nigel回答。「或許晚一點才會回來吧……你們有事找她嗎？」

　　在聽見這話之後，Draco本就略為蒼白的臉色更是刷的一聲變得慘白，連開口說話的聲音都明顯顫抖著。「她……她出去了？去哪？出去學校了？」

　　Snape教授不可能毫無理由的向他討要那麼重要的東西，當時他就覺得事情不對，連忙去喊了Harry也不管這代表著他必須從地窖沖上Gryffindor塔，重點在於，要是Tahlia現在不在學校裡，那麼Snape教授很可能說的是真的……

　　Tahlia有危險！

　　Nigel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沒告訴我。」

　　Draco和Harry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決定將他們兩人的懷疑全部告訴Nigel。「我們覺得Tahlia現在有危險！」

　　「啊？」Nigel整個人愣住。

　　他是不是聽錯了？Tahlia早上還和他說說笑笑的呢，怎麼就變成有危險了？

　　「你們在開我玩笑嗎？」Nigel不悅的又說道。

　　「當然不是！」Draco連忙說道。接著便將方才Snape教授沖進交誼廳焦慮地向他討要Malfoy莊園門鑰匙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而Nigel在聽完這事後，瞬間變的慌亂起來。

　　「Draco……你說……你說，Tahlia現在很危險嗎？」Nigel顫抖著問道。

　　Draco沒有回答，但並不代表他不知道這問題的答案。

　　頓時間，整個辦公室壟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中。

　　一會兒，Harry才跳了一下。「對了！我想我們該去找校長！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對對對！找Dumbledore！」Draco也附和了一句。即使父親總是告訴他Dumbledore就是個老瘋子，不過畢竟現在的校長是他，尤其Tahlia看來和他關係不錯的──

　　他一定不會放任Tahlia深陷在危險中的！

　　連一向對Dumbledore沒特別有好感的Nigel都不得不同意，現在這情況他們求助校長會是最好的辦法了。

　　下一秒，三個孩子反應迅速的一齊向著門口走去──

　　門卻突然被打了開來，出現在門後的人，瞬間令他們三人愣在原地，完全忘了他們方才想做甚麼。

　　「你們全都愣在這兒做甚麼？」


第236章 220.只是報備

　　「你們全都愣在這兒做甚麼？」

　　是Tahlia！

　　沒有錯，那人的確是Tahlia，而她現在對於面前這幾個在她一踏進辦公室門之後便滿臉欣喜地撲到她身上的小孩子的舉動感到異常的錯愕。

　　先不論Harry和Draco怎麼會跑來她辦公室裡，他們這一副好像她已經死了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你回來了！」Nigel緊緊的抱著Tahlia的腰，將臉埋進她的長袍中。

　　Tahlia愣了一瞬，然後輕輕地拍了拍Nigel的腦袋，小心翼翼的將他推開一些。「我當然回來了，我又沒去哪裡……」

　　「但Draco說你不回來了！」Nigel大聲地說了句，然後又將臉埋進Tahlia懷中，這次無論怎樣推都推不開。

　　Tahlia只好無奈地任由他抱著，轉過頭去，沒好氣地看著一旁也是一臉不安的Draco。「誰和你說過我不回來了？」儘管他大概知道是怎麼一會事，考慮到Snape沖來Malfoy莊園的時候扔給Lucius的那東西正是Draco一直戴在手上的門鑰匙。「Snape？」

　　Draco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小聲地說道。「他說……你有危險──我……我從沒有見過Snape教授那樣驚慌的模樣──」

　　「他驚慌？」Tahlia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你在說甚麼？」

　　「我……Snape教授今天跑來找我的時候看來很害怕，Tahlia──」Draco努力地回想著，一邊說。「甚至我覺得他是在害怕你死掉……」

　　Tahlia沉默了下來。

　　她再一次的無法克制住自己，在聽見Draco這樣的話之後，內心還是會控制不住地有所動搖。

　　說的好像Snape真的打算關心自己……

　　「相信我，他不會的。」最後，Tahlia淡淡地吐出一句。

　　「但──」

　　「好了，Draco……」Tahlia抬手，打斷了還想著要說甚麼的Draco，面前的孩子馬上閉上嘴，安靜下來。「別再討論這話題了，行嗎？」停頓了一會兒，才轉過身去帶上辦公室的門。「我現在回來了，平安的回來了──雖然我根本也沒去做甚麼危險的事……你們還有甚麼問題嗎？」

　　「以後不要不回來……」Nigel小小聲地說道，聲音因為有布料的阻隔而聽來悶悶的。

　　Tahlia安撫性的摸摸Nigel的頭，令他的頭抬起，認真地說道。「嗯，我不會丟下你。」然後才轉過頭去，對著另外兩個小孩子。「好了，你們也該回你們寢室了──這週末……這週末你們再來我這兒吧，我也想聽聽你們說說學校的事。」停頓了一會兒後露出笑容。「我會準備好點心的……」

　　Draco和Harry對看了一眼。本來他們沒打算就這樣回去的，總覺得事情並沒有表面上看來的那麼簡單，不過既然Tahlia都和他們約了週末要見面，那麼至少最近這幾天不會發生甚麼事了……

　　想著，兩個人點了點頭，又向Tahlia和Nigel道了再見之後，才一前一後緩緩地離開。

　　而他們兩人一離開，Tahlia馬上彎下身，將依舊緊緊抓著她不放的Nigel一個用力就抱起來，然後才發現到，不知不覺中，Nigel已經長大，她現在幾乎要抱不起他來了。

　　「Tahlia──」Nigel似乎也很久沒有被Tahlia這樣突然抱起身，驚訝地喊了聲。

　　「沒事，Nigel。」Tahlia走了幾步，然後在沙發上坐下，抱著Nigel一起。「聽我說件事。」

　　Nigel眨了眨眼，然後小小的點了頭。

　　「明天我會離開學校一兩天，我想你得去Sirius那兒──」

　　「你要去哪裡？」Nigel尖聲打斷了Tahlia的話，一雙眼瞬間瞪大，身子也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所以Draco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要去做危險的事？是嗎？」

　　「聽我說。」Tahlia耐心地安撫著。「先聽我說完──」停頓了一會兒，在感覺到懷中的小男孩稍微放鬆了身子後，才繼續靜靜地說。「我所有在做的事，都不能稱得上是絕對安全，Nigel，你一直都知道的……我沒有想騙你的意思……我想做的事，一直都是有危險的──」

　　Nigel沒有說話，只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Tahlia。

　　「雖然如此，但我總是會回到你身邊的，不是嗎？」Tahlia平和的說著。「你仔細想想──我說的有沒有錯？」

　　「但我怕……」

　　Tahlia輕笑。「我也會怕……我一直都怕──但事情總是得有人去做，對嗎？」說著，掏出自己的魔杖。「這是我的魔杖，而你早晚也會有屬於你自己的魔杖……你知道這代表甚麼嗎？」

　　Nigel搖了搖頭。

　　「這代表，你擁有魔杖的同時，也肩負了責任。」Tahlia說道。「巫師並不只是傻呼呼地揮舞魔杖而已，我們所施展的每個魔法，都可能造成不一樣的結果，而那都是我們得自己負責的。」

　　「自己……負責？」Nigel歪了腦袋，看似並沒有很瞭解Tahlia的意思。

　　Tahlia輕輕的點頭。

　　Nigel依舊困惑地看著Tahlia，令她不自覺地笑出聲。

　　「我的意思是，Nigel……我有義務修正一些錯誤，只能由我親手去做……當然，也有很多人幫我，我不是一個人──我有你、Sirius、Lucius……」停頓了一會兒，Tahlia好像突然想到了甚麼，輕輕揮動魔杖，嘴裡輕聲念了句咒語，但甚麼事都沒有發生。

　　她似乎對這結果並不怎麼驚訝，只輕輕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有大家的幫助，我想我們最終會成功的，Nigel……到時候，我答應你，我絕對不會再去做甚麼危險的事了。」

　　「你們在想著要殺了Voldemort嗎？」Nigel低聲問道。「那個殺了Harry爸爸媽媽的人？」

　　Tahlia點頭。「而且他不只殺了Harry的父母，他殺了好多好多人──」

　　「我的爸爸媽媽也是嗎？」

　　Tahlia愣了幾秒。這可是她始料未及，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又談論到了Nigel父母的話題……

　　「你父母……」Tahlia猶豫著開口。「他們的死並不是因為Voldemort，不過這不是我們現在該討論的話題。」她輕拍了Nigel的頭。「好了，明早我會帶你去Sirius家裡，現在你也該去睡了──」

　　Nigel點了點頭，然後輕巧的從Tahlia腿上跳下，一蹦一跳的走進臥室。

　　「呼……」Tahlia松了口氣，向後靠上椅背。

　　她真的得面對了。

　　總有一天她得告訴Nigel的，時間拖得越久，只會更加難以開口。

　　微微歎了口氣，Tahlia閉上眼，開始在腦中細細地思考著……關於明天在Voldemort面前應該如何應對。

　　叩叩。

　　Tahlia不需要睜眼，也知道這時候門外的人是誰。

　　腦中不受控制的又想起Draco說的話……關於Snape害怕她的死亡而顯得驚慌失措──

　　該死的！別想了！

　　Tahlia惱怒的將所有想法逐出腦袋，賭氣似的站起身，走到門前一把將門給拉開。「做甚麼？」

　　果然，門外的人就是她方才猜測的物件。

　　「你打算明天出發？」Snape靜靜的反問了句，顯然刻意忽略了Tahlia一開門的那句不客氣的話。

　　Tahlia瞪了他幾秒，發現到這次她似乎沒有辦法光憑眼神就迫使Snape離開，內心歎了口氣，微微朝後退了幾步，讓Snape能夠走進。

　　畢竟這話題一個字都不能洩漏出去……

　　「我以為我先前和你說得很清楚了……」門關上後，Tahlia劈頭就說道。「這不關──」

　　「我和你去。」

　　「──你的事……你在說甚麼？」Tahlia愣住，然後皺起眉頭。「你去能做甚麼？告訴他你和我是一夥的？讓他也猜忌你……喔，那還真是太好了……正是我們現在所需要的……」

　　Snape沉下臉。「你需要的，是我的幫助。」

　　「但你顯然沒有細想過，是吧？」Tahlia瞪了Snape一眼。「你明知道我過去的目的……」

　　「所以我必須去……」Snape突兀的一句話，直接打斷Tahlia。「你需要幫助──」

　　Tahlia一陣氣結。「你有沒有聽懂我說的話？你不能出現在那兒！」她可從不知道Snape有這樣不講理，照理說除了──他就不會被感情左右……

　　「我很清楚你的目的，Tahlia。」Snape依舊平淡的說著。「我會和你一起……但我不會去見黑魔王。」

　　不會去見黑魔王？

　　這下子Tahlia覺得更困惑。「那你去做甚麼？」

　　「確保你的生命安全。」Snape深吸一口氣，簡短的吐出一句話。

　　Tahlia挑起了一邊的眉毛。「確保我的安全？」

　　Snape倉促的點了個頭。

　　他不知道該如何讓Tahlia相信他所說的話，考慮到連Lucius也是一臉不相信，即使他在他面前講出的話完全沒有隱藏任何情緒。

　　或許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是直接以行動來讓Tahlia明白，而不是總糾結著要她相信他說的話。

　　這也是他會在這時間出現在這兒的原因。

　　「你還是沒明白，是不是？」Tahlia繼續說道。「就算你沒和我去，我自己也能夠平安回到這兒……」她停頓了一會兒。「你以為，我會完全沒有準備就傻呼呼的過去？」

　　「當然不。」Snape擠出了個笑容。「我只是驚訝於你會在沒有備用計畫的情況下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Tahlia……這不符合你的風格。」

　　Tahlia閉上嘴，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回話，只好繼續瞪著Snape。

　　Snape差點要忍不住的輕笑出聲，不過他依舊維持著一開始的冷靜。「要知道，這次我已經做好決定……我來這兒的目的是告知，而不是詢問──」刻意命自己無視Tahlia憤怒的眼神。「即使你反對，明天我依舊會出現在那兒，你沒有辦法阻止我……」說完，他轉過身，拋下一句晚安便打開門，踏出辦公室，匆匆的又關上門。

　　「Snape──」

　　門後彷佛還隱約傳出了Tahlia的怒吼。

　　Snape只淺淺的勾起了嘴角。

　　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這樣的Tahlia了……不會總是隱藏著情緒的他記憶中的Tahlia。

　　會好轉的……他鮮少抱有如此樂觀的想法，但他現在也只能這樣相信著，相信總有一天，他們之間的關係能夠重修舊好。


第237章 221.納吉尼

　　第二天一早，Tahlia將還有些睡眼惺忪的Nigel帶到Black老宅去，和同樣顯然還沒完全清醒的Sirius交代了幾句後，才幻影移行，出現在那令他作嘔的森林裡。

　　而Snape已經等在那兒了，雙手抱胸，不發一語的斜靠著前方不遠處的一棵樹。

　　Tahlia撇撇嘴，決定不去搭理他，直接經過他身邊，一句話也沒有打算說。

　　「小心行事。」在他們錯身的那瞬間，一句話傳進耳裡，Tahlia腳步頓了頓，但馬上繼續向前進。

　　她哪裡需要Snape的提醒才知道要小心行事……她一直很小心，總是很小心──否則她怎麼可能存活下來？她先前沒少遇過危機，但她還是撐過去了。

　　儘管如此，即使她內心無數遍的碎念著這點，Tahlia終究還是忍不住回過頭，然後看見Snape表情是說不出的凝重，而他這反應，不知道為何，讓她覺得好像有股力道衝擊著自己的腦袋。

　　微微甩頭，將腦海中那瞬間閃現的困惑給逐出。

　　「謝謝。」她輕聲說。

　　無論如何，儘管她嘴上說著不需要任何人的説明，現在在這兒，有個人等在這兒，還是給了她無法形容的力量，即使那人是Snape。

　　轉回身子，Tahlia深吸一口氣，邁開腳步──

　　走沒有多久，她遠遠就看見一個人坐在那棟小屋子前，Tahlia默默地加快腳步。

　　「Peter。」她喊道，從陰影處走出，趕在面前矮小男人警戒的就要發出甚麼咒語前發出聲音。「是我。」

　　「Tahlia？」Peter瞪大眼，緩緩收起魔杖，往前走了幾步，焦急的壓低聲音問道。「你來這兒做甚麼？難道你沒有收到我給你的──」

　　「當然有。」Tahlia靜靜地回道。「這是我來的目的……」停頓了一會兒，她輕輕歎了口氣。「你不該傳遞那消息給我的。」

　　「甚、甚麼？」Peter一臉困惑，然後搖搖頭，又陷入焦慮。「那不重要……Tahlia……你明明知道……知道那個人要殺你──」

　　「我當然知道。」Tahlia擠出了個微笑。「但我還是得回來，這很重要，Peter……你冒死偷聽，甚至傳回消息，對此我很感激……你不知道的是，事情變得複雜了──」

　　「怎麼複雜了？」Peter急的幾乎就要原地踱步。「他……他要殺你，你該躲得遠遠的……你、你該──」

　　「我該？」Tahlia皺眉，抬手打斷了Peter。「不，我不該！我不該躲得遠遠的……尤其是現在這時候，我說甚麼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但他──」

　　「但他現在沒要殺我，Peter……你應該知道，他說的是，之後找機會殺我。」Tahlia閉上眼，久久才又睜開，而Peter這期間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Lord現在怎麼樣？」一會兒，Tahlia才叉開話題，問道。

　　Peter緊閉著嘴，一副不怎麼想要轉換話題的感覺。

　　「別這樣，Peter──」

　　「他正睡著。」Peter勉強說道，但那聲音細碎的彷佛是從牙縫中硬擠出的。「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醒……」

　　Tahlia耐住性子。「我問的是，他的情況……」

　　Peter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啊，你是問──」看見Tahlia默默的點了頭，他才繼續說道。「他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對此他似乎很不滿，不過我……我想還能撐一陣子，和我當初預估的差不多。」

　　「這樣啊……」Tahlia喃喃的說了句。

　　對她來說，這或許是好消息。

　　Voldemort現在異常虛弱，甚至比先前更難保持清醒，她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如此便能輕鬆蒙混過關，但難度卻確實的降低了。

　　想著，她緩緩的向前走去。

　　Peter一臉茫然。「Tahlia……他……我說Lord……他還在睡。」他完全不知道Tahlia此時想進屋的動機是甚麼，光他自己就想永遠待在外頭，一秒鐘也不想在裡頭面對那人。「而且還多了──」

　　Tahlia並沒有回頭，只平淡的直接打斷Peter的話。「要是他一清醒就看到我出現在他眼前應該會比較好。」停頓了一會兒，又補了一句。「我想這樣比較有誠意，是不是？畢竟我這次過來，是為了取得他的原諒──」說完，她直接上前，推開了小木屋的門。

　　裡頭陰暗無比。

　　甚至比她先前來的幾次要來的晦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濕氣，Tahlia幾乎要覺得，從她踏進這屋子的那刻起，這兒的水氣就要讓她發黴了。

　　本來還會透進幾道光線的窗子現在被幾個木板封得死死的，難道她親愛的主人已經連陽光都不待見了？不自覺的瞇起眼，她略過前方地板的一些不知名液體，快步推開通往更裡頭的門。

　　裡面走廊的感覺更讓人難受。

　　不只潮濕，還透出一股難聞的氣味，Tahlia知道她現在不該胡思亂想，但腦中還是不自覺地想著，看來她親愛的主人壓根聞不到這氣味，或許是因為他的嗅覺已經隨著變形的臉孔而跟著失靈了？

　　她現在竟然很想笑……這可真不妙……她無法想像要是她真的在Voldemort面前笑出聲，會發生甚麼事，若真那樣，她甚麼也不必說了，因為她說再多也沒用。

　　花了好一陣子她才克制住沒當場笑出來，待情緒又平復了些後，她才深吸一口氣，命自己忽視那竄入口鼻之中的腥臭味，緩緩地打開右手邊的房門，如果她沒記錯，Voldemort昏睡的時候一直都是在這間房間裡的……

　　果然，人待在自己習慣的地方總是更自在些，諷刺的是，縱使Voldemort脾氣反復，縱使他不斷強調他已經超脫常人，他依舊沒有辦法擺脫普通人的習慣。

　　Tahlia閉上眼，調整了個姿勢，然後，靜靜的站在昏暗的房中，緊盯著角落床板上頭的生物。

　　這感覺實在詭異……

　　誰會相信，先前那令人驚懼到連名字也不敢提的男人現在會落魄至此，苟且偷生，現在她終於知道這兒彌漫著的味道是哪來的了。

　　其實也不需要驚訝的，不是嗎？畢竟Voldemort現在佔據著的這身軀的主人早在一開始就已經死亡，她只是沒有想到，才過了幾個星期，Voldemort的情形會惡化的這麼厲害，看來Peter預估的還算樂觀了……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為了舒緩緊張，Tahlia已經在心裡默數到一百無數次，Voldemort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久到她幾乎都要樂觀的以為他已經死了──

　　「誰？」凜冽的聲音突然傳進Tahlia耳裡。

　　Tahlia不自覺的愣了一瞬，下一秒，迅速的跪下地。「Lord。」

　　似乎沒有想到來人竟會是Tahlia，Voldemort沉默了幾秒，然後才沙啞著開口。「……是…你。」

　　Tahlia維持著同樣的姿勢，靜靜地等待Voldemort再次說話。她能夠清楚感覺到Voldemort的情緒似乎因為沒有隱藏住驚訝而不怎麼好。換句話說，他顯然不高興……

　　這鐵定是第一次Voldemort因為她的出現不高興──

　　「我記得……我沒有…要你……過來，Tahlia。」冰冷的嗓音又傳進耳裡。

　　Tahlia微微抬頭。「Lord……是我自己要過來的──我必須過來。」她停頓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我來……來乞求您的……原諒。」

　　一陣笑聲，必且，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停下，待笑聲止息之後，Voldemort才戲謔地問道。「你該告訴……我…你究竟做了何事…需要乞……求我的……原諒？」

　　「您知道的，Lord。」Tahlia輕聲說道。「我從沒打算欺騙您……Pettigrew給我消息──」

　　「喔？」

　　Tahlia又抬起頭，這次將身子也撐起了一些。「Pettigrew給了我個消息……我想，我必定是哪裡做錯了，才讓您……那樣氣憤……以至於要──」

　　「殺你？」Voldemort有趣的接話。

　　Tahlia又伏下身，緊閉起嘴。

　　「我何必要…殺你？」Voldemort的語氣變的平板。「你是我…多麼倚重的……下屬──」他突然間停下說話，用幾乎可以說是支離破碎的細瘦手臂撐起身子，直直地盯著Tahlia，眉頭皺起。「你在……害怕。」

　　Tahlia僵直著身子，過了許久，才顫聲說道。「我一直都很敬畏您，Lord。」

　　Voldemort不耐的擺擺手。「別…試圖欺騙我……我分得清其中的……差別。」他瞇起眼，然後了然的勾起嘴角。「看來……你先前總…掛在嘴邊的……那種赤膽忠心……也不怎麼可信了……是嗎？」

　　Tahlia沒有回答，但對Voldemort來說，這答案已經足夠。

　　Voldemort從沒真正信任過任何人，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也不會有，這點她從沒懷疑過。也就是說，她這表現，才算是符合Voldemort的期待。

　　「Tahlia。」

　　聽見自己名字，Tahlia趕忙抬起頭。「Lord？」

　　Voldemort邪笑著。「要是我……現在…要你的命……你會甚麼反應？」

　　「我……」Tahlia瞪大眼，愣了幾秒，過程中，還必須拚命抵禦著Voldemort強大的攝魂取念，這才沒有多久，她就已經覺得精疲力盡。

　　「我在……問你…話。」Voldemort冷冷地又說。

　　「我……」Tahlia難得的在Voldemort面前表現得驚慌失措，上一次她這樣的反應，還是她五年級，得知自己即將要被標記的時候。「對您來說……活著的我……比死了的還要有用。」她低聲說道，因喉嚨過於緊繃，發出的聲音也好像被擠壓過。

　　「說到底……你並不像…你口口聲聲……保證的那樣…忠誠。」Voldemort以一種異常瞭解她的口吻說道。「我記得你曾……說過──願替我……奉獻生命…嗯？」

　　她當然說過。

　　應該說，哪個食死徒沒有這樣說過？所有人都知道Voldemort喜愛聽到的話有哪些，當然也都專挑那些句子說……

　　即使再沒腦子的人也知道在Voldemort面前只能表現的一片忠心，否則就只有一個下場。

　　見Tahlia又陷入沉默，Voldemort卻沒再問話，只微微挑起了一邊的眉毛，然後轉瞬間便回到了先前的另一個話題上。「活著比死了…有用，Tahlia……你是……這樣認為的？」

　　Tahlia讓頭伏的更低。「是的。」

　　Voldemort爆出了大笑，狂妄地大笑，即使這樣的舉動讓他沒有多久便上氣不接下氣，他依舊覺得有趣至極。

　　Tahlia Watson……不過也就是個怕死，只求苟活的凡人……這當然不代表他就會打消了除掉她的念頭。

　　「我需要證明。」他緩緩地說道，在底下女人顯露出困惑神色之後才又補了一句。「去將……Bella……他們幾人……帶到我這兒──」因為Tahlia瞬間驚恐的表情而滿意。「如你所說……你活著……對我有用。」

　　Tahlia是真的驚恐，並不是平時她刻意營造出的那種假惺惺的作態，而是真正發自內心的驚恐。

　　Voldemort是要她去……劫獄？劫阿茲卡班？

　　其實這已經和直接殺了她差不多了。Tahlia覺得挫敗，或許她過來這兒並沒有化解任何Voldemort的疑慮，反而更加重他的猜忌……

　　「啊……Nagini…回來的…正好……」


第238章 222.中毒

　　Nagini？誰是Nagini？

　　Tahlia才正困惑著，下一秒便清楚的感覺到身後的門被推開，但進來的，卻不是人類……

　　她繃緊身子，因為那滑行進入房間的爬蟲類冰冷的皮膚刻意擦過她的手臂以及令人感到發自內信的恐懼的嘶嘶聲而顫慄。

　　甚麼時候Voldemort身邊有這樣一條恐怖的大蛇了？她突然想起Peter不久前說的話，Voldemort身邊還多了──多了甚麼？一條蛇！

　　當時她急匆匆的打斷了他，但現在她知道她衝動了。

　　她不該衝動的，就如同現在，她完全無從判斷Voldemort究竟和那條蛇嘶嘶嘶的說了些甚麼，蛇的語言從來就不是想學就能夠學會的……

　　「她剛才……告訴我個挺…有趣的消息……Tahlia──」一會兒，Voldemort終於停止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聲，對著Tahlia說道。

　　Tahlia能夠感覺到汗水順著背脊滑下，她現在每一個細胞都在後悔著，後悔她這樣毫無計畫的就跑來這兒，Snape……Snape說的沒錯，她完全沒有任何備用計畫。

　　Voldemort絲毫沒有理會Tahlia慌張的神色，只繼續以冰冷的語調說著。「看來……你並不是一個人……前來……是嗎？」

　　他是怎麼知道的？

　　Tahlia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在聽見Voldemort這樣肯定的敘述句後，她甚麼也無法思考……

　　是那條蛇？

　　那東西發現了遠遠待在外頭的Snape？

　　這下子她該怎麼解釋？

　　Snape要是也被懷疑，他們的計畫便一輩子也不可能成功了……他們會輸！這是她無法接受的事……那代價太重，想想Nigel…想想Sirius他們──

　　他們都會死！

　　「Lord，我──」Tahlia才剛開口，卻看見那條蛇在一連串顯然是命令的嘶嘶聲之後迅速地朝她滑動過來，而她卻愣地動也不能動，眼睜睜的看見那東西直接張口，在她手臂上印了兩道口子。

　　下一秒，劇痛傳來，連帶著襲來的還有強烈的暈眩，Tahlia不需要多想也知道是因為甚麼……但她無法理解的是──不……她發現她現在完全無法集中精神，無論Nagini是甚麼品種的蛇，顯然都是毒性立發的那種──

　　「Lord──」她勉強擠出了一句話。

　　Voldemort就只靜靜地坐在那張床上，似乎在看戲，事實上，他也確實在看戲，從他那蠻不在乎的語氣就可以輕易分辨。「你待的……夠久了……Tahlia──或許你該離開……試圖去哀求那…恨你……入骨的男人……拯救你的……性命…」他語氣中的笑意濃厚，此刻Tahlia聽來卻異常的刺耳。

　　她不敢再耽擱，這才短短十幾秒，在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的時候，視線已經開始模糊，她連她能不能撐到Snape那兒都不能肯定……

　　忍住奔跑的衝動，她該慶倖此時的自己還保有一些理智，知道奔跑只會加速毒液散佈，勉強穩住步伐，也顧不得和Voldemort報備，向後退了幾步，卻一個踉蹌的重重撞在外頭走廊的牆壁上，這疼痛讓她短暫的清醒了一些，連忙跌跌撞撞的快步走出，耳邊還幽幽的竄進了一句要她不忘去趟阿茲卡班的告誡──

　　此時小屋外頭一個人也沒有。但她現在無暇去思考Peter的下落，只能拚命的祈禱著……

　　她答應了Nigel的。

　　要是她真死在這兒，因為自己愚蠢的表現而在這兒死於蛇毒，她一輩子也不會甘心──明明他們的計畫眼看著就要成功……卻一瞬間變的漏洞百出。

　　她甚至不知道她究竟哪裡表現的不對勁，讓Voldemort直接下了這種擺明就是要殺了她的命令，她不明白……完全不明白……明明前一刻他的反應都還在她預料之中──

　　她同樣不能理解，為何她心中會有種一旦撐著見到Snape便能活下去的想法……他分明想她死的，即使在學校裡受制於其他人，他只能順從的表示願意治療她的身體，但他想殺她的！他恨她！對於這點，Voldemort倒是說得很正確……

　　比起強忍著頭疼的不適，她心中更無法忍受的是她竟好幾次的幾乎動搖，幾乎要重新相信他……去相信那個曾經狠狠將她踩在腳下大聲嘲笑的男人──

　　說來諷刺，在這緊要關頭，她腦中亂糟糟的竟都是這些不正經的想法……難怪人們總說一個人不可能總是保持冷靜，而她也從不像她以為的那樣無畏死亡，她現在已經完全看不清前方的景物，所有東西都模糊成一片，唯一感到驚訝的就只有她的雙腿竟然能夠依舊機械式地向前移動，或許這是求生的本能吧……

　　不過也就這樣了。

　　在她清楚感覺到自己雙膝重重的跪在地上後，她便知道了……本來已經模糊的景色全消逝在一片黑暗中，而她，也甚麼都感覺不到了。

　　………

　　………Severus…

　　…甚麼？

　　「Severus，我的名字。」

　　Sev…Severus嗎？

　　「別叫我姓了。」

　　啊，是了……他們是好朋友的……等會兒Lily還會帶著他們去搭摩天輪呢！

　　Tahlia不禁勾起嘴角。

　　這天的天氣很好，他們在科克沃斯度過了很美好的一天，況且，Snape還讓她喊他名字了……這代表他是接受了她這個朋友的吧？

　　「Severus。」她喚道。

　　正擰著浸過溫水濕毛巾的Snape頓了一下。

　　隨即轉過頭去，不可置信地盯著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的女人。

　　他聽見甚麼了？

　　或許是幻覺，但他強烈希望不是，這些日子裡他無不渴望著能夠再次聽見Tahlia輕鬆地喊著他的名字，和他閒話家常。

　　等到的是甚麼？

　　整只手臂發青，整張臉毫無血色的倒在他面前的Tahlia，明顯中了毒……而他枉為一代魔藥大師，竟連那毒是甚麼都沒能認清，書本上記載的所有文字在他的驚慌失措之下就只是無意義的字母，完全幫不上忙。

　　他甚至已經不太清了……關於他是怎麼帶著Tahlia離開那森林，暫時住進這間小旅店的過程，又或者他是怎麼解了Tahlia的毒的記憶全都模糊不清。

　　他只知道，他隨身帶著的小魔藥箱子裡的那塊毛糞石被用掉了，或許因為如此，他才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帶著Tahlia活著離開，並且在這房間內仔細的分析出解藥……

　　「Severus……」

　　Snape再次停下動作，緩步走至Tahlia身邊，將毛巾輕放上她額頭後拉了張椅子坐下。

　　這次他確信沒有聽錯……Tahlia在昏迷中喊了他名字──

　　他一雙眼直直地盯著床上的人。

　　她現在……在想甚麼……

　　「…Severus……」又一聲呢喃。

　　他們從摩天輪上下來彷佛還是剛才的事……Tahlia不得不想起來，他們已經吵架了……吵得很凶，Snape已經不打算再見到她了，對吧？她卻甚麼也不能做，唯一她還握在手中的，除了他的名字，其他甚麼都沒有了……不過，或許那也只是他懶得糾正自己對他的稱呼而已。

　　她覺得很混亂……

　　所有發生的事都好像在作夢，卻又真實的可怕，她能清楚感受到Snape怒目瞪視她的時候內心的揪痛，卻同時有另一個畫面是他們倆一塊兒埋首在淩亂書堆中，平和的景象……

　　究竟哪一個才是現實？她希望哪個是真實？

　　這壓根不需要選擇的，不是嗎？

　　…Tahlia。

　　Tahlia轉過頭，Snape的嘴沒動，頭抬也沒抬一下……

　　那麼是誰在喊她？

　　「怎麼了？」書堆中的Snape問了句。

　　「不……沒什麼……」Tahlia甩甩頭，回答。「我們剛才到哪兒了？」

　　Snape伸手指著桌上羊皮紙的某處。「這兒。」他緩緩地說著。「我將所有圖書館裡有記載安撫藥劑的書都借來了……」

　　「噢！你是真的很想研究出那魔藥──」

　　「沒錯。」Snape理所當然地回答，嘴角淺淺的勾起了。「我記得你說過會幫我……」

　　「當然會！」Tahlia急急地說道。「我是說……我絕對會幫你──」

　　……Tahlia。

　　Tahlia又下意識地搖頭，想將那聲音趕出腦子。

　　現在這樣很好……這樣很好！

　　──Tahlia。

　　閉嘴！

　　Tahlia痛苦的閉起眼，閉嘴！

　　她一點也不想醒來……就算她知道她現在在作夢，她也不想清醒！這樣很好！

　　她甚麼也不用煩惱，只要在這兒，專心的幫助Snape研究魔藥──甚麼？

　　睜開眼，Tahlia不敢相信的發現到，面前本來嘴角帶著淺淺笑意的Snape似乎完全變了個人。

　　笑容還在，但卻是那種明顯表露出憎恨的笑。

　　不！不該是這樣的……Tahlia瞪大眼，嘗試著站起身，卻發現她整個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只能錯愕的呆坐在原地。

　　「你還真打算相信我了？」她聽見年輕的Snape說，語氣中流露出濃濃的諷刺意味。

　　「可笑。」他冷冷的嗓音不斷沖進她耳裡。「你真可悲……」

　　「閉嘴……」Tahlia喃喃的回了句。但這話聽來卻軟弱無力，一點威嚇作用也沒有。

　　……Tahlia！

　　閉嘴！都閉嘴！

　　Tahlia雙手用力的摀住耳朵，內心不斷的吶喊……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有些悶……而坐在她對面的Snape的臉孔已經開始變得模糊，悶……？

　　她緩緩閉上眼，然後……猛的睜開。

　　眼前的不再是那個模糊不清的年輕時候的Snape了，而是一片黑色布料，等等！黑色……布料？

　　布料？

　　「你這是在做甚麼！」Tahlia終於反應過來他現在是處在怎樣一個情況，一個用力就將摟著她的那男人給推開，一邊怒吼。

　　被推開的Snape一雙眼瞪的老大。「你說我做甚麼？」他反問。「難不成要我用繩子將你捆起來？以防你在拼命掙扎之中傷了自己？」

　　Tahlia眨了眨眼，愣了幾秒，才狐疑的開口。「你在……說甚麼？」

　　Snape雙手抱胸，看來似乎不怎麼愉快。「你總不會把你倉促行事導致被蛇給攻擊這事也給忘了？」本來他滿心焦慮，不過在看見Tahlia醒來後卻只感覺到憤怒佔據整個腦袋。

　　她總是這樣輕易的將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

　　Snape完全不敢想像，要是他此次沒有硬跟著來，會發生甚麼事……沒錯，他不敢想像……

　　Tahlia沉默下來，低下頭，久久沒能說出任何一句話。

　　Voldemort的話都還縈繞在她耳邊，他要她去乞求Snape拯救她的性命……或許她想錯了，Voldemort其實沒有發現Snape的身分，只單純以為他就是想看戲，才跟過來的──否則他也不會要自己去懇求Snape了。

　　但他又如此肯定她一定會活下來，要她別忘了去趟阿茲卡班……

　　Tahlia覺得腦袋很疼，似乎Voldemort變的更加捉摸不定，而她甚至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的……本來她自詡足夠瞭解Voldemort的變態心理，但現在她發現，她好像根本沒有辦法真正猜到Voldemort內心的想法，過去她所認知的，都只是表面而已。

　　她們真的能夠戰勝，這樣如此會操弄人心的……黑魔王嗎？

　　見Tahlia沉默了如此長時間，Snape在憤怒過後，情緒逐漸緩和下來，他以為Tahlia又因為他的話而不高興……

　　也對，方才他的話，怎麼聽都像是在干涉與質疑她的行動，而這些年來的Tahlia最痛恨的就是有人這麼做……

　　「Tahlia。」想著，他喊了一聲。

　　Tahlia抬頭，瞥了Snape一眼，等著他開口。

　　「你不信任我。」Snape說道。


第239章 223.短暫的盟友

　　「你不信任我。」

　　Tahlia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我以為你早知道這點──」

　　「我完全理解你不信任我的原因，Tahlia。」Snape打斷了她的話。「儘管如此我仍須告訴你，你可以不相信我的為人……但你必須相信我的目的，我們都得讓黑魔王死──基於此，我們必須合作──」

　　「你以為我不知道？」Tahlia一臉漠然。「相信我，要不是因為這樣，我根本不會和你待在同個空間裡──」

　　「不，我想你並沒有清楚認知。」Snape抬手，再一次的打斷了Tahlia，他知道或許他這樣說之後，情況不是變好，就是差到極致，但他還是得試。「所謂的合作，至少在殺了黑魔王這事之上，你必須信任我……但你顯然沒有做到這點，Tahlia。」

　　Tahlia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不悅的開口。「我怎麼沒達成你的期望了？」停頓了一下，掛上了個假笑。「難不成你指望我和你手牽著手，興高采烈的一路遊玩至Voldemort跟前，然後笑嘻嘻地念了個咒語，就能夠殺了他？」

　　「不，我的意思是，你隱瞞了太多事……」Snape靜靜地回答，試圖去忽略Tahlia那幾句諷刺。「許多時候，事情不會照計畫中的那樣順利，就如同今天這情況……你需要做的是，試圖去相信我，相信我會在你背後幫助你──」他平和的說著。「而你先前並沒有這麼做。」

　　「我完全有我的理由。」Tahlia僵硬的說著。

　　Snape輕歎了口氣。「我知道。」他閉上眼，一會兒重新睜開，直直地看著Tahlia。「我知道過去我做了許多錯事……但眼下情況變得複雜，或許我們必須先放下先前的成見，至少──至少這個時候，你必須信任我，如同我信任你一般。」

　　Tahlia被說得無法反駁。

　　她知道Snape說的很有道理，他們的確有著同樣的目的，她完全相信這點，他是多麼的在乎Lily，而Voldemort殺了她。

　　他說的該死的對極了。

　　何況現在她的確不該總想著自己面對Voldemort，她從清醒過後沒有一刻不在責備自己的大意，不知道為甚麼，她總覺得那條蛇絕對不僅只有Voldemort的寵物那樣簡單，換句話說，或許牠其實是處在甚麼關鍵位置上，Snape說得一點也沒錯，情況變得複雜……

　　「我該怎麼做？」良久，Tahlia吐出一句話。

　　Snape愣了一秒，似乎沒有預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回答，但他還是迅速的回過神，沉聲說道。「首先，你該相信，至少在目的達成前，我不會做出任何不利於你的舉動。」

　　Tahlia皺起眉頭，思索許久，才緩緩地點頭。「可以。」

　　「另外，別總一個人去犯險……」Snape開口，然後停下，他該怎麼說？如何才能讓Tahlia發自內心的答應這點？

　　好一會兒，他腦海中突然竄出了個人影，不自覺的勾起嘴角。「你該想想Nigel。」果然，Tahlia身子瞬間僵住。「要是你出了事，Nigel該倚靠誰？」

　　Tahlia轉過頭來，看著他。

　　Snape無法從Tahlia的表情讀出甚麼，他只知道，這次他確實說出了對的話，足夠充分，得以說服Tahlia的話。

　　「我明白了。」好像過了許久，Tahlia才淡淡地說了句。

　　Snape微微點了頭，然後，伸出一隻手。Tahlia看來有些茫然，眼睛眨了幾下，才愣愣地回握住。

　　「我想我們達成協議了。」Snape握了握手，然後才開口。「那麼，下一步是甚麼？」

　　Tahlia還處在愣神的狀態，似乎她完全無法理解自己怎麼就這樣輕易地和Snape握手，直到Snape第二次發問過後，她才回過神。

　　「下一步？」

　　Snape按捺著性子，語氣和緩的又再問了第三次。「下一步，我想黑魔王這次應該不只要你好好督促我的進度？」

　　「啊……」Tahlia這才想起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的確有指派給我個任務……」停頓了一會兒，她看了Snape一眼。「他要我將Lestrange等人從阿茲卡班裡帶出來──」

　　「阿茲卡班？」Snape皺起眉頭。

　　Tahlia默默的點了頭。

　　Snape覺得Voldemort的命令非常不對勁，從來沒有任何巫師成功從那兒逃離，當然，也從沒有任何巫師成功從那協助甚麼人逃離……

　　黑魔王會下這道命令的原因只有一個，他是真正的，想除掉Tahlia，一旦她失敗，他便獲得充分的理由對她施以懲處，而她甚至不能辯駁。

　　更別提救出那些人之後會讓他們的計畫更加艱難，他們現在完全陷入矛盾的局面，無論救或者不救，都只會讓情況變得糟糕。

　　Snape歎了口氣。

　　「從沒人成功過的，Tahlia……」沒錯，從沒人成功過，即便他們最後選擇按照黑魔王的命令列事，也得面臨這最大的問題。「沒有巫師能夠穿過攝魂怪的守衛──」

　　Tahlia低下頭。

　　Snape說到重點了。

　　她絕對做不到一個人去阿茲卡班，這也是她毫不猶豫地就將此事告訴Snape的原因……

　　攝魂怪。

　　阿茲卡班是由攝魂怪守著的，這對她很不利……

　　「並不是毫無可能……」Tahlia輕聲說道。「Voldemort先前就已經試圖拉攏攝魂怪，而他也成功得到攝魂怪的效忠，要不是他突然失勢，現在阿茲卡班早在他掌控下了，我們需要做的只有去到那兒，提醒他們──提醒他們究竟誰才是他們的主子，我想，這應該不難。」困難的是，或許她在同他們溝通前就先被打垮了。「難的是，我需要你説明我……你會……」她猶豫了一下。「你會守護神咒的，對吧？」

　　Snape愣了一瞬，點頭。

　　Tahlia松了口氣。「那麼事情便簡單多了……」

　　「簡單多了？」Snape突然感到有些不安，即使他們短暫的達成協議，Tahlia突然間變的會這樣坦然的將計畫毫不遲疑地告訴他這點令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但無論他如何想，都無法想出答案。

　　「我需要你確保我們能夠撐到和那群攝魂怪們談話，他們──」Tahlia停頓了一會兒，別過臉。「我不怎麼喜歡他們……」沒錯，她一直不怎麼喜歡他們，即便是多年前她跟在Voldemort身邊默默聽著他和攝魂怪們交涉，深知他們根本不會對她做出甚麼舉動的當下，她也只能感覺到發自內心的冷意。

　　Snape盯著Tahlia。「沒有人喜歡。」

　　「但我們還是得去接觸他們，不是嗎？」Tahlia虛弱的一笑。「守護神咒就交給你負責……好讓我能夠專心的和他們談話，我想你應該做得到？」

　　Snape皺起眉頭，沒有馬上回答，說來，足夠強大的巫師絕對能夠做到一邊維持著守護神，一邊完成其他的事，但Tahlia……

　　Tahlia卻要他替她施展守護神咒……

　　「你……」Snape開口，但隨即閉上嘴，最後只草草的點了個頭表示答應。

　　不，他不該問。Tahlia這樣做鐵定有她的理由，更何況，有了她這請求，他也能名正言順地陪著她去阿茲卡班，儘管他們要營救的對象是一群瘋子。

　　接下來他們的對話都和平的令Snape難以想像，在他表示必須替Tahlia手臂上包紮著的傷口換藥的時候，她只靜靜地撩起衣袖，就乖順的讓他解開繃帶。

　　本來的青紫色已經褪去大半，只剩下傷口附近的一小塊區域還有些黑紫，不過Snape估計這不是大問題，他松了口氣。「喝了。」說著，從一旁桌上拿起一個盛著淡藍色魔藥的小瓶，遞給Tahlia。

　　Tahlia默默地接過，一口灌下。之後Snape拿出一罐藥膏，用手指拈了些，塗在她手臂上的那兩個小洞口上，Tahlia不自覺的皺了眉頭，手也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Snape淡淡地瞥了Tahlia一眼。「這傷口可能不會那麼快癒合，表面還有些毒液，造成傷口癒合緩慢……」

　　「嗯。」Tahlia平淡的應了句，之後的換藥過程，她都沒有再說半句話。直到Snape將最後一截繃帶綁好固定住，她才又開口。「謝謝。」

　　Snape愣了一下。「不會。」他微勾了勾嘴角。「昨天我就清楚向你表明我跟來的目的。「

　　Tahlia轉回頭，不再繼續這話題，沉默了幾秒之後，她又轉回頭，腦海中不受控制的又想起Voldemort的一些話，他要她懇求Snape救她的命……鑒於她並沒這麼做，那麼她是怎麼活著的？「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她問。記憶中她應該還沒有走多遠就倒下了，Snape是怎麼發現她的？

　　「Peter Pettigrew。」Snape簡短地回了一句。

　　「Peter？」

　　Snape點頭。「我碰上他了……」說到這，他可從沒想過Peter Pettigrew竟然是個阿尼瑪格斯，他在學校時可從沒展現過這類天分……「那時你離開已經一陣子，而他直接出現在我面前，要我最好別離你太遠。」梅林保佑他聽從了Pettigrew的建議，因為他才往前走了不到200呎，便看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Tahlia。

　　「我懂了。」Tahlia輕輕的點了頭，想了一會兒，隨後說道。「你知道……我為甚麼會中毒嗎？」

　　Snape搖頭。

　　這的確是他想不明白的點，即使黑魔王要給Tahlia下毒，也沒道理特意找條蛇去替她執行……尤其依照Tahlia在他面前展現出的假意順從，要是她知道黑魔王要毒害她，在知道自己等在外頭的情況下，應該不會拒絕黑魔王要她服毒的命令才是……

　　Tahlia突然輕笑出聲。「他說……要我乞求你……似乎他覺得，看著我為了活命去乞求一個恨我的人拯救我自己的命這事很有趣──」

　　「我並不恨你。」Snape突兀的一句。

　　Tahlia瞥了Snape一眼。「這不是重點，不是嗎？你恨我也好，你不恨我也無所謂……或許Voldemort說對了，也或許他猜錯，總之，我告訴你這件事僅只是因為要是日後他問起了，你必須知道該如何回應。」停頓了一會兒。「你知道……關於我如何懇求你，而你又如何因為我們偉大的主人的命令而不得不勉為其難的保我一條命──」

　　「夠了！」Snape一時沒有忍住的低吼，拳頭攢的死緊，而Tahlia也適時地閉上嘴。「你……」他當然知道要討黑魔王的歡心，他就必須得這樣說，但在他聽見Tahlia如此無所謂的講出這些話時，他依舊覺得憤怒。

　　不是對Tahlia的憤怒，而是對黑魔王──Voldemort的憤怒。

　　「你的意思是，僅只是因為他想看好戲，就讓條蛇……咬了你？」最後，他深吸了幾口氣，才得以平緩地說出。

　　「大概吧……」Tahlia聳肩。「可能我還得和你提一句，咬了我的不是他隨便從路邊抓來的小蛇，而是他的新寵物──他還給牠取了個名字，Nagini。」她稍微停下說話，眼神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後禮貌地請Snape把上頭擺著的一小杯水遞給她，待她飲下幾口之後，才繼續說著。「我從沒在書上見過那樣的蛇，不過我也不確定──我對神奇生物並沒有鑽研得很深……可能是罕見品種──」

　　「你想說的是甚麼？」Snape靜靜地問道。

　　Tahlia又喝了口水。「我想說的是，那條蛇是個變數，我們也得提防著牠……尤其Voldemort和牠的溝通都是用蛇語，我們完全無從推測他們之間有甚麼特別的聯繫──這讓我很不安，Snape。」

　　Snape沉默下來，不只他，Tahlia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也閉上嘴，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任何話。


第240章 224.鬧彆扭

　　隔天一早，Snape再次替Tahlia換了繃帶，明顯發現她手臂上的皮膚已經看不見青紫，看來只要之後定期敷藥，傷口也能夠很快的痊癒。

　　他們後來沒有再繼續談論關於Nagini的話題，不是因為他們不想談，而是他們所知太少，無論怎麼討論都僅只是推測，他們唯一確定的就只有，那是條毒蛇，而且可能是具有魔法的神奇生物，僅只而已。

　　至於為何Voldemort會選擇這樣一條蛇帶在身邊，又或者他是何時找到Nagini的，現在的他們是無從得知了。

　　經過一整天的休息，以及Snape給她灌下的魔藥，Tahlia發現她已經能夠下床行走，儘管還會有些暈眩感，走路也有點搖搖晃晃的，不過她還是想早些回去，畢竟她只告訴Nigel她會離開一兩天，她一點也不想讓他擔心──

　　「話說，你這樣突然離開學校，魔藥課怎麼辦？」Tahlia並沒有再排斥Snape在她一時沒有站穩的時候穩穩的扶住她的身子，而是轉過頭去，淡淡地問了句。前天他只過來表示他會跟著來，不過現在都過了兩天，又不是週末，學校還在上課中，難不成Snape還真扔下學校裡的課不上了？

　　Snape有力的撐著Tahlia的手臂。「校長已經安排好。」空著的一隻手輕輕揮動魔杖，所有他帶來的物品全都聽話的飛進他的箱子裡排列好，他又一揮，那箱子便縮小到只剩一個手掌那樣大，最後被他收進他的長袍中。「走吧。」說著，微微鬆開手，讓Tahlia自行向前走，而他跟在後頭，小心翼翼地留意著以防Tahlia又一個突然的踉蹌。

　　出了旅館之後，Tahlia才發現他們現在不在英國境內，可能Snape就近找了隨便一個村莊的旅館就先安頓了一會兒，這兒倒是寧靜，Tahlia默默地望瞭望遠方的一片黑森林，實在很難想像那兒就是Voldemort躲藏的陰暗之地，這兩者之間的反差太大……

　　然後她伸出沒有受傷的左手臂，讓Snape從後方握住，下一秒，她便由著Snape帶她幻影移行，消失在原地。

　　他們出現的地點Tahlia很熟悉。「格裡莫廣場？」她挑眉。「你真令我意外。」她從不知道Snape竟也會知道這地方，畢竟他和這住著的人的關係簡直壞到不能再壞。

　　Snape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我不可能對他的住所位於何處毫無概念……考慮到他三番兩次地到我屋子前鬧……」

　　「Sirius可沒那閒工夫特意去調查你的住處就只為了鬧你，我一點也不相信他會毫無理由的跑去找你，Snape。」Tahlia幽幽的說了一句，沒再理會臉色瞬間變得複雜的Snape，率先走上前，伸出左手在門上敲了幾下。

　　不到一分鐘，門便被打開了。

　　「喔，感謝梅林，你來了！」開門的是Sirius，他一見到Tahlia，便宛若碰上大恩人似的，抓了她的手就往內拉──

　　「嘶──」Tahlia吃痛得發出了聲音，不為其他，就因為Sirius的手不偏不倚的就握在她的傷口上。

　　Sirius愣了一會兒，然後像是燙到般的鬆開了手。「你受傷了？」他問道，邊問著，邊重新握上Tahlia的手掌，另一手小心翼翼地掀開了她的袖子。「梅林！你真受傷了！」他驚呼一聲。

　　Tahlia緩緩地抽回手臂。「沒事，Snape治療過了。」

　　「Snape？」Sirius一臉狐疑，然後目光才越過了微微側身的Tahlia，看見站在後頭，一臉不悅的瞪著自己的Snape。「Snape！」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在這兒做甚麼！」 一邊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

　　「……說來話長。」Tahlia無奈的一笑。「改天再和你解釋……Nigel怎麼樣？」

　　Sirius又瞪了Snape好幾眼，才突然想到了甚麼。「說到這兒，幸好你來了……Nigel正跟我鬧脾氣呢！連Regulus都哄不了他……」

　　Tahlia一時困惑。「他和你鬧脾氣？」Nigel從不鬧脾氣的，應該說，她實在想不出任何一個Nigel會和Sirius嘔氣的理由。「怎麼會？」

　　「這個嘛……也說來話長……」Sirius苦笑，聳了聳肩。「唉！總之，你自己來看看吧──」說著，往後退了幾步讓Tahlia更往裡頭走一些。

　　但在Snape沉默著也打算跟上的時候，他卻一隻手橫了出來，擋在Snape眼前。「我可沒打算讓你進我屋子裡，Snape。」

　　Snape瞥了Sirius一眼，緩緩地開口。「我說了我要進去了？」

　　「你當然──甚麼！」Sirius才正打算繼續諷刺，卻被Snape的回話給弄得一時反應不過來。「你不進來？」他還以為這傢伙鐵定是會跟進去的！

　　「我本來是沒這意思……但既然你開口了，那麼──」Snape擺出了個假笑。「我勉強接受你的邀請。」說著，維持著同樣的表情，伸手一個用力就將Sirius不禮貌的擋在他面前的手給揮開，大步踏進這棟房子，幾個箭步便跟至Tahlia身邊，留下一臉錯愕的Sirius呆愣在大門口，似乎還完全不明白他究竟剛才說了些甚麼。

　　「Snape！」

　　沒去理會身後突然傳來的怒吼，Snape只覺得一陣內心一陣快意，而Tahlia顯然也不打算對此發表甚麼評論，只熟門熟路的領著Snape快步走向Black老宅的起居室去。

　　「Tahlia！感謝梅林，你來了真是太好了！」

　　走廊盡頭的一扇門突然打開，隨後閃出了個模樣有些狼狽的男人，這名眉宇間與Sirius有不少相似之處的男人也同他的兄長一樣，見到Tahlia的第一眼便是這句話。

　　Tahlia越來越好奇Nigel究竟怎麼鬧脾氣了……竟然讓一向穩重的Regulus也變得這般狼狽──

　　「Nigel做了甚麼……」她一邊問道，一邊快速的走上前，直接踏進了敞開的房門的那房間。「Nigel……你怎麼──」

　　倏地停下腳步。

　　梅林啊……

　　「Nigel……」Tahlia瞪大眼，開口卻只喊出了Nigel的名字便不知道該說甚麼了。

　　房間內一片狼藉，四周都散亂著破碎的書頁、羊皮紙，還有些羽毛碎片……更裡頭擺著張桌子，Tahlia確信這張厚重的石桌本來不是擺在這兒的，或許是Sirius他們應Nigel要求弄來的，而在看見桌上放著的東西後，她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那是個坩鍋。

　　一個空的坩鍋，並且好像被燒焦一樣黑漆漆的……連同桌子表面以坩鍋為中心呈現一個放射狀的黑圈。

　　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甚麼，當然，Tahlia確信跟在後頭一臉黑線的Snape同樣也明白……

　　魔藥事故。

　　「喔喔！Tahlia！」

　　而這事故的始作俑者，在看見Tahlia出現之後，爆出一聲歡呼，下一秒，興沖沖的奔了過來，一頭撞進Tahlia懷裡。

　　Tahlia低下頭。「Nigel！我是怎麼跟你說的？關於實作魔藥的事──」她分明告誡過他的！她不會阻止他去實驗，但一切以安全為原則，現在這明顯的爆炸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說要小心。」Nigel一臉認真的抬起頭說道。

　　Tahlia一陣氣結。「那這是怎麼──」

　　「啊，抱歉……」身後突然一個聲音。「那是我弄的……」

　　Tahlia回過頭，盯著走進來面色尷尬的男人。「Sirius，我需要解釋──」而Nigel再看見Sirius走進的瞬間，便蹶起嘴，一聲不吭的轉過身去，連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見狀，Tahlia總算明白過來──

　　「你把他魔藥弄炸了？」她問道，儘管心裡已經確定答案了。

　　Sirius哭喪著臉，點了點頭，試圖讓自己忽略站在一旁正對著他輕蔑的冷笑的Snape，走上前去蹲在賭氣似的背對著他的Nigel跟前，好聲好氣的開口。「好啦……Nigel──我承認是我的錯，我不該在你做魔藥的時候故意嚇你的……原諒我好不好？」

　　Nigel偷偷的回過頭瞄了Sirius一眼，然後又轉過身去，哼了一聲。

　　Sirius抬起頭，求救似的望向Tahlia，卻只得到她一個要他自求多福的眼神，輕輕歎了口氣，繼續嘗試著安撫Nigel。「Nigel你別生氣了，要不……我再陪你做一鍋新的──」

　　「然後製造個更聳動的爆炸？Black……我對你的魔藥能力感到擔憂──」背後突然傳來Snape幸災樂禍的嗓音。

　　Nigel聽見Snape的聲音，突然身子一愣，然後警戒的轉過頭，瞪著Snape，一時間也忘了要繼續不搭理Sirius。

　　Snape當然也注意到了，頓時覺得哭笑不得。這孩子依然對他有著很重的戒心，他完全不明白，他可不記得他曾經欺負過這孩子了──更別提這孩子現在還明顯表現出他怎麼也會出現在這兒的怪罪神情，令他更加無奈。

　　他依舊可以確認一點，那就是，Nigel絕對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為特別的孩子──

　　Snape沒有費心去嘗試著讓Nigel搭理自己，反而徑直走上前，開始觀察那一桌的狼藉。

　　桌上有幾個碎裂的玻璃小瓶，其中一個瓶子裡頭還殘留一些淡綠色液體，他隨意地拿起那瓶子湊近鼻子前聞了聞，然後又看了一眼桌上剩餘的一些材料殘骸──

　　「不可檢測毒藥(Undetectable Poisons)……」他喃喃的說了句，眼睛卻不似語氣的平靜不受控制的瞪大，這是三年級才會學到的魔藥，而且僅只理論──他們只需要學習這魔藥的特性，壓根不需要實際做出來──否則那將是一場魔藥課上的災難……

　　先不論這魔藥需要很精准地控制材料劑量，還有依序道入魔要的時機、攪拌速度等等都有很嚴格的要求……或許他的魔藥高級班的學生們做的出來……但Nigel？

　　Nigel甚至還沒入學──

　　Snape狠狠的瞪了Sirius一眼，令他不自覺的抖了抖身子。

　　要不是Black那傢伙搞鬼，或許現在他看見的就不是這樣一片淩亂，不，他不能確定……或許這孩子會做失敗──但也有可能成功的，不是嗎？畢竟他這樣年紀的孩子光聽過這魔藥就已經夠令人吃驚了。

　　Nigel也愣愣地忘了要繼續瞪視著Snape，他現在滿腦子都在驚訝著，黑漆漆竟然知道他打算做的魔藥是甚麼！而且還只看了幾眼那些材料……Draco說的沒錯，黑漆漆魔藥真的很厲害──不！不對！他當然不能佩服黑漆漆的魔藥厲害！他才不會承認Snape很厲害！

　　絕對不會！

　　惡狠狠地又給了Snape一個他自認為最兇狠的眼神，Nigel轉過頭去，對著Sirius眨了眨眼，他決定暫時忘記Sirius剛才的破壞行為，現在他們有共同的敵人。「Sirius……」他軟軟的開口。「你陪我再做一次吧……」


第241章 225.師生關係

　　最終Nigel當然沒能和Sirius再嘗試一次不可檢測□□。

　　先不論Snape簡直黑到極致的臉色，連Tahlia都輕咳了一聲，乾巴巴的要Nigel改天再重做這魔藥，現在他們應該要做的就是趕緊回到學校去。

　　Nigel喪氣地垂下頭，在Tahlia再三向他保證過會抽出時間好好陪他做魔藥之後，他才恢復開朗的心情，在他們離開的時候，他壓根就忘了方才還和Sirius鬧著彆扭，一臉歡快地跳上跳下和Sirius以及Regulus道再見。

　　當然，他心情很好完全不代表他就願意去搭裡那個討人厭的跟在他們身邊的黑漆漆了。

　　Nigel覺得黑漆漆完完全全破壞了他被Tahlia牽著逛街的好心情！

　　要不是Tahlia表示想在這附近的街道隨意地走走，然後又告訴他，她現在使魔杖那只手有些受傷了不太方便，他才不會讓黑漆漆跟過來！

　　他一定馬上把Tahlia藏起來，讓黑漆漆怎麼找也找不到！

　　Nigel現在無時無刻不希望著他能夠趕快到入學的年齡，趕快擁有屬於他的魔杖！如此他自己就能保護Tahlia，當然也就不需要Snape陰魂不散的跟在旁邊了！

　　不過，Nigel小腦袋瓜裡滿滿的抱怨心思Snape根本無從知道，他只知道，他現在心中的感受是他完全形容不出的複雜，並不是令他排斥而感到複雜，而是因為太過於理所當然，太過於平和，而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內心這種自然的情緒，就好像他們本就應該這樣子悠閒地走在大街上散步似的──

　　「Snape。」

　　Snape從思緒中回過神，轉過頭。

　　「我以為你會更有警戒心──」Tahlia輕聲說道。「右後方……跟著我們的那個男人，他有魔杖。」

　　Snape暗自咒駡了一聲，眼角余光瞥向Tahlia說的那位置，真的有個鬼鬼祟祟跟在他們身後的人，而且不是一般的麻瓜小混混，而是個巫師。

　　「抱歉。」他說道，他應該要注意到的，這是他的失誤。

　　「沒事。」Tahlia小力的搖了搖頭。「你一個人可以對付的吧？」

　　Snape草草的點頭。

　　「那我等會兒帶著Nigel先走，你自己注意安全。」Tahlia說道，然後，俯下身，小聲地對Nigel說了幾句話，接著直起身，給了Snape一個眼色，更加抓緊Nigel的手，加快腳步往前走，留下Snape一人站在原地。

　　看著Tahlia快步拉著Nigel走遠，而身後那人明顯著急了起來，從原本藏匿的地方跌跌撞撞的沖出……真是冒失……Snape一個冷笑，看來那人的目標是Tahlia，才會在看見她突然改變速度後追出來，不過──

　　「我可還在這兒呢……」他輕柔地說道，在那人愚蠢的追上前，掠過自己身側的時候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將他拉至路邊角落的一個小巷子中，另一手流暢的順勢抽出魔杖抵在那人腰際。「我得說，你跟蹤人的技巧實在不能稱得上是高明──」

　　那人愣了一瞬，隨即開始連續咒駡，但礙於Snape的魔杖直直地指著自己，他甚麼也不能做。

　　「你跟蹤我們──你跟蹤Tahlia做甚麼？」Snape沒去理會那人的一連串罵語，面色一沉，質問道。

　　那人沒有回頭，儘管被魔杖指著，但似乎沒顯露出一絲膽怯。「我跟蹤她做甚麼……當然是為了殺了她──」

　　Snape一把火上來，抵著那人的魔杖也不自覺地戳的更用力，握住魔杖的力道也大得讓他覺得說不定下一秒魔杖就被自己給弄斷──「為甚麼？」

　　那人突然爆出一聲大笑。「為甚麼！哈哈！你問我為甚麼？」他終於轉回頭，Snape不禁皺起眉頭，這相貌……他似乎在哪兒見過，但那印象太淺，他完全無法憑著那模糊的人影將面前這人與任何一個他知道的名字對上。

　　「誰不想殺了她？啊？」那人雙眼瞪的老大，且滿是血絲。「她是那個人的走狗！你說她究竟幹了多少齷齪事？」停頓了一會兒，他諷刺的勾起嘴角。「啊，不過問你似乎不准，對吧？Snape？你和她一個樣……

　　「我們的罪名可都洗清了。」Snape冷冷地回了一句。

　　「洗清了？沒錯…沒錯，話說得真好……洗清了……然後一切就都不關你們的事了！那些死在你們手下的人算甚麼？當他們全都不存在，完美！是不是？」那人一臉不屑，說完這幾句話後，又開始了大笑，歇斯底里地大笑。

　　Snape沉下臉。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何還會在這兒跟這人浪費時間，他大可直接給他個警告後走人，考慮到他也無法實際對他做甚麼，畢竟這人並沒有真的對Tahlia下殺手──

　　「我見過你嗎？」最後，他皺著眉問道。

　　「見過嗎？」那人冷笑。「你說呢？教授？」最後那兩個字，Snape怎麼聽怎麼諷刺，而他隱約猜到這人曾經是他的學生了，即使他沒有任何印象。

　　他幾乎都要忘記，現在魔法界有許多人依舊不諒解Tahlia，就如同過去的他，認為她無惡不作，認為她始終是黑魔王的人，但他現在已經不那樣認為了──而他卻忽略了其餘人。

　　Snape禁不住發自內心的感到擔憂，一定也有許多人……魔法界一定不只面前這人想要他們死……屆時他該怎麼做？他發現他變得莫名無法忍受世人繼續誤解Tahlia。

　　怒目瞪視著那人。「你該慶倖你沒有被我發現甚麼證據，否則我鐵定把你交給Auror──」

　　「喔，得了……」那人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會在乎？我早做好心理準備，我勸你……」他停頓了一會兒，然後露出邪笑。「我勸你趁早抓了我，否則之後我可不知道那女人會不會發生甚麼事──」

　　白光閃過。

　　Snape直直的站著，冷漠地注視著瞬間被他擊昏而倒在地上的男人。

　　這完全屬於無端攻擊別人的範圍了，但他沒有一點後悔，要說為甚麼……

　　不會有人記得發生甚麼事，而魔法部也不會閑來無事的找碴，畢竟巫師間的私下決鬥一點也不算罕見，只要沒鬧到麻瓜那兒，基本上他們壓根懶得搭理這些事。現在，只需一個記憶咒，一切好解決──

　　「Obliviate。」

　　淺綠色的光束直直穿進地上躺著的人的腦袋，Snape一個轉身，準備離開，卻因為身後站著的兩個人而錯愕地停下腳步。

　　「魔咒運用的挺熟練的。」來人是Tahlia，面無表情的Tahlia，連說出口的這句話都平淡的毫無起伏，只靜靜地站在那兒，一手牽著Nigel……就只是…站在那兒──

　　Snape知道他沒做錯，換作是Tahlia，鐵定也會和他一定舉動，但當他張開嘴的時候，卻甚麼聲音也發不出，心底竟還湧出一種心虛的感覺……

　　「你這樣表情做甚麼？我是稱讚你。」Tahlia又緩緩地開口，然後牽著Nigel往前走了幾步，掠過Snape身側，冷冷地盯著倒在地上的男人。

　　「Anderson。」一會兒，她說道。

　　「你說……Anderson？」Snape不由得瞪大眼，低下頭又看了一會兒，才逐漸從那男人臉上的一些細節確定他的身分，那的確是Anderson先生……好幾年前，總是在Tahlia的課堂上和她公開做對的Anderson家小兒子。

　　「看來他始終沒有放棄復仇……」Tahlia淡淡地說著，瞥了Snape一眼，發現他表情異常的複雜。「別露出這種表情，Snape。我並不意外……恨一直是種很強烈的情緒，並沒那麼輕易就能夠被消除的。」

　　Snape沒有回答，他並沒有漏聽Tahlia話中隱含的意思，但他想不出任何話來反駁、甚至是說服她。

　　良久，他才吐出一句。「你怎麼會回來這兒？」

　　Tahlia過了一會之後才回答。「我在前面等了一陣子，然後我突然想看看，那個耗你那麼長時間的人究竟有何能耐──」

　　Snape皺起眉頭。「我以為剛才我們協議好的是你先去待在安全的地點……」

　　「我知道。」Tahlia隨意地擺出了個笑容。「但既然你已經搞定，我現在過來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

　　「要是我還沒處理好呢？」

　　Tahlia挑眉。「你會嗎？」

　　「甚麼？」Snape愣了一瞬，才發現到他們的對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Tahlia帶進了個死胡同裡，再繼續爭論下去也只是繞著同個圈轉而已，根本徒勞無功。「我們不該討論這個的。」他說道。

　　「我們是不該……這毫無意義」Tahlia點頭同意，似乎就是在等Snape說出這句話。「現在我們應該做的，是回到學校裡去。」

　　他們是該回學校了。

　　Snape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拉了Tahlia幻影移行，卻錯愕的發現他手才剛觸到她的手臂，便馬上被甩開。「怎──」

　　「Nigel還太小，不能幻影移行。」Tahlia說道。「必須用壁爐。」

　　Snape眼神看向一臉不悅地瞪著他的Nigel，乾巴巴的說道。「抱歉。」

　　「沒事。」Tahlia搖了搖頭。「得去我家。」說完，給了Snape一個眼神示意他跟上，便牽著Nigel的手轉過身子走出那小角落。

　　而Nigel默默的被拉著轉過身，但臨走之時，卻依舊沒有忘記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Snape一眼。

　　Snape一時沒忍住錯愕，一會兒，才匆匆邁開步伐，跟上前去。

　　三個人隨街攔了輛計程車，很快的，就抵達Tahlia的那間小公寓了。

　　Nigel覺得很詭異。

　　不是因為Tahlia一路上都緊緊牽著他的手從沒有放開，而是因為明明現在的天氣還算熱，但是Tahlia的手很冰，真的很冰，並且，當他們走到他們家門前的時候，他還能夠感覺到Tahlia的手掌好像濕濕的……似乎流了汗。

　　如果Tahlia會冷，為甚麼會流汗？

　　「Tahlia……」另一隻手輕輕地扯了下Tahlia的袖子。「你的手好冰，像冰塊一樣──你不舒服嗎？」

　　「有點暈，不過沒事。」Tahlia微笑，然後推開門，率先走進。

　　回到家裡的感覺很美好，Tahlia覺得全身都放鬆下來，卻也因此，本來只是輕微的頭疼瞬間被放大了十倍，她皺起眉頭，用力的甩頭想將這種暈眩感給趕出腦袋，但成效卻微乎其微。

　　「怎麼了？」Snape注意到了，一個踏步繞到Tahlia面前，問道。

　　Tahlia又甩了甩頭，一會兒，才開口。「我……我們，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再走，可以嗎？」她知道他們應該盡速回學校的，無論如何，他們兩人一起離開學校那樣多天顯然不妥，但她現在只想閉上眼休息一下，就一下……

　　Snape迅速的點頭，讓Tahlia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則從廚房倒了杯水出來，遞給她。

　　Tahlia有些無力的接過那杯水飲下，然後便往後仰靠著椅背，閉上眼。

　　看著Tahlia這樣的舉動，Snape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應該是這樣情況的才對……照理說她應該在恢復中了……除非──

　　「Tahlia，我需要看下你的傷口。」他突然開口。

　　Tahlia勉強睜開眼，看了Snape一眼便將右手伸給他，讓他解開繃帶──

　　「該死！」


第242章 226.惡化

　　傷口明顯惡化了。

　　他早該發現的，Voldemort身邊的蛇就算再怎麼普通，也絕對稱不上是尋常品種，那毒液也沒那麼好對付。

　　他只是不能理解，明明早上換藥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就又迅速幾乎要變回先前的可怖模樣。

　　「這兒有製作魔藥的地方吧？」他問道。無論如何，眼下當務之急是先穩定住Tahlia的情形，他必須重新分析一次那毒液……

　　Tahlia緩緩地抬起手，指著廚房邊的一個門，眼睛半掩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等我一會兒。」Snape說道，從長袍中先掏出了一罐魔藥讓Tahlia喝下了，才站起身，匆匆往那房間走去，途中，他停下腳步，回過頭。「Nigel，過來，我需要你的幫忙。」

　　Nigel瞪大眼，完全不敢相信Snape竟會這樣要求他……但是──

　　他偷偷的瞄了Tahlia一眼，她好像真的很不舒服，而黑漆漆應該是要製作讓她情況好一點的魔藥吧……畢竟每個人都說他的魔藥非常厲害。

　　可是他討厭黑漆漆！

　　又可是，幫他就等於幫Tahlia──

　　糾結了幾秒之後，Nigel跳下沙發，跟著Snape走入那房間──或者說，那屬於他的魔藥小空間。

　　不過他也沒空去抱怨Snape入侵他的秘密基地了，因為那一身黑袍的男人在這麼眨眼間已經架好坩鍋，用魔杖在下方燃起火焰，一手拿著一小瓶盛著暗紅色液體的試管仔細端詳著。

　　「那是甚麼？」Nigel脫口而出，儘管他馬上閉上嘴，但還是沒能阻止這話傳進Snape耳裡。

　　Snape抬頭望了Nigel一眼。「Tahlia的血。」

　　「Tahlia的──」血？Nigel一時沒有忍住驚呼。

　　「沒錯，我必須分析出裡頭的毒液成分……」Snape靜靜地說著，然後小心翼翼地從一旁架上抓了另一個較小一些的坩鍋，倒了一半的血液進去，接著才點火。現在他完全沒有心思去注意周遭環境，滿腦子只想著要儘快做出解藥，要是他細心留意的話，或許會發現到Nigel的製作魔藥工具絕對是令他驚訝地齊全。

　　「那我要做甚麼？」Nigel不怎麼高興地問道。

　　他現在開始覺得Snape要他進來是在耍他了……他就一個人站在那兒瞎忙，而自己完全不知道要做甚麼，只能呆站在門口，還不如讓他去外頭照顧Tahlia──

　　「來這兒。」Snape抬頭瞥了一眼，說道，騰出一隻手指著一開始的那鍋較大的坩鍋。「替我注意這鍋的溫度……」

　　Nigel走到定位，才突然想起了甚麼，淡淡地說道。「我沒有魔杖。」

　　Snape猛的停下動作，狐疑的轉過頭。「那你先前在Black那兒是怎麼做的魔藥？」

　　「Regulus在一旁幫我的。」Nigel聳了聳肩。

　　「是嗎……」Snape喃喃的說了聲。

　　想來也只可能是Regulus了，打死他也不會相信Sirius Black能夠耐住性子待在一旁替Nigel這孩子精准地控制火焰大小及熱度，並且沒將那鍋魔藥給毀了……等等，他是真的將那鍋魔藥毀了。

　　「那麼你來替我將箱子裡頭的那些山葉莖切成條狀──」

　　Nigel倉促的點了點頭，心裡不斷告訴自己他是在幫Tahlia的忙，並不是幫黑漆漆……才走到Snape說的那箱子前打開，翻找了一下抓出一把山葉莖，回到他那因為已經擺了兩個坩鍋而變得有些壅擠的小桌子前，拿了小刀開始認真的切了起來。

　　一會兒，Nigel將切的整整齊齊的山葉條莖推到已經開始攪拌大坩鍋的Snape面前。

　　Snape默默的看了一眼。「你處理的很熟練。」

　　Nigel沒有回答。

　　他當然得處理的很熟練……當初Tahlia告訴他，在他還不熟練處理藥材之前是不可能會讓他實際製作魔藥的，梅林曉得他為了讓Tahlia特意為他佈置這間專屬於他的魔藥間費了多少努力──

　　不久前他才終於得到Tahlia的肯定的……這裡頭很多用具他自己都還沒用過！他現在才突然想起來……黑漆漆霸佔了他的用具──

　　他絕對，絕對最討厭Snape！

　　兩個多小時之後，大坩鍋裡頭的液體已經變成濃稠的暗綠色，Snape讓Nigel拿來一個小碗，舀了一些進去，才抬起頭。「好了，這或許能夠消除Tahlia傷口上殘留的毒液……」他似乎是在對著Nigel說著，但聽來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邊推開門走出。

　　Tahlia已經睡著了，受傷的那只手垂在坐墊上，睡得很沉，Nigel知道她一定睡得很熟很熟，否則無論如何，只要自己出現在Tahlia身邊，她就會醒來給他一個笑容，然後問他跑來做甚麼的。

　　Snape沒有浪費時間，快步走到Tahlia身邊坐下，將小碗內的現在已經呈現膏狀的魔藥用食指沾了些，塗抹在她的手臂上。Tahlia眉頭皺了一下，不過沒有睜開眼睛。

　　「Nigel，你去倒些水來。」Snape吩咐道。

　　「為──」Nigel就想說話，不過很迅速地閉上嘴，轉過身子快步走進廚房裡，一會兒便裝了一杯水出來，遞給Snape。

　　Snape將水湊近Tahlia嘴邊，很緩慢的讓她喝下，小心翼翼的沒讓一滴水溢出來。

　　一連串動作完成之後，Snape又低下頭，端詳了Tahlia的手臂好一會兒，才又開口喚道。「Nigel。」

　　Nigel沒說話，只給了Snape一個眼神。

　　Snape盯著Nigel看了一會兒，試圖故作輕鬆地說道「我們得送Tahlia去一趟聖芒戈──」

　　「很嚴重嗎？」Nigel眼睛瞬間又瞪的老大，驚恐地問。

　　「已經沒有生命危險。」Snape壓低嗓子。「但我想，或許讓那兒的治療師看看也沒有任何損失……」

　　他沒有告訴Nigel的是，這次他無法肯定能夠徹底解毒，沒錯，他擅長魔藥……也精通各式各樣的毒藥……不過，對於治療，他從不敢自詡為專家，他當然可以在這兒繼續嘗試，但他絕不會再拿Tahlia的性命冒險。

　　Nigel眨了眨眼睛，然後，在過了非常久的時間之後，才很緩慢、很輕微的點了點頭。「但我也要去。」

　　Snape草草的點頭答應，站起身將依舊昏睡著的Tahlia一把抱了起來，示意Nigel跟上腳步，待他小心翼翼地走近自己，伸手揪住自己的一邊袖子之後，快步走向這房間裡的壁爐。

　　「聖芒戈！」他喊道。

　　下一秒，三人一起消失在壁爐竄出的翠綠色的火焰之中。

　　Tahlia覺得今天累極了。

　　僅僅在倫敦大街上走了那麼一小會兒好像就已經耗掉她所有精力，她該快些回到學校好好的睡上一覺，或許就不會有這種虛浮的騰空的感覺……等等──騰空……？

　　好像有人……抱著她。

　　這一認知令她猛的睜開眼，眼前的景色恰好扭曲在一塊兒，下一刻，她已經處在完全陌生的景色之中──

　　該死的，這是甚麼鬼地方……？她還沒完全反應過來，身子卻下意識地開始掙扎著扭動了起來。

　　「Tahlia？」

　　一個聲音從傳進耳裡，Tahlia身子瞬間僵住。

　　「醒了？」

　　Snape完全沒料到Tahlia會醒的這樣快，才剛從壁爐裡出來，他便感覺到懷中的人的動作，而他才來得及問了一句，Tahlia突然間變得異常的激動，直接一把推開自己，讓他一時沒有抓穩，下一秒，便是已經站穩身子的Tahlia怒目瞪視著自己。

　　「我警告你，Snape……」Tahlia顯然氣得不輕，全身都在顫抖著，Snape有些不確定究竟哪個原因占了大多數──她的身體狀況，或是她的憤怒……「要是你再無緣無故這樣做──」唔，大概是後者……

　　但，他只不過是做了他認為對的事，他完全不明白怎麼Tahlia會如此生氣。「我得送你來聖芒戈。」他解釋道。

　　Tahlia錯愕了一陣，然後環視四周，發現到已經有幾個治療師注意到了他們正朝著他們走來，才意識到自己好像過於激動了些，閉上嘴，默默地朝著跟在一旁的Nigel伸出手。

　　Nigel很快地跑來握住。

　　「而你也跟來了？」她低下頭，問道。

　　Nigel點點頭。「Tahlia去哪裡，我就跟著去哪裡。」

　　「好，我知道了。」Tahlia露出一個微笑說道，才又抬起頭，看著Snape。「我怎麼了？」她確信Snape會讓她來這兒一定有甚麼原因，難道Voldemort那蛇的毒液真那麼難對付？

　　Snape抬手，沒有馬上回答Tahlia的問題，而是先將他事前寫滿了一些毒性分析的羊皮紙卷遞給已經走至他們跟前的一個治療師，這位治療師看似較其他人有經驗的多，才看了幾眼便狐疑的抬起頭來。

　　「我沒看錯的話，這毒性雖不會立即致命，但也難以完全治癒，是嗎？」他問道。一邊吩咐一旁的幾個人先讓Tahlia躺上一張病床。

　　Snape面無表情。「沒錯。」要不是因為如此，他也不會特意帶著Tahlia過來這兒了。

　　那治療師又仔細研究了一會兒那卷羊皮紙，才緩緩地又開口。「我想，我們得替那位──」

　　「Tahlia Watson。」

　　治療師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過還是繼續接話。「──我們得替那位Watson小姐做個較為精密的檢查。」

　　Snape望了Tahlia一眼，在得到她的點頭同意之後，才回答道。「可以。」

　　於是，那治療師朝著令外的一些巫師們招了招手，開始揮動魔杖細細施咒檢測，他們花了很長時間，看來那條蛇真的不是甚麼常見的種類……

　　這期間，儘管Nigel都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Tahlia，但終究還是個小孩子，一會兒，腦袋便開始一點一點的，接著，咚的一聲往旁邊躺倒，睡著了。

　　Snape怔怔的看著因為睡著而沒有朝著他瞪視的Nigel的睡顏，然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揮動魔杖，召了一條毯子蓋在Nigel身上。

　　Tahlia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縱使她身旁圍了不少替她檢查的治療師，她也還是看得見一旁發生的事，她知道Nigel不小心睡著，本還想著她現在沒法替他蓋個毯子，便見著Snape弄來了一條……

　　甚麼時候Snape變得這樣好心了？

　　又是甚麼時候，Snape有這種照顧小孩子的舉動了？

　　Tahlia靜靜地盯著Snape，似乎想藉此看出一些端倪，但隨即，耳邊傳來了治療師的聲音。「好了。」

　　她轉過頭去，輕聲說道。「辛苦了。」

　　那治療師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幾秒，然後才開口。「不會。」說完，擠出了個職業笑容，微微點頭之後領著其餘的治療師們離開。

　　「Nigel不能睡在這兒。」一待閒雜人等離開，Tahlia便淡淡地說道。「在這兒我無法分神照看著他……」

　　「帶他回Black老宅？」

　　Tahlia沒忍住白了Snape一眼。「對，然後Sirius就會知道我又把自己弄進醫院裡了，這主意真不錯，Snape。」

　　Snape閉上嘴。

　　儘管他已經很久沒聽過Tahlia以這樣開玩笑的口吻對他說話，但任誰聽了這樣的話都會覺得尷尬──

　　「只能是Lucius那兒。」Tahlia抬頭，直直地盯著Snape，接著說道。「麻煩你，替我拜託Lucius幫忙看著Nigel一兩天……」

　　Snape正打算開口答應，發現方才其中一個治療師已經回到這兒，手上捧著一個冒著白煙的玻璃杯，表示要Tahlia喝下去，這魔藥會讓她放鬆的沉睡一整晚，無論如何，睡眠對現在的她來說，只有好處。

　　Snape先是仔細的檢查了那魔藥，在確認了那只是正常的無夢藥水後，才將玻璃杯塞入Tahlia手中。「我會帶著Nigel過去。」他說道，一邊示意Tahlia儘快喝了那魔藥，一邊轉過身去，放輕了動作將睡沉了的Nigel連同那毛毯小心翼翼的抱起──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樣不自覺地放輕動作，他只覺得，懷中的小孩子抱起來的感覺軟軟的，還能感受到Nigel規律的呼吸，竟令他本來有些浮躁的心情也漸漸平穩了下來，他從沒想過他會被一個孩子──該怎麼說──想到他的情緒如此受這孩子牽動。

　　Snape抱著Nigel，儘管內心有一堆混雜在一塊兒的疑問，他還是專注地盯著Tahlia，在她順從的喝下魔藥，不敵睡意的閉上眼之後，Snape才邁開步伐，重新踏入壁爐之中。


第243章 227.欺騙

　　Tahlia Watson是被聽來規律，實則令人煩躁的翻書聲給吵醒了。

　　「喔？醒了？」

　　一個聽來便不怎麼正經的聲音在她睜開眼的瞬間傳進耳裡，Tahlia微微轉過頭，瞪了那不知道何時坐在一旁的金髮男人一眼。

　　「你倒是瞪我瞪的理直氣壯了？」Lucius趴的一聲闔上書本，挑眉。「看來我們親愛的主子把你折騰得不輕啊，Tahlia……連床都下不了了，嗯？」

　　Tahlia一陣氣結。「我可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Lucius……當然也不可能知道他會讓條蛇攻擊我──」

　　「打住。」Lucius伸出一隻手。「這不是重點，Tahlia……重點在於，要不是Severus跟著你，你現在已經死了。」

　　Tahlia這才發現，Lucius似乎生氣了，要是平時的他，幾乎不會這樣突兀的打斷她說話的，她閉上嘴，別過臉以閃躲他淩厲的目光，內心也不禁一陣心虛……

　　他說的一點也沒錯，她這次是真的太莽撞，並且也確實是差點沒了命──

　　「抱歉。」好一會兒，她才低聲說道。「我很抱歉，真的……」

　　Lucius又一個挑眉。

　　「我不該沒有充足準備就冒冒失失的跑到Voldemort跟前，我想的……我想的太樂觀了。」Tahlia閉上眼說道，口氣突然間變得異常的疲憊。「Lucius……我是不是很蠢──」

　　「是。」Lucius直接了當的就只回了一個字，然後愣了一會兒，輕咳一聲之後才又說道。「我是說，你這次是犯蠢了──」

　　「是啊……」Tahlia苦笑，伸手蓋住眼睛。「我現在覺得，我好像把很多事都看得太簡單了，我甚至還不斷地做錯事……你知道嗎，Lucius？Nigel他──我口口聲聲說我愛他，但到頭來，卻是我自己一直在傷害著他。」

　　Lucius閉而不語，直覺告訴他，現在的Tahlia或許需要將內心所有的情緒都抒發出來，他不是沒見過這樣的Tahlia。

　　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很久之前，當時後黑魔王還未失勢，而Tahlia一直表現得很強勢，但有時候，Lucius不確定是因為甚麼，總之是有些事積在心中過久，她需要將他們全發洩出來──

　　他一直自認為是個很好的聆聽者。

　　不……這樣說並不那麼正確。或許那時候，他只是為了取得平衡，他需要個理由來說服自己相信，Tahlia依舊是他學生時代初見的那個天真的小學妹，而不是黑魔王跟前行事狠戾的女巫。

　　見著Tahlia哭喊著一些話，幾近崩潰的說著她一點也不想再繼續……他會輕拍她的肩，嘴上卻永遠只能說出一句要她繼續堅持──

　　就像現在。

　　Lucius猶豫了一會兒，緩緩地伸手，拍了拍Tahlia的肩。

　　Tahlia顫了一下，但很快又放鬆下來，她移開了遮住眼睛的手，撐著身子坐起來，直直地看向Lucius，這令他發現到，原來方才她將眼睛遮著是為了掩飾她不知何時充盈眼眶的淚。

　　「我是個很殘酷的母親對吧？」她虛弱的擠出個微笑，問道。「天底下有哪個媽媽，會在孩子還未出生前──不，不對……應該說，在得知孩子存在的當下就不想要他了？」她顫抖著說著，沒等Lucius回答便又繼續說道。「甚至在那之後，即使在我生下Nigel之後──我也不只一次的想過……要把他扔去隨便哪個孤兒院去──Lucius……我……我從頭到尾就是個無情的人，是吧？」

　　Lucius將一條手帕塞進Tahlia手裡。

　　「而那僅只是因為，我看著他……每當我看著Nigel的時候，我就會想到Snape──我就會想到他是個怎樣混帳的人，就會想到他從頭到尾都不曾在乎過我！」Tahlia諷刺地笑了，儘管她接過了手帕，卻也只是揪著，完全沒用它來試圖擦乾臉上的淚水。「很可笑對不對？他為甚麼要在意我──我曾經……我曾經多麼希望我的名字不是Tahlia Watson，而是Lily Evans，我甚至忌妒她能夠如此輕易地得到Snape的友誼，而我無論做了甚麼都一點用也沒有。」

　　「但我喜歡Lily。」Tahlia突然轉過頭來，怒氣衝衝地瞪著Lucius，儘管臉上的淚痕依舊。「Lily對我很好，她對每個人都很好……你知道我的自私了嗎？像Lily這樣的人，我卻直到她死之前都下意識的排斥她──我永遠不可能變成她……永遠不可能。」

　　Lucius皺了皺眉，欲張嘴就想反駁，卻只來得及發出第一個詞便又被Tahlia繼續著開口的聲音給阻止。

　　「你說要是當初我在Voldemort面前幫著Snape哀求他，要他放過Lily，現在會是怎麼樣的情況？」她問道。「又或者，如果那時候我代替James他們死，你們的結局會不會比較好？」

　　「當然不可能。」Lucius馬上回答。「你怎麼會這樣想──」

　　「怎麼會不可能？」Tahlia直直地看著Lucius。「要是James他們還活著，Harry現在會過得很快樂，有爸媽的愛護、有教父的疼愛，或許魔法界並不會那樣平靜沒錯，但他們一家子能夠彼此守在一起……Snape會繼續著在Voldemort底下努力獲得他想要的任何地位，以他的能力絕對做得到，而你……」她停頓了一會兒。「你不會知道你父親的事，你依舊是Voldemort重要的下屬之一，依舊在魔法界有著崇高的地位──」

　　「這就是你想表達的？」Lucius慢悠悠的開口。「你認為這樣的生活算是好的結果？別的先不提……你認為，讓我一輩子蒙在鼓裡，天真的以為父親是生病去世，渾渾噩噩的過了一輩子對我來說是好的？」

　　Tahlia轉過頭看向一旁，低聲問道。「不是嗎？不知道真相，就不會受傷──或許無知才是幸福……你瞧見Nigel了，要是他知道我一直都在欺騙著他，大概也會恨我了吧。」

　　兩人陷入沉默。

　　Lucius發現他無話可說，至少關於無知的討論，Tahlia說的並不能說錯，在這世上本就是知道的越多，承受、背負的也越多。

　　但幸福？

　　「你累了，Tahlia。」Lucius緩緩地搖了搖頭。

　　幸福可無法單憑別人來替自己定義。

　　Tahlia沒有作聲，不過Lucius看見她本來緊揪著那條手帕的手有略為放鬆了些。

　　「可能你說的對，但我只想說一件事……要我在有你和沒有你的未來中選一個的話，我寧願是前者──而我相信，我不是唯一一個有這樣想法的人。最重要的事，沒有你，也不會有Nigel，他鐵定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活著。」他輕聲說道，想了一會兒，才拿過了一旁桌上的魔藥，遞給Tahlia。「不過那些不是你現在該關心的，Tahlia……喝了。」

　　Tahlia瞥了Lucius一眼，湊近魔藥杯口嗅了嗅，眉頭皺起。「……我才剛醒來。」

　　「我接到的吩咐是等你醒來後讓你喝了它。」Lucius微微勾起嘴角。「或許他們認為你該好好休息幾天。」

　　「說到這個……」Tahlia停下了本來已經將魔藥杯湊近唇邊的動作。「你甚麼時候和Snape交情那麼好了？連他的吩咐都照辦？」

　　Lucius翻了個白眼。「喔，梅林……你還在糾結這事？」他沒好氣的說道。「我只不過是認為，他在某些事上的論點正好和我相似……例如──」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Tahlia輕笑。「不就是喝這東西嗎？我又沒說我不喝……」說完，一口氣將那杯魔藥喝的一滴不剩，為了證明，還刻意將那杯子湊到Lucius眼前。

　　下一秒，Lucius反應迅速的接過因為Tahlia突然間倒回床上便睡著了而鬆手了的玻璃杯，站起身輕輕的讓她躺的正些，整好被子，才慢條斯理地坐回位置上，對著房間入口處的一個遮幕開口。「你進來多久了？」

　　「並沒有很久。」遮幕後緩緩地走出了個一身黑的男人，一個沉著一張臉的男人。「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

　　「喔？」Lucius挑眉，向後愜意的靠上椅背，有趣的問道。「甚麼對你來說已經足夠？」停頓了一會兒，看了一眼顯然已經睡熟了的Tahlia，才又轉回頭來。「Severus？」

　　Snape沉默地走近。

　　「應該問，你從甚麼時候開始偷聽我們對話的？」Lucius接著問，隨手揮了揮魔杖，招來一把椅子。

　　「從Tahlia開始認為她死了這世界會比較美好那時候。」Snape黑著臉說道，僵硬又走上前幾步，然後坐下。

　　他不知道他現在是憤怒還是難過，他從沒想過Tahlia竟會是這樣想法……該死的她竟敢說出那樣的話！

　　沒有Tahlia的世界，他完全無法想像。

　　Lucius卻松了一口氣。

　　似乎Snape並沒有聽見Tahlia前面的話，關於Nigel其實是他們兩人兒子的事──

　　「但Tahlia說，Nigel是……」Snape突然間又開口，令Lucius身子不著痕跡的僵了一瞬。「告訴我，Lucius……」他輕聲問道。「Tahlia是否……有孩子？」

　　是否Nigel其實就是Tahlia的兒子？

　　先前他曾經有過短暫的懷疑，但那念頭並沒有存續很久，而現在，聽見Tahlia說了的話──她騙了Nigel。

　　Tahlia並沒有真正欺騙Nigel甚麼事，至少就他所知沒有，無論是她的過去，或是她現在正在做的事，Nigel都不是完全不明白……那麼她又是在哪件事上騙了他？

　　Nigel的父母都死了。

　　也就是在這時候，Tahlia這句話在他腦中浮了出來。要是Tahlia其實就是在這事說了謊……那代表著，Nigel的父母並沒有死亡。

　　既然他父母都還健在，怎麼會一直都是Tahlia在照看著他？不可能會是她從某地的孤兒院中將Nigel帶出來的……不，若是這樣，她沒有必要用這種話欺騙──

　　或者，Nigel是Tahlia熟識的人的孩子……是有這可能，但如此她不會總是閃躲著關於Nigel雙親身分的問題。

　　再加上Tahlia對Nigel的態度，她不允許他受到任何傷害，她永遠以他為第一優先考慮──

　　那麼便只剩一個可能，儘管明白這事令他幾乎無法呼吸，好像整個胸腔內的空氣都被擠出，無論他如何深呼吸，那窒息感卻依舊不斷的衝擊著他的腦袋。

　　「告訴我，Lucius。」他又說了一次，這次語氣更加肯定。「Nigel其實……是Tahlia的兒子，對吧？」


第244章 228.親身父親

　　「Nigel其實……是Tahlia的兒子，對吧？」

　　Lucius先是頓了頓，然後輕笑出聲。「我說Severus，你不覺得這事太過荒唐──」

　　「告訴我。」Snape絲毫沒有動搖，靜靜地看著Lucius。

　　Lucius閉上嘴，看似在沉思著，沒有因為Snape的逼問而顯露出任何的荒張，儘管他現在心裡絕對有理由慌張……

　　沒有想到Snape竟會拿這事來問他，此刻他的回答顯得異常重要，要是搞砸，他可就失約了──他答應過Tahlia這事不會告訴任何人，尤其是Snape……

　　「老實說，我不清楚。」一會兒，Lucius才緩緩地說道。「無論你信不信，Tahlia並沒將『所有事』都告訴我。」刻意加重了其中幾個字。

　　「但你有過懷疑。」Snape說道，用的是肯定句。「並且問過她──」

　　Lucius嘲諷似的笑了幾聲。「別告訴我你沒問過──」

　　Snape沉下臉。

　　他的確問過，儘管不是直接了當的質問，不過也差不多了……而當時Tahlia──

　　「…沒錯，我是問過她。」Lucius勾起嘴角，乾脆地承認。「你猜她甚麼回答？」

　　Snape沉默了幾秒，其實答案已經很明顯。「她否認。」他低聲道。

　　「是的，她否認。」Lucius回答，還故作誇張地拍拍手。「你說的一點也沒錯──Severus……難道你不相信？」

　　「我信。」Snape黑著臉說道。他信任Tahlia，他不信的是，她會那樣毫無理由的帶著個孩子，還對他如此的疼愛。「但他們如此親昵，並且沒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誰……這世上不會有那樣多的巧合──」

　　「夠了，Severus。」Lucius突然間低斥一聲，刷地從椅子上站起，居高臨下地盯著Snape。「你問我個問題，而我已經將我知道的告訴了，你還有甚麼不滿意？」

　　Snape皺起眉頭。「我並沒有這樣說。」

　　「但你心裡是這麼想的。」Lucius指出。「你問了我個問題，但你只希望我回答你想聽的答案，如此我還能說甚麼？嗯？」他又看了Tahlia一眼，才轉回頭。「其實你就是想我告訴你，說Nigel就是Tahlia的兒子吧？」

　　Snape又沉下臉，怒目瞪視著Lucius。

　　Lucius緩緩的走至Tahlia身邊，這次盯著她看了好長一段時間。

　　她已經不是他記憶中學校裡的那個Tahlia，當時的她臉上彷佛洋溢著足以感染任何人的活力，而他現在再也沒從她臉上看到了。

　　現在的她總是一臉倦容，即使偶爾發笑，也只宛若將顆石子扔在湖面上，雖起波瀾，但終會恢復寂靜。

　　「要是我真告訴你，Nigel是Tahlia的兒子，你會是甚麼反應？」一會兒，他才轉回頭，靜靜地開口。

　　Snape沒有回答，但他心裡卻已經有了很明確的答案。

　　他依舊無法相信Tahlia會和其他人有孩子，要是Nigel真是Tahlia親生，他唯一會做的事便是設法找出那孩子的父親的身分──

　　他非常想知道，為何那人會扔下Tahlia一人照顧Nigel而自己卻不知去向，還絲毫對他們母子不聞不問。

　　「她曾經離開整整五年的時間，Severus。」即使Snape甚麼也沒有說，Lucius也約略猜出他心中在想些甚麼，而那猜測令他氣憤。「沒有人知道她在這段日子裡究竟如何生活，或者我該明確告訴你，沒有人知道她在這段日子裡究竟曾經和誰一塊兒生活──你不能指望她永遠只看著你。」

　　Snape身子瞬間僵住，方才怒氣衝衝的瞪視瞬間消逝無蹤，整個人好像頓時變得萬分沮喪。

　　「你聽見她剛才說的了……她總是表現的堅強，卻比任何人都需要一個能夠理解她的傾聽者，於她覺得她無法繼續下去的時候給予她鼓勵──在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Severus？」Lucius毫不留情地一口氣說道。「你迫使她孤單一人，現在卻打算質問她的感情生活？只因為你──該怎麼說──只因為你忽然間醒悟了，覺得你應該是愛著她的，便理所當然地認為她也該永遠只專注在你身上？」

　　Snape依舊沉默，緩緩地低下頭。

　　見狀，Lucius不由得冷哼一聲。「即使你說的沒錯，Tahlia真的是Nigel的親生母親──雖然這點我們無法肯定，但無論如何，你也沒有資格去過問這事，Severus，你明白沒有？」停頓了一會兒，他才繼續說道。「早在好多年前，當你對Tahlia對你的關心不屑一顧的時候，你就徹底喪失這資格了。」

　　失去資格。

　　Snape覺得幾個字聽來異常的刺耳，或許Lucius說的沒錯，或許Tahlia曾經愛上令一個人，或許Nigel是Tahlia的孩子……

　　但未來……未來他絲毫沒打算要淡出Tahlia的生活──

　　抬起頭，Snape直直地看著Lucius。「你真正想說的，是甚麼？」

　　Lucius沉默了幾秒，目光緊盯著Snape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開口。「如此你有何感受？」

　　「甚麼意思？」

　　「我必須問你個假設性的問題。」Lucius淡淡的問道，先前的幾次對話都只點到為止，他還是想弄清楚……弄清楚Snape現在內心真正的想法。

　　本來他是沒打算管這事的──要不是Cici整天在他耳邊叨念著她始終覺得Tahlia並沒有真的放下Snape，他壓根不會問。

　　而現在，恰好有個時機……

　　「假設我知道這孩子父親是誰──」

　　「你知道？」Snape抬起頭，突兀的問了句。

　　Lucius不耐煩地揮手。「我是說假設──不，等等……我換個說法──讓我們回到一開始。」他沉聲說道。「假設Tahlia愛上另外一個人──」

　　「她不會。」Snape又脫口而出，但話才一出他便後悔了，因為Lucius再次停下說話，冷冷地看著自己。

　　「Severus。」他說。「這是你第二次打斷我了……我不希望有第三次。」

　　Snape沉下臉，草草的點了點頭，拳頭不自覺的攢緊，內心暗自下定決心，無論之後聽見任何話，他也不再說一句話──

　　「假設Tahlia愛上一個人，並且，他們的孩子就是Nigel──」Lucius停頓了一會兒，突然腦中一個想法成型，令他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你覺得Nigel像誰？」

　　Snape愣了幾秒。「抱歉？」

　　「Nigel長的像誰？」Lucius臉上掛著假笑。「假設要你猜的話，你認為Nigel的父親會是誰？」想了一會兒，又補上一句。「若你執意認為Tahlia不會隨便在外頭和個陌生人生活在一起，那麼，她會選擇誰？在我們認識的人之中……她會──向誰尋求溫暖？」

　　Lucius知道他胡鬧了，要是Tahlia知道這事肯定會生氣的，但她當初只要自己答應別將事實告訴Snape，可沒說不能混淆他……

　　他知道Snape現在一定徹底茫然了。

　　而Snape也確實錯愕。

　　Nigel……像誰？

　　他曾經有個錯覺，覺得Nigel和孩童時期的Tahlia異常的相像──那也是他會懷疑他們之間關係的原因，但父親？

　　誰會是他的父親？

　　難道真如Lucius所說，Nigel的親生父親是他們認識的人──

　　梅林。

　　Snape瞪大眼。「那是你的猜測？Lucius？」

　　「是不是我的猜測一點也不重要，不是嗎？」Lucius臉上的笑意更濃，他發現，Snape或許已經和他設想的一樣，開始朝著錯誤的方向想去。「我問的是你的想法，Severus。」

　　Snape抬起頭，怒目瞪視著Lucius。「你一直知道這事？」

　　「哪件事？」Lucius挑眉，故意問道。

　　Snape刷地站起身，一瞬間將剛才自己才下的決定完全給忘了。「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他大吼一聲，但才吼了第一個字便想起這兒是醫院，而Tahlia正在一旁睡著，連忙壓低音量，即使如此，他的聲音還是因為憤怒而沙啞，他向前踏了幾步，一手粗魯的揪住Lucius的衣領。「她和Black？」

　　「冷靜，Severus，我從沒這麼說過，更何況……」Lucius一點也沒有掙扎，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就我印象中，Black家有兩個兒子，你指的是哪個──」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Snape低吼，指節因為他的用力而泛白。

　　他怎會如此愚蠢？

　　Black一直喜歡著Tahlia，不是嗎？而Tahlia和他的關係一直都較一般朋友要來的親密許多，他曾經如此得意，因他從沒耗費一絲精力，便輕而易舉的擁有Black無論怎樣努力都不會得到的東西──當時他有Tahlia的愛。

　　但他錯了。

　　他究竟憑著哪一點，得以如此自負的以為，Tahlia會永遠愛著他，而不是果斷的放棄，奔向Black的懷抱──

　　不，她的確放棄了。

　　她不再搭理他，她自回來以後始終和Black親近，而Nigel也將他視為父親一般的仰賴，現在想來，答案很明顯了，是吧？

　　愛人或者被愛，她終究選擇了後者──只因他過往的所作所為完全將她的一片癡心揮霍的一乾二淨。

　　Snape從沒有覺得如此絕望，本揪著Lucius衣領的拳頭也不自覺的鬆開。

　　「看你這反應，我想我也不需要再多說甚麼了，你也該清楚，我甚麼都沒告訴你，這一切都只是假設上的問題，是吧？」Lucius滿意的開口，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領，然後才發現不只衣領，本來平順的長袍也因為方才Snape的暴力舉動而變的淩亂，讓他看起來就有些狼狽，不禁抱怨道。「不是我要說，Severus……你是個巫師，不是那些只會傻呼呼地揮舞拳頭的麻瓜，別像個傻子。」

　　Snape沒有任何回應。

　　應該說，他現在完全不知道該說些甚麼，他是否太天真？天真的以為Tahlia最終還是會選擇他──或許Nigel這個名字已經是最為有利的證據，證明他與Black之間的血緣關係。

　　她早已經做了選擇，而那人不是他。

　　Snape閉上眼，那瞬間，他覺得難以呼吸。

　　她選了Sirius Black。

　　她愛Sirius Black。


第245章 229.觀感

　　「你聽說了嗎？」

　　「聽說甚麼？」

　　「那人──」一個治療師壓著嗓子，故作神秘的湊近另個正專心做事的男人身邊。「猜今天我們這兒來了誰了？」

　　「誰？」那金髮男人心不在焉的問了句，手邊沒有停下動作，依舊繼續小心的將各式各樣的魔藥一一裝瓶。

　　「Tahlia Watson！」一開始說話的治療師一把勾住男人的肩膀。「聽見了嗎？那個Watson！那個據說是那個人得利下屬的Watson！」

　　「放下你的手，Lary。」金髮男人一把拍掉了掛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眉頭皺了皺。「她來這兒做甚麼？」

　　那被稱作Lary的治療師聳了聳肩。「據說是中毒了──」

　　「中毒？」金髮男人終於停下手邊的動作，轉過頭。「無緣無故的怎麼會中毒？」

　　「我也很想知道啊！」Lary說道。「你去問問Mary吧……據說Watson來的時候是她替她做的檢查──」

　　金髮男人一臉無言。「你告訴我這件事，只是因為你不敢自己去問Mary──」

　　「當然不是！」Lary馬上否認。「只是，誰都知道你和她關係好，也正好你替她做了整晚的魔藥，她還欠你個人情……這任務交給你最合適──更何況……」他閉上嘴，改成小聲的嘀咕。「誰都知道Mary總是看我不順眼……」

　　金髮男人笑出聲。「那是因為你總在她負責的工作上搗亂。」

　　「我不是每次都像她賠罪了嘛！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Lary一眼委屈。「好啦，Owen……替我去問問吧？」邊說，邊雙手合十，做出哀求的樣子。

　　Owen瞪了他一眼，才答應道。「是是是……我會去問的──」

　　「太棒了！」Lary歡呼一聲，又試圖搭上Owen的肩，儘管馬上再一次的被甩開。

　　Owen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再待在這兒繼續和Lary糾纏，正好他也有些好奇，那個Watson明明逃過了審判在外逍遙著呢，怎麼就因為中毒而被送進聖芒戈了──

　　「你問我Watson？」病房內，一個看來便頗有氣勢的女人才剛替一個病人做完了檢查，便看見Owen象徵性地敲了門之後走進，還劈頭便問了她這問題，令她不禁狐疑地回望著他。「你問這做甚麼……等等，讓我猜──是Newton那傢伙要你問我的吧？」

　　Owen連忙揮手。「不，我只是聽說她中了毒──」

　　「是嗎？」Mary看起來有些不信的樣子，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一會兒，讓病床上的女人躺好，隨手從口袋裡掏出兩顆糖果遞給她，才轉回頭，繼續說道。「好吧，反正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你說的Watson小姐的確在稍早之前被送來這兒……是我替她做的檢查。」

　　「重傷？」

　　Mary搖搖頭。「她被送來之前就已經被治療過，我猜是那男人──」

　　「甚麼？」Owen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脫口問道。

　　「總不會是她自己在昏迷中移動過來的吧？」Mary一聲輕笑。「送她過來的，是個全身黑袍、面色陰沉的男人……我想他大概已經先替她體內的毒性做了初步的控制──總之，她被送來這兒的時候，已經沒什麼危險了。」

　　Owen不禁困惑。「既然你說的那男人有能力治好她，為何還把她送來？」

　　「誰知道呢？」Mary聳了聳肩。「但無論如何，既然她來到這兒了，我們也沒理由不去管她的，不是嗎？」

　　「即使這兒有不少巫師是被她給弄進來的──」

　　Mary皺起眉頭，選擇不說話。

　　本來她也是這樣想的。

　　但就剛才那短暫的接觸，不知道為甚麼，她就不那麼理所當然地以為了──或許是Watson本人看來一點也不像外頭傳聞的那樣殘忍暴戾，相反的，她給人的感覺就只是個年輕女人，而且是個有禮的女人──

　　哪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會在一個陌生人替她治療之後微笑著道謝的？

　　Owen見Mary不回話了，也停止那話題，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生氣了？」

　　「誰生氣了！」Mary白了他一眼，一個轉身便向外頭走去。「我還有很多事要忙，才沒空在這兒隨意對你發脾氣。」

　　Owen連忙跟上，與她並肩而行。「我以為Longbottom夫婦已經是你今天最後需要檢查的病人了──」

　　「是這樣沒錯……」Mary認真的回答。「但我想在下班前再去看看Watson的情況──」

　　「我和你去。」Owen馬上說道，然後隨即想起他這樣的反應有些突兀，輕咳一聲。「我是說，我對她中的毒很有興趣──」

　　Mary沒再做聲，只點了點頭，匆匆的領著Owen在病院的走廊疾行著。

　　Snape呆坐著，直至他察覺到病床上的一點騷動。

　　床上的人眨了眨眼，然後清醒過來，她轉過頭，發現坐在一旁的人是Snape，又眨了眨眼，才開口。「我睡多久了？」

　　「半天。」Snape回答。

　　之後便陷入沉默。

　　或許他該再說些甚麼，只要不是關於她和Black的話題都行……想著，Snape深吸一口氣，開口。

　　「你……」

　　「我──」

　　兩人都是一愣。

　　Tahlia微張著嘴，本來才說了一個字的話因為和Snape同時吐出而中斷，一會兒，她才繼續說道。「你想說甚麼？」

　　「我──」Snape開口，內心暗自慶倖著他不是衝動的想再次詢問Nigel的事──要是他真問了，Tahlia鐵定會非常不高興，這點他倒是可以肯定，Lucius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現在的他的確沒有立場去質問Tahlia這件事。

　　「沒事。」最後，在Tahlia狐疑的注視下，他低聲說道。「只是和你說聲，Lucius要我告訴你，Nigel在他那兒很安全，讓你安心養傷──」

　　Tahlia幾乎無法察覺的露出了個微笑。「謝謝。」

　　「舉手之勞罷了。」Snape揮揮手，才又問道。「你要和我說甚麼？」

　　Tahlia愣了幾秒，才低聲道。「我只是很好奇你怎麼會等在這兒……學校那邊你也離開夠久了，是吧？」

　　「我先前回去了一趟。」Snape乾巴巴的解釋道。「我想那時Lucius應該在這兒──」

　　「啊，我想起來了。」Tahlia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又繼續開口。「那麼，他們有說我甚麼時候才能夠出院嗎？」

　　Snape正打算開口說出他其實並沒有從治療師口裡知道甚麼詳細的情況，病房的門就在幾聲敲門聲之後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先前替Tahlia做檢查著女人，以及另外一個沒有看過的金髮男人。

　　他回過頭去，迅速地站起身，搶先問道。「Tahlia情況怎麼樣？」

　　不知道是不是Snape的詢問語氣過於咄咄逼人，抑或是他本身就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話一從他嘴裡被問出，那跟著進門的金髮男人便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女治療師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一把將那人拉上前，自己抽出魔杖走近。「嘿……別緊張──」她慌張地說著，只因為Snape在她走上前的時候便將手揣在懷裡，似乎隨時準備也掏出魔杖的樣子。「我只是要替她在確認一次情況──」

　　「你們昨天做的檢查還不夠多？」Snape黑著臉，不耐的問道。「或許你沒明白我的問話──她怎麼樣？」

　　Mary一陣氣結。

　　做治療師那樣長時間，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針對性的發言。「當時的檢查是確認她的身體情況以及分析毒性！之後我們也讓她服用瞭解藥……至於你問我她的情況──先生，你不讓我在她服藥後進行確認，我該怎樣才能回答你？」說完，不知道哪來的氣勢，直接繞過了臉變的更黑的Snape，站到Tahlia身旁。

　　Snape儘管焦慮，但內心也知道自己反應太過，沒有再說一句話，靜靜地退到一旁，但目光依舊直直地盯著那治療師。

　　碰見Anderson的經驗告訴他，他們在魔法界並不安全，隨時都有巫師打算取他們的命，即使是在聖芒戈，即使面前這兩人的身分是醫治巫師的治療師。

　　「你大可放心，Mary向來對病人很好。」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Snape詫異的轉過頭，發現說話的是那個金髮男人。

　　「抱歉，你是？」他冷冷地問道。

　　Owen下意識地縮了一下，才開口。「Owen Tyler……我也在這兒工作。」

　　Snape沒再回話，只淡淡地又瞥了他一眼，便轉回頭去。

　　這下子可尷尬了……

　　Owen此刻只覺得他在這兒呆站著實在詭異，早知道Mary說的黑袍男人是這副德行，說甚麼他也不會跟來的──他現在認真的在思考著，究竟他該繼續待在這兒，還是悄悄的趁著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那個Watson身上的時候溜出這間病房。

　　好在他沒有時間糾結太久，因為幾分鐘過後，Mary便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看來是已經結束了檢查。

　　「不得不說，你昨天給的那些分析非常有用，先生。」Mary對著Snape露出一個微笑。「那省去我們不少時間──」感受到Snape又露出了一臉不耐的神情，這次Mary沒有再多說甚麼，連忙切入重點。「Watson小姐恢復情況良好，我想，最慢後天就可以完全康復了。」

　　Snape松了一口氣。「最慢後天？」

　　「是的。」Mary篤定的點了點頭。「事實上，負責調製解毒劑的治療師就在你身後，先生……他昨晚徹夜熬制，而現在看來，治療效果非常好。」

　　Snape瞪大眼，猛的轉過頭去，這才發現到身後的金髮男人儘管臉上掛著笑容，但神色卻很憔悴，看來似乎好一陣子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而Owen也感到震驚。

　　他可沒想到他昨晚趕制的魔藥是被用在Watson身上，昨晚他就只從Mary那兒接到了個緊急通知，要他照著資料儘快製作魔藥，結果竟然是如此──

　　「我得向你道謝，Tyler先生。」

　　正想著，身前黑袍男人的聲音便傳進耳裡。

　　Owen連忙揮了揮手，反射性的便開口。「不需要道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梅林啊，他救的人竟然是那個Watson……要是她因此又去害了更多人──

　　Snape逐漸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Tyler的表情很古怪，而雖然女治療師並沒有險露出甚麼抗拒的神色，他也依稀能夠感覺到他們對自己，以及Tahlia的觀感似乎不怎麼好……

　　「我需要解毒劑的配方。」在他能夠阻止自己之前，一句話已經脫口而出，但他並沒有想收回的意思。

　　他有種感覺，要是他將Tahlia單獨留在這兒，恐怕並不妥當，或許他應該做的便是接Tahlia回學校，由他親自製作他們讓Tahlia服用的魔藥。

　　「不需要，Snape。」

　　一個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直接讓正想著如何委婉地拒絕的Mary松了一口氣。

　　Snape轉過身，直直地盯著Tahlia。


第246章 230.警戒心

　　「我知道你想說甚麼，你想讓我現在就出院，你親自製作那魔藥──」Tahlia問道，在得到Snape一個微乎其微的點頭之後繼續開口。「但你不需要那麼做的，對嗎？」

　　「我完全有理由。」

　　「這是聖芒戈，Snape……無論是誰，到這兒的目的都只有一個──那便是請求幫助……而當初，所有治療師都許過一個誓言──他們不會拒絕任何需要救助的病患……」Tahlia緩緩地說道，她之所以會知道這些，完全歸功於Lily在即將畢業的那段日子裡，天天拿著一本小冊子在他們身邊背誦，要她不記得也難。「所以我在這兒很安全。」

　　Snape依舊一臉不放心。「但我無法時刻待在這兒看著你──」

　　「所以我說。」Tahlia一個挑眉。「你是不是把我看的太脆弱了？」邊說著，招手讓Snape離她近一些，待他走近，她才以只有他們兩人才能夠聽得見的音量開口。「我需要你回學校注意Quirrell，這次Voldemort的舉動，或許他也已經被通知了也說不定──我需要你留在學校觀察他的一舉一動……要是你帶著我回學校，他鐵定會發現甚麼，現在我們得營造出的情況是，你草草保住我的命之後便將我扔在這兒了──如此才能夠瞞過他。」

　　Snape僵了一瞬，然後迅速的點了頭，儘管他還是沉聲問道。「但你一個人在這兒──」

　　「就像我說的，我一個人足以自保。」Tahlia擠出一個笑容。「往好處想，這些人可不是Voldemort。」

　　似乎過了許久，Tahlia才終於看見Snape沉著臉答應了她的要求，轉身離去。

　　Tahlia閉上眼，向後靠坐在病床上，一會兒，睜開眼後發現那兩名治療師都還愣愣地站在門口。「還有甚麼事嗎？」她問道。

　　Owen回過神，連忙開口。「不……我沒事了──你……好好休息。」說完，沒待Mary拉住他，便匆匆地離開這間病房。

　　Mary歎了口氣，緩緩的走近Tahlia。「我能問下，你是怎樣被這樣一隻品種不明的蛇給咬了的嗎？」

　　「不能。」Tahlia淡淡地回答。

　　「是嗎……」Mary喃喃的說著，又歎了口氣。「我想也是。」

　　Tahlia沉默下來，她隱隱覺得面前這位替他治療的巫師似乎有甚麼話還想說，不過大概是那些話吧……關於她的身分、外界的傳聞……

　　「其實你大可不用管我的。」Tahlia看著Mary，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想甚麼，我知道那個男的在想甚麼……你們在害怕──」害怕一旦她被治好，會到外頭去傷害更多的人。

　　Mary張開嘴，本想著要反駁，但她發現她甚麼話也說不出。

　　畢竟她直到現在都還是有些戰戰兢兢的，即使她拚命努力著讓自己不要對這位病人有任何偏見……

　　Tahlia卻只微微一笑，便轉回頭，拿起之前Lucius留在一旁桌上的書，翻開來，也沒再搭理Mary了。

　　不久，即使Tahlia沒有移動目光，也知道Mary緩緩的踱出了病房，留下她一人……沒錯，只有她一人──

　　本來她確信先前剛被移進這間房間的時候隔壁床是躺著個渾身膿瘡的男人的，但沒有多久就來了幾個治療師，將那人推出去了，或許她該佩服聖芒戈的謹慎……雖然她壓根沒打算傷害任何人。

　　Tahlia闔上書，隨手扔在一旁，抬起手，開始觀察起纏著繃帶的右手。

　　Voldemort……Nagini……

　　攝魂怪……阿茲卡班……

　　Lestrange……

　　總感覺所有事在她腦中緊緊糾纏著，完全讓她理不清頭緒──這次Voldemort要她做的事非常困難，較以往的任何事都要來得困難……她必須早些籌備──

　　Tahlia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惱怒自己在最該抓緊時間的時候卻甚麼也不能做，只能傻愣愣的躺在這兒，她痛恨這種完全置身事外，甚麼事也做不了的感覺……

　　緩緩閉上眼，儘管她這兩天睡了很多，但在她閉上眼之後，還是馬上感受到了濃濃的睡意……沒多久，她右手緊緊地抓著魔杖，便進入夢鄉。

　　這次她又做夢了。

　　Voldemort站在她面前──應該說，擁有完整身體，腥紅色雙眼瞇成一條細縫，冷冷地看著她的Voldemort站在她面前。

　　他說，他早發現了她的意圖，他早發現她背叛了他──

　　她開口試圖辯解，但顯然一點用也沒有，她看見他舉起魔杖，看見他在一個冷笑之後張口，吐出咒語。

　　她看見他的魔杖隨即竄出一道奪目的綠光，直朝著自己射來，而她的雙腳卻像是被定住般，完全無法移動，只能任憑那無情的光束離自己越來越近──

　　「不！」

　　Tahlia大喊一聲，嚇的睜開眼，從床上猛的坐起，過了幾秒，她才發現她現在依舊在聖芒戈，身旁也沒有Voldemort的蹤影，早晨的陽光從窗戶透進，溫暖的灑在她的床單上頭，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看她現在都成甚麼樣子了，竟還做這樣的夢。

　　她不是早就知道Voldemort遲早會因為她的背叛憤而怒了嗎？在她最終向他坦承一切之後，她不是早就有所準備了？

　　自嘲的笑著。

　　她果然就是個膽小鬼……

　　叩叩。

　　Tahlia轉過頭去，看著門口的方向。

　　「誰？」

　　「Mary Williams。」門外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看來是那個女治療師……Tahlia歎了口氣，從床上坐起，才開口。「請進。」

　　門被打開，接著走進的是Mary，手上端著一杯魔藥。

　　「感覺怎麼樣？」她問道。

　　「還可以。」

　　Mary聳了聳肩，也沒對這模糊不清的回答表示甚麼，逕自走上前，將魔藥遞給Tahlia。「這是今天的藥。」

　　Tahlia接過，但沒有馬上喝下，而是舉起了魔杖。「抱歉，你介意──」

　　「喔，我當然不介意──你可以檢查它……」

　　「謝謝。」Tahlia說了一聲，然後輕輕揮動了魔杖，白色光壟罩了整個杯子，然後逐漸融入杯中的液體中消失……而魔藥看來依舊清澈。

　　至此，Tahlia才一口喝下那杯魔藥。

　　「能讓我看看你的傷嗎？」Mary和善的問道。

　　Tahlia點點頭，放下杯子之後解開了右手臂上纏著的繃帶。

　　即使對醫療咒語沒有研究，Tahlia也知道她這兩天喝下的魔藥已經起了效用，本來因為毒液的關係而癒合緩慢的蛇咬痕跡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縮小到幾乎看不見，其實她根本就可以直接解開繃帶了，並且，現在她右手拿著魔杖施咒的時候已經不會有前幾天的那種疲乏感。

　　Mary抽出魔杖，開始例行性的檢查。

　　一會兒，她才滿意地開口。「你恢復的速度比我預料中的快很多……」

　　Tahlia愣了幾秒。「這得感謝你們找到了有效的方法──」

　　「不，要不是那位先生已經替我們分析了不少資訊，我們是沒可能那麼快找出解藥的，Watson小姐……你有位很厲害的朋友──」

　　「他不是──」Tahlia張嘴便想反駁，但話到了一半卻不知為何被她給吞回肚子裡。

　　朋友……嗎？

　　內心不禁諷刺的一笑。

　　她和Snape竟然還能稱得上是朋友……這假像營造的還真徹底──

　　「我想你今天應該就能夠出院──」

　　甚麼？

　　Tahlia詫異地抬起頭，望著Mary。「我以為你昨晚說我最快也是明天才能出院？」

　　「但我剛才也說了，你復原得很好，不是嗎？」Mary微微的一笑。

　　「噢……」Tahlia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甚麼，就只愣愣地應了一聲。

　　見狀，Mary忍不住輕笑出聲。

　　不知道為甚麼，她越來越沒有辦法將面前呆愣著的女人和先前聽說過的Watson聯想在一起。

　　她其實也是個普通人的，是吧？

　　Tahlia感到更加疑惑，照理說這些人應該不怎麼待見她的才是……但面前的這個治療師卻有點不一樣──

　　不過，或許那也只是因為，她沒有任何在乎的人被自己傷害過吧……看看前天碰見的Anderson，她清楚知道其實很多人依舊很恨她的。

　　「所以，我今天可以出院了？」一會兒，她輕聲問道。

　　提早出院也好，她也能夠早些開始計畫接下來的任務，有很多事得做，而且都一點也不輕鬆。

　　Mary最後又檢查了一遍，在確認Tahlia身體裡真的已經沒有被檢測出蛇毒之後，才微微退了幾步，說道。「我想應該是沒問題了，你可以試著站起來，要是沒有頭暈的感覺，就行了。」

　　Tahlia點點頭，掀開被子之後移動雙腳，在即將觸地的那刻，她才猛的想起一件事──

　　她的鞋子哪去了？

　　不禁皺眉，她又揮了魔杖，這才看見自己鞋子從門後方的一個小櫥櫃中飛了出來。

　　Tahlia露出微笑，不慌不忙地穿上他們之後，才繼續著站起身。

　　一切正常。

　　Tahlia覺得愉悅極了，她完全沒有頭暈，而且右手也不會沉重的像個石塊那樣總覺得抬不起來，看來她是真的康復了──

　　「我感覺很好。」她說道。

　　Mary也露出微笑。「那麼你在這兒檔上簽上名字，就可以走了──唔……你的衣服應該也在那邊的櫃子裡──」

　　「衣服？」Tahlia迅速的簽上自己的名字，一邊狐疑地問道，然後突然的一驚，往下看去──

　　她是甚麼時候換成這身病服的？

　　「誰……誰替我換──」她開口問道，瞬間覺得喉嚨異常的乾澀。

　　「喔？你說這衣服嗎？」Mary馬上的瞭解到Tahlia的問話。「我們把這套病服交給他之後，就離開了──」

　　Tahlia驚恐的發現到，似乎有某些事，超出她所能控制的範圍了──

　　「交給……他？」她吞了口口水，緊張的問。「他……是誰？」

　　Mary一臉茫然，似乎完全不理解Tahlia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她眨了眨眼，然後理所當然地開口了。

　　「就是帶你過來的那男人。」停頓了一小會兒，又狐疑的補了一句。「不然會是誰？」

　　Snape忽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勁。

　　儘管那感覺轉瞬即逝，但他依舊覺得古怪──

　　「等等，Snape。」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Quirrell的嗓音。

　　「我很忙。」Snape淡淡地回答，重新邁開本來停頓了一瞬的腳步，絲毫沒打算搭理那人。

　　但身後的腳步聲卻規律地跟了上來，Snape不耐的轉過頭，發現Quirrell不只不疾不徐地跟在後頭，眼睛也緊緊地盯著自己。

　　「我臉上有甚麼讓你感興趣的東西？」他不悅的問道。

　　「不，沒有……」Quirrell一個假笑。「只是，等會兒我想向你請教一個學術上的問題──」

　　「我何德何能有這榮幸回答你的問題？」Snape也迅速的勾了勾嘴角，速度快得幾乎讓人無法察覺。「畢竟你才是這兒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不是我……」

　　「但我的問題，是關於魔藥的，Snape教授，你才是這方面的專家……」Quirrell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在Snape因為這句話沉下臉之後，才又補了一句。

　　「關於……蛇毒。」


第247章 231.守護神

　　「你甚麼意思？」Snape心中暗自咒駡，Tahlia料的不錯……Quirrell果然已經知道了這事──嘴上卻不動聲色，冷冷地問著。

　　「喔，Severus……你當然知道我的意思，不過──」Quirrell笑的不懷好意。「這次可真是難為你了。」

　　Snape挑眉。「嗯？」

　　「Tahlia回學校了？」Quirrell沒回答，反而又問了個問題。

　　「當然不。」Snape黑了臉。「你認為我有那心思去管那女人？」

　　Quirrell一臉訝異，似乎是以為Snape就那樣完全沒去搭理Tahlia了，脫口說出。「他可沒要你殺了她，你──」

　　「我把她扔在聖芒戈。」Snape冷冷地打斷了Quirrell。「那兒自會有人保住她的命，她在那兒死不了。」

　　「原來如此。」Quirrell理解似的點了點頭。「這方法足夠聰明。」

　　Snape不屑的冷哼一聲，便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

　　他感到憤怒。

　　即使如此，他卻得忍著，不能對著後頭的蠢貨大吼，亦不能表現出任何一絲他關心著Tahlia的情緒，甚至他還得用嫌惡的口氣去談論她，這讓他無法忍受。

　　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Quirrell並不是很難打發，要混淆他簡直輕而易舉，他確信他已經成功地讓那沒腦子的人相信，他巴不得將Tahlia扔在那荒郊野外，任其自生自滅。

　　他們唯一得想法子面對的，是黑魔王。

　　他就是想不透，怎麼黑魔王會突然間想取Tahlia的性命──他們先前分明很篤定，至少目前來說，Tahlia依舊是他最為得力的手下。

　　又是因為甚麼，黑魔王會在打算殺了她的同時，又給他一個任務。

　　還有Nigel……

　　Black……

　　一想到這事，Snape就覺得更加憤恨，Black已經得到Tahlia，卻拋下他們母子，不聞不問了整整五年的時間……即使在她回來之後，也沒見他替他們做過甚麼──

　　他該去質問那傢伙，或者狠狠的給他一個教訓……

　　不。

　　Lucius的話突然竄進腦子裡。

　　無論如何，他已經沒有那權利了……Tahlia已經做出了她的選擇，而他──

　　他只能盡他所能地試圖挽回。

　　狂怒的沖去揍Black一頓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即使他心裡非常想那麼做。

　　終於回到他的辦公室門口，但在推開門的瞬間，Snape卻因為裡頭早已待著的人倏地停下腳步，一臉錯愕的停駐在門口。

　　「啊，Snape……」那人臉上掛著假笑，在他進門的那刻便開口。「早上好。」

　　是Tahlia。

　　怎麼回事？Snape瞪大眼。

　　她不是還應該待在聖芒戈裡的嗎？

　　「你──出院了？」

　　Tahlia點了點頭。「他們說我好得差不多了……」

　　Snape將門帶上，也走至沙發前坐下。「我想你會出現在這兒……是有話想說？」

　　「沒錯。」Tahlia說道。「既然我恢復過來，是時候開始策畫我們的阿茲卡班之行了──」

　　「你想怎麼做？」

　　Tahlia微皺起眉頭。「……老實說，我還沒想到辦法──你有甚麼計畫嗎？」

　　「我認為，那兒的攝魂怪數量過多，單憑我一人的守護神是沒有辦法保證我們的安全的……」Snape緩緩地說道。「或許你也該──」

　　「不。」Tahlia冷冷地拒絕了。

　　一會兒，她才發現到她似乎拒絕得太過迅速，輕咳了一聲之後才輕聲說道。「我是說……我不能。」

　　「你不能？」Snape覺得更加困惑，沒道理Tahlia不能施展守護神咒，難道是她的守護神型態不穩定？或者另外他不知道的原因？

　　Tahlia的表情恢復平淡。「我不會，Snape。」她並沒有向任何人隱瞞的意思，反正即使她不說，之後他們也會知道的。

　　她用不出守護神咒。

　　無論她如何嘗試，她的魔杖連單薄的煙霧都不曾冒出來過，更遑論有形體的守護神了。

　　「你很訝異？」她諷刺的勾起了嘴角，看著Snape瞬間變得錯愕的表情，她抽出了魔杖，直直地舉著。「還是覺得可笑？」

　　說完，她頓了頓，從腦中翻攪出她認為最快樂的記憶──Nigel軟軟的嗓音彷佛縈繞在耳邊，對著她說他相信她──然後再次開口。

　　「Expecto Partronum。」

　　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連一般人嘗試下會冒出的銀色煙霧也沒有，整個空間寂靜的像是甚麼也沒發生，就像她壓根沒有念出任何咒語。

　　「瞧。」Tahlia淡淡地說。「所以我需要你的説明──」

　　「為甚麼？」

　　Tahlia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你沒看清楚嗎？我用不出守護神！所以我──」

　　「我是問，」Snape加大音量，直接蓋過了Tahlia的聲音。「為甚麼無法？」

　　Tahlia沉默下來。

　　「你以為……」好一會兒，她才又開口，這次的聲音細碎無比，Snape費了一番力氣才聽清Tahlia究竟說了些甚麼。「一個食死徒，能夠使用這咒語嗎？」

　　「你曾經是食死徒，Tahlia。」Snape皺眉，糾正道。「更何況我和你情況相同，但我依舊學會這咒語──」

　　「那也只證明了你很幸運。」Tahlia冷冷地回了一句。「你該珍惜──」

　　Snape眉頭皺得更緊。

　　Tahlia瞥了他一眼，繼續開口。「你大可盡情嘲笑我……別露出那種表情──」

　　「我並沒有嘲笑你。」Snape緩緩地說著。「相反的，我想我能夠幫助你──」

　　「幫助我？」Tahlia瞪大眼，然後，爆出一聲大笑。「得了，Snape……難不成你打算教我？」說著，漠然地看著Snape。「你以為我是因為不瞭解這咒語，才無法施展的？」

　　Snape隱隱約約察覺出不對勁，但他還是平板的道出了書籍上的記載。「守護神咒對其他人來說或許很困難，但你不是普通人……關鍵在於記憶──你得找出令你快樂的記憶──」

　　「我知道。」Tahlia淡淡的打斷了Snape。「沒錯，我需要快樂的記憶……」

　　「你不可能沒有，Tahlia。」Snape冷靜地說著。「你愛Nigel……你們相處得很好，和他待在一塊兒的你是快樂的──」尤其還有Black的存在。

　　Tahlia搖頭。

　　「所以你真的甚麼也不懂……」她冷笑。「我不需要快樂，這世上不可能單獨存在這情緒──有人快樂，勢必會有人悲傷，兩者從來是一體兩面的存在，快樂，永遠都是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她稍稍停頓了一會兒，抬眼盯著Snape。「你又是因為甚麼──或者說，因為哪一方的犧牲，才能使用守護神咒？」

　　Snape愣了幾秒。

　　他是因為……甚麼？

　　「你擁有快樂……Snape。」Tahlia又繼續著開口，聲音非常的輕。「但你可曾想過……那都是用甚麼人的不幸去換來的？」

　　Snape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似乎是因為Snape再沒開口說話，而Tahlia也沒想再繼續討論這虛幻的話題，擠出了個笑容，開口。「話說回來，我還沒見過你的守護神呢……」

　　「不是甚麼特別的動物。」Snape乾巴巴地回了一句，此刻他看著Tahlia，發現她也回望著自己。

　　「我想知道。」Tahlia靜靜地說。

　　但Snape卻不怎麼想使用……至少現在這個時刻，在Tahlia面前，他不確定這是個好主意──

　　他的守護神是只母鹿。

　　和Lily的一樣。

　　Lily……

　　不知道從甚麼時候，他開始害怕在Tahlia面前談起Lily……不是因為Tahlia會像從前那樣表現出落寞的神色，而是因為，自Tahlia消失了一段時間再返回之後，她提起Lily的語氣總是冷漠。

　　那令他感到不自在。

　　說來諷刺，曾經他勒令Tahlia永遠不准在他面前提起她……現在，卻是自己再也說不出她的名字──

　　他在乎她，她是朋友，是親人，也可以說，他曾經對她有過愛慕──

　　Lily對他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無論是在他的過去、現在，或是未來。

　　但他不能再次的失去Tahlia。

　　Snape握緊拳頭。他對Tahlia的感情和對Lily的完全不同，他再也不可能，也不會繼續將他們弄混──

　　「Snape。」Tahlia的聲音又傳進耳裡。

　　「嗯？」他反射性的回應道。

　　Tahlia勾起嘴角。「我並不是在開玩笑，Snape……我必須確保我們不是空手去對付那些攝魂怪──」

　　Snape緊抿著唇。

　　好一會兒，才終於緩緩地掏出魔杖，沉聲道。「Expecto Partronum。」

　　一頭母鹿輕盈地從魔杖尖端竄出，活潑的圍繞著他們兩人蹬了幾圈，本來再正常不過的舉動，此刻在Snape眼裡卻像是嘲笑。

　　Snape張開嘴，但隨即發現到，無論他現在說了甚麼，都沒有任何意義……就憑著Tahlia連在看見那牝鹿的那瞬間，也依舊面無表情──

　　但她是知道的。

　　Tahlia不可能會沒見過Lily的守護神，守護神可不是隨意就能夠被竄改的東西，他知道先前的那段日子，Lily等人一直都是利用守護神來確認身分的──

　　Tahlia清楚知道母鹿代表的意義，但她就只是站在那兒，一點表示也沒有……完全沒有！

　　Snape沉默的看著Tahlia，然後，在他的注視下，令他驚訝的，她突然笑出聲。

　　「老實說，這動物的形象一點也不適合你。」她說道，但語氣卻和說出的話完全不相稱，平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一絲玩笑成分。「說真的，母鹿？」

　　Tahlia的話讓Snape感覺更加難受，彷佛整個人被壓縮進個狹窄的空間，另他完全掙脫不得，難以呼吸。

　　但他同樣清楚感受到的，是她最後明顯戲謔的語句。

　　Snape沉下臉。「你並沒看錯。」他淡淡地說。「是頭鹿，很抱歉不是一般人所想像的型態──」

　　「你想說的是蝙蝠？」Tahlia雙手抱著胸，一臉玩味的接話。

　　「你──」Snape瞬間愣住。Tahlia前後態度的轉變太大，令他完全沒有沒有心理準備……

　　Tahlia挑眉。「你就那樣禁不起玩笑？」她緩緩地問道。「我當然知道Lily的守護神是頭牝鹿……我還不至於拿這事情做文章──算了……」她歎了口氣。「你依舊沒甚麼幽默感，對嗎？」

　　那頭鹿彷佛是在回答Tahlia的問話一般，調皮的點了點頭，蹦至她面前，在她伸手看似拍拍牠的頭之後，才慢慢地淡去。

　　Tahlia抬起頭，迎上Snape明顯沒有反應過來的錯愕目光，擺出一個笑容，說道。「恭喜你，你合格了……期待我們的阿茲卡班之行嗎？」


第248章 232.改變之瞬

　　「你總是隱藏情緒……」直直地盯著臉上掛著笑容的Tahlia好長一段時間，Snape沒頭沒腦的說了句，令她的笑容瞬間僵住。

　　「你在說甚麼？」

　　Snape站起身，走至Tahlia面前，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將她拉起，忽然間，她似乎離他異常的近，他連她鼻頭上淺淺的雀斑都能清楚看見，低下頭，Snape柔聲說道。「你明顯在意著我的守護神型態……那是Lily的守護神──你就沒有甚麼想說的？」

　　Tahlia愣了幾秒，然後皺起眉頭，微微掙脫開Snape抓著自己的手。「我應該要說甚麼嗎？誰都知道你愛她──」

　　「或許吧。」Snape淡淡地打斷Tahlia的話。「你對此難道沒有甚麼想表示的？」

　　這回Tahlia往後退開了幾步，拉開他們兩人的距離，直直地瞪著Snape。「很抱歉，並沒有。」她冷冷地回話。

　　「我不相信。」Snape也靜靜地說道。

　　Tahlia諷刺的一笑。「是啊，你不信……你怎麼會信？你從來就不曾真正相信我──是誰先前說現在我們必須彼此信任的？」她頓了一下。「可笑的是，我竟然還差點以為你是認真的──」

　　「我的確是認真的。」

　　Tahlia挑眉。「你難道不覺得你說的話充滿矛盾嗎？」

　　她當然知道那守護神代表的意義。

　　過了那麼多年，即使Lily已經死去那樣長時間……Snape的守護神依舊是只母鹿，沒錯，和Lily的一樣。

　　她不知道她究竟是甚麼心情，她以為她早做好面對的心理準備了，既然他們必須去阿茲卡班，守護神咒是一定會被挑起的話題，她都已經能夠做到坦然地承認她不會使用守護神咒，為甚麼在見到Snape使出的守護神型態時，依舊有那麼一刻，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那時的她宛若迷失在令人暈眩的空間裡。

　　Tahlia沒有想到她依舊如此在意著……她分明已經決定將所有關於Snape的一切都拋之腦後，但在認知到他仍然愛著Lily的時候，還是令她差點無法控制內心湧現出的種種無法形容的情緒。

　　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假裝她完全沒將這當作一回事，甚至還拿個一點也不好笑的玩笑來掩飾，反正James的守護神型態也是只鹿，沒准Snape其實真正暗戀著的是他也說不定──

　　連忙用力的甩甩腦袋……

　　梅林，她現在是都想了些甚麼詭異的東西了……

　　「我並不是不信任你。」Snape的聲音將她從胡思亂想中拉出。「但當你明顯在說謊的時候，我不可能絲毫沒察覺出來……」

　　Tahlia回過神，暗自叮囑自己別再出神，才按捺住情緒，緩緩地開口。「那我們對於彼此信任的標準就不怎麼一致了，對吧？」停頓了一會兒，見Snape只皺緊了眉頭，沒有要回話的意思之後，才又繼續說。「我所說的信任，是即使你知道我在說謊，也不會質疑我──」

　　「你在強人所難，Tahlia。」

　　「喔？我強人所難嗎？」Tahlia故作驚訝地微張開嘴。「但我是對你這麼做的呢，Snape……即使我知道你在我面前滿口謊言，即使我知道你從頭到尾只是在利用我，我還是沒有殺了你──相反的，我能夠站在這兒心平氣和地和你說話而不是拿著魔杖指著你，我從沒試圖去刺探你甚麼……並且──」說到越後，她的語氣變得越趨冰冷。「我相信你和我抱著相同的目的，我相信至少在黑魔王還沒有被消滅之前，我們兩個可以合作……告訴我，Snape。」她抬起頭，直直地望進Snape的眼裡。「我錯了嗎？」

　　一片寂靜。

　　在看見Snape沉默下來之後，Tahlia卻勾起了嘴角。「如果你真的信任我，你不會在乎我隱瞞你甚麼，也不會總想著要我和你坦白甚麼，因為……」她突然間停了下來，看似在緬懷著甚麼，接著，才再次開口，這次的音量放得很輕，細碎的Snape差點沒聽見。「我曾經是那樣的相信著一個人──」她緩緩抬起頭，迎上Snape的瞠目結舌。「看我得到了甚麼？一次又一次的算計、冷言冷語──而你，Severus Snape，直到現在還是沒能徹底明白何謂信任……」

　　Snape張口，就想反駁。「我並不是──」卻馬上被Tahlia打斷。

　　「你先前說從我回來之後沒有真正相信你，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向你承認，你說的沒錯……但這東西是互相的，既然你始終沒能夠做到，又能拿甚麼來要求我？」Tahlia一口氣說完，微微停頓了一會兒。「Sirius說的沒有錯──」

　　「Black？」Snape忍不住脫口而出，表情也變得異常的詭異，似乎在隱忍著甚麼。

　　這事又關Black那蠢貨甚麼干係了？

　　Tahlia淡淡的瞥了Snape一眼。「我現在很後悔，Snape……後悔我當初怎麼就沒有聽他的勸告──他從來沒有放棄說服我離你……遠一點。」

　　Snape不由得沉下臉。

　　Sirius Black的名字突然被提起，令他感到心臟一揪一揪的，無論他如何阻止自己，他的思緒還是會不受控制的陷入，掙扎於Tahlia與Black的關係，同時，他也確實想起過去。

　　Black那傢伙的確不只一次警告過自己離Tahlia遠一點。

　　他是對的嗎？

　　看著面前Tahlia漠然的表情，他發現他再也做不到自信地去反駁──

　　「你要這麼想，隨你──」最後，他轉過身，背對了Tahlia，低聲開口。「或許我們彼此的標準的確不同……」他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要是你介意，我不會再詢問你甚麼──我想你已經表達了很清楚，你已經……做了選擇。」

　　Tahlia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但沒有開口說些甚麼。

　　「我依舊會協助你，盡我所能的協助你──並且，我不會再要求你毫無保留的信任……你只要，相信我的目的，相信我憤怒的恨著黑魔王的情緒。」Snape又說道。「就憑著……」他掙扎了一會兒，良久，才硬吐出一個名字。「Lily。」

　　即使Snape沒有回過頭，也能夠清楚感覺到Tahlia身體的僵硬。

　　「黑魔王殺了她。」他說道，但只有他自己才能夠發現暗藏在語氣裡的顫抖。「你知道這代表甚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Snape已經忍下無數次轉過身子的衝動……他不知道要是他轉回頭了，會不會再次情緒失控──他害怕他會忍不住沖上前，揪著Tahlia的領子質問她和Black的關係。

　　而Tahlia的聲音彷佛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進耳裡，絲毫不帶任何一絲感情，冰冷至極的嗓音。

　　「你說服我了。」

　　很好。

　　這樣很好。

　　Snape閉上眼。

　　Tahlia面無表情地離開了，而他就只能站著，看似直挺挺地站在自己辦公室中──

　　「Expecto Partronum。」他低聲念道，感覺到魔杖尖端再次竄出了一隻動物。

　　Snape緩緩的睜開眼，隨即因為面前無辜盯著自己的牝鹿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為甚麼……」他低喃。目光迎上了那頭鹿。「你在嘲笑我？因為我從沒將你的話給聽見耳裡？」

　　現在的他，連Tahlia的信任也得不到，更別說愛情……他甚至還得拿Lily來當作藉口──以此說服Tahlia，說服他是多麼痛恨黑魔王。

　　但他不願繼續這樣活著。

　　他再也不希望Tahlia繼續對他放在Lily身上的感情深信不疑，但他該怎麼做？

　　Tahlia已經……已經愛上別人。

　　或許她早已不在乎自己對Lily究竟還抱持著甚麼想法──才會像方才那樣，對著他的守護神開玩笑……

　　Snape現在知道了。

　　感到雙膝不知道甚麼時候已經跪在地上，他單手撐住地板，握著魔杖的那手一邊緊揪著胸口位置的長袍。

　　他終於知道真正的心痛……究竟有多麼令人難受──與之相比，過往所有傷心的情緒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有那麼一刻，他只想站起身，追出去趕至Tahlia身旁，向她表明一切，甚至，他帶著她離開，再也不用替這兒的任何事煩心──

　　但那是不可能的。

　　Tahlia永遠不會願意拋下她的朋友們，或者應該說，她永遠不可能讓她在乎的人陷入黑魔王的陰影中……例如Black。

　　心又緊縮了一陣，然後他看見幾滴水珠掉落在地面，形成明顯的色差。

　　這是怎麼了？

　　Snape錯愕的身手撫上臉頰，是潮濕的──那是，他的眼淚？

　　不，不可能。

　　他用力的眨眼，但隨著他的動作，幾滴水珠又落下，滴落在眼前冰涼的地板上。

　　Snape瞪大眼，一臉不可置信。

　　他以為他再也不可能再留下任何一滴淚……自Lily死後──

　　打住。

　　Snape用力閉上眼。

　　他不能再深陷在過去，Tahlia會是他的未來，即使她最終沒打算選擇他也無所謂……現在他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盡他所有的力量陪著她，保護她……

　　Lily的面容浮現在腦海中。

　　她在微笑著。

　　「我很抱歉……Lily。」他輕輕地說道。

　　他很抱歉。

　　他始終沒能好好的對待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無論是Lily或是Tahlia。

　　Lily因為他而死，而Tahlia也好幾次面臨死亡關頭，而他當時卻只沉迷在自己的野心當中，絲毫不顧身邊真正關心自己的人的勸告。

　　手臂似乎被甚麼東西給觸碰到，那是種無法形容的感覺，也或許那是個幻覺……像是風輕拂過手臂，但其實並沒有甚麼實質上的東西接觸到他，即使如此，他卻依然感覺到一股暖意自那兒傳遍全身……

　　Snape再次睜開眼睛。

　　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再也不想閉上眼。

　　他感到錯愕，但同時，卻也覺得不可思議──

　　「Tahlia……」他欣慰地開口，嘴角在他沒有意識的時候彎起。

　　一隻銀色的動物蹲伏在他的左手邊，看來愣愣地，不知道為甚麼，在看見那動物的瞬間他腦海中便瞬間的浮現出從前學生時候Tahlia愣愣地跟在他身旁時的開朗模樣，在這同時，那動物也動了一下，用厚實的腳掌搔弄牠直直立著的大耳朵，一會兒，往前蹦了幾步，跳過Snape撐在地上的手，在牠跳躍過，看似與他的手掌接觸到的那瞬間，方才自己感覺到的溫暖又傳進胸膛──

　　那是只兔子。

　　但，儘管只是只再尋常不過的穴兔，他依舊覺得牠是這世界上最特別的生物。

　　那兔子又蹦了幾下，然後，逐漸淡去……而在這辦公室中，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也再沒那母鹿的身影。


第249章 233.贈禮

　　Tahlia非常的心不在焉。

　　這是Nigel被Tahlia接回學校，直到吃完晚餐之後多次試圖以他親手做出的第一瓶魔藥吸引她的注意力未果之後得到的結論。

　　儘管喪氣於Tahlia忙著想心事忽略了他的第一個成品，但他依舊感到很雀躍……

　　他從不知道Draco家裡竟然有那麼多種稀有的魔藥材料！他們家裡有滿滿一整個房間的珍稀藥材呢！更重要的是，Lucius竟然直接告訴他，說他允許自己隨意取用──

　　這讓他本來一醒來發現自己被扔在Malfoy莊園後的鬱悶心情瞬間全沒了──呃……也不是全沒了，他還是有一點點沮喪的，只是，稍微忘掉一下子而已。

　　「Tahlia，你看看嘛！」Nigel雙手捧著那瓶此刻在他眼中怎麼看怎麼閃亮耀眼的淡粉色魔藥，獻寶似的在Tahlia眼前晃呀晃的，他決定說甚麼也要再做最後一次嘗試，他就不信Tahlia會一直坐在那兒發呆不理他！尤其她都呆坐在那兒幾乎一整天了！「你猜猜這是甚麼魔藥嘛！」

　　而這次，他的努力終於有了結果，只見Tahlia突然像是回過神似的眨了眨眼，然後對著Nigel露出一個微笑。「嗯？你說甚麼？」

　　Nigel也露出了個勝利般的笑容，得意的又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你猜這是甚麼魔藥！我做的喔！」

　　「甚麼魔藥──」Tahlia狐疑地問了一句，然後緩緩接過了那個小瓶子，在Nigel殷切期盼著的眼神注視下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小瓶魔藥，接著拔開瓶塞，湊近鼻子前聞了聞。「唔……這當然是──」她馬上開口，但馬上閉上嘴，停頓了一會兒之後迎上Nigel依舊閃著光芒的目光。「讓我猜猜……有甚麼魔藥聞起來沒有甚麼味道，但卻是淡粉紅色的呢？」故作思索狀，感覺到Nigel激動的幾乎都要蹦到自己腿上了，才終於不再假裝，輕咳了一聲之後說道。「這是活──」故意的又停了一下，惹得Nigel更加豎起耳朵拉長了脖子等著她說出來。「……這是活地獄湯劑吧？」

　　「對！」Nigel一把跳起來，拿回了那瓶魔藥，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我成功了！」雖然Lucius有幫了一點忙，但真的只有一點！

　　他自己架坩鍋，自己處理藥材，自己照著指示一步一步地做，Lucius只有幫他控制火焰而已──

　　Tahlia好笑的看著Nigel明顯露出了個『快稱讚我吧！』的表情，噗哧的笑出聲。「要是你不成功，我才覺得奇怪呢──」

　　Nigel看起來更加得意，下巴抬的高高的，模樣竟有些神似Draco的感覺。

　　他這舉動讓Tahlia笑得更開懷。「說實話，即使我知道你試做魔藥會成功，也沒有想到會是活地獄湯劑──那可是六年級教材……而且是──」

　　「N.E.W.T.s會考的內容！」Nigel滿臉發光的接話。「Lucius有告訴我！」

　　「他告訴你的時候，大概驚訝的形象都沒了吧……」Tahlia笑著說，腦中一邊不受控制的想像著Lucius故作矜持的舉動。

　　Nigel歪了歪腦袋，愣愣地回答。「N.E.W.T.s是很厲害的東西嗎？」

　　「很厲害嗎？」Tahlia眨了眨眼，意識到對於現在的Nigel來說，他可能根本也沒弄清楚那究竟是怎樣東西，想了一會兒後才說道。「簡單來說，那是你以後念七年級時要面對的考試，很多人都說那個考試很難很難──」

　　「真的很難嗎？」Nigel問。「那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拿這個去告訴他們我會了！」

　　「傻瓜……」Tahlia敲了敲Nigel的腦袋。「N.E.W.T.s考的可不只魔藥呢……況且，光魔藥這科也沒可能那麼簡單的就只考一種──你還是別那麼著急，等你入學後，就會知道了。」

　　「但我想趕快長大保護你呀！」Nigel一臉認真地說道，又將懷中的小瓶子握緊了一點。「如果通過考試，是不是代表我可以保護你了？」

　　Tahlia也認真的點了點頭。「你真是太聰明了，Nigel！」

　　「太棒了！」Nigel歡呼一聲，然後開始四處張望著打算尋找一個地方好好的收好他這瓶魔藥。

　　這可是能夠證明他足以通過考試的重要證據！

　　Tahlia有趣的看著Nigel開始四處奔走著打算找個地方好好藏起他的寶貝，看來他的小小腦袋完完全全的誤會她的意思了……不過無所謂，也只有孩子能夠因為這樣的一點小事就開心的不得了──

　　而她早過了那年齡很久很久了。

　　Snape依舊愛著Lily……守護神不會騙人，但至少他是愛著一個人的──

　　或許其實她一直以來都誤會了甚麼，或許她從來就沒有愛上任何一個人，守護神會隨感情而跟著變化，如此說來，這就提供了另一個解釋……

　　她永遠沒有愛人的能力。

　　是吧？

　　看她都做了些甚麼？

　　她以為她愛Snape，但她無法否認她曾經無情的傷害他，說甚麼保護他的信命也只是藉口罷了，Snape根本沒要求她這樣做，她就這樣霸道的強迫他接受，她是不是根本就不該繼續怪罪他的行為──反正從來就只是她自私地想著要求回報……

　　她同樣也騙了Nigel……

　　Snape好歹說對了一點……她不配活著，但她沒有那個勇氣去結束自己生命，才會拿Nigel還需要著她這點來當作藉口，其實在她的潛意識中，她是希望自己能夠被Voldemort殺了的吧？

　　要真如此，這可是她最後贈送給那人的禮物了呢──不是嗎？正好如他的意……

　　諷刺的一笑，Tahlia緩緩地站起身，走到一頭鑽進某個櫥櫃中的Nigel身邊蹲下。「藏這兒可是會被發現的喔……這櫃子的門是透明的玻璃，你想想，要是有人要找你的魔藥，會不會先注意到這兒呢？」

　　Nigel馬上扭動著退出來，卻不小心因為灰塵打了個噴嚏。「那我要藏在哪裡？」他揉揉鼻子之後馬上問道，完全沒發現他的鼻頭因此變得紅紅的。

　　「那兒吧。」Tahlia指著自己的辦公桌，頓了頓才又補了一句。「我可以幫你下防護咒語──」說完，牽著興沖沖的Nigel走至自己桌子前拉開其中一格抽屜，將裡頭一些零星的雜物全數掏出隨手扔在桌上，示意Nigel將魔藥瓶放進去，才開口。「這抽屜以後就是你專用的了！」她拍了拍那格抽屜，一邊輕快地說著。「我會施一個咒語，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可以打開……之後你有任何重要的東西，都可以藏在這裡面，這兒就是你的藏寶箱。」停頓了一下，蹲下身對Nigel露出一個微笑。「你說怎麼樣？」

　　Nigel的臉已經因為興奮而變得紅撲撲的，他用力的點了點頭。「謝謝你，Tahlia。」一邊小心翼翼的闔上抽屜，而Tahlia也沒有停頓，馬上依約替他施了一個簡易的防護咒，完畢之後，才又站起身，拍拍Nigel的腦袋。「好了，你去玩吧……我也有些事要處理──」

　　「嗯！」Nigel應了一聲，然後一蹦一跳地跑開了。

　　Tahlia一直看著他，直到他關上了裡頭小房間的門，才將注意力重新放回桌上，打算隨便找個東西將那些雜物給收起來──

　　等等。

　　Tahlia的目光被個東西給吸住，她認得這東西……

　　這是個很小的水晶瓶，裡頭早就沒裝著任何液體，很久之前她就用掉了，在某次Voldemort心情不好，而她一身疲憊的回到家裡發現庫存的魔藥都剛好用光了的時候就把它喝掉了。

　　那是……Snape唯一送過她的東西，她還記得那年耶誕節，Snape唯一送了自己禮物的耶誕節。

　　她怎麼會還留著它……不對，她根本就不知道她還留著它……她一直以為這東西早在不知道甚麼時候就被弄丟了。

　　「我是不是很蠢？」她輕聲問道。「留著這破東西，然後發現你依舊不會在乎我──」

　　──不，不對。

　　她也不是現在才明白這事實，到底還有甚麼好糾結的？

　　Tahlia緩緩地，很輕很輕的拿起那水晶瓶，感受它在她手中冰冷的觸感，對，冰冷的觸感……

　　就像她從來只在Snape身上感受到的一樣。

　　打從內心深處竄出的心寒。

　　微微轉了身子，然後她鬆開手──

　　時間彷佛被放慢了許多，水晶瓶在Tahlia漠然地注視下緩緩落地，碰在地上傳來了清脆的碎裂聲，前一刻那做工細緻的小瓶子在那聲響過後，破裂成好幾片，散在冷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Kala。」她淡淡地朝著空氣喊了一聲。

　　一個小精靈馬上憑空出現在她身邊，恭敬的鞠躬之後尖聲開口。「Watson教授有甚麼要Kala做的嗎？」

　　「把這些清掉吧。」Tahlia指著地板上的幾片碎玻璃。「抱歉，我一時沒有拿穩──」

　　「Kala馬上替Watson教授做！」Kala說道，一個彈指，那些碎玻璃一個不漏的全漂浮進一個憑空出現的小袋子裡。「Watson教授需要留著這些東西嗎？」

　　Tahlia沉默了好一會兒。

　　「不，不用了。」她依舊平板的說，坐回椅子上，疲憊的閉上眼。「把它們丟了吧。」反正那東西她早就該扔了──

　　沒錯，早該扔了。

　　叩叩。

　　Tahlia猛的睜開眼，瞪著辦公室的門。

　　「Kala，這兒沒你的事了。」她低聲說了一句，在那小精靈細微的啪一聲消失之後，才焦躁地走至門前。

　　他過來做甚麼！

　　他又想做甚麼？他不縮在他的辦公室裡懷念Lily還跑來這兒做甚麼！

　　Tahlia用力地拉開門，一臉不善的劈頭便開口。「怎麼？」

　　門外的Snape擠出一個不熟練的笑容，遞給Tahlia一個小盒子，而在她一臉困惑的打開之後，卻忍不住瞬間的錯愕，完全沒反應過來。

　　不為其他，只因為盒子裡裝著的是六個和她前一刻才狠狠摔在地上的東西一模一樣的小瓶子。

　　「魔力撫順劑。」Snape緩緩地說道，默默的注視著有些愣住的Tahlia。「我知道你自己有備著一些……不過，就我所知，我們面對的是黑魔王──這類藥劑永遠不嫌少。」他稍微停頓了幾秒。「日後你也不需再費神自己製作這些魔藥，有需要儘管告訴我──」

　　Tahlia仍然處在錯愕的狀態，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Snape幾乎要打算再說些甚麼了，她才愣愣地開口，與其說是對著Snape，不如說是呢喃。

　　「聖誕快樂？」


第250章 234.嫉妒

　　一陣尷尬的沉默。

　　Tahlia在把話說出口的那一刻就開始後悔了。

　　她在不知不覺中都說了甚麼蠢話了？聖誕快樂？梅林的鬍子──這才剛開學，連萬聖節都沒個影呢──想著，她迅速的閉上嘴。

　　見Tahlia久久沒有再開口，Snape在猶豫了許久之後輕咳了一聲，問道。「聖誕快樂？」

　　「……我的意思是，就選在耶誕節。」Tahlia面色僵硬，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招呼Snape進房間，在他警戒的又看了看周圍才移動進來過後，她關上門，解釋道。「我想了一會兒，就選在今年的聖誕假期──」

　　Snape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就選在聖誕假期，我們去阿茲卡班──」Tahlia假裝沒看見Snape的表情，繼續故作鎮定地說道。「你知道，在那個時候，他們的防衛鐵定最鬆懈──」

　　「有個問題，Tahlia。」Snape突然開口，慢悠悠的打斷了Tahlia的話。「攝魂怪不過耶誕節──」

　　「我知道，但巫師們過。」Tahlia認真地說著。「等我一會兒……」她說著，僵硬的轉過身子走向了她的辦公桌，在某個抽屜裡翻找了一會兒之後抽出一份檔，將它攤在桌上。「瞧，你來看看這個。」

　　Snape快步走去，然後在看見那份檔之後臉色不受控制的沉了下來。

　　「Sirius Black的值班表？」他柔聲念出紙上的內容。「還是……多年前的──」而最令他無法接受的是，Tahlia竟然還……收著？

　　「唔……先不管這個。」Tahlia完全沒空去理會Snape反常的語氣，煩躁的揉了揉腦袋，開始一張一張的挪開羊皮紙，Snape這才發現到，這不只是Black的值班表，還有老Potter的……

　　這發現讓他不自覺的松了口氣，這不像他，從前他情緒可不會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有這麼大的起伏。

　　過去自己或許會感到反感，但現在他是沒可能再有那樣的想法了。

　　「他們都是Auror，Snape……以前他們都會寄這東西來給我，好讓我可以避開──咳，那不重要──總之，我想我們應該能從這班表得出一些端倪……」Tahlia繼續說著，一邊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張羊皮紙上的某個日期點。「看這兒……藍色格子，代表他們這幾天奉命留守部裡，而紅色的，代表他們隨時有可能被派外勤──」

　　「這意義在於？」

　　「等會兒……這不是我打算告訴你的，我另外想說的是這兒──」Tahlia說著，將手指移動到了其中一格被塗滿黑色的格子。「我曾經問過Sirius黑色格子是做甚麼的，而他和我解釋時候的表情完全不像平時的他，看來異常的陰沉，似乎他突然間變得不快樂了──」稍微停頓了一會兒，Tahlia迎上了Snape顯然也已經想明白了的目光。「你想的沒錯，Snape……這代表，Auror們的職責之一，也包括協守阿茲卡班。」

　　「似乎如此……並且，」Snape淡淡地說著。「考慮到他們沒可能讓Auror整天和那群攝魂怪有任何的親密接觸，他們待著的地方，絕對不在島上，而是附近的某個地方，足夠遠讓他們不會直接受到攝魂怪的影響──」

　　「但卻也足夠近，讓他們能夠隨時注意到任何騷動並且即時行動。」Tahlia很自然的接話。

　　兩人相視了幾秒，但馬上因為突如其來莫名的尷尬氣氛先後假意咳了一聲別過臉。

　　好一會兒，Tahlia清了清喉嚨，匆匆將桌上那些淩亂的羊皮紙重新迭好，收進抽屜裡，一邊故作鎮定的開口。「……所以我猜測，平時他們一定至少有兩個人守在那兒，因為我曾經見過Sirius和James班表上的黑色格子在同一天，也就是說，我們再怎樣也不可能完全不驚動任何一個Auror就成功救出Lestrange等人。」

　　Snape面色也變得凝重。「我們甚至無法利用魔藥……」

　　「沒錯。」Tahlia點了點頭。「只要察覺到任何一絲不對勁，他們就會去察看了……下藥絕對行不通，因為他們醒了之後會馬上反應過來發生甚麼事，即使我們成功達成任務，也會馬上被所有人發現，我想Voldemort最不希望的就是在預言家日報的頭版上看見這新聞──」也就是說，無論他們打算如何帶走Lestrange等人，都得儘量不引人注意才行，又或者，利用魔法部想息事寧人的政治心理讓這事不被公開。「要是我們能夠營造出是他們自身的失誤，才導致Lestrange找到機會逃獄，那麼我想，他們便巴不得沒有人發現有人從阿茲卡班逃出來了──」

　　「而你另一個猜測，想必便是他們在聖誕假期不會有人待在那兒？」

　　Tahlia有些心虛的閉上嘴，方才侃侃而談的自信瞬間消失無蹤。

　　其實她不知道，方才她也只是臨時編了個藉口，恰好想起了被她扔在抽屜底層的那些檔……她壓根不曉得Auror們在耶誕節的時候會不會放鬆對那兒的警戒，套句Snape說的，攝魂怪們可不過耶誕節──

　　「其實，我不確定。」Tahlia乾巴巴的說道。「只不過，耶誕節時我從沒見過他們兩人輪到去那兒，所以我才想著，或許他們不會在那天排人，或者那天他們會放鬆警戒……」

　　這倒是真話。

　　儘管他們聖誕假期也時常要執行任務，但她是真的沒遇過這種情況──也許是巧合吧，不過，也有個可能是，這件事真被他們誤打誤撞的碰對了。

　　「這不是甚麼大問題。」她繼續說道。「我只要寫封信去問問Sirius──」

　　「不。」Snape突然開口。

　　Tahlia愣了一瞬。「甚麼？」

　　Snape深吸一口氣，才擠出了幾句話。「這樣重要的事，不能在信裡說，Tahlia，我認為……我認為我們應該和尊貴的Black先生約個時間──」停頓了一會兒，他彷佛又再多費了些力氣才吐出最後一個詞。「──見面。」

　　Tahlia徹底茫然。

　　她最近是不是太累了？還是那是中毒之後的後遺症？竟然出現幻覺──

　　Snape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要求見Sirius？無論甚麼理由，他再怎樣都不可能會提出這種建議，他恨死Sirius了。

　　除非──

　　「你不是Severus Snape吧？」Tahlia突然間抽出魔杖，直直地指著他，冷冷地說道，但只要仔細聽，便會發現她的語氣隱隱透出一絲顫抖。

　　她果然變得不正常，竟沒有先確認面前男人的真實身分便一股腦地將所有事情都說出來，她不知道這人是誰……是Quirrell？還是另外的──

　　Snape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身子反射性地僵住。「你在說甚──」

　　「現在是我在問話。」Tahlia又將魔杖抬高了些。「你是誰？」

　　「……Severus Snape。」

　　Tahlia頓了一瞬，但沒有馬上放下魔杖，儘管她馬上意識到她方才無聊的懷疑是個可笑的錯誤──

　　她是在想甚麼，他當然是Snape……除了他本人，誰會只因為她隨口的一句話就知道他們在說些甚麼──

　　她沉默地瞪著Snape。

　　「Tahlia。」好一會兒，Snape輕聲地開口。

　　Tahlia緊抿著唇，又過了一陣子，微微的歎了口氣。「……抱歉。」邊說著，一邊緩緩放下魔杖，將它收回長袍內。「是我太緊張了。」

　　Snape也稍微放鬆了身子。「我明白。」

　　「但我還是很好奇……你怎麼會突然主動說著要見Sirius──」

　　Snape愣了幾秒，輕咳了一聲，才緩緩地開口。「我只是做了最正確的決定，你已經在黑魔王那兒碰上一次障礙……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一次。」停頓了一會兒。「即使這代表我必須──」他別過眼，皺起眉頭。「和他有一場平和的，談話。」

　　「噢……」Tahlia愣愣地應了句。「坦白說，我挺驚訝的──」

　　Snape挑起了一邊眉毛。

　　「我是說，這代表你很看重這次計畫的，是吧？」Tahlia問道，沒有發現自己不自覺地眨了眨眼。「現在的我們……是真正的站在同一條船上的，對嗎？」他甚至還主動要求了要見Sirius。

　　Snape直直地望進Tahlia的眼裡。「我以為，這陣子我不斷嘗試著要告訴你的就是這事。」

　　Tahlia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看見Snape因為自己的舉動而愣了一下。「你先前可沒做出任何足以說服我的事。」

　　「是嗎？」Snape勾起了一邊的嘴角，任誰都看的出來他現在心情是說不出的愉悅。「或許是我表示的不夠明顯──」

　　Tahlia卻突然的轉過身子，沒再回答。

　　然後氣氛又安靜了下來。

　　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她變得很容易又陷入過去了習慣中──習慣於Snape是對她沒有惡意的。

　　但那不對！完全不對！

　　那絕不是事實……

　　也許Snape變了，Tahlia不知道這改變究竟是好是壞……以前的她會試圖去弄清楚，會想著他有沒有可能對她不再有任何偏見，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沒錯……那都已經是過去，她同樣也變了。

　　即使她有時候還是會一時沒有控制住的落入從前的幻想中，但她總能及時抽身，她必須這麼做，她是沒可能再讓Snape牽動她的情緒的。

　　就如他不久前才說的……

　　Snape在乎的永遠是Lily，永遠只會是Lily。

　　而她唯一該相信的是，他之所以忍著到現在沒有繼續貫徹他的復仇計畫，也只是為了替Lily報仇，因為就目前來說，她對他還有利用價值。

　　Tahlia心中諷刺的一笑。

　　也就是說，她之所以還能夠活著，就是因為她還有用……Voldemort還需要她的説明已完成他的復活大業，Snape也還需要她的合作，去對抗一個單憑他們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對付的強大巫師。

　　「那麼，我現在就寫封信和Sirius約個時間……」她微微勾起了嘴角，重新面對Snape。「這週末──不，下個週末怎麼樣？」臨時改口，差點就忘了她在出發前曾經答應Draco和Harry這週末要請他們喝茶……

　　「如果你方便的話。」

　　說來奇怪，明明才幾天的事，Tahlia卻覺得好像過了好久好友……事情一件件的接踵而來，感覺發生的特別快，但又似乎很漫長，她甚至有種她在聖芒戈整整躺了一年的錯覺，又或者，和Voldemort的危險談話也彷佛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了。

　　時間果然是最奇妙的存在。

　　與之相比，巫師們揮舞著魔杖使出的任何魔法都只是小把戲。

　　就好比說，她似乎昨天才剛知道魔法的存在，但她同時也存在著一種錯覺……覺得她已經從霍格華茲畢業很久很久了。

　　時間從來就沒有一個絕對，即使再怎樣自以為無敵，終有一天也敵不過時間──Voldemort也不例外，儘管他無數次的表示他已經飛越死亡。

　　「晚安，Snape。」Tahlia擺出一個笑容，點點頭。而在她說這句話的同時，辦公室的門也隨著打開。「我累了。」

　　Snape也點了點頭，輕聲的回道了一聲晚安，然後，離開了這辦公室。

　　一會兒，看似發愣許久的Tahlia終於有了動作，緩緩地走至書桌邊，輕輕地打開剛才Snape送來的小盒子，隨手取了一小瓶魔藥出來，就著燈光湊在眼前，盯著許久，然後，用力握住了那小瓶子，似乎想藉此感受出甚麼。

　　「無論如何……我不會再受你影響。」她輕聲說道。「我發誓，我不會。」


第251章 235.回憶的真實

　　Sirius的回信很快就送到了。

　　在早餐時間，一隻羽毛有些淩亂的褐色貓頭鷹飛到Tahlia面前扔下那封信，Tahlia拆開後草草的看了幾眼，隨手撕了塊麵包屑喂給那只明顯想討吃的貓頭鷹，便將那封信收進長袍裡了。

　　而Snape也在隨後五年級的魔藥課上收到了Tahlia寫給他的便簽。

　　照上頭寫著的內容判斷，Tahlia並沒有告訴Black屆時即將去他家拜訪的人不只她一人。

　　考慮到Black或許會有的反應，Snape覺得Tahlia決定保留一部分事實是對的，尤其他在仔細想過之後，開始後悔自己前幾天信誓旦旦地對Tahlia保證的話。

　　他怎會如此天真的以為，那個Black能夠和他有一場和平的……談話？

　　即使Tahlia會在場。

　　從他們還在學校念書的時候開始，Tahlia就一直是居中調解他們衝突的人，但即使如此，現在的他也沒有辦法肯定他會是甚麼反應──自他只要一想到Black，腦中便會不受控制的同時浮現出Tahlia拉著Nigel和他站在一塊兒，幸福洋溢的模樣之後──

　　不。

　　Snape皺起眉頭，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回到課堂上，否則誰知道這些反應遲鈍的學生會將這兒弄成甚麼樣子。

　　「Weasley先生，看好你身旁那蠢貨的魔藥！」他隨口低吼了一聲，一個俐落地轉身，迅速走回教室前方，再轉回身子，面對著全班的學生。

　　「時間還有十分鐘。」他柔聲說道。「我必須給你們一個好意的提醒──」停頓了一會兒，在台下學生們顫顫地抬起頭之後，擺出了一個假笑。「要是你們發現……你們的魔藥此刻不是呈現淡紫色……我得說我感到萬分遺憾，這代表你們應該直接收拾了東西離開，因為──」他隨手揮動一下魔杖。「那些充其量只是一無是處的液體，連魔藥都稱不上。」

　　幾個學生幾乎在同時發出一聲慘叫，為他們面前突然被Snape給弄消失的魔藥而哀嚎。

　　Snape因為他們的反應覺得心情愉悅。

　　「沒聽見我說的？」他繼續緩緩地開口。「或許一份關於緩和劑藥性與副作用的論文能夠讓你們更加理解如何正確的製作出勘稱完美的緩和劑──」

　　砰！

　　突然一個響亮的爆炸聲。

　　Snape抬手反射性的就要找尋爆炸的源頭，以便能夠在事態嚴重前施展防護咒語──但令他錯愕，同時也令全班學生錯愕的是，這爆炸聲並不是來自於教室內的任何一個坩鍋。

　　而是從外頭傳進來的。

　　「在這兒待著。」他命令道，本來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的幾個被他消了魔藥的學生立刻停下手邊的動作，乖乖地待在原地。

　　Snape舉著魔杖，快步走至教室門前，然後，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

　　「Tahlia？」他詫異地喊了一聲。

　　外頭站著的的確是Tahlia，但她看來神色自若，也只因為Snape突然的出現而愣了短短一瞬，要不是因為他眼尖的發現Tahlia一手緊緊握著魔杖，整個人也呈現警戒的模樣，他幾乎要以為剛才的爆炸聲響完全是他的幻覺。

　　「發生甚麼了？」他問，回頭瞥了一眼，給那些試圖窺探情況的學生們幾個瞪視之後踏出教室將門給關上。「有人攻擊你？」雖然他自己聽來也覺得不太可能，誰膽敢在學校裡攻擊人？即使是Quirrell受了黑魔王的命也沒那個膽──

　　「沒人攻擊我。」Tahlia輕咳了一聲。

　　Snape挑眉。

　　「……好吧。」Tahlia又咳了一聲。「是我攻擊了人，你知道……剛剛我碰上了Quirrell──」

　　「讓我猜猜。」Snape維持著相同的表情。「想必我們偉大的Quirrell教授對你這幾天的森林冒險境遇以及身體情況表達了友好的關切……」

　　Tahlia聳聳肩。「這不能怪我，Snape……我之前就警告過他別妄想干涉我──」

　　「我並不是責怪你，Tahlia。」Snape靜靜地說道，見Tahlia沉默了下來，而他四處張望發現這整條走廊壓根就沒有Quirrell的蹤影之後，才又低聲開口。「你把他弄去哪了？」

　　Tahlia默默地看了Snape一眼，然後，歎了口氣，輕輕地揮動魔杖，前方不遠處的牆邊，逐漸地顯現出了靠坐在那兒不省人事的Quirrell。「我只來得及稍微藏起他，你就出現了。」Tahlia以明顯抱怨的語氣說道。「本來我想著要是沒人發現到的話……我可以順勢修改他的──」

　　「修改他的記憶？」Snape狐疑的接話。「你真想這麼做？他……你知道他會發現的──」

　　「我就是想讓那人知道。」Tahlia瞪了Snape一眼。「你難道不覺得有些事已經脫離我們的掌控了嗎？」

　　Snape沒有馬上回答。

　　不是因為他知道Tahlia說得很正確，而是因為她的用詞……她說『我們』──她將他們兩人視為一個群體。

　　僅只聽見Tahlia這樣稱呼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他就打從內心感到異常的滿足，這感覺實在太難以形容，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回應──

　　「Snape？」

　　Snape輕咳一聲。「你說的沒錯。」他緩緩地說道。「但我仍然希望你在這樣做之前再仔細思考──」

　　Tahlia歎了口氣。「你大可直接說清楚你究竟希望我怎麼做。」她看著突然抬頭，直直地看著Snape。「你說呢？說我衝動也好，但我確實做了，可沒辦法當它沒發生過──」

　　「或許你該迅速離開這兒，將這事交給我處理。」Snape柔聲說道。

　　「交給你？」Tahlia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抱歉，我差點忘了，你曾經施展過一個毫無破綻的遺忘咒。」

　　Snape愣了幾秒，想起幾天前他的確曾經在Tahlia眼前對著那已經瘋了的Anderson先生施展過一忘皆空。

　　「不。」他低聲說。「我只是沒想讓你用這咒語。」論這咒語的效果，他相信Tahlia的絕對比他的要來的成功，畢竟他自己就親身體驗過，直到此刻他依舊對那天晚上沒有任何記憶。「你不須勉強自己──」

　　「我沒有。」Tahlia僵硬地說道。「我沒有勉強自己施展過任何一個咒語──」

　　沒錯，那都是她自願用出來的，壓根就沒有人用魔杖在後頭逼迫她怎麼做，任何咒語──任何傷害他人的咒語，都是她自己決定用出來的。

　　就像她曾經和Nigel說過的，任何一個從她魔杖發出的魔咒，都是她必須負責的，即使是當初那道直直地朝著Snape發去的一忘皆空也包括在內──

　　「你不瞭解我。」Tahlia輕聲說道。

　　Snape也閉上嘴，唇緊抿著。

　　「那麼，」一會兒，他緩緩地開口。「給我機會。」

　　Tahlia猛地抬起頭，一臉錯愕。「甚麼？」

　　「讓我瞭解你。」Snape繼續著說。「你不能指望別人瞭解你──在你總將人推拒門外時。」他冷靜地說道。「至少，現在的我不是你的敵人，Tahlia。」一邊用下巴點了點不遠處昏著的某人。

　　「不是敵人……嗎？」Tahlia愣愣地低聲重複了一次，然後別過臉，目光順著Snape的示意移動到Quirrell身上。「的確，我們有別的敵人──」

　　Snape從沒能夠如此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或許他是成功了，成功讓Tahlia不再那樣討厭自己──他是成功了，對嗎？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做。」Tahlia的聲音又輕輕地傳進Snape耳裡。「我想我們兩人絕對能夠想到一個足夠完美的劇本，即使無法永遠瞞過那人，但總能拖上好一段日子。」

　　Snape挑眉，嘴角也不自覺地微微勾起。

　　他當然確信他們兩人一起，能夠解決所有問題──不過現在，他關注的只有……

　　幾乎和Tahlia同時俐落的抽出魔杖，Snape的嘴角依舊掛著淺淺的笑容。

　　此刻他關注的只有，可敬的Quirrell教授即將缺席他的課堂多長時間──又或者，Dumbledore將會如何的煩惱暫代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人選。

　　「準備好了？」他問道。

　　Tahlia輕輕點了頭，抬手，將魔杖直對著Quirrell，一旁的Snape也和她採取了一樣的舉動。

　　兩人不約而同地朝著對方看了一眼，這次，他們沒有在像前一次那樣尷尬的錯開目光，而是終於能夠坦然地向著對方擺出一個笑容，接著同時轉回頭，低聲開口。

　　「Obliviate。」

　　「Obliviate。」

　　兩道同樣顏色的光束從兩人的魔杖同時發出，下一秒，直直地沒入Quirrell的胸膛──

　　黑暗。

　　一片黑暗。

　　Snape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這種幻覺，前一刻他分明和Tahlia並肩站在學校走廊上，正對著Quirrell施咒──

　　而不是處在這悶熱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

　　「求你……」一個聲音傳進耳裡。

　　Snape覺得那滿帶哭腔幾近嘶吼的嗓音聽來異常的耳熟，不自覺的摸索著向前跨了幾步。

　　「不……不要了──Severus……求你──」

　　Snape猛的止住腳步。

　　「求你……停下來──Se……Severus──」

　　Snape瞪大了眼。

　　他彷佛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再沒辦法往前半步，即使如此，女人的哀求聲依舊不間斷地竄進他耳裡……

　　Snape就只能這樣站著，甚麼也做不了，直至那聲音在不知不覺間轉為隱忍的嗚咽，最後……逐漸沒了聲響，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男人沉重的喘息聲──

　　──那是，從自己口中發出的……不，不是現在的這個自己，而是七年前，七年前的那天的自己──

　　Snape一動也不動的站著，那感覺很怪……聽著明顯是他自己的聲音發出幾個沙啞的低吼──然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梅林。

　　他究竟做了甚麼……


第252章 236.幻想與真實

　　他究竟……都做了甚麼？

　　是幻覺──？

　　不，這不可能。

　　這畫面太真實，他知道身處在別人記憶中是甚麼樣的感覺──他曾經藉由Dumbledore的記憶完整重溫了Tahlia的過去。

　　這是段記憶……Tahlia的記憶？

　　他總算徹底的明白過來，明白Tahlia對他一忘皆空的真正原因……他殘忍的傷害她，換作是自己遭遇到這種事──不，他完全想像不出那情況──但要是真如此，他鐵定會直接殺了那人，而不是──

　　Snape胸口好像有甚麼堵著，使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不會讓那人活著。

　　而不是只給他一個一忘皆空，然後繼續著保護他，壓下羞憤情緒繼續著忍受他出現在自己面前。

　　眼睛逐漸熟悉黑暗，Snape終於稍微能夠看清一些房內的景象。

　　毫無疑問的，這是他製作魔藥的房間，假期裡他有超過一半的時間都是在這兒度過的。

　　前方地上明顯有兩個人影──

　　Snape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上前，跪在一旁。

　　他無法看清躺在地板上Tahlia的臉，耳邊彷佛還回蕩著她絕望、無助的哀求──

　　而現在他甚麼也做不了，這是記憶，他無法觸碰到這兒的任何一個東西，無法向Tahlia道歉，也無法告訴她，他是多麼希望他當初沒有做出這樣的事──

　　但他就是該死的甚麼也不能做。

　　時間彷佛靜止了一般，因為躺倒在地的兩人一動也不動，只有門外秒針傳來的滴答聲提醒著Snape，Tahlia究竟經歷了甚麼，現在想來，當初她說的對極了。

　　他完全無法反駁。

　　因為他的確如她所說，自私的可以──

　　似乎又等了一輩子的時間，Snape要是能的話，鐵定會幾步上前，一把拉起面前的自己，狠狠的打醒他……要是他能的話……

　　就在他想著出神的時候，那躺著的兩人有了動靜，應該說，這段記憶中的他自己有了動靜。

　　房內的燭火重新被點亮，Snape終於得以真正將所有的景象看清晰。

　　他看見年輕了點的自已，神色複雜的瞪著依舊不省人事的Tahlia，兩人衣衫都是淩亂不整的，要說先前他還能夠假裝他完全不清楚事情真相，那麼現在他顯然不能夠再繼續催眠自己了。

　　無論如何，事實已經擺在眼前，而他也不會再試圖否認任何事──

　　這段記憶中的自己口中喃喃的說了幾句話，Snape沒能聽清他說了甚麼，但接著，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瞪著Tahlia看了一會兒後便頭也不回地，狼狽地逃出房間，留下Tahlia一人。

　　這讓Snape再次有種想追出去狠狠將那人揍上一頓的衝動，即使那個人其實和他是完全相同的人──

　　最終他還是壓下了憤怒，現在的他只想留在這兒，即使他清楚知道這是Tahlia的記憶，即使他清楚知道他留在這兒也無法彌補甚麼，他依舊想這麼做──或許也有一小部分是為了讓他自己好受一些，不至於在知道真相後還甚麼也沒做。

　　Snape靜靜的跪坐著，聽見外頭接連不斷慌亂的碰撞聲，說來奇怪，大概是Tahlia的一忘皆空施展的太過成功，以至於就算他現在親眼目睹著這一切，他也沒有辦法回想起自己當時候的情緒，是錯愕？抑或是憤恨？無論是何種情緒，他依舊一點記憶也沒有。

　　而Tahlia──

　　即使已經失去意識，她的眉頭依舊緊緊皺著，臉上淚痕未幹，連呼吸也因為方才的抽咽而非常不平穩，Snape沒有勇氣將目光從她臉上往下移動，即使只盯著她的臉，也已經夠讓他難受。

　　「我感到抱歉。」他勉強吐出一句話，就算他知道Tahlia壓根不會聽見。「我──」

　　突如其來的一個無形的力道突然將他向後扯去。

　　Snape感到錯愕。

　　這應該屬於Tahlia的記憶，他不可能會被硬從Tahlia身邊給扯開，除非──

　　外頭的腳步聲明顯越行越遠，他聽見了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除非這不是Tahlia的記憶……除非這根本就是自己的記憶。

　　不！

　　Snape不自覺地開始掙扎著想停佇腳步，而不是被硬拉著離開這房間……他想待在這兒，他必須待在這兒！

　　他得看著Tahlia──

　　但無論他如何想，也沒有辦法阻止那似乎存在於他與過去的自己之間的一條無形的線將他拉離開，他直接穿越過了方才被年輕的自己重重甩上的房門，幾秒之後，他被扯著站在蜘蛛尾巷外頭的街道上，陰暗的、髒兮兮的街道上。

　　而那造成這情況的始作俑者正快步離開這條巷子──

　　Snape沉下臉，又最後瞥了一眼自家屋子，才不情願地跟上前……畢竟，這是他自己的記憶。

　　肯定是甚麼地方出錯了，在他和Tahlia一起發出了一忘皆空之後，或許問題便是出在那兒。

　　這想法讓他腦子不由自主地停擺了好長一段時間，在這期間，他都是在發愣的，看著年輕的自己一邊咒駡著一邊走在街上，對著路旁經過的無辜麻瓜咆哮……

　　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看著過去的自己，並且，他對此一點印象也沒有。

　　在Snape看來，面前這情緒失控的男人壓根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在哪兒，就只是心神不寧的在這附近閑晃，沒錯，心神不寧……

　　Snape突然間意識到個問題，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那樣的地步？

　　當時的他恨Tahlia，再怎麼樣他也不可能和Tahlia有那樣的關係……

　　但沒有多久，他腦子裡的線索便連起來了。

　　希望與幻滅……

　　他一定喝下了那東西──這就是面前的人仍然魂不守舍的原因，這就是他會反常地做出那樣不理智行為的原因。

　　但那代表著……他真正渴望的，一直是…Tahlia？

　　Snape是抱著死亡的覺悟去製作希望與幻滅的，他清楚知道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種方法能夠喚回死者，儘管這魔藥效力不一般，也遠遠沒有那能力……他知道他執意想藉此帶回Lily的行為最終造成的一定會是他的死亡，但當時的他依舊直拗的進行下去。

　　結果是，他還活著，而魔藥也同時產生效力……

　　似乎在他潛意識中，早就已經知道Tahlia在他心中究竟代表著甚麼──

　　「該死。」

　　Snape回過神，發現那怒吼是出自前方的黑袍男人，而他表情滿是驚愕，看來好像是突然間想起了甚麼令他錯愕的事──

　　例如，他自己前一秒才意識到的事。

　　而面前的男人在那樣多年前便已經猜到……

　　Snape還來不及再細想甚麼，男人在那聲咒駡過後猛的轉了個方向，快步向前行進。

　　似乎他終於打算回到他的屋子，在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後，已經日落很久之後，他才想起他該回去──

　　不過這是Snape樂見的。

　　他非常想知道Tahlia的情況，他身邊沒有任何女性友人，他不知道他們在被這樣的拋下之後會是怎樣的感受，他唯一能夠肯定的只有，那感覺鐵定不好受──被拋下……他曾無數次有這樣的感覺，在那他應該稱之為父親的男人變的殘暴之後的每一天，他都有種被整個世界拋棄了的錯覺，直到──

　　直到Tahlia不容拒絕的在他面前放了一個盛滿食物的餐盒蓋的那刻……除了母親，她是第一個對他表現出關心的人──

　　Snape閉上眼。

　　他突然間不想再繼續待在這段記憶裡了……他不知道前方已經推開了自家屋子的大門倏地站在那兒的自己接下來會有些甚麼樣過分的行為，他──

　　「而你該走了。」

　　Snape沉默地走進，看著Tahlia在聽見這句話之後，臉上掛著的是一臉的不解，而先前的笑容也僵在臉上。

　　頓時整個空間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不。

　　其實他有許多話想說，也必須說……

　　Snape不自覺的將目光放回年輕的自己身上。

　　此時的他應該已經得出答案了才對，他應該是明白了那魔藥的效力其實是有作用的──而他該做的，便是出聲安撫Tahlia，向她道歉，也或許，該和她坦白，總之他該嘗試著做些甚麼，甚麼都好……

　　但顯然當時的他沒有這麼做，即使Snape確信當時的自己已經想清楚了一切，他依舊繼續催眠著自己，假裝他一點也不在乎Tahlia。

　　Snape雙拳緊緊的握在身側，聽著自己的聲音吐出一連串指控Tahlia的語句──

　　閉嘴。

　　Snape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他幾乎要怒吼出聲，要從前的他別再繼續下去──

　　Tahlia的身子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著，淚水也不斷地順著臉頰滑落，Snape卻只能站在一旁看著，看著她試圖開口辯解，卻徒勞無功。

　　現在他全明白了。

　　他說她是個邪惡的女人。

　　他說她令自己感到噁心。

　　他說她根本不配活在這世上──

　　在她幾乎替自己做了一切之後，他所能給出的唯一回應竟只是一句──

　　──他恨她。

　　他們之間共同經歷過的所有事都不可能完全沒有意義。

　　絕對不可能。

　　「我全都記著。」Snape低聲說道，在過去的他說出他們之間的任何事都沒有意義之後，對著Tahlia開口，但她不會聽見──她當然聽不見……儘管如此，Snape還是開口了。「我以為我從沒留心過……但事實是，他們全都在，我從不曾遺忘──」

　　「這就是你的想法，對嗎？不只剛才的事……還有以前我們所有經歷過的事──對你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不。」Snape斬釘截鐵地說道。

　　但傳進Tahlia耳裡的不是他的這句話，甚至差地遠了，Tahlia聽見的，是一句冷冰冰的語句──

　　「我是這麼認為的。」

　　「閉嘴！」

　　Snape怒吼了一聲，終於按捺不住地沖上前，他只想阻止面前的男人別再繼續說出任何話，儘管他知道他做不到……也就在這刻，突如其來的頭疼令他沒能成功地繼續前進，而是往旁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他大口大口的喘氣，一手用力的按住頭部，一邊晃了晃腦袋，試圖將那好像有甚麼在腦中炸裂了的疼痛感給趕出腦袋……

　　希望與幻滅……Lily……Tahlia沒能阻止喝下那魔藥……他…他吻了她──

　　時間彷佛被無限延長，Snape腦海中開始迅速地浮現一幅幅畫面，伴隨著出現的是他內心無法言喻的情緒──

　　停下。

　　Snape緊閉著眼，而那些記憶片段因為他這舉動變得好像由他親眼看著。

　　停下！

　　他的請求沒有被回應，那晚的所有記憶依舊排山倒海的湧進他腦中，逼著他再次回憶一次，不是方才那種膚淺的旁觀者角度，而是真真正正的，再次經歷過一遍的感受。

　　而他發現，儘管他內心不斷嘗試著制止自己的所有脫序行為，但記憶終究是記憶，他根本沒能改變甚麼──

　　該死的停下！

　　這次的吶喊似乎起了作用。

　　Snape終於得以從方才一連串的混亂記憶片段中抽身，睜開眼。

　　令他錯愕的是，那瞬間，他似乎融入了過去自己的身子裡，而眼前的女人，正冷冷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魔杖也直直地指著他。

　　怎麼回事？

　　「我的確沒打算殺你，即使你就是個渾蛋，Snape。」Tahlia擺出了個笑容，一個完全沒帶任何情緒的笑容。「而我花了那麼長時間，才終於意識到這點──」

　　沒錯，在因為Tahlia這話而發自內心的發寒的同時，Snape幾乎要點頭承認，他就是個混蛋──

　　「我──」

　　「Obliviate。」

　　Snape才剛開口，正驚訝于他這次成功的發出聲音，並且，他確信Tahlia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絲動容，但卻已經來不及──

　　那道記憶咒依舊直直地朝著自己飛來，在Snape驚愕地注視下，直接沒入自己的腦袋。


第253章 237.罪惡感

　　記憶終究是記憶。

　　又或者，這些全是他的夢境。

　　Snape猛的地睜開眼，在方才的一片黑暗之後。

　　緩緩地坐起，環視四周，他發現這是他的辦公室，他正躺在沙發上，一旁另一張椅子上坐著的是Tahlia。

　　此刻她一臉平靜，手中捧著一本書正認真地看著。

　　Snape盯著Tahlia好一會兒，他現在一片混亂，眼前平靜的Tahlia和先前記憶中傷心至極的Tahlia判若兩人，而在得知真相之後，對於如何面對她，現在的他也變得一點主意也沒有了──

　　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直接的就說出他已經想起過去的所有事，他們現在能夠相處得如此和諧，就是構築在這事沒被攤在陽光下之上，他可以肯定，要是他向Tahlia提起，哪怕只提一句，也會讓他這些年來的努力全付之東流──

　　「醒了？」Tahlia的聲音突然間傳進耳裡，硬生生地打斷了Snape的思緒，他不自覺的轉過頭去。

　　Snape發現Tahlia完全沒有抬頭，但卻好像早發現他已經清醒過來，右手沒有停頓的繼續翻了張書頁。

　　勉強壓抑住內心的慌亂，Snape輕咳了一聲。

　　「我很抱歉。」而在他能夠阻止自己之前，一句話便脫口而出。

　　「嗯？」Tahlia挑起了一邊的眉毛，終於將目光從書本上移開，有趣的看著Snape。「你很抱歉？」隨手將書擺到一邊，她繼續說道。「為了甚麼？」

　　Snape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應該說，他知道他不能說出他說出這句話的真正緣由──或許在Tahlia眼中看來，他道歉僅只是因為他毫無預警地昏了過去，給她帶來麻煩。

　　最終，他沒有回答這問題，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Tahlia在問完話後便站起身，看似沒怎麼期待他會回答一般，徑直走向一旁的大桌子邊，將一個盛滿水的玻璃杯拿了過來，遞給Snape。

　　「我睡了多久？」Snape接過那杯水喝了幾口，才問道。

　　「幾個小時，我想……」Tahlia聳聳肩。「並沒有很久──」

　　「幾個小時是嗎？」Snape喃喃的說著。「感覺上似乎更久。」

　　原來才過了幾個小時……但他總有種重新度過了好幾年的感覺，自那段記憶重回他腦子裡之後，這些年的種種看似清晰，卻又模糊不清，過往他的所有想法都得重新思考，他無法再假裝甚麼也不知道，也無法再繼續以為事情或許沒有他想像的那樣糟糕──他是個混帳，Tahlia說的沒錯，他的確是個混蛋。

　　他才應該是自己口中那位，不配活在這世上的人。

　　「或許你是累了。」Tahlia淡淡地說道。「你多久沒有好好睡上一覺？」

　　Snape愣了幾秒，然後皺起眉頭。

　　他幾乎要記不清自己上回真正躺到床上是甚麼時候的事了──先是被黑魔王指定要研究出使魔法石完整發揮功效的魔藥，然後是Tahlia要他對那魔藥動手腳的請求，再接著，他又因為Tahlia即將隻身去面對黑魔王而煩躁，儘管最後他執意跟了過去，卻從不曾真正放下心來──

　　就因為Tahlia差一些沒了性命。

　　這幾日他壓根沒心思想著休息，更何況最近這兩天他幾乎用掉了他所有的閒暇時間，去熬制那六瓶魔力撫順劑，要不是Tahlia問了這麼一句，他本打算繼續埋頭進魔藥間裡的……

　　「照你這種隨時會昏過去的身體狀況，我對我們之後的計畫感到擔憂，Snape。」Tahlia的聲音幽幽地飄進了腦中。「看來我不是唯一一個健康出狀況的人，我該感到欣慰嗎？」

　　「最近我很忙。」Snape靜靜地說了句。

　　Tahlia沒再多說甚麼，只緩緩的坐回她本來坐著的那沙發上，看似也沒打算再問下去。

　　Snape本來也以為這話題已經結束，但在Tahlia再次開口之後，他卻不自覺地又呆愣在原地。

　　「我認為你該好好休息幾天……為了你的健康著想──」

　　Snape感到不可置信。

　　他幾乎要懷疑他聽錯了……

　　而Tahlia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了甚麼，尷尬的閉上嘴。

　　「我還有課要上。」他故作鎮定地說道，瞥了眼牆上的掛鐘，才發現到他似乎錯過了三年級的魔藥課──竟沒人過來詢問他？「方才我──

　　「我去上了課，如果你是想問這個的話。」Tahlia輕咳了一聲，回答道。「你知道……我畢竟是你的助教──」停頓了一會兒，最後決定不要把學生們看見她走進教室裡時混雜著喜悅與驚訝的表情告訴Snape。

　　她抬頭，然後錯愕的發現Snape正直直地盯著她，那讓她感到很不自在。「我是說，就如同我剛才說的，你看來是累了──我也就沒打算叫醒你…應該說，我也不是沒有替你上過課……」說到後來，音量漸漸小至聽不見。

　　看看她現在都在語無倫次些甚麼了！

　　Tahlia轉過頭去，假裝突然對她剛才拿著的那本書產生異常大的興趣。

　　她並不是在擔心Snape……並不是。

　　她只不過是被他突然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給嚇住罷了。

　　在她記憶中，Snape從沒有如此不對勁過，無預警地昏倒在地，怎麼叫也叫不醒──

　　Tahlia不禁覺得她今天或許是得罪了梅林……

　　先是碰見Quirrell在走廊上向她挑釁，而後連Snape也昏在這兒，她光設法不讓任何人注意的把Quirrell處理好就已經夠累人，何況還加上完全睡熟了的Snape──

　　沒錯，就是睡熟了的Snape！

　　她本以為他受到甚麼傷害，但在她仔細檢查過後，卻惱怒的發現他竟然只是睡著了！就在走廊上！瞬間的！完全不顧別人方便的睡！著！了！

　　想著，Tahlia猛地抬起頭，狠狠的瞪著Snape。「你知道你究竟給我帶來多少麻煩嗎？」

　　令她錯愕的是，Snape在聽見這句指控的問話後竟瞬間瞪大了眼，滿臉驚恐，好一會兒甚麼話也沒說。

　　就只是那樣盯著她。

　　好像他真的做了甚麼對不起他的事似的。

　　「Snape？」這認知又令她開始覺得不自在起來。

　　Snape是做了很多事沒錯，他記得的、他忘記的、很多很多事──但即使他完全想起了他究竟做過甚麼，也沒可能會擺出這種表情，相反的，或許他還會感到得意洋洋──

　　「你這是怎麼？」想著，她又問了一次。

　　「沒什麼。」Snape雙手不自覺的揪緊了長袍，嘴上卻是淡淡地回答。

　　不。

　　Snape當然不可能會認為沒什麼……他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可原諒──理智告訴他該就此離開Tahlia，如此她才不會再繼續受傷害，但他做不到。

　　他永遠也無法做到。

　　「沒什麼。」他擠出一個笑容，又重複了一次。「或許我的確該睡一會兒。」

　　「好吧。」Tahlia聳了聳肩，然後無所謂地站起身就打算離開。「等會兒有高級班的課，我想我得先去準備下……」

　　Snape怔怔的看著瞬間放下疑問，並且真打算離開這兒的Tahlia，不禁恐懼的發現到，先前Tahlia說的全是真的。

　　她的確沒追問過自己任何事……即使他時常對她撒謊，他知道他的反應很不自在──

　　但她依舊沒有追問些甚麼。

　　「等等。」Snape脫口而出。

　　Tahlia在門前停下腳步，狐疑的轉回頭。「還有甚麼事？」

　　「我向你隱瞞了一些事。」Snape輕咳了一聲，不意外地看見Tahlia在聽見他這話後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但我給你我的保證。」他直直地盯著Tahlia。「我保證，我不會永遠瞞著你。」

　　Tahlia愣了幾秒，維持著有些僵硬的動作好一陣子，才突然間回過神，甩了甩頭。「隨你吧。」她說。「我並不是很想知道──」說完，飛也似的離開房間並且關上門，看起來像在逃命似的。

　　Snape閉上眼。

　　或許現在Tahlia倉皇離開對他來說是好結果。

　　在他從那記憶夢境中清醒之後，原先感受沒有那麼強烈的愧疚開始迅速侵蝕他的腦袋，甚至讓他沒有辦法繼續去面對她──即使他故作鎮定的同她說話，也無法壓制心中恐怖的罪惡感。

　　他說出的每一句話，發出的每一個單詞，都只不斷地化為利刃，一字一句都重重刺回他耳裡，提醒著他究竟有多麼不配和Tahlia說話。

　　這讓他覺得頭很疼。

　　非常的疼。

　　Snape一手用力地按緊了太陽穴的位置，頭疼並不只是因為方才他面對Tahlia的罪惡感，似乎和他恢復記憶也有很大的關係。

　　Tahlia的一忘皆空施展的很成功，但他卻以一種無法解釋的方式強行突破了她的咒語回想起一切──

　　難道是Quirrell動了甚麼手腳──？

　　不，不可能會是他，Snape確信那傢伙壓根沒那能耐。

　　那麼，就只剩下他和Tahlia在同一時刻，對同一對象施展一忘皆空才導致漏洞出現這唯一解釋了，不是嗎？

　　似乎這結果Tahlia完全沒有預料到，要是她知道會造成這結果，她是怎麼樣也不可能對他提議。

　　Snape猛的睜開眼。

　　他似乎突然間想到了甚麼很重要的事，而那事和先前他思考著的問題看似不相關，但他可以肯定，或許這次想對了。

　　Nigel。

　　他絕對是Tahlia的兒子，而現在──Snape試圖甩開腦中依舊感到愧疚萬分的情緒──而現在……

　　要是Lucius Malfoy從開始時便想錯，進而誤導了自己──

　　要是Tahlia和Sirius Black壓根就沒發生過他想像中的任何關係──

　　Snape倒抽了一口氣。

　　一切都相符！

　　那孩子的年齡……還有他明顯嶄露出的魔藥天賦──

　　這世上不可能會有如此令人訝異的巧合，所有證據都指向了同一個事實，儘管這事實再一次的讓他錯愕且震驚──

　　Nigel，有很大的可能，是自己的孩子。


第254章 238.混雜

　　Nigel很有可能是……是他的孩子？

　　而他先前究竟是喝了哪種魔藥失敗品，才會不斷地忽略這現在看來異常明顯的結論？

　　Snape當然沒可能直接去詢問Tahlia，應該說，即使他問了，也不會得到任何答案──至少他清楚明白這點。

　　他得自行尋找答案。

　　……或許他還得順道找機會單獨詢問Black？

　　沒錯，他是該這樣做，但都不會是現在。

　　他現在最該做的，便是好好去睡上一覺──說甚麼他也不可能再讓自己累得還得讓Tahlia擔心……

　　Snape忽然間愣住。

　　Tahlia擔心嗎？

　　而現在他只覺得自己不夠資格擁有她的關心──

　　Snape有些魂不守舍的走進臥室，又推開了浴室的門，緩緩的立在鏡子前，雙手撐著盥洗台。

　　他突然不知道他究竟應不應該繼續著糾纏Tahlia──

　　鏡子裡的面孔回望著他。

　　那面容看來很憔悴，或許是他接連幾日沒睡好的緣故，雙眼佈滿血絲，且毫無生氣──

　　他從沒想過有任何人會對自己產生哪怕一絲的好感，一路走來，他向來不在乎旁人的觀感，也不在乎他的行為是否會得罪甚麼人，甚至他可以非常肯定的說，向來沒有人喜歡自己。

　　但Tahlia卻……

　　Snape直直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他從沒思考過這問題，嗯？Tahlia很能幹，也非常優秀，甚至，在許多方面她知道的比自己要多上許多──

　　她怎會愛上他？何況他打從一開始便沒對她擺出甚麼好臉色──

　　而自己又是因為甚麼……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想永遠陪伴在Tahlia身邊？

　　Snape狠狠的瞪著鏡子，即使鏡子裡的那人也同樣瞪著自己。

　　「你究竟想怎麼做？」他問道。

　　這幾天，Tahlia隱隱覺得有些古怪，卻又說不上來哪裡詭異……

　　不，不會是因為Quirrell已經在醫療翼昏了將近一個禮拜，而這期間都是她去替那些孩子們上課。

　　當然也不會是因為這週末Draco跩著Harry來他的辦公室，嘮嘮叨叨的將他們這一個星期發生的所有事一股腦兒地都告訴她，連Harry的話閘子也被打開，要知道，Harry一直以來就很少和她說心事的──

　　唯一他好好地坐在她面前的一次深談，就是她將關於Voldemort以及預言的事告訴他的那次。

　　Tahlia知道Harry一定也感覺得出來他和Nigel是不一樣的，他總是在害怕自己會將他拋下，獨自帶著Nigel離開──

　　而他擔心得一點也沒有錯，要是事情結束後她離開，鐵定只會帶著Nigel。

　　她自認為她已經盡到了當初答應Lily的義務。

　　她保護Harry長大，也將一切都告訴他，現在他已經入學，他會有他的朋友，能夠讓他在乎的朋友，Sirius也會對他很好，他們將會好好的活著──

　　──在她殺了Voldemort之後，他們會快快樂樂地活著。

　　而在那之後，她有沒有繼續待在他身邊，或者是繼續留在魔法界，就一點也不重要了。

　　所以，其實Tahlia覺得挺欣慰的，看見Harry和Draco的感情絲毫沒有因為學院的不同就有任何改變，甚至，週末時候跟著Harry一同前來的兩個Gryffindor孩子也十分純真可愛。

　　她早認識Ron了，她知道他是個單純的孩子，心靈純淨的孩子，看他儘管不怎麼喜歡Draco還是忍下了不悅，嘟著嘴坐在一旁聽他們說話，她知道他多少聽進了自己先前對他說過的話，至少他已經不會因為一開始的偏見而放棄瞭解他的機會。

　　而另外一人，是個女孩子。

　　Tahlia知道在開學宴時，這個褐發的小女巫一直好奇地頻頻偷瞄著自己。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為甚麼Nigel會對這個女孩子印象深刻了，她在看見Hermione的瞬間就明白了。

　　不知道為甚麼，Tahlia總覺得Hermione眼中閃爍著急於探索這個魔法世界的光芒的模樣簡直像極了當初的自己。

　　對魔法世界的一切感到好奇，渴望學到更多、接觸到更多，就像個永遠裝不滿的水瓶。

　　但她錯了。

　　Tahlia輕歎了一口氣，一邊劃掉了筆下學生交上來的論文中一行錯誤的句子，然後在一旁寫下了正確答案。

　　要是她當初安安分分地過日子，不要去管閒事，也不要總想著要獲得別人的認可，或許她現在的生活會簡單且單純的多。

　　當別人不存在，不在任何人身上放感情，當然也就不會有人能夠傷害到她……是吧？

　　那麼，她應該也不是因為Snape的詭異行為而覺得古怪不是嗎──不，也不算是詭異……只不過是他最近時常在看見自己出現之後瞬間陷入沉默。

　　這很不對勁，在她印象中，Snape在碰見她後鐵定會有甚麼反應的，無論是嫌惡或是甚麼的，或者是說出一些話，諷刺也好、和顏悅色也好……總之，不是像現在這般只靜靜的看著她，甚麼話也不說。

　　Tahlia很快地就發現，她逐漸沒有辦法很篤定的告訴自己Snape依舊想著要報復她，因為任憑她怎樣的去觀察，她都沒有辦法找出任何一絲Snape試圖傷害她的舉動。這很不好，非常不好……

　　她覺得她真的待在安逸環境中太久了。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會覺得Voldemort的心思變得難猜測，不是他想法變複雜了，而是她自己變得遲鈍了。

　　這真的很不好。

　　於是，Tahlia最近這幾天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模樣，直到她就要和Snape一塊兒去Black老宅的前一刻，她還是皺著眉頭，似乎在煩惱著甚麼。

　　「發生了甚麼？」

　　Tahlia淡淡地瞥了Snape一眼，甚麼也沒回答。

　　還能發生甚麼？

　　Tahlia突然有些惱怒，轉過身去直接抓了一把飛路粉用力的扔進壁爐中，這粗魯的舉動導致了一大堆的粉末被弄得彌漫在空氣中，令她不可控制的咳了幾聲。儘管如此，她還是成功的喊出了她的目的地──雖然嗓子有些沙啞。「Black老宅。」然後刻意用力地踩進瞬間竄出的火焰中，留下一臉茫然的Snape愣愣地站在原地。

　　這導致她在踏出Black家壁爐的那瞬間有些重心不穩。

　　「嘿，小心點──」

　　一雙手穩穩的扶住她的身子，熟悉的嗓音也傳進耳裡。

　　「早上好。」Tahlia露出一個微笑，說道。

　　Sirius沒好氣地瞪了Tahlia一眼。「現在可都將近中午了，Tahlia……更何況，有甚麼事讓你一定得當面和我談？」雖然他絕計不會拒絕Tahlia的請求，但在看見Tahlia的來信的那刻，他還是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就好像Tahlia又想去做甚麼危險的事了。

　　「還有，你傷好了嗎？」他繼續問道，一邊作勢要拉起Tahlia的袖子，他記得不久前Tahlia過來的時候是傷了手臂的──

　　「要是她傷還沒好，被你這般無心的一弄，我恐怕給她再多時間也無法使傷口癒合，Black。」

　　Sirius像是被燙到一般的縮回了手，但馬上回過神來，怒目瞪視著已經從他家壁爐中踏出的黑袍男人，一句話從他緊緊咬著的牙縫中擠出。「你沒說過這傢伙也會過來，Tahlia。」

　　「就因為知道你會是這反應，我才沒先說的。」Tahlia看來一點也沒有將他們兩人看似隨時會打起來了的氣氛給放在心上，只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也不是閑來無事偏要讓他過來的，Sirius。」

　　Sirius依舊維持著方才的姿勢，直直地站著，好像下一秒就會沖上前去將Snape撲在地上狠狠的揍一頓，但其實Tahlia不怎麼擔心會發生這事……

　　Sirius一直都不是那種沒腦子的蠢蛋，儘管大多時候他都是個心直口快的人，但在遇到某些他重視的事的時候，也是很能夠壓下情緒的──

　　所以她早愜意的坐在一旁了，有趣的看著兩人的劍拔弩張，嘴角卻好像在看好戲似的不自覺勾起了個弧度。

　　果然，幾分鐘之後，Sirius放鬆了從剛才起就一直緊繃著的身子，緩緩地走至他的位置上坐下，一臉不耐的也朝著Snape揮了揮手，讓他也隨意找個位置坐，然後轉過頭去看著Tahlia，開口。「有時候我真想直接揍昏他──你知道他一直是個混蛋吧？」絲毫沒有壓低音量，也完全沒去理會這話究竟有沒有進到Snape耳裡。

　　反正Snape聽見了又能如何？他就是故意要那傢伙聽見。這可是他家，諒他也不敢做些甚麼，頂多冒出幾句諷刺，例如問候他的智商、要不然就是不屑的貶低他的舉止──有些話他都能輕鬆的背誦出來了。

　　「或許吧……」Tahlia喃喃的說了一句，但Sirius並沒有真的注意到她究竟說了甚麼，他現在只集中精神打算去應付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但甚麼也沒發生。

　　Sirius不可置信的轉過頭去，隨即被Snape眼中流露出的先前從不曾出現過的情緒給嚇住。

　　那是後悔？哀傷？還是……

　　梅林。

　　Sirius不是不會看人臉色，只不過他從來不屑去那樣做，也不想去猜測Slytherin們到底心裡在打甚麼主意，但那不代表他就真的完全分不清狀況，不會察言觀色了，在他認知中，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他沒有必要去迎合父親母親強迫放在他身上的期望，也沒有必要假惺惺地刻意去做個父母喜愛的乖兒子。

　　……其實他總是明白的，他一直都知道他父母對他究竟抱著怎樣的矛盾感情，而他這輩子一直努力著的事，就是向他們證明，他不照著他們替他安排好的理想的道路也能過得很好，甚至更好。

　　他不會看錯Snape的表情。

　　Snape似乎認同了方才自己說的話。

　　Sirius皺起了眉頭。

　　這很詭異，Snape不會那樣輕易的認同他說的話，尤其這還只是他的玩笑話──Snape應該要反駁的。

　　但他沒有。

　　Sirius沉默地看向Tahlia。

　　她看見了嗎？

　　她看見Snape眼中的情緒了嗎？即使現在的Snape已經恢復成往日板著臉的模樣，連Sirius都有一絲的懷疑，懷疑他剛才是不是看錯了。

　　但她看見了嗎？關於Snape竟會對她露出這樣的情緒──


第255章 239.恐慌

　　事實上，Tahlia沒有看見。

　　Sirius很快就發現到，儘管Tahlia的目光總是會不自覺地飄到Snape身上，但都只停留一瞬間便馬上別開眼，這讓他覺得似乎又有甚麼他不知道的事發生了──

　　儘管好奇，但他一點也沒打算去問些甚麼。

　　他早發誓過，不會總想著強迫Tahlia去解釋任何事，何況他知道她會遵守約定的，無論如何都不會再以身犯險。

　　於是，他馬上放下了心中的困惑，清了清喉嚨之後，打破了剛才有些尷尬的沉默。

　　「所以，你們特意過來──」故意地對著Snape瞥了一眼。「有甚麼事？」

　　「其實是想和你確認一件事。」Tahlia馬上開口。

　　「甚麼？」

　　「是問你──」Tahlia停頓一會兒，清了清喉嚨。「咳，關於Auror們平時會派幾個人看著阿茲卡班──」

　　Sirius愣了幾秒。「你問這個做甚麼？」

　　「我說我好奇，你會信嗎？」Tahlia乾巴巴的擠出一個微笑。

　　「不信。」Sirius覺得無語。「別告訴我你們在打那地方的主意──等等。」他瞪大眼，因為看見了Tahlia和Snape臉上那種尷尬的神情。「梅林！你們真打算──」他一臉不可置信。「你們去那兒做甚麼？總不會是單純想找攝魂怪喝茶聊天吧？破壞？劫獄？」

　　「咳。」Tahlia故作鎮定的輕咳了一聲。「你想多了，Sirius。」

　　「我想多？」Sirius不自覺地拔高了音量，刻意忽略一旁Snape的一聲冷哼，反正Tahlia正因此而瞪著那傢伙。「看著我，Tahlia。「他說道。「看著我的眼睛，然後再和我說一遍，說我想多了。」

　　Tahlia眨了眨眼，然後直直地看著Sirius。「……抱歉，我做不到。」在看見Sirius儘管有些氣憤卻還是隱忍著沒朝她發脾氣的表情之後，她歎了口氣。「你知道我沒想告訴你是因為甚麼，Sirius……你是Auror，我知道你會為難──」

　　「但我會明白我是在做對的事。」Sirius僵硬地回了一句。

　　「不，這是錯的。」Tahlia深吸了一口氣，這是錯的，她當然可以冠冕堂皇地假裝她這麼做的原因是為了重獲Voldemort的信任，讓計畫能夠完美地繼續，但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部分，她做這事的目的，又何嘗不是為了讓自己在Voldemort面前能夠少受些傷害嗎？「那些人會被送進阿茲卡班都是有充足的理由的，他們就該被關在那兒，也永遠該被困在那兒……無論我是為了甚麼，這件事本身就很不對，你別──別總是替我找藉口。」

　　Sirius沉默下來。

　　好一會兒，他才靜靜地開口。「看來是劫獄，對嗎？」他別過目光。「你們想讓誰出來？」在等了好一陣子都沒得到回答之後，他又接著說道。「別誤會，我並不是想阻攔，我只是想先有個心理準備，不會到時候被報紙頭條給嚇昏──」說著，擠出了個試圖緩和氣氛的笑容。

　　「我們不會讓他上報的。」Tahlia淡淡地說。

　　「怎麼可能不上報？」Sirius皺起眉頭。「那兒一直都是攝魂怪守著的，沒有任何巫師曾經從那兒逃出過，當然，也從沒巫師成功從那兒將誰給弄出來過──即使是你……我的意思是，要是你首開先例的成功了，鐵定是個轟動的大新聞，怎麼可能會沒被報導出來？」

　　「你知道他們有的是辦法徹底壓下一件事吧？」Snape突然悠悠的一句話。

　　Tahlia微微點了點頭，繼續說。「你說的對，Siriurs……就因為這件事太令人感到意外，太令人難以相信，所以才有可能不被報導出來──」她稍稍停頓了一會兒，拿起桌上不知道甚麼時候出現了的茶喝了一口。「有人憑著自己的力量從那兒逃出來，大辣辣的在眾人面前逛大街，所有人都會恐慌的……魔法部或許無法壓下這件事──但如果……如果是魔法部自己的失誤，讓幾個人鑽了漏洞跑出去，假設那幾個逃出去的人馬上移動到了國外，沒被任何巫師發現，你覺得魔法部會想怎麼做？」

　　「……暫時封鎖消息，暗地裡全力抓人，看能不能趕在有人發現之前將這錯誤彌補回來。」Sirius悶悶不樂地說道。

　　「沒有錯。」Tahlia又點了頭。「這會大損他們的形象，而在這看似和平的時候，他們絕對不會希望存在任何一點陰謀的影子。」

　　「而你提到了逃出去的人有幾個……而不是單個……」Sirius哀號了一聲，向後靠在沙發椅背上，一手遮住了眼睛。「梅林……饒了我吧──」

　　「別這樣，Sirius……」Tahlia放低音量，勉強擠出了個笑容。「我知道你很不屑這種心態，不過我只能利用這點了。」

　　一陣沉默。

　　「……你的意思是要我──要我在明知道你們會去阿茲卡班搗亂的情況下，還假裝不知道這事嗎？」良久，Sirius疲憊的問出口。

　　「無論你阻止不阻止，我都會去做。」Tahlia輕聲說道。

　　Sirius突然猛的坐直了身子，直直地看著Tahlia，似乎過了好一陣子，他才緩緩地開口。「你知道我不會阻止你。」

　　「我很抱歉。」

　　「不用。」Sirius擺擺手。「即使是我也知道，這世上有許多比當個稱職的Auror還要重要的事，幫助你便是其中一件。」說完，勉強擠出了個微笑。「你已經計畫好了的吧？或許我沒辦法替你做內應，不過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我會假裝──假裝我完全不知道這事。」

　　「謝謝你。」Tahlia由衷地說道。

　　從頭至尾，Snape一直坐在一旁，卻幾乎沒有辦法插上一句話。

　　Black的確是和Tahlia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兩人甚至不太需要多說甚麼，也能夠輕而易舉地瞭解對方心裡的想法，他們總是如此默契。

　　而自己自始至終都是自我中心，從沒細探過Tahlia的心思，甚至他還輕蔑的、自以為是地告訴她，永遠別妄想意圖揣測他的想法──

　　Snape突然間感到有點悶，似乎室內有股無形的壓力壓迫著他

　　，看來他很有必要去外頭透一口氣，便站起身。

　　「你要去哪？」Tahlia狐疑的轉過頭來，問道。

　　「無論我是不是待在這兒，都沒有任何差別。」Snape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後，快步踏出。

　　Tahlia一時愣了，完全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甚麼事……

　　是她的錯覺還是甚麼，她竟覺得Snape的行為像在……鬧脾氣？

　　Tahlia大張著嘴，愣愣地轉回頭去看著Sirius，發現他也完全沒在狀況內。

　　「他是怎麼──」

　　「別理他了，反正大概也是因為我。」Sirius脫口而出。「他脾氣總是很差，你還不瞭解他嗎？」

　　Tahlia歎了口氣。「或許我還是不瞭解。」就像她完全不瞭解Snape這些日子突然轉變的態度是為了甚麼一樣。「我一直在想，這世上究竟有沒有存在著一個完全瞭解他的人，Sirius……每次在我以為自己終於決定好該怎麼應對他的時候，他就又變得讓我完全不認識──」

　　「我覺得他的確變了。」

　　Tahlia僵了一瞬。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Tahlia……」Sirius似乎沒發現Tahlia的反應，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現在在他身上已經感覺不出幾年前的那種不安了……但也有可能是他隱藏的功力變得更深──我不確定，Tahlia。」他停了一會兒。「不過只有一點沒有變，我還是很討厭他。」

　　「那都無所謂的吧？」Tahlia淡淡地回了句。「反正我不在乎。」

　　「喔，你當然在乎。」Sirius翻了個白眼。「要我說的話，除非你之後打算躲得遠遠的，永遠藏起來，否則你依舊會受他的一舉一動影響──」

　　Tahlia狠狠的瞪著Sirius。

　　「別那樣看我，Tahlia。」Sirius鎮定的說著。「我們不是瞎子，我們都看得出來你還是在乎那混蛋的。」

　　Tahlia挑眉。「你們？」

　　「對，我們。」後頭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我和哥哥，還有Cici──」

　　「──再加上她那欠揍的丈夫。」

　　Tahlia黑了臉，不過還是對著身後緩緩走來的另一個黑髮男子擠出了個微笑。「這還真不錯……我還不知道我肚子裡有那麼多條蛔蟲，Regulus。」

　　「你自己也知道的，Tahlia。」Regulus聳了聳肩。「你只是在假裝你不知道而已。」他停頓了一會兒，然後露出一個惡作劇般的笑容。「但你可不要誤會，這並不代表我們就會希望你和他在一起──」

　　「甚麼？」Tahlia一時愣住。

　　「Severus絕對不是個很好的對象，Tahlia。」Regulus眨了眨眼。「瞧，雖然我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們可都是希望你趕緊踢開他，去尋找另一個更好的人……」

　　Tahlia沒忍住的笑出聲。「我上哪去找個更好的人？你以為我沒想過嗎？這世上的好男人可多了──我只是現在沒那心思。」

　　「唔……是嗎？」Regulus故作思索狀，然後抬起頭，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而Sirius在看見他親愛的弟弟的表情的瞬間，便覺得不好了。

　　果然……

　　「那你說，哥哥怎麼樣？」

　　Sirius馬上吼出聲，一把沖上前去摀住Regulus的嘴。「Regulus Black！」他低吼。「甚麼時候了你還開這種玩笑？你明明知道我們只是──」

　　「──你們只是好朋友，我當然知道。」Regulus一手移開了Sirius的手掌，對著一臉尷尬的Tahlia調皮地笑著。「不過誰規定好朋友不能更進一步在一起了？」

　　「Regulus！」

　　Sirius又吼了一聲，頓時覺得整顆頭都在發燙，他甚至沒敢回過頭去看Tahlia的反應。

　　Regulus不是第一個拿他和Tahlia的關係開玩笑的人了，而他也知道這不會是最後一個，儘管他早決定要放下，但每次聽見這類話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的覺得心揪，或許他是最明白Tahlia心情的人了。

　　他發現他完全能夠理解為甚麼即使已經過了那麼多年，即使Snape是那麼的混帳，Tahlia依舊對他念念不忘。

　　有時候感情到了後來根本就已經演變成習慣。

　　習慣性的想念一個人、習慣性的關心一個人、習慣性的……愛著那個人。

　　Sirius歎了口氣，對著一旁已經發現玩笑開過頭了並且一臉愧疚地的自家弟弟表示不在意的揮揮手，才開口。「你知道，我並不是真的很在意。」說完，露出了個苦笑，回過頭說了句他想去外頭晃一會兒，便轉身離開。

　　「Regulus，這次你的確說錯話了。」

　　Regulus也歎了口氣。「我知道，但我還能怎麼做？」他轉回頭，直直地盯著Tahlia。「我真的希望你們能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Tahlia……不只是因為他是我哥哥，也因為我很喜歡你。而我一直都很瞭解Sirius──」他挫敗的走至沙發前坐下。「他總是把你掛在嘴邊，我還沒去學校的時候，甚至連你的面都沒見過就已經從他口中知道了好多你的事，就好像我早就認識你了一樣，而當我終於入學之後，看著你一直和哥哥玩在一起，之後一路互相幫助、互相理解，直到現在……我實在不懂你怎麼就是沒有一點喜歡他。」

　　他的語氣聽來是說不出的難過，Tahlia不禁也跟著難受起來。

　　她當然也想接受Sirius的，她知道只要她點頭，即使Sirius清楚知道她沒有真的愛他，也會高興地歡天喜地……但那都是謊言，她是在欺騙他，那是比任何事都嚴重的傷害。

　　要是她真那麼做了，她怎麼樣也不會原諒自己。

　　「Regulus。」Tahlia靜靜地開口。「相信我，我這輩子永遠不會去做的事，就是那樣的去欺騙傷害Sirius。」


第256章 240.針鋒相對

　　Sirius心不在焉的打開自家大門踏出，然後倏的停下腳步，愣愣地看著前方。

　　不遠處的一張長椅上坐著一個明顯也在發愣的黑袍男人，在這時間，當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的麻瓜們的時候，那人一臉陰沉地坐在那兒顯得格格不入。

　　在Sirius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不自覺的移動到那人身旁，由上往下看著他。

　　「來嘲笑我的？」那人沒有甚麼動作，只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從幾乎沒有張開的唇間擠出一句。

　　Sirius皺起眉頭。「我做甚麼嘲笑你？甚至特意跟著你出來？」他諷刺地說著。「你以為我真那麼無聊沒事做嗎？」

　　「在我看來是如此。」

　　「你！」Sirius吼了一個字，但馬上壓低音量，逕自坐到那石椅上──當然是離Snape有點距離的另一頭，當然，Snape也沒讓他失望，在他坐上椅子的那刻，Snape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朝著另一邊又挪了一些。「你就不能收斂點嗎？」

　　Snape冷冷地給了Sirius一個輕蔑的眼神。「對你？那還是算了吧。」

　　「該死的，Snape！」Sirius低吼，轉了個身子變成整個人跨坐在椅子上，正面對著Snape。「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們現在必須合作的吧？即使我一直不怎麼喜歡你。」

　　「合作？」Snape挑起了一邊的眉毛，轉過頭來瞥了Sirius一眼。「這話從你口中聽見實在令我驚訝，Black，無論我和Tahlia現在想方設法的在進行甚麼，都和你沒什麼關係，不是嗎？」他緩緩地說著。

　　「既然和我沒關係，那你們來這兒做甚麼？」Sirius罕見的沒有動怒，彷佛剛才他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並不存在，只靜靜了問了句。「你們會到我家來，不就是為了獲得幫助嗎？」

　　Snape頓了幾秒。

　　「要是你將搜集情報視為幫助的話。」

　　Sirius狠狠的瞪了Snape一眼。「我真不懂我為甚麼還在這兒浪費時間和你說話。」

　　「我並沒有邀請你待在這兒。」Snape冷冷地說道。「你隨時可以回去你──高貴的宅子？」

　　Sirius咒駡出聲，刷的跳起便朝著自家屋子邁開腳步，裡頭氣氛尷尬就尷尬吧，總比待在這兒被Snape給活活氣死要來的好──

　　「你果然和從前一樣，完全沒有變──」他快步走著，嘴裡不自覺的碎念道。「真不曉得Tahlia究竟在想甚麼……」

　　「等等。」

　　Sirius皺起眉頭，但腳步還是因為後頭男人的叫喊而停住了。他轉回身子，一臉不耐的瞪著他。「還有甚麼事？」

　　Snape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起了身，在他根本沒有發現到的時候，他已經出聲叫住了Black。

　　但Black的提問很有意思，他有甚麼事？

　　他和Black沒有甚麼話說，即使他曾想過要從Black口中套些關於Tahlia感情上的話，但只需稍微細想便知道不可能，憑他們兩人多年來的針鋒相對，無論如何他們也不可能會聊到那類事情上頭。

　　那麼他為何會脫口叫住Black？

　　究竟是為了甚麼？

　　而Sirius此刻只覺得惱怒，在Snape突然的喊著他卻好一陣子甚麼也不說之後，他撇撇嘴，轉過身去，再次準備往前進──

　　「你還愛著她，對嗎？」

　　Sirius身子頓住。

　　一時間，空氣彷佛瞬間凝結，即使路過的麻瓜們也明顯感受到一股涼意，儘管太陽正高掛在天上，嚇得他們紛紛繞離開兩個人的周圍。

　　Snape完全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問出這句話，他顯然是明知故問，Black當然還愛著Tahlia……眼前這人一直都以他的方式陪在Tahlia身旁──

　　「儘管你嘴上說著你們只是朋友，但你還是愛她的……」他無法阻止自己的再次開口。

　　「閉嘴。」Sirius猛的轉過身，也不顧著這在大街上，俐落的抽出魔杖直指著Snape。「我警告你，Snape！要是你再多說一個字──」

　　「喔？」Snape挑眉，反應迅速的也將手探進長袍內，卻不是為了攻擊，相反的，他在Sirius正處在氣頭上，似乎沒有閒暇注意周遭時悄悄的在他們四周施了一個忽略咒語。

　　他可還保有理智，從沒想過要讓那些個麻瓜發現此時有個男人有如神經病一樣的在大街上試圖拿著根木棍威脅人。

　　「你要攻擊我？這可是要坐牢的，Black先生──」Snape戲謔的說，儘管他依舊想不透他怎會挑起這話題，並且，他逐漸感受到打從心打升起的強烈的不安。「還是說你想藉此混進去替我們做內應？或許我們還該感謝你？」

　　「Severus Snape！」Sirius一個怒吼，大步沖上前揪住Snape的衣領，腳步卻沒有停下，繼續前進令他重重的向後撞上路邊的樹幹，魔杖直接抵住了Snape的脖頸。「我說，閉嘴！」

　　「你如此氣憤，也只不過是因為被我說中事實。」儘管被這樣壓制著，Snape卻仍擺出了一個假笑，看似完全沒有因為Sirius的威脅而受影響。

　　Sirius怒目瞪視著Snape。

　　他知道他現在情緒很不好，他幾乎要當街詛咒面前這渾蛋了，但他不能，絕對不能。

　　先不論這是在麻瓜大街上，還有他的身分，梅林曉得他花了多少時間才讓局裡同事們沒因為他的姓氏而懷疑他──要是他此刻衝動了，那他一直以來的努力便全白費了。

　　更何況Tahlia不會願意的。

　　他是說了他放棄她，但那不代表他就不在乎她的感受了！

　　所以無論Snape有沒有反常的弄出個忽略咒都無所謂，他本來就不可能真的當街攻擊人，即使那人是Snape。

　　過了好一會兒，內心糾結一番過後的Sirius緩緩的收起了魔杖，揪著Snape衣領的手也松了開來，不甘不願的開口。「你究竟想表達甚麼？」

　　Snape好整以暇地拉直了衣袍，才慢悠悠的開口。「我得問你個問題。」

　　「甚麼？」Sirius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我不禁注意到，你並沒有反對我方才說的話，Black。」Snape勾起了嘴角，說著。

　　Sirius又是一愣。「那又怎樣？」他瞪著Snape。「我是愛著她，我當然愛著她──你不也是嗎？」

　　這次輪到Snape頓住。

　　Black怎麼可能會知道他也愛上Tahlia──

　　「喔，得了，Snape。」Sirius戲謔的一笑。「你當我們都瞎了？看不出你那根本不能稱作是秘密的小心思？」他自顧自地說著，沒有發現到Snape瞬間黑了的臉色。

　　Snape完全不明白為何連Black也會知道這事……他分明只告訴過Dumbledore和Lucius Malfoy──難不成會是他們兩個洩漏出去的？

　　這不代表他想隱瞞，他愛上Tahlia壓根不是甚麼見不得人的事，但Black？這話由他口中說出實在令他一時無法接受──

　　「你都知道了些甚麼？」一會兒，他擠出一句。

　　「我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Sirius嗤了一聲。「從小你就總黏著她──」

　　Snape忽然間覺得Black好像誤解了甚麼，他學生時代壓根沒有黏著Tahlia，這讓他隱隱約約覺得他們口中的她根本就是不同人。

　　「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告訴你，你永遠也不可能讓她愛上你──」

　　「你說甚麼？」

　　Sirius狐疑的停下說話，對著Snape挑眉。

　　Snape冷冷地看著Sirius，在聽見他說的那句話時，即使他或許說的不是Tahlia，他依舊無法控制的感覺到胸膛好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你說，我愛誰？」

　　「你愛誰？」Sirius一臉不耐。「還能是誰？你以為James是無緣無故看你不順眼的？雖然我總是認為，以你這惹人厭的性格，就算你不喜歡Lily，我也不可能和你相處得多好──」

　　「停下。」

　　Snape突兀的冒出了一句，硬生生地打斷了Sirius本打算繼續說出口的話。

　　沒想到Black竟會這樣誤解他的想法──

　　「你錯了。」他靜靜地問道。「是甚麼讓你這樣以為？」

　　Sirius看似很不解。「你甚麼意思？」

　　Snape盯著Sirius好一會兒，才緩緩的又開口。「我沒有愛著Lily──如果你是這意思的話，至少我現在不是愛著她。」

　　「因為她……死了？」Sirius不確定的問了句，這或許是唯一解釋，Snape說他現在不愛了，是因為他無法再繼續？

　　Snape沉下臉。「沒錯，她是死了……」因為自己的愚蠢。「但這不是我會輕易放棄一個人的理由，Black先生。」在Sirius明顯錯愕且困惑的注視下，他繼續說道。

　　Sirius嘴巴微張，好一會兒都沒能說出話，這可不是他設想中的狀況，在他的認知中，Snape是不可能開口和自己討論他的感情狀況的，不是嗎？

　　他是不是吃錯甚麼藥了？

　　這讓他完全不知道該擺出甚麼表情才好，腦袋也一片空白。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愛著，另一個人？」好一會兒，Sirius才終於得以結結巴巴的開口。

　　而那人，竟不是……Lily？

　　「你是在開玩笑嗎？」

　　Snape黑了臉。「我不該感到意外的，不是嗎？考慮到你僅存的腦容量似乎總能誤判一個人話中的真假──」

　　「喔，閉嘴！Snape！」Sirius翻了個白眼，然後狠狠瞪著Snape。「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好了，但這又關我甚麼事？我對你究竟喜歡上了誰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停頓了一會兒。「你還是說重點吧，你和我說這些到底想問些甚麼？」

　　Snape沉默了幾秒，才放緩了語速，低聲問道。「既然你和Tahlia的互動向來密切，我猜測，你或許知道一個困擾我許久的問題的答案。」

　　沒錯，或許他和Black的交情沒好到能夠談論Tahlia的喜好，但至少，他能轉由另一面切入。

　　藉由Lucius當初不知有意或是無意誤導了自己的那方面切入。

　　「甚麼問題？」

　　「關於Nigel。」Snape說道，然後滿意的發現到或許他的確問對了人，因為面前男人在聽見他這句話之後瞬間瞪大了眼。

　　心中不禁暗自得意，Snape隱約能夠看見眼前勝利的曙光。「我是否可以猜想，你清楚知道……Nigel那孩子親身父親的──真實身分？」


第257章 241.沉痛的真相

　　Sirius愣了好一陣子。

　　Snape這傢伙都問了甚麼了？

　　「我並沒有強迫你回答，Black。」Snape慢悠悠的說著。「你該知道，即使無法從你這兒得到甚麼，我也會找到其他管道──」

　　「喔，你夠了。」Sirius猛地打斷他。「你憑甚麼以為我會知道這問題的答案？」

　　「你不知道？」Snape挑眉。「我必須說一句，Black，你並不是個說謊高手。」

　　「而你很擅長？等等，我這問題蠢透了。你當然很擅長……」Sirius怒目瞪視著他。「但我不懂你是在炫耀甚麼──善於欺騙人在你的認知裡竟然也是個可以拿來說嘴的天賦？」邊說，他邊搖了搖頭。「梅林……我以為我不可能會再更討厭你了。」

　　Snape沉下臉。「別妄自以為你瞭解我──」

　　「不然？」Sirius蠻不在乎的反問道。「就算我知道Nigel他父親的身分，和你有甚麼關係嗎？不，我收回剛才的話……我知道你的意思，Snape。」他冷哼一聲。「你已經走投無路了，是吧？哈？」他沒有理會Snape是否想回應，逕自繼續著說。「你在虛張聲勢。你根本沒有甚麼其他管道，否則你根本就不會來問我──」

　　「是嗎？」Snape淡定的看著Sirius。「與之相反，我知道的恰恰遠比你想像的要多。」

　　「喔？」Sirius雙手抱胸。「你都知道甚麼了，不如說來聽聽？」

　　Snape沉默了一會兒。

　　他幾乎甚麼都想起來了，但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對Black說出哪怕任何一句，他現在迫切的希望能夠找到一些能夠支持他推測的證據。

　　Black至少說對了一件事，他的確在虛張聲勢，他也的確是走投無路。

　　先不論Lucius究竟知道不知道真相，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Snape也無法保證他會輕易告訴自己，那個男人一直非常保護Tahlia，甚至可以說是過度保護……與Black那總會不自覺流露出的愛慕相比，Lucius對Tahlia的關注更像是她的那幾個哥哥們對她的關懷──

　　他確實沒有其他辦法，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詢問面前這人。

　　「很多。」他緩緩地說道。「無論你相信與否，我知道的夠多了。」

　　「那你理所當然應該自己去想出問題的答案，而不是在這兒拿這問題來煩我。」Sirius煩躁地回道。

　　Snape沉默地看著他，才再次低聲開口。「我會在這兒問你這問題，顯然已經經過思考，Black。」他停頓了一會兒。「我在這兒提出，也僅是為了確認。」

　　「那你覺得答案是甚麼？」Sirius狠狠的瞪著他。

　　Snape卻沒有開口，緊抿著唇，安靜地看著Sirius。

　　「說啊！」Sirius低吼。「你不是一直都自認為聰明？認為全天下的人都是白癡而你根本不屑與他們說話嗎？總不會連這答案都不知道吧？」

　　Snape生平第一次的，在Black面前別過臉，只為了閃躲他的怒目瞪視，即使從前他被他們攻擊，因他們使他自己在眾人面前被嘲笑，他也從未畏懼過他們的注視，但此刻他再也無法那樣理直氣壯地回瞪。

　　他心裡當然有答案，但他該怎麼說？親口告訴Black他曾經的所有行為……？不，他不可能那樣做。

　　Snape轉回頭，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迎上Black的目光，儘管此刻他腦子裡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繼續問下去。

　　他吞了口口水，張嘴──

　　「我……」

　　突然間，在Black身後，他背後那扇麻瓜們永遠也不可能看得見的門被推開，令本已經發出聲音的Snape整個身子僵住，Sirius才剛疑惑著Snape突然變得詭異的舉動，便聽見身後傳來了個聲音。

　　「嘿……」來人先是發了個聲，聲音很輕，但卻能夠清晰的傳進兩人的耳裡，然後她咳了一聲，似乎有點尷尬，但又不怎麼意外她所看見的景象。「不是我想打攪你們，只是我們差不多該離開了，Snape。」

　　一陣沉默，一時間沒有人再有任何動作。

　　先反應過來的是Snape，他像是整個人終於回過神一樣，草草地對著Sirius點了點頭，快步向前走，掠過Sirius身側，移動至Tahlia面前。「抱歉。」他低聲說道。

　　Tahlia愣了幾秒。「為了甚麼？」

　　「為我沒和你們好好討論就倉促離開。」Snape回答。「我該留在裡頭的。」

　　「無所謂。」Tahlia僵硬的說道。「反正我從沒期待你和Sirius會有稱兄道弟的一天。」硬擠出了個笑容，然後對著也已經轉過身子面對自己的Sirius開口。「就這樣吧，Sirius……很抱歉。」

　　Sirius知道Tahlia指的是甚麼。

　　方才他就是因為那事才賭氣的跑出屋子的。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Tahlia……從來沒有。」他輕聲說道。「相反的，我一直很感謝你。」

　　「你知道，Regulus是關心你。」Tahlia虛弱地笑著。「你們是家人，無論如何他都是你永遠的依靠──」

　　「Tahlia，我也沒有怪他。」Sirius擺出一個燦爛的笑，硬生生地打斷了Tahlia。「你說的我都知道。」他頓了一下，有些惆悵的低下頭。「或許我只是需要養成一個新習慣……目前為止我覺得我做得還不錯。」

　　Tahlia直直地看著Sirius。

　　「沒錯，我做得很好。」Sirius用力的點了下頭，似乎想藉此鼓勵自己，然後他微微偏過頭，瞪了Snape一眼，一個念頭非常迅速的在腦海裡成形。「至於你──」

　　Snape微微皺眉。

　　「我現在可以回答你。」Sirius說道。「沒錯，我知道Nigel的父親是誰，Tahlia並沒有對我隱瞞。」

　　Snape暗自咒駡了一句，但卻已經來不及阻止Black說完這句話。在這同時，他清楚地感覺到身旁Tahlia 投注在自己身上的一道淩厲的視線。

　　該死的Black。他不得不再次在心中詛咒Black無數次，果然他永遠也不可能對這男人有任何一絲好感。

　　「不過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會告訴你。」Sirius嘴角完美個勾起了一個弧度。「不是我不想說，而是因為我認為，你應該親自去問問Tahlia。」他一個攤手，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畢竟我也不是當事人──」

　　「──這代表你不是Nigel的父親。」Snape突然脫口而出。

　　這句話瞬間又造成一片恐怖的尷尬。

　　「Sirius是……Nigel的父親？」Tahlia的聲音在許久之後，終於悠悠地傳來。「我不敢相信你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Snape轉回頭。「現在不了。」在他仔細想過之後就知道了，他們倆人一直是很要好的朋友，但絕對不會是那種關係的朋友。「我很抱歉……」

　　Tahlia先是淡淡的撇了Sirius一眼，張嘴，又閉上──算了，她這次完全沒有立場對Sirius說出任何責難的話，即使她完全沒有預料到他會直接當著她的面對著Snape說出Nigel的事……她搖了搖頭，又向Sirius道了聲再見並且示意他趕緊進屋去，然後才轉回頭，看向Snape。

　　冷靜的、沉默地盯著他。

　　這期間，Sirius絲毫沒有再逗留，他清楚知道他是在胡鬧，不過Tahlia顯然不打算追究，要是他還粗神經的在外頭賴著難保她會不會臨時改變主意拿他發脾氣──非常迅速地溜到屋子，留下他們倆人站在外頭，對視著。

　　Snape開始覺得不自在，乾澀的聲音從喉頭擠出。「我──」

　　「你是真的沒打算停止探究Nigel的身世，是嗎？」Tahlia輕輕地問了一句。

　　「我不──」Snape開口，卻馬上閉上，過了幾秒才又重新說道。「抱歉，我知道我不該過度追問……但我的確想知道。」他停頓了一會兒。「那孩子是那樣地像你──」

　　Tahlia又沉默下來，這次的時間較先前更久了些。

　　「我並沒有要求你一定得告訴我，Tahlia。」Snape低聲說了一句。

　　Tahlia抬眼，給了Snape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才說道。「但你是打定主意要追查下去了，無論我今天有沒有給出個答案──不是嗎？而要是我依舊回避你的問題，我恐怕你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行越遠──」

　　「甚麼──」

　　「Nigel是我的兒子，Snape。」她說。「沒錯，就是你之前曾經問過我的那樣……我是她的親生母親。」

　　Snape一時愣住。

　　就這樣？

　　Tahlia就這樣如此輕易地告訴他了？她先前分明竭力隱瞞──

　　「那他的……父親？」

　　Tahlia垂下頭，Snape突然間清晰感覺出一股哀傷的情緒從她身上擴散出來。「他曾經……對我很好，真的很好，在我不被其他人理解的時候，他幫助我，在我最難受的時候支持著我繼續活下去。」她緩緩地說道，聲音也細微的幾乎聽不見。「更重要的是，他讓我愛上他。」她抬起頭，儘管眼裡流露出的悲傷幾乎要將Snape給淹沒，但她眼眶裡一滴眼淚也沒有。「他最喜歡的就是實驗，會為了一個研究在房間裡一待就是一整天，Nigel很像他，超乎我想像的像他。」

　　Snape隱隱覺得心中有甚麼徹底崩解了。

　　「我想，Nigel這樣敢於創新的天賦絕對遺傳自他父親，以魔法的角度來說大概是魔藥實驗吧，不只如此，Nigel很溫柔，會用他自己的方式關心我。他會在我受傷的時候替我拉好被子，會假裝沒看見我很虛弱只因為我從來就在他們面前表現的甚麼都不怕的樣子……他會……會拉著Harry偷偷躲起來讓我一個人緩和情緒──」Tahlia繼續緩緩的說著。「我很愛Nigel，就像我很愛他父親一樣。」

　　「那他──？」

　　不知道為甚麼，在聽見Tahlia口中對Nigel父親的形容之後，Snape突然間覺得他先前的想法就像是個幻想，應該說，那是他的奢求。他是多麼希望他能夠和Tahlia有孩子……但不，從前的他絕對不會是Tahlia所敘述的那樣。

　　他混蛋，他自我中心，他自私，他……他狠狠的傷害面前的這個女人。

　　「他徹底傷了我。」在這一刻，Snape才終於看見她眼中泛出了一點不易察覺的眼淚。「他永遠、永遠的離開了我。」

　　Snape不自覺地瞪大了眼。

　　「我再也見不到他了，因為一個我無法阻止的意外，他死了。」Tahlia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一個微笑。「不過我和你說這些做甚麼呢？你只想知道Nigel的父親究竟是不是你認識的某人，不是嗎？」她抬手，掩飾性的在眼眶周圍擦了一下。「而我現在告訴你了，你會就此……打住嗎？」停頓了幾秒。「還是你依舊不相信？依舊打算繼續問下去？逼我一次又一次地重溫這段過去？」


第258章 番外之十三-上篇

　　Tahlia Watson現在正在試圖尋找他丈夫的下落。

　　考慮到她甚麼也看不見，這任務挺艱巨的。

　　最後，她索性放棄了，直接往沙發上一坐便扯開了喉嚨。「Sev──」

　　默數三秒，三、二、一……

　　「Tahlia？」

　　Tahlia嘴邊扯開了微笑。依聲音方向來判斷，方才Snape大概是待在魔藥間……她到現在還是覺得難以置信，Snape竟然會因為她隨意地喊了一聲就拋下他的坩鍋──

　　「怎麼了？」Snape又問了一次，因為沙發上的女人自他走進客廳後就一直呈現一種傻愣的呆滯狀態，還癡癡地笑著。

　　「啊，Sirius寄來了這東西……」Tahlia回過神，連忙從懷中掏出了一份厚厚的羊皮紙，遞給Snape。「我需要你和我一起看看……」

　　Snape一點也不溫和的便拆開了那信封，這些日子以來他也只能以這種方式想像著手上的信封是Black那傢伙……

　　然後他愣住。

　　「信上寫甚麼？」

　　Tahlia忍不住問道，因為她已經整整五分鐘沒有聽見Snape開口說話了，該不會信裡寫的是甚麼不好的消息吧……

　　想著，問話的語氣也著急了起來。「Sev，告訴我裡面寫了甚麼──」

　　「沒什麼。」Snape馬上回答，但語氣卻很僵硬。

　　「Sev──」

　　內心暗自咒駡Sirius Black無數遍，Snape深吸一口氣，嘴幾乎沒有動的吐出了一句話。「夫妻相性100問。」

　　「甚麼？」

　　Snape又深呼吸一次，而這次的語速也放慢了一些。「夫妻相性100問。」停頓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說道。「外加親愛的Black先生的一封挑釁意味十足的信。」

　　這根本已經是常態，那混蛋知道現在看信的都是他，於是信裡的用詞壓根稱不上是文明……

　　套句他的原話。「他說，諒我──」Snape皺起眉頭。「諒我這窩囊也不敢和你做這份問卷──」

　　Tahlia大笑。

　　「Tahlia……」Snape頓時覺得困窘，低吼。

　　「那你敢嗎？」Tahlia反問道。「Sirius說你不敢，你說呢？」

　　「讓他去說吧！」Snape氣憤地說道，一把抱起Tahlia，無視她的驚呼，走進書房中，賭氣的抓起了桌上的羽毛筆，然後才繼續說。「不過就是份問卷，有甚麼不敢的──」

　　「停一會兒，Sev……」Tahlia輕咳了一聲。「我也想看看問卷內容──我有個更好的主意。」說著，拿出了自己的魔杖揮了一下。

　　那羊皮紙閃了閃後，便突的發出了個機械式的平板聲音。

　　『夫妻相性100問，一、請問兩位的名字？』然後便安靜了，似乎在等待有人回答。

　　「Tahlia Wa──抱歉，Sev──Tahlia Snape。」

　　「Severus Snape。」

　　兩人話一說完，羊皮紙上便自動出現了他們的回答內容。

　　『二、性別是？』

　　「男。」

　　「女。」

　　『三、幾歲？』

　　「39。」

　　「Tahlia，你生日過了。」

　　「……你非得要提嗎？」Tahlia惱羞成怒。

　　Snape輕笑。「40。」停頓了一會兒刻意補上。「兩人都是。」

　　『四、你的性格是？』

　　「總之很差。」

　　「唔……應該是很努力吧。」

　　『五、覺得對方是個怎樣的人？』

　　「會為了自己在乎的付出一切的人。」

　　「整天臭著一張臉的男人……嘿！Sev！」

　　『六、兩人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什麼地點？』

　　「七歲的時候，在我家附近的小河邊。」

　　「嗯，就是那個時候……話說你踢飛我的石頭！」

　　『七、對對方的第一印象是？』

　　「很特別的有雙很有神黑色眼睛的小男孩。」

　　「哪裡來的無聊孩子……」

　　「甚麼無聊孩子！」Tahlia忍不住抗議。「我很認真的玩著踢石子遊戲……」

　　「如果你不是用那麼心虛的語氣講話我會信的，Tahlia。」

　　「………」

　　『八、喜歡對方哪一點？』

　　「很多，他很穩重，嗯，平常很嚴肅可是仔細觀察還是會有可愛的一面──嘿！」抗議的扯開了方才在她腰上用力捏了一下的手。

　　「她的所有。」

　　『九、討厭對方的哪一點？』

　　「都不好好地把心裡想的話說出來！」

　　「你不是也總是這樣的？」

　　「Sev──」

　　『十、覺得兩個人和得來嗎？』

　　「本來以為大概合不來了，結果竟然還不錯。」

　　「Tahlia……」

　　「抱歉。」

　　『十一、怎麼稱呼對方？』

　　「Sev。」

　　「Tahlia。」

　　『十二、希望被對方叫什麼？』

　　「沒有特別的希望……」

　　「我同樣。」

　　『十三、如果要把對方舉例成一種動物，是哪種？』

　　「刺蝟。」

　　「……我拒絕回答和Black那愚蠢型態有關的任何問題。」

　　「Sev──」

　　「好吧……兔子。等等……刺蝟？」Snape感到自己嘴角抽動了一下。

　　「總是躲起來把刺往外指，不是刺蝟是甚麼？」Tahlia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又為甚麼是兔子？」

　　「……」

　　『十四、有送過對方禮物嗎？』

　　「有。」

　　「當然有！」

　　「你指的是那破盒子……」

　　「你還敢說那是破盒子！我現在就去把它燒了──」

　　「……抱歉。」

　　『十五、希望收到對方什麼禮物？』

　　「都可以。」

　　「……都可以。」

　　『十六、對對方有什麼不滿嗎？』

　　「現在沒有了。」

　　「沒有……你是說以前有？」

　　「你說呢？」

　　『十七、你有什麼樣的嗜好？』

　　「嗯……看書吧。」

　　「看著Tahlia。」

　　「Sev……你認真一點。」

　　『十八、對方的嗜好是什麼？』

　　「絕對是做魔藥。」

　　「……看書。」

　　『十九、討厭對方對自己做什麼事？』

　　「唔……我想想──好像很多，但我記不起來了……」

　　「Tahlia……」

　　「噓！」Tahlia突然轉過身，嚴肅地面向Snape。「我們說好了的。」

　　沉默了好一陣子。

　　平板無起伏的聲音沒有再繼續念下去，直到Snape終於啞著嗓子開口。「我不會討厭她做的任何事。」

　　『二十、你會因為做了什麼而導致對方生氣？』

　　「我好像做了很多事讓他生氣……」

　　「並沒有，Tahlia。況且我覺得這句話該我說……」

　　『二十一、你們的關係是？』

　　「夫妻。」

　　「夫妻。」

　　『二十二、誰先告白？』

　　「嗯……好像不是我──」

　　「我很早就知道你喜歡上我……」

　　「但你是聽別人說的！我可從沒講過！」

　　「我不介意你現在說，Tahlia。」

　　「……不管！先告白的絕對是你！」

　　『二十三、當時兩人的氣氛是？』

　　「……我記得我把你轟出去了？」

　　「你不只一次把我轟出去了……」

　　『二十四、當時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大概比普通朋友的關係還要差一點──噢！我已經說得很委婉了！」

　　『二十五、最常對對方說的話是？』

　　「可以不要喝魔藥嗎？」

　　「不可以。」

　　『二十六、最常聽到對方對自己說的話是？』

　　「要記得喝藥。」

　　「………」

　　『二十七、在生日的時候，會做些什麼？』

　　「買塊蛋糕，小小的慶祝一下。」

　　「要不是有人提醒，我幾乎都會忘了那天是我生日……」

　　『二十八、喜歡對方到什麼樣的程度？』

　　「不知道該怎麼說……唔……」

　　「我認為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種語言能夠形容。」

　　『二十九、請問你的毛病是？』

　　「應該是有時候會突然衝動的想做甚麼吧……」

　　「不知道。」

　　「你毛病明明很多！Sev……例如你睡著的時候──」

　　「Tahlia！」

　　『三十、那麼，深愛對方嗎？』

　　「嗯。」

　　「絕對如此。」

　　『三十一、最怕對方說什麼？』

　　「怕她說要和別人一起生活──」

　　「……我恨你。」

　　「我很抱歉，Tahlia。」

　　『三十二、如果對方突然說要分手，那怎麼辦？』

　　「……我不知道。」

　　「我不會說要分手。」

　　『三十三、懷疑對方好像出軌了！該怎麼辦？』

　　「絕不可能發生，下題……」

　　「……你這樣子感覺好像在掩飾甚麼，Sev……」

　　『三十四、能原諒對方出軌嗎？』

　　「我還是不知道……」

　　「不可能發生。」

　　『三十五、約會時對方遲到一小時！該怎麼做？』

　　「呃……我們有約會過嗎？」

　　「……」

　　『三十六、最喜歡對方身體的哪個部位？』

　　「眼睛。」

　　「鼻頭上的雀斑。」

　　「你的癖好真的很詭異……」

　　「……」

　　『三十七、對方什麼時候最性感？』

　　「我記得以前他很專注地做魔藥的時候很好看。」

　　「或許你該記得按時喝藥，再親自確認一次……」

　　「……」

　　「那天你舉著魔杖對付Voldemort的時候……」

　　「……你那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思想這個？」

　　『三十八、什麼時候兩個人心跳不已？

　　「他突然刻意放慢速度講話的時候……」

　　「像──這──樣？

　　「Severus！」

　　『三十九、會對對方說謊嗎？說謊技巧如何？』

　　「呃……會。而且我覺得應該算不錯。」

　　「何止不錯……」Snape罕見地發出不滿的抗議。「你騙過了所有人。」

　　『四十、在什麼時候覺得最幸福？』

　　「我覺得我現在任何時候都很幸福。」

　　「我也同樣。」

　　『四十一、對方做過什麼事讓你覺得最生氣？』

　　「……你和我想的是同一件事嗎？Sev？」

　　「………」

　　『四十二、有吵過架嗎？』

　　「有。」

　　「有。」

　　『四十三、怎麼樣的吵架呢？』

　　「差點喪命的吵架……」

　　「……」

　　『四十四、怎麼和好的？』

　　「唔……我不記得了──好像是有個誰？」

　　「我想我們別提那名字會比較好。」

　　『四十五、如果是來世，還想成為戀人嗎？』

　　「當然。」

　　「當然。」

　　『四十六、什麼時候會覺得自己是被愛的？』

　　「我想想……嗯，無論甚麼時候，只要我需要他的時候，他都會放下手邊的是馬上出現。」

　　「她做的一切都是這麼告訴我的。」

　　『四十七、對對方有哪裡不滿麼？』

　　「……這題剛剛是不是出現過了？」

　　『四十八、對方會用什麼方式來表現自己的愛？』

　　「很笨的方式。」

　　「Tahlia……」

　　『四十九、適合對方的花是？』

　　「……其實我對花不是很瞭解，總之絕對不是百合。」

　　「我以為你應該不會認為我還想著──」

　　「噓！」

　　『五十、兩人之間隱瞞過什麼事？』

　　「啊，這要細說的話，都可以寫成一本書了。」

　　「……大部分都是你瞞著的，Tahlia──」

　　『五十一、你的自卑感來自？』

　　「無論我做甚麼，Sev都不會在意我。」

　　「……抱歉。」

　　『五十二、你們的關係是公開的還是秘密？』

　　「當然是公開的……我從不知道他會那麼高調。」

　　「……」

　　『五十三、覺得兩人之間的愛是永恆的嗎？』

　　「說到這個，要是我哪天不愛你了怎麼辦？」Tahlia壞笑著問。

　　「你會嗎？」

　　「……」

　　------以下的問題請讀者自行回避------

　　『五十四、你是攻還是受呢？』

　　「呃……甚麼？」

　　「我想我們應該不需要回答這題，Tahlia。」

　　『五十五、是根據什麼決定的？』

　　「所以這到底是甚麼？」

　　「……」

　　『五十六、對這樣情況滿意嗎？』

　　「我有種我們好像做錯問卷的感覺──」

　　「同感……」

　　『五十七、初次是在哪裡──』

　　「夠了！」

　　「Sev？」Tahlia困惑的抬起頭，儘管看不見，還是精准的直直望向Snape的臉龐。

　　「我說夠了。」Snape揮動魔杖，讓桌上那份羊皮紙飛進一旁的抽屜中。「遊戲時間該結束。」之後，他絕對會想方法殺了Black那傢伙！

　　在他寄來這份問卷之前，都沒有先仔細看過裡頭的內容嗎？

　　或許沒有。

　　Sanpe恨恨地想著，要是他看過，根本不會寄這東西過來──是他的錯，他該在一開始就先看過一次的……

　　他們不能回答之後的問題，應該說，他不會讓Tahlia再去碰觸到任何有關那天晚上的記憶。

　　該被遺忘的就該被永遠深埋。

　　但，Snape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天他竟會再次看見那份問券。

　　已經恢復視力的Tahlia在他面前扔下一迭厚厚的羊皮紙的時候他還困惑地望著她。

　　「我發現這個。」她說。

　　Snape的視線往下移動，然後身子一僵。

　　上頭的墨蹟還閃著亮光，好像剛被填上一般，他愣愣地抬起頭，嘴巴微張，但卻甚麼話也說不出。

　　Tahlia輕咳了一聲。「我只是想說，我已經放下了……你應該也知道才對。」

　　Snape吞了口口水。

　　「所以我們該一起面對，這份問卷需要被完成，我們要有始有終。」Tahlia認真地看著Snape。「我們──一起。」說著，她緩緩的走至Sanpe身旁坐下，小心翼翼地用魔杖在羊皮紙上輕點了一下。

　　暌違多年，那機械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第259章 242.行蹤

　　「你還打算，繼續要我回想嗎？」

　　Snape安靜地看著Tahlia。

　　此刻她臉上是平靜的，但渾身透出的悲傷令他無法忽略。

　　而Snape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是哪一種情緒多一些……是絕望于Tahlia曾愛上另一人……還是後悔自己讓她再次回想起一切──

　　他真的有必要繼續嗎？

　　「不。」Snape開口。「我想夠了。」

　　Tahlia幾乎無法察覺的點了點頭。「那麼，以後我應該也不會再聽見你繼續打探甚麼了？」

　　Snape頓了一會兒。「沒錯。」他開口。「已經夠了。」他又說了一次。

　　Tahlia嘴角微微勾了一點。

　　「謝謝。」

　　「不用。」Snape輕輕地搖了頭，緩緩地伸出一隻手。「我才是應該表示感謝的那人……」Tahlia抓住他的胳膊。「我必須向你道謝。」他說，然後下一秒，幻影移行，帶著Tahlia。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便默契的開始著手準備他們的計畫了。

　　對於Tahlia只暫時代課一個多星期，Harry覺得很失望，他本來以為Tahlia會繼續教他們魔藥的。

　　不知不覺中，學校裡開始掛上萬聖節的裝飾，而到這個時候，Harry和Draco才突然間發現到，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在學校裡除了大廳之外的地方看見Tahlia了。似乎她就只在用餐時間勉強露個面，其餘時間都獨自窩在她的辦公室裡。

　　此刻，他和Draco，還有硬被他拉來的Ron此刻正坐在圖書館裡，面前的桌上攤著好幾本書。

　　「Harry，我還是不懂你為甚麼堅持著要這麼早就把作業寫完……」Ron抱怨的說道，一邊哀怨地看著窗外晴朗的天氣，歎了口氣。

　　「難道你想拖到最後一刻才趕作業嗎？」Harry隨口問了一句，但心思其實沒有在這上面，他一直想著要去看看Tahlia。邊說，手上邊寫上了最後一個詞，畫下句點，然後拿起那卷羊皮紙滿意的掃視了一遍，才對著Draco開口。「我們這週末一定要見到她。」他認真的說著。「你們覺得呢？」

　　「當然！」Draco點了點頭。「我們──」

　　「嘿，你們在說甚麼？」一個聲音打斷了Draco本來要說出的話，兩人轉過頭去，看輕來人後，Draco尷尬地閉上嘴，將頭撇過一邊，整個動作看來是說不出的彆扭，只有Harry快活地將方才順手堆到一旁椅子上的幾本書挪開，招呼來人過來坐下。

　　「Hermione──」他笑咪咪地開口。「你去哪了？」

　　Hermione一蹦一跳得走來。「我在Watson教授那兒。」她說，沒注意到幾個人有些呆滯的神情，自顧自地坐下後掏出好幾本書。「你們……」然後才隱隱發現到不對勁。「發生甚麼事了？」

　　「沒有。」Harry連忙搖頭，急忙故作鎮定。「你說你剛才在哪兒？」

　　「Watson教授那兒。」Hermione理所當然地回答，一會兒，才又補充了一句。「應該說，我在她辦公室裡，但Watson教授不在。」

　　「Tahlia不在？」Draco神色詭異的脫口問了句，又僵硬的別過臉。

　　Hermione微微皺了眉，不過也沒有表示甚麼，只聳肩。「我沒什麼機會和她說上話的，今天也是在路上碰見Nigel，剛好他手上拿了些很有趣的書……」

　　「我懂了。」Harry微笑說。「Hermione，你會是個很棒的Ravenclaw的，你知道嗎？」

　　「分院帽也這樣告訴我的。」Hermione輕快的說道，迅速地翻開書，手上的羽毛筆也已經沾好墨水，她想了一會兒，提筆在羊皮紙上寫上了第一個詞。「不過最後他還是將我分進Gryffindor啦！」

　　Harry沒有再說甚麼，只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等等。」他突然想到了甚麼。「你說你碰見Nigel？」Nigel應該是不會隨便在走廊上大辣辣地行走的才對，他都已經把隱形衣借給他了，Nigel即使要去哪也都會披著斗篷的才是……「你怎麼會碰見Nigel？」

　　Hermione愣了幾秒。「啊？」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喔，你問那個……」她輕咳了一聲。「其實是我不小心撞上他……這不能怪我，你知道──他有……你知道，他有那神奇的東西，我沒看見他──」她一臉愧疚。「唔……我好像還讓他的幾個裝了不知道甚麼魔藥的小瓶子因此掉到地上碎掉了……」

　　「噢……」Harry一時愣住，下一秒，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怎麼了？」Hermione不禁疑惑的問，Draco會表現得很詭異這很正常，畢竟每次她加入他們的談話的時候他都是那種表情，不過Harry就很不尋常了。

　　「……其實也沒什麼。」Harry松了聳肩，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他的羊皮紙上，繼續檢視他的論文完成品。「只是，我以為Nigel會因為他辛苦做出的魔藥沒了而發脾氣甚麼的。」應該說，Nigel也只會因為魔藥的事對他們發脾氣，不只他，連他最最喜歡的Sirius都領教過了……當初Tahlia告訴他這件事的時候根本忍不住笑，令一旁的Nigel惱羞得朝著他們扔了個抱枕之後就沖回房間裡躲起來了。

　　「喔，天啊！」Hermione驚呼了一聲，沒有注意到Draco瞬間又變得僵硬的神色。「所以我弄碎了他自己做的魔藥嗎？」她眨了眨眼。「我該怎麼辦？」

　　「沒怎麼辦。」Harry又聳肩。「反正我想他不介意──」

　　「但那是好幾瓶！」Hermione聲音要拔高了一些，惹得一旁經過的Pince夫人低斥了她一聲。「咳，我是說……」她壓低音量。「你瞧，我們第一次做的疥瘡藥水──那也花了我們不少時間，而且必須是完全專注的好長一段時間！」她懊惱地扯著自己的頭髮。「而我竟然一下子把他的心血全弄沒了……天曉得他究竟花了多少心思在上頭──」

　　「Hermione，冷靜。」Ron頭疼的出聲。「Harry已經說他不介意……難道你認為Nigel真那麼記仇嗎？」

　　「當然不。」

　　一個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幾人驚了一下，愣愣地回過頭，卻甚麼也沒看見。

　　「Nigel！」Draco低吼了一聲。「你不應該亂跑的，Tahlia明明說過──」

　　「我知道她說過甚麼，Draco。」那聲音聽來是說不出的快活，即使他們壓根連他的影子都沒見到。「但Hermione忘記拿走她的筆記本了。」

　　「噢……」Hermione呆愣地應了一聲，然後繼續著愣愣地看見桌上憑空出現一本暗紅色封皮的本子。「謝謝。」

　　「不會。」Nigel的聲音繼續傳來。「不過我得先走了，Tahlia說她晚餐前會回來的──」

　　「她有跟你說她究竟去了哪嗎？」Harry脫口問出。「她最近好像不常待在她的辦公室裡？」

　　儘管Nigel披著隱形衣，但幾個人還是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他在聽見Harry的話之後身子瞬間僵住。

　　「Nigel？」Ron試探的問出聲。

　　「沒事。」Nigel的聲音乾巴巴的。「她沒告訴我，不過我知道她沒有離開學校……如果她打算離開學校的話一定會跟我說的。」

　　「你的意思是，她一直都在學校裡？」Harry困惑的問道。「但她在哪──」

　　「我不知道。」

　　Nigel的確不知道，但看著面前幾個滿臉困惑的人，他還是忍不住繼續說了。「我真的不知道，或許她在學校的某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研究著甚麼吧──」他苦笑，雖然知道現在他們看不見自己。「就這樣……我會跟她說你們這週末要來找我們的，再見。」說完，也沒有給他們任何再問話的機會，匆匆離開。

　　不然還能怎麼辦呢？Nigel自己也很想知道Tahlia那麼長時間不在辦公室裡究竟是去了甚麼地方，儘管這是座很大的城堡，他也想不出有任何地方能夠吸引Tahlia幾乎整天都待在那兒。

　　他不知道的是，儘管他沒想出Tahlia的所在地，但卻猜中了她的目的。

　　Tahlia的確是躲起來研究了，和Snape──應該說，沒有課的時候的Snape。

　　他只能夠在空堂的時候前來有求必應室，其餘時間，Tahlia都是一個人待在這裡，盡她所能的翻找所有關於阿茲卡班的記載資料，包括攝魂怪。

　　「Tahlia，你該回去了。」

　　「還沒到那時間，Snape。」Tahlia頭抬也沒抬，繼續著閱讀面前的文獻，一邊在一旁的羊皮紙上記下重點。

　　Snape微微皺起眉頭，瞥了一眼牆上的鐘。「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已經在這兒待了整整八個小時，你連午餐都沒有吃……」

　　「我不餓。」

　　Snape終於忍不住，刷地站起身，走上前一把抽走了攤在Tahlia的書籍，強硬的無視她隨即瞪向他的眼神。「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裕。」

　　「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那麼多。」Tahlia怒目瞪視著他。「轉眼間都要到萬聖節了，按我們當初的計畫，我們現在應該已經開始研究魔法部在那兒設下的防禦措施了，但看看我們現在在做甚麼？」她煩躁的一把掃開了方才被壓在她手下的一迭羊皮紙。「文獻根本不夠多，Snape！我們連阿茲卡班的確切位置都查不出來！」

　　「你該冷靜。」Snape平淡的開口。「距離耶誕節還有將近兩個月──」

　　「只有兩個月！」Tahlia低吼。「要是那個時候我們連這該死的地方在哪兒都不知道，還怎麼去把那些混帳弄出來？」

　　Snape無言以對。

　　她說的對，他們現在一點進展也沒有，即使已經過了那樣長的時間，即使他們已經翻遍了學校的所有相關藏書──

　　「Black怎麼說？」

　　Tahlia沒有馬上回答，只搖了搖頭，然後歎了口氣，緩緩站起身，將方才被自己揮到地上四散著的羊皮紙全數撿起，將他們迭整齊後才開口。「他們也不知道確切位置，Severus。」

　　Snape瞬間愣在原地。

　　Severus？

　　她喊他……Severus？

　　「他們都是通過部裡設定好的門鑰匙過去的。」而Tahlia完全沒有意識到Snape的反常，自顧自地繼續說著。「我以為我早告訴過你了……」

　　「顯然你沒有。」Snape乾巴巴的擠出一句話。「這是我第一次聽你提起……」

　　「抱歉，我大概是忘了。」Tahlia隨口說道，來回移動著目光試圖再從還是有些淩亂的羊皮紙堆中找出甚麼。一會兒，才又因為沒有得到Snape的回應而疑惑地抬起頭。「你這是怎麼？」

　　他該說甚麼？

　　Tahlia是喊出他名字的，他可以肯定，絕對。

　　「沒什麼。」Snape勉強擠出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笑容。「只不過，我注意到你方才話中有個很重要的詞。」

　　「甚麼？」Tahlia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我漏了甚麼？」

　　「門鑰匙。」

　　「門鑰匙？」Tahlia還是維持著同樣的表情，然後她搖搖頭。「我知道你想的是甚麼，Snape……不過那是行不通的。」

　　Snape的臉沉了下來，不是因為Tahlia否決了他的想法，而是因為他發現到，她對他的稱呼又回復到姓氏。

　　方才那聲，真的只是她一時的脫口而出？

　　「門鑰匙鐵定是直接移動到Auror們駐守的基地的，你想我們去設法弄來一個，但這行不通。」Tahlia繼續著說，這次她敘述得更為詳細，恰恰便是Snape心中所想。

　　「我也知道你想說甚麼，Tahlia。」Snape緩緩地說道。「你想說，一旦我們移動過去，等於直接出現在Auror眼前，而我們整個計畫，有個很重要的前提──」

　　「設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完成任務。」Tahlia替他將話說完。「所以我們不能這樣做，我們不能去接觸Auror。」

　　「但那卻是唯一的方法。」Snape平靜地說了一句。

　　Tahlia陷入沉默。

　　Snape說得一點也沒有錯，他們時間所剩不多，要是再找不到阿茲卡班的位置，後頭的事也不需要提了……

　　「假設你說的是對的好了，Snape。」Tahlia直直地盯著他。「我們去哪兒弄來那個門鑰匙？」當然不可能叫Sirius給他們，她已經給他帶來夠多麻煩了……

　　「顯而易見，不是嗎？」Snape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在Tahlia也跟著挑眉等著他開口之後才繼續說出下一句話。

　　「我們去偷來一個。」


第260章 243.做戲

　　「風險太大了，Tahlia。」

　　Tahlia心不在焉的應了聲，開始將桌上的書籍一本一本的放進自己的空間袋裡。

　　「Tahlia。」

　　「嗯？」

　　Snape走上前，一把抓住Tahlia的手臂。

　　「你做甚麼？」Tahlia像是被燙到般的迅速抽開了手，瞪著Snape。

　　「你有聽見我說的？」Snape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說著。「我說，要讓Lucius和Black那傢伙聯手的主意，風險太大了。」

　　「我沒聽錯吧？」Tahlia不著痕跡的後退幾步，然後又抓了幾本書扔進袋子裡。「剛才是誰提出要去偷來一個門鑰匙的？」

　　Snape閉上嘴，嘴唇緊抿著，都泛白了。

　　「Sirius和Lucius兩人的關係，絕對和你與James等人之間兩個不相上下，Snape。」Tahlia在停頓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反正都是見面沒有多久就會吵起來的相處模式，我想讓他們兩個爭吵個一小段絕對是件無比自然的簡單事。」她將空間袋收好。「說不定魔法部裡的人早習慣了──」

　　「萬一有人依舊留守在Auror辦公室裡呢？」Snape靜靜地問了句。「無論如何，並不是所有人都對看別人爭吵這件事那麼感興趣……」

　　Tahlia沉默了幾秒。「那就見機行事。」她說。「或許我們運氣不會那樣差才對──」說著，向著有求必應室門口走去。

　　「你不該想的那麼樂觀。」Snape跟上腳步，隨著Tahlia離開房間，一前一後的走在走廊上。「最近我們的計畫總是沒有想像中那麼順利──」

　　「那你該去弄瓶Felix Felicis來，而不是在這兒阻撓我。」Tahlia皺起眉頭，隨口說道。

　　她走了幾步，發現本來跟在身後的人不知道甚麼時候停下腳步，她困惑的轉過身。「你又怎麼──」

　　「你說的對。」

　　「甚麼？」

　　Snape站在Tahlia身後幾公尺處，一動也不動。「你說的對。」

　　「我說了甚麼？」Tahlia一臉疑惑，然後突然間反應過來。「啊，你的意思是──」

　　「我想我們的確需要那東西。」Snape微微扯動了嘴角。「沒錯，一點運氣……」

　　「但那──但那東西很難製作！」Tahlia微張開嘴，有些愣住。「裡頭所有材料都很稀有，還有熬制時間也需要很精准……更何況，要是失敗了，那東西就會是個災難──會毀了我們一直以來的所有努力──」隨即想起或許這對面前這人來說並不是那麼困難，便閉上嘴。

　　「那麼，只要我成功熬制出來，問題就解決了，我說的沒錯？」Snape往前踏了幾步，站到Tahlia面前，低下頭看著她。「我必須再請你相信我一次，你先前也說過，你能夠相信我的魔藥能力。」

　　Tahlia吞了幾口口水，依舊有些愣愣地抬頭看著Snape。

　　「相信我。」

　　「梅林……」Tahlia移開目光，喃喃的說著。「我們一定是瘋了，對吧？用福靈劑──」她重新抬起頭。「你知道我剛才只是在說笑的吧？你真的相信這種……運氣的東西？」

　　「我的確相信。」Snape緩緩的點了頭。「還記得Slughorn在我們六年級第一堂魔藥課時的事嗎？」

　　Tahlia眨了眨眼。「你得到了那東西。」這是當然的，論魔藥，Tahlia可從沒見過比Snape更有天賦的人，他理所當然會從Slughorn那兒拿到那瓶魔藥當作獎勵。

　　Snape點了頭。「無論你是否相信，那魔藥的效力是真實的。」

　　「你會這樣說，代表你已經用過了吧？」Tahlia瞥了Snape一眼。

　　「我不否認。」Snape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開啟了個不怎麼適合的話題，他的確用過，在他認為應該去替Lily的性命求情的時候，他全喝了……或許這也是Voldemort沒有一怒之下將他殺了反而還相信他後來隨口胡謅的謊言的原因──但顯然他絕對不能在這時候對Tahlia提起。「……這並不怎麼重要，重要的事，至少我們知道那魔藥的效力就和他記載的一樣有效。」

　　「嗯。」Tahlia轉回頭，沒再說甚麼，邁開步伐繼續往前進，而Snape也下意識地維持著同樣的速度跟上。

　　「你一直跟著做甚麼？。」Tahlia再次停下腳步，回過頭，眉頭皺著。「你就沒別的事做了？」然後繼續走。「我記得我沒有對你提出晚餐邀請的，Snape。」

　　Snape硬生生地停下腳步。

　　「有事我會再聯絡你。」Tahlia說，快步離開，而這次，她沒有再回頭。「晚安。」只留下一句話，回蕩在整條走廊，並且幽幽地飄進Snape的耳裡。

　　而Snape也沒再繼續追上，看著Tahlia拐過走廊盡頭的轉角之後消失，陷入沉默。

　　Lucius Malfoy現在感到無比頭痛。

　　他眉頭緊皺著，手上雖端了個茶杯，但從頭至尾杯緣都沒觸碰到他嘴唇哪怕一次。「抱歉，我還是沒能明白你們的意思，能否再說一遍？」頭疼的看著對面沙發上坐著的一男一女。

　　梅林曉得，幾分鐘前他才覺得身心舒暢，還來不及感歎早晨的美好，他家客廳便來了這兩位……貴客──還是毫無預警直接出現的那種。

　　「其實很簡單。」黑髮女人微微一笑，一臉輕鬆自在地吃掉了面前小盤子上的小蛋糕。「我們要潛進魔法部裡偷個東西，而你……只需要去那兒露個面，顯擺一會兒，說你大發善心想給Auror部門慈善捐款甚麼的──」Lucius黑了臉。「放心，Lucius……你不需要拖延很久，只需要確保我們溜進去的時候裡頭沒人就行。」

　　Lucius臉更黑。

　　「Tahlia。」他僵硬的一笑。「我──」

　　「Sirius會協助你。」Tahlia硬生生地打斷了Lucius的話，令他瞬間凍住，握在手上的茶杯抖了抖，裡頭的液體差點沒晃出來。

　　但他馬上恢復了鎮定，緩緩的、自然無比的將手上的杯子放下，擺出了個標準且完美的笑容。「抱歉，我剛剛聽見的是……誰？」

　　Tahlia也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當然是Sirius Black，我已經知會過他了，而他也同意──」

　　「等等，Tahlia……」Lucius滿臉黑線。「不是我不想答應你，而是你要我和……Sirius Black？那個Black家中最不Black的傢伙，儘管和Cici有血緣關係卻總想抓住我的把柄的人──你要我和他合作？」他搖搖頭。「就算我是為了去給Auror部門慈善捐款好了，我們碰見了也只會很快的吵起來而已。」

　　「喔，Lucius……」Tahlia突然呵呵地笑起來。「我一直以為你腦筋動得很快的──」

　　Lucius大力的咳了一聲，狠狠的瞪著Tahlia。

　　「我想，Tahlia的意思是，我們就是需要你們兩人吵起來。」此時，本一直沉默著的Snape突然開口了，Lucius幾乎就要以為他是來混吃混喝的。

　　「我真不知道你竟然還在這兒，Seveurs。」他懶洋洋地回了句，然後才轉回頭去，繼續對著Tahlia開口。「你需要我和他吵？」

　　「反正你們相處的本來就不怎麼好，不是嗎？」Tahlia惡作劇的一笑說道。「想想，你以贊助人的身分出現，卻遭受到部裡的一個同仁不屑的惡言相向，你們兩人一言不和便……」她強忍住笑意，輕咳一聲，繼續說。「我想，或許每個人的注意力都會被你們給吸引住也說不定──」

　　Lucius挑起眉毛。

　　「我的意思是……」Tahlia輕咳一聲。「只有你能做這件事了──拜託？」

　　「話是這樣說，其實你根本沒打算讓我拒絕吧？」Lucius沒好氣地說道。

　　Tahlia輕笑。「我的確是這麼想的。」停頓了一會兒。「你會拒絕嗎？」

　　「我還能說甚麼？」Lucius再次端起茶杯，往後靠坐在椅背上，這次終於得以喝到杯裡的茶。「你知道……我一直覺得我是個挺有天賦的演員──」

　　「你的確是。」Tahlia勾起嘴角。「我可是很信任你的啊。」

　　「得了。」Lucius不自覺的將身子又往後挪了點，儘管他已經整個人靠在椅子上了。「我最近突然開始後悔我們還在學校時我和你搭話了──」

　　「抱歉，已經來不及了。」Tahlia又吃了口蛋糕。「要我說的話……我們畢竟站在同條船上了，Lucius──」惡作劇般的一笑。「而我們只能……試著不去糾結這點？」

　　Lucius沒好氣地瞪著Tahlia。

　　他可沒要她拿他以前對她說過的話來回敬自己。

　　「雖說我答應了。」最後，他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一點殺傷力也沒有的瞪了Tahlia一眼。「我還是得先聲明，要是Black先生絲毫沒有一點自製力的話，我也不可能會讓他得寸進尺──」

　　「我一定記得告訴他。」

　　Lucius輕輕的點了點頭，Tahlia這才緩緩站起身，桌上小盤子上的蛋糕早已被吃得一乾二淨，其實她也是順道來享受早點的，Malfoy莊園內的點心味道真的都挺不錯。「那麼我先走了，還有點事。」

　　Lucius隨意地擺擺手，示意Tahlia自行離開，反正他家似乎早對Tahlia門戶大開了，他也早習慣了……

　　之後的日子似乎平淡無奇，Tahlia也沒有再接著要求他甚麼，於是，當窗外開始堆起了白雪，聖誕假期在不知不覺中到來的時候，他照著Tahlia的吩咐，告訴剛放假歸來的Draco好好待在家裡，並且順道同意了他打算邀請Harry來這兒過聖誕的打算，準時抵達魔法部。

　　Cornelius Fudge是現任魔法部長，Lucius在Tahlia通知他時間的當下便派了只貓頭鷹送信知會過他，他有筆關於Auror部門的贊助經費想與他好好討論一番──儘管Lucius實在是不明白為何會是Fudge當上魔法部長。

　　不過無所謂，他知道Fudge是個怎樣的男人，性格怯懦、膽小怕事、辦事能力欠佳……他的缺點幾乎能列滿一整卷羊皮紙，也就因為如此，Lucius才得以僅靠著不過占他財產的一個小角落的金加隆便輕鬆擺脫被定罪的命運。

　　當然也靠著他迅速的反應，在黑魔王倒臺的第一時間便公開宣稱他是受到了黑魔王的控制──

　　現在他即將回來了，他知道他沒有辦法像Tahlia那樣出現在他身邊，無論他多費唇舌，向他解釋他對黑魔王有多忠心耿耿，等待他的也絕對不會是甚麼好下場。

　　「早安，Malfoy先生。」

　　Lucius 將思緒拉回，面對著已經等在魔法部大廳，一臉討好笑臉的Fudge也擺出一個完美的笑容。「早安，部長。」他刻意拉長了語調說道，一邊從長袍中掏出一份文件。「那麼，我們是否可以開始談談關於改善Auror們普遍克難的工作環境的話題？」


第261章 244.趁亂

　　Tahlia正身處一間擁擠的辦公室，在她右手邊幾公尺遠的地方站著另一個男人，Severus Snape。

　　「你真肯定他們倆能夠成功？」Snape問道，一邊輕揮魔杖一一掃過辦公室的各個區域。

　　「現在這兒一個人也沒有，你還在擔心甚麼呢？」Tahlia微微勾起嘴角。「更何況，我們今天可是有備而來的──啊哈！」她小聲的歡呼一聲，快步走到一個櫃子前，沿途小心翼翼地沒有撞倒任何一堆疊的高高的檔。「我想應該在這兒。」她說。

　　Snape也移動過來，和她一起盯著那櫃子。

　　「鎖上的。」Snape嘗試了拉開櫃子的抽屜，皺著眉開口。

　　「你不能要他們甚麼防護措施都沒做吧？」Tahlia卻是一派輕鬆，因為稍早前喝了Snape製作出的福靈劑的關係，她現在感覺渾身都充滿活力，就好像……就好像她能夠辦成任何一件事，無論那件事有多麼的困難、多麼的難以實現──「Alohomora。」直覺地念出了腦中閃現的第一個咒語。魔杖在櫃子抽屜那兒輕點了一下。

　　抽屜在一聲響亮的喀啦後稍微彈了出來。

　　「……」

　　「………」Snape也有些無語。

　　他不確定該感謝這抽屜的防護竟然只需要個簡單的開鎖咒就可以破解，還是應該感歎魔法部的安全戒備竟然如此鬆散──

　　「算了……別那種表情，Snape。」Tahlia心情似乎不錯，語氣也較平常輕快。「理論上開鎖咒是能夠打開幾乎所有的門鎖的……」

　　「理論上他們不該讓這抽屜僅憑著開鎖咒就可以打開。」Snape緩緩地說道。

　　抽屜裡頭有個放置物品的鋪上了布絨的方盒，兩枚戒指靜靜地躺在上頭，最右側空了一個位置，看來是被拿走了──這代表，現在在那兒的只有一個人？Sirius說得果然沒有錯，在聖誕假期的時候，那兒只會有一個Auror守著。

　　「喔，別那麼計較了。」Tahlia說著，從長袍內掏出了個她隨手帶過來的空墨水瓶，然後照著抽屜內整整齊齊擺著的戒指形狀將墨水瓶給變形成一模一樣的樣子，接著，小心翼翼地取出其中一枚真的戒指遞給Snape，將假的戒指放回原位，後退了幾步，將抽屜推回原位。「好了。」她看向Snape。「我們──」

　　喀啦。

　　兩人身子都是一僵。

　　然後是門被搖動的聲音。

　　「奇怪……是誰把門鎖上了──」門外在方才的動靜之後又傳進了一句抱怨。

　　Tahlia松了口氣，暗自慶倖著他們在進來的時候沒忘了先鎖上門，她伸出一隻食指抵在自己唇上，一個眼神示意Snape保持安靜，儘管從Snape在她還沒有任何表示的時候便已經放輕動作的表現來看，她其實沒有必要特地提醒他。

　　Snape一直都不是甚麼衝動行事的人，是吧？

　　「快。」Tahlia用氣音噴出一句話，一邊迅速地掏出先前從Nigel那兒拿來的Harry的隱形衣，將它攤開，然後，一把罩住Snape和她自己。

　　其實這樣讓他們的行動很困難，考慮到Snape是個成年男人，又不是特別矮小的那種，每踏一步，他們都得隨時注意著有沒有不小心露出了個腳踝還是甚麼的……也只有這個時候，Tahlia並沒有心思去抱怨她悲劇的身高，否則他們兩人壓根沒有辦法好好地躲在隱形衣裡而不被別人發現。

　　幾乎在他們披上斗篷的那瞬間，門便被打開了，迎面走進來一個面色倉促的男子，他沒有停留很久，也完全沒有注意到房內還有其他人，一邊碎念著「檔……文件在哪……」很快的就抓了一張紙匆匆離開。

　　Tahlia松了口氣，正要從斗篷下鑽出，卻發現她手臂被緊緊的抓住。「做甚──」她開口，但內心卻也有個聲音告訴她應該聽從Snape的話，讓她沒有真的嘗試去掙脫。

　　「噓。」Snape依舊緊緊抓著她，眼睛緊緊盯著前方。

　　Tahlia順著Snape的目光透過斗篷向著門口看去，發現剛才那人沒將門關上，而沒過幾秒，那人就又出現在門口。

　　Tahlia屏足了氣，見那人緩緩朝著他們走來，她往後退，感覺到她的背狠狠地撞上了就站在她後頭的Snape，但他甚麼聲音也沒有發出，只伸出另一隻手壓在她肩上穩住她，然後，兩人很小心、很小心的向後退……

　　那人很快地便走至方才他們拿門鑰匙的抽屜那兒，他的手指上下移動著──拉開了放著門鑰匙的抽屜的下層，Tahlia放鬆下來，或許福靈劑比她想像中的要有效──

　　一會兒，那人在從裡頭掏出了幾份厚厚的檔後才真正離開了。

　　看來是不會再有人來了……

　　不知道為甚麼，Tahlia就是有這樣的感覺，她在斗篷中勉強的轉過身，然後才發現Snape幾乎是貼著站在她身後。「放開我。」她緩緩地說道。

　　Snape鬆開手，等待Tahlia遠離自己──

　　不過她沒有。

　　Snape感到不可置信，他低下頭，發現Tahlia正直直地看著自己。

　　「你──」他說了個詞，但之後聲音卻好像突然間被堵在喉頭，完全發不出。

　　他們靠得太近……

　　多年來製作魔藥令他擁有比常人要來得靈敏的嗅覺，而現在，他似乎依稀能夠嗅到從Tahlia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地藍莓味……

　　梅林──被他們當作早餐的土司上的藍莓果醬……

　　「我得問你件事。」Tahlia低聲開口。

　　「嗯？」Snape應了聲，突然間覺得氣溫似乎升高了不少，不只如此，他逐漸發現到他的血液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的在他的血管中竄動著，他微微地想著要後退幾步，卻被Tahlia拉住制止。

　　「隨時會有人回來。」她這麼說。

　　Snape努力平穩住呼吸……Tahlia距離她是如此地靠近──

　　「你想問甚麼？」

　　「你做好準備了嗎？」Tahlia一手用力的揪著Snape的長袍，力度大到指節都泛白。「我想問的是，你確定你準備好了嗎？」

　　「甚麼意思？」

　　「雖說我們這次的目的是把Lestrange等人給帶出來，但要是失敗了，我們就會和他們做伴去了──你真的……有這樣的認知嗎？」

　　Snape挑眉。「我以為我現在會和你站在這兒，而不是龜縮在我的辦公室裡，便是很好的答案了？」

　　Tahlia低下頭，不著痕跡的笑了，在她壓根沒有察覺到的時候。「那好吧……」她說。「我想我們就待在隱形衣裡啟動，你覺得如何？」

　　Snape直接伸手搭在Tahlia一邊的肩膀啟動了門鑰匙當作回應。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有那麼一瞬間，Tahlia覺得他們身上披著的隱形衣就要被扯開了，連忙伸出手一把抓住斗篷的布料，這似乎是個很長途的旅程，她覺得肚臍被勾著的不適感持續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旅行都要來得久──

　　終於，他們雙腳得以再次踏在地面上。

　　「梅──」Tahlia差點驚呼出聲，只因為她才剛站穩腳步，便發現到，要是她往右邊稍微偏個幾吋，便會一腳踩在那位坐在椅子上打盹了的Auror腳上了。

　　兩人先是不動聲色的看著那人，相視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躡手躡腳的一步一步往後退，朝著這房間的出口走去。

　　這房間甚至比他們方才離開的Auror辦公室還要擁擠，先不論這兒的空間本就狹小，光堆滿四周的一大堆積滿厚厚灰塵的雜物就已經夠讓人喘不過氣來，窗子草草的用幾片木板釘住，不過Tahlia覺得有些多此一舉，這兒壓根就沒有甚麼陽光，也根本不會有甚麼光線透進，事實上，在他們出現在這兒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覺得有股寒進骨子裡的感覺，無論阿茲卡班的所在地是哪兒，顯然都不是甚麼豔陽高照的度假勝地。

　　雖說Tahlia並不特別排斥密閉空間，但現在這些雜物還有狹窄的空間簡直是個麻煩，她和Snape同時擠在隱形衣裡，移動本就已經很困難，現在他們還得閃避這些物品，更是寸步難行。

　　Tahlia停下腳步，拉了拉Snape的衣角，在他疑惑地低下頭的時候伸出一隻手指指著自己，再指向兩公尺遠的木門。

　　Snape愣了幾秒，然後搖搖頭，他沒說話，只學著Tahlia伸出手指，指著自己。

　　Tahlia皺起眉頭，瞪了Snape一眼，然後抽出魔杖，朝著自己頭頂輕點一下，然後掀開隱形衣率先走了出去。

　　她走的很小心，一邊留意著那個打著瞌睡的Auror，幻身咒並不是萬能，尤其當移動中的時候，知道要點的巫師很輕易就能夠發現，而這些Auror顯然不可能沒有受過這樣的訓練──

　　男人眼瞼突然動了動，Tahlia定在原地。

　　但那人只伸手揉了揉鼻子，便繼續睡去……

　　Tahlia放鬆下來，繼續著移動，再幾步她們就可以出去了──

　　那木門看來和這棟屋子一樣已經腐鏽的差不多了，Tahlia有種預感，不，應該說，她可以肯定要是他們就這樣衝動地拉開門，鐵定會直接吵醒那個沉睡中的Auror。

　　一隻手搭在Tahlia的肩上，她回過頭，知道是Snape，接著，一道橘黃色的光束射中門板，Tahlia感覺到Snape掠過她身側，搶在她之前打開門，當然，沒有她預想中的失去潤滑的那種聲響。

　　Tahlia聳了聳肩，也跟著踏出這屋子，正要順手帶上門的時候，卻被Snape給阻止了，她困惑地看著披著隱形斗篷的Snape又把門給拉開了些。

　　Snape儘量迅速地走進，越過重重障礙，然後，回到那熟睡的Auror身旁。

　　他是想做甚麼啊？

　　Tahlia覺得一顆心懸在那兒，要是這時候那個人醒過來了該怎麼辦？這實在是……

　　然後，她看見Snape的手憑空出現，將方才他們使用的那個門鑰匙，緩緩地塞進那個Auror的口袋裡。

　　啊，這倒是個方法……這樣應該不會有人覺得門鑰匙是被偷走了吧？或許會有人懷疑Auror辦公室裡那個假的門鑰匙哪來的，但這人身上莫名其妙的多拿了一個也有極大的可能會引人遐想──

　　一會兒，Snape成功的再次走出這小屋，抽出魔杖對著已經被關上的門，解除了他先前施下的咒語。

　　兩人才終於真正的轉過身子面對前方……

　　所以，就是這兒了。

　　他們儘量挺直身子，假裝這兒沒有任何刺骨的寒風吹刮著，而在前方不遠處的海面上，有一幢黑影，在霧氣彌漫的海面上隱約閃現。

　　Tahlia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真的好冷……

　　她不是沒有碰過攝魂怪，幾年前她被帶進魔法部裡審訊的時候就有幾隻攝魂怪在裡頭……但她從沒有這樣直接闖進他們的本營中──應該說，很少人會有這樣的經驗才對。

　　「看來我們還得遊過去……」Tahlia低聲說道，聲音因寒冷而有些顫抖。

　　Snape草草的點了頭，下一秒，Tahlia突然間感覺到身子暖了一會兒，儘管只有短短幾秒的時間，但還是讓她詫異的張大嘴。

　　「看來保暖咒在這兒似乎沒什麼效用……」她乾巴巴的開口，尷尬地別過臉，不去看Snape的表情。「不過還是謝謝。」

　　「嗯。」Snape應了聲，聲音平淡，令人無法分辨他的情緒，他緩緩地往前走，不過Tahlia還是清楚的看見在他浸入海水的那瞬間他的身子抖了一下。

　　Tahlia深吸一口氣，也跟上前，試著忽略開始直打顫的身子，無視海水竄進衣物的那種不適，四肢僵硬地向前遊去。


第262章 245.越獄行動

　　他們沒有多久就到達他們的目的地了，感謝梅林……

　　Tahlia完全不想再在冬天的海水裡待上哪怕多一秒鐘，Snape顯然也是這樣想的，他雙唇泛白，儘量迅速的掏出魔杖，儘管整只手臂都在抖著，連揮動這簡單的動作都做得極為不順暢，最後，魔杖直指向Tahlia。

　　Tahlia馬上感覺到她的長袍瞬間被烘乾了，她眨了眨眼，愣了好幾秒，然後才反應過來Snape方才做了甚麼──

　　他先……弄幹她？而不是先讓自己舒適點？

　　不對，現在不是思考這事的時候……她搖搖頭，也抽出魔杖，隨手一揮，幫著Snape替他弄幹衣服。

　　清楚查覺到內心湧出一股異樣的感覺，這些年來她一直將這感覺強硬的壓至最底部，Tahlia完全沒有想到，就今天這看似自然不過，僅只是Snape無心的一個舉動，也會讓她的情緒瞬間全宣洩而出──

　　「怎麼？」

　　Tahlia回過神，沉默的瞥了Snape一眼，然後搖頭。

　　無論如何，無論她現在有甚麼誇張的想法……現在都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她又深吸了一口氣，開口。「我想我們該分頭行動──」

　　但卻馬上被Snape打斷。「不。」

　　「──聽我說！」Tahlia也打斷他。「別那麼急著否決我……我知道你心裡也有個聲音這麼告訴你──」

　　Snape閉上嘴，但臉也黑的可以。

　　該死的直覺……該死的福靈劑……

　　「不過不是現在。」Tahlia沒Snape有任何回答，便逕自說道。「牠們注意到我們了……」微微朝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倒塌了的矮牆點點頭。

　　Snape順著看過去。

　　矮牆周遭四散著碎落的磚塊，但並不難看出它原本是被建造來圍繞整個阿茲卡班的，此刻，幾乎所有的牆面都倒塌了，只零零落落的殘存著一些破碎的部分。

　　而在那些殘存的牆磚後面，好幾個半飄浮在空中的披著斗篷的人影四處滑行著，Tahlia說的沒錯，牠們已經注意到他們了……因為Snape清楚看見其中有幾隻幾乎沒有移動，而被斗篷遮擋著的看不清面孔的那面正直直地盯著他們這個方向。

　　「我們該怎麼做？」Snape儘量鎮定地說道。

　　「我們直接走過去。」Tahlia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率先往前走去。

　　Snape緊緊地跟在後頭。

　　沒有多久，Tahlia便感覺到另一種無法形容的冷意，隨著他們離攝魂怪們的距離越近，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

　　相較之下，方才他們浸在冬天的海水中的那種冷似乎不值得一提了。

　　她不自覺地將長袍拉得更緊。

　　見狀，Snape抽出魔杖──

　　「不，不是現在。」Tahlia阻止了就想施咒的Snape。「我們應該是要來拉攏他們的，不是嗎？他們不會喜歡你用出守護神的。」

　　Snape握著魔杖的手頓了頓，然後緩緩地垂了下來。

　　一會兒，他們來到了攝魂怪們的面前。

　　牠們似乎沒有馬上將他們視作敵人，應該說，Tahlia感覺牠們是在觀察。

　　「我們沒有惡意。」Tahlia清了清喉嚨，忍住渾身的顫抖，儘量讓自己聲音平穩地說道。「我們是黑魔王派來交涉的。」

　　攝魂怪不為所動。

　　「還記得他先前的承諾嗎？」Tahlia沒有放棄，繼續著說。「他會給予你們所渴望的……而他要求的，只有你們一點點的……效忠──當作回報。」

　　空氣彷佛瞬間凝結起來，似乎牠們對Tahlia說出的話並沒有那麼滿意。

　　「……我知道所有人都認為他失敗了──」Tahlia連忙說。「但相信我，他會再次回歸，我可以證明──」

　　回應她的，是幾乎結凍了個空氣。

　　Tahlia覺得自己的肺在吸入那些氣體的那剎那就跟著結冰了……那感覺實在是非常的不好受。

　　下意識地用力吸了好幾口氣，但壓根沒能改善這情況。

　　「你們想……我怎麼證明？」她擠出一句話。「相信我，我能證明──」腦中再次開始充斥著辱駡聲，來自不同人的耳語、無情的謾駡……她微微轉過頭，從Snape緊皺著的眉頭來看，顯然他也和自己一樣。

　　「你們究竟想要甚麼？」

　　本來還有些左右滑行著的攝魂怪們突然也都停下動作，這一刻，所有攝魂怪都轉過身，注視著Tahlia他們。

　　Tahlia瞬間明白了。

　　這些攝魂怪打從一開始就在看好戲……Voldemort會不會再次崛起對他們來說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們關心的，就只有能不能夠從黑魔王那兒拿到好處而已──

　　顯然第一次Voldemort答應他們的，讓他們不再被局限于阿茲卡班，能夠四處游走隨意尋找獵物這點已經不能夠滿足他們──

　　但他們還想怎麼樣？讓Voldemort固定給他們提供……所謂的『食物』嗎？

　　他們微微聚攏了些。

　　儘管氣溫好像因此又更下降了幾度，但Tahlia卻有種沒有剛才那麼冷的感覺……

　　「那是你們想要的？」她問。

　　攝魂怪能吸食人們的快樂，想當然他們能夠感覺到Tahlia方才內心的想法……但那真的──

　　「是嗎？」她又問了一次。

　　攝魂怪們相互注視了一會兒，然後，其中一個緩緩地飄上前，一雙乾枯腐朽的手露了出來，然後那雙手緩慢地舉起，將兜帽掀開──

　　「Tahlia──」Snape警告似的喊了聲。

　　「沒事，Snape。」Tahlia勉強地說道，強迫自己迎上那張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面孔。

　　不，那根本不能稱得上是面孔……

　　「你們的要求是我說的那樣嗎？」她顫抖著問道。「黑魔王一向無所不能，他能夠替你們做到更多事……而你們想要的，就只有固定的──獵物？」

　　那東西很緩慢，很緩慢的點了點頭。

　　「那麼，我們答應你們。」Tahlia說。「但現在，希望你們能夠幫我們點小忙──」

　　小小的一點騷動，但沒有持續很久，Tahlia就當作他們暫時答應了……

　　「我們想，跟你們要幾個人──」她又深吸了一口氣，這次總算有呼吸到空氣的感覺。「唔……你們應該能夠察覺到……他們身上有和我們一樣的東西──」說著，緩緩地拉起了袖子。

　　攝魂怪們不動了。

　　怎麼回事？

　　Tahlia感覺到Snape站的離自己近了些，耳邊傳來他的聲音。「不對勁。」

　　「嗯。」

　　的確不對勁，他們很快就感受到了，因為本來稍微暖了一些的空氣又開始急遽冷凍。

　　Tahlia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好幾步，一不小心撞上Snape，他伸手拉住了她。「別慌。」他說。「我在你身後。」

　　Tahlia站穩身子，點了點頭。

　　「這是黑魔王希望的。」她朗聲說道。「難道先前黑魔王沒有給過你們任何利益嗎？現在跟你們要幾個人應該不過分吧？」

　　一陣沉默。

　　「或許你們會不滿我們搶走你們的……食物──不過請相信我們。」Tahlia繼續說道。「黑魔王最終會加倍獎賞你們。」

　　依舊是沉默，伴隨著依舊令他們覺得血液都要凝結了的寒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攝魂怪總算緩緩地向後退去，其中幾隻幽幽的朝著建築物裡頭飄去。

　　Tahlia松了口氣，整個人幾乎向後靠著……等等，靠著？

　　她猛地彈起，往前跳了一步，迅速回過頭。「抱歉。」她僵硬地說道。

　　「不會。」Snape淡淡地回應道，瞇眼瞪著那些攝魂怪，沒因為他們後退了的行為而放下魔杖。

　　Tahlia又深吐了口氣，擠出一個笑容，開口。「你知道，我總是覺得你──太過嚴肅了。」

　　「我想我必須把這當作讚美。」Snape乾巴巴的說。

　　一會兒，他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告訴仍在不自覺顫抖的Tahlia說道。「我們該分頭了……他們並不值得信任……」

　　「嗯。」Tahlia回答。「你打算怎麼做？」

　　「跟著他們進去──」

　　「這太危險了！」Tahlia難掩激動，音量也瞬間放大，她瞪著Snape，一臉不可置信。「裡頭有更多攝魂怪……要是他們打算攻擊你──」

　　「你的意思是得由你去？」Snape直接打斷了Tahlia。「得了，你不會使用守護神咒，Tahlia。」他說道，命自己無視Tahlia瞬間慘白了的臉色，說甚麼他也不可能讓Tahlia進去那兒。「無意冒犯，顯然我去才是合理的選擇。」

　　「你要我甚麼也不做的等在這裡？」

　　「你會甚麼也不做？」Snpae挑眉，轉回頭拋下這句話，徑直向前走去。在他穿過一隻只的攝魂怪的時候，Tahlia幾乎都要以為那些生物下一秒就要轉過身子去攻擊Snape……

　　但她的擔憂沒有發生。

　　似乎事情真的很順利……？

　　她可以這麼相信的吧？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Tahlia在隨手撿了塊石頭將它設定成門鑰匙之後便只能愣愣的站著。

　　在Snape離開之後，她的思緒又不受控制的飄到方才Snape的種種行為上頭──儘管她不想承認，但這些年來，Snape的態度的確清楚表現出他已經沒打算要取她的性命……或者是報復她了。

　　或許Snape只是在籌畫另一個更大的報復行動，她絕對有理由這樣懷疑的，不是嗎？

　　應該說，真正困擾Tahlia的是，Snape一點破綻也沒有，完全沒有！

　　這讓她不斷陷入糾結……簡直快要逼瘋她了──

　　Snape表現得太過溫和，甚至比過去的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無害，要是他真打算繼續著向她復仇，會這樣完全不露出馬腳嗎？

　　無論是甚麼時間，無論Tahlia怎樣觀察，她驚恐的發現到，她真的找不到……她找不到Snape還想對她不利的任何跡象……

　　但她該相信嗎？

　　Tahlia覺得無法思考，這問題儘管簡單，卻令她難以回答。

　　她現在已經徹底的混亂了。

　　即使借助著福靈劑的效果，也沒能讓她理清思緒……這是當然，福靈劑可不是拿來這樣用的……

　　或者說，就算Snape是真的改變了，她又能怎麼辦呢？

　　難道她該當他們之前所有的互相傷害都不存在，只一句簡單的『我原諒你』就能夠當作沒那回事嗎？

　　當然不……

　　說甚麼她也不會容許自己再次幹這種蠢事──

　　所以其實無所謂吧？

　　無論Snape現在甚麼想法，無論她甚麼感覺……她們都回不到過去那段日子了──

　　或許最終他們能夠有日常的對話，能夠像個朋友般相處，能夠像個朋友般問候……但就僅只於此了，他們必須是這樣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連串尖銳高亢的笑聲突然劃破空氣刺進Tahlia耳裡，另她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目光也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一小群人從建築物中沖出。

　　Lestrange夫婦、小Crouch……還有兩個她連名字都不曾記住的人邊向這頭跑著，邊得意洋洋地大聲歡呼著──

　　他們每個人看起來都狼狽極了，身上的囚衣沾滿髒汙，頭髮也結成一塊一塊的，整張臉毫無血色，儘管如此，他們依舊是頭號危險人物。

　　等等，Snape呢？

　　Tahlia腦袋一片空白，方才她暗自決定好的所有必須和Snape保持距離的想法全被她瞬間拋到腦後。

　　她茫然地站在原地，在Bella一行人已經跑到她身旁的時候隨手將門鑰匙的給他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Snape怎麼沒和他們一塊兒出來？

　　「走了。」是Bella的聲音，儘管因為太久沒有開口而異常的沙啞，但Tahlia還是能夠輕易辨識出來。

　　她沒有跟著他們抓住那門鑰匙。

　　下一秒，她感到身邊的人全部消失，然後，攝魂怪們有所行動了。

　　該死的，Snape究竟去了哪？


第263章 246.忠誠

　　Snape該跟他們一起出現的，不是嗎？

　　「Snape……」Tahlia不自覺的喃喃出聲，在她沒有發覺的時候，身體已經先行一步行動，邁開步伐朝著前方走去，直接迎上了突然間開始朝著她聚集過來的攝魂怪──

　　喔不──她在做甚麼……

　　又為甚麼，這些攝魂怪會包圍過來？他們不是應該採取無視狀態的嗎？

　　「你們……」她開口，但馬上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寒冷給吞噬，本來想問出口的話也完全無法再繼續說出。

　　Tahlia打了個寒顫。

　　也就那麼短短幾秒，她發現她幾乎沒有辦法握緊魔杖，腦中一片空白……還有甚麼咒語能夠阻擋攝魂怪嗎？除了守護神咒──

　　方才便開始在腦中重複浮現的一些聲音逐漸被放大……

　　「你殺了我爸爸！我知道是你！」嗯，顯然繳械咒無用，是吧？攝魂怪根本也不是靠著甚麼武器來傷害人，也不能用昏擊咒，她甚至不確定攝魂怪有可能會昏倒──

　　「……你被指控涉進多起麻瓜襲擊事件，還有謀殺Anderson先生等人──」障礙重重？盔甲護身──

　　「看，一個泥巴種。」

　　「誰會想到我們學院裡竟混進這樣一個髒東西……」還有甚麼咒語──不，她不是髒東西……她不是──

　　Tahlia空洞的站著，雙腳像鉛一般沉重，她沒有辦法再繼續往前……

　　她沒有殺──不，她確實殺了很多人……他們都死了……好多人都死了……

　　都是她的錯……

　　似乎回到小時候，學校走廊空蕩蕩的，她的腳步聲回蕩的異常清晰……眼前就是通往休息室的那面牆，她忐忑地從打開了的牆壁走進。

　　他們都在笑，所有人都在笑，對著她輕蔑的笑，但她發現到，那些披著校袍的學生們壓根就沒有面孔……儘管如此，那些尖銳諷刺的笑聲依舊重重的刺進她耳裡。

　　她想要他們停下。

　　她沒有做錯甚麼事──她甚麼都還沒有做……

　　然後，其中走出了一個人。

　　他是唯一能夠看清面孔的人，而那張臉她非常熟悉……那張臉幾乎佔據了她整個人生。

　　不不不……拜託…別又──

　　她已經聽過太多次……

　　別又一次……

　　別又一次讓她想起那些──

　　Tahlia痛苦地閉上眼，等了一會兒，但卻沒有聽見預期的聲音……怎麼回事？她緩緩地睜開眼。

　　交誼廳的擺設已經全數消失，眼前似乎瞬間換了個場景。

　　這是科克沃斯的小河邊，她很小的時候最喜歡來的地方……周遭已經沒有其他人，只有剛才從人群中走出的那人，他不是穿著校服，而是穿著一套在他身上明顯過大的灰撲撲的衣服，明顯年紀輕了很多，正愣愣地盯著河面看。

　　「Severus？」她脫口而出。

　　那人……不，應該說是那男孩猛的轉過頭，瞪著他，下一秒，焦急地朝著她跑了過來，張開嘴，但Tahlia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他說了甚麼？

　　「Se……verus……」

　　眼前景色逐漸模糊……眨眼間，阿茲卡班那建築物又出現在眼前──似乎有甚麼揪住了她的衣領，她被抓的雙腳離開地面。

　　真的……好冷……

　　視線短暫的聚焦，她終於發現到她面前的是甚麼。

　　現在想來，當她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就發現到了的──傳聞說見過攝魂怪真正面目的人都已經無法再開口描述了……

　　她還完全沒有明白過來……她不知道為何這些攝魂怪們會突然間倒戈──但她很快就沒有辦法再繼續思考了，是嗎？

　　她就快要和過往的那些失去靈魂的人們一樣下場……了嗎？

　　不知道為甚麼，她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在那刻，她完全無暇考慮其他。

　　她只不過是覺得，她這一生實在是過得太累……永遠都在迎合其他人，永遠在顧慮其他人……

　　但Nigel……她想看著他長大，她不想和他分開……

　　她真的不想。

　　這實在太過矛盾，有一部分的她想著，要是能夠結束在這兒會有多好……但另一部份的她卻在做最後的掙扎，她不能讓他難過──

　　似乎變得更冷了……

　　Tahlia連眼前這可怕的生物的臉孔都已經看不清，不知道是不是福靈劑的效用已經消失，或者是攝魂怪的影響連福靈劑也起不了效用，她覺得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絕望沉重的壓的她完全喘不過氣。

　　她連Nigel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甚至連Snape──

　　「Severus──」他成功逃脫了嗎？他應該有能力逃開的，不是嗎？他會守護神咒，攝魂怪們唯一畏懼的就是守護神，他一定只是暫時被甚麼耽擱了，對吧？

　　不像自己。

　　在這地方，她一點用處也沒有，她甚麼事都做不了──

　　Tahlia緩緩閉上眼，反正也無所謂了吧……或許這真的就是她的終點。

　　就這樣了──

　　突然，她重重的跌落在地面，方才揪住她的力道瞬間消失，耳邊似乎想起了攝魂怪的尖叫……說來奇怪，她甚至連攝魂怪們也能夠發出聲音都不知道，難道她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

　　勉強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隻漂亮的銀色兔子……但那是──

　　她沒那力氣去思考了，她最後看見的，是那只兔子輕盈的在那些攝魂怪之間來回跳躍著，逐漸將他們趕開，然後是一種逐漸擴散至全身的溫暖，下意識地抓住了甚麼，她開口，再然後……

　　她就甚麼也不知道了。

　　一片寂靜。

　　身旁是全然的黑暗，令她連是不是睜著眼睛的都無從得知，但卻沒有一點不適，相反的，這氛圍讓她安心。

　　不過，無論如何這靜謐似乎沒有持續很久……

　　「你們最好解釋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解釋甚麼？這還需要解釋？」

　　好吵……Tahlia微微皺眉。

　　「我告訴過你們那些攝魂怪已經答應站在我們這邊，你們挑釁他們是為了甚麼？難道這些年來攝魂怪連你們的智商都吸走了？」

　　這是……Snape的聲音？

　　「這些年來？你竟然敢──Snape！你竟然敢對我們說出這詞？骯髒的雜種！你這叛徒！你們都是叛徒！在我們為了Lord而被關進……關進那地方的時候你們在哪裡？啊？在外頭逍遙自在！現在你倒有理了？」

　　那麼這顯然就是Bellatrix Lestrange了……這樣尖銳又高高在上的語氣這世上沒有第二人有。

　　Tahlia睜開眼睛。

　　她很快就發現到這兒是他們當初預定撤退的地點，一個隱蔽的小木屋，她扔給Bella等人門鑰匙的目的地也是在這兒。

　　但她怎麼會在這兒？她不是應該被……被攝魂怪吸出靈魂了嗎？

　　她覺得腦子一片混亂……依稀好像記得在最後有甚麼東西出現，擊退了那些攝魂怪，而她那時候說了甚麼嗎？她記得Snape的出現，她記得她用力的揪著他的長袍，就像在水中快要窒息的時候僅只能抓住的最後一根能夠救命的浮木。

　　──但她發現她想不起她究竟有沒有說話了……

　　「容我提醒你一句，Bellatrix。」Snape的聲音又傳進耳裡。

　　原來他們還在吵……

　　「要不是你口中的這些……叛徒，你們連阿茲卡班都無法離開，要不是Watson──」他突然停頓，Tahlia微微看向聲音方向，眨了眨眼，兩人視線相交，幾秒過後，他才緩緩轉回頭，繼續著說。「Lord也無法那樣迅速地恢復力量……」他的語速刻意放慢，充滿諷刺意味。「沒錯，你們足夠忠誠，但你們也足夠愚蠢──」

　　「Snape！」Bella咆哮一聲。「你再說一遍！我會殺了你！」

　　「請便。」Snape冷笑一聲。「要是你以為幾個連魔杖都還沒拿回的落魄巫師能夠殺的了我，那就來吧。」

　　「你！」Bella繼續怒吼。「你才該搞清楚，要不是我們留下了你的魔杖，你現在能在這兒趾高氣揚的──」

　　「安靜。」Tahlia忍不住出聲。

　　而這空間也的確在那瞬間安靜下來，Tahlia有那麼一瞬的困惑，甚麼時候這些人會這樣聽她的話了？

　　儘管如此，她維持著墨然的表情，緩緩地撐起身子坐起，然後，站起身。

　　「你們太吵了。」她緩緩地開口。「在吵甚麼？」雖然這問題的答案她已經大致猜到了。

　　Bella Lestrange怒目瞪視著Tahlia。平時她不可能會只因為Tahlia的一句話便安靜下來，但現在是不得已的時刻，她知道Tahlia的能耐，也知道他們現在的確沒有魔杖，甚麼也做不到……

　　該死的她就不該把魔杖留給Snape，應該在搶來之後繼續拿著！

　　幾個人繼續沉默著。

　　Tahlia眼神掃過了其餘的幾個人，最後，目光落在站在角落的一個褐發男人身上。「Crouch？」

　　似乎沒有預料到會被點名，小Crouch身子微微的彈了一下，他看起來很不好，眼窩深深凹陷，雙眼無神，面色蒼白至極，看來那些攝魂怪對他的影響真的很大。

　　「Barty。」Tahlia又喊了一聲，這次的語氣放柔了一點。

　　Crouch來回看了看他們，才緩慢地開了口，聲音沙啞且虛弱。「Snape出現後，直接打開了我們的牢房門，他似乎確實說過那些攝魂怪現在不會為難我們……那些攝魂怪也確實……沒怎麼干涉我們。」他停頓下來。

　　「然後？」

　　「然後……」Crouch搖了搖頭。「我們跟在Snape身後走，接著Leatrange……我是說，Rodolphus在Bella向他耳邊說了些甚麼之後沖上前，攻擊了Snape──」他又停了下來，身子瑟縮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Tahlia以及Snape的反應。

　　Tahlia只挑了挑眉。「讓我猜猜，你們……借用了他的魔杖，攻擊那些攝魂怪後就跑？也不顧那位元營救你們的人的情況？」

　　「是又如何？」Bella理直氣壯地回了一句。「順便給那傢伙一個教訓！」反正他們也沒真搶了他的魔杖，他要是真被弄死了，也只能怪他自己能力不足！

　　「然後理所當然地就忽略了我們會過來這兒救你們，完全是出自黑魔王的命令？」Tahlia冷哼一聲。「要是你們弄丟了他最重視的魔藥大師，會有甚麼後果你們想過沒有？更何況──」她頓了幾秒。「他正在製作著能夠讓Lord恢復力量的魔藥。」

　　Bella一瞬間退縮了。

　　「又怎麼？」她怒目瞪視著Tahlia。「難道他現在死了？」

　　Tahlia瞥了Snape一眼，發現他表情難看的可以，她回過頭，輕蔑地盯著Bella。

　　「又怎麼？」她輕聲地開口，重複了一遍。「難道你們之中有人有能力接替他的任務？你們有誰的魔藥能力勝過Snape？」她搖頭。「至少他還說對了一件事，Bellatrix，你們足夠忠誠，但也同樣愚蠢……現在看來，似乎愚蠢占的比例要多許多。」她刻意勾起嘴角。「你知道，Lord對這點似乎不太滿意。」滿意的看見Bella臉上瞬間寫滿了驚恐。

　　「Lord他不會──」

　　「喔？是嗎？」Tahlia挑眉。「這些可都是他親口告訴我的呢……按他的原話，你們的行為充其量只能算是──愚忠。」她停頓了一會兒。「現在看來，你們甚麼忙也沒幫上，不是嗎？」

　　她環視了每個人，沒有意外地看見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Tahlia勾起嘴角，緩緩開口，又加上了一句。

　　「你們想好……怎麼向Lord解釋沒有？」


第264章 247.抉擇

　　「啊，Tahlia，好女孩，看來你帶來了大禮……」

　　「Lord。」Tahlia緩緩跪下身，語氣平淡的開口。「這是我應該做的。」他們已經到了Voldemort面前，令她驚訝的是，距上次來到這兒甚至還不到半年，這棟小木屋又變得更加陰森可怖，青苔已經沿著牆幾乎擴散到整間屋子，而Voldemort待著的那沙發椅上甚至長出了許多不知名的蕈類，梅林……這環境竟然沒有直接害死黑魔王──

　　「你們的表現實在是非常令人滿意，不過──。」

　　Tahlia抬頭，努力逼迫自己不要因為Voldemort明顯換過了的軀體而有甚麼不合宜的反應。

　　「你應該是明白的。」Voldemort慵懶地說著。「我向來不喜歡有人瞞著我任何事──」

　　Tahlia頓時困惑了。「Lord……？」

　　Voldemort勾起嘴角，這表情在他現在的臉孔做起來已經不會有先前那種不和諧感，變得自然的可怕，但Tahlia卻沒有感覺到哪怕是一絲的放鬆，反而更加繃緊神經──

　　那是Quirrell的臉。

　　應該說，明顯已經沒有生命了的Quirrell的臉……他的瞳孔已經開始呈現出混濁，Tahlia直覺那已經不是活人會有的眼睛，她甚至敢肯定，要是這身體沒了長袍的遮蔽，一定已經浮現出大片屍斑。

　　在他們抵達這兒的那刻，Tahlia承認她著實的嚇愣了。

　　因為本該安穩地躺在霍格華茲醫療翼裡頭的Quirinus Quirrell不知為何，竟出現在這兒，並且，還坐在那張破敗的沙發上……

　　而在他開口說話的那刻，Tahlia差點壓抑不住內心的反胃──

　　她甚至不想去思考Voldemort究竟是用了甚麼方法奪走了Quirrell的身體……

　　照理說他們只離開學校頂多兩天而已，不是嗎？沒有想到他竟會那樣湊巧就在這時候醒來，還轉眼間就離開學校跑來Voldemort跟前送死，她不禁都要替他感到可憐，說實話，他實在是被利用的……非常徹底。

　　「先前，我們親愛的Quirinus告訴了我一個有趣的消息，Severus。」令Tahlia驚訝的是，Voldemort沒有再繼續和她說話，而是轉而朝向Snape。「我想你應該很有興趣知道？」

　　「是的，Lord。」Snape僵硬的點了點頭，回道。

　　「很好。」

　　Voldemort又勾起了一邊的嘴角，突然猛的掏出魔杖，朝著Snape就是一道咒語射過去──

　　甚麼？

　　Tahlia整個人僵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眼睛瞪大了一瞬，她看見Snape被咒語擊中，看見他隱忍的痛乎出聲，看見他支撐不住的跪倒在地，指節因疼痛而用力的泛白，看見他在稍微緩過來之後仍然無法站起，而是維持著同樣的姿勢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而這一切不過短短幾秒的時間……

　　但為甚麼──

　　Tahlia茫然地看向Voldemort，方才一切都發生得太令人措手不及，她甚至沒能思考她現在的反應在Voldemort眼中意味著甚麼……

　　「Lord？」她啞聲問道。

　　Voldemort甚麼話也沒有說，只持續著勾起的嘴角，然後，本來正對著Snape的魔杖以一種異常緩慢的速度轉向Tahlia。

　　「我──」

　　「Crucio。」

　　疼痛來得突然，但也褪去的迅速。

　　平復過後的Tahlia發現她也同Snape一般，雙膝跪地，但她不明白──

　　勉強抬起頭。

　　她不明白為何Voldemort會突然有這樣的舉動，照理說他們成功弄出那些忠實的食死徒們他應該要開心的才對，不是嗎？

　　究竟怎麼回事──

　　「我先前說了，Quirinus先前告訴了我一個有趣的故事。」Voldemort慵懶的嗓音幽幽地飄進了Tahlia耳裡。「告訴我，Severus，我親愛的魔藥大師──本該和我保持通訊的Quirrell先生，為何會毫無預警的沉寂了幾乎半年的時間？」

　　Snape沒有回答。

　　「讓我來告訴你們──」Voldemort好像早預料到了Snape的反應，也沒等他開口便繼續說道。「他被攻擊了。」

　　身後那一夥人中的Bella不屑的冷笑一聲。

　　「被同樣是我忠實僕人的你，Tahlia。」Tahlia發現到Voldemort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緩緩地低下頭。「老實說，我感到很好奇……這不禁讓我想起多年前的一個念頭──」

　　他停下語句。一時間，也沒有其他人接話。

　　「儘管按他的說法，他是先採取攻擊的那方──」Voldemort玩味的繼續說。「能否告訴我，Tahlia，在明知敵不過你的情況下，我們的Quirrell先生為何會無緣無故的……攻擊你？」他稍稍停頓了幾秒。「在學校裡？」

　　Tahlia低伏著身。「他總是想方設法的刺探我，Lord。」她低聲說道。「無論我怎麼做，她總是認為不夠──」

　　「那你認為呢？」Voldemort打斷了她。

　　「我認為……」Tahlia稍微抬起頭，但很快又低下。「我認為他說的並不是全沒道理。」

　　「是嗎……」Voldemort竟也沒動怒，只淡淡地說了句。「我很期待你的解釋。」

　　「無論如何，我只希望Lord您能儘快恢復力量，但我並不總能達成您的期望……」她很快地開口。「儘管我已經成功得到了魔法石，而Snape也表示──」

　　「啊，是的，Severus，不介意也加入我們的談話吧？」Voldemort故作姿態的說。「你怎麼說？」

　　「魔藥研究的很順利。」Snape平淡的回道。「至多一個月就能夠完成。」

　　Voldemort微微向前傾身，看似很滿意，他點了點頭。「做的不錯，Severus……」語氣中的贊許顯露無遺，但下一秒，他卻突然間變了態度。「不過還是讓我們回到方才的話題上──Tahlia。」

　　「Lord？」

　　「我沒興趣知道你和Quirrell先生如何起了爭執，我只須問你一句，女孩……」他頓了頓，直至Tahlia抬頭，才繼續開口。「你們可是在城堡裡攻擊彼此？」

　　Tahlia愣了一瞬，隨即想起先前他和Snape聯手修改Quirrell記憶的內容，連忙點了點頭。

　　「那麼，能否告訴我，發生這樣大的事，你們沒有一人──你和Severus──都沒想過向我傳上訊息？不，別用他不清楚這事為理由來搪塞我，Tahlia……我看起來像個傻子嗎？」Voldemort冷冷地說著。「你們在地窖裡起爭執，而Severus Snape身為學校魔藥學教授，又怎麼可能完全沒有察覺？」

　　一片沉默。

　　Tahlia徹底茫然了。

　　一時間她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只能維持著同樣的姿勢跪趴著，一旁的Snape也和她一樣。

　　「他選擇袒護你。」Voldemort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就如同先前他選擇拯救你的性命一樣。」

　　「Lord，我──」Tahlia才剛抬頭開口，馬上被一聲怒斥給制止。

　　「住口！」Voldemort的聲音讓她好像有回到了阿茲卡班那地方的錯覺，冰冷的可以。「你們以為，我會完全被你們給矇騙過去？」他停頓了一會兒。「Severus，你說說，要是我要你殺了Watson，你會怎麼做？」

　　Snape沒有回答。

　　而Voldemort看來一點也不意外。

　　「我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他緩緩地往後，看戲般的盯著面前的兩人。

　　他的確好奇，在自己明確給出了這樣一個命令之後，Severus Snape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懷疑的種子是在何時種下的他已經記不清，但一旦種下，便不會被消除，只會隨著時間越發茁壯。

　　Snape依舊沒有回答，但他清楚知道他時間不多了，黑魔王並沒有很好的耐性，他必須趕緊有所行動……

　　以長遠之計來看，他沒得選擇，但他怎麼可能那樣做？

　　他怎麼可能──

　　「我希望等會兒無論發生甚麼，你都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甚麼？

　　「做出正確的……決定。」

　　似乎又回到了Tahlia再次虛弱的倒在自己懷中的場景，而她即使連睜開眼的力量都沒有，卻還是開了口。

　　那聲音很輕，Snape必須將耳朵湊近她嘴邊才聽得見。

　　「你得……做出正確的決定。」

　　正確的……決定嗎？

　　當時他只覺得困惑。

　　他一直以來都知道的，也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在黑魔王面前，他們都被禁止暴露出哪怕一點的內心想法，不，不能說是被禁止，只不過是說出來了會沒命罷了。

　　而Tahlia竟特意提醒他？

　　不過他現在已經明白她的用意。

　　沒錯，她說的沒錯。

　　理智壓抑了極力抗拒的情感，他必須聽從Tahlia。

　　Snape睜開眼，將自己從回憶中抽出，抬起頭，然後緩緩地站起身，抽出魔杖。

　　當然……照做。

　　然後自我了斷，魔法界之後會如何，又與他何干？他不會原諒自己，他也不會在Tahlia離開之後繼續苟延殘喘地活著。

　　「我會遵從，Lord。」他沉聲說道，儘量讓聲音透出的顫抖降至無法令人察覺的程度。微微轉過身子，魔杖指向了依舊低伏著的Tahlia。

　　Voldemort爆出幾聲高亢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真令我意外，Severus──不過，」他止住笑，忽然間冰冷的注視著Snape。「光說不做，可無法使我信服。」

　　他就是想看看，面前這一男一女會是甚麼反應──

　　當初他的確是忽略了，從何時開始，Severus Snape不會再對著Tahlia Watson露出那樣恨之入骨的眼神，儘管依舊態度惡劣，但那逃不過他的眼睛。

　　沒有任何事能夠逃過，向來如此。

　　命Nagini咬傷Watson只是個試探，畢竟他的原話是要這女人去哀求活命，並沒有命令男人一定得救人，不是嗎？而結果不出意外，Snape的確出手相救，這更加落實了他的猜測。

　　Snape並不像他表現出的那樣痛恨Tahlia，至少目前不是。

　　但這轉變是甚麼時候的事？或者，是甚麼樣的事件觸發了這事？

　　更重要的是，Tahlia Watson知道他的態度，卻從沒向自己提過哪怕一句，她向來對自己知無不言，向來是忠誠於自己……

　　是甚麼導致了這樣的改變？

　　「Severus，我等著呢……」

　　Snape顫了一下，握著魔杖的手又抓緊了些，接著，緩緩地開了口。

　　「Sectumsempra。」

　　白光從Snape的魔杖迅速竄出，下一秒，無情地擊中了在最後一刻，一臉釋然了的女人。


第265章 248.大發慈悲

　　Voldemort饒有興致的繼續靠坐在椅子上，底下女人已經渾身是血，而他卻覺得有趣極了。

　　看著黑袍的男人雙手緊握著，極力地在隱忍著甚麼，他就覺得莫名的有趣。

　　這兩人實在是太能夠給他帶來樂趣，太能夠……娛樂他。

　　「我不禁注意到，你沒有使用索命咒。」他幽幽地開口。

　　Snape轉過身，跪下，心中暗自計算著時間，或許他還能夠說服黑魔王改變主意，救回Tahlia。

　　「別和我耍小聰明，Severus。」Voldemort冷冷地說著。「我給你的命令是殺了她，但顯然她還活著……」

　　「繼續下去，她不會活著。」Snape擠出一句話。

　　Voldemort仔細的看著Snape。「我想，這並不是……你希望的。」

　　「是的。」令人驚訝的是，Snape竟毫不諱言地承認。「我不希望Watson死。」

　　「Watson？」Voldemort輕笑。「喔，Severus……你何時才打算向我承認，你其實對她頗有好感？」Snape的身子僵住。「這難道是甚麼不可原諒的事？我甚麼時候給了你們這種印象了？嗯？」

　　Snape沉默。

　　「我還是得說一句。」Vodemort勾起了嘴角，但說出的話卻完全沒有透出一絲笑意。「一直以來我都無法苟同你看人的品味──無論是先前那紅頭髮的女人，還是……她。」他頓了頓，然後冷笑。「儘管我看得出你的進步。現下只有一個問題，Severus……」他又停下說話，等待著Snape抬起頭來。「你瞞著我，是何用意？」

　　Snape怔怔的看著Voldemort。

　　他隨即發現到，他現在腦袋裡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應該回答甚麼。

　　Voldemort嘴角上揚。「應該問，你們瞞著我……是因為甚麼？」本來他只察覺出Snape改變了態度，所以才會有方才對他施咒的舉動，他沒想到的是，此舉竟意外引出了另一個秘密。「Tahlia其實也在意著你，是嗎？但她──她和你──卻從來都表現出憎恨彼此的模樣，欺瞞我……」他的語氣冰冷。「對此我很不高興，Severus──既然你們在這件事上欺騙，我是不是也該合理懷疑，你們也在別的事上面……欺瞞？甚至是，不忠於我？」

　　「沒有的，Lord。」

　　一個虛弱至極的聲音響起。

　　Snape猛的轉過頭去，發現到Tahlia幾乎已經快要暈厥過去，現下卻依舊撐著說話。「你──」

　　Voldemort卻是充滿戲謔的輕笑出聲。「喔？」

　　Tahlia艱難的撐起身子，這舉動令她右肩上的一道很深的口子又濺出些鮮血。「無論如何，我絕不會背叛您。」她痛苦地抬起頭，直接迎上了Voldemort陰冷的目光，絲毫不畏懼。「我從來都是……景……景仰著您──我……咳咳！」突然一陣嗆咳，幾口鮮血被她咳在地上。「我……您是我……唯一尊敬的……我…想讓自己……能夠──」她又咳了幾聲。「能夠站在您……身側……但我總是……無法真正像您一樣。」

　　Voldemort沒有做聲，依舊冰冷的看著Tahlia。

　　「我想……像您一樣……任何…個人情感都是……不必要的……」她斷斷續續地繼續說道。「如此我……我才……才有資格輔助您……但我卻做不到……我恨……我恨他……我恨他的存在總是…影響我──」她又咳了一聲，這次整個人失去力量，直接癱倒在地，儘管如此，她還是繼續著開口了。「我恨他，Lord，我一直恨他……」

　　「是嗎……」Voldemort瞇起眼。

　　「我…從沒想過背……背叛您。」

　　Snape緊抿著唇，目光直直地盯著Tahlia，他沒能轉過頭去看看Voldemort現在是甚麼表情，應該說，他沒那勇氣。

　　他只知道黑魔王現在陷入沉默，令人異常不安的沉默。

　　那人會……怎麼做？

　　Tahlia也已經沒有動靜了。

　　而Snape宛若被石化般，完全無法動彈，只能持續盯著Tahlia，她還有呼吸，微弱的呼吸……但要是黑魔王再繼續沉默下去，很快的，她的生命就真的要消逝了。

　　他甚至不知道為何他還能夠如此沉著的站在這兒，甚麼也不做。

　　「Severus。」

　　終於，Snape等到了Voldemort的開口，他幾乎是在瞬間就回過頭，等待黑魔王的命令……或者是，宣判。

　　「為甚麼？」

　　為甚麼？

　　Snape沒有預料會聽見這麼一句問話，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從甚麼時候開始，你對她動心？」Voldemort淡淡地問道。「又為甚麼，受她吸引？」

　　Snape愣了幾秒，然後低下頭。「她很強大。」停頓了一會兒，才又補了一句。「Slytherin永遠會受到強者的吸引。」

　　「你說的沒錯。」Voldemort語氣依舊平淡。「問題在於，她也傾心於你。」話中之意，他認為Snape還遠不到強大的標準。

　　Snape果斷地搖了搖頭。「我不明白她的想法，Lord……我們只不過是認識了太久的時間，又有著同樣的努力方向罷了。」他停頓了一會兒，深吸口氣，接著說道。「她絕沒想過背叛您，無論如何，她都在努力向您看齊，努力達成您的期望──」

　　「停下。」Voldemort抬手，直接打斷了Snape。「我並不打算聽你說這些。」

　　Snape閉上嘴，眼角餘光瞄了Tahlia一眼。

　　「她說你影響她。」Voldemort又說道。

　　「如同我先前說的，我的王。」Snape恭敬的說。「我們認識太過長的時間。」

　　「──甚至造成你的猶豫，嗯？」

　　Snape眼神空洞，機械式地開了口。「我認為，您並不是真心要她死──」查覺到Voldemort危險的瞇起了眼睛，馬上接著說道。「至少不是在這地方，這時間。」

　　Voldemort冷哼一聲，向後靠回椅子上。「你明白你和她的差別嗎？Severus，你無法取代。」

　　「我的榮幸，Lord。」Snape又低下頭。

　　空間又陷入了沉默，Snape甚至連後方Bella那夥人的動靜都沒聽見。

　　「我沒閑功夫繼續陪你玩遊戲。」好一會兒，Voldemort才懶洋洋地開口。「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他隨意地揮揮手，然後也真的不再搭理Snape，越過他喊了後方的那群早已按捺不住激動的Bella一行人。「Bellatrix，你們過來。」

　　在他們顫巍巍地移動了過來，在Voldemort面前趴下之後，Voldemort才又對著依舊沒有動作的Snape扔下一句話。「你要記著，Severus。她能活著，是因為黑魔王的仁慈，因為你的能幹──最重要的，是因為這次你們成功達成任務，而我心情不錯，所給予你們的獎勵，所以我饒她一命。」他停頓了一會兒。「你聽明白沒有？」

　　Snape沉默的點了頭，然後也不再猶豫，趁著Voldemort向Bella等人說著甚麼話的時候迅速的讓Tahlia身上的傷口癒合，替她灌下好幾瓶補血藥劑。

　　不知道過了多久，倒在地上的人兒臉色才逐漸恢復了一點血色，但依舊昏睡著，毫無防備……在黑魔王面前毫無防備，這情況實在非常危險。

　　Snape繃緊著神經。

　　他不知道是甚麼讓Voldemort臨時改變了主意，又或者他本就沒打算在這時候殺掉Tahlia，現下他甚麼也弄不清楚。

　　這一切都太詭異，難道真如黑魔王所說，他今次只是剛好心情……不錯？

　　心情不錯……但卻差點要了他們的命──即使他們冒著生命危險成功將Bella一夥人從阿茲卡班中營救出來，換來的也只是一句，饒他們不死。

　　甚麼時候Voldemort變得如此無法容忍Tahlia的存在？

　　Snape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他得儘快將那魔藥完成，否則繼續拖延下去，在黑魔王被徹底殺死之前，Tahlia便要被他折騰的沒命了。

　　在他這麼思考的當下，Voldemort已經結束了和Bella那群人的對話，將注意力轉回到Snape以及依舊沒有醒來的Tahlia身上。

　　「我想你明白，Severus，黑魔王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欺瞞。」

　　Snape身子僵住，僵硬的點了點頭。

　　「如此說來，我姑且相信Tahlia並沒有欺騙我，但你──」他冷冷地說著。「你本來的下場是會和她一樣的，Severus Snape。」

　　Snape連忙跪趴下。「請您原諒，Lord。」

　　「所以我沒打算取你性命。」Voldemort冷冷地說道。「現在，離開這裡，繼續我給你們的任務，處理好Quirrell那事，搞定學校裡的那位老瘋子。」

　　「我明白。」Snape應道，接著，將Tahlia打橫著抱起，再次向著Voldemort倉促的行了個禮之後火速退出。

　　「我等你的好消息。」

　　Voldemort面無表情。

　　然後他轉向Bella。「那麼，Bellatrix，我得交代給你個任務──」

　　Snape在走出那棟屋子一定範圍之後馬上變幻影移行了，他沒特別多想，等到眼前景色變換了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將Tahlia帶去哪了。

　　蜘蛛尾巷，他居住的屋子。

　　他沒停佇，飛快地走進屋內將Tahlia放置到沙發上，點燃爐火，然後愣了幾秒，才開口。「你可以睜開眼睛了。」邊說著，邊用魔杖指揮著召來一杯水。「他不至於派個人跟過來。」

　　沙發上的女人馬上睜開眼，緩緩坐起身。「你早就知道了？」她啞著嗓子說，語氣冷冰冰的。

　　「早就知道你醒了？」Snape問，然後搖了搖頭。「不，我是到這兒了才發現，你沒在黑魔王面前睜開眼睛，很明智的決定。」

　　「可不是嗎？」Tahlia虛弱的一笑。

　　Snape倏地愣住，本打算遞出水的手臂也僵在空中。

　　Tahlia這一個表情，雖是笑容，不知怎麼的，卻只給他一種疏離感，彷佛他們之間的距離在無形中又被無限制的拉長。

　　「Tahlia？」

　　Tahlia沉默的搖了搖頭，直接拿過那杯水喝下。「我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甚麼也不想說，Snape。」說完，完全沒有給Snape再問些甚麼的機會，直接躺倒回沙發上，閉上眼睛。

　　Tahlia……

　　Snape沉默地坐在一旁，注視著轉瞬間便沉沉睡去的Tahlia，內心五味雜陳。

　　他本以為Tahlia和他關係好了許多，不，他確信他們已經能夠正常的相處……但方才那瞬間，卻讓他彷佛覺得又回到了Tahlia剛帶著兩個孩子回到這兒的時候，充滿抗拒的疏離，那讓他感到無力。

　　就好像，他這些年來的努力全數白費，當他回過頭來，卻發現自己根本還站在原點，絲毫沒有移動。

　　「你難道……完全感覺不出……？」


第266章 249.自己的問題

　　很快的，聖誕假期在轉眼間就接近尾聲，這是Harry Potter上學之後的第一個聖誕假期，儘管大部分時候他都和Nigel一起待在Tahlia的小公寓裡，但他也去了很多地方，去Sirius家裡玩了幾天，到Draco家裡享受聖誕晚宴──儘管Tahlia沒一起來，但他也覺得他的假期簡直過得太充實了。

　　不過怎麼說呢？Harry覺得Tahlia變得沉默許多。

　　似乎是自他從Sirius家回來之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甚至連Lucius叔叔的邀約都推掉了，說她打算在家裡休息……

　　是發生甚麼了吧？

　　Harry非常肯定，尤其Nigel也是這樣覺得的，導致他假期的最後幾天都也有點垂頭喪氣的。

　　似乎Tahlia是在生氣，但又不太像──

　　「唉……」他重重的歎了口氣。馬上惹來坐在一旁金髮小男孩的注意。

　　「怎麼了？」Draco反射性的問了一句。

　　Harry默默的看了Draco一眼。「我覺得，Tahlia又變的怪怪的了。」

　　「甚麼意思？」Draco愣了幾秒，然後才反應過來。「你這麼一說，這是Tahlia第一次拒絕了父親的邀請……」

　　「所以啊……」Harry又歎了口氣。「你覺得會是甚麼原因呢？」

　　Draco皺起眉頭，仔細思考了好一會兒，搖頭。「我完全想不出。」

　　「我總覺得是她又瞞著我們偷偷去做了甚麼危險的事了。」Harry也皺起眉頭。「自我們從Sirius家裡回來之後，她就變得沉默……而每次她打算去做甚麼危險的事，也總是把我們送去Sirius那兒。」

　　「有道理。」Draco拍了拍Harry的肩膀。「不過你在這兒想也沒用，或許Tahlia只是最近心情不好吧……過一陣子就會恢復正常了。」

　　Harry的回應依舊是一聲歎氣，他向後倒在椅背上。「問題在於，連Nigel都悶悶不樂了呀！」他看著車窗外呼嘯而過的景色，哀怨的說著。「到最後倒楣的還是我……」

　　Draco嘴角抽了抽。

　　是從甚麼時候開始的呢？Nigel的樂趣之一便是捉弄他熟識的少數人，實在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惡習，重點是，Nigel熟識的人中恰恰便包含了他以及Harry。

　　在上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學會時時防備著Nigel以防他突然來一招，搞得他們現在提到Nigel都有些心驚膽跳的。

　　Harry瞪了Draco一眼。誰讓他總是會下意識的排斥Hermione和他們走在一起呢？那絕對是Nigel的惡意報復！他突然間意識到，或許他也該學學Tahlia，儘量讓Nigel和Weasley雙胞胎少接觸了……

　　包廂門突然被拉開，說巧不巧，來人就是Hermione Granger。

　　Harry聽見Draco小小的呻吟了一聲。

　　「嘿，Hermione。」Harry決定不去理會Draco的彆扭，逕自舉手和Hermione打了招呼，並讓她也坐了進來。

　　他就不懂了，明明Draco並不在意Tahlia是麻瓜出身的，怎麼換做他們的同學就不行了？

　　「耶誕節過得如何？」他微笑，問道。

　　「還不錯。」Hermione歡快地回答。「我讓爸媽又帶我去了一趟對角巷，找到了幾本很不錯的書，改天讓你也看看吧，Harry。」

　　Harry點著頭答應，瞪了Draco一眼，用手肘頂了他一下。

　　「不錯……非常不錯，多學習是好事。」Draco心不甘情不願地吐出幾句，然後一臉受傷的看著Harry。

　　Hermione對他們兩人之間的互動沒說甚麼，只聳了聳肩，隨手拿出了包包內的一本新買的書就看了起來。反正他早習慣了Draco Malfoy對她的態度，反正他是個Slytherin，要不是因為Harry和他是好朋友，她才懶得出現在他面前呢。

　　所以說，男孩子果然都很幼稚……

　　無奈地看了已經開始和Draco鬥嘴的Harry，Hermione搖搖頭，輕輕歎了口氣，便將注意力完全放到書本上了。

　　「究竟發生了甚麼？」

　　Tahlia停下腳步，沒有轉過身，但也沒打算避開，只直直地就在走廊中央站著。「甚麼意思？」她淡淡地問了句。

　　方才喊住了人的Snape快步走上前，繞至Tahlia身前，低下頭來看著她。「你當然知道我是甚麼意思，Tahlia……任誰都能看出你不對勁。」

　　「你不能指望我總是順著你的意，Snape。」Tahlia說，但Snape總覺得她在閃躲自己的目光。「難道在我差點死在他手上之後，還要表現的歡天喜地的，假裝甚麼也沒發生嗎？」她微微側過了身子，就打算離開。

　　「不全然是這原因。」Snape一把拉住Tahlia。「有別的事在困擾著你。」

　　Tahlia甩開了Snape的手，他不禁皺起了眉頭。「Tahlia──」

　　「別總是這樣叫我，行嗎？」Tahlia突然一聲低吼，但隨即發現自己情緒有些失控了，沉默下來。「聽著令人厭煩。」

　　Snape依舊緊皺著眉頭。「是因為……我聽從了他的命令？因為我攻擊你？」但這完全沒有道理，分明是Tahlia自己是先囑咐過的，她沒有理由糾結於這點，不是嗎？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Snape教授。」Tahlia淡淡地說。「我是不開心，但不是因為你。」

　　她是在氣她自己。

　　她總算是記起當初她昏過去之前對Snape說了甚麼，但即使如此，即使Snape只是照她的吩咐，聽從Voldemort的命令對她施咒，她還是覺得不可置信，而她就是氣憤自己的不可置信。

　　她氣自己要Snape別違抗Voldemort，但又氣自己竟然因此而不開心，她究竟是怎麼了？

　　「我只想離你遠遠的。」她擠出一句話。「和你待在一起從來就不會有甚麼好事。」

　　Snape沒有回答，看似在極力隱忍著甚麼。

　　「我們就不能……保持最低限度的接觸？」Tahlia又繼續說道。「你能不能別總是出現在我面前？」否則終有一天，她會崩潰的……

　　好一陣子的沉默。

　　Snape突然明白過來。

　　「你的意思是，讓我離你遠遠的，最好在你永遠見不到的地方，只需活著，其他的對你來說都無所謂？」

　　Tahlia愣了一會兒，然後別過臉，點頭。「我就是這意思。」

　　「你不覺得你這想法太過……自我中心？」

　　「抱歉？自我中心？」Tahlia不敢相信地抬頭，直直對上了Snape深邃的純黑雙瞳，隨即移開目光。

　　「我一直想告訴你的，Tahlia。」Snape似乎不再繼續堅持，語氣變得平淡。「你不讓我死，但也不願見到我，你可曾考慮過我的想法？」他頓了頓。「就只是，掌握著我的性命？其餘的一切都不幹你的事？」

　　「我沒這樣說過。」Tahlia僵硬的回答。

　　「但你是這樣想的。」Snape毫不留情地指出，雙拳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緊緊握住。「要是我一心求死呢？」他問道，但Tahlia緊閉著嘴，甚麼也沒有回答。「要是我不想活著，你能夠勉強我──」

　　「你想表示甚麼？」Tahlia猛地抬頭，瞪著Snape。「你想死？那你怎麼還站在這兒？這世上能夠結束生命的方式有那麼多種，你真打算去死，就該付諸行動，我還能攔你嗎？」

　　然後兩人又都不說話了，沉默的盯著彼此。

　　Tahlia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她實在沒有辦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算了……沒有想到我竟然給你這樣的感覺，我想我該道歉。」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不是想控制你的行為，只是一時沒改掉過去的……壞習慣──我是說，既然你嫌我管的太多，那麼我現在告訴你，你想怎麼樣都無所謂，就當我們……就當我們從沒認識過，以後也不會再互相干涉，可以嗎？」她的語氣逐漸變的平淡。「你想活著就活著，不想活的話，我也不會表示甚麼。」她頓了幾秒。「你不想繼續研究，我也可以自己再想辦法──」

　　Snape盯著Tahlia。

　　這絕不是他的本意，絕不是。

　　但他該說甚麼？現在的Tahlia甚麼也聽不進去，無論他說甚麼都只是徒勞。

　　當然，很大一部份也是他覺得異常的疲憊。

　　不斷的重複用水填補一個洞，但卻永遠也填不滿，是否他過去也想的太美好？他造成的一切傷害是否已經不可能被彌補回來？

　　「我明白了。」無論如何，如今他只能先附和幾句，或許Tahlia只不過是因為黑魔王的反常而心浮氣躁。「不過我會繼續研究的，這你不需要擔心……」

　　Tahlia僵硬的點了點頭。「感激不盡。」

　　然後她往旁踏了幾步。「時候不早了，我還有些事要忙。」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直到走過了好幾個走廊，確定已經離Snape很遠之後，她才癱靠在一旁的牆上，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還有事要忙……嗎？

　　她能有甚麼事要忙？

　　她待在學校裡根本甚麼事都沒得做，研究魔藥的工作也是Snape全權負責，連Voldemort都已經認為她沒有用處了……否則根本不會讓自己去救出Bella那夥儘管愚蠢但卻忠心十足的下屬。

　　如果他們都是計畫中所需的棋子，那麼她顯然，已經屬於隨時可以被推去犧牲掉的那枚。

　　內心是說不出的無力。

　　雖然答應接替Quirrell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話，她就有了個完美的待在學校的理由，但她不想，壓根就不想，寧願讓Dumbledore去煩惱這事，她也不想再擔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那可是受了詛咒的職位，任誰都會考慮再三的──喔，別騙自己了，Tahlia Watson，她只是不想回想起那時候的事罷了。

　　那愚蠢的，毫無防備的她，天真的以為一切都會沒事的。

　　整了整自己的長袍，她甩甩頭，才又邁開步伐繼續向前走去。

　　「Tahlia。」

　　然而，她卻被個人給喊住了，一個溫和的嗓音，一個她已經好些年沒有聽見過的聲音──

　　驚喜地回過了頭，Tahlia幾乎是在瞬間便開了口。「Remus！」

　　是Remus Lupin。

　　Tahlia這才發現到，她真的很多年，很多年沒有見過這位溫和、臉上總是掛著淺淺笑容的老同學了。

　　這造成的結果是，Tahlia在喊了他名字之後，一時激動地快步跑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令Remus驚訝的愣住一會兒，眨了眨眼，印象中Tahlia可從來不會有這樣熱情的反應。

　　「你怎麼在這兒？」Tahlia卻在放開了Remus之後自顧自地問道。「Sirius知道你回來了嗎？你有告訴他嗎？這些年你都去哪了？你──」

　　「先停下，Tahlia。」Remus連忙抬手打斷了Tahlia連珠炮似的一連串問句。「我以為校長告訴你了，他要我回來暫代一個學期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啊！」Tahlia恍然大悟。「原來Albus找的是你……」她還正在奇怪著，本來還一直試圖說服她的，到了開學前幾天的時候卻突然沒再繼續了。

　　Remus聳了聳肩。「沒有辦法啊，誰讓你一直不答應呢……否則也輪不到我──」

　　「誰說的，你肯定很適合。」Tahlia微笑。「要不你乾脆一直待在學校好了，也省的校長每年都得花時間找人。」

　　「再說吧……」Remus也微笑，然後收斂了笑容，口吻也變得認真許多。「不過這不是我現在過來找你的原因，Tahlia。」

　　「喔？」Tahlia的笑容僵在臉上。每次Remus用這種語氣說話，就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而且還通常都會讓對方理虧……

　　「我聽見你和Snape說的話了。」

　　果然，不是甚麼可以隨便敷衍過去的事……Tahlia在心中暗自歎了口氣。

　　「你們兩個發生了甚麼事？」他急急地問道。

　　Tahlia維持著臉上的笑容。「說來話長……想來我這兒喝杯茶嗎？」


第267章 250.終點

　　「這些事……你還告訴過誰了？」

　　沙發上，褐發男子眉頭緊皺的說著，不知是因為Tahlia所說出的信息量太過龐大還是太過驚人，他的嗓音變的沙啞，但他依舊保持著一定的冷靜，沒有一時衝動的就去將那人給殺了。

　　「誰也沒有。」Tahlia低著頭，整個人縮在一張單人沙發中，雙手抱著膝蓋，似乎在防備著甚麼，但Remus此刻卻清楚知道，這只是她設法讓自己更有安全感的做法……畢竟說出那些事──太過令人……難以忍受。

　　「為甚麼是告訴我？」他擠出一句。

　　「要是我再壓抑著不說出來的話，我會瘋掉的……」Tahlia緩緩抬起頭，給了他一個笑容。「總不能告訴Sirius……他會殺了Snape的。」

　　「其實我也很想這麼做的。」Remus乾巴巴的說道。「我說真的，幸好狼人的變身條件沒有發怒這一條──」

　　「沒有想到你還能開玩笑。」Tahlia笑出聲。「果然你永遠都是我們之中最理智的一個。」

　　Remus搖頭。「我可比不過你，Tahlia。何況我也從沒勇氣阻止他們做些甚麼……」

　　「得了，學生時代的事了，糾結甚麼呢！」Tahlia勾起嘴角。「好了，我的事已經說完，現在該換你了。」

　　Remus愣了一瞬。「我？」

　　「是啊，你的事。」Tahlia點頭。「這些年來你都去了哪？又都做了甚麼？我也很想知道的──」

　　Remus眨了眨眼，然後才緩緩地開口，將他這些年在外頭經歷過的事一股腦兒的全說了出來，當他說完了之後，Tahlia沒有馬上發表甚麼意見，只維持著同樣的姿勢，看似在思索著甚麼……

　　「你是在怪我吧？」Remus苦笑。「當你們在這兒戰鬥的時候，我卻躲在外頭，置身事外。」

　　「並不是的，Remus。」Tahlia搖頭。「我知道你有回來，只是沒有見我們而已。」

　　「甚麼？」Remus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知道你第一時間就回來了的，在James他們被殺之前就回來了……但Albus派給你的卻是暗地裡的調查拉攏任務。」Tahlia平淡的說著。「只能說你回來的時機不對，當時外頭有多起狼人攻擊事件，而你正好──」

　　「是個狼人，沒錯。」Remus歎了口氣。「說我膽小吧，我連見你們一面的勇氣都沒有……那些狼人有多麼兇殘我非常清楚，我也非常明白他們究竟冷血的殺害了多少巫師只為了……好玩──或許我只是在害怕……害怕你們在見到我之後，會指責的對著我說我和那些傢伙是一類人，說我──不值得信任。」

　　「嗯。」Tahlia應了聲。「接著，黑魔王又不知從哪裡獲得了不少鳳凰社的情報……」

　　「我知道校長懷疑的是我，一個狼人，而時機也的確太過湊巧，自從我回來之後，就開始有情報洩漏出去──」Remus又無奈的笑了。「除了主動離開，我還能怎麼做？」

　　「我只是沒想過你會離開那樣長時間──」

　　「但James他們死了啊！」Remus突然間激動起來。「他們死了！在我逃避著，以為可以假裝甚麼事都沒發生的時候，以為一切總會過去的時候，他們卻勇敢的站出來反抗，然後他們……他們死了啊！」

　　「所以你躲得更遠。」相較於Remus的情緒，Tahlia就顯得平靜許多。「我想問的是，你大可永遠離開的，為甚麼現在回來？」

　　「你問我為甚麼？」Remus一時茫然。

　　「為甚麼是現在？」Tahlia直直地盯著Remus。「你不可能只因為Albus的一句話就決定回到這兒再次攪和進這事裡頭，你應該有你自己的理由，為甚麼？」

　　「為甚麼？」Remus喃喃的重複了一遍。「是啊……為甚麼？過去我懦弱的逃開了，現在還有甚麼臉回來呢？」

　　「不如讓我告訴你吧。」Tahlia緩緩地站起身，將桌上從剛才就一直擺著的卻一直沒人動過的茶遞給Remus。「因為你是個Gryffindor。」

　　「甚麼？」Remus一臉困惑。

　　「你無法忍受這種只能躲藏著的無力感，你總想著要替James他們做些甚麼，替這個魔法界做些甚麼，那是深藏在你骨子裡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消失……所以你選擇回來。」Tahlia字句清晰的說著。「你是因為你一直以來的……信念而做出這個決定的。」同樣的，Peter也是如此，他也同樣願意為此付出些甚麼，即使他怕得要命，即使他知道他很有可能會喪失性命，但還是鼓起勇氣的做出了決定。

　　Remus怔怔的看著Tahlia。

　　他從沒想過會從她口中聽到這些話……更何況他一直以為他才是打算給出關心的那個人──

　　現在反倒是Tahlia在開導自己了……

　　「所以你想做甚麼，就放開去做吧。」Tahlia拍了拍Remus的肩膀。

　　「包括狠狠地給Snape一個教訓？」

　　Tahlia愣了幾秒，然後露出燦爛的笑容。「喔，Remus，我真的太高興你能夠回來了……」

　　兩人抵達大廳的時候，發現學生們早就已經到了。他們也沒有多做停留，直接走到他們的座位上坐好，假裝他們根本沒有遲到一樣。

　　Tahlia是無所謂，不過Remus可是他們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對那些學生們來說，他就是個完完全全的生面孔，受到的矚目也不是一般的多，他覺得他都要被那些好奇的目光給刺穿好幾個洞了，更別提還有教師長桌的另一側，不時朝著他射來的寒冷視線……

　　……他現在和Tahlia交換座位還來得及嗎？

　　最後，晚餐在Dumbledore站起身簡單介紹了一下學校新任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之後結束，學生們魚貫地一邊打著飽嗝一邊走出大廳準備回到自己的寢室裡頭。

　　Remus本也打算這麼做的，但他卻被Snape給喊住了。

　　這真是稀奇，他還以為Snape打算裝作他不存在的呢……

　　「有甚麼事嗎？」他問道，語氣是一貫的溫和無害。

　　「Tahlia……她都和你說了些甚麼？」Snape猶豫了片刻，開口。「我知道你們下午待在一塊兒。」

　　「我們那麼久沒見面了，當然是聊些學生時代的趣事。」Remus柔聲說道。「話說，當初我們在有求必應室裡一待就是一整天，下棋、聊天──」

　　Snape黑了臉。

　　他可不是傻子，他聽得出來哪些話是敷衍。

　　「別這樣，Severus，女人內心的情緒不是隨便可以透漏給外人知道的──」Remus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但他話中的『外人』那詞在Snpae耳中聽來卻異常的刺耳。「你不能指望我不遵守和她的約定，對吧？」

　　Snape惡狠狠地瞪了Remus一眼，然後，一句話也沒有再說，一個轉身，就著黑袍在身後揚起的那瞬間快步離開。

　　果然Snape一眼也沒有變呢……

　　Remus微微勾起嘴角，也轉過身子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都是平靜的。

　　Tahlia會在固定的時間出現在大廳用餐，然後趁著Remus沒課的時候去和他聊聊，偶而帶著Nigel去拜訪Black老宅的兄弟倆，而她唯一沒做的，就是敲響Snape辦公室的門。

　　她知道Snape完全不明白她現在的態度究竟是怎麼了，但她也沒想過讓她明白，這只是她自己的問題而已，是她自己無法接受……說甚麼都做不到──

　　本以為她能夠想透徹的……

　　似乎在她潛意識中在抗拒著，但又不完全是那麼回事……

　　內心像是有兩種不同的力量無時無刻都在拉扯著，爭奪著，這感覺簡直就要逼瘋她了！

　　Tahlia覺得腦袋一直都在抽痛著，連帶著讓她整個人也心浮氣躁的，漸漸的，她不會每天都將Nigel從Sirius那兒接回來，她不想因為她一時的情緒起伏而傷害到那孩子，而Nigel貌似也察覺到了點甚麼，總是很乖巧地照著她說的做……

　　而Nigel的懂事卻只讓她的罪惡感更甚。

　　Remus是唯一知道所有真相的人，她也只能對他傾訴心事，他是個很好的聆聽者，有時候他甚麼話也不會說，整個下午就只是坐在那兒，靜靜地聽著Tahlia的敘述，不過說來奇怪，或許她現在需要的就是這個。

　　「我對Voldemort說的話並不全是謊話的，Remus……我是真的恨他總是能夠這樣的影響我──」

　　「我真的做不到原諒他──」

　　「但我很想原諒！在他最近的一些改變之後，我真的想相信他已經變了……即使我做不到，我還是會想著……或許就當一切從沒發生過，我們還能夠重新認識──」

　　「他讓我覺得，他也是真正在乎我了──但為甚麼？他是愛著Lily的。」

　　「既然他能夠放棄Lily，那麼是不是他總有一天也會……再次放棄我──」

　　「要是我真的就這麼將過去拋在腦後，總有一天我會再次受傷的，是不是？」

　　「……我該怎麼做？」

　　「Remus，求你告訴我……」

　　「你甚麼也不用做。」

　　那是Remus以最認真的口吻說出的一句話。

　　「你甚麼也不用做，Tahlia，你已經……你已經做的夠多了。」

　　甚麼也不做……嗎？

　　Tahlia抬起頭，望向窗外。

　　不知不覺中，雪已經開始融了。

　　本來被一片雪白覆蓋著的城堡逐漸探出頭來，這天晚上，Tahlia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

　　不知道為甚麼，她有種一切都將結束了的強烈預感。

　　終於到了最後的那刻，一切結束後，她就能夠徹底的解脫……

　　拉開門的手是顫抖著的，果不其然，門外站著的是Snape。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淡淡地看著Tahlia。

　　然後，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瓶魔藥。

　　那是瓶完全透明的魔藥，在走廊牆上火把的照映下折射出有如幻覺般的色光。

　　但誰又會想到，這樣一瓶純淨無瑕的魔藥，卻是這世上罕有的邪惡毒藥。

　　它註定了黑魔王的殞落，註定了最終的決戰終究會到來。

　　也註定了一切，都將結束。

　　無論是好是壞。


第268章 251.復活

　　「你確定嗎？Tahlia？」

　　「嗯，很確定。」

　　校長室內，好幾個人或坐或站的面對大桌子後方的Albus Dumbledore。

　　Dumbledore面色凝重，思考了許久，才又低聲開口。「那麼，Harry怎麼說？」

　　「我還沒問過他……」Tahlia也輕聲道。「我想先問問你的意見──」

　　「這可不是我能夠決定的，孩子……」Dumbledore歎了口氣。「我想，我們還是讓那孩子過來吧，讓他自己……決定。」

　　「你在說笑吧？」一個聲音激動地傳來，在場的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說話的人，Sirius Black，但他沒有因為被眾人注視著而有一絲退縮，繼續說道。「你明知道他絕對會答應……你怎麼能──」

　　「冷靜點，Sirius。」

　　「我是他教父！」Sirius的音量卻更大。「他會被殺的！他才一年級……他還……他還太小！」

　　誰會想得到，Voldemort竟會下達這樣的命令……

　　他自己復活就算了，還非得讓Harry也在一旁看著，即使是因為那預言──

　　他擺明瞭就是想在復活的那瞬間就殺掉Harry，以絕後患！

　　「他會死的，Dumbledore！」

　　第一次的，沒有人因為這句話而有任何的反駁。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緩緩地推了開來，先走進來的是Remus Lupin，跟在他身後的那男孩有著一頭亂髮，清澈的綠色眼睛儘管因沒有預料到這房間裡有那麼多人而驚訝了一瞬，但馬上就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看似他好像也已經感覺到即將要發生甚麼事了……

　　「Harry，孩子……你來了。」先開口的是Dumbledore。「你知道我們找你過來……是因為甚麼嗎？」

　　Harry愣了幾秒，眨了眨眼，再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然後才平靜的開口。「是Voldemort吧？」停了一會兒，因為眾人瞬間一僵。「他想讓Tahlia把我交出去，是不是？」

　　一陣沉默。

　　是啊，他們當然是因為這事才叫來Harry，不過他們甚麼都還沒說呢，就先被Harry自己講出口了，現在他們該做甚麼？勸他別去？還是勸他答應？似乎怎麼說都不對。

　　一會兒，Sirius才神色僵硬的開口。

　　「其實，我們沒打算讓你──」

　　「為甚麼？」Harry卻直接了當地打斷了他。

　　「Harry？」

　　「無論如何，我都該去的，對吧？」他的語氣依舊平靜。「那預言──Tahlia和我說過那預言──我和Voldemort不能共存於世，我們總有一個會殺了對方……所以我一定得去，不是嗎？」

　　「預言並不是絕對──」

　　「夠了，Sirius。」

　　Sirius閉上嘴。

　　說話的是Tahlia。「你想說的我們都明白。」

　　Sirius吞了口口水。

　　「相信我，我們和你一樣，都很關心Harry……」Tahlia緩緩地走上前幾步，看著Sirius。「Voldemort不只對他來說很危險，對我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一樣，非常具有威脅性──或許我們會受傷，會喪命……所以得讓他自己選擇，Sirius。」她很緩慢地說著。「否則他會背負一輩子的愧疚──」

　　Sirius張開嘴。「可──」但他馬上安靜下來。

　　Tahlia是對的。

　　但他怎能讓Harry去參與進這事裡？他怎能──

　　「我會保護他的。」Tahlia的聲音又飄進他耳裡。「我答應過Lily……我答應過她──我不可能會讓Harry出事。」

　　「我要去。」Harry的聲音也堅定的傳了過來。「你們都去了，我怎麼可以躲在後面──」

　　「我也要去！」

　　門再次被打開，但這次是被大力的推了開來，所有人都詫異地盯著那沖進來的小小人兒，他沒有停頓，直接一頭撞進也處在驚訝狀態的Tahlia懷裡。

　　「我也要──」

　　「不，你不行，Nigel。」Tahlia還沒反應過來，就反射性地拒絕了。

　　「為甚麼！」Nigel憤怒的抬起頭。「Harry也說了，你們都去了！我怎麼可以躲在後面！」

　　Tahlia微微推開他。「但你連魔杖也沒有。」

　　「我──」Nigel張大了嘴，隨即哀怨地閉上嘴，但依舊不甘心的看著Tahlia。「你們誰借我一根不就好了……」他低聲咕噥了一句。

　　不知道為甚麼，這一句孩子氣的話瞬間讓本來緊張的氣氛放鬆下來，Tahlia甚至沒有忍住的噗哧一聲笑出來。

　　安撫了Nigel幾句，Tahlia讓Regulus先帶他回辦公室裡去，接著，才深吸一口氣，繼續了剛剛的話題。

　　計畫其實不複雜，Dumbledore會派人先到Voldemort挑選好的地點埋伏好，接著Tahlia和Snape帶著Harry過去，等待Bella一行人和Voldemort本人抵達。

　　接著讓他喝下那魔藥，而他們則儘量拖延時間，順利的話，只要那魔藥的隱藏毒性發作，Voldemort就只有死路一條。

　　要是不幸的，他們無法採取拖延戰術，就得用上Dumbledore派來的人馬，想必會有一場戰鬥，不過結果還是一樣，只要Voldemort因他體內魔藥的毒而死，一切都會結束。

　　很簡單的計畫，不是嗎？

　　無論如何，Voldemort以為的成功，卻終究會失敗。

　　一個星期之後，Tahlia和Snape帶著因緊張害怕而顫抖著的Harry站在一個墓園中，當初Voldemort選擇這地方的時候，Tahlia還緊張了一陣，因為不只Riddle老宅就在附近，不遠處的那個小山坡上坐落的荒廢建築就是Gaunt宅。

　　她本以為他已經發現他的魂器都被毀掉了……

　　不得不說，她覺得松了口氣，似乎Voldemort已經因為分出去了太多靈魂，導致他已經無法和那些被除去的靈魂產生甚麼共鳴了──

　　「忍一會兒，可以嗎？」Tahlia輕聲說道，魔杖揮動，瞬間冒出好幾條繩索將Harry捆住。「我得讓你昏著……」

　　倒在地上的Harry深吸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乖順的閉上眼。

　　Tahlia抽出魔杖，對著Harry，也同樣深吸了一口氣。「Stupe──」

　　「讓我來。」一隻手突然橫在她眼前。是Snape。

　　Tahlia皺起眉頭。「你沒必要──」

　　「我堅持。」Snape平淡的說。「讓我來。」

　　Tahlia盯著Snape好一會兒，才後退了幾步，收起魔杖。

　　「Stupefy。」Snape魔杖的紅光擊中了Harry，然後他轉過身，沒給Tahlia離開的機會，接著開口道。「我有事得和你說。」

　　本已經轉過一半身子的Tahlia僵了一瞬。「我不想知道。」

　　「即使如此，我還是得說。」Snape強硬的上前，一把拉住Tahlia，這次不同於一個月前他在走廊上隨意的力道，他沒給Tahlia掙脫的機會。「或許我們活不了多久……」

　　「那不是你希望的嗎？」Tahlia諷刺地說。「人總會一死的，Snape。」

　　Snape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有任何情緒起伏，依舊維持著拉住Tahlia長袍袖子的姿勢。「我有話得告訴你。」

　　「你沒聽見我剛才說的嗎？我不想聽──」

　　「我喜歡的人是你。」

　　死一般的寂靜，在那剎那間似乎連周遭本來風吹動草地的聲音都被消音了。

　　Snape現在十分希望Tahlia能夠說些甚麼，而不是在聽見這句話後冷漠地看著他，甚麼反應也沒有。

　　「相信我──」

　　「那又如何？」Tahlia終於開了口。「我沒想到你竟會在現在開這種玩笑，Snape……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即將面對甚麼──」

　　「就因為知道，我才必須現在告訴你，我不想後悔一輩子。」Snape沉聲說道。「我喜歡的，是你。」

　　「……又一個謊言？」Tahlia冷冷地看著Snape。「我甚至不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對我說過哪怕一句真話──這太不符合你的標準了……我以為你不會說這種破綻百出的謊話。」她用空著的手再次抽出魔杖。「放開我。」

　　Snape沒有放手，他皺起眉頭，開口便打算再說甚麼……

　　但他沒有機會了。

　　一旁有了動靜。

　　先是幾個人陸陸續續的現影，逼著他只能鬆開手，讓Tahlia站離開自己，拉平身上的長袍。

　　「你們遲到了。」Tahlia的嗓音聽來甚至比剛才更冷。

　　「是你們早了。」來人也毫不客氣地回道。

　　Tahlia一個挑眉。「這可是件很重要的事，我們當然不可能遲到。」她說道，用魔杖隨手指了昏迷在地上的Harry。「Potter在這兒了。」四處看了下。「Lestrange他們怎麼那麼慢？」

　　「Lord現在比較……不方便。」其中一個人說道。

　　Tahlia皺起眉頭。「甚麼意思？」

　　話才剛問出口，幾個人又憑空出現了。

　　這次，Voldemort也在其中。

　　而Tahlia終於知道了方才那人的意思。

　　Voldemort很虛弱，他甚至得靠著人扶著才能勉強站直著身子，和一個月前那殘酷對待他們的好像是完全不同個人。

　　不過這也難怪，無論Quirrell的身體一開始究竟有多麼好使，屍體畢竟還是屍體，在過了一個月之後，想必也已經難以活動了吧……

　　在這時刻，她竟又胡思亂想了起來，深深地替那位扶著他的人感到可憐，還得和這麼一具半腐爛的屍體做那樣近距離的接觸……似乎她總是得靠這方式來稍微分散些注意力。

　　「東西呢？」氣若遊絲的嗓音，要是有人說Voldemort下一秒就會咽下最後一口氣，Tahlia也會信。

　　她瞥了Snape一眼。

　　Snape從長袍中掏出那瓶魔藥，小心翼翼地往前，拔開了瓶塞後讓一旁的小Crouch接過。

　　Voldemort幾乎可以說是猴急地讓他喂自己喝下那液體，甚至連……甚至連檢測這魔藥的真實性都沒有。

　　Tahlia覺得這一定是梅林的眷顧，儘管她十分相信Snape的魔藥能力，但Voldemort在魔藥方面的造詣畢竟也很高，要是他仔細檢查的話，難保不會發現些甚麼……

　　不過──

　　只能說是他自己害了自己。

　　「啊啊啊啊啊────」

　　開始了。

　　Voldemort突然一把甩開了身旁的所有人，看似很痛苦的跪倒在地。

　　一旁的Bella本來一臉憤怒的抽出魔杖就想對著Snape施咒，卻被他一個瞪視給打消念頭，在這同時，Quirrell那張臉孔逐漸有了變化……

　　先是本來已經明顯腐爛了的皮膚逐漸長出了新的組織，逐漸恢復成一張完整的臉，相反的是，本來鼻樑的地方卻逐漸凹陷下去，只在原本鼻孔的地方留下了兩道隙縫，就像是蛇一般。

　　而那條跟在他身旁的蛇也吐著蛇信子從他的長袍中竄出……顯然方才Voldemort能夠站著，這條名為Nagini的蛇應該幫了不少忙。

　　魔法石的能量果然非常強大，也就那麼些時間，本來整個身子都要崩解了的Voldemort已經能夠獨立站起身……以他原本的面貌，站起身。

　　一切變化結束後，Voldemort揮退了本來攙扶著他的人。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緩緩地睜開眼。

　　血紅色的雙眼，就是那雙眼睛，成為許多人惡夢的那雙嗜血、殘酷的眼睛。

　　也就在這個時候，Tahlia等人都清楚的認知到一件事。

　　Voldemort成功……回歸了。


第269章 252.所謂背叛

　　Voldemort抬起了自己的手，放在眼前反復端詳著，好像在欣賞著一件藝術品，然後，他緩緩地，甚至可以說是優雅的，從長袍中掏出了一根魔杖。

　　不是Quirrell那跟赤楊木魔杖，而是Voldemort本來擁有的紫杉木，宛若人骨般的白色令人光看一眼便覺得毛骨悚然。

　　「終於。」他輕聲開口，那聲音異常的輕柔，但聽入耳裡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無形的力量直接衝擊了他們的精神。「十年了。」

　　「Lord……」先有反應的人是Bella，她整個人趴在地上，匍匐著前進，直到她抵達Voldemort腳邊，幾近虔誠的將他垂在地面上的袍角微微捧了起來，然後低下頭，像是在對待甚麼珍寶似的親吻起來。

　　「Bellatrix，你的手。」Voldemort沒什麼表情，只淡淡地說一句。

　　Bella激動地抬起頭，然後將左手臂的袖子拉起來，上頭猙獰的黑魔標記瞬間躍入眾人眼前。

　　直到這一刻，Voldemort才顯露出了狂喜，他伸出手，碰上那標記。

　　嘶──

　　Tahlia馬上感受到自己左手臂的疼痛，已經很多年、非常多年沒有再出現過的那種疼，不至於讓人無法忍受，但那痛覺彷佛從骨子裡冒出來那般，完全無法以任何方式止住。

　　「很快……」Voldemort又平淡的開口。「很快我們就會知道，究竟有誰還……敢來面對我的──憤怒。」

　　在場的人似乎都知道這時候他們不該接任何話，只需靜靜等待。

　　等待那些昔日的食死徒們驚慌趕來，等待黑魔王再次率領他們──

　　──但是不。他沒有機會的。

　　這是Tahlia現在唯一肯定的事。

　　沒有過多久，一些人陸陸續續地出現了，與Tahlia等人不同，他們都是披著同樣的黑色面具以及斗篷，讓人根本無法認出他們的身分，唯一能從他們不斷顫抖著的身子判斷出的是，他們顯然對於看見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面前的黑魔王感到萬分恐懼且震驚。

　　Voldemort就像從前那樣，只直直地站在不知不覺中被繼續出現了的食死徒們圍成的圓圈中央，冷眼看著他們，而依舊能夠準確的辨認出來人的身分，偶而冷冷地喊著誰的名字，卻也沒有實質上再說些甚麼。

　　但漸漸的，Voldemort發現到有些不對勁。

　　──人數太少了。

　　怎麼回事？

　　太多人缺席，他們所圍繞著的圓圈中缺了好些個位置，尤其──Voldemort不禁皺眉──Lucius Malfoy沒有出現。

　　Abraxas Malfoy的獨子，他最為狡猾的手下，Lucius Malfoy沒有露面。

　　「Lucius呢？」他冷冷地問了句，眼神落到不遠處直站著的Tahlia身上。

　　Tahlia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容，開口。「Lord，我想他一會兒就會──」

　　「Crucio。」紅光閃過，Tahlia瞬間跪地。

　　「別試圖敷衍我，Tahlia，我沒那麼好的耐性。」他不悅的開口。「他怎麼回事？」

　　「我……」Tahlia艱難的開口。「我不清楚，Lord。」

　　事實是，她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先前她就知道了，Lucius的確照他們的吩咐去策反些人，而他也知道他們今天的行動──

　　但她讓他別過來。

　　要是他在這兒死了，Draco會非常難過的……那是他的父親啊！他從小景仰，崇拜萬分的父親──

　　Voldemort顯然因此震怒了。

　　一連串陰冷的嘶嘶聲從他口中冒出，而那條蛇也馬上發出同樣的聲響回應……下一刻，牠突然間轉過了腦袋，對著Tahlia擺出了個攻擊姿勢──

　　「不！」

　　伴隨著一聲大吼，綠光從一旁竄出，狠狠的擊中了那條大蛇。

　　一切好像都是在瞬間發生的事，快的讓人完全反應不過來。

　　只見牠以一種可笑的姿態落在地上，嘴巴大張，雙目圓睜，顯然因那道咒語而瞬間死亡──

　　在那一刻，Voldemort似乎後退了幾步，一臉驚愕，好像有甚麼黑色的煙霧從Nagini體內冒出，轉眼間便消散在空氣中。

　　或許旁人不會知道那是甚麼，但Tahlia知道。

　　……但怎麼會？

　　沒有想到Voldemort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又多製造了個魂器！還是在條活生生的蛇身上！

　　梅林果真是眷顧他們的嗎？竟被人誤打誤撞地用索命咒給摧毀了？她覺得慶倖萬分，要是沒有人先殺了這條蛇，那他們今天不就……註定會失敗了嗎？那後果……她根本不敢想像。

　　Tahlia不自覺的轉過頭，想看清那人是誰──

　　「Pettigrew！」但還輪不到她移動目光，Voldemort的那聲怒吼便昭示了那人的身分。

　　是Peter？Tahlia幾乎要認不出他來了，他面色蒼白了許多，頭髮雜亂著散在腦後，臉上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紫，並且，他少了一條腿。

　　即使如此，Tahlia覺得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景象，此時Peter眼中的堅定嶄露無遺，握著魔杖的手沒有一絲顫抖，直直地指著Voldemort。

　　「你……你不能殺她！」

　　Tahlia很想要他別這麼做……他該快些逃走的──

　　Voldemort顯然氣炸了，無論如何他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但Peter一步也沒有移動。

　　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甚麼，但他沒有逃開。

　　他已經不會再逃了，永遠不會。

　　轉過頭來，他對著Tahlia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一個Tahlia從前在學校的時候，最常在Peter臉上看見的那種溫和天真的笑容……

　　接著又是一道綠光。

　　Peter被硬生生地擊中，直直地向後倒在地上，但那笑卻好像永遠停留在他臉上似的，似是他對生命的淡然，也似是對Voldemort的嘲諷。

　　「Peter……」

　　Tahlia呆愣在原地。

　　「很好……很好！」Voldemort憤怒的轉回身子，目光重新放回到Tahlia身上。「看看你帶來的人都做了甚麼好事！」他怒吼。

　　Tahlia知道她不能再繼續假裝下去了。

　　她不想再繼續假裝她還是Voldemort聽話的魁儡，要是她早些表態……早些採取行動，Peter他不會死……

　　他會活著，他能夠再和Sirius他們說上話。

　　Tahlia還記得Peter捧著那些他自己做出來的人偶的開朗神情……他說他想開間店的，會有許多孩子喜歡他的作品，但他卻再也沒有機會親口向Sirius他們道歉，也再也沒有機會親耳聽見他們的原諒──

　　眼眶在不知不覺中盈滿了淚水。

　　「你感到不舍嗎？」Voldemort瞪大了眼，吼道。「你對個叛徒的死亡感到可惜嗎？」

　　Tahlia回過頭來，握緊雙拳，定定地看著Voldemort。Snape幾乎在那瞬間便明白過來他們必須啟用第二計畫……他們得通知Dumbledore他們。

　　暗自啟動了藏在長袍中的道具，他握緊了收在袖中的魔杖。

　　「他是我的朋友。」Tahlia平靜的說道。「他不是叛徒。」邊說著，在Voldemort憤怒的瞪視下，一揮魔杖便解除了Harry的繩索，並且站到他身前。「他是個真正的Gryffindor。」

　　「你就那樣想死嗎，Tahlia？」Voldemort嘶聲說道。「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你的性命完全掌握在我手中？」

　　「或許吧。」Tahlia回答。「但我不在乎，反正你會死在這裡。」

　　Voldemort先是一愣，然後，爆出一聲大笑。

　　而Bella在第一時間就掏出了魔杖，怒氣衝衝的就要對著Tahlia施咒──

　　Tahlia沒有試圖閃躲那道咒語，下一秒，本來直朝著她沖來的咒語在半途中被另一道光束給擊偏了，最後，打中了Tahlia右後方的一個墓碑，墓碑瞬間碎成塊。

　　「甚麼──」

　　更多人出現了。

　　但不是食死徒，這些都是他們的人，Sirius、Remus……還有Auror們──

　　他們都來了。

　　「……Tahlia？」

　　正當Voldemort感到不可置信的時候，被Tahlia護在身後的Harry醒了過來。

　　Tahlia回過頭來給了他一個微笑。「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我也可以幫忙的！」Harry低喊著，一邊輕巧的跳起身，迅速地也抽出魔杖高舉著。

　　那些出現的同伴們已經各自纏上了落單的食死徒，幾個人圍住了Bella，逼得她無暇顧及其他，只能勉強回擊。

　　那瞬間，場上就只剩下Voldemort一人，他似乎還沒能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甚麼……但下一刻，他瞥見了站在一旁的Tahlia，在他所有手下都被圍攻的時候，她站在那兒，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Watson！」他怒吼。

　　看來Voldemort已經完全混亂……

　　「Lord？」她擺出一個假笑。「有甚麼吩咐嗎？」

　　「是你……」Voldemort瞪大了眼，瞬間明白過來。「是你讓他們過來的！」他瘋狂的怒吼。「你背叛了我！」

　　這認知帶給他的震驚似乎還比憤怒還要大……

　　沒錯，Tahlia Watson必須死，她太過有能力，太多人也同樣畏懼她的力量，但他卻從沒想過背叛的人會是她──

　　「叛徒！」

　　「你錯了，我親愛的主人。」Tahlia平淡的回道，臉上依舊掛著笑。「背叛，意思是背棄自己原先的立場……」她停頓了一會兒。「既然我從來不曾忠於您，又怎能稱得上是呢？」

　　Voldemort的回應是直接甩出了一連串的惡毒詛咒，Tahlia全數閃了開來，儘管閃得非常僥倖。

　　Voldemort真的非常強大。

　　她根本沒可能和他一對一的戰鬥。

　　「我會殺了你。」Voldemort尖聲吼道，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攻擊，甚至比方才的還要淩厲。

　　這一次，Snape出手了。

　　他站在一旁，冷不防地就朝著Voldemort使出好幾個足以致命的魔咒。

　　「Snape！」Voldemort被迫停下了對Tahlia的攻擊，停下動作，冷眼看著他們兩人。「這下我明白了，你們都是……背叛者。」

　　「自從你說要殺了Lily Potter開始，你就已經失去他了。」Tahlia冷冷地說著。「你犯的錯誤就是，當初沒有答應他的請求……你毀了他在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

　　Voldemort再次大笑。

　　「無所謂……」他喪心病狂的邊笑著邊說道。「無所謂……我會殺了你們，你們都會死在我手中，全部──」

　　說完，他不再拘泥於攻擊Tahlia了，而是開始借著自身的力量，朝著周遭的所有敵人攻擊……

　　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Voldemort。

　　即使他們人數眾多，但多數人都對Voldemort感到畏懼，幾乎沒有人能夠在他面前支撐住哪怕一秒……

　　就那麼短短的時間裡，本來落於下風的食死徒們彷佛突然間獲得力量，好幾個Auror倒下，而Bella那夥人卻越發瘋狂，繼續惡毒的攻擊其餘人──

　　不，不能繼續下去……

　　Tahlia不知道為何Dumbleodre遲遲不出現，但他們沒有時間了……她得做些甚麼──

　　「Harry……」她轉過頭，正打算施咒語將他保護起來，卻突然停下了動作……

　　等等。

　　──有何不可？

　　儘管她從沒想過將那咒語用在Voldemort身上，但他們需要的，不就是拖延時間嗎？

　　「Harry，你披上你的斗篷吧……」她低聲說道。「小心地去你教父那兒，注意一些……」

　　Harry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下一秒，他便消失了。

　　很好。

　　Tahlia轉回身子，將魔杖對準了已經殺紅眼的Voldemort，口中喃喃的念出一句咒語。

　　一道金色的、細細的光束從Tahlia的魔杖中竄出，但不似現在場中漫天飛舞的任何魔咒，這道魔咒移動得很慢，但卻意外的沒有令任何人察覺，似乎沒有人會對它有任何防備──

　　然後，它擊中了Voldemort的左腹。

　　而那瞬間，所有來自Voldemort的攻擊都隨之消失。


第270章 253.決戰

　　「你做了甚麼！」

　　伴隨著Voldemort的怒吼，眾人的目光紛紛被吸引過去。

　　發生了甚麼？

　　似乎沒有人知道答案。

　　Voldemort依舊直挺挺的站著，絲毫看不出甚麼不對勁，但令所有人困惑的是，他周身突然竄出了一層有著淡淡光暈的淺黃色防護，以他為中心，看來就像被包裹在一個球型防護體之中，而球體的外頭，有一條細細的黃色線向外延伸出去，最後連接到了Tahlia的魔杖尖端。

　　「Watson！」

　　Voldemort憤怒至極，在嘗試幾次發射咒語卻都無法突破那層防護之後，他再次怒吼。

　　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Voldemort變得……再無威脅。

　　他們該歡呼的，不是嗎？

　　幾乎所有人都忘了繼續戰鬥，無論他們是站在哪一邊的，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Voldemort，還有站在他前方僅僅幾公尺處的Tahlia身上。

　　是她施了甚麼咒語，對嗎？

　　但這不可能。

　　方才Voldemort已經對著那光圈施了好幾個索命咒，這世上沒有任何咒語擋得住阿瓦達索命──沒有！

　　「回！答！我！」Voldemort繼續著嘶吼，抬手又是一道致命的綠色光束，但和先前幾次一樣的，那光束在撞到光圈的瞬間便瞬間消失。

　　「Lord！」

　　先反應過來的是Bella Lestrange，只見她幾近瘋狂的朝四周甩了好幾道咒語，完全不顧那些咒語究竟有沒有擊中任何人，一邊朝著那光圈奔去。「Lord！」她又喊了一聲，接著，一連串咒語從她魔杖竄出，撞在那黃色防護罩上，但這次，卻像是打在甚麼金屬上，發出了厚實的匡當聲。唯一不變的是，那防護罩依舊存在著，看似沒有任何咒語能夠影響到它。

　　「那……那究竟是甚麼？」

　　Sirius呆愣地問了一句，但沒有人回答他。

　　下一秒，所有的食死徒都瘋狂了，紛紛湧上前，開始不斷地朝著那東西發射咒語，他們完全不明白這東西究竟是甚麼？如此堅不可摧，無論他們做了甚麼，都無法動搖它一絲一毫。

　　其實情勢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在Voldemort被這樣困住之後，那些食死徒們就沒戲唱了，趕來的Auror與鳳凰社成員越來越多，但食死徒那方的陣營卻打從一開始就有很大數量的巫師被Lucius Malfoy策反了，連露面都沒有。

　　本來他們遲遲無法結束這場戰鬥，無非是因為忌憚著處在戰鬥最中心的Voldemort而已。

　　「……Solapertura(索拉博防護)。」突然間，一個蒼老，但卻讓他們異常安心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

　　「校長！」Sirius率先轉過身，欣喜地喊出聲。

　　Dumbledore緩緩的走來，看起來很是疲憊，頭朝著Voldemort那兒輕點。「Solapertura。」

　　「甚麼意思？」Snape沉聲問道。

　　「那是個很古老的咒語，很古老的……保護咒語。」Dumbledore平淡的解釋。

　　「──等等，保護？」Sirius一臉震驚。「你的意思是，Tahlia在保護……她在保護Voldemort？」

　　「不。」Dumbledore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這是個很特別的咒語，孩子，我沒想到Tahlia竟會這樣使用──防護圈的抵禦效果取決於被保護者的法力──」他停頓了一會兒。「也就是說，每次Voldemort朝著那光圈施咒，它就變得更加堅固。」

　　「Tahlia為何──」

　　「你們不懂嗎？」Dumbledore微微提高了音量。「現在的Voldemort已經傷害不了任何人了。只要那防護圈依舊存在，他的咒語便沒有辦法穿過。他會被困在裡頭，直至死亡，而他永遠也不會明白──」

　　「──那咒語保護的不是自己。」Remus靜靜地開口了。「否則方才Tahlia大可將這咒語用在自己身上，但她沒有。」

　　「正是！」Dumbledore眼中閃爍著光芒。「這就是Voldemort永遠不可能明白，或者是去使用它的原因，他永遠不可能去注意到有這樣一個保護他人的魔咒。」他瞥了一眼Tahlia的方向。「但同時，這也是這咒語致命的缺點。」說著，迅速地抽出魔杖擋掉了一道突然朝著Tahlia竄過去的咒語。

　　幾個人馬上會意過來，急匆匆的朝著Tahlia的方向奔去，沿途也驚險的擋下好幾道由一部分已經放棄破壞光罩而轉移攻擊目標的食死徒們朝著Tahlia發射出的咒語。

　　「Tahlia！」Snape是先抵達的，才過了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他已經滿臉血污，但依舊精神，直挺挺地站在Tahlia身旁，冷冷地盯著Voldemort。

　　「被昔日的下屬拿魔杖指著的滋味如何？」Tahlia冷笑道。「可惜的是，我幾乎都要以為你已經發現了……還記得嗎？耶誕節的時候？」

　　「我該在那時就殺了你！」Voldemort咆哮，又甩出了一個咒語。「解開它！」他命令。

　　「放輕鬆，我的主人。」Tahlia緩緩的說著。「這東西是依靠你的法力而維持的，只要你停止如此沉不住氣的舉動，它自然會消失……」她停頓了幾秒，嘴角勾起。「或許我們可以幫助你？」

　　話還未說完，周遭幾乎所有站在正義一方的巫師──應該說，還有力氣戰鬥的巫師們都舉起了手中的魔杖，似乎方才Dumbledore的那番話已經迅速在他們之中傳了開來，包括Snape等人，他們紛紛拉開一些和Tahlia之間的距離，也加入隊伍中，但還是同時注意著有沒有哪裡突然竄出的咒語，接著，炫目的各式各樣顏色的光束從四面八方射了過來，全打在那防護罩上頭。

　　防護罩顫動了一下。

　　Voldemort的眼睛瞪得更大。

　　「當然囉，要是這防護罩碎裂，這些咒語可就會直接打在你身上了，我的主人。」Tahlia慢悠悠的再次開口。「畢竟……誰也不能肯定會不會有哪道咒語在防護罩粉碎的瞬間剛好穿過去，是不是？」

　　「Wat───son！」Voldemort怒吼。但還是馬上開始了施咒，而方才那些試圖破壞光罩的食死徒們全停止動作，生怕他們在外頭反而壞了黑魔王的事，開始猶豫著究竟該不該繼續方才的動作解救Lord出來。

　　不過他們也沒能夠糾結多久了，因為又一批的Auror出現。

　　人數上本就已經佔據優勢的我方，再加上這小隊宛若如虎添翼，三兩下就將零星的食死徒們全給擊昏在地，此刻也只剩下Bella還不死心的瘋狂攻擊，不過她被拿下也只是遲早的事了。

　　「你輸了。」Tahlia高舉著拿著魔杖的手，靜靜地說道。「無論如何，你會死在這兒。」

　　Voldemort大笑。

　　「你不相信？」Tahlia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我不可能死，哈哈哈哈！」Voldemort狂妄的仰頭大笑。「我早已超脫死亡，我早已飛離了命運的擺弄──」

　　「是嗎？」Tahlia直接打斷了Voldemort的話，左手掏出了她一直帶在身上的空間袋，用牙齒將開口鬆開，然後，將袋子內的所有東西一股腦的全倒在地上。

　　許多雜物，沾了墨蹟的羊皮紙、幾本書……但最後掉出的幾樣東西卻吸引了Voldemort的目光。

　　「眼熟嗎？」Tahlia微笑。「這精緻的掛墜盒……」她用腳踢了踢一個小掛墜。「和一本……破爛的日記本？還有──」

　　「夠了！」Voldemort又怒吼一聲。這次，他耗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平復呼吸。「無所謂……即使你毀了他們，我還是可以再製造──」

　　「梅林，你還這樣打算？」Tahlia覺得難以置信，不過細想過後，好像也沒那樣驚訝了。Voldemort早已經沒有人性，他會有這樣的想法一點也不奇怪，甚至，他連個完整的靈魂也沒有。

　　「Tahlia，別和這傢伙廢話了，讓多些人來一起攻擊，我就不信他一個人能夠擋住我們那們多人──」

　　「不，Sirius。」Tahlia制止了本打算再招呼幾個人過來的Sirius。「這樣就夠了，你們可以的。」

　　「但──」

　　又是一連串的笑聲，依舊是從Voldemort口中發出的。

　　「可惜了Black家高尚的血統，他們應該為出了你這樣沒腦袋的後代而感到羞愧。」他輕蔑的說。「難道你看不出這女人已經快到極限了嗎？」沒錯，她撐不了多久了。「而我只須等她力量耗盡，她的性命就是我的了……」

　　「Tahlia？」Sirius往旁看去，發現不遠處的Tahlia儘管依舊筆直的站著，但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有些搖搖晃晃，偌大的汗珠也順著臉頰滑落。「怎麼回事？」

　　「這是個很強力的咒語。」Tahlia擠出一個微笑。「非常強大，但實用性稍顯不足……」她停頓了一會兒，喘口氣。「我必須一直站在這兒維持住這魔咒──」

　　「校長說了這防護罩是取決於Voldemort的──」

　　「但讓那些魔咒轉換為防護圈的，是我的力量……」Tahlia看了Sirius一眼。「Dumbledore知道這點，所以他甚至沒有加入你們。」

　　「這……」Sirius轉過頭來，這才錯愕的發現到老人真的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手握著魔杖，但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耗費了很多力氣才控制住你們和Voldemort之間的對抗……要是Albus在這時候加進來──」Tahlia搖了搖頭。「那會是個災難，所有人都會死的。」她轉回頭，迅速的瞥了Snape一眼，才將目光放回一臉不可一世的Voldemort身上。「但這不代表你可以安穩地待在裡頭，Voldemort。」她憤怒的說著。「無論這魔咒是否被解開，你都死定了。」

　　「說謊。」Voldemort嘶聲說道。

　　「真好笑，我為何說謊？」Tahlia嗤了一聲。「你將你的復活魔藥交給Snape來製作本來就是個錯誤，難道我們不會在那東西裡動手腳嗎？」滿意的看見Voldemort臉上的驚恐。「沒錯，我們下毒了，你的復活導致自己的死亡，很有趣，不是嗎？」

　　「說謊！」Voldemort怒斥一聲，隨著這聲怒吼，他魔杖竄出的綠光看起來異常的閃亮……在它撞上防護圈的那刻，Tahlia一個踉蹌，但還是勉強穩住身子。

　　「Tahlia！」Snape喊了一聲，腳步不自覺的移動──

　　「不！」Tahlia大喊，她直直地瞪著Voldemort。「你們繼續攻擊──」他們必須逼著Voldemort不斷使用魔法，如此他體內的毒素會發作的更快，否則她真的無法保證她能不能繼續堅持著，方才她們已經耗費太多時間了。「繼續……」她咬牙說道。

　　他們照做了。

　　Snape、Sirius、Remus……甚至還有Harry，他們都不間斷的朝著那光圈攻擊，Tahlia能夠看見裡頭Voldemort逐漸慌張了的神色，汗水順著慘灰色的頭顱滑落──

　　眼前突然一黑。

　　防護圈又晃動了一下。

　　不……

　　Tahlia覺得喘不過氣──

　　不該是這樣的，她應該要再多堅持一會兒的……她不能讓他們一直以來的努力只因為她一人就完全白費──

　　拜託……

　　防護圈並沒有回應她的期待，開始劇烈的顫動了起來……有好幾次，Tahlia幾乎都要以為Voldemort的咒語要穿越過──

　　拜託……

　　再撐一會兒──

　　就再，一會兒？

　　在那刻，突然有股詭異的不安打從Snape心底升起，他甩甩頭，繼續著發動攻擊，但眼神卻無法控制的朝著Tahlia那方向望去──

　　──他迎上了Tahlia目光。

　　瞬間僵在原地。

　　Tahlia給了他一個微笑。

　　一個慘烈、但彷佛又同時透出解脫了的微笑──

　　那不安彷佛被證實，Snape停止了攻擊整個人轉過身，大吼出聲。「不，Tahlia──」

　　時間彷佛凍結在那刻。

　　Snape的話停駐在空氣中，而Tahlia已經甩開了魔杖，那本來連接著魔杖與光圈的黃色細線硬生生繃斷。

　　一切好像都在同一刻發生，但似乎又如此漫長。

　　Snape眼睜睜的看著黃色細線斷裂，看著失去連結的防護罩瞬間消失，看著Potter的一道咒語正好穿過，看著Voldemort因為那繳械咒而丟了魔杖，看著隨後的好幾道咒語同時擊中他，看著他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向後倒去……雙目圓睜，嘴巴大張著，似乎連他自己也難以相信他最後竟會是這樣的下場。

　　而他也看見了，有道從Voldemort魔杖中竄出的最後一道魔咒因為沒有了阻礙而向外飛去，正對著幾公尺外的Tahlia──

　　那道紫色光束似乎前進的異常的緩慢，Snape幾乎以為自己能夠追上它，但他卻發現他的身子移動得異常緩慢，完全不聽他控制，他的四肢完全無法跟上他此時飛速的思緒……

　　接著，紫光無情的沒入Tahlia的胸膛。


第271章 254.清醒

　　「不────」

　　黑魔王倒下了，但沒人來得及歡呼，便聽見這痛徹心扉的哭嚎。一些人錯愕的轉過頭來，剛開始的時候還不明白究竟為何Sirius Black會發出這樣的哭喊，黑魔王已死，他們該慶祝才對，他們該──

　　然後他們才看見。

　　看見那男人跪在一個人旁邊。那人……那人似乎就是方才牽制住了黑魔王的女人──

　　而她怎麼了？她被……誰攻擊了嗎？

　　「不不不不不不不───」Sirius仍然慌亂的哭喊著，手中的魔杖不間斷的竄出咒語，試圖讓那女人醒過來。「不會的……不不不──Tahlia……不──」

　　一旁的幾個人慢了一些才抵達，但也只能無聲地站在一旁。

　　每個人都一臉不敢相信……

　　而Snape站在更後方的一塊墓碑旁，他發現他沒有辦法移動半步……似乎他的身體已經不是他自己的，在親眼看見那咒語沒入Tahlia胸膛的那瞬間，他就甚麼也無法思考，他該做甚麼──他……他想走上前，但卻有個聲音阻止著他，他害怕過去後會更加無法面對……他害怕看見Tahlia在他眼前停止呼吸──

　　這只是玩笑，對嗎？

　　Snape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終於得以往前跨步。

　　一步……一步……

　　這只是個玩笑，是不是？

　　再一步……

　　誰來告訴他，這只是他們聯合起來開的玩笑──

　　「讓……開。」

　　「S……Snape？」Sirius茫然地抬起頭。

　　此時Snape才發現到方才那話是從他嘴裡發出的……但那是他的聲音？那聲音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讓他幾乎無法聽清他究竟說了些甚麼。

　　不過他不該糾結在這點上，他也沒有心思理會Black，從他走過來的那刻起，他的目光便全放在躺在地上的女人身上了。

　　「Snape……救她──求你……」Black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進Snape耳裡，他花了好些時間才理解到Black究竟說了些甚麼，他的嗓音彷佛距離他同樣遙遠。「救救她……你……你可以救她的，對吧？」Black手足無措的說著。「她……我知道她不會死的──但她，她聽不見我……她甚麼反應都沒有──」

　　「讓開……」Snape聽見自己又開口，還是那空洞的距離感。

　　「救她……Snape──」

　　「我說，讓開！」

　　在Snape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整個人跪在地上，伸出手來，卻在下一刻停佇在空中，他猶豫了。

　　他再次失去面對的勇氣。

　　「你能救她的吧！」下一秒，Snape的長袍被人揪住，逼的他短暫的面向一旁的男人，這人是怎麼了？在他面前崩潰的痛哭……他是Black嗎？

　　「救她！Snape！」Sirius突然間怒吼了一聲，但最後卻又變回痛哭。「我拜託你……只有你……只有你有辦法了──你帶著魔藥的吧？一定有能夠救她的──」

　　只有……他……

　　Snape茫然地又看了Tahlia一眼。

　　只有……他嗎？

　　但他要做甚麼？

　　目光再次落在Tahlia身上，然後，他不禁困惑起來。

　　Tahlia怎麼會倒在那？

　　她眼睛還是睜著的，只不過臉色蒼白了些，不過那不重要……要是平時，Black這樣在她耳邊大吵大鬧，她鐵定會起身制止的──

　　但她怎麼還……躺在那兒？

　　就只是……躺著，一動也不動的躺著。

　　「你在開玩笑嗎？」他脫口就是一句。

　　好一會兒，Remus勉強擠出一句。「Severus──」

　　「你在開玩笑！」Snape突然一聲怒吼，讓其餘人都愣了一瞬。

　　「Severus──」

　　但Snape不為所動，他雙手顫抖著，卻還是將Tahlia微微抱了起來，讓她倚在自己懷中。「你該說點話。」他吐出一句，聲音透出不住地顫抖。

　　「Severus……」

　　「噓！」Snape猛地抬頭，怒目瞪視著Remus，然後又緩緩地低下頭。「你有聽見我說的？說話──」他雙手更加用力抱緊了Tahlia。「對我說話。」

　　Remus終於放棄開口，直接蹲下身，抓住了Snape的手。「Severus，冷靜點。」

　　Snape抬眼，看著Remus的眼神是說不出的空洞。「你甚麼意思？」他突然不明白怎麼這時候會有這麼多人都愣站在一旁，難道他們不知道Tahlia不喜歡這樣被人盯著？「你們又在這兒做甚麼？」

　　不對勁。

　　Snape非常不對勁。

　　連方才幾乎崩潰了的Sirius也察覺出古怪……

　　「Snape，你先放開Tahlia──」

　　「不。」Snape幾乎在瞬間就拒絕了，而他抱著Tahlia的手又用力了許多。「她很好……」

　　Remus再次喊了Snape的名字，在他惱怒的看向自己之後儘量平和地開口。「Severus……你該知道，Tahlia她已經──」

　　「她很好！」Snape咆哮。「你們究竟想做甚麼！」

　　「Severus！」Remus也拉高了音量。「冷靜下來！你得承認──」

　　「你錯了，Lupin！」他低吼，依舊像是母雞護著小雞般的緊緊抱著Tahlia。「滾！你們都滾！」

　　「她沒有呼吸了！Severus Snape！」Remus也沒忍住的一聲怒吼，幾乎在同時，就在他喊出這句話的那瞬間，一個男人便向他撲過來，下一秒，他感到他的臉頰被人重重的揍了一拳，令他整個腦袋似乎有那麼一瞬間整個停擺了。

　　「你竟敢！」Snape拳頭握的死緊，高高的舉起，似乎隨時會再落下攻擊。「Remus Lupin！你竟敢！」

　　Tahlia沒有死！Tahlia不會死！他們所有人都錯了……他們是錯的！

　　「Snape，你──」

　　「閉嘴！」Snape幾乎失去控制，他轉回身子，再次半扶起Tahlia，朝著所有人怒吼。「滾開！」

　　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們從沒見過這樣失控的Snape，一時間，他們只能站在一旁，無所適從的看著男人緊緊抱著懷中的人，低著頭喃喃的在說著甚麼……

　　沒有人再試圖說服Snape。

　　他們發現他們狠不下心，他們無法再次告訴他，Tahlia已經……已經死了。

　　「Severus。」

　　Snape猛地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這時候出現了的老巫師。

　　「Tahlia沒有死。」他堅持著。「她只是累了。」

　　Dumbledore沒有反駁甚麼，只緩緩地走來，蹲下身子，在Snape警戒的注視下微微地揮動魔杖。

　　一些黃白色的光柔柔的壟罩了Snape懷中的女人。

　　忽然間，方才Snape腦中的全然混亂終於恢復正常，也因此，他突然意識到了方才Lupin等人對他究竟說過哪些話──

　　不，那不會是真的……

　　「怎麼……怎麼樣？」Snape糾結的開口，聲音瞬間又好像不是自己的。「Albus……告訴我──」他整個人開始不住的顫抖。「告訴我，Tahlia還……還活著……我知道……我知道她不會死──」

　　Dumbledore沒有馬上回答，靜靜地又盯著Tahlia好一會兒，才緩緩抬頭，藍色的眼睛望進Snape眼裡，開口。「……她還活著。」

　　這一刻，Snape渾身的緊繃才放鬆下來，他彷佛瞬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失去平衡的向後倒坐在地上，連同著Tahlia一起。

　　「你……你沒騙我──」他艱難的開口。「Tahlia真的沒有……」要是校長騙他，要是他只是顧慮著自己──

　　「是的，我沒騙你。」Dumbledore依舊平淡的說道。「她還活著。」

　　Snape失神的低下頭。

　　Tahlia的臉依舊毫無血色，她嘴巴微張著，但方才那樣大的動靜都沒能讓她有任何反應……

　　她……還活著，對嗎？

　　還活著。

　　下一秒，Snape猛地抬起頭，抱著Tahlia站起身，然後，兩人一起消失在原地。

　　「甚麼──」

　　Sirius一聲驚呼，接著看向Dumbledore。「Dumbleodre！」他甚至來不及思考Snape究竟帶著Tahlia去了哪，不知道甚麼時候，他已經可以確信Snape沒打算對Tahlia不利，他現在只想先確定一件事，Dumbledore方才說的──「Tahlia真的……真的還活著？」

　　「是的。」Dumbledore疲憊的點點頭。「她並不是沒有呼吸，只是非常微弱……你們都太過焦慮，誰也沒察覺──」

　　「真……真的？」Sirius頓時欣喜若狂，要不是一旁有Remus拉著，恐怕他已經整個人撲在Dumbledore身上。「那他們……他們去那兒了？」

　　「聖芒戈。」

　　幾個人聽了，連忙打算也跟著幻影移行，但令他們困惑的是，Dumbledore在他們消失前最後說出的話。

　　那句話直接在每個人心中埋下了不安。

　　「你們……得有些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

　　Remus和Sirius站在聖芒戈外頭的街道上，後頭還站了幾個人，他們倆人對望了一眼。

　　「校長甚麼意思？」Sirius先問出口。

　　不知道為甚麼，他總覺得校長太過冷靜……太過──

　　「又為甚麼，他那麼晚才出現──」

　　「Sirius。」Remus打斷了Sirius。「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說道，率先往前走了幾步。「現在我們該做的，是去看看Tahlia……」

　　Sirius閉上嘴，沉默的跟上了Remus的腳步。

　　一會兒，他們便站在一道門前。

　　Remus先敲了幾下，然後輕輕地推開了門。

　　一片混亂。

　　一打開門，馬上看見的是一大群治療師們驚慌失措的忙活著，而Snape空洞地站在一旁，對周遭的甚麼都沒有反應，眼神只專注地盯著躺在病床上，被那群治療師們醫治的Tahlia。

　　「讓讓……」一個頭髮整齊的紮在腦後的女人快步走來，Sirius連忙讓出了個通道讓她通過。

　　「怎麼回事？」Sirius一臉困惑。

　　Remus先是搖了搖頭，然後才想起了先前Dumbledore的話。「Sirius……」他猶豫了幾秒。「我認為──」

　　「別說。」Sirius猛的打斷了他，似乎也在同時想到了同樣的點上。「別說。」他又重複了一次。「她還活著──總會有辦法的。」

　　儘管Remus無法那樣自信，但他還是閉上了嘴。

　　Voldemort最後使出的咒語絕對不會是那種無害的家常魔咒，光那道咒語的顏色就已經明顯透露出不詳，紫色光束的魔咒儘管很多，而Remus這輩子從沒有見過那樣黑暗的紫，先不說咒語顏色非常深，還向外不斷散出黑色光暈……

　　他突然間不知道Tahlia還活著究竟是不是個好消息──

　　這世界上有許多十分惡毒的詛咒，要是中了隨便一個……

　　死亡絕對會是種解脫。

　　而Snape……

　　Remus不禁發現到，現在站在那兒的黑袍男人變得異常的陌生，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Snape，他從不知道Tahlia對Snape的影響竟會那麼大──Tahlia受傷，竟會讓Snape變得如此魂不守舍。

　　難道他竟是……喜歡上Tahlia了嗎？

　　「Sirius，你會不會覺得，Severus的行為和從前相差太多了？」他低聲地問了一句。

　　Sirius身子僵了一瞬，然後沉下臉，緩緩的點了點頭。

　　治療依舊繼續著。

　　但是，無論聖芒戈已經輪替了多少位太過疲憊的治療師，始終有一個男人沉默地站在房間角落。

　　即使Sirius等人也已經離開許久，那男人依舊沒有移動過半步，依舊像座雕像般矗立在那兒，似在思考著甚麼。

　　也似在，守護著甚麼。


第272章 255.世紀棋局

　　等到Sirius Black再次踏進那間病房的時候，已經是隔天晚上的事了。

　　他本來只打算回到家裡稍作休息，但或許是戰鬥帶來的疲憊感太甚，他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到已經過了那麼長的時間，急忙胡亂填飽肚子之後再次趕來。

　　而Snape仍然在那兒，這讓他驚訝了。

　　難道真如Remus所說，Snape果真如他們想的那樣……喜歡上Tahlia了？

　　他真的有可能會……喜歡上一個人？

　　「Snape？」他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沒有任何反應。

　　「我說，Snape？」他不死心，又喊了一次。

　　而這次，Snape的眼珠子動了動，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就又轉回原來的位置，繼續盯著Tahlia。

　　他果然不對勁。

　　Sirius現在唯一肯定的只有這點。

　　「Tahlia怎麼樣？」他隨口問道，儘管並不期待會得到Snape的回應。

　　但更令他驚訝的是，似乎Snape對於Tahlia的名字特別關注，他在聽見了Sirius這隨意的問話後猛的轉過頭，沙啞地開了口。「Black。」

　　Sirius一時愣地張大了嘴。「你……」他輕咳一聲，再次問道。「我是問你，Tahlia怎麼樣？」

　　Snape眼神逐漸聚焦，茫然地回答。「目前他們還是沒找出黑魔王用的是甚麼咒語。」

　　「所以呢？」Sirius也變得一臉茫然。「你還是沒說她的情況怎麼樣……」

　　「她保住了性命。」Snape又轉回頭去，平板的說道。「她沒有死。」

　　Sirius頓時氣結。

　　Snape又是甚麼時候變成這副一問三不知的德性！無論他問甚麼，得到的都只會是這種任誰也看得出來的回答……他幾乎都要以為他變傻子了。

　　該死的。

　　但現在這些治療師們忙成這樣子，他也沒辦法隨便去打擾他們……

　　心中暗自祈禱他們很快便會解除Tahlia中的魔咒，Sirius決定暫時不再搭理Snape，他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得做。

　　他得告訴Nigel這件事……

　　但他該怎麼說呢？Tahlia是Nigel的一切──他該怎麼說，才能夠安撫那孩子呢？畢竟他也已經八歲了，很多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夠呼攏過去的……尤其他對Tahlia又異常的依賴──

　　Sirius瞬間覺得腦袋整個糾結在一起，他歎了口氣，最後又望了Tahlia一眼，緩緩地踱步離開。

　　或許在旁人眼中，Snape是失神的站在那兒。

　　但並不儘然。

　　Snape腦中正飛速的思考著，不斷地閃現過去他看過的所有魔藥……一定有──一定有他能夠做的。

　　Black先前說的並沒有錯。

　　要說有誰能夠救Tahlia……

　　沒錯，只有他了。

　　「……先生？」

　　只有他能夠找到拯救Tahlia的方法──

　　「先生！」

　　甚麼？

　　Snape回過神來，發現到先前那群治療師們不知道在甚麼時候已經都離開了，只留下一個，而他正站在自己面前。

　　Tahlia依舊靜靜地躺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Snape短暫的將目光從Tahlia身上移開，放在那名治療師身上，微微低下頭看著他。

　　那名治療師見Snape似乎沒打算開口，在猶豫了一會兒後說了。「她的情況穩定下來了。」

　　「……她沒醒。」

　　治療師愣了幾秒，繼續解釋道。「我們會找到方法的讓她醒來的，總之，你大可放心，那魔咒已經沒有性命威脅。」

　　Snape點點頭，表示他已經明白了，那治療師也沒再多說，轉了個身子之後便匆匆離去，他們都已經精疲力竭了，他現在只想好好地躺下睡一覺。

　　沒有性命威脅？

　　Snape緩緩的走了過去，沉著臉拉了張椅子坐下。

　　「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他低聲說了一句。「衝動地解除咒語，讓所有人替你擔心……而你就只是──完全不管地躺在這兒？」

　　「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

　　沒有任何回應。

　　整個房間內依舊寂靜無聲，像是個與世隔絕的空間，他無從得知外頭究竟發生甚麼事，他現在只想待在這兒。

　　所有人應該都在慶祝的吧？

　　畢竟黑魔王已經死了。

　　Snape將臉埋進雙手間。

　　這根本不是甚麼值得慶祝的事，根本不是……

　　他壓根不在乎黑魔王的死活，他只想──他只想Tahlia能夠睜開眼睛，對他說上哪怕是一句話……

　　但巫師界確實的沸騰了。

　　在黑魔王悄悄的復活但馬上被殺了之後，隔天的報紙頭條便大大的寫了個足以讓所有巫師們失去理智的標題，再加上Voldemort兩眼圓睜，四肢大張的倒在地上的照片，一旁還有年幼的救世主Harry Potter一臉錯愕的看著。

　　可惜的是，接下來卻沒有人能夠找到Harry Potter的行蹤，就好像他整個人消失了一樣。這讓記者們都急壞了，梅林曉得他們有多想找到救世主，並且大肆報導他一番。

　　不過這些都不關Harry的事，他現在正安穩的和Nigel待在Tahlia的小公寓裡，連學校都還沒回去，聽Draco寄來的信上說，校門口已經擠滿了一堆記者了，他可沒想現在回去。

　　是Sirius把Nigel也帶回來的，在他先把自己留在這兒之後。

　　Harry現在沒打算去打擾Nigel，因為自從Sirius告訴他Tahlia發生意外之後，他就好像失了魂一樣，呆愣地坐在沙發上，甚麼話也不說，連拿他最愛的魔藥書也沒能吸引他的注意。

　　Tahlia一定傷得很重，否則不可能到了現在還不回來看Nigel，這讓Harry更加沒有辦法對Nigel說出那個時候的情況了。

　　小小的歎了口氣，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他決定要出門去買些東西回來，不然他們就得餓著肚子了……幸好Tahlia一直都放了些麻瓜錢在抽屜裡。

　　「Nigel，我去買些吃的，你待在這兒別跑出去喔。」儘管知道Nigel大概不會回應他，Harry還是說了一句，才緩緩地打開門離開。

　　也幾乎是在同個時間點，預言家日報那兒來了個令大家意想不到的人。

　　這位金髮的男子臉上掛著完美的笑容，掃了在場的記者們一眼之後，才緩緩地，刻意拖長了語調的開了口。「我想，你們或許有很多的……疑惑？」

　　Lucius Malfoy？

　　幾個人面面相覷。

　　儘管他們已經從各方管道得知Lucius Malfoy並沒有參與進那場戰鬥中，但他們可不會天真的認為這位圓滑的儘管已經洗清嫌疑但毫無疑問的是個前食死徒的Malfoy先生會單純的只想過來和他們談天。

　　「我猜，你們正絞盡腦汁的想找到Harry Potter？」他再次說話了。

　　「你……你怎麼知道？」其中一個記者脫口而出。

　　Lucius依舊保持著一貫的笑容。「難道不是？」

　　眾人再次愣愣地互看著彼此。

　　怎麼說呢，他們的確急需題材，無奈這次無論是黑魔王的復活或是敗亡都來的突然，讓他們手上根本沒有任何資訊，連第一位聽聞了此事的記者趕到時，也只來得及拍到他們用來勉強充數放上頭版的照片，至於黑魔王何時策畫復活，誰幫助他復活，之後又是怎麼死亡的，他們便完全不知道了，更何況還有事後爆發出來的阿茲卡班越獄事件……

　　本以為能夠從當時在場的一些人身上問出些甚麼，但他們卻也和Harry Potter一起人間蒸發了，Auror們全數沉默，他們完全要不到一點消息，Lupin也躲進Black宅，總不能要他們直接跑到Sirius Black家門口嚷嚷著要採訪，他們可還要命，誰知道Black那棟古老的房子會不會對他們做出甚麼事──

　　「Malfoy先生。」終於，最裡頭位置的一個巫師往前站了出來，他顯然是目前資歷最深的一位。「您親自來到這兒，究竟想要我們做甚麼？」

　　Lucius微笑著，意義不明的又環視了眾人一眼，才開口。「我想買下接下來三天的頭版。」

　　「甚麼？」那位巫師馬上驚呼了一聲。在現在這時候，他們怎麼可能會答應Lucius Malfoy的要求，要是明早他們再沒能追蹤報導關於黑魔王的事，民眾們會徹底失望的，可想而知，他們的報紙銷量也會是個非常悲劇的數字。「這怎麼可能──」

　　「你們至少該先讓我說完，不是嗎？」Lucius挑眉，接著，從懷中取出了一份厚厚的檔。「這兒。」他揮動了他的蛇杖，讓那份文件飛至那巫師面前。「所有我掌握的資訊都在這兒，我希望你們如實報導出來，一個字也不要漏。」

　　那巫師狐疑地接過，不經意的瞥了幾眼，瞬間瞪大了眼睛。「梅林啊──」他滿臉驚恐，抬起頭來看向Lucius。「這些都是真的？那個Tahlia Watson──」

　　「所有的佐證資料也都在其中，你們可以發現我給你們的資訊絕對正確。」Lucius懶洋洋地說著。「這對你們只有好處，我出錢買下頭版，而你們也有新聞可寫……或許你們該在拒絕我之前先好好考慮。」

　　「這……」那巫師猶豫了一會兒，但沒多久就被說服。「可以，我們接受。」

　　Lucius點頭道。「拜託了。」說完，便慢悠悠地離去。

　　他已經完成了他答應的，現在，該輪到對方兌現承諾了……Dumbledore。

　　在Lucius離開之後，一旁的幾個巫師才圍了過來。

　　「Robert，Malfoy給了你甚麼東西？」

　　Robert顯然還處在錯愕之中，Lucius Malfoy給了他們的這份檔簡直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他完全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好運……

　　「你們自己看吧。」最後他勉強回過神，對著他的同事們說道，然後將那檔扔了過去，而他們在看了幾眼之後的反應和自己方才一模一樣。「今晚截稿前我要準時看見報導，明白嗎？」

　　「明白。」

　　隔天一早，預言家日報被銷售一空，逼得他們趕緊又補印了不少份。

　　群眾一片譁然，對角巷四處都可見到一邊緊緊抓著報紙，一邊和同行夥伴爭論其報導真實性的巫師。

　　預言家日報用了整整三個版面報導這件事──關於Tahlia Watson的真實身分，以及她在這次的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全都被一一詳細的寫了出來。

　　儘管開始的時候不信的人居多，畢竟Watson一直以來都被視為黑魔王走狗之一，還詭計多端的多次逃過審判，但在後一天的報紙繼續刊登出一些她與霍格華茲校長Albus Dumbledore的通信紀錄，並且多出了Sirius Black的口述論證後，一時間所有人都震驚了……

　　所以說Tahlia Watson果真打從一開始就是被派去黑魔王陣營的間諜嗎？而且從報導內容來看，當時她甚至還只是個學生……

　　這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但他們連通信紀錄都公開了，並且，在這篇報導被刊登出來之後，媒體接著找上了Dumbledore，也馬上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這些相關內容都在第三天的報紙上詳細寫出來了。

　　這是與黑魔王的世紀棋局，他們是這麼說的。

　　第四天，聖芒戈的大廳突然間擠滿了巫師，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聚集到這兒，只因為有人探聽出Watson現在就在這兒，似乎還昏迷著。

　　還昏迷著……

　　儘管大廳中擠滿了人，但卻異常的安靜。

　　他們已經明白了一件事──而此刻他們無不希望著Tahlia Watson能夠清醒過來。

　　她拯救了他們，她幾乎犧牲了自己來拯救他們。

　　而現在，似乎只有梅林能夠拯救她了。


第273章 256.夢境

　　Tahlia Watson從小就知道自己得好好表現才能夠獲得別人的關照，她的出生就是個累贅，沒有人應該關心她……

　　很快的她就要上小學了，但對她來說卻不代表甚麼，反正她的同學們大概也只會視她為一個怪胎，一個剃著短髮的古怪女孩。

　　這天，她一個人沿著河邊的小路踢著小石子玩，這一直是她少數的娛樂，她不可能有玩具這類的奢侈品，所以她總是得從一些平凡的小物件中獲得樂趣……

　　抬腳一踢，小石子迅速地向前滾了一大段距離，最後，停在前方安靜站著的一個男孩面前。

　　Tahlia飛快地走了過去，而那男孩也在同時轉過頭，兩人四目相交，然後男孩低下頭看了看那個石子，又抬起頭看著她。

　　「你在做甚麼？」男孩問道。

　　「踢石子玩啊。」Tahlia理所當然地回答。「這很好玩的，得集中精神，否則石子會亂滾，要是你弄丟它就算輸了……」她說了幾句，才猛地想起自己應該先問問男孩的名字。「對了，你叫甚麼名字？」

　　男孩眨了眨眼，露出了個淺淺的微笑。「Severus Snape。」他說。「你呢？」

　　Tahlia也燦爛的笑了。「Tahlia Watson。」想了下，然後補了一句。「我是女生喔！」

　　男孩愣了一下，然後笑出聲。

　　他們就這樣認識了，而在學校開學之後，Tahlia欣喜地發現到Snape也和她同一個班級，兩人很快就挑選了相隔的位置坐下。

　　他們聊得很愉快。

　　Tahlia甚至覺得，其他同學對他們投來的不友善眼光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朋友。

　　「Severus，你覺得這世上有魔法嗎？」

　　「可能有吧，我不確定。」

　　Tahlia歪著頭，然後聳了聳肩，從書包裡掏出了一本書攤開。「真可惜，我一直在想著，要是我會魔法的話，就能夠做到好多不可思議的事了。而且不知道為甚麼，我總是做一些很古怪的夢……」

　　夢中的她每年都會到一個很大的城堡裡，而那邊所有的人都會魔法，他們會在那裡學很多很多的魔法知識──

　　「那只是夢而已。」Snape認真的說著，Tahlia回過神來，發現他學著自己也從書包裡拿出幾本書。「況且，我覺得你不會魔法也已經夠厲害了。」

　　「真的嗎？」

　　「嗯。」Snape認真的點了頭。「你總是年級第一，你能夠選擇任何一所中學就讀，你還會做很多好吃的餅乾──」

　　Tahlia笑出聲。「嘿，Severus，學習和做餅乾完全是不同的兩件事啊……」停頓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問道。「那麼你呢？你打算念哪所中學？」

　　「我還能有甚麼選擇？」Snape無奈地說道，本有些蒼白的臉浮現了淡淡的紅暈。「你知道，我們家裡──」

　　「……啊，說的也是。」Tahlia理解的點了點頭。「那麼，我會和你念同一所學校的。」

　　「甚麼？」Snape驚訝地抬起頭。「你不用……我是說，你有能力選擇任何一所優秀的學校，你不用──」

　　「但我想和你一起啊。」Tahlia認真地說。

　　是啊，她想和他一起……

　　他們也的確彼此配伴著一同長大。

　　一起念了中學、高中、又申請上同一所大學……而她也不斷的會繼續著做夢，夢見自己從城堡裡畢業，儘管那邊的景象一直都模模糊糊的。

　　Tahlia覺得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似乎她和Snape會永遠一直這樣相處下去──

　　但不對。

　　Tahlia突然間有些困惑。

　　她不明白方才瞬間閃現的想法是怎麼來的……這並沒有甚麼不對，Severus一直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一直都是──

　　「Tahlia，其實，我喜歡的人是你。」

　　甚麼？

　　Tahlia猛的回過神，發現說出這話的人是坐在自己對面的Snape，她又覺得不對了……

　　真的不對。

　　「Tahlia？」面前的Snape看似很緊張，是因為她的不回應嗎？

　　「嗯？」她趕緊應了聲。

　　不，或許是她多想了吧，這沒有甚麼奇怪的，她和Snape認識那麼久了，現在他們只是約在餐廳裡吃個飯而已，怎麼會有甚麼不對勁呢？

　　Snape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又說了一次。「我說，其實我喜歡的人是你。」

　　──但這真的不對！

　　Tahlia突然間覺得頭好像被重重的槌了一下，腦中似乎有甚麼不斷想要宣洩而出，她用力的甩甩頭，想讓這感覺消失……

　　「你是個女巫，Tahlia。」

　　不，她怎麼會聽見這種話，魔法根本不存在，這世上根本沒有女巫這種東西，那些只不過是夢！只是她無聊的幻想……

　　她猛地站起身，這舉動似乎嚇到了Snape。「Tahlia？」

　　「先別和我說話……」Tahlia擠出一句話，又甩了甩頭。「這不對……」

　　「哪裡不對？」Snape一臉困惑，他也站了起來，不顧周遭已經有些好奇的目光看來。「你還好嗎？」

　　「我很好……不是，我說的是──」Tahlia又搖搖頭。「你不是這樣的──」她好像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似乎她說了甚麼奇怪的話了，但她無法停下來。「你不是這樣的……」

　　「我不是怎樣的？」Snape徹底困惑了。「我……我一直都喜歡你的，Tahlia──」

　　「你沒有！」Tahlia突然拔高了音量。「你沒有！你沒有喜歡我！你喜歡的是Lily──」

　　但Lily是誰？

　　「Lily是誰？」Tahlia睜開眼，發現Snape一臉困惑的問出了她心裡的問題。

　　「我不知道……」她的頭又痛了起來，不自覺的伸手用力揉了揉。「但你喜歡的是她……」

　　「我不喜歡她！」Snape焦急的說道。「我甚至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我喜歡的是──」伸出手來抓住了Tahlia的手臂。

　　「不要再說了！」Tahlia一把甩開他。「不要說了！這真的不對……所有事都不對──你不是Severus……但你是Severus──不，我不該在這兒……你也不該在這兒──這些都錯了！」

　　一切似乎在那一刻起都亂了。

　　所有的一切都太不真實，Snape永遠不會對她說這種話，也不可能是她永遠的好朋友，他只會關注他自己的事……

　　等等，為甚麼她會有這種想法？

　　他們明明是很好的朋友的啊……

　　她覺得好像弄混了甚麼……似乎夢中的世界發生的許多事已經徹底混亂了她的腦子，她不禁發現到，她做夢的時間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越來越長，甚至已經不是單純的做夢，連平常時候，她也會突然就發現到自己跑到了那個世界中……

　　更重要的是，Snape似乎也出現在她的夢境裡。

　　那些是夢的吧？她一直以來都是這麼認定的，但現在她突然不那麼確定了……

　　如果是夢的話……為何她又覺得那些景象異常的真實，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那邊的景象已經不是模糊的模樣，反而讓她有種自己親身經歷的感覺──那兒的一切真實到她反而覺得她在這城市的所有生活都變得有如泡沫般……

　　「我……我覺得我最近很奇怪。」她對著面前一臉茫然，但還是透露出明顯關心的Snape說。「抱歉……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她低下頭。「你會笑我的吧？我竟然還是會夢見那詭異的魔法世界，而你也在那裡──」她停下說話，眨了眨眼。

　　夢中也有個Snape，他和現在這個Snape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好像有種心揪的感覺，但為甚麼呢？

　　Tahlia突然間發現到，整個餐廳周遭的景色開始變得模糊了，好像現實與夢境在那瞬間顛倒了過來，究竟哪一邊才是……真正發生的？

　　「我喜歡的人……是你。」

　　「……我恨你。」

　　不不不……她不想知道去思考……同樣的嗓音，但意思卻完全相反的話同時傳進自己耳裡，她覺得好混亂，她沒有辦法做出判斷──

　　無法肯定究竟哪邊才是夢境，無法肯定她和Snape之間究竟是怎麼樣的關係，不，她甚麼也無法確定……

　　她到底該怎麼稱呼他？

　　對她來說，他到底是Snape……

　　……還是Severus？

　　「Severus。」

　　黑髮男人從睡眠中驚醒，猛地轉過頭，看向出聲叫醒他的人。「Dumbledore？」他啞聲開口。

　　Dumbledore來這兒做甚麼？

　　「Sirius告訴我，這幾天來你一步都沒離開這兒，甚至也沒吃下任何食物。」Dumbledore平靜的說道。

　　Snape淡淡的瞥了一眼Dumbledore身後皺著眉頭的Black，然後轉回頭。「我自有我的理由。」

　　「她不會希望你這樣的──」

　　「她不會希望我這樣？」Snape再次瞪向Dumbledore。「你看看她！你看看她，Albus──你怎麼可能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Tahlia一直都希望你好好活著。」

　　「所以這就是我還在這兒的原因。」Snape沉著臉。「好好活著。」

　　「不吃東西可不能算是好好活著，Severus。」Dumbledore輕聲的提醒道。

　　Snape沒有說話。

　　後頭的Sirius也反常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他先前明明暗自決定要好好的教訓他一番。

　　但今天他卻不打算這麼做，該怎麼說……他覺得面前男人這副絕望的神情非常令人──同情？

　　梅林啊，他從沒想過他有一天會同情這傢伙，要是從前有人這樣告訴自己，他鐵定不信的。

　　「Snape，你不可能總待在這兒。」他緩緩地開口。「你該去做些甚麼，而不是在這兒浪費時間。」

　　「不。」Snape果斷的拒絕。「黑魔王已經死了，我得待在這兒……」

　　Sirius一時反應不過來。「你在說甚麼？」況且Voldemort被殺，和Snape必須待在這兒到底有甚麼關係？

　　「我得……守著她。」Snape喃喃低語。「任何人都不許……傷害她。」

　　「你──」Sirius正想再開口，卻被Dumbledore阻止了。

　　「Severus，你這些天完全沒和外頭接觸？」Dumbledore依舊平淡問道。

　　「我一直都在這兒。」Snape答道，眼睛直直地盯著Tahlia。「我得保護她……」

　　Dumbledore沒有馬上說些甚麼，只微微往前走近了些，將懷中的幾份報紙遞給男人，才溫和的開口。「那麼我想，這事你不需擔心──」

　　Snape先是狐疑的看了Dumbledore一眼，才將目光放到報紙上。

　　整整三天。

　　整整三天幾乎都是Tahlia的版面……從她學生時代發生的幾乎所有事都被刊登出來──

　　「你……你要我看這些──」Snape錯愕的開口，嗓子依舊沙啞著。「是想再次提醒我究竟做了甚麼──」

　　「不，我要你看這些，是想告訴你，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Dumbledore依舊溫和的說著。「或許你不知道，聖芒戈大廳那兒每天都會聚集些巫師，而他們去那兒的唯一目的便是祈求，Tahlia做了許多，而他們很感激她。」他停頓了一會兒。「我並不是責怪你，孩子，但這樣灰心喪志的縮在這兒並不能幫到她甚麼……」

　　Snape轉回頭，看著Dumbledore。

　　「你知道你該怎麼做。」Dumbledore平靜的說。「她需要你的協助。」


第274章 257.泡沫之境

　　Snape知道他該怎麼做，他早想到了，只不過先前礙於外頭可能存在著會對Tahlia不利的人，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放下心的離開。

　　但現在，他得再次製作出那魔藥，那據說能夠治好任何狀態的魔藥。

　　要是聖芒戈的人遲遲找不到方法讓她醒來，他會找到。

　　於是，自從Snape被Dumbledore勸離開聖芒戈回到學校後，已經過去了快要一年的時間，其餘人也已經回到了他們正常的生活中。

　　Dumbledore繼續擔任校長，Sirius依舊是個Auror，唯一不同的是，他現在是個非常清閒的Auror，畢竟那些食死徒們大多都已經被抓進阿茲卡班，而他們現在要處理的，也只剩下一些巫師中的小混混了。

　　Remus Lupin正式接下了學校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似乎他在不知不覺間也喜歡上了待在學校裡的感覺，而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一年一換的詛咒似乎也即將終結在他手中，畢竟嚴格上來說，他已經待了超過一年的時間了，若是加上他前來代課的那半個學年的話。

　　Regulus忙碌的處理家庭事業，值得一提的是，他和Lucius Malfoy聯合投資的巫師銀行在很短的時間內地位就超越了古靈閣，他們不知道何時從麻瓜銀行那兒學了幾招，除了提供金庫讓巫師們存放金幣，還提供了借貸服務，也就是說，巫師們將他們的金幣存到這兒還能每年收取到一定的利息，這可讓那些妖精氣炸了。

　　至於Harry，他和Draco、Ron、Hermione幾個人已經快要升上三年級，不久前才剛填完之後三年級的選課單，在Draco逐漸習慣了Hermione的麻瓜出身身分之後，他開始會和她說話，然後很快地發現到這個小女巫真的令人驚訝，也終於慢慢地放下一開始的偏見，除了Ron時不時會和他來個小爭吵之外，他終於不得不承認，其實Gryffindor完全不像他一開始想的那樣那麼難相處──當然，Harry不算，Harry一直都很好相處。

　　而這期間，Snape除了學校教學工作以外的所有時間幾乎都埋首在研究室裡，發瘋似的不斷實驗，但卻也不斷的失敗……

　　這不禁讓他懷疑自己多年前曾經製作出的魔藥是他的錯覺。

　　「Severus。」

　　Snape停下腳步，微微側過頭，看著身後喊住了自己的Albus Dumbledore跟上後，才和他並肩繼續向前，開口。「甚麼事？」

　　「今天還是去聖芒戈？」

　　Snape輕輕點頭應了聲。

　　「她……醫院那邊有進展嗎？」

　　Snape腳步微微頓了頓，但馬上繼續著前進。「……沒有。」

　　聖芒戈那邊也依舊束手無策，沒能夠找到方法徹底治好她，他也已經試過了每種他所能夠想到的方法，但就是沒有辦法再次製作出同樣功效的魔藥。

　　直到現在，Tahlia仍然躺在那兒的一間病房裡，Snape每天都會過去一趟，無論那天他忙到多晚，又有多麼疲憊，他總會過去一趟。

　　靜靜地坐在Tahlia的病床旁，悄聲對她說些話。這已經成為Snape的每日例行公事。

　　靜靜地坐著，靜靜地看著，靜靜地……希冀著。

　　Dumbledore歎了口氣。「我不只一次覺得這世界其實並沒有我所想像的那樣公平。」看看Tahlia，看看Snape，還有許許多多的人……

　　「人生來就不公平。」Snape淡淡地回答。「我很訝異你現在才對我說這些──」

　　「只是有感而發，Severus。」Dumbledore溫和地說。「你不能禁止一個老人發發牢騷……」

　　Snape哼了一聲，然後便不再說話了。

　　「……Severus？」

　　又是在……做夢嗎？這是第幾次了？

　　她總是夢見這男孩，不，或許現在已經是個男人了，也或許，不能稱之為夢境。

　　本來她以為魔法的世界就是她幻想中的夢，但事實上卻不是那麼回事……

　　那兒的Snape對她幾乎可以說是惡毒，總沒給過她好臉色，甚至還做了很多令她難過的事……

　　儘管和她在河邊碰見的那位對她微笑的男孩宛若兩人，但她卻逐漸感受到了胸口悶得難受的真實感受。

　　那兒的Snape批評她時，她會覺得整個心臟裂成碎片，他對她露出輕蔑的眼神時，她會覺著整個胸腔內的空氣都被吸走，而她無論怎麼做也無法呼吸到一點新鮮空氣……

　　那不是做夢會有的感受，絕對不是！

　　相較之下，在這兒的是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的Snape、還有她平靜且安穩的人生……本來她認為的現實突然間令人覺得完美的不可思議，完美的……太虛幻──像七彩炫麗的泡泡，但卻脆弱的一碰就會破。

　　所以她其實是會魔法的嗎？

　　魔法其實是……真的存在的……？

　　她有勇氣……面對它嗎？從她不知不覺沉溺其中的夢境中醒來，然後，迎上那令她難受萬分的現實？

　　她做得到……嗎？

　　「我喜歡的……是你。」是啊，這夢境太美好，當時她就感到不對勁了，不是嗎？

　　「你不是真的。」她突然開口，一雙眼直直地盯著說話的男人。「這些都不是真的，我知道的。」

　　面前的Snape愣了一瞬，然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嘴角微微勾起，對她露出冷笑。「甚麼時候發現的？」

　　「從一開始……」Tahlia低聲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

　　「是嗎……」Snape嗤了一聲，將手上杯中的茶一飲而盡。「那麼你為何還待在這兒這麼長時間？」

　　「我也不知道……但現在我該離開了。」Tahlia依舊輕輕地說著，然後她站起身。「無論如何，感謝你這些年來的陪伴……我──我很高興認識你。」

　　「我可不敢這麼說。」Snape緩緩的說道。「不過……」他抬起頭，薄唇淺淺揚起。「看在我們認識那麼久的份上，給你個線索。」

　　Tahlia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Snape也緩緩地站了起來，椅子被他推的後退，與地面發出了難聽的喀啦聲。「你以為的那個現實，也不是真的。」

　　Tahlia直直地看著Snape，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燦爛的笑了。「嗯，我也知道。」她說，然後轉身離開，在離開的最後，她頓了一會兒。

　　「不過還是謝謝你。」留下這句話，回蕩在這空間中，圍繞著獨自被留下的黑髮男人。

　　「哼……真是個蠢女人。」

　　是呢，兩邊都不是真的。

　　Tahlia突然覺得輕鬆許多，她看著自己的手，應該說，看著自己手上握著的魔杖。

　　「你恨我。」她自言自語道。「而我也恨你。」互相仇恨的兩人，本就不該繼續勉強的見面，不是嗎？

　　眼前彷佛又浮現了當初Snape對自己說出這些話的景象。

　　……別說了，她真的已經不想再聽了──

　　真的不想了。

　　她該……徹底清醒，認清事實了。

　　然後Tahlia睜開眼睛。

　　幾乎在同時，沉默著的Snape以及Dumbledore兩人來到了聖芒戈的大廳。

　　一見到Snape出現，馬上便有一個治療師迎上前來，戰戰兢兢地開口。「Snape先生，你……你來了。」

　　Snape沒怎麼搭理他，只淡淡地問了句。「怎麼樣？」

　　「啊，這就是我們想告訴你的──」那治療師微微的瞥開目光。「昨天那方法……依舊失敗──」

　　「依舊……失敗？」Snape倏地停下腳步。「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甚麼，嗯？Clayton？我記得我說過，要是你們沒能成功找出方式讓她醒來，就別來煩我──」

　　「但……但昨天我們以為要成功了的。」那被稱作Clayton的治療師顫顫地回答。「我們幾乎以為──要成功了。」

　　「顯然你們沒有。」Snape不悅地說著，一個踏步就又向前走去，留下身後一臉尷尬的Dumbledore。

　　Dumbledore對著Clayton露出一個抱歉地微笑，也轉過身子快步跟上了Snape，但令他驚訝的是，Clayton竟也跟了上來。

　　「Snape先生！」

　　「還有甚麼事？」Snape不耐地問道，腳步絲毫沒有要慢下來的意思。

　　Clayton跟得有些吃力，微喘著。「我們是想跟您商量，關於Watson小姐日後的安排──噢！」他突然間低嚎了一聲，吃疼的摀住鼻子，因為本來走在前方的Snape突然間停下來，讓他整個人重重的撞上了他的背。

　　「你甚麼意思？」Snape冷冷地問道。令Clayton身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甚麼安排？」

　　「呃……您知道，醫院裡的永久病房數量並不足夠，而Watson小姐她──」Clayton又縮了下身子，因為Snape的怒目瞪視，音量不自覺的變的很小，幾乎要讓人聽不清。「而Watson小姐的情況並不符合重大符咒傷害條件──」

　　「不符合重大符咒傷害條件？」儘管如此，Snape還是聽見了。而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拳頭不自覺的握緊。「黑魔王親自下的詛咒導致她昏迷不醒！而你們說她──怎麼？不符合重大符咒傷害？」

　　「但……但就因為她只是昏迷著……沒有其餘症狀……」Clayton整個人被嚇傻了，梅林曉得他方才怎麼有勇氣和Snape說話。「所以不一定要待在醫院裡，或許她能夠待在誰那兒，當然──」他又縮了一下。「我們當然還是會定期派人過去瞭解情況──」

　　「你們打算放棄她？」Snape的音量又變大了不少。「她是為了甚麼才陷入這般境地？得到的卻是甚麼？你們連治好她都做不到！」

　　「我們非常努力地嘗試，可──」

　　「她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年！」 Snape氣急敗壞的吼著。「絕對還有沒試過的方法……」

　　「Snape先生，請您冷靜！」Clayton無奈地開口。「那是神秘人下的詛咒，我們甚至連那咒語是甚麼都不知道──」

　　「那就拚死給我找出來！」Snape怒吼。「我聽從你們的吩咐熬制了多少魔藥？結果是甚麼？從來沒有一個是有效的！你們還算不算是治療師？」

　　「Severus，冷靜點。」Dumbledore終於開口了，語氣中的無奈和那位治療師如出一轍。「你會吵醒病人。」

　　Snape哼了一聲。「要是這樣能夠把她給吵醒，我不介意繼續。」

　　Dumbledore歎了口氣。「我們都希望Tahlia早日醒過來，不過他們已經盡力了，你不該責怪他們……」

　　Snape深吸一口氣，然後冷冷地開口。「總之，她有權利待在這兒，她有權利獲得最好的照顧──你們休想趕她出去──」說完，長袍一甩便繼續向前走。

　　一會兒，幾個人走到門上標示著Tahlia名字的門前。

　　Snape伸手拉開門，但在踏進房間的那一剎那，猛的僵住了身子。

　　「怎麼了？」Dumbledore也走進房間，隨口問道，然後，也瞬間愣住。

　　那張本該躺著一個黑髮女人的病床，空了。


第275章 258.城堡山路

　　空了。

　　Snape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你們把她弄去哪了？」他憤怒的轉身，一把揪住Clayton的衣領，怒吼。「你們擅自把她送走了？嗯？」

　　「沒、沒有！」Clayton臉色脹紅。「我們沒有──」

　　「那她在哪兒？」Snape咆哮。「她在哪！」

　　Clayton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終於讓Snape放開他，當然也多虧了一旁的Dumbledore幫忙出聲喝斥住了他。

　　他也很無辜啊！

　　明明中午的時候Watson小姐還在的，怎麼才過了幾個小時，就整個人消失了？

　　重點是，一個人怎麼會好端端的消失了呢？更何況她應該是昏迷著的啊！

　　難不成他們昨天嘗試的那方法真的管用了？

　　不，不對。Clayton甩甩頭。

　　現在不是想那個的時候，聖芒戈從來沒有弄丟過病人，這要是傳出去了可怎麼辦……

　　正當Clayton驚慌失措的時候，一旁的Snape也沒有好上多少。無論如何，Tahlia失蹤這點令他打從心底的恐懼……

　　她去哪了？

　　該死的她究竟去哪了？

　　──要是她不是自己醒過來，要是她是被甚麼人給擄走，不，他拒絕有這樣的想法。

　　絕不。

　　當天，幾乎聖芒戈裡所有的人都被個面色陰沉且怒氣衝衝的男人質問了無數遍，但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出男人提出的問題。

　　最終，Snape不得不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Tahlia確實沒有離開過病房，當然也沒離開聖芒戈，否則門口那醜模特不會不知道。

　　那麼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沒錯，只剩一個可能──Snape快步走出聖芒戈，然後，幻影移行。

　　但很快地，他就在Malfoy那兒碰了一鼻子灰，明顯Lucius見過Tahlia，但他甚麼也不打算告訴自己……為甚麼要呢？他們的交情可沒好到能夠讓他違背答應了Tahlia的承諾。

　　接著，雖然他在Black那兒沒遇上甚麼麻煩，但這傢伙就和他一樣震驚，完全沒有想到她會失蹤，看來他是沒指望能夠在這兒得到答案了。

　　然後他去了許多地方，許多Tahlia或許會去的地方，哪怕只有那麼一絲為小的可能，他也都去了。

　　悲哀的是，他的確不夠瞭解她。

　　除了Tahlia居住的那小公寓，他幾乎想不出其他她愛待的地方，無論是對角巷或是霍格華茲，他都只能抱著那破碎的希望，或許能夠在那兒找到她──他甚至去了Potter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已經變成殘破的屋子。

　　不禁自嘲的笑了。

　　他壓根不曾瞭解她的任何喜好……又怎能如此自信地宣稱自己愛她？

　　她根本不可能會來戈德里克山谷，畢竟這地方無論對誰來說都是個悲傷之地……但他還是來了，宛若揪住最後一絲期盼得過來了。

　　這麼過了幾天，Snape依舊沒有Tahlia的下落。

　　他已經想不出任何地方……任何──

　　──不，其實還有一處。

　　還有一處他沒有去過。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發現他已經站在一個熟悉的小道上──

　　城堡山路。

　　Tahlia和她哥哥們住的地方。

　　Snape只來過這地方一次，Tahlia邀請他過來的，他們一同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寫作業，一同享受她哥哥準備的聖誕大餐……現在想來，那絕對是他這輩子度過最愉快的耶誕節……

　　──他能在這兒找到她嗎？

　　舉起手按響了眼前的門鈴，然後Snape默默等待著。

　　或許一會兒開門的就會是Tahlia，他能想像她的表情，錯愕與驚訝，然後問他怎麼會找來這地方──

　　「你好？」

　　Snape回過神，在看清來人後眼裡不住的閃過一絲落寞。喔，怎麼會是Tahlia……她當然不會在這兒──

　　這人不是Tahlia，是Hamish，她的四哥。

　　Hamish依舊是自己記憶中的模樣，臉上也掛著一模一樣的笑容，歲月似乎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甚麼痕跡，不過想來也是，Hamish本來就和他們年齡差距最少，現在應該也才四十多歲──

　　「Hamish。」Snape開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好久不見。」

　　Hamishi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你……」他眨了眨眼，迅速的朝著裡頭看了一眼，然後往前走出來，將門給帶上。「你是……Severus Snape？」

　　「是。」Snape點頭。「我來是想──」

　　「你快走吧。」Hamish硬生生地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抱歉？」

　　Hamish深吸一口氣。「我說，你不該來這兒。」他握緊了拳頭，然後放鬆……天曉得這究竟有多麼不容易，天曉得他究竟有多想狠狠的揍面前這男人一頓──

　　但他不能這麼做。

　　他曾經答應過Tahlia……儘管她自己或許也忘了她曾經這樣拜託過他──

　　他得防止他的哥哥們欺負Severus Snape。

　　「快離開吧……要是讓他們發現了──」

　　「不。」Snape直接了當地拒絕。「我來這兒，是想問Tahlia去了哪──」

　　「我們不知道，你──」

　　「Hamish，是誰啊？讓你站在外頭那麼久──」身後突然傳來了Josh的嗓音。

　　完蛋……

　　Hamish本想推開Snape，然後轉身假裝甚麼也發生，不過晚了……

　　等到他轉過身子，發現Josh已經將門完全打開，並且，比自己方才還要快的認出了來人的身分，一雙眼瞬間瞪的老大，盯著他的眼神也好像就要將他給殺了──

　　「這傢伙過來這裡做甚麼！」突然一聲怒吼，從Josh口中爆出。「啊？」

　　「Josh，你聽我說──」

　　「不，你閉嘴，Hamish。」Josh徑直踏出自家大門，掠過了正想著開口解釋些甚麼的Hamish，然後，來到Snape面前。

　　「Josh──」

　　「我說，閉嘴。」Josh抬起一隻手，微微偏過頭。Hamish便閉上嘴。「我們家來了這麼一位貴客，你該讓我們知道的──」他轉回頭，然後，嘴角彎起，對著Snape開口。「是吧，Severus？」

　　Snape愣了幾秒，然後，下意識的稍稍點了頭，但下一刻，他卻被個突如其來砸在自己臉上的拳頭揍的整個腦袋嗡嗡作響，人也失去平衡的向後退了幾步後跌倒在地，他甩甩頭，朝著地上吐出了鐵銹味的液體，然後發現到他的牙齒也被打斷了，那白色的塊狀物在一攤鮮紅中異常明顯。

　　Snape沒有抽出魔杖。

　　要是別的人對他這麼做，他鐵定會用魔法狠狠教訓他們，讓他們付出代價，但他現在不能這麼做……沒錯，他不能。

　　他只是緩緩的擦去了嘴角流淌的鮮血，不發一語。

　　「我還在想著要怎麼找到你這雜種！」方才Josh臉上的笑容就在那麼轉瞬間便消失不見，但奇怪的是，他說出這句話的語氣平淡的好像只是在談論天氣，與方才他第一句爆出的怒吼完全不同。「很好，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天啊！Josh你怎麼──」

　　幾聲驚呼陸續從敞開的大門傳出，接著，兩個男人也從房子裡跑出來，其中一個直接抓住了Josh，以免他再次出手攻擊人。

　　「你做甚麼──」拉住他的人是Tony，但即使是他這樣子拉著人，也能夠感覺到自家大哥急欲掙脫的那力道。

　　甚麼時候Josh變得這樣……不理智？

　　「發生了甚麼？」Billy明顯還不在狀況內，只愣愣地問了句。

　　「發生了甚麼？」Josh冷冷地重複了一次，然後下巴朝著Snape點了點。「你們知道這人是誰嗎？」

　　「誰──」

　　「Snape！」Snape的名字從Josh齒縫間擠出。「Severus Snape！」

　　「Snape──」Billy先是喃喃的重複了幾次，然後終於反應過來，而他的反應，和Josh剛開始的時候一模一樣。「你！」他咆哮，看似便要衝上前。

　　而這次，是Hamish從身後拉住了他。

　　「Hamish你別攔我！」Billy掙扎著，要不是Hamish拉著，他已經整個人撲在依舊坐在地上的Snape身上。

　　「你們兩個！」Tony終於忍不住，又蓋過了另外兩人音量的聲音怒斥了一聲。「夠了沒有！」

　　一片沉默。

　　一會兒，感覺到他拉著的人沒那樣緊繃氣憤之後，Tony才小心翼翼地放開Josh。「這不像你，Josh……」

　　Josh沒有說話，只冷哼了一聲。

　　「我告訴過你了，Snape。」Hamish也緩緩地放開了Billy，向前走了幾步，將Snape一把拉起，然後一個用力將他推出自家庭院之外。「離開這裡。」

　　「不。」Snape依舊直接回絕。

　　「你──」Billy瞬間又想往前沖去，但被Hamish再次擋下。

　　「你到底想要甚麼？」Hamish也開始感到不悅，問道。

　　Snape深吸一口氣。「我想請你們，告訴我Tahlia的下落──」

　　「好讓你繼續欺負她？」Josh低吼。

　　「──好讓我，能夠善待她。」

　　「狗屎！」Josh情緒瞬間又升起來，他怒駡了一句，這次甚至還爆了粗口，令一旁的三個弟弟一時都愣了。「全是狗屁！已經多少次了？啊？」音量不自覺的不斷拔高。「從以前到現在，她就總因為你的事而難過……我本來還想著你是因為家庭因素才導致不擅長處理人際關係，我們總替你找理由，Snape……Tahlia也總替你找藉口──結果呢？」他停頓了一會兒。「結果你又做了些甚麼？」

　　「我……」Snape張開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你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Josh咬著牙，雙拳因為過度用力的握緊而指節泛白。「她究竟得罪你甚麼了？」那最後一句帶著哭腔，其餘人轉過頭來之後才發現到Josh在這樣吼著的時候臉上也已經滿是淚水。「你告訴我，Snape，我們的妹妹──我們最小的妹妹──她究竟哪裡得罪你了？」

　　Snape直直的站著。

　　Tahlia沒有得罪他……

　　她怎麼會得罪他？她一直……才是那個保護著他的人──

　　「如果你是想來問我們Tahlia的行蹤──」Josh繼續著說，整個人還是因憤怒而顫抖著。「省省吧，我們永遠不會告訴你……她想離開，她自己選擇了離開──」狠狠的瞪著Snape。「我很高興她做了這個決定，你休想從我們這裡得到任何消息。」

　　「我只想找到Tahlia──」

　　「你還敢？」Josh又沖上前，在所有人都還愣著的時候再次一拳招呼在Snape臉上。「你還敢在我們面前喊她名字！」他怒吼，絲毫不在意這樣的音量可能會引來鄰居們的注意。「滾！」

　　「Josh，我──」

　　「我說。」Josh又上前了幾步，揪住Snape的衣領，面色猙獰的湊近了他眼前。「滾！別再讓我們見到你！」說完，他鬆開手，順勢用力又將Snape往後推了幾步。然後絲毫沒有停頓的轉過身，走進屋內。

　　「呃……」Hamish草草的點了點頭。「你聽見Josh的話了──這裡，我們這兒不歡迎你──」說完，也跟隨著Tony和Billy的腳步回到屋內，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


第276章 259.照片

　　Snape知道他又搞砸了。

　　這世上唯一有可能告訴他她的去向的人，前一刻正像看見仇人般的對著他大吼大叫……

　　是啊，為何不呢？

　　他有甚麼資格期待他們和顏悅色？他有甚麼資格希望他們──相信自己再也不願意再傷害Tahlia？

　　「她自己選擇離開！」腦中Josh的怒吼依舊衝擊著他。

　　Tahlia來過這兒。

　　他可以肯定，Tahlia也來過這兒，就像他知道Tahlia絕對去過Malfoy莊園一樣。

　　在昏迷了這麼長時間後，她終於清醒過來，但她……卻一聲不響的走了──沒告訴任何人，沒告訴……自己。

　　所以她果真無動於衷。

　　Snape沉默的站在原地。

　　無論他如何努力彌補，如何努力的釋出善意──甚至他幾乎能肯定Tahlia和自己的關係已經好轉許多，也毫無作用，她依舊……不打算原諒他──

　　他還能怎麼做？

　　似乎他已經將他所能想到的方法都用盡了……

　　「我記得我已經說過，我沒見過她了。」

　　Snape沒有說話，自他再次踏入這大廳開始，便一句話也沒有說。

　　「所以我很好奇，Severus，你究竟又來這兒做甚麼？」他對面的沙發上，坐著的是這地方的主人，Lucius Malfoy。他微皺著眉頭，在問話的同時，也同時在觀察著Snape。

　　不得不承認，他非常訝異。他確信兩天前見到的這男人沒有現在這般心神不寧，頭髮淩亂的垂著，眼窩凹陷，令他的黑眼圈看來更加明顯。「你想我說甚麼？」

　　Snape緊緊握著拳頭，好一會兒，才擠出話來。「告訴我，她的確來過──」不顧Lucius就想開口說出甚麼就又繼續說道。「我知道她來過。」

　　「是嗎？」Lucius露出一個淺笑，向後靠坐上沙發。「就算她真來過，又怎麼樣呢？」他停頓了一會兒，才又補上一句。「你同樣不會知道她去了哪──」

　　「……你說的沒錯。」Snape喃喃的說道，瞥了Lucius一眼。「我的確不知道。」

　　不知道為甚麼，Lucius竟因為Snape這流露出濃濃哀傷的話而無法再將話繼續說下去。

　　「我找遍了所有地方……」Snape繼續自顧自的低喃。「她究竟去了甚麼地方──」說著，又失神的看了Lucius一眼，然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Severus。」Lucius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也跟著站起身。「你……」果然，在下一秒，Snape便一個踉蹌，瞬間坐倒回沙發上。「你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Snape惱怒的甩甩頭，再次站起身。「我先走了。」

　　「你是在──」Lucius上前了幾步，用力地抓住Snape的肩膀。「我問你，你這幾天睡過沒有？」

　　「得了，你根本不在乎。」Snape冷冷地說道，微微動了肩膀甩開Lucius的手。「我得找到她。」

　　「然後呢？」Lucius挑眉。「在見到她的瞬間就累死在她面前？」他冷哼一聲。「這可不像你，Severus。」

　　「不然我還能怎麼做？」Snape猛地抬起頭，怒目瞪視著Lucius。「我能怎麼做！」他怒吼，手也不自覺地舉起，憤怒的揪住了Lucius的衣領，儘管Lucius絲毫沒有掙扎，只維持著同樣的挑眉表情，斜眼看著他。「我必須找到她──我必須……我必須帶她回來──要是我做不到……」他嘴巴開合了幾次，但卻怎樣也沒有繼續吐出接下來的語句。好一會兒，他才顫顫的鬆開手。「我得帶她回來。」

　　「為甚麼？」Lucius淡淡地問了句。

　　Snape微微抬頭，直直地看進Lucius眼中。「你知道原因。」

　　Lucius盯著Snape，應該說，觀察著他。

　　「你想過Tahlia或許根本沒想過要回來嗎？」

　　Snape沒有回答，雙手低垂著，他緊緊抿著唇，別過臉。

　　這問題他當然想過，但他不願去面對。

　　一時，整個空間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Lucius才又坐下，Snape無法從他的表情判斷出他現在究竟甚麼打算，輕歎了口氣，跟著坐下。「我道歉。」他沉著聲。「無論如何，方才我的行為一點也稱不上是理智──」

　　「她的確來過。」Lucius一句話便令他身子瞬間僵住，錯愕的停下了說話盯著Lucius。「如果你是想問這個的話。」Lucius手指無意識的撫著他的蛇杖。「她離開前，的確來過這兒。」

　　「她說了甚麼？」Snape臉上像是突然有了生氣，整個身子挺了起來。「她有告訴你──」

　　「沒有。」Lucius抬手，硬生生的打斷了Snape。「她沒有說。」無視Snape再次失望的低垂了肩膀。「你知道她帶走了那孩子。」

　　Snape抬頭，一臉困惑。

　　Lucius沒有馬上繼續開口，只冷靜的望著Snape，他認為已經提示的非常明顯了，Snape沒道理會想不出答案，只須給他些時間。「她帶走Nigel，我可以告訴你，是我從Black那兒將他帶給她的，應她的要求。」他微微停頓了一會兒，決定再加上一句。「這是個提醒，Severus。」

　　是啊……當然。

　　Tahlia帶走Nigel──那是她……那是她兒子。

　　Lucius悠閒地喝了口茶，然後看著面前的男人在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間恍然大悟。

　　他知道他已經清楚明白他的意思了。

　　無論Tahlia嘴上說甚麼，她也永遠無法與魔法界徹底斷開聯繫，應該說，只要她還帶著那孩子，就不可能。

　　Nigel會長大，總有一天，他會收到霍格華茲的入學通知書。

　　然後Tahlia也會再次出現在他們眼前──

　　「你欠我一次，Severus。」

　　Snape閉上眼，緩緩地點了頭。「我很感激。」

　　雖然已經想明白了Tahlia總有一天會因為Nigel而再次出現，但他依舊沒能擺出哪怕一絲好臉色，沒錯，他知道他只需要等待Nigel十一歲那年到來，她就能夠如願找到Tahlia……但他──

　　但要他這般甚麼也不做，就只是等著──

　　他全身細胞都在叫囂著要離開這兒去尋找她……但他硬生生的壓下了，要是Tahlia決意躲開他們的話，沒有人能夠找到她的，無論如何，他現在衝動的離開這兒四處亂闖絕對是最沒有用的選擇。

　　Snape無力的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頭向後仰著。

　　他只是還需要些時間習慣沒有Tahlia的霍格華茲……他絕對做得到──沒錯，當初Tahlia曾經離開了五年，他照樣繼續著過日子。

　　他只需忍耐，Nigel很快就會十一歲……很快。

　　此時，陷入思緒中的Snape沒有察覺到，他辦公室的門被推了開來，說來奇怪，儘管學校教授鮮少將辦公室門鎖上，但他也不至於連有人進來了都沒能發現才是──

　　等到Snape意識到的時候，Sirius Black已經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這天他是一個人過來的，自Malfoy那傢伙某天到他家中和Regulus講了一長串他得全神貫注才聽得懂的話之後，他就有股強烈的感覺，他必須過來一趟，何況他得親自……確認一件事。

　　「你是個混蛋。」他說道。

　　Snape皺了皺眉頭，但他沒有反駁，也沒有問Black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如果他只是想著要激怒自己的話……他不會得逞，反正在他自討沒趣後，便會自行離開。

　　「你愛的……是她？」Black的聲音再次傳來。

　　Snape詫異的抬起頭來。「甚麼？」

　　「那時候你對我說過，你喜歡的不是Lily……所以說你愛的是……Tahlia？」Sirius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Snape沉默了幾秒，然後緩緩地點了頭。

　　「喔梅林！」Sirius大大的吸了口氣，偏過頭，他本來還不願相信！「該死的！你──」他轉回頭，再次看向Snape。「你……」他開口，但一時卻不知道該說甚麼。「你──甚麼時候的事？」

　　「……我並不打算和你談論這話題，Black。」Snape又低下頭，打算繼續保持沉默。

　　「是嗎？」Sirius嗤了一聲。「我想也是……無所謂，反正我來也沒不是想和你說這個──」

　　Snape冷哼了一聲。

　　Sirius白了Snape一眼，也不管他會不會看見。「我只是……有個東西必須給你──我得先聲明，這絕對不是因為我同情你──」

　　「我不需要。」

　　Sirius聳肩。「隨你怎麼想，儘管我從沒想過我會對你說出這些話……不過我想，我多少能夠體會你現在的心情──」

　　Snape再次抬起頭。

　　「聽著，Snape，Tahlia發生這樣的事，然後她又一聲不響地離開……我們都很難過──在所有人都在歡慶正義勝利的時候，我做不到像其他人那樣放肆慶祝，但我清楚知道你現在的心情，Snape……你得……你得放開些──」

　　「不。」Snape怒目瞪視著Sirius，聲音從齒縫間擠出。「不可能。」

　　他怎麼敢？Black那蠢貨！

　　他怎麼可能知道他現在的情緒？無論如何，無論甚麼人，都不可能讓他放開甚麼！

　　「要是你只是打算和我說這些，你可以走了。」

　　Snape不客氣地吐出一句，一手指著門口的方向。

　　但令他驚訝地是，面前的男人竟沒有因為他這句話而氣得跳腳，反而露出微笑──

　　這人今天是怎麼了……

　　Snape皺起眉頭，不悅的開口。「你這是怎麼──」但下一秒，隨即因為Sirius Black從懷中掏出的一個東西而閉上嘴。

　　應該說，一張照片。

　　「你──」一時間，Snape完全無法組織言語，整個人彷佛被抽了魂似的，罕見地盯著Sirius手上的那張薄紙發愣。

　　「你沒見過的，是吧？」Sirius微微揮動了那張照片。「這是我們畢業前幾天的時候給她拍的，當時她還不怎麼願意──」

　　Snape依舊說不出話。

　　照片上的人就是Tahlia。

　　她還穿著校服，對著鏡頭的方向微笑，然後在一個小小的閃光後變得錯愕，眼睛眨了眨，然後，再次笑開。

　　內心像被甚麼重重的擊了一下，即使如此，Snape只微微別過臉。「你是在向我炫耀？」

　　「不。」Black的聲音又傳進Snape耳裡。「我認為，你需要這東西……」

　　Snape猛的抬起頭，不，應該說，他整個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要是你只是打算調侃我──」

　　「不。」Sirius再次說。「無論你相不相信，Snape……儘管我們互看不順眼，但我也從不是你想像的那麼──該怎麼說──那麼惡毒。」他深吸一口氣。「你無法想像當初Tahlia離開的時候我是怎麼繼續下去的……那時我一片混亂，總是糾結著是不是她一點也不在意我，是不是對她而言我可有可無，才會讓她這樣毅然決然地離開──我……我差點沒能撐過來。」他停頓了一會兒，似是在猶豫，不過，最終還是將那照片遞了出去，Snape一臉不可置信的接過。「當時，Regulus把這東西放在我眼前。」他擠出一個微笑。「現在，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它。」

　　Snape怔怔的看著Sirius。

　　「為甚麼？」好一會兒，他啞聲問道。方才Black說的話完全與他現在的心情相同，直到這刻，他才突然真正的認知到面前男人事真真正正的愛著一個人……

　　Sirius挑眉。「你以為我願意嗎？」他一臉不悅。「我只不過是怕Tahlia回來之後發現你已經餓死了又會難過──」

　　Snape一臉茫然。

　　「喔，你夠了。」Sirius翻了個白眼。「Remus天天寫信給我，說你幾乎沒什麼吃東西──你該去照照鏡子，Snape，你不說話時就跟個骷髏差不多……」

　　Snape黑了臉。

　　「不過我也該走了，先說好，那照片只是我借你的，要是你把它弄丟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Sirius也沒打算再多待，沒等Snape有任何回應就擺了擺手，然後向外頭走去。

　　但在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他被喊住了。

　　Sirius回過頭，看見Snape小心翼翼揮動魔杖，那照片便被一個相框給框住，輕輕地落在桌上，然後他轉過頭，生平第一次的，用不帶任何諷刺的語氣對著Sirius開口。

　　「無論如何，謝謝。」


第277章 260.新生活

　　這是卡盧克附近的一個村莊。

　　要是從前有人問的話，Tahlia從沒想過她有一天會選擇來到蘇格蘭，不過在她第一次踏在這兒的土地上的時候，便深深的愛上這兒了。

　　而此刻，她正緩緩的走在這兒的路上，一手還牽著Nigel，不，應該說是Nigel牽著她──過了這麼些天，她終於確信她已經完完全全看不見東西了。

　　她分不清現在是白天或是黑夜，分不清掠過她身旁的人是男是女，同樣的，也分不清這兒的景色是不是和她一年多前來的時候一樣。

　　一路上她讓Nigel問了好幾次路，才勉強確認先前她買下的那間店鋪在哪個方向。

　　實在是……令人太不習慣了。

　　甚麼也看不見，無論她是睜眼還是閉眼，感知到的永遠都是一片黑暗，周遭的喧鬧聲爭先恐後地湧進她耳裡，但卻令她一時無法適應，造成她的頭一直斷斷續續的疼著。

　　「Tahlia，你還是不舒服嗎？」Nigel的聲音緩緩的飄進她耳裡，瞬間讓其餘的嘈雜聲弱了下來。

　　「太多聲音了。」她微微朝著聲音方向低下頭，說道。「有點不習慣。」說著，感到拉著她的手稍微用力的往下扯動，她馬上順著蹲下身。「怎麼──」話才剛出口，便因為Nigel接下來的舉動而閉上嘴。

　　兩側耳朵在她蹲下身的瞬間便被兩個小小又軟軟的手掌給覆蓋住，手心透露出的溫暖從接觸的地方傳進體內，那瞬間，似乎本來所有的不適感就這麼……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這樣有比較好嗎？」Nigel輕輕地問道。「今天好像他們有甚麼活動，現在街上好多人。」

　　「好多了。」Tahlia露出微笑，將自己的手也覆在那小手上。「我現在只聽見你的聲音。」

　　Nigel格格的笑聲傳進耳裡，讓她也不自覺地跟著笑出聲。

　　「好了，別忘了，我們還沒到達我們的目的地呢。」Tahlia笑說，緩緩站起身，繼續握著Nigel的手。「走吧，我想我們應該快到了──」

　　「嗯。」Nigel應了聲，然後拉著Tahlia繼續緩緩的向前走。

　　沒有多久，Tahlia便感覺到Nigel停下了腳步。

　　「到了？」她低聲問道。

　　「……嗯。」Nigel猶疑了一會兒才回答。「這裡……這裡好像跟你形容的長的不太一樣──」

　　Tahlia愣了幾秒。「甚麼意思？」

　　「這裡……好像是玩具店。」

　　Tahlia徹底茫了。

　　「玩具店？」她狐疑地說道。「……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Tahlia！」

　　正當Tahlia困惑著的時候，她的名字突然被喊了出來。

　　是個男人的聲音，而且，似乎有些熟悉……

　　「Tahlia！」感覺到有個人移動到了自己面前，Nigel握著自己手的力道明顯用力了一點。「你是Tahlia吧？是吧？」

　　「你……」Tahlia不自覺地眨眨眼，儘管這舉動根本無法讓她突然間恢復視力，她應該是認識這人的，對吧？她確信她聽過他的聲音──但她現在可無法看見這人的長相，光從聲音判斷出一個可能熟識的人實在太過困難……

　　「Derek！」那男人又說道。「Derek Hilton！記得嗎？」

　　Derek Hilton……？

　　Tahlia一臉困惑，Derek……Hilton？

　　……Derek？

　　「啊！」她頓時想起來了。「你是那時候的──」那時候她碰見的還拿著她買下屋子的鑰匙的那個男人，而她臨時改變了主意，要他留著鑰匙，替她稍微照看一下這屋子……「抱歉，我沒認出是你。」

　　「但我在店裡頭的時候就看見你了呢！」Derek的聲音聽來很雀躍，然後他停頓了一會兒。「呃……我的意思是──這應該是你的店……咳咳，我是說，那時候你要我幫你看著些，我就想，與其放它在這兒，不如稍微借用一下裡頭本來就有的一些櫥櫃甚麼的──嗯……你會，介意嗎？」

　　Tahlia一臉錯愕。

　　所以這玩具店還真的就是她當初買下的那棟屋子了？她會介意嗎──梅林的鬍子……她當然介意！她原先只打算……總之她完全沒想過要經營玩具店甚麼的，頂多……頂多賣些雜貨──這……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她很介意！

　　儘管如此，等到她乾巴巴的開口的時候，卻也只能說出這樣一句話。「不……不會。」誰讓他做都已經做了，現在她總不能隨隨便便就要他把所有東西清空吧。「我不介意。」

　　那男人似乎松了口氣。「呼，我就知道……本來我還擔心著你會生氣──」

　　Tahlia徹底的無語了。

　　「你……我帶你參觀一下吧！」一會兒，Derek的聲音再次響起。

　　Tahlia愣了一會兒，才猛的想起，畢竟這間屋子現在名義上的擁有者是她，點了點頭，但又突然間發現到，她現在根本不能參觀甚麼……

　　她根本甚麼也看不見。

　　本已經轉過身準備回到店裡的Derek，發現到身後的女人沒有跟上，困惑的轉過身，卻發現她只愣愣地牽著那個男孩子站在原地，那眼神……該怎麼說──似乎很空洞。

　　「Tahlia？」他試探的喊了聲，然後往回走去，猶豫了一會兒，伸出一隻手在她眼前微微晃了晃。

　　沒有任何反應。

　　再晃了晃……

　　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你……」Derek感到很訝異，上次見面還是不到兩年前的事，那時候她的視力絕對是很正常的！怎麼才這麼短的時間，她就……失明了？「你……是不是看不見──」

　　「我不──」Tahlia反射性的就想反駁，但也馬上閉上嘴。

　　要她就這麼坦然地承認自己瞎了……她一時實在是無法做到。

　　「……發生了點意外。」最後，她低聲說道。

　　霎時間，Derek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可從不知道該怎麼對著這樣一個一臉哀傷的女人說出安慰的話，他該說甚麼的，是吧？

　　但他該說甚麼？

　　請她節哀？要她──要她努力向上？告訴她……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上帝關了她一扇門，便會打開她的另一扇窗？

　　不不不不。

　　這些根本不是甚麼安慰人的話，他清楚的很！大多數人聽見這些陳腔濫調，只會更加不耐煩而已。

　　他們或許需要甚麼説明，但絕不是這些名面上是鼓勵，暗裡卻逼著他們照做的勵志小語──

　　「別哭。」他突然脫口說了一句。

　　然後馬上想縫了自己的嘴，鑒於Tahlia根本沒有哭……

　　Tahlia一臉錯愕。

　　她甚麼時候表現出想哭的模樣了？應該說，她連這念頭都沒有……這男人是怎麼──

　　「Tahlia沒有哭。」右手邊Nigel的聲音傳來，這倒是替她省了麻煩。

　　她當然沒有哭，她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

　　──欸？

　　Tahlia緩緩地抬起手，然後在感覺到不知道甚麼時候順著臉頰滑落的淚水後徹底震驚了。

　　她眨眨眼，卻因此而擠落了更多淚滴。

　　「我……」

　　怎麼回事？

　　方才Derek的那句話就好像個開關。

　　這幾天來，無論她怎樣的掩飾住失明後的慌亂，怎樣的假裝自己還是和從前一樣，也改變不了她已經變的無用這事實。

　　不管從前她能夠多麼熟練地使用魔法，甚至還被訓練的能夠閃躲、攻擊對手，但現在她做不到了。

　　果然連梅林也認為她該離開那個地方。

　　一個看不見的人，留在魔法界又能做甚麼呢？除了待在醫院裡，等待著可能永遠不會出現的治療方法之外，她還有甚麼用呢？她根本沒有辦法再像先前一樣──

　　「別……別哭啊！」Derek瞬間慌亂了，他沒有想到Tahlia竟然真因為他的一句話就流下眼淚，這可不是他期望的結果。「拜託……我──是我不好！我不該亂說話……」

　　「你甚麼也沒說。」Tahlia胡亂的抹掉眼裡的淚。「我想只是剛才風大了點──」

　　「風大了點？」

　　「所以大概沙子也被吹進眼睛裡了。」

　　「沙子？」

　　Derek嘴角抽了抽，不過看見Tahlia已經對她擺出了笑容之後，也就沒有再說甚麼了……

　　儘管今天這天氣根本一點風也沒有──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先帶你們進來吧。」一會兒，他說道。「樓上我有稍微清了幾間房間出來，你們可以先在那兒待著──」說著，便示意Tahlia身邊的這孩子帶著她跟上自己。

　　Nigel卻沒有馬上跟上前，不確定的抬起頭來。「Tahlia？」

　　這名叫Derek的人實在出現的太突然了……

　　雖然Tahlia好像認識他──可是他不認識啊！他從沒有見過這個人……要是Tahlia被這個人欺負了怎麼辦呢？

　　「跟著去吧。」Tahlia最後一次擦掉臉上的淚，低聲說道。「他只是個……麻瓜。」

　　還能怎麼樣呢？

　　一會兒，他們便站在屋子二樓的一間房間裡。

　　Tahlia依稀記得這房間是當初她打算佈置來當成臥房的，因為二樓的幾間房間裡，只有這間有個對外的陽臺，她一直以來都很喜歡有小陽臺的空間，而此刻，徐徐的風從敞開的陽臺那兒吹進，瞬間令她有種神奇的輕鬆感。

　　「呃……抱歉。」Derek的聲音從Tahlia右手邊傳了過來。「我沒在這兒擺上多少傢俱──」

　　「沒關係。」Tahlia隨口說道。「我能夠自己買……」

　　「不不不！」Derek連忙開口。「請務必讓我替你們準備──咳咳，我的意思是，我很感激你讓我待在這兒，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你們還得花錢準備傢俱的──」

　　「Derek。」Tahlia打斷了他。「你別介意，我們只是單純想自己處理，你──你就專心管理樓下的事就好。」停頓了一會兒。「不過如果你還是想表示甚麼的話，就請你帶我們去能夠買到傢俱的地方。」

　　「但我──」

　　「Derek。」

　　Derek沉默了一會兒。

　　「……好吧。」最終，Tahlia還是聽見了Derek的答應。

　　「我明天帶你們去。


第278章 261.Derek Hilton

　　時間總是會在沒人察覺的時候默默地從你面前掠過。

　　等到Tahlia發現到的時候，她竟已經在這悠閒的小村莊裡待了好幾個星期了。

　　她幾乎整天都和Nigel待在二樓的房間裡，大部分時候Tahlia都在發愣，考慮到她再也看不見書本上的任何一個字了，她也只能夠這樣無聊的消磨時間了，不是嗎？

　　反正現在自己也不需要再做甚麼了，樓下的生意似乎不錯，Derek也保證他每個月都會將一部份的營收交給她，現在她可以說是甚麼也不用費心了……不如就默默地住在這兒，默默地……過完之後的人生。

　　而Derek總是很忙碌。

　　每天才早上八點不到，她就會聽見樓下的聲響，那是Derek在做營業前的準備工作，其實她蠻好奇他究竟都在搗弄些甚麼的，不過就是間玩具店，不是嗎？有必要提早那麼多時間過來嗎？他們這間店的營業時間分明就是十點。

　　但之後的日子，在Nigel禁不住好奇的走下樓晃了一會兒後，Tahlia終於明白Derek究竟都在忙些甚麼了。

　　那些玩具都是他做的。

　　Nigel現在小床旁的桌子上就擺著一隻Derek送他的用木頭雕制的小狼，Tahlia曾經拿起來研究一番，儘管她看不出這東西究竟稱不稱得上是逼真，但從手指觸摸的感覺來看，Derek的手藝應該很好才對，許多很小的細節都有加上雕刻，雖然Tahlia看不見，但她還是摸得出來。

　　所以，這間玩具店其實不算是很普通的玩具店，是不是？

　　至少跟她小時候哥哥們會帶自己去的那種不太一樣。

　　她總算是明白為何這間店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錯，或許是因為都是純手工製作的緣故，前來購買的客人們不完全是小孩子，也有很多成年人過來特別定做些木制裝飾品用作送禮或是自己收藏。

　　Tahlia總是在想，Derek雕刻的速度也一定很快才對，否則怎麼來得及在製作店裡的商品的同時，又能夠趕出客人額外訂制的東西呢？

　　然後某天，Tahlia終於離開了她那房間，緩緩摸索著走下樓去。

　　「Tahlia？」

　　一下樓，Derek的聲音便傳了過來，Tahlia微微朝著聲音方向轉過頭，開口。「我想著你或許需要甚麼幫忙……你知道，反正我在樓上也是閑著──」

　　聲音停頓了幾秒，等到再次響起的時候，聽來充滿驚奇。「你願意幫我──」

　　「是的。」Tahlia點頭。「畢竟這名義上是……我的店，如果我總是縮在房裡甚麼也不做實在是說不過去……」

　　「那太好了！」Derek馬上說道。「謝謝你，Tahlia。」

　　「不用謝。」

　　於是，從那天開始，Tahlia會在開始營業之後走下樓，接下收銀的工作，一開始她覺得手忙腳亂，因為眼睛的關係，她覺得從前在她眼中簡單無比的工作現在做起來簡直比策畫殺了Voldemort還要困難許多。

　　她得全憑觸感來判別出她拿到的錢是多少面額，一開始，還得依靠Nigel在一旁替她檢查，不過，在Derek某天晚餐時候建議可以讓Nigel在白天的時候去附近的一所小學念書之後，她就都靠著自己了。

　　沒錯，Derek每天都是和他們一起用完晚餐之後才會離開，對此Tahlia直到現在都感到很吃驚，她不得不承認他有一種天生的魔力，能夠讓人不自覺地接受他的接近，連Nigel這樣戒心重的孩子，也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的開始習慣這有點傻愣的農村男孩。

　　似乎這樣也很好。

　　Tahlia已經很久沒有拿出她藏在房間抽屜裡的魔杖了。

　　這樣真的很好。

　　即使沒有魔法，她也能夠生活的好好的。

　　如此，就夠了。

　　她可以就這樣子過下去的，徹底將過去的一切拋開，徹底的將過去的那些不愉快全數遺忘──

　　沒錯，她早已經決定這麼做了，不是嗎？

　　只有一個例外。

　　在他們已經逐漸習慣了這兒的生活之後，Nigel每天早早就去了學校，Tahlia在吃過早餐後便下樓開始幫忙將Derek早上趕制的一些玩具擺放到店中。不知不覺中，天氣逐漸變的炎熱，這天是Nigel的十一歲生日，而Derek早早就答應了他會送給他一個最最精緻的玩具。讓他從一個星期前就開始期待著了。

　　沒錯，這就是例外。

　　Tahlia知道會發生甚麼，Nigel就要十一歲了，而今年的七月，霍格華茲那兒就會藉由貓頭鷹捎來一封信。

　　或許會打破她現在平靜生活的……非常重要的一封信。

　　唯一的問題就是，Derek並不知道這件事。

　　Derek對他們一直都很好，從她帶著Nigel出現在這兒開始，之後一年多的時間裡，Derek總是很細心地替他們處理了不少事，甚至時常在店裡比較不忙的時候帶他們出去外頭逛逛，也因此，Tahlia現在才能夠不借助別人的幫助自己外出。

　　失明對她的影響，在Derek的幫助下，似乎也變得沒那麼大了。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她對他來說就只是個陌生人，他大可固定交給她店面的租金就行，根本沒有必要時時這樣子關心他們兩人的生活。

　　「Tahlia。」Tahlia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過頭去。

　　但等了許久，都沒聽見方才喊了他的那人再有任何反應，於是她問了一句。「怎麼了？」

　　依舊沒有回答。

　　「Derek？」

　　「我──」他欲言又止。

　　Tahlia沒好氣地又開口。「你只說了個字，我是不可能知道你想說甚麼的。」

　　「我──」Derek再次開了口，但依舊沒能繼續說下去。

　　他該怎麼說呢？

　　今天是Nigel的生日，而他覺得這似乎是個很好的時機，不會有更好的日子了。

　　他已經計畫了好幾個星期了。

　　下午去接Nigel回來，然後他們提早將店打烊，他會開車載他們兩人去卡盧克那兒的一間餐廳慶祝，等到回到店裡的時候，他再拿出要送給Nigel的禮物。

　　理想狀況下Nigel鐵定會興奮的直接開始研究禮物的。他知道Nigel很喜歡狗。

　　然後他就能說了，是吧？趁著Nigel的注意力不在他們身上的時候。

　　他就能說了！

　　沒錯，他一定要說……

　　Tahlia總是對他們微笑，總是和善的對待所有客人，但他還是隱隱約約覺得她的笑從來沒有到達心底。

　　而他不禁困惑，他已經非常努力地想讓Tahlia融入這個小社區了，儘管他所有的朋友都在鼓噪著要他趕緊對她告白，但他覺得還不是時候，雖然在Tahlia過來這兒後，他逐漸喜歡上了這個如此神秘的女人……

　　過去他可不是這樣的，過去他從未對一個女人有這樣的感情。這也是Oliver一直叨念自己的事之一，他們總想要自己趕緊交一個女朋友讓他們看看──

　　沒想到這女孩還真的是他們帶給他的。

　　誰會想到呢？

　　這位突然出現買下Oliver店面的女孩子，會將這兒直接交給他──一個陌生人──看顧，而儘管他們那時候只短短的相處了一會兒，他卻從她身上感覺到了很多種不一樣的新情緒。

　　她似乎背負了很多，她會笑、看似永遠不會生氣，但她肩上好像一直有甚麼在重重的壓迫著她，是甚麼東西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總之就是，他覺得Tahlia這個人實在非常特別。

　　然後她再次出現，在他差點以為她根本已經忘了這地方的時候，她出現了……

　　她現在還是絕口不提讓她失明的意外究竟是甚麼，但他從沒聽她抱怨過，她就好像……如此自然的接受了她失去視力這事實，這很古怪，畢竟大多數人都會就此一蹶不振的，不是嗎？

　　認為自己已經是個廢物了，甚麼也做不了了，但她卻沒說過哪怕一句，就好像，失明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甚麼很嚴重的事一樣……

　　是的，他會告訴她的。

　　告訴她，自己已經喜歡上即使遭遇不幸仍然如此堅強的她。告訴她自己絕對值得她信任，絕對能夠陪伴她度過接下來的日子。

　　想著，Derek深吸一口氣，給自己些鼓勵，然後才繼續開口。「我是想著，一會兒我去接Nigel回來，我們──我們可以去卡盧克替他慶生。」

　　「卡盧克？」Tahlia狐疑地問道。「特地跑去城裡？」

　　「當然。」Derek認真的說道。「這可是Nigel十一歲的生日，你知道這代表甚麼──」Tahlia沒來由的心漏跳了一拍。「他都要小學畢業了，Tahlia！你也知道的吧！Nigel在學校表現的很棒，他的老師們都說他是個很棒的孩子……」

　　Tahlia笑出聲。「你說的對。」她方才根本不需要那樣緊張的，無論是巫師還是麻瓜，十一歲都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的確值得慶祝。」

　　「是啊，所以我們今晚就去城裡一趟吧，早點打烊。」

　　「好。」

　　於是，他們一下午便早早的結束營業，Derek先去接Nigel，Tahlia回到了她的房裡，一屁股的躺到床上，愣愣地思索著。

　　該不該將真相告訴Derek？

　　他是個很好的人，對Nigel和自己也都很好，甚至可以說這些日子以來他幾乎都是和他們相處在一塊兒的。

　　Tahlia從沒想過她會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就熟悉一個人的陪伴，從他身上，她總能感受到一種能夠被稱作是『家』的溫暖，很像哥哥們給自己帶來的感覺，或許她是真的把他當成……家人？

　　而這感受似乎是在不知不覺中便產生了──而隨之而來的想法也令她驚訝，她竟然也在沒有意識的時候，覺得有Derek陪著他們過日子也不錯……

　　梅林啊……

　　她究竟該不該說？

　　正當她還在猶豫著的時候，門被輕輕地敲了兩下。

　　「要出發了嗎？」她猛的從床上坐起，問道。

　　門外的是Derek。

　　「嗯，差不多了。」

　　……或許，真的是差不多了。


第279章 262.女巫

　　他們很快地抵達了餐廳。

　　Tahlia不知道這間餐廳的擺設怎麼樣，但從他們踏入這間餐廳開始之後便時時感受到的高雅氛圍便能夠讓她輕易判斷出這間餐廳絕對是非常高水準的地方。

　　而她發現她錢根本沒帶夠……

　　「Derek，你該早點跟我說我們是到這樣的餐廳裡──」Tahlia低聲說道，覺得異常的尷尬。「這裡會不會太……太高級了一點？」

　　「放心。」Derek拍拍胸脯。「交給我──你們只需要放鬆的享受食物就好！」

　　Tahlia依舊有些彆扭，她還是不習慣在外頭完全倚靠著個人而自己甚麼也不用擔心，不過Nigel倒是很快就研究起功能表來了，還一邊問Tahlia想吃些甚麼。

　　Tahlia微微甩甩頭，決定試著別再想這事，就聽Derek的，好好享受就夠了。「都有些甚麼呢？」她問道。

　　於是，Tahlia生平第一次的在這樣高級的餐廳裡甚麼也不用考慮的和Nigel享受了一頓非常美味的晚餐。

　　「謝謝你，Derek。」回程的路上，當本還在後座吱吱喳喳著的Nigel終於敵不過睡意，無聲無息地睡著了之後，Tahlia輕咳了一聲，微微轉過頭去，對著正專注開著車的Derek說道。「總是這樣麻煩你……」

　　「說甚麼呢！」Derek馬上說。「這可是Nigel生日啊──」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沒什麼關係……你不用對我們這麼好的──」話還沒說完，Tahlia便馬上意識到了甚麼，閉上嘴。

　　看看她都說了甚麼！

　　無論如何，她說出這種話，鐵定會讓Derek認為她自始至終都不當他是朋友的──

　　果然，Derek聽見了之後，如她所料的陷入了沉默。

　　Tahlia覺得尷尬極了，比方才在餐廳裡頭的時候更尷尬，她現在無比慶倖自己看不見，不用看見Derek究竟是甚麼表情……

　　好一會兒，她才聽見了Derek的聲音。

　　「我知道我不用。」他低聲說道。「我知道，Tahlia──但我還是想。」

　　Tahlia吞了口口水。

　　「抱歉……」她乾巴巴的開口。「我不是那意思。」

　　「我知道。」Derek的聲音依舊輕輕的。

　　「真的抱歉……」Tahlia低下頭。「我只是……只是還不習慣──」

　　「──習慣被人照顧？」

　　「我不──」Tahlia反射性的張口，但馬上又沉下聲，默默地說。「或許你說的沒錯。」

　　Derek笑出聲。

　　Tahlia一臉困惑的轉過了頭。

　　「抱歉，我不該笑的。」他開口。「我不該笑的……我甚至不知道是甚麼造就了你這樣不習慣被人照顧的性格──該死的，任何人都有資格去依賴別人！而你卻──」

　　Tahlia一時錯愕，但隨即馬上因為身旁男人說到後來不自覺開始了的喃喃抱怨也忍不住的噗哧的笑出聲。「你這人真的是……」

　　「甚麼？」

　　「很有趣。」Tahlia笑著說。「你真的很有趣，Derek。」

　　「很有趣嗎？」Derek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似乎他就在那麼短短的時間裡已經不再在意Tahlia方才的話。

　　Tahlia點頭，頭轉向右邊，表情嚴肅且認真。「真的，我很慶倖認識你。」

　　「那麼……」Derek說道，但中間停頓了會兒。「要是我想很認真的告訴你一件事，你會信嗎？」

　　Tahlia愣了幾秒，眼睛眨了幾下。「甚麼？」

　　「我的意思是，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告訴你。」Derek解釋道。

　　「喔……」Tahlia依舊沒完全反應過來。「甚麼事？」

　　她還以為有很重要的事得說的那人是自己──Derek會有甚麼很重要的事要告訴她？

　　「其實我……」Derek開了個頭，但在瞥見一旁定定地朝著自己的Tahlia之後，又停頓了。

　　「甚麼？」

　　「其實我──」Derek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沒事……我們快到了，等會再說。」

　　喔，誰來殺了他吧……

　　Derek內心吶喊著。

　　就差那麼一點！就只差那麼一點！他就要說出口了！

　　為何那麼簡單的一句話他就是說不出來？天啊……他到底是有多窩囊──

　　再次在心裡重重的歎了口氣，Derek將車子停靠在他們店門口，自己先下車替Tahlia開了車門，然後打開後座的門，將熟睡著的Nigel給抱下車，才又走到Tahlia身邊讓她能夠搭著自己。

　　「你自己可以吧？」Derek問道。「我得先把Nigel抱去睡。」

　　Tahlia點了點頭，然後，像是要證明一樣，在走進店裡的時候便放開了本來搭在Derek肩上的手，熟門熟路地繞過了一些展示櫃，直接走上樓梯。

　　Derek不自覺的微笑，然後才騰出一隻手將燈給打開……

　　一會兒，他將Nigel安頓好，又深吸了幾口氣，拍拍自己的臉頰提振士氣，才走到Tahlia的房間門口，然後，伸手在門上敲了兩下。

　　門很快就被打開了，Tahlia就站在門後。

　　「所以，你有事想告訴我？」她問道。

　　Derek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後才猛的發覺這行為一點意義也沒有，輕咳了一聲，說道。「你忘了開燈了。」

　　Tahlia愣了幾秒。

　　而Derek也直接走進房裡，按了電燈的開關。

　　然後他總算是清楚的看著Tahlia了。

　　燈光下的她臉色有些蒼白，但不是那種病懨懨毫無血色的的模樣，似乎她就只是因為外出的頻率太低才造成這種膚色。

　　或許之後得說服她在下午的時候多出去走走？

　　Derek剛這麼想著，連忙甩甩頭將這想法趕出腦袋，無論如何，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有更重要的事──

　　「Tahlia。」

　　「嗯？」

　　Derek握緊了拳頭。「關於剛才我在車上說的──我是說，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得告訴你……」

　　「嗯，我在聽。」

　　「我……」Derek覺得口乾舌燥，他現在無比希望能有甚麼能夠讓他大口大口的喝下來緩解這情況。

　　他該死的還是說不出來──

　　「Derek？」而Tahlia看似一臉困惑。

　　「喔，該死的──」Derek低聲抱怨了句，然後一把走上前，抓起Tahlia的手，放在自己胸膛，Tahlia看似被嚇了一跳，反射性的就想抽回手，但他抓得很緊，沒讓她如願。

　　「你在做甚麼──」

　　「噓。」Derek用力的握著她的手。「你能感覺到嗎？」

　　「你到底在說甚麼？」Tahlia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感覺到甚麼──」

　　「我的心跳。」

　　「啊？」

　　Derek在心底狠狠地甩了自己好幾巴掌，該死的，他到底都在說甚麼……他是在做甚麼？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站著，這氣氛實在是詭異極了。

　　快說些甚麼啊，Derek Hilton！

　　Derek心中不斷吶喊著，說點甚麼都好！告訴她他喜歡她！告訴她他的心跳現在究竟跳的有多快！

　　「我……我想說的是──」

　　「夠了。」

　　這下輪到Derek一臉茫然。「Tahlia，我──」

　　「我明白，所以……夠了。」Tahlia再次嘗試抽回了手，而這次，Derek連繼續抓著都已經忘了。「我大概知道你想說的是甚麼，但……忘了這事吧。」

　　「但我不──」

　　「忘了吧。」

　　「不！」Derek突然間拔高了音量，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他會突然間這樣激動。「不！至少你得……告訴我為甚麼──」

　　「沒有任何原因……」Tahlia歎了口氣。「忘了它吧。」她重複了第三遍。

　　「不可能沒有原因的，Tahlia……究竟為甚麼？」Derek卻也不死心的又問了一次。

　　他甚至沒能夠完整表達出來，就被拒絕了？不不不，這完全不是他當初設想的任何一種情況，他無法照著Tahlia說的當一切沒發生過……再怎麼樣他都做不到，無論如何他都得將這事了結──

　　「請你告訴我──」他深吸一口氣。「無論你說甚麼，我都能夠接受……」

　　「喔，Derek……」Tahlia淡淡的笑了。「不要把話說得太滿，你會後悔的──」

　　「要是今天不弄清楚，我才會後悔。」

　　Tahlia閉上眼，再次歎了口氣，然後轉過身，走至她鮮少打開的書櫃前。

　　裡頭擺滿的都是她的書，隨便一本抽出來都會嚇壞麻瓜的，但她當初將這些書擺上之後便在上頭施了混淆咒，或許在Derek眼裡，這些都不過是尋常的麻瓜書籍──

　　她還記得他曾經問過自己為何要在房裡還擺著這麼一個書櫃，畢竟她現在瞎了，根本不可能會把看書當作閒暇時間的消遣，她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這些是我無論如何也拋之不去的回憶。」

　　沒錯，他們是回憶，無論是快樂的，還是悲傷的……

　　都是回憶──

　　「你真的……瞭解我嗎？」Tahlia輕聲的開口了，一邊將手伸向書櫃，摸索著找尋她的目標。

　　「甚麼意思？」Derek僵硬的問了句。

　　「你確定我真的是你喜歡上的那個人嗎？」Tahlia沒有回答，而是又另外拋出了個問題，然後，她一把拉開了書櫃的一格抽屜。「或許我是哪裡來的殺人犯呢──」

　　「我知道你有秘密。」Derek低聲道。「打從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你很不一樣，但那就是我受你吸引的原因，Tahlia──」他停頓了一會兒，往前踏了兩步。「你以為我在決定向你坦白前，沒有想過這問題嗎？」

　　「或許吧。」Tahlia平淡的回答，緩緩的轉過身，而她手上，出現了一根木棍。「但有些事，不是能夠被輕易理解的──」

　　「那就試試吧。」Derek猛的開口。「試試我會怎麼想……關於你的秘密──我絕對可以接受。」

　　他一直都知道Tahlia擁有秘密，他也願意全心全意的接納他們……無論那些是甚麼，他都可以接受！

　　「這我實在很懷疑，Derek。」Tahlia微笑著，下一秒，她揮動了那木棍。

　　然後整個房間突然的晃動了起來。

　　Derek下意識的便蹲低了身子，緊緊的抓住一旁的床腳，抬起頭便想喊Tahlia的時候，他錯愕了。

　　Tahlia手中的木棍正發出炫目的光芒，然後有甚麼變了……這房間緩緩地被改造了──

　　Derek不可置信地看著地板上開始冒出片片青草，清澈的水流從窗臺向內留下，直落入下方的一個突然出現的小池子，床已經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被綠色覆滿了的大石，而他本來緊抓著的床腳也不知道甚麼時候變成大石旁竄長出的枯枝，天花板緩緩地垂下了幾條藤蔓，順著看下去會發現他們是沿著牆壁往上生長的……

　　「這是……」Derek完全無法將語言給組織起來。「甚……？」

　　「很驚訝嗎？」Tahlia依舊微笑著，然後她走上前了幾步，正好停在依舊蹲著的Derek身前，再次揮動了魔杖，而下一秒，Derek便發現到自己身子完全不受控制的飄了起來，面前的人又是一揮，他雙腳落地，落在已經徹底變的柔軟的……草地上。

　　「你……」Derek覺得整個腦子全亂了，完全忘了方才自己的想法，此刻他甚麼也想不了。「你是甚麼──」

　　「我是個女巫。」Tahlia的聲音淡淡的傳進耳裡。

　　女……巫？

　　「如此，你依舊肯定你能接受嗎？」

　　Derek愣愣地看著Tahlia，然後，非常戲劇性的，雙眼一翻，砰的一聲向後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第280章 279

　　「Severus。」

　　Severus Snape沒有回過頭去回應身後喊了他的人，他雙手背在身後，靜靜地站在天文塔上，朝下望著。

　　「你知道，今年是──」

　　「我明白。」他搶著說完，然後才轉過身。「我已經等夠久了……Dumbledore。」

　　Dumbledore一臉憔悴，令他看來更加蒼老。「你說的沒錯……」他完全不敢想像，要是最終他們的期待落空，Snape會如何反應……考慮到他唯一等在這兒的理由便寄望在這事上，或許他會立刻離開這兒，不要命的四處尋找她吧，不眠不休地尋找……直至他的生命消耗殆盡。

　　那孩子今年已經到了能夠入學的年齡……而他，也是他們能夠找尋到Tahlia的唯一媒介了。

　　Snape緩緩朝著樓梯走來，掠過Dumbledore身側。

　　「……夠久了。」他聽見Snape說。

　　「抱歉……借過……不好意思──抱歉，借過一下……」

　　火車上，一個頂著一頭黑髮的男孩子扯著身後一個金髮男孩的手，急匆匆的在走廊上穿梭，本來還頻頻對著自己不小心撞上的一些學生道歉，但到了後來索性閉上嘴，專心的一個包廂一個包廂的探頭。

　　他在找一個人，一個今年正好是入學年齡的新生，他知道他一定會來霍格華茲的！一定！即使他們當初離開了，誰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他也絕對會出現在這兒的……

　　他一定！一定在這火車上！

　　「我說Harry……」後方被拉扯著而顯得狼狽的男孩忍不住開口了。「就算我們沒在這兒碰上他，分院儀式時也會見到的，你何必這麼著急──」

　　「那不一樣！」Harry回過頭，大聲地說著。「你不會忘了我們當初多緊張了？他現在一定也是一樣的心情！這時候我怎麼可以不好好安慰他？」

　　Draco不自覺的想起了當初自己在分院前的焦慮心情，那時他滿腦子想著，要是自己辜負了父親的期望該怎麼辦……

　　不過──

　　「Tahlia才不會給Nigel甚麼分院壓力……」他低聲說道。

　　Harry揮揮手。「Tahlia之前也沒給我甚麼壓力，我還是會緊張……」說著，沒有忘記向著他們經過的一間包廂探頭看幾眼。

　　「這我就不知道了。」Draco聳了聳肩。「誰知道你心裡在想甚麼，要是我父親沒要求我，我才不會緊張呢──」

　　「少來。」Harry大笑。「我才不信你會因為Lucius沒要求你就放棄拼命想進Slytherin的想法。」

　　更何況──

　　更何況近年來Slytherin的學生們明顯增多了，誰都知道是因為甚麼……聽Sirius說，他們當年念書的時候，Slytherin學院的學生數量一直都是少的可憐，要不是因為他們幾乎都是純血大家族出身，在魔法界也都有一定的社經地位，大概都要變成學校的弱勢團體了──

　　現在四個學院的學生們終於看似平均了不少。

　　「那是因為Slytherin是最優秀的！」Draco挺起了胸膛，一臉得意地說道。「看看我──」

　　「是嗎？我從你身上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

　　一個聲音突然從右前方一個拉門被打開了的包廂傳出，之後，一個腦袋也隨著聲音探了出來。

　　走廊上的兩人先是愣了幾秒，接著，迫不及待的沖上前去，狠狠的撲在那人身上，將他狠狠地撞進包廂內，下一秒，三人全都狼狽地摔在包廂地板上，即使如此，平日一向注重儀態的Draco卻一點也不氣惱，只樂呵呵的笑了幾聲，便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將另外兩人也拉了起來。

　　「好久不見，Nigel。」他說，故意正經地伸出一隻手。

　　Nigel卻是一個挑眉。「你知道要是Lucius看見你這樣會怎麼教訓你的吧？」

　　Draco一陣氣結。「我們那麼久沒見，你見到我就不表示一點興奮嗎？好歹我們以前挺照顧你的──」

　　Nigel呵呵笑著，伸手也故作正經的回握住Draco的手，然後轉過頭去。「Harry！」他親切的喊了一聲，刻意無視Draco不滿的表情。

　　「Nigel。」Harry對他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然後用手在他和Nigel之間比劃了一下。「梅林啊……這才多久，你已經長大那麼多了──」

　　Nigel困惑的低下頭看了看。「有嗎？我覺得沒有差很多啊……」

　　「當然有！」Harry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以前可比我矮了不只一顆頭呢……」而現在，即使Nigel才11歲，也已經都要長到自己眉毛位置了。

　　Draco的聲音卻幽幽地從背後傳來。「那絕對是你都沒長高，Harry。」

　　「Draco Malfoy！」Harry一個腦羞，直接抽出魔杖轉過身去直指著他。「信不信我把你變成一隻蟾蜍？」

　　Draco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就只會說說……哪一次見你真的施咒了？」

　　「信不信我這次來真的？」Harry故意揮動魔杖，擺出了個兇狠的表情。

　　「好了，你們兩個──」Nigel感到無言。他是很想他們沒有錯，但究竟誰好心地來告訴他，面前這兩個幼稚的傢伙是誰……

　　他記憶中很聰明很厲害很體貼的Harry呢？每次見到他都會獻寶似的拿著一大堆東西送給他的Draco呢？

　　是他記錯了還是他們兩個變了──

　　「是想我把你們趕出包廂嗎？」他挑眉，威脅道。

　　「怎麼可以！」Harry馬上回過頭，大聲說道，音量大的Nigel覺得他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當然可以！」Nigel不甘示弱，更大聲的喊了回去，然後以一種異常迅速的動作抽出魔杖，喃喃的念了腦中第一個閃現的Tahlia好久以前告訴過自己的有用的小魔咒。

　　接著，Harry和Draco兩人震驚的發現他們開始直直地往包廂外飄動。

　　「等等……Nigel！等會兒──」

　　砰！

　　他們甚麼也來不及說，在他們雙腳一踏穩走廊地板想回過頭沖回包廂的時候，發現門已經緊緊的關上，還從內被牢牢的鎖住了，而Nigel，正站在裡頭，一臉燦笑地望著他們──

　　Nigel變了。

　　兩人相識一眼，然後一齊哀怨地想著。

　　那個可愛的時常跟在他們後頭打轉的Nigel不見了。

　　好在他們沒有被關在外頭多久，Nigel便放他們進去了，兩個人有默契地決定以後怎樣都不向第三人提起今天的事……他們兩個堂堂四年級生，好歹也在學校受過三年魔法教育，竟被一個連入學都還沒有的新生給弄得團團轉──這事要是傳出去了，他們幾乎可以肯定，絕對會被嘲笑直至畢業，不，連畢業後都會被人拿來當作茶餘飯後的消遣話題。

　　「你知道你錯過甚麼嗎？魁地奇世界盃！」一路上，Harry和Draco都興高采烈地對著Nigel手舞足蹈，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補足他離開了的這兩年間發生的所有大小事，儘管Nigel看來對世界盃沒什麼興趣……不過這都不是讓他們吃驚的。

　　最令他們驚訝地是，Nigel完全不能理解為何要對分院緊張。

　　「你不會好奇你被分到哪兒嗎？」Harry問道。

　　Nigel聳肩。「當然會，不過對我來說哪兒都一樣……Tahlia都會開心的──」

　　提到Tahlia，兩人才想起了另一個很重要的話題。

　　「她怎麼樣？」Draco問道，臉上難掩焦急。畢竟在他們來看，Tahlia本來是昏迷不醒的，而後一夜之間失蹤，當時他們可擔心得要命……

　　「唔……」Nigel皺起眉頭。「說來話長。」

　　「Nigel──」

　　「還可以……」Nigel閃爍其詞，難不成他要告訴他們Tahlia已經看不見了嗎？

　　Harry低吼。「這不是回答，Nigel！」

　　「不然你說我還能怎麼回答？」Nigel不滿地問道。「我們生活的不錯，可是我總覺得她不是真的開心……我本來以為我們只是暫時離開一陣子，等我收到入學通知書之後她就會帶著我回來，結果根本不是──」說到一半，他突然低下頭，變得悶悶不樂。「好像她真的打定主意永遠不回來了……」

　　「怎麼可能……」Draco喃喃的說道，本來父親告訴他的時候他還不信，Tahlia是屬於魔法界的，她怎麼可能會拋下他們所有人離開……

　　「我倒是覺得她還在猶豫呢……」Harry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道。「要是她真打算從此不接觸魔法，是不可能讓你回來念書的──」

　　「我當然也跟她這麼說了。」Nigel苦笑。「但她卻說……即使她再怎樣排斥這裡，也不會左右我的選擇，她讓我自己選──」

　　「那你──」

　　「我當然要回來！」Nigel低吼。「我喜歡的人都在這兒了，你們、Hermione、Sirius……我很想你們──」

　　三個人沉默下來。

　　好一會兒，Harry才打破沉默，面色古怪的挑起一邊的眉毛。「Hermione？」

　　Nigel身子一僵。

　　「不錯，你眼光不錯……」Draco隨即反應過來，笑得是一臉欠揍。「即使她血統不怎麼樣──」

　　「血統根本一點也不重要！」Nigel氣急敗壞地吼了一句，接著便撲上前，一把將Draco推倒在座椅上，憑藉著自己這兩年多來的的確確成長了不少的身子，穩穩地讓Draco一時之間也掙扎著沒有辦法起身。

　　「我……我就開個玩笑──」Draco臉瞬間脹紅。「嘿……你不會連玩笑話都還分不清吧？」

　　Nigel噘著嘴緩緩起身。「下次別再拿這開玩笑了……我不喜歡。」

　　Harry坐在一旁也尷尬地輕咳了一聲。「Draco……我想你真的不該拿這問題來捉弄Nigel──你知道……」一邊向他使了個眼色。

　　Draco頓時明白過來，臉變得更紅，但這次完全是因為愧疚。

　　他完全忘了他這樣子等於把Tahlia也說進去了……

　　「抱歉，Nigel。」他低聲說道。

　　Nigel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是真的很在意……不過氣氛卻有點僵了。

　　好一會兒，他才擠出了個笑容，清了清喉嚨，故作輕鬆地開口。「對了……我和你們說過Tahlia其實是我媽媽沒有？」


第281章 264.父與子

　　Severus Snape靜靜地坐在教師長桌屬於他的位置上，這些年來他身旁的那位置一直是空的，也沒有人會不識趣地坐在那兒，所有教授，甚至學生們都知道，那位置屬於他們的魔藥學助教──Tahlia Watson。即使她已經失蹤了好一陣子，不過……校長總是一臉無辜的表示，他可從沒接過她的辭職信，甚至，每隔一段時間他還會特意以各式各樣的方式提醒學生，這學校其實是有個魔藥助教存在的……

　　不過這都不會持續太久了。

　　Snape擺在膝上的手不自覺的握緊，那孩子會入學，在回復截止的最後一天，有只貓頭鷹帶回來了那孩子的回信，以孩子特有的歪歪斜斜的筆跡強裝大人口吻寫下的回信，表示他會入學。

　　即使他沒親眼見到那封信，他也不相信Dumbledore會在這種事上選擇欺騙他，那完全沒道理。

　　見到那名叫Nigel的孩子，就等於找到Tahlia。

　　這是他因為一直尋不到Tahlia而變得灰心喪志的時候，Lucius Malfoy提點了他的話，他已經……等待太久了。

　　也正因為如此，似乎那些其他年級的學生們走進大廳坐好的速度較往年要緩慢了不少，Snape感到自己這些年來培養的耐心僅僅在這幾分鐘裡便幾乎被消耗殆盡……等到最後一個學生終於嘻嘻哈哈著地跳坐上椅子的時候，Snape已經不知道命令自己忍耐了多少次……

　　但，再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見到Nigel，甚至，他連之後要如何行動都已經決定好，只須單獨叫上那孩子，畢竟自己是個教授──

　　大廳的門終於被推開，McGonagall領著一小群怯怯地新生們走進，而Snape一眼便在那群人中找到他的目標。

　　心中一直懸著的大石終於放下，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Tahlia並沒有阻止Nigel入學……他能夠見到她了。

　　Snape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這舉動顯然嚇到了一堆學生，頓時台下滿是一張張驚恐的臉，連分院帽那壓根不成調的歌曲都被這樣詭譎的氣氛給幾乎淹沒過去。

　　McGonagall看了教師長桌上那一點也沒有意識到這氣氛的他那平時總沉著一張臉的同事一眼，忍住扯嘴角的衝動，拿了那長長的羊皮紙卷便走上分院帽旁。「等會兒被我喊到名字的人，便上來這兒戴上帽子。」她朗聲說道，右手微微將分院帽抬起了一些向新生們示意之後又放下，然後才攤開羊皮紙卷。

　　「Stewart Ackerley。」

　　一個男孩全身發抖地走上台前，拿起帽子戴上然後坐下，幾秒過後，分院帽便高喊出了他是個Ravenclaw。

　　「Malcolm Baddock。」

　　「Slytherin！」

　　本來注意力都放在Nigel身上的Snape在自家學院被喊出之後短暫的分了神，目光隨著那被分進Slytherin的男孩移動，直至他坐下。

　　Nigel靜靜地站在人群中，看起來好像在發呆，其實不然，從他走進大廳開始，他就不斷地趁著沒有人注意的時候看向教師長桌，那是黑漆漆……他本以為黑漆漆早就離開了，沒想到他還待在這學校裡──

　　他是造成Tahlia一直無法真正開心起來的男人。

　　「我掉到湖裡了！」他隱隱聽見Gryffindor餐桌那兒傳來了個小騷動，腦中馬上回憶起剛才的狂風暴雨，好像真的有個學生因為船隻隨著湖水起伏太大而摔進湖裡……

　　原來他已經被喊到名字並且被分進Gryffindor。

　　目光不自覺地被吸引過去……他還記得他曾經坐在那兒，和Harry他們一起享受食物，還有Hermione──她當時一直很想更瞭解Tahlia的。

　　而他也看見她了，和他記憶中的模樣沒有差很多，啊，不過看他對著Ron頗有威嚴的訓話的時候的神情……Nigel忍不住咧嘴笑出聲，這反應讓站在他一旁的一個女孩子狐疑地朝他瞄了一眼。

　　「梅林啊……那是Nigel吧？」

　　Harry聽見了Hermione的驚呼，順著看去，發現Nigel就站在人群中，笑得一臉開懷，忍不住內心默默地吐槽了他，才回答。「是啊，今年輪到他入學了──」

　　Hermione看來似乎一臉興奮。「這是不是代表著，我們的助教終於要回學校了？」

　　「我可不敢保證。」Harry搖了搖頭。「要是Tahlia真打算回來，現在就該出現了，不是嗎？」

　　Hermione歎了口氣。「說的也是……」她以一種惋惜的口吻說道。「真可惜，我一直很想好好地請教Tahlia呢──」

　　「或許你可以請Nigel代為傳話。」Harry提醒道。「你知道，他們一直是生活在一起的──」

　　「喔，Harry！」Hermione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

　　「Orla Quirke！」

　　此時，McGonagall喊道，而這位女孩不久之後便被分進Ravenclaw，McGonagall等她坐定後才將目光重新放回羊皮紙上，視線向下移了一點，準備念出下個名字。

　　「Nigel S──」

　　她突然噤聲。

　　大廳也因次陷入一片寂靜。

　　連帶著台下的所有學生也隱隱約約覺得古怪，紛紛停下了談話，轉過頭去困惑地看著McGonagall。

　　這一定是她第一次在念學生名字的時候愣在臺上，所有人都不禁好奇究竟是發生了甚麼事。

　　恐怕此刻唯一知道McGonagall會有這反應的原因的人只有Harry了，他一直都知道Nigel的全名，但其他人卻從來不知道，他本來一直困惑著的，為何Nigel會和Snape教授同樣姓氏，這些年來，無論他怎麼查，也查不到魔法界曾經有另外一個Snape先生，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Nigel的父親很可能是個麻瓜……

　　但這樣完全說不通，要是真如此，Tahlia究竟是怎麼認識Nigel的父母的？又為何Nigel的父母親都雙雙死亡？

　　直到今天稍早，他在火車上聽見Nigel說的話之後，所有的真相才被他連接起來。

　　其實Tahlia一直是Nigel的親生母親，即使Harry不知道為何Tahlia過去曾經極力隱瞞這一點。

　　Harry忍不住看了Snape一眼，隨即因為被他發現到而心虛的轉回頭。

　　既然Tahlia是Nigel的媽媽，那Nigel的父親──考慮到先前他和Draco討論到的驚悚事實──極有可能就是那個正瞪著自己的人……

　　「Minerva？」

　　看McGonagall愣了好一段時間了，Dumbledore輕輕地咳了一聲，喊道。

　　McGonagall回過神，但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瞄了坐著的Snape一眼。

　　Snape黑了臉，該說Gryffindor的思維方式幾乎一樣嗎？這一老一小同時偷瞄自己，究竟打了甚麼主意──

　　「Minerva，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分院還沒結束。」他好心提醒道，擺出了個假笑。

　　McGonagall一陣氣惱，瞪了Snape一眼，她只不過是震驚了一會兒，她倒想看看，Snape聽見Nigel那孩子的名字之後還會不會這樣淡定！移回目光，清了清喉嚨……

　　「Nigel Snape。」

　　匡當！

　　McGonagall不自覺的勾起嘴角，看來她想的沒有錯，Snape的反應鐵定很有趣，甚至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弄倒了餐桌上的高腳杯。忍著沒有回頭，她突然之間也完全明白過來了，並且，她知道她不會是唯一一個猜出真相的人，至少Albus應該也知道了，而那也是她會反常地就在大廳裡走神的原因。

　　這並不難猜，不是嗎？即使她只聽Albus和她提起些片段……

　　關於Tahlia曾經如此在乎Snape，關於她因為Snape毅然決然地離開，關於她如此的在乎Nigel，最後，關於Nigel的名字……

　　她只是沒有想到，Snape一直到現在這時候才知道這事──

　　沒有多久，Nigel便輕快地走上來了，與先前那些渾身發抖的新生們形成強烈對比。

　　「好久不見，Snape……先生。」McGonagall微笑，輕聲道。

　　Nigel也回了個禮貌的笑容。「你好，McGonagall教授。」他說，然後抓起帽子戴上，躍上凳子，一個眼神也沒有給Snape，也完全沒去理會台下那些因為聽見他的姓氏而變成雕像的學生們。

　　「啊……你是他們倆的孩子…」Nigel一戴上帽子，腦中馬上傳來了個細細的聲音，原來他還記得Tahlia──

　　「我當然記得你母親……孩子。」那聲音馬上回應了他。「她是個非常特別的孩子──她的機智、她的野心……一切都符合一個真正的Slytherin……」

　　Nigel瞪大眼。

　　原來Tahlia是Slytherin的！先前他和Harry不斷的猜測，因為Tahlia打死不告訴他們她的學院……最後他們都以為Tahlia肯定是Ravenclaw的學生──

　　「喔？她從沒告訴過你嗎？」分院帽的聲音又響起。「不需要驚訝的，孩子……你母親是個很優秀的Slytherin……不過…現在我們還是將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吧……」

　　儘管還想再知道更多Tahlia從前分院的事，Nigel還是安靜地調整了下坐姿，儘量不去想著去詢問更多……

　　「唔……讓我看看……」那聲音沉聲道。「我在你身上看出了沉著──」

　　Snape不知道他現在是甚麼想法。

　　看著Nigel靜靜地坐在凳子上，不知不覺中，他竟想起自己11歲時，同樣也是坐在那張凳子上，同樣有些駝背的坐著。

　　Nigel是他的兒子。

　　他現在無比確定……一切都說得通了，為何他總是不會因為Nigel對他的不禮貌生氣，為何他會覺得Nigel的舉止可愛又有趣，和那些沒長腦子的學生們完全不同，又為何，Nigel會那樣善於魔藥……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他在恢復那段記憶之後就該明白的。

　　當時他就該想出來的！

　　他從沒想過他會有兒子，童年時候的回憶一直讓他對父親這詞下意識地產生排斥，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會成為別人的父親……

　　而他做了甚麼？這些年來他一次都沒有盡到父親的義務，一次也沒有！相反的，他不斷被一個錯誤的事實所蒙蔽，只要一想到Tahlia曾經愛過另一個人便令他完全無法忍受──

　　但現在都無所謂了。

　　那是他和Tahlia的兒子，他和Tahlia有兒子！儘管他依舊困惑為何Tahlia會對他撒謊，說她愛上了另一個人……

　　但他早該想到的！要是他早些猜出，也不會在Nigel的生命中缺席那樣長的時間，想到此，拳頭又不自覺的握緊──

　　不過一切還是有機會彌補的，不是嗎？

　　他和Tahlia的孩子，現在是他的學生，他幾乎可以確定Nigel肯定會在Slytherin，怎麼會不是？無論是他，或者是Tahlia……都是Slytherin。

　　他會善盡院長的責任、教授的責任，還有……父親的責任──

　　「Hufflepuff！」

　　Huff……Hufflepuff？！


第282章 265.三強爭霸賽

　　Nigel迅速跳下凳子，將分院帽放回，直直地走向全傻愣住完全忘了要拍手歡呼的自家學院，應該說，不只他們，全學校學生都嚇愣了，因為臺上教師長桌那位由於聽見帽子喊出自己屬於Hufflepuff後突然刷的站起並且怒目瞪視著分院帽的黑袍男人，好像還有種分院帽因為這憤怒的目光而顫了一下的錯覺。

　　不過誰理他呢……

　　Nigel喜孜孜的來到Hufflepuff的餐桌，假裝沒看見那男人的舉動，隨意在一個空位上坐下。

　　一個男孩先反應過來，輕咳了一聲，隔著對Nigel伸出一隻手。「歡迎你。」

　　Nigel眨了眨眼，然後趕緊回握住斜前方這位友善的男孩的手，這位臉上掛著溫和笑容的男孩長的很好看，真的好看！他一直以為沒有人會和Sirius一樣帥了。「謝謝……呃，我的名字是Nigel──」

　　「──Snape，對吧？」男孩笑了。「我們剛才都聽見了……」

　　「噢……」Nigel愣愣地回了句。突然發現他好像已經被全校學生認識了，這可不怎麼好……那又不是甚麼他引以為傲的東西。

　　男孩顯然被Nigel的反應逗笑，一會兒才又說道。「喔，對了，我是Cedric，Cedric Diggory，我是級長，六年級的──之後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Nigel慎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發現附近的一些高年級學長姐們也噗哧的笑出聲，讓他覺得困惑。「怎麼了？」

　　「沒事……」其中一個女孩止住笑，正色道。「你和……你和Snape教授是……親戚？」

　　聽見黑漆漆的名字，Nigel不自覺的沉下臉，不悅的開口。「他是我最大的敵人！」瞬間聽見幾個Hufflepuff學生不小心又笑出來，甚至他還隱隱約約好像聽見幾句『喔，實在是太可愛了！』之類的話。

　　「我討厭他。」他又說道。

　　「沒關係的，Nigel……我相信不只你有這種感覺──」

　　前方突然傳來響亮的玻璃杯被敲響的聲音，讓所有人停下本來的談話，將注意力集中到臺上，似乎分院儀式已經結束了，所有新生都已經被分進他們的所屬學院。

　　Dumbledore緩緩站起身，不過在對著台下學生開口前，先是壓低了聲音對著Snape說道。「Severus，請你先坐下。」

　　Snape依舊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目光已經從分院帽那兒轉移目標，直直地盯著Hufflepuff學院餐桌的方向，好一會兒，他才沉下臉，聽從了Dumbledore的吩咐，緩慢卻僵硬的坐下。

　　「我只有兩個字要對你們說，」Dumbledore清了清喉嚨，說道，渾厚的聲音在禮堂裡迴響，「吃吧！」

　　Nigel發現在Dumbledore說完話的瞬間，盤子裡瞬間盛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他這才發現到他究竟有多餓，就好像剛才在火車上Harry和Draco請他吃的零食餅乾早就被他的胃給消化完了一樣，他咧開了嘴，伸手取了只烤得亮晶晶的大雞腿，放進自己盤子裡。

　　而其他學生也紛紛開始動作，一時間，大廳四處都是刀叉相碰的聲音，Nigel也津津有味地吃著，Tahlia煮的飯很好吃，可是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同樣美味的食物！

　　不知道日後的食物是不是也都像晚宴一樣豐盛……

　　Nigel一邊吃著，一邊分神聽周遭的學長姐討論一些學校或上課的趣事，一不小心還會笑出聲。

　　Hufflepuff的學生們看起來都相處得很融洽……Nigel覺得心裡暖洋洋的，他已經等不及回到寢室裡寫信給Tahlia了。

　　又過了一陣子，等到最後一盤點心也從盤子裡消失之後，Dumbledore再次站起身，緩緩地開口。「現在我們都吃飽喝足了，這邊我必須宣佈幾件事──費爾奇先生希望我告訴大家，今年，城堡內禁止使用的物品又增加了幾項，它們是尖叫游遊球、帶牙飛碟和連擊回飛鏢。整個清單大概包括四百三十七項，在費爾奇先生的辦公室可以看到，有興趣的人可以去核對一下。」

　　應該不會有人真的想去核對吧……Nigel又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看著Dumbledore。

　　他有好些時間沒有見到這位Tahlia一直尊敬著的老人了，好像他又比印象中要來的老了一些？

　　Tahlia一直說Dumbledore是個偉大的人，他看了一些書，上頭也都寫著Dumbledore校長是本世紀來最厲害的巫師，雖然他自己一直沒什麼感覺……他並無法真的體會到甚麼，Voldemort好像根本還沒有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就死了，Tahlia說那人曾經很恐怖，曾經殺了很多人，但他都沒有真的感受過。

　　只隱隱約約記得小時候的自己總是在害怕Tahlia會不會永遠拋下他離開……

　　然後大廳突然一陣暴動。

　　幾乎所有人瞬間都怒目瞪視著前方，連方才那看來很溫和的Cedric Diggory都皺起了眉頭，明顯變得有些不悅。

　　「剛才怎麼了？」Nigel悄聲的問了隔壁的同學。

　　「你沒聽見？」那同學一臉狐疑，但也是一臉憤恨不平的模樣。「剛才校長說，要取消今年的魁地奇──」

　　Nigel沒能來得及聽見那同學說完，因為Dumbledor在此刻已經安撫下暴躁的人群，繼續著說道。

　　「而那是因為，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我們將十分榮幸地主辦一項非常精彩的活動，這項活動已有一個多世紀沒有舉辦了。我十分愉快地告訴大家，三強爭霸賽將於今年在霍格華茲舉行──」

　　「你在開玩笑！」

　　一旁Gryffindor的餐桌那兒傳來一聲，Nigel轉過頭去，眼睛一亮。是Fred！

　　不少學生因為這句話笑了出來，Nigel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開口問出他的疑惑。「Diggory學長，甚麼是三強爭霸賽？」他可從沒聽Tahlia談起過任何有關這比賽的事。

　　「你可以叫我名字的，Nigel……」Cedric微微一笑，正要開口解釋，便恰好聽見了Dumbledore的話。

　　「──三強爭霸賽大約是七百多年前創立的，是歐洲三所最大的魔法學校之間的一種友誼競爭。這三所學校是：霍格華茲、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每個學校選出一名勇士，然後三名勇士比試三種魔法專案。三強爭霸賽每五年舉行一次，三個學校輪流主辦，大家一致認為，這是不同國家之間年輕巫師們建立友誼的絕好方式——可是後來，死亡人數實在太多，三強爭霸賽就中斷了。」

　　Nigel總算明白過來，原來這比賽Tahlia他們根本也沒有碰見過，要是那時候有舉辦三強爭霸賽的話，Tahlia一定會參加的！他實在想不出任何一個比Tahlia還要厲害的人了……

　　「幾個世紀以來，人們多次嘗試恢復爭霸賽，」鄧布利多繼續說道，「但沒有一次是成功的。不過，我們魔法部的國際魔法合作司和魔法體育司認為，再做一次嘗試的時機已經成熟。這個夏天我們做了許多工作，以確保每一位勇士都不會遭遇生命危險。」

　　「十月份，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長將率領他們精心篩選的競爭者前來，挑選勇士的儀式將于萬聖節舉行。一位公正的裁判員將決定哪些學生最有資格參加爭奪三強杯，為自己的學校贏得榮譽，個人還能獲得一千加隆的獎金。」

　　Nigel發現到，幾乎所有的學生們都開始蠢蠢欲動，似乎一千加隆是個不小的數目，他默默地看向遠方已經開始熱切討論的Draco，忍不住心裡的吐槽……Draco知道他們家裡的財產究竟是一千加隆的多少倍嗎？每次Tahlia提到Lucius的家產都只淡淡的表示一句她無言以對，想來是真的非常，非常地不缺錢──

　　「Cedric，你會參加的，對吧？」

　　Nigel聽見有人問道，眼神不自覺的也飄了過去。

　　「很難說……」Cedric故作思索狀。「說不定有甚麼資格限制──」

　　「──只有年滿十七歲，的學生才被允許報名──」

　　Dumbledore的話就像是在回答Cedric一般，適時的出現，但Nigel卻聽不清後頭的話了，因為占整個學校七分之六──也就是大部分的未滿十七歲的學生紛紛開始起哄抗議，音量大的幾乎壓過了Dumbledore的講話，頓時間整個大廳就像是有甚麼突然爆炸了一樣，Nigel皺起眉頭，雙手摀住耳朵。

　　噢，反正他是不會去參加的，就算他已經成年也一樣，他只想好好地完成學業，好好地找份工作，和Tahlia住在一起……那樣他就很滿足了。

　　「──好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讓你們明天早晨精神抖擻、頭腦清醒地走進課堂非常重要。上床睡覺去吧！趕快！」

　　Dumbledore在說完這句話後又緩緩坐下，而學生們紛紛站起身，陸陸續續擠入已經敞開了的大門，Nigel也站起身，靜靜地跟在他們的級長身後朝著他們寢室移動──

　　「Snape先生。」一個聲音喊住了他。

　　Nigel完全知道身後那人喊的是自己，也完全清楚喊住那人的身分，但他就是不想停下腳步，繼續假裝專注地和一旁已經驚慌地變了臉色的名叫Henry的新同學說話。

　　「Snape先生。」

　　那人又喊了一次，這次的語氣明顯不容拒絕的多，Nigel又試圖和Henry說了幾句，發現他根本已經無心和自己繼續聊天，還拼命的向自己使眼色，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停下，轉過身子，瞪著那一身黑袍的男人。

　　「做甚麼？」

　　幾個學生倒抽了一口氣，因為Nigel對Snape教授如此不禮貌的回話。

　　令他們驚訝的是，Snape教授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的扣分或是禁閉，而是平淡的盯著Nigel，再次開口。「隨我來──」

　　「不。」

　　喔，梅林！

　　一旁本來看熱鬧的人都沒膽再繼續圍觀了……要是他們敢這樣和Snape教授作對，還不被他剁成魔藥材料嗎？

　　Snape本已經準備轉過身子，瞬間因為Nigel這簡短的拒絕而頓住腳步，猛的回過頭。「你說甚麼？」

　　Nigel瞪著Snape。「我說不要，你有甚麼理由要我跟你走？」他停了一會兒，才又諷刺地加了一句。「就因為你是……教授？」

　　這下子所有來不及回避的學生都清楚感受到一股低氣壓以Snape為中心迅速壟罩至所有人身上，但唯獨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絲毫沒有受這詭譎的氣氛影響，依舊不悅的瞪著Snape。

　　梅林！

　　其實他是個Gryffindor吧……不，就連Gryffindor也不會有這樣的勇氣敢繼續以這種毫不在乎的姿態面對盛怒下的Snape教授。

　　「Snape先生。」Snape臉已經不能再更黑了，但依舊沒人聽見他說出任何一個有關於『扣分』或是『禁閉』的字眼，這已經讓周遭的所有學生們都嚇傻了。「這不是請求。」

　　Nigel瞪著Snape，而他也回看著自己。

　　突然，他感到自己被輕輕的推了一下，回過頭，發現是Henry。

　　「說不定Snape教授有很重要的事想問你呢。」他怯怯的小聲開口，然後又用更小聲的音量在Nigel耳邊說道。「要是他突然想起來要扣分，可就不好了……」

　　Nigel嘴巴開合了幾次，似乎本來還想說甚麼，但幾次嘗試後都沒能夠說出甚麼，只看了看Henry，又看了看Snape，最終還是只能選擇妥協──

　　畢竟無論如何，因為他自己的喜怒而影響學院的分數實在是太自私了──尤其他們學院的相處又那麼的融洽，他可一點也不想要在開學第一天就讓自家學院扣分──

　　想著，他沉下臉，緩緩的跟著先他一步轉身離開的Snape走了。


第283章 266.兩個Snape

　　Nigel一直保持著同樣的速度跟著，既不會跟不上，和Snape之間的距離也完全沒有更接近。

　　兩人都沒有說話。

　　儘管Nigel大概猜得到面前的那人打算要跟他說甚麼……

　　但他不會告訴他。

　　絕對不會告訴他！

　　一會兒，Snape領著Nigel來到一扇門前，他將門推開，示意Nigel先進去，然後他才跟在後頭，將門輕輕帶上。

　　這兒應該就是魔藥教室了？

　　從前Nigel待在城堡裡的時候根本沒有來過這地方，但從他踏進這教室的那一刻起就嗅到了的濃濃魔藥材料味不會騙人，而且要是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並排著的桌椅表面都有不少燒灼的痕跡。

　　Snape沒有在這間教室多做停留，而是大跨步的朝著更裡頭的另一扇門走去。

　　Nigel撇撇嘴，無聲地拖著腳步跟著他進入魔藥教授的辦公室。

　　Snape緩緩的轉過身子，低下頭來，直直地看著Nigel。

　　但一時誰也沒有說話，兩個人就只是沉默地看著彼此，大眼瞪著小眼。

　　「所以是甚麼事？教授？」一會兒，Nigel淡淡的先開了口，停頓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繼續問道。「想問我Tahlia在哪裡？」

　　Snape僵了一瞬，但他隨即回答。「不。」

　　不？

　　不得不說，Nigel感到困惑了。

　　黑漆漆要他過來竟然不是想問Tahlia的事嗎？

　　「那是──」

　　「我有東西要交給你。」Snape突兀的打斷了Nigel的話，不知道為甚麼，Nigel總覺得Snape的表情有些怪異。

　　只見Snape飛步走至他其中一個大書櫃面前，目光在那上頭移動了許久，才終於鎖定了一本書。

　　他將那本書抽了出來，才又走至Nigel身前，將那書遞給他。「我想這對你有用。」

　　Nigel沒有接過，只瞥了一眼，是本破破爛爛的魔藥教科書，《進階魔藥調配學》這幾個字也已經有些模糊變得難以辨識。

　　「……這是N.E.W.T.s難度的教科書。」他瞪著Snape，慢悠悠的開口。「我才一年級……教授。」

　　「別以為我會不清楚你早在兩年前便借用了某幾間空教室製作出超越你年齡的魔藥，Nigel──」

　　「你不應該叫我名字……先生。」Nigel突兀的開口，這句話的意思表示的很明顯，他們兩人之間僅僅只是普通的教授與學生的關係。「而且有個大問題……」依舊惡狠狠地瞪著Snape。「你說的是兩年前，接下來的時間我都沒再接觸這東西了，你怎麼會以為我還對這東西有興趣呢？」他頓了頓，又諷刺的加了句。「Snape教授？」

　　不知道為甚麼，他突然覺得莫名的憤怒。

　　Snape怎麼會理所當然地以為自己還在搗弄這些東西？難道他以為在Tahlia昏迷著的時候自己會有心情去研究魔藥嗎？還是他認為他跟著Tahlia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帶著坩鍋？

　　在Tahlia告訴自己，其實她就是他的親生媽媽之後，他就想明白自己的父親是誰了……

　　他完全無法接受，直到現在依然如此，但他這天賦，卻無時無刻的提醒著他一個事實，提醒著他，他是面前這個男人的親生兒子，也提醒著他，這才能完全遺傳于面前的男人。

　　但他不想要！現在他壓根不想和這人有任何一絲關聯，無論是興趣還是甚麼其他的，他都不想──

　　「我討厭魔藥。」說完，他忿忿的又補了句。「非常討厭。」

　　Snape愣了幾秒。

　　「不，我非常肯定你擁有製作魔藥的天賦──」

　　「有天賦不代表我就該喜歡！」Nigel低吼。「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說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Snape依舊維持著遞出那本書的動作，但Nigel始終沒將書接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垂下手，將那書隨便擱在一旁，臉上看不出有甚麼情緒起伏。「也罷。那麼我們來談談別的。」

　　「甚麼？」Nigel僵硬地回了一句。

　　「我的確想問你Tahlia的事。」

　　Nigel一聽見這句，馬上跳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果然──」

　　「但我並不打算從你身上問出答案。」Snape沉聲說道。

　　「甚麼？」

　　「我說，我沒打算從你身上問出答案。」Snape平靜的再次說道。「應該說，原本我的確想這麼做，但現在不了。」

　　Nigel僵著身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他本來都已經想好要是Snape真想從他口中套出Tahlia的行蹤的話他該怎麼回答了，但現在……

　　現在Snape竟然──

　　「為甚麼？」一會兒，他勉強擠出一句話。

　　「因為我要真這麼做，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所以為甚麼？」Nigel緩緩地抬起頭，盯著Snape。「為甚麼你改變主意了？」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你是教授，你有的是方法要我給出答案不是嗎──」

　　「但我同時，也是你父親。」Snape靜靜的接話。

　　「不。」Nigel雙眼瞬間瞪的老大，他迅速的向後退了好幾步。拔高了音量。「你不是！」

　　「Nigel──」

　　「我沒有父親！」他突然間大吼出聲，幾乎對著Snape咆哮。「你別想假裝是我爸爸──」

　　「我並不是假裝。」Snape依舊冷靜的說著，緩緩地跟著走上前。「我的確是你父親，你是個Snape，Tahlia依舊讓你姓Snape……跟著我。」

　　「那是她弄錯了。」Nigel用力的搖頭，繼續著向後退，他已經快要碰到辦公室的門板。「我的名字不代表甚麼──我們只是……」他有點慌亂，腦中想起了好久好久以前Harry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我們只是恰好有一部份的名字相同而已。」說完的同時，他也感到後背重重的撞在門上。

　　「Nigel──」Snape皺了皺眉頭，再次開口，但這次也馬上被Nigel尖聲打斷。

　　「我說了不要喊我名字！」他摸索著打開了辦公室的門，下一秒，轉過身子便沖出房間，絲毫不管身後的男人有沒有可能追上來。

　　此刻他只想逃開……

　　現在他更確定了，他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他與Snape的血緣關係，他是個壞人，他總是在欺負Tahlia，總是在讓Tahlia難過，他沒有這樣的爸爸……

　　Snape永遠不會是他爸爸！

　　永遠不會！

　　「Nigel！」

　　Nigel沒有跑多遠，便被Snape給追上了，畢竟就算他跑得再怎麼快，也不可能快過一個成年男人，他的手被Snape用力地抓住，逼得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走廊上禁止奔跑，Snape先生。」

　　Nigel聽見那低沉的嗓音從後方傳來，但他沒有回頭。

　　「無論你現在是怎麼想的……」那聲音又傳進耳裡。「你都該清楚，現在我是個教授，Nigel。」

　　「不要喊我名字──」他低聲擠出一句話。

　　「而一個教授想要怎麼稱呼學生，也不是你可以干涉的。」

　　Nigel直直的站著，再次閉上嘴。

　　「讓我換個方式回答你的問題……」Snape手微微用力，讓面前的孩子轉過身來面對自己，在看見Nigel的正臉時，他不禁愣住，一會兒，用魔杖切下了長袍的一角，將那塊布變形成條手帕，微微俯下身，放輕了動作將男孩臉上不知道甚麼時候淌下的淚抹去，才繼續說道。「我是教授，我有的是方法讓你說出我想知道的答案，但我不會那麼做，你問我為甚麼？」他的語調沒有一絲起伏，但從頭至尾的低沉嗓音每個字都清晰的刺進Nigel耳中。

　　Nigel在反應過來Snape究竟做了甚麼的當下便馬上扭過臉，閃躲著他的手，他竟然還直接哭了……他根本不該在黑漆漆面前哭出來──這認知讓他覺得更彆扭，連帶著掙扎的動作也更激烈。但沒有想到的是，Snape替他抹去淚水的動作儘管輕柔，但態度卻強硬的沒讓他有任何躲開的機會。

　　「──因為我不該這樣對你，即使這代表我必須靠我自己的力量得出答案，也無所謂。」Snape又繼續著緩緩的說道。「你聽明白沒有，Nigel？」頓了頓。「我永遠……不會這麼做。」

　　Nigel沒再繼續嘗試著躲開Snape的手帕，只無聲地低下頭，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至於我們兩人之間是不是真如你所說……只是恰好名字有一部份的相同──」Snape頓了頓。「我想，日後你會有更好的答案。」

　　「我沒有父親。」這話似乎變成了個開關，本已經安份下來的Nigel在聽見這句話之後猛的抬起頭，然後，一個用力便甩開了Snape，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好幾步，一臉戒備的瞪著他。

　　「每個人都有父親，無論你想不想承認。」Snape也沒有繼續往前進，只緩緩地直起身子，平淡的說。「或許你該先仔細思考我這句話之後，再給出答案。」他轉過身。「晚安，Snape先生。」說完，便跨步走入黑暗中。

　　Nigel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猛的回過神，也轉過身，快步跑開。

　　將方才Snape和他說的話趕出腦子，他現在無比慶倖自己曾經在城堡裡住過一段時間，至少他知道自家學院的入口在甚麼地方，這是他有次披著Harry的隱形衣偷偷跟在兩個邊走邊抱怨黑漆漆的Hufflepuff學生的身後走了一段路的時候發現的。

　　憑著印象找到了記憶中應該是Hufflepuff學院交誼廳入口的那條走廊，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有個高挑的男孩子正捧著一本書坐在遠處的一個階梯上。

　　而那個男孩子在看見Nigel走近的時候看似松了口氣，很快地從樓梯上跳起，趴的一聲闔上書本。「嗨！」他說。

　　Nigel一臉茫然。「Diggo──我是說，Cedric？」他愣愣的開口。「你怎麼會坐在這裡？」

　　「等你啊。」Cedric理所當然地回答，臉上是溫和的笑容。「中途你被Snape教授叫去了，要是我沒等在這兒，你會被困在──你眼睛怎麼紅紅的？」

　　「啊？」

　　Cedric眨眨眼，看著Nigel依舊滿臉困惑，笑出聲，伸手拍了拍Nigel的肩膀。「算了，大概是我看錯了，你該知道……我得負責帶你們回到宿舍，要是你被困在外頭了，我該向誰交代呢？」

　　「但你……」Nigel突然變得結結巴巴的。「但你……你就這樣坐在外面等了那麼久──」

　　「……其實也還好。」Cedric想了一會兒，聳肩。「我先洗了個澡才出來的，一開始是Jack等在外頭，啊，Jack就是──」

　　「我知道。」Nigel弱弱的笑了。「五年級的級長。」

　　Cedirc點點頭，然後轉過身，才再次開口。「那麼我現在告訴你，我們學院沒有通關密語，但你得正確的在這些木桶上敲出節奏才行，來，我示範給你看……」

　　Nigel默默的站在一旁，有種莫名的感動，並且，不由自主地開始崇拜起這位溫和帥氣的學長，總覺得無論發生甚麼事，Cedric都會替他們處理得好好的，能夠被分進Hufflepuff真是太棒了！不久前被Snape給叫去了的不愉快全在這瞬間消逝無蹤。

　　Tahlia也會很高興的，是吧？


第284章 267.最恐怖的教授

　　在學校的日子真的過的飛快，不知不覺中Nigel已經完全習慣了作為一個Hufflepuff學生的生活。

　　他每天都過得很充實，上完課的時候他會到圖書館去，找尋Harry等人的身影，如果他們還沒到，他也會先行替他們占個位置，然後幾個人愉快的做功課，這真的很棒，Harry他們已經四年級了，無論他問甚麼問題，他們幾乎都能夠很快的回答他。

　　尤其是Hermione！

　　Nigel幾乎都要以為她已經把圖書館裡的書全給看完了！她給他的感覺真的和Tahlia好像，他們有太多相同的特點了。

　　他們都是麻瓜出身，都很優秀，而且對學習的執著也異常相似，難怪當初Tahlia會特別記得Hermione這個女孩子。

　　在做完功課之後，他們會一起到大廳吃晚餐，接著才各自回到各自的學院，這時候，Nigel便會興致勃勃的拿著好多本書跑到Cedric附近坐下開始看，儘管他周遭都是高年級的學長姐們他也沒覺得彆扭，應該說，他們都很歡迎他的加入，即使他懂得沒有他們那麼多，他們也不會排斥他問些在他們眼中簡單的要命的問題。

　　霍格華茲真的太美好了！

　　對了！還有Fred和George！

　　Nigel幾乎每個週末都會和他們倆玩在一起，他從以前到現在就對雙胞胎們的各種創意很感興趣，他們總是有各種新奇的點子，連帶著他也被帶著和他們一起嘗試一大堆有趣的實驗。

　　雙胞胎也喜歡拉著Nigel四處晃，幾乎要把整個城堡都逛遍了，唯一有些掃興的是他們在某次的夜遊被黑漆漆給碰上了。

　　雙胞胎嚇得動也不敢動，顯然即使是雙胞胎這樣完全不將校規放在眼裡的人，也十分害怕被全校學生封為最不好惹的教授的Snape。相反的，一旁的Nigel卻一臉『大不了被扣分禁閉』的無所謂表情瞪著Snape。

　　Snape眉頭皺的緊緊的，眼神在Nigel還有點鼓鼓的臉蛋和一旁僵的跟木頭人似的雙胞胎間來回移動。

　　「你們可知道現在是甚麼時間？」一會兒，他柔聲問道。

　　完蛋！

　　Snape氣瘋了……Fred和Geroge互看了一眼，吞了口口水。早知道他們今天應該先和Harry借來那隱形衣的……

　　但，Snape的下一句話卻大大的嚇了他們一跳。

　　「回你們寢室去。」他沉著聲音說道。「別再讓我碰見。」說完，便一個轉身離開了。

　　欸？

　　就這樣？

　　沒扣分？沒禁閉？就這樣離開了？

　　「Nigel，你做了甚麼……」良久，Geroge愣愣地問了句。

　　「嗯？甚麼？」Nigel回過神來，轉過頭。「我沒做甚麼啊……」

　　「但Snape直接的就走了！」

　　「他沒扣我們分！」

　　「也沒讓我們禁閉──」

　　「唔……」Nigel皺起眉頭，瞪著Snape離開的方向。「他上次好像也沒扣我分。」

　　雙胞胎再次互看了對方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露出燦笑，好像他們同時明白了甚麼。

　　「喔，Nigel──」

　　「你是我們的天使──」

　　「我們不能沒有你──」

　　「以後跟著哥哥們混吧，我們罩你──」

　　「……夠了，你們兩個！」

　　很快地，這天已經是萬聖節前夕了，Nigel和同學們興沖沖的在下課後一起聚集到了霍格華茲城堡大門前，準備迎接另外兩所魔法學校的到來。

　　所有學生都記著這件事，畢竟從他們一早踏入大廳，便發現那兒已經掛上四個學院的代表旗幟，而教授們似乎也都很緊張，總要學生把制服穿的整齊點。

　　「Nigel，你來的好早。」

　　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Nigel回過頭，發現是Harry等人。

　　「嗯，我們一下課就過來了。」他說道，一邊微微往旁邊站了些好讓Harry他們能夠擠過來。

　　「不知道他們會怎麼過來……」

　　「飛天掃帚？」

　　「我想不是，距離太遠了──」

　　Nigel聽著身後Harry他們的談論聲，心中也不禁好奇起來，況且現在都已經六點了，他們應該也快出現了才是啊。

　　彷佛在回應Nigel的想法，隨著一個學生的驚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隨著那學生手指的方向移動過去。

　　本來只是個小小的黑點，然後那黑點逐漸放大……

　　「喔，梅林啊！」

　　是馬車！

　　由好幾隻巨大的飛馬拉著的馬車！

　　Nigel不自覺的張大了嘴。要是Tahlia也能在這兒的話……不，等等……

　　他的心不受控制的沉了下去。

　　Tahlia沒有辦法看見這些，即使她現在在這兒，她也沒辦法看見這些──

　　相較於Nigel突如其來的心情低落，其餘學生們高昂興奮的情緒顯然與之形成強烈對比。

　　肩膀突然被一隻手給搭住，Nigel回過頭，看見的是一頭燦金的頭髮。「Draco？」

　　「你怎麼了？」Draco湊近了低聲問道。「不開心？」

　　Nigel愣了一瞬，搖搖頭。「沒有。」

　　Draco輕笑出聲。「怎麼會沒有？Nigel……你心情全寫臉上了呢──」所以說他其實也沒有很意外Nigel會被分進Hufflepuff，他從來不擅長隱藏內心情緒。「是因為……Tahlia？」他大膽的猜測。

　　沒有想到，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Nigel反應馬上證實了他胡亂的猜想，令他吃了一驚。「梅林的鬍子！真的是因為Tahlia？」

　　「甚麼意思？」Harry似乎也被吸引了注意，加入他們的談話。「Draco，你說Tahlia怎麼了？」

　　「這你得問問Nigel。」Draco聳肩。「你看看他……」

　　Harry往前走了幾步，果然發現Nigel沉著的臉。「Tahlia怎麼樣了？」

　　「她沒有怎樣……」Nigel低下頭，軟軟的咕噥了一句。「我只是很希望她也能夠在這兒，和我們一起看看這些──」

　　幾個人也跟著沉默了。

　　是啊……

　　要是Tahlia也在這兒，那有多好？

　　查覺到Harry他們心情莫名其妙地變得不太好，Hermione儘管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沒有去詢問甚麼，只在湖中央突然冒出了一艘大船的時候推了推她們幾個。「嘿，Durmstrang的學生也來了。」

　　一會兒，船上下來了一群人，最前方領頭的人與Dumbledore幾乎一樣高，還沒完全走到便自來熟的開口與他打招呼。

　　「那是Igor Karkaroff。」Draco低聲對著他們說道。「父親說他先前總想來我們家裡……」

　　「去你們家裡？」Nigel眨眨眼，又瞥了一眼那個留著山羊胡的男人，然後迅速的把他歸類在不討人喜歡的那類。「為甚麼？」

　　Draco一臉不屑。「當然是因為他想巴結我父親！不過他想得美，Malfoy才不會和他這樣的人來往……」

　　話說到一半，Draco便被突然鼓噪起來的人群給打斷，幾個人不由得向著前方看去，不看還好，一看，他們──除了Nigel和Hermione──都跟著激動了。

　　「是Krum！」Ron一把揪住了Harry的手臂，整個人看起來都要跳起來了。「Harry！你們看！是Krum！」

　　Draco雖然沒有喊出聲，不過因雀躍而微微泛紅的臉頰不會騙人。

　　「他是誰？」Nigel突然的就是一句。

　　周遭突然一片寂靜。

　　所有學生紛紛轉過頭來，一臉古怪的盯著問出這句話的Nigel，好像他講出這話有多麼不可思議一般。

　　Nigel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顯得很尷尬。「呃……我猜他，很有名？」

　　「他當然有名！他是這世上最厲害的找球手！」Ron激動地大喊，完全忘了Nigel不僅沒去看世界盃，也忘了他從來就對魁地奇不怎麼感興趣。「你怎麼可能沒聽過他呢？」

　　而他的音量顯然過大了，恰好走至他們身邊勾著Krum肩膀的Karkaroff因此而轉過頭來，目光和周遭同樣一臉不敢相信的學生一樣地落在Nigel身上，或許是想看看究竟是哪裡來的孩子竟然會連自己最引以為傲的世界馳名的明星學生的名字都沒聽過。

　　Nigel怎麼可能會遲鈍到連這樣明顯帶著輕視的打量都感覺不出來，他沒有馬上去回答Ron的話，而是抬起頭來，不甘示弱地朝著Karkaroff瞪了回去。

　　「不過就是個魁地奇球員，有甚麼大不了的。」他瞪著Karkaroff，一邊刻意用一點也不小的音量緩慢地說著，像是在回答Ron的話，但實際上卻是故意說給Karkaroff聽的。

　　本以為Karkaroff會因此怒氣衝衝地指著他的鼻子指責他的不是，但他沒有。令Nigel驚訝的是，Karkaroff只在一開始的幾秒皺起了眉頭，但接著，便哈哈的笑了起來，一把拉過了因為Nigel方才的話臉上一時沒有掩飾住驚訝的Krum。

　　「哈哈哈，聽見了沒有，Viktor？」他的笑聲聽來好像喉嚨卡著甚麼似的，聽來令人感到非常不舒服。「這孩子說你不過是個球員，沒什麼大不了的……」

　　Krum愣了一會兒，才用不標準的英文低喃了一句。「沃的確支是個球員……」然後他不自覺的看見站在Nigel身旁的黑髮男孩，額上隱隱約約的好像有道疤痕。「Harry Potter？」他不確定的開口，眼睛瞪大了一些。「你是Harry Potter？」

　　Harry完全沒想到Krum會突然對他說話，一時愣住。「甚麼？」

　　「沃看見你的疤痕了。」Krum往前走了幾步，Karkaroff並沒有阻止他這麼做，畢竟他自己也有些驚訝會在現在這情況下看見Harry Potter。

　　Harry依舊有點反應不過來，愣愣地說道。「喔，是……我是Harry Potter。」然後失神的握住Krum主動伸出的手。

　　Ron顯然對此羡慕極了。

　　「而你是？」Krum在放開Harry的手之後，轉過頭，看著Nigel。他同樣對這個有趣的孩子很感興趣。

　　「Nigel。」Nigel眨眨眼，然後發現到他一點也不討厭面前這個沒有一點明星架子的大男孩。「我的名字是Nigel……」他停頓了會兒，才有點不甘願地加上。「Nigel Snape──」

　　「Snape？」Karkaroff驚聲道，一臉狐疑。「你說你叫……Snape？」沒理會Nigel瞬間又沉下了的臉色。「你和……你和Severus Snape甚麼關係？」

　　Nigel更加不高興了。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他說出他的名字，就會有人問他這個問題……

　　他就是討厭這點。

　　想著，他一點也不客氣地開口了。

　　「一點關係也沒有，先生。」同時，忿忿的握緊了拳頭。

　　他們甚麼關係也沒有！完全沒有！


第285章 268.學院之光

　　火焰杯在當晚就在眾人期待的眼神注視下被擺出來了，在大廳正中央熊熊的燃起藍色的火焰。

　　Dumbledore親自畫下的年齡線結實的圍著火焰杯，讓本來一開始還打算著想偷偷投下自己名字的Ron馬上頹喪地打消了念頭。

　　不過還是有例外──

　　「Nigel，你就答應我們吧……」

　　第二天一早，Nigel一臉無奈地被Weasley雙胞胎給硬拖進一間空教室裡頭，而他們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在他身旁不斷的騷擾著他的耳朵。

　　「是啊，你就答應吧。」

　　Nigel一臉糾結。「但我已經很久沒嘗試著做比較複雜的魔藥了──」他說的是真的，儘管他先前曾經嘗試過很多種魔藥，但也早沒再繼續了。

　　現在他唯一會接觸到魔藥就只有在魔藥課的時候，而一年級的魔藥課程……老實說，他覺得一點挑戰性也沒有──

　　他從來都是班裡最快完成的，然後剩下的時間裡他就不知道該做甚麼了，竭力克制著自己別一時失控的再去重新研究魔藥課本，偶而幫幫身旁驚慌失措的同學們讓他們不會被黑漆漆給扣分順便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過也就那樣……

　　幸好Snape沒在課堂上特別要他做甚麼。

　　似乎他真的開始將自己當作普通學生了。

　　不會像開學那天隨意將自己叫去，對他說些討厭的話，也不會刻意盯著自己，他現在就只是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年級生。

　　「我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Fred信誓旦旦的說著。「我們知道今天學校不用上課所以你一定有時間。」

　　「沒錯，你一定可以的！」Geroge也馬上狗腿的附和。「我們也知道你早在好久以前就成功做出更難的魔藥了！」

　　Nigel還是覺得無奈。「但你們魔藥能力也不錯啊，你們絕對可以自己做的，不是嗎？」畢竟雙胞胎一天到晚研究著的那些惡作劇商品有大半都是利用魔藥學的原理想出的，尤其還得自行改良，他可不會被他們魔藥學勉強只能算是及格的成績給騙了──

　　那絕對是黑漆漆個人愚蠢的偏見，再加上雙胞胎對普通的課堂魔藥也不怎麼認真下功夫。

　　「我們只有一次機會！」Geroge解釋道。「要是失敗了，時間絕對不夠我們再做出第二劑了！為了確保一次成功，只能要你幫我們啦──」說著，他嘻皮笑臉的拉住了Nigel的手臂。「你會幫我們的吧？」

　　Nigel來回的看著雙胞胎，最後，輕輕地歎了口氣。「好吧，但──」微微提高了音量好壓過雙胞胎一齊爆出的歡呼。「但你們要負責準備好材料，還有製作的地點，得找個隱密一點的地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Snape。

　　「當然！」Fred馬上舉起一隻手作發誓狀。

　　「我們早準備好了──」

　　Nigel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然後惡狠狠地瞪了他們兩人一眼。

　　所以他們早就算好了他一定會答應的！

　　儘管依舊無奈，Nigel還是和雙胞胎合力趕在午餐前完成了一瓶完美的增齡劑。

　　「記得只要幾滴就好。」在他們倆人小心翼翼的將那小瓶子給收好的時候，Nigel還是忍不住地提醒了句。「反正你們只需要變老幾個月──」

　　「喔，小Nigel，我們當然知道。」Fred臉上的笑意完全隱藏不住。「走吧，來見證哥哥們的成功。」

　　說完，雙胞胎默契的一人一邊半推半拉的將Nigel一起帶去了大廳。

　　然後……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沒有多久，Nigel便因為眼前明顯報名失敗而被向後彈飛，臉上迅速長滿了白花花鬍子的雙胞胎，無法控制的大笑了起來。

　　想來也是，Dumbledore怎麼可能沒考慮到會有學生使用增齡劑呢？畢竟增齡劑並不算是甚麼特別困難的魔藥，隨便拜託一個有在上魔藥學高級班的學生就做得出來了。

　　「看吧，我早說過……」一旁的Hermione直接翻了個白眼，然後捏了捏笑得上氣不接上氣的Nigel的耳朵。「Nigel你還笑的那麼開心，明明是你幫著他們一起做的吧？」

　　「痛，Hermione！」Nigel痛呼一聲，在Hermione笑吟吟的放開手之後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還不是他們一直拜託我……」

　　眾人都禁不住地哈哈大笑，連雙胞胎自己也開始覺得有趣，後來還互相研究起了對方的鬍子，才一搭一唱哈哈笑著離開大廳前往醫療翼。

　　這足以成為學生們好幾日茶餘飯後話題的鬧劇便這樣結束了，當天晚上，全校學生都早早的就到了大廳中候著，他們巴不得晚宴趕緊結束好讓火焰杯吐出三所學校勇士的名字。

　　好不容易，教師長桌上的Dumbledore終於咽下口中的最後一口派，緩緩地站起身，學生們似乎等的就是他這舉動，瞬間便默契的一齊安靜了下來。

　　Dumbledore緩緩的走至火焰杯前，開口。「看來我們的火焰杯已經準備好了。一會兒被選上勇士的人，請到一旁的房間去等候，我們會統一向各位說明詳細比賽規則。」說完，他便和大家一樣，將目光放在火焰杯上，等待著，所有人都屏氣凝神，沉默的注視著火焰杯，突然，本來躍動著藍色火焰的火焰杯有了動靜，一張紙片從轉為紅色的火焰中跳出，緩緩的飄落，然後被等在一旁的Dumbledore一把接住。

　　「代表德姆斯特朗的選手是……Viktor Krum！」

　　整個大廳爆出了如雷的掌聲，Nigel看見Krum從Slytherin的長桌那兒站起身，緩緩的踏著自信的步伐走入了一旁的小房間。

　　又是一次的紅色閃焰，Dumbledore輕咳了聲，朗聲念出手中紙條的名字。「布斯巴頓的選手是……Fleur Delacour！」

　　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學生在學生們的掌聲中站了起來，高抬著下巴也和Krum走入了同樣一扇門。

　　最後，Dumbledore接下了火焰杯吐出的最後一張小紙條。

　　Nigel也不禁屏足了氣，儘管先前他表現的對三強爭霸賽興趣缺缺，但這畢竟是一項跨學校的競賽，也關係著學校的榮譽，要他在現在這個所有人都引頸期盼的時刻仍然置身事外他可做不到……

　　「Hogwarts的選手是……」Dumbledore緩緩地念道。「Cedric Diggory！」

　　Hufflepuff的長桌瞬間沸騰了起來。

　　連Nigel也被這樣的氣氛給感染，雙眼發光並且驕傲地看著出自他們學院的學校代表勇士Cedric Diggory被拱著站起身，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臉上濃濃的笑意完全隱藏不住，在眾人的簇擁下也走進了那小房間。

　　「喔喔喔！Nigel！」Nigel感到自己的手臂被抓住，是Henry。「是Diggory學長！我們學校的勇士是Diggory學長！」

　　「我知道。」Nigel微笑說道。「我剛剛都聽見了！」

　　果然Cedric真的很厲害！

　　這些日子以來他幾乎天天都蹭在Cedric和他同學們身邊，他再清楚不過了，Cedric懂的真的很多，而且臉上總是笑笑的，很溫和的對待所有人──

　　學校的代表是他真的太好了！

　　他完全不會意外的！

　　想到此，Nigel的胸膛也不自覺地挺起了，這的確是他們學院的榮耀，而且是史無前例的榮耀！

　　不過另外三個學院顯然就沒有他們那樣興奮了，在三位代表都離開了之後他們的興致也沒那麼高昂了，紛紛離開座位打算回到自己學院去，第一項試驗是十一月底，這代表著這中間的時間他們依舊要回到課堂上，安安份份的上課。

　　看著學生們逐漸地散了，Hufflepuff的學生們也收斂些得意情緒，緩緩地魚貫地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Hufflepuff們都覺得走在路上特別有氣勢，他們先前幾乎都保持著絕對低調的作風，不愛惹事也不太愛出風頭，而現在，這樣榮譽的事出自他們學院絕對是第一次。

　　Cedric Diggory在他們學院裡的地位突然間攀高到了就像是神一般，這位打從入學開始便卓越優秀的男孩無論在課業還是運動上都表現得堪稱完美，儘管去年他在魁地奇賽中飲恨輸給了Harry Potter，但全校都清楚明白那不代表他的飛行技術較差，完全是Harry Potter的飛行天賦幾乎已經是職業級的了。

　　據說當年老Potter就是個非常優秀的選手，要不是畢業了之後去當了Auror，他也是有絕對的實力進國家代表隊的。

　　總之，Nigel現在更有理由在晚上的時候跑來Cedric身邊晃了，他覺得他也能幫上點忙，雖然他只有一年級……但Cedric一直都對他很好的，他也會盡他最大的努力給他幫助！

　　每天晚上Nigel都會抱著一大迭厚重的磚頭書跑來，認真地翻看著，只要看見任何有用的咒語或是知識就會馬上在羊皮紙上記下然後交給Cedric，畢竟誰也不知道他們第一項任務即將面對的是甚麼，這種時候多一個人幫忙多涉獵些東西絕對只有好處！

　　Cedric看著在晚餐後又興沖沖的跑來他身旁埋首進一大堆書本裡的毛茸茸黑色腦袋，邊笑著，忍不住伸手寵溺的揉了揉Nigel的頭。「每天晚上都來我這兒翻這些，你自己的作業呢？」他可沒看見自己的朋友們有這樣用心的嘗試幫助自己。

　　Nigel愣愣地抬起頭，然後才意識到方才摸了自己腦袋的人就是面前這位厲害的學長，一張臉瞬間變的紅撲撲的。「我……作業我們下午的時候就寫完了。」他結結巴巴的說著。「我想著……我也想幫你做點甚麼事──」

　　Cedric頓時覺得有趣極了，這也是他一開始會對這位看似傻愣，內心實則異常成熟的男孩特別注意的原因──當然，有一部分也是因為他的姓氏，要讓人不將他和Snape教授聯想在一起實在是太困難了，不過也只有一開始，在相處了幾天之後，他馬上發現到Nigel的不同。

　　首先，Nigel完全不會認為自己的年齡有任何問題，總是能夠很自在地加入他和他的朋友們的談話，考慮到有時候他們談論的話題其實已經屬於比較艱深的學術性內容了，他也都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偶而插了的幾句話也不是那種令人感覺是不懂裝懂的膚淺問題。

　　再來，Nigel很活潑，但也異常的安靜，在他專注地做他想做的事的時候，他就會全心投入進去，這很難得，大多數一年級新生在面對這些枯燥的教科書的時候往往看沒幾分鐘心思便不知道飄去哪了……

　　最後，是從他被選為學校代表之後，Nigel的表現──

　　「為甚麼你會想幫我呢？」Cedric承認他非常好奇，即使是他的朋友們也只嘴上說說讓他加油，很少會這樣每晚這樣認真地替他查資料的，畢竟嚴格上來說，被選為學校代表之後他要怎麼表現完全是他自己的責任。

　　Nigel眨了眨眼，但沒有馬上回答，不過Cedric認為他應該是在思考如何回答這問題。

　　最後，他笑了。「因為Tahlia告訴過我，好朋友之間本來就應該這樣幫助對方！」他的語氣非常認真。「而我覺得，Cedric是我的好朋友。」

　　這下子輪到Cedric愣住了。

　　他實在沒想到會是這答案……而且他也從沒想過Nigel是將自己當成好朋友──畢竟他可是比他整整大了五個年級啊！

　　再說，方才Nigel好像提到了個異常耳熟的名字……

　　「你剛剛說的Tahlia……」他也不自覺地眨了眨眼，為他腦中突然間閃現的想法而感到深深的震驚。「是誰？」


第286章 269.母親

　　「你問Tahlia？」Nigel歪著腦袋。「喔，她是我的媽媽。」說這話的同時，Cedric發現Nigel的臉上同時露出了喜悅的神色，看來僅僅只是提到他的母親的名字就足以讓他感到開心，想必他真的很愛她。

　　「她是女巫嗎？」Cedric問道。「我是說，我知道你只是名字剛好和Snape教授一樣，所以你的母親是女巫嗎？等等……我都在問些甚麼──」他猛的閉上嘴，突然發現到這兩件事根本毫無關連性。

　　「嗯，Tahlia是女巫。」Nigel用力的點了點頭。「她是很厲害很厲害的女巫──」

　　Cedric覺得他有些反應不過來，很厲害的女巫，名字又叫做Tahlia……他想來想去都只有一個人符合──

　　「你母親，是Tahlia Watson？」一會兒，他小心翼翼地輕聲問道。

　　而整個交誼廳不知道怎麼的，在他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很有默契的沉默了一瞬，導致所有人都聽見了他的問話，好幾個人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們當然全都聽過這名字，他們怎麼可能會沒聽見過這名字？

　　她是個英雄，她做了太多他們完全無法想像的事，最後還促成黑魔王的死亡……

　　而剛才Diggory問的……Nigel是她的，兒子？

　　沒有注意到那些突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Nigel又將注意力放回手中的書本上，無比自然地開口。「是啊，Tahlia是我媽媽。」

　　「梅林啊！」

　　整個交誼廳都騷動起來。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Nigel會是她的兒子！更何況，他們全都不知道她的去向，她本來昏迷著的，然後某天便突然失蹤了，甚至還有人以為她已經死了──

　　而這代表……

　　「Nigel，你快告訴我們！」一群人瞬間圍了過去。

　　「你母親會不會回來？她都去哪了？」

　　「我們可以見見她嗎？真的是她策劃殺死神秘人嗎？」

　　Nigel一時間愣了。

　　他可完全沒料到Tahlia的名字會引起那麼大騷動，應該說，他可從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多人光聽見他名字眼中便留露出濃濃的崇拜眼神。

　　「你們……你們這是做甚麼──」他有點反應不過來了，雙手緊張的揪著書，顯然被其他人的態度給嚇到了。

　　「你不知道嗎？」Cedric輕咳了一聲，先讓蜂湧過來的學生們冷靜一點，才解釋道。「難道你母親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她在魔法界做了些甚麼？」問著，心裡卻有點疑惑了。這不對呀，現在他才猛的想起來，先前Watson教授還在學校的時候曾經帶著個孩子出現過，本來他根本沒將當時那孩子和Nigel聯想在一起……很明顯，那時候的小男孩就是Nigel。

　　他其實應該知道一些事的，不是嗎？沒道理先前一直待在魔法界的Nigel會沒看見當時那轟動全魔法界的預言家日報報導。

　　但Cedric沒有想到的是，Nigel的確沒看見那幾天的報紙。

　　當時他整個人都昏沉沉的，完全沒有任何心思去想除了Tahlia昏迷之外的任何事，被接到Black老宅之後，Sirius等人也沒想過要將那幾天的報紙拿給他看，畢竟那等於又再他面前提起Tahlia──

　　於是Nigel還真的就甚麼也不知道了，沒錯，他是知道Tahlia總是在做危險的事，但他從來不知道Tahlia在殺死黑魔王的計畫裡占了那麼重要的一個位置。

　　「我唯一知道的只有，Tahlia一直以來都是好人。」Nigel愣愣的開口。

　　然後Nigel再次被人群給淹沒了，一時間周身都是學生們吱吱喳喳地搶著將那些被寫上報紙的細節敘述出來的聲音。

　　而Nigel被圍在中間，徹徹底底的……茫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費盡千辛萬苦才終於擺脫了那些喋喋不休的人群，疲憊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隨手拉過了抓上的羊皮紙便提筆……但在下筆的瞬間又猶豫了。

　　他該寫甚麼？

　　Tahlia從沒有跟他說過這些事……所有事──她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她一直都只是……默默地努力著。或許在她看來，那些事一點都不重要，是吧？

　　所以他也不用想著要去詢問的，是不是？反正他早就知道Tahlia很厲害，而今天他只不過是更加明確的瞭解到Tahlia究竟為甚麼會那麼厲害而已。

　　叩叩。

　　門被敲響了，然後Cedric走了進來。

　　他看了看愣神坐在桌前，拿著羽毛筆但就是沒有寫出任何一個字的Nigel，想了想，還是開口了。「所以你真的不知道你的母親究竟替這個魔法界做了甚麼──」

　　Nigel轉過頭，擠出一個笑容。「我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人那麼崇拜她……」

　　這感覺真的很詭異，要是Tahlia知道現在學校裡的學生們的反應，鐵定會很高興──

　　等等！

　　要是她知道的話──

　　「喔，Cedric！」Nigel突然間瞪大了眼，沖上前去用力的給了Cedric一個擁抱，然後又沖回桌子前，飛速的寫下一串串句子。「我太感謝你了！」

　　「……呃，不客氣。」Cedric眨眨眼。「不過為甚麼要感謝我──」

　　「我可以告訴她了！」Nigel興沖沖的說著，一邊繼續著寫信。「她以前會離開，一定是因為覺得很多人討厭她──而現在我可以告訴她了！」說著，信也已經寫好了，他激動的簽上自己的名字，將羊皮紙卷起，轉過身來雙眼發光的看著Cedric。「現在我可以告訴她你們的想法了！或許她就會願意回來！」

　　說著，抓著那羊皮紙便想沖出房間，卻被Cedric一把抓住了。

　　「嘿，別激動……」Cedric將他拖住。「現在都已經宵禁了，你還想去哪──可別逼我給自己學院扣分……」

　　「啊，對……」Nigel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抱歉，Cedric。」

　　Cedric微笑著搖頭。「不會，反正你也沒真的跑出去……而現在時間也真的不晚了，你該準備睡了，否則明早要是你起不來去寄信，可沒人會叫你──」

　　Nigel聽話的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羊皮紙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這才讓Cedric離開。

　　「呼……」Nigel往後直接倒在床上。然後門又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他的幾個室友。

　　「太酷了，Nigel。」其中那位在開學宴上便和Nigel很談得來的Henry說道。「她是你母親，太酷了……」

　　「你一定要多跟我們說些她的事──」

　　Nigel沒有回話，無奈的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喔，梅林……饒了他吧。

　　而在Nigel寄出了那封信，但始終沒能得到Tahlia的正面回復之後，不知不覺的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一項任務的那天了。

　　他隨著人群坐在看臺上，身上緊緊的圍著黑黃相間的圍巾，儘管手上戴著厚厚的毛手套也沒能讓他停止因寒風不斷侵襲而無法控制地顫抖。

　　喔，要是有甚麼能夠讓他暖和點──

　　「啊啊啊啊！」

　　突然尖叫聲四起，起因于觀眾們終於被告知了第一項任務三位學校代表即將面對的會是甚麼。

　　Nigel不可控制的瑟縮了一下。梅林啊，是龍……真真正正的，活生生的，會噴火的龍！一開始本來都激動萬分的替Cedric Diggory加油的學生們不知不覺地聲音都小了許多。

　　那可是龍啊！Cedric……Cedric不會有事吧？喔，他們這輩子根本就沒見過龍啊！

　　最後，儘管三位勇士都成功達成了任務──從龍的腳下奪回金蛋，但Nigel還是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的，比賽結束後，他一張小臉簡直要白成紙了，他簡直不敢想像第二項任務會怎樣的艱困了，考慮到今天他們所面對的生物到底有多麼危險。

　　Cedric甚至有半邊的臉都被燒傷了！而另外兩所學校的選手同樣狼狽，身上都是掛著不少大大小小的傷捧著金蛋搖搖晃晃走進醫療站的。

　　幸好，很快就有別的事轉移這些飽受驚嚇的學生們的注意力了。

　　這次全校學生幾乎都留在學校，為了難得一見的跨校聖誕舞會。Nigel還不到年紀可以參加，本來他是打算回家的，但Draco他們都打算留下來，更何況他也收到了一封Tahlia清楚寫明瞭要他好好把握這次難得的機會的信，畢竟她以前在學校念書的時候根本沒有這樣的東西……於是他最終決定也留在學校了。

　　然後Hermione幾乎在瞬間就答應了，在Nigel結結巴巴的開口邀請她做舞伴的時候，她看起來就和聽到肯定的答覆了的自己一樣開心，似乎完全沒有在意邀請她的人還只是個一年級生，幸好Nigel生得瘦瘦高高的，只比她矮了一點點。

　　大家都在舞會上玩得很開心，臉上燒傷幾乎在瞬間就被治好的Cedric邀請了一個Ravenclaw的女生，Nigel不知道那個女生的名字，應該說，Harry他們邀請的女伴Nigel也一個都不認識，但他可以發誓，當他們聽見他邀請了Hermione之後，他絕對有在他們臉上看見一模一樣欠揍的表情！即使到舞會結束了的時候他們依舊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收斂！

　　「至少Nigel打一開始就邀請我了，Ronald Weasley！」Hermione一臉不悅的瞪著整場舞會都在一旁竊笑著的紅發好友。「而不是把我擺在最後的候補位置。」瞬間讓Ron連臉也被說得紅了。

　　「算了吧，Granger。」一旁的Draco鄙視的瞥了Ron一眼，然後再看見褐發女巫身旁尷尬地笑著得Nigel。「我想他也聽不懂你在說些甚麼……」

　　「Malfoy！」Ron低吼了一聲。

　　「好了，別吵了……舞會都結束了──」Harry拉住了就想撲上前的Ron，覺得頭很疼，這麼多年過去，Draco和Ron兩人還是沒幾句就會吵起來。「大家都累了吧……還是早點回去休息──」

　　「Snape先生。」

　　Harry話才說了一半，一個冰冷的嗓音突然從他們後方傳來，幾個人反射性的身子一僵。

　　而被喊住了名字的Nigel一臉不情願地在眾人的注視下轉過身，淡淡地開口。「Snape教授。」

　　Severus Snape朝著其餘人示意的點了點下巴，然後Nigel馬上不悅的發現到他的一干好友們全扔下他先行開溜了，可惡……咬著牙，他僵硬的問道。「有甚麼事？」


第287章 270.興趣與天賦

　　Snape面無表情地看著Nigel，讓他沒有辦法猜出他究竟想做甚麼。

　　而周圍本來零零散散的學生們在看見學校最恐怖魔藥教授出現在這兒之後也都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沒有多久，整條走廊只剩下兩個人，沉默地盯著彼此。

　　「教授。」一會兒，Nigel靜靜地開口。「已經快要宵禁了，學生是不能在宵禁過後還在外面閑晃的，儘管今晚是聖誕舞會──」

　　「我比你還要清楚學校的規定，Snape先生。」Snape突兀的打斷了Nigel。「學生的確不被允許在宵禁過後夜遊──前提是沒有教授的允許。」

　　Nigel抬眼。「甚麼？」

　　「跟我來。」Snape沒有回答Nigel，只拋下了短短的一句話，便轉過身離開。

　　Nigel完全不知道黑漆漆又想做甚麼了，自上次開學宴後的那次之後，Snape就沒再要自己跟著他走了。

　　雖滿腹疑惑，但Nigel還是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緩緩地跟上。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Snape的嘴角因為Nigel沒有反駁便跟上他的這舉動而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淺笑，要是這表情被其餘人看見，大概會大受驚嚇個好一段日子。

　　這次，他依舊帶著身後的孩子來到自己的辦公室中，要他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坐下後給了他一杯茶。

　　Nigel茫然地瞪著面前桌上擺著的還冒著熱氣的茶，開始後悔自己那麼聽話的跟來了。

　　本以為Snape已經沒打算再以甚麼詭異的方式和他接觸了……畢竟這幾個月來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就像尋常的師生，而現在──在聖誕舞會之後，他竟然又再次帶自己過來，只為了招待他一杯……茶？不，他可不會這麼以為。

　　他拘謹的端坐著，但碰也沒有碰面前桌上的茶杯一下，安靜的等待魔藥教授開口。

　　Snape從一個櫃子中拿出了幾個小瓶子，裡頭盛著的是淡藍色的液體，他將那幾個小瓶子放到Nigel面前。「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Nigel一臉戒備的瞪著Snape。「甚麼？」

　　「將這些寄去給你母親。」Snape靜靜地說道。

　　Nigel皺起眉頭。「為甚麼Tahlia會需要你的──」

　　「這是為她好，Nigel。」他注意到Snape喊的是自己的名字，眉頭皺得更緊了。「先前她的身體一直不太好。」

　　「你可以自己寄給他。」Nigel不悅的說，然後才補了一個字。「教授。」

　　Snape深吸一口氣，然後坐在Nigel對面的沙發上。「不，我恐怕她不會收。」

　　「她當然不會收。」Nigel一臉理所當然地說。「我想問題不是出在寄信的人的身分，而是這些東西的來源，對吧？」停頓了一會兒。「Tahlia不想你送她東西。」

　　「所以你不能讓她知道是我給的。」Snape淡淡的道了句。

　　Nigel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嘴不自覺地張開了點。

　　「你得告訴她，這些藥是你自己做出來的。」Snape又補充說明。「她知道你的水準，她知道你的確有可能自己做出這幾瓶魔藥。」

　　「我不可能幫著你去欺騙Tahlia！」Nigel瞬間憤怒了，拳頭也在不自覺的時候死死的攢著。「我不會騙她！」

　　「──即使有可能拯救她的命？」

　　Nigel閉上嘴，沒有說話，但依舊憤怒的瞪著Snape。

　　良久，他才勉強擠出一句話。「我不知道你在說甚麼，先生。」

　　「啊，我恐怕你知道。」Snape輕聲道。「你知道那是黑魔王的詛咒，我們都不該天真的以為那沒有對她的健康產生任何影響，不是嗎？尤其先前她的黑魔法反噬問題並沒有完全根治。」他停頓了一會兒。「或許在你眼中她現在是健康的，但你能保證她不會在某天突然倒下？」見Nigel瞪大了眼，他繼續說道。「也也許我們想錯了，其實他非常健康，但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機率，即使那詛咒只有一點的可能還影響著她，我們也得防止它發生。」

　　Nigel腦中不受控制的因為Snape的話而浮現了本來滿臉笑容的Tahlia卻在下一秒突然倒地不起的畫面……

　　「不。」他低吼，用力的甩頭，將那畫面趕出腦袋。「她不會。」

　　「所以她需要這些。」Snape知道他就要說服小男孩了，只需再加把勁。「你心裡很清楚。」

　　Nigel吞了口口水，糾結的看著桌上那幾個在燭光照射下透出美麗顏色的小瓶子，過了許久，終於將那些小瓶子一股腦地塞進他隨身帶著的小袋子裡，那是Tahlia送給他的空間袋。

　　「我只負責把東西給她。」他低低的說著。「但不能保證她會喝下去──」

　　「關於這點……」Snape緩緩的勾起嘴角。「我想我有個不錯的方法──」

　　沒有多久，一個小小人影從魔藥教授辦公室中沖了出來，一路拚命的狂奔，或許有人會認為他是因為害怕被Snape追上，但事實並非如此。

　　Nigel是因為太過憤怒才沖的那麼快的。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黑漆漆沒那麼簡單放過他的──

　　他就知道！

　　Nigel一路狂奔著回到自家學院的交誼廳，沒心思去搭理任何人便直直的沖進宿舍裡，將自己整個人拋到床上後縮進被窩裡，連襪子也沒脫。

　　……他就知道黑漆漆這陣子的安份只是在準備計畫！

　　而他無比悲哀的發現到，他完全被Snape擺了一道。

　　Tahlia知道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碰過魔藥了，也知道他在學校一定不會主動去找Snape協助研究魔藥──

　　這樣的自己，怎麼可能說服的了她，那些魔藥是自己做的呢？

　　直到這刻他才想起來先前在公告欄那兒看見過一張小小的張貼告示──關於魔藥研究社團積極招募社員的告示。

　　基本上學校的魔藥研究社團一直都是極少數被Snape默許了的魔藥高級班學生自主性的聚在一塊兒所組成的，他們從不公開招募社員，都是成員私底下自主邀請，也從來沒有人主動申請加入，而就在剛才，Snape已經以魔藥教授的名義，親自要Nigel加入了……

　　一個Hufflepuff，還是一個一年級生。

　　Nigel瞬間覺得他在學校的整整七年都離不開魔藥了──他該不高興的，他應該要不高興的！沒錯，他現在內心的憤怒不是假的，他現在非常非常生氣！甚至想直接把Snape變成一隻鼻涕蟲──有沒有變成功一點也不重要，只要能夠詛咒他就好！

　　但在那憤怒背後，卻有個同樣清晰的聲音不斷的回蕩著。

　　他的憤怒是來自於Snape設計他這事……但那聲音透出的喜悅同樣令他無法忽略。

　　好吧……他還是很喜歡魔藥。

　　很喜歡很喜歡魔藥。

　　他根本騙不了自己，在他的潛意識中，一直都是最期待魔藥課的到來，他喜歡魔藥教室裡帶有些潮濕的氣味，也很享受親手將處理好的藥材混合進坩鍋裡的感覺──

　　一年級的魔藥課程對他來說過於簡單，但即使如此……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他在課堂上還是會情不自禁的認真聽講，即使講課的人是他最討厭的教授，同時，在自己做出魔藥的時候還是有無法掩飾的喜悅感。

　　也因此，Nigel現在徹底的陷入矛盾中了，導致他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Draco甚至還問他要不要借他一瓶可以遮住黑眼圈的藥膏抹抹……

　　顯然Snape沒打算讓他糾結太久，在隔天的早上便用貓頭鷹給了他一張小紙條，寫著社團的固定聚會時間──

　　梅林……

　　他究竟該不該去呢？

　　Tahlia會鼓勵自己去的，但只要一想到他對魔藥的喜愛是出自於誰，他就沒有辦法很自在的放任自己繼續去熱衷在上頭，還有個很大的問題，就是他現在根本不能去徵詢Tahlia的意見……否則她鐵定會發現哪裡不對勁的。

　　Nigel覺得煩惱極了，這令他糾結萬分的問題已經快要超出他思考的極限了……他一直不擅長處理如此繁複的思想面情緒，他總是認為有甚麼話就直接說，有想到甚麼就直接做就行了，他從來不需要對誰隱藏內心想法，他喜歡誰、討厭誰都不用刻意去隱瞞，但現在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擾了。

　　「Cedric，你覺得我該去這個魔藥聚會嗎？」煩惱了整天之後，他決定詢問Cedric的意見。

　　「魔藥聚會？」Cedric皺起眉頭，但不是因為他的問話，而是手中的一本沉重的磚頭書，貌似他的第二項任務準備工作正陷入瓶頸。「甚麼魔藥聚會？」

　　Nigel將那被他幾乎要揉成小紙團的羊皮紙攤開，遞在Cedric眼前。

　　「喔，梅林啊！」在勉強從皺巴巴的紙條上看清上頭的內容後，Cedric驚呼了一聲。「你說的是魔藥研究社團的聚會？」

　　Nigel糾結的點了點頭。

　　「你當然該去！」Cedric大力的拍了拍Nigel的肩膀。「這是很難得的機會，Nigel……聽說他們研究的都是非常高深的魔藥，我都沒被裡面的成員邀請過──你能被Snape教授親自推薦，這真的是──」他眨眨眼。「你絕對是唯一一個被他親自推薦的學生了，尤其你才一年級！你會學到很多的，非常非常的多！」他停頓了一小會兒，然後不自覺的揉亂了還在糾結著的Nigel的頭髮。「而你竟然還在猶豫，說實在的，無論如何你都該去……要是我的話，高興都來不及了──」

　　「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嗎？」Nigel愣愣地又問了一次。「那社團真的那麼厲害？」

　　Cedric認真的點了頭。「你有看過那些魔藥期刊嗎？裡頭其實有幾篇是出自他們的手──」他頓了頓。「不過要看近幾年的才是，畢竟那社團也才成立了不到五年的時間。」

　　「噢……」Nigel眨眨眼，然後低下頭嘀咕了一句。「所以我真的該去──」

　　而他沒有發現到的是，在聽完Cedric的話之後，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完全忘了先前他還在假裝自己很討厭魔藥──就只是很單純的就能否精進能力這點去詢問學長。

　　「沒錯，你說的沒錯……」Nigel抬起頭，微笑。「我的確該去，Tahlia一定也會這麼告訴我的。」

　　至於他現在才猛的想起來的先前讓他糾結那麼久的問題……

　　算了吧，反正他還是可以繼續討厭Snape，他完全沒必要為了一個自己討厭的人而強迫自己去壓抑興趣。

　　突然間就突破了先前的癥結點，Nigel覺得整個人瞬間變的輕飄飄的了。

　　是啊，他本來就沒有必要為了Snape而放棄魔藥的！他就是喜歡！喜歡就是喜歡！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畢竟自己從小接觸的人是Tahlia，而不是黑漆漆──

　　就算他真的是從他那裡遺傳到了甚麼──也沒關係，光只有血緣關係可不會讓兩個人就那樣輕易的被視為家人，說甚麼他都不會讓Snape有機會介入他跟Tahlia的生活的！


第288章 271.魔藥研究

　　很快地，自Nigel在一小群目瞪口呆的高年級學生的注視下走進他們社團借用的教室坐下之後，已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積雪早已經全融化了，天氣變得暖活，六月一直都是Nigel最喜歡的月份，因為Tahlia的生日就在六月！

　　社團的成員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快就接納了他的加入，在研究的時候也會將他的意見納入，有時候實驗會成功……不過大多數時候是失敗的──

　　Nigel算是見識到了甚麼才是真正的魔藥研究，和先前照著前人留下的配方步驟完全不同。

　　就算已經清楚研究過每一種魔藥材料特性，以及他們混合後會有怎樣的效果或是反應，但真正在改良、或是發明新魔藥的時候往往會得到超出他們計算的結果，更精確的說，大部分結果都差強人意。

　　然後他們只能再改良、再改良──直到坩鍋終於沒有爆炸，或是裡頭的液體沒有看起來像會動的噁心生物，他們才會小小的歡呼一聲，儘管那也不代表他們成功了，還得真正試驗成品的效果。

　　瞧，即使他們幾乎天天晚上都會有聚會，到了現在已經過了快要半年的時間，他們成功研究出的魔藥也不過一劑，他們還得忙著為那唯一成功的藥劑撰寫一篇非常嚴謹的論文，每一步驟都要仔細的反復校對，還得完整寫出每一種藥材的特性分析以及混合出來的效果，連他們決定採取的每個動作都得寫出原因並且提出思路與論證，這些都完成了之後才能夠送到魔藥協會那兒等著接受審核。

　　這讓Nigel變的非常的忙碌。

　　他現在連幫Cedric找資料的時間都沒有了，整個晚上的時間幾乎都是泡在研究教室裡的，而白天他得上課、寫作業甚麼的……不過Cedric在第二關表現的很好，他只比規定的一個鐘頭遲了一些就把那個Ravenclaw的學姊從湖底救出來。

　　Nigel沒有將自己是被Snape親自推薦進去社團的這件事告訴Tahlia，當時他糾結了好一陣子，但最終還是沒將這事兒寫上，只告訴她社團裡頭都在做些甚麼，以及裡面的學長姊都很尊重每個人這類的瑣事……隔天他收到的回信中，也如他所想的得到了Tahlia肯定的鼓勵。

　　很快地三位選手就要進行最後一關。

　　這代表他很快就可以回去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Tahlia……他很想她，當然也很想Derek。

　　於是這造成這段日子裡他無時無刻都在期盼著假期的到來，連帶著也沒有反對Hermione開始嚴厲的督促她的好同學們為期末考試複習，這讓Draco抓到機會便調侃他，說他根本就已經被Hermione牽著鼻子走了……

　　不過他沒有的吧？

　　他只是單純的很喜歡這個求知欲旺盛的學姊，在她就著某些學術議題侃侃而談的時候，他就會想到以前Tahlia還看的見的時候，也是這麼捧著一本書對著他和Harry說故事的。

　　他只不過是覺得Hermione給他的感覺很親切，如此而已……

　　想著，他也就只是笑笑的敷衍過去，繼續埋頭進他的魔藥研究以及期末複習中了。但他不知道──應該說，沒有其餘人知道，在這學校裡頭有另外一個人也同樣希盼著假期的到來，那人的名字叫做Severus Snape。

　　他拘謹的坐在教師長桌上，眼神淩厲的掃過台下的學生，今天就是第三項任務舉行的日子，要是被他發現這些人在他的課堂上因期待著晚上的比賽而走神導致釀出甚麼禍，他會讓他們下學年開始便直接禁閉到期末。

　　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落在Nigel那孩子的眼神多了不少，他馬上發現到原因，學校近日開始流傳著一個關於Nigel其實就是在一年前神秘失蹤了的Tahlia Watson的兒子的新聞，Snape知道這絕對是事實，但那些學生們不知道，只是偶而會三三兩兩的聚集在走廊上，在Nigel經過的時候一點也沒有掩飾的觀察著他。

　　儘管這似乎沒有對當事人造成甚麼困擾，Snape依舊不怎麼喜歡那些學生們以看待某種珍稀生物的眼神去這樣的盯著Nigel。

　　梅林曉得他有多麼想直接走上前去，揪著那些個學生的衣領咆哮，沒錯！Nigel是Tahlia的兒子，也是自己的兒子！收起這些不禮貌的目光！

　　只要知道Nigel在魔藥研究社團裡的出色表現，便不會有任何人懷疑這點，那是他的孩子──他與Tahlia的孩子。

　　他已經打算在今年跟著學生乘坐火車離開學校，順利的話他便能夠追隨著Nigel的腳步找到Tahlia身邊。

　　他是不會要求Nigel告訴他，無論他以甚麼身分，都不該勉強Nigel做任何他不願意做的事，但他依舊只能藉由Nigel才能夠與Tahlia接觸卻是不爭的事實。

　　第三項任務在他眼裡一點也不重要，傍晚時分，一大群學生激動的坐在看臺上，但隨著三名選手進入了迷宮裡之後，他們便只能乾巴巴的瞪著中央的場地，誰也看不見裡頭究竟發生甚麼，沒有多久，他們便一小群一小群的聊了起來，百般無聊的等待著冠軍捧著獎盃走出。

　　Snape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右邊看臺上的Nigel身上。

　　他小小的臉頰上畫上了代表他們學院顏色的兩條線，柔順的黑色短髮在夜晚變得有些涼的風中時不時的被吹得飄起一些。

　　Snape直直地盯著他。看著他被雙胞胎的笑話逗的哈哈大笑，看著他湊在Draco耳邊說著甚麼悄悄話，看著他突然的打了個噴嚏……

　　下意識的便想從懷中掏出一瓶魔藥，身子微微站起──

　　但也馬上停下動作。

　　不，是他太小題大作……

　　Nigel只揉了揉鼻子，便又笑笑頂著被他弄的紅紅的鼻頭重新加入一旁聊天的朋友中。

　　Snape收回手，不著痕跡地坐回椅子上……

　　這才該是一個正常孩子應該有的表現，不是嗎？他不需要像自己以前在學校時那樣處心積慮，也不需要同Tahlia那般背負著龐大的壓力。

　　而這些生活，是她帶給他們的。

　　他會找到她。

　　讓她親眼看看現在的霍格華茲究竟有多麼的美好，讓她瞭解她的付出究竟換到了甚麼……

　　過了幾個小時，在Viktor Krum一手抓著獎盃，一手攙扶著Cedric Diggory走出迷宮之後，第三項任務終於正式結束了，冠軍毫無爭議的是Krum，儘管這似乎讓Nigel他們非常失望，不過Snape不得不承認Krum的優秀能力在這迷宮中絕對比較具有優勢，尤其先前幾項任務也都是這位元年輕人的分數最高。

　　幾天後，兩所學校的學生們便離開了，而Snape也已經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將他們縮小成一個皮箱大小，跟著一群學生們登上返鄉的火車。

　　他隨意的挑了個車廂便走了進去，然後他才猛的發現到他已經好些年沒有搭學校特快車了……這讓他一時愣站在拉門前，腦中突然浮現出學生時代車廂內擠滿了學生的情景。

　　那時候的他靠坐在窗邊，而坐在他身旁的人便是Tahlia。

　　她坐在自己身邊，和Black那夥人愉快的聊著天，Lily坐在對面，溫和的對著他們兩人笑著，她還給了自己她親手做的餅乾……

　　Snape緩緩地閉上眼，在這刻，他只想好好的回憶，任何事也不能打擾他──

　　砰！

　　Snape惱怒的睜開眼，方才那溫馨的畫面在那爆炸性的聲響傳進耳裡的那瞬間便消失無蹤，他憤怒的轉過身，風一陣的踏上走廊，很快地找到造成那爆炸聲的始作俑者。

　　「Weasley先生。」他咬牙，聲音從牙縫中勉強擠出。「我很期待你們的解釋，在火車上弄出……爆炸？你們該慶倖現在學期已經結束──」

　　「Snape……教授？」雙胞胎一臉驚愕，嘴巴大張著的看著Snape，似乎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火車上。

　　「我們……那不是爆炸，先生。」他們中的一個愣愣地開口，Snape從沒弄清他們究竟哪裡長得不一樣。

　　「那麼你們可告訴我，方才那足以讓整列車都聽見的噪音是怎麼產生的？」Snape惡狠狠地問道。

　　「那只不過是爆炸牌！先生！不可能整列車都聽見──」

　　Snape瞇起眼，瞪著雙胞胎。「爆炸牌？」良久，他輕柔地開口。「列車甚至還未開動，大多數學生還沒坐定，兩位就有興致玩爆炸牌？」他向前了一步，然後雙胞胎就後退了一步，Snape冷冷的勾起嘴角。「你們在隱藏甚麼？」

　　「沒有。」雙胞胎齊聲說道，回答的異常迅速。

　　那麼顯然就是有問題了，不是嗎？

　　Snape不客氣地推開了雙胞胎，徑直往前走，然後……

　　「Nigel？」他一時沒有忍住驚訝，脫口便喊道。這孩子方才做了甚麼？只見Nigel一個人神色自若地站在包廂中，要不是他手上正握著一大團黑色不明物體，他幾乎要以為雙胞胎說的是真的……

　　「喔。」Nigel淡淡的開口。「我不知道你會搭火車，先生。」

　　Snape沒有回答，只緩緩的又問了一句。「你做了甚麼？」

　　「現在已經是假期了，先生。」Nigel面無表情，將手上的那團東西隨意扔在一旁，不過還是回答了Snape的問題。「我們在研究。」

　　Snape皺起眉頭，眼神不自覺的落在那團不明物體上頭。「研究甚麼？」

　　「煙火。」

　　梅林！

　　還站在走廊上的雙胞胎因為Nigel這樣毫不掩飾的回答驚的倒抽一口氣，那可是Snape！而Nigel竟然敢這樣直接說出來……

　　喔，誰來殺了他們吧──不，不需要有人來殺了他們，Snape就會將他們給殺了的……

　　Snape不是沒有聽見身後雙胞胎的驚呼，但他現在沒有那功夫去搭理他們兩人。「然後？」

　　「然後失敗了。」Nigel淡淡地說道，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緩緩地抬起頭，盯著Snape，那目光竟令Snape瞬間有種莫名的心虛感。

　　Snape撇開心中的情緒，微微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為甚麼你會搭上火車？」Nigel以一種較他先前說出的任何一句話都要來的緩慢的語速輕聲開口。「教授。」

　　Snape不自覺地瞪大眼。

　　面前孩子刻意放緩的口氣，以及彷佛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的自信，一切都像極了平時的自己……這感覺實在詭異，現在的他就好像是被自己質問著甚麼……

　　「學校教授一般不會搭火車離開的，先生……」Nigel突然擺出了個微笑。「我知道他們能夠直接從壁爐離開。」他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在Snape抿著唇，甚麼也不打算回答之後繼續著問了。「您是在……盤算著甚麼的吧？」

　　盤算著甚麼……嗎？

　　Snape確實是有特殊原因，才會勉強將自己擠上這列滿是學生的火車。

　　或許他不該意外Nigel自己猜出答案，這孩子一直都很聰明，他完美繼承了他母親的頭腦，唯一差別只在於，這孩子不像Tahlia那樣專注在學習上頭。儘管如此，這也絲毫沒有阻礙他在期末的時候得到年級第一的好成績。

　　「要是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你會怎麼做？」良久，Snape靜靜地問道。

　　「不能怎麼做。」Nigel依舊保持著笑容，他知道會發生甚麼，但他完全沒想透漏給Snape知道。「我以為你說你不會藉由我來尋找Tahlia的。」

　　Snape皺起眉頭。「聽著，Nigel──你不能總把我當成你的敵人。」

　　「我沒有，先生。」Nigel的笑容更完美，但完全沒有透出一絲笑意。「相信我……我沒有。」

　　Snape眉頭皺得更緊，但卻一時拿不准究竟該說甚麼。

　　然後身後傳來由遠而近的嬉鬧，儘管那小群人在見到包廂內的自己之後便猛的止住了聲。

　　「Snape……教授？」是Potter的聲音。

　　「教授……火車快要開了，你不會想要跟我們坐在一起吧？」Nigel出聲開口。

　　Snape沉下臉，最後給了Nigel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才迅速的轉過身，擠開了堵在門口的一群Gryffindor──外加一個Slytherin，回到自己的包廂裡。


第289章 272.最熟悉的陌生人

　　「喔，梅林……」Snape走之後，Harry一行人才驚魂未定地走進。

　　誰想得到Snape竟然會出現在火車上！這就跟他們有天發現Dumbledore校長脫下了那身風格獨特的長袍換上正常的巫師袍一樣讓人驚訝。

　　「Nigel，我們現在更確定了。」雙胞胎也鑽了進來，讓包廂內瞬間便的壅擠。「你絕對是Snape教授的剋星。」

　　「甚麼意思？」Hermione挑眉，一把拍掉Ron毫無形象的跨上椅子的腳，自己則愜意的坐下。「剛才發生甚麼了？」

　　「難道你們從沒發現到嗎？」Fred搶先說道。「你們誰看見過Nigel被Snape教授扣分……」

　　「或是關禁閉了？」Geroge無比自然的接話。「尤其他還把他幾句話就打發走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然後，一同搖了搖頭。

　　「這又沒什麼……我敢打賭學校裡多的是沒被他扣過分的學生。」Nigel聳了聳肩。

　　「喔，但他們都是Slytherin，Snape偏心自己的學院這是全學校都知道的！你不是Slytherin，Nigel……」Geroge大聲的說。「更何況，連Slytherin們也不敢那樣和他說話──」

　　Draco頭點的比任何人都要用力，梅林曉得，自家學院的學生對Snape都滿是敬畏，或許他們極少被他扣分，甚至可以說跟沒不曾，但禁閉卻是家常便飯……壓根沒有人敢直接用那種明顯就是冒犯的語氣和他說話──

　　「Nigel，你老實告訴我們。」Fred用一種異常認真的口吻問道。「分院帽真把你分進Hufflepuff，不是Gryffindor？」Nigel這勇氣絕對超越全校所有Gryyfindor學生的總和。

　　「不……我倒覺得你也很適合Slytherin──」Draco單手摀著眼睛。「我還是第一次見過Snape教授被一個學生說的幾乎可以說是忿忿地離開……」

　　「你們在說甚麼呀……」Nigel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我當然是Hufflepuff……」看見一旁幾個人還是處在狐疑的狀態，惱羞的哼了一聲，然後便轉過身子面對著窗戶不說話了。

　　「好吧好吧……別再惹我們的小Nigel生氣了──」雙胞胎反而笑得更開懷，Fred一把走上前勾住他的脖子。「嘿，趕緊和我們把剛才的東西研究出來比較重要……」

　　「啊……」Nigel這才想起方才那東西被他隨手扔在地上了，低下頭四處看了下，突然，猛地從椅子上彈起，驚呼一聲。「東西呢？」

　　雙胞胎愣了一下，然後也低下頭去尋找。

　　「不見了……」一會兒，他們茫然地抬起頭。

　　但這不可能啊，那東西又不會自己長腳跑了……總不可能是他們一開始弄出的爆炸讓它有了自主意識吧？

　　「到底去哪了？」一時，連還沒有完全搞清楚狀況的其他人也都被拉著幫著尋找那東西，包廂內陷入短暫的慌亂。

　　最終，他們還是沒找著那東西。雙胞胎不得不下了一個結論，或許那東西真的是自己消失了，才導致他們怎樣都找不到。

　　他們沒想到的是，那東西的確是消失了，但並不是自己消失的。

　　Severus Snape獨自坐在一開始的包廂中，四周寂靜的出奇，隔壁包廂學生們的喧鬧聲似乎就是無法透進這空間裡，他右手緊握著魔杖，專心的研究著左手捧著的一團黑色物體。

　　煙火……？

　　實在令人難以相信這東西有可能會被製成……煙火。

　　Snape不知道究竟該不該稱讚雙胞胎們的天馬行空，似乎他們腦子裡總是有源源不絕的想像力──而他們也的確很有天賦……

　　梅林，先前他是絕無可能承認這事的。

　　他將那東西收進一個隨手變形出的束口袋裡，往後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一不小心便陷入了睡眠中，等到他驚醒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估計再沒多久列車就會到站。

　　凝視著窗外，看著外頭呼嘯而過的景色，Snape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沒有想到自己苦思了一整個學年，依舊沒能找到和Nigel那孩子好好相處的方式，還能有比他更失敗的人嗎？與自己的親生兒子形同陌路，連基本的承認也得不到？

　　而他不久前說的……Nigel幾乎在瞬間就猜出他搭上火車是想見Tahlia，但他卻放任自己──這不對勁，他該是想阻止自己與Tahlia見面的才是。

　　越想，Snape感到自己的腦袋開始時不時的抽痛，真可笑，是吧？似乎只要牽扯到了他們母子的事，他的思緒便像被甚麼堵著一般，總是無法正常思考。

　　重重的歎了口氣。

　　Tahlia……

　　他到底該怎麼做，她才會真正原諒自己？

　　要是她能夠明確告訴自己，他無論如何絕對會盡一切力量達到，這一切都不會是問題──但他根本不該期待她直接開口，不是嗎？

　　列車漸漸慢了下來──是時候了。

　　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瓶魔藥和一個包的緊實的布包。

　　Snape將布包的繩結解了開來，裡頭躺著幾根紅色的頭髮，他將他們扔進那暗灰色的魔藥中，在頭髮接觸到魔藥的那瞬間，那瓶魔藥馬上轉為很深很深的藍色。

　　Snape觀察了一會兒，然後，仰頭灌下。

　　「嘿，Nigel！這邊這邊！」

　　才剛推著行李穿過月臺路障，他便聽見了一個響亮的男聲。

　　Nigel先回過頭，確認了黑漆漆沒有跟過來，才興沖沖的朝著喊住他的男人奔去，然後隨手便放開了行李推車，一把撲在那滿面笑容的金髮青年身上，大聲的叫喊道。「Derek！」

　　「好久不見了，我的小巫師──」Derek用力的順著力道將Nigel抬起了一點，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才將他放下。「沒有想到才一年時間，你又變重了……我都已經抱不動你了！」

　　「因為我長高了啊！」Nigel格格的笑著。「我已經跟Harry一樣高了。」他自己也發現了，畢竟他的制服明顯有變短了些，幸好當初Tahlia替他郵購衣物的時候有替他買稍微大一點。

　　「喔？是Tahlia說的那個Harry Potter嗎？」Derek已經接手幫忙推起了Nigel的行李，一手牽著他往前開始移動。

　　「對，就是他……我們以前一直都是住在一起的──」Nigel說道。「Tahlia也有跟你說過吧？」

　　Derek點了點頭，然後彎下身，故作神秘的開口。「我告訴你，Nigel……我可替你準備了一個大驚喜──」

　　「是甚麼？」

　　「你猜猜？」

　　Nigel別過臉。「喔，我才不猜呢！每次你都耍我……明明我一開始就猜中答案的──」

　　Derek乾巴巴的笑了幾聲。「誰讓你總能夠第一次就猜對呢？」在Nigel得意的注視下才繼續補上一句。「好吧，其實我也就是打算明天帶你們去卡盧克的──噢，抱歉，先生。」驚險閃過一個差點就要被他給撞上了的路人。「我是說，你在達爾瑟夫上哪兒去找一間百貨啊？」

　　「所以我們店裡才那麼多客人呀……」Nigel自然的接話。「否則哪會有那麼多人買那些東西呢──」

　　「你這小子！」Derek假裝用力的敲了Nigel的腦袋。「是在嫌他們幼稚嗎？是誰之前還吵著要帶著那只狗去的？」

　　「……後來不是沒帶了嘛！」

　　一大一小就這樣愉快的聊著逐漸走遠，誰也沒有注意到，方才差點被撞了的男人面色陰沉的盯著那兩人看……應該說，異常憤怒的盯著兩人中年紀較大的那個男人。

　　梅林曉得他究竟耗費了多少力氣才沒在那該死的男人抱起Nigel的時候沖上前狠狠將他揍上一頓！

　　該死的！

　　頂著一頭紅發的Severus Snape渾身散發黑氣的站在月臺上，直至他們兩人消失在視線裡，才命令自己冷靜下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做……何況──他不得不這麼說服自己──何況那男人也不一定就和Tahlia有甚麼關係，或許只是友善的鄰居，即使他友善到甚至願意大老遠地跑來這兒代替Tahlia接孩子，和Nigel關係特別好，也絕對沒有任何居心──

　　該死！停止這愚蠢的想法，Severus Snape！。

　　Snape忿忿的咒駡了一聲，然後，在問清楚究竟所謂的達爾瑟夫究竟在哪個地方之後，閃進一個偏僻的角落，幻影移行。

　　下一秒，眼前本來的水泥牆被一大片草地給替換過去，他發現他正站在河邊，遠處是一個小村鎮。

　　Snape覺得他的心臟現在跳得極快……

　　那就是……Tahlia這陣子住的地方？

　　過了那樣長的時間，他等待了這樣久──Tahlia真的就在這兒？

　　他真能夠見到她？

　　好笑的是，現在他竟有種不真實感……

　　Snape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然後似是下了甚麼決定的睜開眼，快步往那小村莊走去。

　　這是個閒靜的地方，居住在這兒的居民也十分和善，他們完全沒有對他這個外來者有任何排斥，反而都熱情回應他的問話。

　　Snape很快便發現到他們確實都認識一個大約兩年前搬來這兒的一位名叫Watson的女人，這讓他心中本來懸著的一顆大石放下了一些。

　　至少他知道Tahlia的確在這兒。

　　經過幾個在地人的指路，他沒花多少時間便停在一間店鋪前，然後他看見了──

　　透過透明的櫥窗，Snape能夠清楚的看見裡頭微笑著招呼客人的將一頭黑髮紮成馬尾的女人。

　　真的是她──

　　Snape當然沒打算以這陌生的面貌去見她，他迅速地隱藏至店鋪對面的暗巷中，灌下一瓶魔藥，等到他再次走出巷子的時候，已經恢復成一身黑衣的魔藥教授Severus Snape。

　　但他卻沒能再繼續往前走上哪怕一步，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突然失去了走進店裡的勇氣……

　　Tahlia看見他會甚麼反應？

　　她會……怎麼看待自己？

　　「先生？」

　　一個聲音突然傳進耳裡，Snape猛的回過頭。「甚麼？」

　　那人似乎被他的反應給嚇到，輕咳了一聲後才說道。「沒什麼事……只是看您在這兒站了好長一段時間了──」他溫和的說著。「是在考慮要買哪一種玩具給孩子嗎？」

　　「孩子？」

　　「不是嗎？」那人顯然很驚訝。「看您的年紀不像是要送給情──我是說，我以為你是在煩惱著該挑選哪一個呢……」

　　「我……不──」Snape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的意思是，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知道該如何下決定。」

　　「那麼你該進去問問，而不是杵在這兒，看見裡頭的女人了嗎？」那人微笑道，邊指著店鋪裡頭的Tahlia。「她總能找到最符合你理想的那個……這可不是我在替他們宣傳啊……她是確實有這能力──」

　　「她的確很有能力──你做甚──」

　　沒等Snape反應過來，他已經被那好管閒事的人給拖著往前，然後，店門被推了開來，幾聲清脆的鈴響隨著響起。

　　該死的──

　　「啊，歡迎光臨──」

　　出乎Snape意料之外的是，在他驚慌失措地僵在店門口的時候，Tahlia卻給了他一個微笑。

　　一個溫暖的微笑，令他瞬間整個人宛若沐浴在晨光中。

　　一個他已經非常長的時間沒有在她臉上看見過的笑容，讓他埋藏在腦中的那些久未經觸碰的記憶忽然間全湧出。

　　她是微笑著的！

　　Snape難以掩飾自己心中的喜悅，激動的整個身子不自覺地顫抖著……

　　但下一秒，Tahlia笑著道出了的話卻令他瞬間彷佛從山頂跌落至深淵中。

　　「這位元客人，您需要甚麼嗎？」


第290章 273.你不是真正的恨我

　　Snape一臉不可置信，Tahlia怎麼可能會認不得他──她怎麼可能會──

　　「喔，Tahlia──你讓這位先生自個兒看一下吧，我想他是第一次過來呢……」一旁的那人已經自來熟的走上前，對著Tahlia說道。

　　「啊，原來如此……」Tahlia眨眨眼，然後微微偏過頭，才繼續說。「那麼，您今天是來拿上星期預定的東西嗎，Hall先生？」

　　「沒錯。」Hall爽朗的說著，然後一把拍了拍來愣著的Snape的肩膀。「嘿，發呆呢？」

　　Snape依舊沒反應過來，他不自覺地上前了幾步……

　　會是他想的那樣嗎？Tahlia真的……忘了自己──？

　　忘了他們過去經歷的……所有事？

　　若非如此，Tahlia怎麼可能會認不得自己？她怎麼可能──

　　「Hall先生，您自己去那邊架子上取吧……」這時候，Tahlia的聲音再次傳進耳裡，Snape失神的轉過頭去，茫然地盯著Tahlia。「我怕我──」

　　「啊，沒事沒事……」Hall隨意的擺擺手。「今天Derek不在，辛苦你了──」

　　「的確很不方便。」Tahlia無奈的回答。「我今天都要忙死了──」

　　不會的……

　　Snape依舊無法相信，又上前了幾步，現在，他已經整個人站在櫃檯前，離Tahlia也不過隔著一個桌子的距離──

　　已經如此接近了……依舊認不出？

　　……她究竟發生甚麼事──

　　「有需要我幫忙的嗎？」在Snape失神的當下，Tahlia已經感覺到方才走進店裡的客人移動到了櫃檯前方。「……先生？」她試探性的問道。

　　Snape逼迫自己直視Tahlia掛著笑的面孔，逼迫自己看著那好像在看著陌生人的表情……等等──

　　不，不對！

　　她的眼神太過空洞……好像根本就沒有個焦點──

　　難道……？

　　「Tahlia。」在他能夠阻止自己之前，這聲呼喊已經從他口中掙脫而出。

　　而彷佛正印證著他心中所想，面前的女人在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之後身子瞬間頓住，笑容也僵在臉上。

　　原來她不是失憶，是看不見──

　　但這認知並沒有讓Snape放下多少心，從得到證實的那刻起，他內心便被排山倒海的愧疚給淹沒……

　　鐵定是黑魔王的那咒語──該死！

　　「你……瞎了？」他擠出一句。

　　Tahlia愣了幾秒，然後平淡的開口，方才的笑容已蕩然無存。「如你所見。」她諷刺的說著。「很意外嗎？」

　　「原先是。」Snape盡力讓自己的嗓音別那樣明顯的顯露出顫抖。「不過現在不了……不，我不該意外。」

　　「是啊……不該意外──」

　　「Tahlia，錢我放這兒。」

　　Tahlia微微後退，然後朝著Hall的方向轉過頭，笑容重新回到臉上。「好的，謝謝您！」她說道。直到店門的鈴鐺聲傳來，才收斂了自己的表情。

　　「離開這裡。」

　　Snape正打算開口說出甚麼，Tahlia卻搶先他開口了。

　　「Tahlia，你──」

　　「我說，離開這兒。」Tahlia面無表情。「你不該找過來的，Snape。」

　　Snape怎麼可能會真就這樣轉身離開？他依舊站在原地，冷靜的說著。「我必須過來。」

　　「為了甚麼？殺我？」

　　「不……我是來帶你回去──」

　　「哈！帶我回去？」Tahlia笑出聲。「為甚麼你會以為我想──跟著你回去？」

　　「因為我在乎你。」

　　一片靜默。

　　Tahlia甚麼話也沒有說，表情卻越趨冰冷，而等到她終於開口的時候，那嗓音讓正處於盛夏的氣溫瞬間下降了好幾度。「滾。」

　　短短一個字，便讓Snape本想說出的所有話硬生生的被壓回肚子裡。

　　好一會兒，他才勉強令自己的聲音聽來是平穩的。「不，我不會離開。」

　　Tahlia皺起眉頭。「你究竟想做甚麼──」

　　「我說了，我來帶你回去！」

　　「而我也說了不！」Tahlia低吼，怒目瞪視著前方。「我不會回去！我都已經……我和那裡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我好不容易離開──」她雙手用力地抓著櫃檯的桌沿。「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我不──」

　　「閉嘴！Snape！」Tahlia壓根沒打算讓Snape開口。「我已經沒有任何讓你利用的價值了──」

　　「Tahlia！」Snape突然出聲，硬生生的揪住了她的一隻手臂。「我承認我過去做了許多錯事。」感到她的身子不自覺地顫抖著，他更加用力的握緊了她的手。「我向你道歉，我不……我不恨你，Tahlia。」他停頓了一會兒，將語氣放柔了一些。「相信我──」

　　「不。」Tahlia撇過臉。「唯一能夠讓我相信你的理由只有Voldemort，而他已經死了──」

　　「沒錯，黑魔王死了。」Snape輕聲說道。「但你卻被他的咒語擊中……你可知道當時我是怎麼樣的想法？」

　　「……我根本不想知道你當時在想甚麼！」

　　「是嗎？」相較於Tahlia幾乎炸的要跳起來的激動，Snape顯然冷靜許多，他不禁注意到Tahlia並沒有打算要掙脫被他握住了的手。「那麼……為何你在解除那道防護咒的時候會看向我？」

　　Tahlia愣了幾秒。「那只是湊巧──」

　　「不，不是湊巧。」Snape手往下滑了一點，離Tahlia扶著桌沿的手掌更加接近，但她似乎沒有發現到這點。「其實你早就明白不是？」

　　Tahlia渾身僵硬，沉著臉擠出一句。「明白甚麼？」

　　Snape微微勾起嘴角。「說說我們在阿茲卡班的時候，發生了甚麼。」

　　「……那跟我們現在在說的事有甚麼關係──」

　　「非常有關係。」Snape緩緩的開口，但這次，卻被打斷了，不是被Tahlia。

　　「啊，抱歉……」

　　店門又被推了開來，這次進來的是個女人。

　　「Tahlia，你在招待……客人？」

　　Tahlia頓了一會兒，然後馬上掛上笑容。「喔，沒事……他一會兒就走，你有甚麼事嗎，Mary？」

　　「也沒甚麼──」Mary緩緩地走上前，不知道為甚麼，Snape總覺得她在看見他們兩人現在的動作的時候稍稍遲疑了一瞬。「不過Vincent弄壞了這個……」說著，她從袋子中掏出一隻木制的小熊，擱在櫃檯上。

　　Tahlia正想著伸出手，才發現到她現在似乎被Snape握著，一個用力便扯開了他，摸索著找到那小熊之後，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讓Derek找時間修一下的──」

　　「麻煩你了。」Mary感激地說道，然後又給了Snape一個意義不明的眼神，才轉過身離開。

　　而Snape也跟在後頭，在那女人離開店裡的時候一把將門上掛著的營業中的牌子翻到另一面，才轉身走回店裡，這次，他直接走到櫃檯後方，Tahlia的身旁。

　　「你做甚麼──」感覺到了身旁人的靠近，Tahlia反射性的便往右邊移動了幾步，轉過身戒備的面對著Snape。

　　「繼續剛才的話題。」Snape靜靜地說道。「阿茲卡班──」

　　「我並沒有很喜歡那地方，Snape。」Tahlia嘶聲說道。

　　「你當時絕對看見──」

　　「……你到底在說甚麼？」

　　Snape再次往前幾步，無視Tahlia也迅速的後退直到後頭完全被牆壁給堵住了去路，再次抓握住她的手。「我的守護神……你看見了我的守護神。」

　　Tahlia一愣，本來還在掙扎的擺脫Snape的動作也隨之停止。

　　「在那時候，你就明白我究竟愛著誰……不是Lily──」Snape將聲音放的更輕。「你甚至下意識地提醒我在黑魔王面前不能忘了假裝恨你──」他又踏前一步，離她僅只一步的距離。「在你潛意識裡你早相信……我的守護神因你而改變，Tahlia。」

　　Tahlia緊緊閉著嘴，垂眼沒有說話。

　　「你知道我愛你，你心裡明白……」Snape繼續說道。「我不可能再次傷害你。」

　　「……我甚麼也不知道！」

　　「你知道！」Snape低吼。「而你也愛我──」

　　「我愛過你！」Tahlia突然的也吼出聲。「我先前就跟你說過了！Snape！我愛過你！」然後她壓低音量。「所以現在不了……」

　　Snape只沉默了幾秒。「你在說謊，Tahlia──」他重新回復到平靜的語氣。「要不是你仍然愛著我，又怎會如此執著的保護我？又怎會忍著沒殺了我，尤其在我對你做了那些事之後，你完全有理由無情的……報復我──」

　　Tahlia沒來由地倒抽一口氣。

　　Snape究竟在說甚麼……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般心神不寧，她完全不明白Snape怎麼會找來這兒，甚至還劈頭就不斷說出些他愛自己的話，無論她怎樣命自己別再上當，也無法讓自己保持冷靜。

　　而他剛剛又說了甚麼？

　　他的語氣聽來好像他真的已經想起來他對自己做了甚麼事……她分明對他用了一忘皆空──

　　「我全都想起來了。」Snape的一句話讓她渾身像被桶冰水從頭淋下，身子再次開始不住的顫抖。

　　他知道了？

　　他怎麼能夠知道──他怎麼可能──

　　「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帳。」Snape緩緩的向下握住Tahlia的手。「在想起來之後，我沒有一天不這麼想著，Tahlia……」他低聲說道。「我很抱歉，我不該那樣對你──」

　　「你……」Tahlia微微張嘴，卻驚恐的沒能說出話。

　　「你該知道即使我沒能想起來，總有一天我也會推測出來的，Tahlia……」Snape輕笑了一聲，看見面前的女人因為這笑聲頓時變的手足無措。「你讓他跟著我姓──我們不可能在沒有發生任何關係的情況下……讓他出生。」

　　「如此你還要繼續欺騙自己嗎？」Snape將Tahlia微涼的手舉至自己面前，輕輕地在上頭烙下一吻，她渾身一震，嘗試著想抽回手，卻被他緊握住。「你並沒有否認Nigel的出身，他是我的兒子，我們兩的兒子──你讓他姓Snape。」

　　說完，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你錯了……你根本不知道……」良久，在Tahlia終於止住身子的顫抖之後，再次用力，掙脫了Snape的手掌，緩緩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已然恢復一開始的冷漠，直直地面對著Snape。「我讓他保有你的姓氏，為的不過是時刻提醒我自己，Severus Snape。」她再次開始發抖，但這次令她有這反應的原因和前次完全不同。「Snape家的優良傳統，不是嗎？做父親的，總是替這個家帶來傷害的那位──」

　　「我承認。」Snape卻沒有一絲動搖，乾脆的承認。「你說的一點也沒錯……但你忽略了一點，Tahlia。」他稍微頓了頓，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緩緩伸出手，輕撫過Tahlia的臉。「你承認我們是一個家──是……家人。」Tahlia愣了，身子不自覺的繃緊，任由他輕柔的將她耳邊的髮絲往後撥。「你依舊愛我……而我對你也是同樣的感覺。」

　　「我……」Tahlia閉上眼，臉極輕微的朝著一旁偏了些，看似不由自主地靠近Snape伸在一旁的手掌。

　　但在下一刻，她卻像是突然間聽見了甚麼，臉色突然一變，用力的推開Snape。「離開這裡。」她顫聲說道。

　　下一秒，Snape也聽見了，外頭傳來引擎聲，然後是開關車門的聲音，再接著，店門再次被推了開來。

　　「欸？我們今天忘了翻營業牌？」一個男人的聲音隨之響起。

　　「嗨。」Tahlia轉過頭去，喊了聲。

　　「嘿……」Derek邊打著招呼，邊吃力的將Nigel沉重的行李箱搬進店裡，然後他抬起頭，看見Snape。「呃……觀光客？」

　　「他是學校的教授，Derek。」Tahlia說道，一隻手默默的握緊了已經迅速跑至自己身邊的男孩的肩膀，示意他別說話。「那間學校的。」

　　「喔！」Derek驚呼一聲。「我不知道他們還會家庭訪問！」沒等Snape回答，便接著熱情的走上前，伸出手。「你好，我是Derek Hilton，你是──」

　　「Prince。」Snape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Tahlia搶先了。「Prince教授，教魔藥的。」

　　為甚麼不讓這男人知道？

　　Snape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他沒有選擇戳破，一臉不情願的隨意回應了男人的握手，才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而你是──？」

　　「啊是，我想Tahlia或許還來不及告訴你──」Derek笑的一臉燦爛，幾步走上前去，摟過了Tahlia，沒有注意到Snape變得危險的眼神，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才轉回頭，笑吟吟的繼續說道。「我是她的未婚夫。」


第291章 274.勢在必行

　　「我是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

　　Snape眼睛瞬間瞪的老大，他看向Tahlia，驚恐的發現她一臉淡然，絲毫沒有想要反駁的意思，而Nigel那孩子對這話也沒有任何驚訝的表示。

　　未婚夫──

　　他們……他們竟是這樣的關係──訂婚？

　　在這刻，他終於切身體會到了何謂心寒，又怎麼樣才能稱得上是徹底的……絕望。

　　看著面前那男人微笑著摟著她，看著她只稍微愣了一瞬便也轉過頭去主動吻上他的臉頰，看著男孩暖暖的被他們兩人圍著，然後，移動目光，淡淡地朝著自己瞥了一眼。

　　他已經明白Nigel在火車上時沒打算阻止他的計畫的原因。

　　他能怎麼樣？

　　他還能怎麼樣？

　　他……

　　「Prince教授？」

　　不知道究竟愣神了多久，等到Snape有所反應的時候，那男人已經走回到自己身邊，一臉困惑的看著自己。

　　「你有……你有聽見我的話嗎？」

　　Snape沒有回答Derek的話，他依舊沒能將他的目光從Tahlia身上移開，他望著她的眼神不斷且清楚的傳遞著同樣的情緒──絕望。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為他似乎永不可能重新讓她回到自己身邊，為他天真的以為她對自己的感情永遠不會淡去，為他愚蠢的還在自以為是沾沾自喜的時候卻早已輸的徹底……

　　也為他……過去從未好好珍惜她的一切──

　　Severus Snape。

　　他究竟還能拿甚麼理由，來說服Tahlia重新接受自己？他不過就是一個可悲的、無恥的混帳──

　　「Severus？」那男人的聲音又傳進耳裡，那令Snape感到絕對的煩躁，他猛的轉過頭，瞪著那人。「你大概沒聽見，我剛是問你，有打算留下來吃晚餐嗎？」

　　「喔，Derek──他只是不好意思拒絕你。」Tahlia輕笑出聲。「Prince教授很忙的，他還得去許多學生家裡看看，恐怕他沒有辦法留下來了，對吧，Nigel？」

　　Snape感到心被扯的劇烈，但那疼痛卻諷刺地讓他神智保持絕對的清醒，他無聲的轉回頭，再次的，對她投以一個哀求的眼神。

　　而Tahlia看不見，對他一而再再而三望過去的眼神毫無反應。當然……她現在當然看不見。

　　是自己害得她受到這樣的傷害……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是他的錯。

　　「沒錯，很抱歉。」他聽見自己開口了，說來奇怪，他本以為他現在應該連話也說不出，但他現在的語氣卻平穩的讓他驚訝。「我的確還有其他的事，得先走了。」說著，勉強自己對著那男人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最後看了一臉漠然的Tahlia一眼，轉過身，離開。

　　終於……離開了。

　　就在Snape終於離開這兒的那瞬間，Tahlia突然一個踉蹌，連忙反射性地伸手扶著桌面穩住自己。

　　「Tahlia！」見狀，Derek連忙上前，擔心地看著她。「你是怎麼──」

　　「我今天太累了……Derek。」Tahlia閉上眼，疲憊的說著。「總覺得今天發生好多事，你不在的時候我完全忙不過來──」邊說，邊順著Derek的力道往他身上靠去，就只是如此放鬆的，完全依賴著另一個人──

　　是啊，她先前怎麼從沒發現這舉動究竟有多麼輕鬆，無論如何，她甚麼也不用想，因為總會有另一個人在自己身邊，她不用事事都自己操心，因為總會有另一個人替她打理好一切──

　　這還真是……會令人不自覺的沉溺其中無可自拔。

　　「好累啊……」她懶懶地開口。

　　Derek微笑，穩穩地撐著已經將全身都靠在自己身上的Tahlia，然後抓起收銀機前的銀色戒指。「嘿，你總不能每次都忘了把這東西戴回去啊……我可會難過的。」

　　「這樣你不就能每天都向我求婚一次嗎？」Tahlia揮去腦中從那人出現過後便不斷的不受控制浮現的黑色身影，笑著開口。「替我戴上吧。」說著，她稍微直起身子，轉了個方向變成面對著男人，伸出左手。

　　「早知道我當初就將它訂的再小一點，也不會讓你總是因為會滑出手指而乾脆在工作的時候拔掉它了──」Derek先是抱怨了幾句，才哈哈的笑了幾聲，然後扶著她的手。「那麼，我的Tahlia，你願意──嫁給我嗎？」

　　Tahlia張了嘴，再次命自己將那人趕出腦袋，才開口。「嗯，我願意。」

　　「我愛你。」Derek再次低下頭，吻在她額上，然後將戒指套進Tahlia的左手中指。

　　Tahlia身子微乎其微的輕顫了一下，而抱著自己的男人並沒有察覺出有甚麼不對勁，她抬起頭，雙手直接勾住了對方，緊緊的摟住。

　　她已經做了決定，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回頭──

　　尤其Snape在經過方才的事之後一定已經徹底認清了，依他的個性，他應該不會再試圖過來干擾自己了。

　　但她後來發現她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隔天他的確沒再出現，之後的整個禮拜也從沒見過他再走進這兒，Tahlia幾乎要逼迫自己忽略心中那微弱的失望而放下心來了，沒有想到，一個星期之後的某天，Snape在下午的時候又突地出現在店裡，並且賴在裡頭死活不肯離開，他甚麼也沒做，就只是待著，有時候沖著忙進忙出的Derek送上簡短的問候，Derek也沒怎麼在意他的行為，貌似他還很高興能夠接觸到一個魔法學校的教授，在稍微空閒的時候甚至積極的湊近他詢問著些甚麼。

　　該死的……

　　Tahlia惱怒的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儘管她現在沒有辦法看見任何東西，但依舊能夠清晰感覺到那道灼人的視線，這造成她自Sanpe出現過後便變的心浮氣躁，即使Nigel在一旁替她狠狠的瞪著那人也沒能讓他自動離開。

　　「你究竟還想怎麼樣？」待Derek短暫出門去送貨的時候，Tahlia假借著擺放裝飾品的名義走至Snape身邊，嘶聲問道。

　　Snape沉默了幾秒，才壓低了嗓子，緩緩的說道。「……追求你。」顯然他的語氣與說出的話太不相符，著實的令Tahlia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能夠將這句話給聽見腦子裡。

　　「甚──」Tahlia愣了一瞬，然後終於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開口。「你瘋了嗎？我已經訂婚了！」

　　「我知道。」Snape的語氣平靜地就好像完全不當Tahlia說出的話為一回事。「不過是訂婚。」

　　Tahlia一臉不可置信，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在我看來，我並不是毫無機會──」

　　「梅林啊！你──」Tahlia脫口而出。「難道沒人教過你做人就該適時的放棄嗎？」她都已經……她以為她表示的非常明顯了，她都已經當著他的面和Derek站在一起了──她都已經清楚表明現在的他對自己來說只是個陌生人了──

　　「的確沒人教過我。」Snape勾起嘴角。「所以我永遠不會這麼做，你是我的，Tahlia──」

　　「我不是你的東西！Severus Snape！」Tahlia突然一個怒吼。「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你總是──你總是這樣自私，你究竟考慮過我的心情沒有？你究竟有沒有考慮過我現在是怎樣的想法？我已經答應了Derek的求婚！」她別過臉，稍微收斂些，喘口氣。「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嗎？」

　　「說明甚麼？」

　　「說明我已經不想看見你了！」Tahlia大聲的吼道。「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

　　「沒錯，你說得很清楚。」Snape依舊是同樣的平淡語氣，要說有甚麼不同的話，Tahlia發現到自己不知道甚麼時候又被他給抓住了手臂。「也表示的很清楚……但要是你以為我會甚麼也不做便再次錯過你，甚麼努力也沒付出過便放棄，那麼你就錯了，Tahlia。」他頓了頓，鬆開手。「你對我的認知非常正確，我的確自私，我向來如此，而現在，它讓我決定繼續嘗試著挽回你。」

　　Tahlia甩開了Snape，後退了幾步，但她甚麼話也沒有說。

　　她該怎麼說？

　　即使她已經下了決定要接受Derek，也完全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內心在聽見Snape說出這些話時瞬間翻湧起的激動，為甚麼她聽見這些話的時候，還是會感到開心……或者應該說，她有種她這輩子就是在等著這些話的感覺──

　　但這不對。

　　她不會允許自己忘掉過去的傷害，要是她真的就這樣忘了，要是她再次面臨到同樣的事……她會受不了的──

　　她沒有辦法忍受得到希望卻馬上被逼得又陷入深沉的絕望中的那種窒息感，她曾經體會過一次，而那感覺遠超出她所能夠承受的……她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活下來──

　　是啊，她是怎麼繼續活下去的？

　　在發現到自己所有的希冀在一瞬間被毫不留情、冷酷地擊的粉碎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繼續著呼吸的，她怎麼還能夠撐著離開，還能夠記得她究竟該做甚麼──

　　就好像她本來的世界全變了個樣子，即使是後來，她回來見到Sirius他們的時候，還是有種莫名的疏離，他們似乎不是她從前認識的那些人，她也似乎不是本來的自己……她彷佛被硬生生的扔進了另個世界，那兒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但那兒的所有人卻又諷刺地掛著她熟悉的臉孔。

　　「隨你吧。」最後，Tahlia轉過身，冷冷地開口。「反正你絕對不會成功。」說完，便跨開了一步準備離開。

　　「Slytherin從來有足夠的決心，Tahlia。」

　　Tahlia微微頓住了腳步，但她沒有回過頭。

　　同時，店的門被推了開，Snape微微後退了幾步，撇過頭去，看見是那男人拎著兩個大袋子走進。

　　「啊，Prince先生你還沒離開……正好──」Derek示意的微微抬起手上的袋子。「一起吃晚餐？」

　　Snape僵硬的擺出了個笑容。「打擾了。」

　　「哪裡。」Derek笑了幾聲，然後便領著Snape往店裡邊走。

　　在經過Tahlia身旁的那瞬間，一句話飄進了Snape耳裡。

　　「我也是個……Slytherin。」


第292章 275.說謊

　　好像有甚麼逐漸脫離掌控了。

　　自那天Snape重新出現之後，他就幾乎每一天都會過來這兒，而每次，Tahlia都得命令自己去忽略那道似乎總是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知道Derek鐵定也已經察覺到有甚麼不對勁了。

　　畢竟有哪個學校教授會一天到晚到自己學生家裡串門子？

　　也因此，他對Snape說話的口氣一天比一天要來的僵硬，Snape不可能察覺不出，但他依舊我行我素的，是啊……我行我素──他向來就不屑去在意其餘人對他的看法，又怎麼會因為Derek對他的態度而有所改變？

　　不過這樣的日子也不會持續多久了。

　　暑假已經剩下沒有幾天，Nigel已經開始打包要回學校的行李，新買的教科書占了大部分，某次Snape又過來的時候直接一塊兒送來的，也正好省去了他們還得特意寫信郵購的麻煩……

　　想想去年還是由Derek帶著Nigel去買魔杖的呢，畢竟那可不是能夠隨隨便便就用郵購來購買的東西，他們唯一能夠做的也只有先將所有東西都訂好，如此他們去對角巷的時候就只要去Ollivander就好，速去速回，當時為了不要讓Nigel被認出來，她還特意去弄了頂完全不同發色的假髮讓他帶著，否則要是在路上碰見了Harry或是誰，絕對是個麻煩。

　　其實讓Derek帶著Nigel去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當初Tahlia真的沒有想到，Derek在清醒了之後，竟然能夠如此自然的就接受了她們的身分，不是她對麻瓜們有甚麼偏見，畢竟她小時候以為所有的麻瓜們都是像哥哥們一樣對魔法完全不會排斥的，但自從她入學，隨著接觸的知識越多，她逐漸發現到普通麻瓜們對巫師的恐懼以及厭惡簡直超乎她想像，也因此到了後來，她也會像其餘巫師一樣，下意識的盡可能不與麻瓜們接觸，下意識的認為麻瓜們不可信任……

　　但Derek與他們不同。

　　他如此輕易的就從一開始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即使之後Tahlia對他解釋自己的一部份過去也沒能夠讓他驚恐的逃離──

　　也就是在那瞬間，Tahlia徹底的相信他了。

　　她相信他對自己說喜歡，和她的過去沒有任何牽扯，就只是單純的……喜歡，她也相信他真的會永遠陪伴在自己身邊──

　　在她提出由Derek帶Nigel去對角巷的時候，他簡直高興地要發瘋了，儘管他們預定的是中午的飛機，但他整晚沒有睡，不斷翻閱著他從圖書館裡借來的一些內容讓Tahlia聽見都會笑的岔氣的書籍，研究那些巫師們是怎麼打扮的，然後費盡心思的試圖把他的衣服們拼湊成一件袍子……最後還是她直接對他的一件襯衫施展了變形術才稍稍緩解了他的緊張，按他的說法，似乎是不希望Nigel因為自己而在那兒接受到任何異樣眼光。

　　「在想甚麼？」

　　一雙手從後頭環住了Tahlia，不過那人的動作小心翼翼的，似乎早就察覺出她在身體被突然碰觸到的輕顫。

　　Tahlia閉上眼，將腦袋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清空，才微微放鬆身子，向後倚靠在那人身上。

　　「我在想……你甚麼時候打算問我Prince的事。」她輕聲說道。

　　抱著自己的手瞬間僵硬了一點，一會兒，Derek無奈的聲音傳進她耳裡。「原來你早──」

　　「我是瞎了沒錯，可還沒到完全感覺不到的程度……」Tahlia微笑，然後轉過身子，伸手撫在他臉上的同時頭也微微抬起。「這陣子你幾乎都讓Patrick去送貨，自己天天待在店裡，誰都知道你是在防著Prince，我說Derek……你對自己就那麼沒有自信嗎？」

　　「我只是……」Derek吞了口口水，好一會兒才將自己腦中的想法組織成言語。「我不喜歡他看著你的眼神，Tahlia。」

　　「你在吃醋？」

　　「我不是──」Derek張嘴反射性的就想反駁，但馬上又停住話，低聲地改口。「對，我在吃醋……我是說，我總該有點危機意識吧，你那麼漂亮，又有能力，任誰見了你都會喜歡你的──」

　　「哈哈哈……」這話讓Tahlia不禁笑出聲。「所以我才說啊……你就對自己那麼沒自信？我可是答應了你的求婚的！何況我一點也不漂亮，根本沒那麼多人喜歡我──」

　　Derek很想告訴Tahlia事情並不是這樣的，但話到了嘴邊卻硬生生的像是被甚麼給堵住了一樣，怎麼也出不去。

　　該說是直覺嗎？

　　他總覺得Tahlia和那個男人之間的關係比他所想像的要複雜許多──

　　「所以那傢伙──」

　　「其實他的名字是Severus Snape。」

　　Derek瞬間愣住。

　　「……甚麼？」

　　「我是說，先前我沒有對你說實話。」Tahlia幾乎沒有眨眼，儘管她看不見，但還是讓Derek有種被直直盯著的感覺。「那個人的名字是Severus Snape……不是Prince。」

　　「S……Snape……所以你的意思是──」Derek變得有點不知所措。「你的意思是，他和Nigel……他是Nigel的──」

　　「親生父親，是的。」Tahlia點了點頭。「而這，就是我今天打算告訴你的事。」

　　「噢……」Derek愣愣地應了聲，貌似還在嘗試著消化方才聽見的話，任由Tahlia將他往後推了幾步，然後一屁股的坐倒在身後的沙發上，接著身旁一沉，Tahlia在坐下之後接著抬起自己的手臂鑽了進去。

　　「你可別嚇傻了啊……」Tahlia低聲說道。「你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關於魔法界的事嗎？」

　　「……嗯。」Derek勉強回過神，低下頭將下巴靠在Tahlia的頭髮上。「你說你們努力地想打敗Voldemort，而你會失明，也是因為受到那個人的詛咒，儘管最後你們成功了──」

　　「對，但那是最後的結果，抱歉，我不是有意欺騙你，當時我不知道怎麼的就脫口而出了，我其實一直都知道那人的名字，我們在學校的時候念的是同個年級，甚至我還和他一個學院──」Tahlia調整了一下姿勢。「現在我要跟你說的，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故事，關於我的故事──」她的聲音輕輕的，在Derek聽來，就好像是微風拂過自己耳際的那種感覺。「從我還不知道自己是個女巫的時候……從我，認識了Severus Snape的時候……」

　　整夜，Derek就這麼擁著懷中的女人坐著，聽她平淡的敘述著屬於她的故事，聽她親口承認了她對那個名叫Severus Snape的男人的在乎，聽她是怎麼樣的痛徹心扉，聽她……

　　最終決定永遠離開。

　　過程中，男人的雙拳一直是緊握著的，他討厭那個總逼迫著Tahlia行動的校長，也討厭那個設計她導致引來黑魔王注意的學長，更討厭那些口口聲聲說是朋友，卻在她最難受的時候拋下她的那些同學──

　　所以這就是她從來不懂得依靠另一個人的原因，這就是自己在最一開始會覺得她好像背負了很多的原因，這就是她……總是沒有辦法真正開心起來的原因。

　　「那個Snape，曾經是你的……戀人？」

　　Tahlia笑出聲。「喔，當然不是──我們的關係一直都是我單方面的自作主張。」在她的敘述過程中，只簡單帶過了她和Snape的關係，有些事，還是不要說得太詳細會比較好。「會有Nigel也只是個意外，當時他在做魔藥──」

　　「嗯哼？」

　　「嘿，你可別現在跟我說你在意這個──」Tahlia賭氣的捶了Derek的胸膛一下。「你都可以接受我會魔法了！」

　　「我在意的當然不是這個！」Derek氣急敗壞的低吼。「我只是──咳咳，我的意思是，Nigel知道嗎？」

　　「他知道。」Tahlia點了點頭。「不過那都過去了，Derek。」

　　「但你……但你還是愛他的吧？」Derek猶豫的開口，手臂在他沒有察覺到的時候不自覺的收緊了些。「你談起他的語氣依舊明顯表露出對他的感情──而他現在也……呃，喜歡上你，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會──」

　　「Derek。」Tahlia的語氣突然間變得異常認真，她微微支起身子，轉過頭來。「有些事一旦錯過……就不會再碰在一起了。」她輕輕地摸索著將Derek耳鬢上的碎發向後撥整齊，這是她最近養成的新習慣。「我是喜歡他，或許他現在也喜歡我。但我選擇的人──」她微微往上，而這次，不同過去的每一次，她的唇觸到了男人的唇，那吻輕如點水，很快地Tahlia便退開了，她的手依舊撫著他的臉頰，輕聲開口。「是你，Derek……我選擇的是你，更何況──」她微微勾起嘴角。「要是我沒有一點喜歡你，又怎麼會答應嫁給你呢？婚姻可從來不是可以開玩笑的東西。」

　　Derek不禁瞪大了眼。

　　不僅僅是因為Tahlia的行為，還因為她說出的話。

　　她說……她第一次說也喜歡自己──

　　「你……」Derek眨眨眼，依舊覺得不可置信。「你剛剛說──」

　　「我說。」Tahlia的笑容更加溫暖。「我也喜歡你。」

　　喔，天啊……

　　聽見這話，他本來該開心的，但偏偏他現在卻變得頭昏腦脹的，完全無法思考。

　　Tahlia也喜歡他……

　　她也喜歡──她也喜歡他！

　　「喔，Tahlia！」Derek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摟緊了Tahlia。「謝謝你……」

　　Tahlia瞬間被抱的有點喘不過氣來，掙扎著退開了點。「你想勒死我嗎？」她假意的瞪著前方。

　　Derek卻被Tahlia明顯沒有看對目標的瞪視給逗樂了，噗哧的笑出聲。「當然沒有，我只是在想……這次我們或許可以一起送Nigel去火車站──」

　　「為甚麼？」

　　「他會很高興的。」Derek認真的說道。「你知道，要是你也去送他，他會很高興的。」

　　Tahlia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沒聽見Derek繼續開口，才終於確認了他是認真的。「你……你真想我去？」

　　「重點不在我想不想你去，Tahlia。」Derek迅速的回答道。「而是在於你想不想去。」

　　她想去嗎？

　　老實說，她完全沒有想法，理論上來說她是真的該陪著Nigel去的，他鐵定非常希望自己可以一起送他去車站，但她真的回的了那地方嗎？

　　對於Nigel先前寄來的長長的一封關於他同學是如何如何的景仰他的信，她實在不知道該有甚麼反應，即使他們真的是沒打算追究她過去的所作所為好了，也不能代表甚麼……他們壓根就不是直接受害者。

　　魔法界肯定還是有很多人是對她恨之入骨的，無論那幾日的預言家日報怎麼說，或者將她塑造成一個怎樣的悲劇英雄，也抹滅不去那些被她傷害的人心中的悲痛。

　　所以說她真的做得到就這麼……無所謂的重新出現在那些人面前嗎？

　　Tahlia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猶豫的開口。「可是我──」

　　「嘿，只不過是送他去車站，反正我也進不去你們那個月臺，我們在外頭待著就好，你也不用勉強自己進去，不是嗎？完全不用擔心會碰到哪個你不想碰見的人──」

　　……說的也是。

　　Derek說得一點也沒錯，她完全可以待在外頭，沒錯……躲得遠遠的。

　　只是在外頭和Nigel告別，如此而已──對，或許這真的不代表她必須回到那裡。

　　良久，又經過了不短時間的思考之後，Tahlia終於緩緩的點了頭。

　　「好吧。」她輕聲說道。「你去告訴Nigel吧，說我也會一起去送他。」


第293章 276.今天你要嫁給我

　　於是，在九月一日那天，Tahlia一早就被一臉雀躍的Nigel給叫醒，在悠閒地用過早餐之後，他們便坐上Derek的車，一路開到愛丁堡的機場去。

　　這時候就得讚歎麻瓜的發明，從愛丁堡搭機到倫敦也不過一個多小時，完全不用為了趕上早上的火車而特意提早一天出發，這些日子以來Tahlia已經完全習慣眼前永遠一片黑暗的生活，她的聽力變得比以前敏銳得多，主要是Derek時常躲在工作室裡抱怨那些客人們越來越刁鑽的要求的時候她連待在櫃檯那兒都聽得見，這也讓她經常突然在客人面前笑出聲，還得尷尬地假裝甚麼事也沒發生。

　　「你今天怎麼感覺特別激動？」沒有多久，他們便抵達車站了，Tahlia無言的任由Nigel拖著往前走，Derek不疾不徐地推著大推車跟在後頭。

　　「等下你就知道了！」Nigel說道，但腳步卻一點也沒有慢下來，好像很著急的想趕緊往前進一樣。

　　「嘿，Nigel──」

　　一路上，Tahlia就這樣子被Nigel不斷的往前拉著走，過沒幾分鐘，她就知道究竟Nigel究竟在急甚麼了。

　　「Tahlia！」

　　在聽見那聲音的那瞬間，Tahlia猛的頓住腳步，臉上瞬間浮出的驚恐來不及隱藏，不自覺的鬆開了Nigel的手，她慌慌張張的後退了幾步，正好被從後頭走上的Derek給抓住，而她也馬上回過頭，直直地向著他。

　　Tahlia無聲的張開嘴，似乎就是在對著Derek控訴甚麼──

　　「別緊張。」她聽見Derek平靜的嗓音。「別緊張，Tahlia……Nigel知道自己在做甚麼──」

　　「但──」Tahlia又張口，這次發出了個聲音但依舊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就好像她突然間完全喪失語言能力。

　　這絕對不是她預料中的情況……她根本沒準備──沒準備在這兒碰上任何一個人……尤其這人還是──

　　「Tahlia。」

　　轉瞬間，那聲音的主人已經移動到了自己身前，Tahlia渾身僵硬著，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人，一直以來她感到最愧疚的就是他──

　　「Si……Sirius。」她甚至連喊他名字的聲音都是顫抖著的。「……好久不見。」

　　「嗨。」Sirius只簡短地回了一句。

　　然後現場就好像突然被消了聲似的，連周遭的喧囂聲也沒能夠影響到他們。

　　其實Sirius是想說些甚麼的，他心中有很多話想說，包括問她為甚麼再次一聲不響地離開，又或者為甚麼她在看見自己的時候會露出那種驚慌的表情，但在站到了Tahlia面前之後，他卻又甚麼也說不出來了。

　　那感覺就好像，他一直是知道答案的。

　　似乎在他潛意識裡完全不意外Tahlia會離開，是啊，他不該意外，Tahlia在這兒受到太多傷害，無論他想不想承認，自己也是傷害她的幫兇之一。

　　「你好。」

　　最終，打破沉默的是Tahlia身後的一個金髮男人，一個眼睛炯炯有神的男人，那自信的目光讓他水藍色的眼睛看起來更加閃爍耀眼。

　　「你好。」Sirius禮貌的點頭，伸手回握住那男人的手。「你是──」

　　「Derek Hilton。」在Sirius打量著他的同時，Derek也同時在觀察這位長相異常俊美的黑髮男人。「我猜你是Sirius Black。」

　　Sirius微微瞪大了眼。

　　「你是Harry Potter的教父，Nigel很喜歡Harry……」Derek繼續說道。「是他跟你說Tahlia今天會來這兒的吧？」他稍微停頓了一會兒，目光朝著前方已經和Harry聊起來了的Nigel。「我知道Nigel有寫信給他。」

　　Sirius緩緩的點了頭。

　　「所以這段時間，Tahlia是和你待在一起了。」

　　Derek沒有回答，只微微地將Tahlia稍微推前了一點。

　　而Tahlia也知道Derek想表示甚麼，她果斷的伸手就拉住了還沒有來得及縮回去的Derek的手，緊緊的握住，才轉回頭面向Sirius。「他一直陪著我，Sirius──在我看不見的這段時間裡，一直是他陪著我。」邊說著，她微微抬高了與Derek交握著的左手，那枚銀白色的戒指在從車站頂部透進的晨光的照耀下閃著光芒。「Derek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Sirius完全說不出話來，有好長一段時間就只是呆愣地盯著Tahlia，以及她身旁的那男人，更何況還有她方才說出口的……

　　老實說，Tahlia在這麼些時間裡便有了個未婚夫這件事令他一時沒有辦法接受，好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的開口。「你……等等，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說你──」他瞪大眼。「你瞎了？」

　　Tahlia緩緩的點頭。「從聖芒戈醒過來的時候，我就看不見了……」

　　「但……」Sirius變的語無倫次。「但你……我以為他們是治好你的──」

　　「那可是Voldemort下的咒語，我只有失明已經很幸運了，Sirius。」Tahlia輕輕地說。「或許……這更加證實了，連梅林也不希望我繼續留在魔法界。」她終究還是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下意識的握緊Derek的手。「我已經不能留在那裡了，失去視力的我甚麼也做不了。」

　　「不是這樣的──」

　　「不是嗎？」Tahlia微微勾起嘴角。「那麼告訴我，我還能做甚麼？」

　　Sirius瞬間閉上嘴。

　　他的確想不出魔法界有甚麼工作不需要用到視覺，而Tahlia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這種甚麼也做不了的無力感──

　　所以就這樣了吧？或許Tahlia說的沒錯，或許這真的就是梅林的旨意。

　　想著，他歎了口氣。

　　「我只希望你過的快樂。」

　　「我在努力過的快樂。」Tahlia認真地說道。「我覺得我進步很多……你可以問問Derek──」

　　Sirius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金髮男人身上，發現到這人一點也不畏懼的迎上了自己的目光，令他不自覺的露出微笑。「我想，既然Tahlia答應了你的求婚，那麼就代表你真的有你的過人之處。」他的語氣比他所設想的還要平靜許多，他本以為自己會難以接受，但事實上卻沒有，面前這人給他的印象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好。「我想你會好好對待他的。」

　　「當然。」Derek篤定的點頭。

　　Sirius沉默下來。

　　似乎他已經不需要再說甚麼了，無論如何，Tahlia決定放下過去重新開始，都是好事，更何況這也代表著她不會再糾結著Snape了。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由衷的祝福她，如此而已。

　　「火車快開了。」他靜靜地再次開口。「我想我還是帶著Harry他們先過去比較好。」

　　「嗯。」Tahlia輕輕地應了聲，雙手舉起，在半空中微微頓了一瞬，但最後她還是抱住了Sirius，在他耳邊說了句。「謝謝……為所有你替我付出的一切。」

　　Sirius僵了一會兒，然後無奈的笑出聲，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小心的將她推開些，讓Derek上前扶著她，再次對著他們禮貌的點了點頭，才轉過身，讓Harry和Nigel跟上他離開……

　　「我們……該回去了。」Tahlia低聲說道。

　　「好。」Derek說道，溫柔的牽起她的手，轉了個身緩緩的往前走。

　　他當然會好好對待她，即使那男人沒這麼說，他也打算一輩子這麼做，無論如何他都會永遠愛她的，永遠讓她快樂的生活著……

　　「你說我們的婚禮要在甚麼時候舉行比較好？」

　　「欸？」

　　Derek大笑出聲，低下頭在瞬間愣住了的女人額頭上烙下一吻。「你沒聽錯，婚禮，我們的婚禮。」

　　「噢……」Tahlia依舊愣愣的，任由Derek牽著她繼續著走。「對，我們的婚禮……」

　　「不如等Nigel耶誕節回來的時候，我們就去教堂吧。」Derek更加握緊了Tahlia的手。「然後我們弄個簡單的宴會，請一些人過來──」

　　Derek不間斷地說著，但Tahlia卻沒有辦法控制的沉默了下來。

　　她怎樣也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怎麼說，會有個婚禮……即使是在她答應了Derek的求婚的時候，也沒有想到之後會有婚禮這東西。

　　她真的可以嗎？不自覺的也用力回握住Derek的手。

　　Derek描述的那種完美又幸福的婚禮，她真的也可以擁有嗎？

　　Tahlia突然間害怕了起來，要是一切又是自己的某個夢境該怎麼辦？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種對於幸福生活的想像，而無論出現幾次，即使她知道那就是夢，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陷入，幾經掙扎之後才勉強從夢境中清醒……

　　而現在，這會不會又是另一個她想像的畫面──

　　或許她根本沒有醒來，又或者，Voldemort的詛咒就是要讓她陷入一個個有如□□般的夢境中，永遠不得脫身……

　　該不會──

　　唔……

　　「痛！」

　　臉頰上突然傳來刺痛，Tahlia將自己從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中拉出，怒氣衝衝地抬起頭。「Derek！」

　　而方才狠狠地在自己臉上掐了一下的那人卻樂呵呵的笑著。「你剛才又在胡思亂想了吧，Tahlia……」他放開了本來與Tahlia交握著的手，迅速地改成將她整個人摟住。「你不是作夢，我是真的……我很確定我是真的。」

　　「夢中的人都會說自己是真的，Derek。」Tahlia沒好氣的說道，伸手揉了柔自己疼著的臉頰，臉上哀怨的表情完全展露無遺，令摟著自己的那男人笑得更大聲。

　　這讓Tahlia更加氣惱，賭氣的別過臉甚麼話也不說，連在飛機上的時候她也沒開口，直到他們終於回到自家店門口。

　　這天小鎮上似乎來了不少觀光客，Tahlia能感覺到Derek將自己摟的很緊，只有途中短暫的鬆開了一會兒，畢竟一路上許多人與他們擦肩而過，但他從沒讓任何一個人撞到她。

　　這種連在日常生活中都被如此自然的保護著的感覺重重的刺激著Tahlia，或許她當初就是迷戀上這種感覺……

　　Derek帶著Tahlia走進店裡，將門鎖上。

　　「等會兒，我去拿個東西……」

　　Tahlia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緩緩的走至其中一個櫥窗前，習慣性地伸手想將上頭的一些東西擺好，沒有多久，她便聽見Derek從裡頭工作室裡走出的腳步聲。

　　「我們等會兒還是要營業，對吧？」Tahlia隨口問道。

　　「今天不了。」Derek的聲音轉瞬間已經來到自己身旁，Tahlia眨了眨眼，轉過身子。

　　「為甚──唔！」

　　下一秒，劇痛襲來。

　　Tahlia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一手下意識的按住了腹部，不斷從傷口中冒出的溫熱液體沾了滿手，她只能緊緊的壓著，儘管這完全沒有減緩血液湧出的速度。「De……」她勉強發出一個字，但雙腳卻在那瞬間完全失了力，就像個失去支撐的稻草人，直直地癱倒在地。「你……」

　　匡當一聲。

　　金屬的小刀掉落在地面上，但Tahlia現在滿腦子只充斥著個念頭。

　　為甚麼……

　　「為……為甚麼──」


第294章 277.殺手

　　……為甚麼……

　　「不不不不不不不──我很……我很抱歉──」

　　──甚麼？

　　「喔不不不不不──」隨著耳邊響起的明顯慌張失措的聲音，Tahlia感到自己被半抱扶起，而那聲音是──

　　「不……」是Derek，他的手覆上了自己的，但依舊沒能阻止血液流出。「Tahlia……我真的……我做了甚麼──」他聲音聽來是如此的哀慟且錯愕。

　　突然間，Tahlia好像明白了，本就要再次碎裂了的心被重新拼了回去。

　　幸好不是……幸好不是她以為的那樣──

　　要是連Derek也……不，她完全無法承受……

　　「Tahlia……」Derek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怎麼了。

　　他不記得自己方才究竟做了些甚麼了，但再怎麼他也沒有遲鈍到沒辦法推測出來，在自己回過神的那刻，Tahlia已經跪倒在地，而自己手中握著的雕刻刀沾滿了血，她的眼神是如此的絕望，如此的不可置信──

　　但自己怎麼會……怎麼會突然間──

　　「Tahlia……我不是有意──」

　　「我知道。」Tahlia突然冒出一句，打斷了他。而令他驚恐的是，她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虛弱。

　　「我……等等…我得送你去──」

　　喀啦。

　　店門口突然傳來的一個聲響吸引了Derek的注意，而Tahlia顯然也聽見了，身子猛的僵住。

　　Derek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在一個男人緩緩地推開門走進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客人……

　　他壓根就不驚訝看見倒在地上的Tahlia！

　　「我沒想到會那麼容易。」那男人輕聲開口了。「說實在的，我真沒想過會那麼容易，我得說我挺失望的……」

　　Tahlia頓了幾秒，然後口中吐出一個名字。「Anderson……」

　　Derek茫然地看著Tahlia。

　　她認識他……？

　　那麼，他也是……巫師？

　　「是你……」他沙啞的擠出話。「是不是？」

　　那被Tahlia稱作Anderson的男子冷笑了一聲。

　　「真的是你！」Derek覺得腦子裡有甚麼爆炸了，他現在甚麼也不想管，只想沖上前狠狠地給這男人一個教訓──想著，他也沒有遲疑，直接跳了起來，便往那人沖去。

　　但Anderson卻只懶懶的一揮魔杖，下一秒，Derek便感覺到自己被拋到空中，然後重重的向後撞在櫥櫃上，一大堆木制雕刻品全被撞得掉落下來砸在自己身上，而不知道甚麼時候突然冒出的繩子也將自己緊緊的捆了起來，他發現自己完全無法行動。

　　不！

　　Derek焦躁地扭動身子，完全忽略了自己身體的疼痛。Tahlia還需要他……他還得帶著她去醫院──

　　「看看你。」Anderson冷冷地開口，對著Tahlia，似乎完全沒將自己放在眼裡。「竟會和這種廢物待在一起……一個麻瓜……」

　　Tahlia甚麼話也沒有說，Derek現在無比希望自己方才沒有那般衝動，否則他也不會被綁在這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Tahlia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而他該死的甚麼也不能做！

　　「他……不是廢物。」好一會兒，Tahlia才緩緩地說道。

　　Anderson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再次舉起了魔杖，然後，直直地指向Derek。「是嗎？」他開口。「你很在乎他？」

　　不知道為甚麼，Derek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很顯然Tahlia也同樣從Anderson的語氣中聽出了甚麼，只見她突然驚恐了，掙扎著起身，不管這舉動令她直接咳出了一大口血。

　　「不，你不能──」

　　Derek很想開口讓Tahlia別說話，但他沒能來得及這麼做，Anderson開口道出了一句他聽也沒聽過的話，而伴隨著那道由他魔杖發出的紅光擊中自己，他張開的口中便竄出了尖銳的尖叫。

　　Derek覺得整個身子都在燃燒。

　　他從沒經歷過這種痛楚，就像他整個人直接被扔進熊熊燃燒的火焰中，全身的皮膚都被灼燒著，全身的細胞都在脫離身體，他好像整個人活生生的被分解，但他的神智卻無比的清醒，他清楚知道他是誰，清楚知道他現在在哪兒，但此刻他卻非常希望自己能夠直接昏過去，至少他不用不斷的被迫接受這種不間斷的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感覺終於消失，但方才那種前所未有的疼痛卻使他腦子無法正常運作，Tahlia的聲音似乎離自己好遙遠……

　　「Tah……lia……？」

　　他沙啞地吐出一句。

　　「Derek……」Derek勉強睜開眼，發現Tahlia不知道甚麼時候已經拖著受傷的身子移動他身旁，滿臉是淚，且眼中還在持續著流淌出透明的液體，整個人驚慌失措。沾滿血跡的雙手正顫抖著想替自己解開身上的繩索，而她腹部的傷卻因為失去了按壓的力道而更加激烈的流出鮮血。

　　「喔，看看你……或許我不該讓你那麼麻煩。」

　　下一秒，Derek發現身上的繩子消失了，他連忙坐起身，幫著Tahlia壓住腹部。「Tahlia，我很抱歉……」他現在非常希望能夠擁有魔法，至少他不會就這麼坐在這兒，發現自己壓根無法起到任何保護Tahlia的作用。「我很抱歉……」該死的為甚麼這些血永遠沒辦法止住！「我很抱歉──」

　　「Imperio。」

　　「Anderson！」

　　這是一種特別美妙的感覺。

　　Derek感到渾身都輕飄飄的，他好像甚麼也不用想，似乎不久前他也有過類似的感受，但剛才有發生甚麼事嗎？他曾經很疼……不，他怎麼會感覺到疼呢？

　　『撿起那把刀……』

　　刀？

　　Derek失神的順著腦中細細的聲音往前方望去，馬上發現地上的確躺著一把雕刻刀，他微笑著往前走去，緩緩地撿起那把刀。

　　「不……Anderson──Derek，你──」

　　是誰的聲音？

　　Derek困惑的回過頭，發現一個女人摀著腹部癱在地上，他知道那是誰，那是Tahlia……但她想做甚麼呢？他現在簡直不能再更輕鬆了，無論如何，內心一直有個強烈的情緒，要他甚麼都別管的順從那偶然會冒出來的聲音就好，一切都會很好。

　　「Anderson！」

　　Tahlia現在無比慌亂，同時也極度憤怒，她不斷掙扎著嘗試站起，而她也真的成功了，儘管耗了她不少時間以及精力，事實上，要是她再次跌倒在地上，她完全沒有把握能夠再次站起身。

　　她搖搖晃晃地往前走，憑著直覺朝著那明顯已經瘋了的人的方向走去，現在這情況，在現在這個她甚麼也看不見的情況，她不知道Derek究竟怎麼樣了，無論如何，直接阻止那個正在施咒的人顯然會是最有效的方法。「你想復仇的對象是我！不是他！」她怒吼，但馬上控制不住的狂咳起來，令她沒有辦法，只得暫時停下腳步，吃力地扶著一旁的櫥櫃。「你究竟想做甚麼──」

　　說著，她再次向前邁步，但這次，卻被人給拉住了。

　　應該說，被Derek緊緊地拉住了。

　　「Derek……」Tahlia覺得很茫然，他現在的情況如何？他──

　　「我很愛你的，Tahlia。」

　　她聽見了Derek的嗓音，但不知道甚麼原因，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

　　Derek非常清楚他現在必須做甚麼。

　　他從沒有那麼肯定過一件事。

　　渾身依舊輕飄飄的……

　　『說你愛她──』沒錯，他的確愛她，他本來就會那樣說的。

　　『告訴她，你不會允許自己成為她的累贅──』

　　「我……我不會允許自己成為你的累贅。」

　　「不，不不不……Derek……你在說甚麼──Anderson！你究竟想要他做甚麼──」

　　甚麼意思呢？那人沒要他做甚麼……他現在不能再更放鬆了，沒有甚麼事能夠打擊到他的──

　　『告訴她，你已經做好準備……』

　　「我已經，做好準備──」沒錯，他早做好準備，即使他完全沒能夠明白他究竟準備好了甚麼事，腦袋有種暈呼呼的感覺，但這感覺舒暢極了，彷佛給了他莫大的勇氣，無論他就竟準備好了甚麼事，他都能夠完成……他有信心。「我準備好了，Tahlia。」

　　「準備……準備甚麼──拜託你──」

　　『……現在，握緊你的刀──』

　　Derek微微一笑，沒有遲疑的握緊手中的那把刀。

　　「Derek……」Tahlia依舊無比慌張，眼前的一片黑暗讓她無從得知Derek的行動，她只能不斷地喊著他的名字……

　　「Derek……無論你想做甚麼，停下來──求求你──」她以為她早該耗盡力氣，但現在不知道是甚麼支撐著她，她依舊能夠站著，她甚至有種腹部的傷已經沒那麼疼了的錯覺。

　　「我準備好了……」

　　Derek仍然是那句話。

　　「不，你不該準備好！」Tahlia不自覺的哭嚎出聲，下意識的伸出手抓住了Derek的手臂。「無論他要你做甚麼！停下來！」

　　「我不能……」Derek的語氣聽來是那樣平和，要不是Tahlia方才清清楚楚聽見了Anderson念出的咒語，她幾乎都要以為那人已經離開了，而Derek也是平時的那個Derek。「我不會停下來的，我知道我該這麼做……我很確定──我不是累贅……」

　　「你當然不是累贅！」Tahlia喊道，更加揪緊了Derek的手臂。「我從來沒覺得你是！」

　　然後被自己緊抓著的手臂緩緩的抬起來了。

　　「Derek……」Tahlia顫聲喊著。「停下……無論你想做甚麼──」她緊緊抓著男人，心底希冀著她的請求能夠被回應。

　　但不，男人溫和的開口了，卻不是她想要聽到的答案。「我只能這麼做……你知道我愛你。」

　　「我也愛你──但停下……求你，Derek──」

　　「動手。」

　　時間似乎凍結了。

　　Tahlia徹底混亂了。

　　她完全沒有辦法行動，在清楚感覺到臉上被濺上溫熱的液體之後，她沒有辦法移動一絲一毫，儘管她沒有辦法看見Derek做了甚麼，但她無法假裝她不知道發生了甚麼……

　　耳邊似乎傳來了放肆的狂笑，但她沒那心思去管了──

　　「不……」她失神的開口。

　　本來揪著自己的手逐漸鬆開了，她慌亂的試圖重新抓住那男人，但徒勞無功，自己反而因為男人向後倒的力道連帶的也給扯住，Tahlia只聽見Derek重重撞在地板的聲音，然後感覺到的是自己手肘敲在地上的疼痛……

　　「Derek……」

　　「哈哈哈哈哈哈哈──」

　　「……Stupefy！」

　　那笑聲就這麼斷了，但瘋狂的尖銳卻彷佛回蕩在空氣中，直到那聲沉重的撞擊聲傳進耳中，Tahlia才稍微有了一點反應。

　　但她甚麼也來不及做了，似乎她也經用盡自己所有的能量，因失血過多而顫抖著的雙手連倒在地上的Derek的身子都沒能抓緊，似乎有個人過來了，不是Anderson──他才剛被那突然出現的人給擊倒。

　　莫名的熟悉感，異常熟悉的氣味，還有那人靠近的時候周身的一種無法形容的氣場──

　　「Se…verus……」


第295章 278.夢醒

　　「Lupin，你去看看他。」

　　Remus Lupin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可沒想到這裡竟會發生這樣的事──除卻店門口趴倒著的已經沒有意識的年輕男人，更裡頭的一男一女身上血跡斑斑，地上也四處沾黏著暗紅色的血痕，空氣中彌漫著濃厚的鐵銹味，他當然沒撤掉不知道甚麼時候被下在這兒的麻瓜驅逐咒，雖然在他和Snape匆匆從學校趕來這兒的時候他就有預感會有甚麼事發生，但現場的血腥還是讓他一時間嚇住了，甚至得經由Snape的提醒才能反應過來，迅速的抽出魔杖走至那倒在地上的金髮男人身邊。

　　他不知道Snape是怎麼那樣冷靜的讓Tahlia喝下那些瓶瓶罐罐的魔藥的，他自己壓根沒有辦法止住自己不斷發顫的雙手，他不是治療師，從來學過的也只有簡單的應急處理魔咒，何況這人是個麻瓜……即使他沒花多少時間就讓這人表面的傷口癒合了，但需要擔心的在後頭，或許會有感染、還有這男人失血過多的問題，即使是外行人也知道這男人的傷比Tahlia的要來的致命的多，只差幾吋就會傷及心臟──Snape帶來的那些魔藥能不能在他身上產生作用本身就是個大問題，他不確定那些補血藥劑究竟能不能派上用場。

　　「我……我是不是該通知醫護人員──」他不確定的問道。

　　Snape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草草的點了個頭，便繼續著照看Tahlia。

　　而Remus沒有遲疑的叫出了自己的護法，然後看著他竄離開自己的視線。

　　Snape完全沒有心思去注意Lupin的舉動，應該說，他甚至連他剛才問了甚麼都不太清楚，他現在唯一關注的只有眼前的女人。

　　該死的！

　　他分明發過誓永遠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Se…verus……」

　　「我在。」Snape壓低了嗓音說道。「我在，Tahlia……」

　　看來Tahlia已經穩定了不少。

　　一旁的Remus聽見她的聲音，本來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下了，此刻比較危險的還是這個麻瓜，想著，也就繼續嘗試著一個個咒語──

　　「救他──」Tahlia的聲音非常微弱，要不是現在這兒異常的安靜，Remus根本就沒法聽清她的話。「Sev……Severus──求求你……救他──」

　　「我會救他。」Snape冷靜地說。「Lupin也在，我們會救他……」

　　「不，你不懂──」Tahlia突然激動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魔藥起了效用，她突然間有了動作，一隻手緊緊的揪住了Snape的手臂。「你得救他……只有你……只有你能救他──」

　　多麼似曾相識的話，那瞬間，Snape感覺自己心跳混亂了一陣。

　　同樣的哀慟、同樣的像是攀附著僅存希望的最後一絲期盼、唯一的差別只有說出這些話的人的身分。

　　「救他……」

　　「別說話。」Snape淡淡的瞥了Derek一眼，僅僅一眼，他也知道那人傷的很重，遠遠比Tahlia的傷要來的嚴重，但他不可能在還沒有處理好Tahlia身上的傷的情況下分心去關照令一個男人。

　　「Sev……」

　　不知道甚麼原因，Snape現在情緒一點起伏也沒有，與不久前在發現到他偷偷設在Tahlia店裡的咒語被觸動的時候的焦慮形成強烈對比，他甚至沒能夠瞞過Lupin，讓他也跟著一塊兒過來了，但在看見Tahlia之後，他原本慌張失措的心情卻瞬間平復下來，此刻他幾乎是機械式的執行所有動作，腦中有個不容質疑的念頭，他知道Tahlia會沒事──

　　「我在。」他又說了一次，然後繼續著朝著Tahlia嘴裡灌下令一瓶魔藥。

　　Tahlia的瞳孔收張了一下，她轉過頭，對著金髮男人的方向無聲的張合著嘴，然後又回過頭，再次揪住了Snape的袍子。「救他，拜託。」說完，方才最後一次灌下的魔藥的效力開始顯現，她的目光逐漸渙散，然後，緩緩的閉上眼。

　　至此，Snape才輕輕將Tahlia放下，在站起身的那瞬間，卻突然渾身顫抖起來，整個人也差點跌到地上。

　　「Severus！」見狀，Remus直接伸手拉住了明顯狀態不太對的Snape。「你──」

　　Snape緊抿著唇，搖搖頭，微微扯動肩膀甩開了Lupin的手，將注意力放到那男人身上。

　　情況顯然非常不樂觀。

　　但Tahlia是要自己救他的，他必須救他──

　　「他怎麼樣？」他開口，然後發現到他的喉嚨不知道甚麼時候變得異常乾澀。

　　Remus眉頭緊緊皺著。「不太好，傷口是癒合了……但這人不是巫師──」

　　Snape頓了幾秒，然後才從隨身攜帶著的小包裡又掏出幾瓶魔藥。

　　「你不會──你知道麻瓜體內根本沒有可以與魔藥產生作用的因數吧？」Remus瞪大了眼。

　　「還是得試試。」Snape簡短的說道，讓Lupin讓開點，自己則強硬的旋開其中一瓶魔藥灌進Derek的口中。

　　造成的結果是Derek激烈的一陣嗆咳，令他胸膛好不容易強制被維持著癒合的傷口又裂了開來，Remus驚呼一聲，連忙又用魔杖抵住那地方，嘴裡也喃喃的開始念咒。

　　Snape依舊不斷著朝著男人嘴裡灌藥，Remus不知道這都是些甚麼魔藥，金髮男人不知道甚麼原因恢復了些血色的面孔令他差點以為那些魔藥真的起作用了。

　　甚至，在幾分鐘之後，還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清澈、且漂亮的水藍色眼睛，儘管現在好像蒙上了一層薄幕，但還是不影響他眼神中透出的純粹，就像這人從來的心思那樣，全心全意地對待著另一個女人……他愛著的女人。

　　「……Snape？」

　　Snape哼了一聲，表示他聽見了，然後又從小包裡拿出更多瓶魔藥。

　　「Tahlia怎樣──咳咳咳！」男人才剛開口，就又馬上劇烈的咳起來。

　　「你最好別說話。」Snape淡淡地說道，僵硬的又給他喂下一瓶魔藥，才簡短的再次開口。「她很好。」

　　男人眉頭皺得緊緊的，不知道是對這魔藥的味道很感冒，還是在質疑Snape說的話。

　　「不想死的話，就喝下去。」Snape吐出一句，硬將下一瓶魔藥湊到男人嘴邊。

　　男人是喝下去了，但又陷入第一次的情況，開始狂咳，這次甚至還咳出了一小灘的血紅色液體，沿著他的嘴角淌下，並且，他的傷口似乎又開始滲出血，或許Lupin的確強制用魔咒讓傷口癒合，但這男人根本沒有能夠維持著咒語的力量，只要Lupin停止施咒，那些壓根沒能夠真正的重新接連起的皮膚細胞便會再次分離開來。

　　Snape沉下臉，繼續著從小包裡拿出魔藥。

　　一時間，除了咳嗽聲，沒有人再開口說話，連魔藥瓶的碰撞聲響也被Derek猛烈咳著的聲音壓過。

　　「Snape……」

　　「我說過，別說話──」

　　「我…要……死了嗎？」

　　Snape頓了一瞬，抿著唇朝著Remus示意，要他繼續嘗試治療男人的傷口，就是沒有回答他的問話。

　　但這其實等於默認了。

　　Snape知道，Remus知道，躺倒著的Derek也知道。

　　「我會死……」

　　「不。」

　　「Severus……你──」

　　「閉嘴，Lupin。」Snape擠出一句，再次重複了方才的喂藥動作。

　　「Severus！」

　　Remus伸手抓住了Snape的手，令他不得不停止動作，Snape冷冷地瞪著他。

　　儘管他甚麼也沒有說，Snape也清楚知道他的意思。

　　「她要我這麼做。」他直拗的說道。

　　Derek再次開始了劇烈的咳嗽，畢竟方才他是直直的將小刀朝著自己胸口刺進的，胸腔裡好像被竄入的空氣不斷擠壓著，儘管那被稱作Lupin的褐發男人強制讓他的傷口不再出血，但這沒用……

　　他喝下的所有東西……都沒用──

　　無論Snape讓自己喝了甚麼，顯然都沒用。

　　「你……別騙我了──」

　　Snape淡淡的看了Derek一眼，然後迅速的移開目光。「你得活著。」

　　「我……我當然想活著──但我……我其實也知道──你也知道的吧……我活不了了──」Derek突然笑了。「你說……她會記得我嗎？」

　　「閉嘴。」

　　Derek又咳了起來，但這次，他吃力的微微移動了手臂，硬是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揪住Snape握著魔藥瓶的手，也不管他手上拿著東西，硬是將那盒子塞進他手掌與魔藥瓶子中間的縫隙中。

　　「照顧……好她──」

　　Snape身子頓了頓，然後他低聲開了口。「她需要你。」

　　「不。」Derek又咳出一口血，但臉上卻依舊維持著方才的笑容。「我一直都……我一直都知道──她真正在乎的是你──」

　　「她要你活著。」

　　「……答應我。」

　　Snape再次頓住，直覺已經告訴他那小盒子裝的是甚麼，透過他的掌心有種相對奇妙的觸感，他不自覺地放下魔藥，將盒子緊緊握住。

　　「照顧好她──」Derek再次開口，更多暗紅色的血液從嘴裡湧出。「答應我。」

　　Snape眉頭緊皺起來，像是突然回過神般的將那小盒子重新塞回Derek手中。「你該自己照顧她……這才是你希望的，不是嗎？」

　　「我想──」Derek氣息已經變的紊亂，連帶著連說出口的話都微弱的可以。

　　「既然你想，那麼就努力活下去。」Snape淡淡的說，再次舉起了一瓶魔藥。

　　而Derek始終沒有咽下那魔藥。

　　在Snape將瓶子湊到男人嘴邊的時候，他發現到他已經沒有任何反應，雙眼也疲憊的閉上，本來極其輕微起伏著的胸膛沒有了動靜，他的右臂垂下，方才Snape塞進他手中的小盒子順著慣性落到地板上，然後停下。

　　死了。

　　他……死了。

　　Snape沉默下來。

　　他依舊維持著舉著魔藥瓶的姿勢，面色複雜的盯著已經斷氣了的金髮男人，直到Remus撿起了那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將東西交到他手中，等了一會兒後發現他依舊沒有任何行動，才直起身子，緩緩的轉過身，打算跟外頭姍姍來遲的Auror們彙報情況。

　　「我從來沒能達成她的期望。」

　　Remus頓住腳步，看著Snape。

　　黑袍男人失神的看著手中已被打開了的小盒子，裡頭是一對漂亮的對戒，然後他啪的一聲將盒子關上，收進長袍中，輕柔的將Tahlia抱起，Remus覺得他望著她的眼神混雜太多情緒，自己完全無法形容。

　　「……我們盡力了。」

　　「遠遠不夠。」Snape失神的低喃了一句，然後才抬起頭，定定地看著Remus。「幫我個忙。」

　　Remus點頭，甚至還沒問清楚Snape究竟想自己幫他甚麼。

　　畢竟這本來就是他過來的目的……説明眼前這個人。

　　「打發那些Auror。」Snape拋下這句話，便抱著Tahlia直接幻影移行，消失在Remus的視線中。


第296章 279.尋

　　Tahlia猛的睜開眼。

　　雖然睜眼與否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差別。

　　方才她似乎完全睡熟，此刻她才聽見牆上掛鐘的秒針規律的滴答聲。這十分不尋常……她已經很久沒有那麼深沉的睡眠了，不是說她很難入睡，只不過自從她從昏迷中清醒，離開魔法界之後就總是睡得很淺，稍微一點聲響就會讓她驚醒，她房間裡甚至沒有掛上時鐘，因為有時候就連那種微弱的滴答聲也能吵醒自己──

　　很好，所以她現在不在自己的房間裡。

　　「你醒了。」

　　身邊突然傳來的一個聲音，令她身子不自覺的僵住，而下一秒，方才她沒有回想起的所有記憶突然間湧入腦子裡。

　　Anderson瘋狂的笑聲、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逐漸冰冷的手掌──

　　還有那熟悉的、竟令她如此自然的放下心的從那人身上透出的淡淡的略帶潮濕的羊皮紙氣味。

　　Tahlia甩甩頭，逼迫自己不要激動起來，然後才撐起身子坐起，在這同時，身後的枕頭也被調整了位置，讓她能夠毫無顧忌地向後靠著。

　　「這是哪裡？」她低低的問了一句。

　　「足夠安全的地方。」

　　Tahlia這才轉過頭，向著男人聲音的方向。「Severus，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男人沉默了好一陣子，才緩緩的開口。「我完全明白。」

　　然後Tahlia也不說話了。

　　事實上，Snape現在內心遠遠不像他表面看來那樣冷靜無波瀾，他本以為Tahlia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問的就是Derek的情況，畢竟在她昏睡之前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人的安危，而要是她真的問起──他還沒想好怎麼回答。

　　但她臉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情緒，Snape不可能天真的以為她一點也不在意，事實上，Tahlia只有在竭力隱忍著甚麼的時候才會逼自己維持這種冷漠的表情，這認知令他胸口似乎總有甚麼阻塞的，連呼吸時也得刻意壓抑那種酸楚感。

　　「我沒能救他。」最終，他主動說出口了。

　　Tahlia身子幾乎無法令人察覺的顫了一下，但沒有說話。

　　「他是個麻瓜，魔藥沒能起作用……我很抱歉。」

　　仍然沒有回答。

　　這不對──

　　Snape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從床旁邊的椅子站起身，走至Tahlia身旁，半跪在地上，伸手握住她露在棉被外的手，而她也只僵硬了一會兒，但沒有掙脫的打算。「我真的很抱歉。」

　　Tahlia給他的感覺非常不對勁。

　　儘管她沒有抽出手，但她卻沉默且空洞的望著前方，她的手很冰，Snape下意識的又握緊了些。

　　「……已經……太多道歉了。」

　　好一會兒，Tahlia才輕輕地開口，每個字都透出無法抑制住的顫抖。

　　「我不想再聽見任何人說這句──無可挽回……這句話一點用也沒有──」她甚麼也做不到，一切錯誤……她總是在犯錯。

　　Snape更加用力的握緊她的手。「要是你想談談──」

　　「不。」Tahlia突地說道，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帶我回去。」

　　Snape愣了幾秒。「甚麼？」

　　「我說，帶我回去那裡。」Tahlia再次轉過頭來，黑色的瞳孔緊緊的鎖住了Snape的雙目，令他瞬間有種她其實已經能夠看見東西的錯覺。「帶我回去。」她又說了一次，這次的語氣更加不容拒絕。

　　「為甚麼？」

　　Tahlia臉上突然掛上了個笑容，令Snape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心中無法控制的湧起一陣不安。

　　「我有東西還在那裡。」她柔聲說道。「很多東西……」

　　內心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Snape還是答應了Tahlia的請求，扶著她站起身，走出房間，就像先前他們關係改善許多的時候一樣。

　　「這是你家──足夠安全……？」

　　在樓梯間，Tahlia突然地冒出一句。

　　Snape沒有回答，不過也沒有反駁，畢竟她說得一點也沒錯，對於她即使甚麼也看不見，也能夠認出這地方，他實在不知道該有甚麼感受。

　　好在Tahlia也沒有繼續表示甚麼了，他很快地帶著她走出門，幻影移行。

　　看來Lupin的確將他的請托給聽進耳裡了，當他們回到那地方的時候，正巧看見裡頭還留有幾個Auror正在清理現場，地上的血跡已經被清乾淨，Derek的軀體也已經被移開，外頭的麻瓜們似乎完全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甚麼，Lupin正站在櫃檯前，低聲對身旁的一個女巫說話。

　　對於他們竟然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又出現，Lupin顯然感到很驚訝，在他們踏進店裡頭的時候，一張嘴無法控制的張的老大。

　　Snape微微挑起了一邊的眉毛，輕輕放開Tahlia，而她甚麼也沒有說，徑直走過不久前還是一片狼藉的那區域，彷佛真的一點也不在意似的，但在經過Lupin身邊的時候，卻被他喊住。

　　「Remus？」Tahlia愣了幾秒。「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和Severus一塊兒過來的。」Remus輕聲說道，絲毫沒有掩飾的朝著Snape望了一眼。「你還好嗎？」他也是看著方才那幕發生的，他不太確定現在Tahlia的心情究竟如何。

　　「嗯。」Tahlia應了聲，明顯是隨口敷衍過去，然後淡淡的問了句。「他們帶走Anderson了？」

　　「是。」Remus點頭。「我想過幾日應該就會有他的審判了，沒有意外的話他已經替他自己拿到了張前往阿茲卡班的單程票──」

　　Tahlia草草的也點了頭，然後便再次往前走，一會兒，Snape便聽見了她匆匆上樓的聲音。

　　「她……真的沒事？」Remus表情複雜的看著Tahlia迅速消失在後頭，回過頭來，猶豫地問了一句。

　　「她看起來像沒事？」Snape直接反問。

　　Remus默默地閉上嘴，一會兒，才又尷尬地開口。「不，我只是驚訝……畢竟你們才剛離開了不過幾個小時──」

　　Snape沒有說話，只將精神專注地放在傾聽樓上的動靜。

　　「她要你帶他回來的？」過了一陣子，Remus再次問道。

　　「……顯而易見。」Snape淡淡地回答。

　　「你知道原因嗎？」

　　Snape沉下臉。「她說，得回來拿些東西──」突然猛的閉上嘴，一時沒有掩飾住慌張，因為腦中忽然間閃過的一個念頭。「該死！」他咒駡一句，一個跨步便朝著樓梯的方向前進，而Remus也只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好像有些不對勁，幾乎是緊跟在Snape後頭的踏上二樓。

　　而Tahlia已經不在那了。

　　她的房間很整齊，所有東西都是分類放好的，陽臺的落地窗邊擺著一個很大的書櫃，裡頭放著的都是魔法界的書籍，而那書櫃的其中一個抽屜是被拉開的，在這樣井然有序的房間中顯得異常的突兀。

　　兩人迅速地走了過去，發現到那抽屜裡好幾本筆記本，而一個小袋子壓在那些筆記上頭。

　　那是Tahlia的空間袋，Remus不只一次看見她從那個看似不起眼的小袋子裡頭掏出各式各樣的東西，從前她也有一個比較花俏的，據說那是Malfoy給的，但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她就自己做了一個，如果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那東西只是個有點簡陋的米白色小布袋。

　　「果然如此……」Remus聽見Snape在抓起那個空間袋的時候喃喃的說了句。

　　「甚麼？」

　　Snape轉過頭來。「沒有魔杖。」

　　Remus眨眨眼，正想開口，卻被Snape給搶先了。

　　「她拿走了她的魔杖。」

　　「……抱歉？」

　　「我認為……」Snape突然放柔了聲調。「你該去把一些老朋友們都找來──」

　　「甚麼意思？」Remus有點不明所以，臉上也滿是困惑。「你在說甚麼？」

　　「通知他們。」但Snape卻沒有更進一步解釋，只繼續著說道。「讓他們去一趟魔法部……」說完，也沒給Remus任何發問機會，便突然間幻影移行，消失在這房間中。

　　這下子連一向好脾氣的Remus也沒能忍住暗自痛駡了Snape一頓，要不是他們同事了這麼一段日子，清楚知道在Tahlia昏迷的時候Snape究竟是怎麼樣的失魂落魄，他壓根沒打算對他多麼和顏悅色的──

　　想著，他輕歎了一口氣，腦中浮現了方才Snape告訴自己的話……

　　他說要自己找些……老朋友？

　　Remus有些錯愕，Snape口中那些『老朋友』，指的不會是──Sirius吧？不，他說的應該是Malfoy？還是Regulus……或者校長？

　　他甩甩頭，決定別再繼續糾結著這問題。

　　畢竟Snape根本沒有說清楚究竟要他去找哪些人，要是他將所有可能的人全找過去了也不能怪他吧？

　　眨眼間，他便來到了格裡莫廣場前，敲了敲門。

　　門很快地就開了，來應門的是Black家小兒子。

　　「Remus？」Regulus一臉驚訝。「你怎麼會來？今天不是開學嗎？」連自家哥哥都才剛送Harry去車站回來沒有多久而已。

　　「我有事找你──」Remus開口，一邊走進屋子裡。「應該說，我有事找你們，你和Sirius，很緊急。」

　　「甚麼事那麼急？」Regulus困惑的問道，跟著Remus往屋子裡頭走。他的確感到疑惑，面前這人來這兒通常都是找哥哥的，這次卻罕見地表示了也有事要告訴他，直覺認為必定是有甚麼大事發生了──

　　Remus徑直推開往客廳的門，不意外地看見Sirius就坐在裡頭，正對著手中的報紙皺眉，而他顯然也很驚訝看見自己。

　　「Tahlia。」Remus很直接的就說了。

　　「啊？」Sirius一臉茫然，無意識地將手中的報紙扔在一邊，抬起頭望著Remus，完全無法跟上自家好友的思路。Tahlia怎麼？他剛剛才見著她的──難道Remus也發現到她眼睛的問題了？

　　Remus搖了搖頭，先是對著Regulus開口了。「麻煩你去通知Malfoy。」

　　「通知Mal──抱歉，誰？」

　　「Lucius Malfoy。」Remus再次說道。「你去找他，然後要他馬上跟你一塊兒去趟魔法部。」

　　「為甚──」

　　「這很重要。」Remus打斷了完全沒能夠反應過來的Regulus，催促著將他推向壁爐，還替他扔了一把飛路粉進去，接著，在綠色火光湧出的時候直接將人給推了進去。

　　送走了Regulus之後，Remus才轉過身子，開口。「我們得去見她。」

　　「見Tahlia？」Sirius皺起眉頭。「在魔法部？」

　　「Severus認為她跑去那兒了。」Remus解釋道，順道將方才發生的事迅速的大概說了。

　　Sirius一臉驚愕。

　　不知是因為Remus給出的信息量太過龐大，還是太過嚇人，總之他還有些愣著。

　　「所以我們最好趕緊過去。」

　　Remus的一句話將他拉回現實，Sirius輕咳了一聲，然後便快步領著Remus走出自家門口，幻影移行。


第297章 280.復仇

　　人來人往，似乎所有人都行色匆匆。

　　Tahlia並不常來魔法部，距上次過來已經隔了一段時間了，為了偷門鑰匙……和Snape一塊兒。

　　偷竊、威脅、恐嚇、殺人……她還有甚麼沒做過？要是那些罪名都被坐實了，她早被關進阿茲卡班裡了，甚至直接被賜予攝魂怪的吻──

　　握緊手中的魔杖，她深吸一口氣。

　　不過無所謂，以往她做那些事或許還能勉強有個理由，但這次不了。

　　最終的結果還是一樣，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她手上有太多條人命，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太多人因她而死──

　　所有的錯都在她。

　　「啊，抱歉……」

　　一個人一個沒注意便撞上了在旁人眼中是呆站著的Tahlia，草草的道了歉，便想繼續前進，卻被Tahlia喊住了。

　　「請問，臨時關押嫌犯的地方在哪？」她擺出一個笑容，問道。

　　「你問這個做甚麼？」似乎是自己問的問題太敏感，那人的口氣聽來也很差。

　　「我收到通知。」Tahlia說，揚了揚手中的一張薄紙片，然後迅速的將紙片收回，絲毫沒有給人看清上頭內容的時間，要是他真想仔細看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一個簡單的混淆咒就解決了，她很清楚即使是在魔法部也有大半的職員連些簡單的魔咒也使不好，更遑論抵禦了──

　　那人沉默了幾秒，然後才回答道。「四樓，法律執行司，右手邊門後的走廊走到底。」

　　「謝謝。」Tahlia依舊維持著臉上的笑容，說完，轉過身子。

　　「等等。」

　　她停下腳步，等待對方開口。

　　「我們……」那人的語氣突然和緩許多，不是說突然變的和善了，而是此刻他顯得有些猶豫，話聽起來也沒有那麼刺耳。「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Tahlia沒有回頭。「我想你記錯了。」語畢，沒再搭裡那人，放緩了腳步儘量讓自己穩穩地往前走，印象中電梯應該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在哪裡見過……她？

　　Tahlia諷刺的笑了一聲，無論他是不是真的見過自己，都不會是甚麼好事──她儘量要自己別去想方才發生的事，但沒什麼作用，耳邊依舊不斷傳來Derek的尖叫，他只是個普通人！而那人──Anderson竟還……

　　那根本不關Derek的事……但總是──最後總是無辜的人遭殃，她總是造成其他人的傷害……

　　Derek是一個，而她不得不承認，Anderson也是一個──他不過也是其中一個受害者，而最終，報應終於施加在自己身上，但Derek卻被無端牽扯進來，所以說沒錯，最後的結果都是如此──她的終點永遠只有一個。

　　她很快地走進電梯，其實並沒有想像中來的困難，她能感覺到周圍巫師們的動向，而她要做的也只是抓准方向然後跟著向前走而已。

　　一會兒她便踏上四樓的走廊了，這兒非常安靜，或許是因為左邊門就是通往Auror辦公室，而右邊，正如方才那職員所說，是臨時關押未受審的犯人的地方，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這裡都不是魔法部員工閑來無事的串門子的地方。

　　她現在正打算去的地方，或許不久後也會是她真正得去的地方──

　　「停下。」

　　一個聲音從後頭傳來，Tahlia本已經跨出半步了的腳也停在半空中，整個身子異常的僵硬，一動也不動。

　　然後她感覺到那喊住她的男人走至自己身邊，用他那特有的低沉嗓音再次說道。「別這麼做。」

　　「你不知道我打算做甚麼──」Tahlia擠出一句，但馬上被Snape給打斷。

　　「不，我知道。」Snape這次直接站到了自己面前，硬生生的擋住了她的路。「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在想甚麼，相信我……別這麼做。」他停頓了一小會兒，自己還來不及表示甚麼，便又補了一句。「要是你真殺了他，你會後悔。」

　　Tahlia沉默下來。

　　但她卻繼續著向右前跨步打算繞過這男人，卻沒想到他竟也同時移動，導致自己一頭撞在他身上。「讓開。」她嘶聲道。

　　「不。」Snape回答的很堅決。

　　Tahlia抬眼，眼中透出的憤怒嶄露無遺，她又往令個方向試圖往前，在一次次的被男人擋住去路後，她終於一把抽出了藏在懷中的魔杖，直直地抵著Snape的胸膛。「不要想阻止我。」她開口，聲音因乾澀的喉嚨而變得異常沙啞。「否則別怪我對你施咒，Severus──」

　　「Tahlia！」

　　Tahlia猛的回過頭，那聲音她不會認錯，是Sirius，但朝著她這方向過來的腳步聲卻不只一人──還有誰來了？

　　「我們是不是錯過甚麼了？」和方才喊自己名字的那聲音有些類似，但有著Sirius聲音中所沒有的柔和，她沒想到Regulus也會過來這兒。

　　「不是很明顯嗎？或許我們再慢一些抵達就能夠看見一場決鬥了──」刻意拖長的令人聽了就火大的聲音傳進耳裡，Tahlia攢緊了手中的魔杖，然後緩緩地將它收起。

　　「Lucius、Regulus……」她淡淡的開口。「你們來這兒做甚麼？」

　　「他們是我找來的。」回答她的卻是Remus的嗓音，她轉過頭去。

　　讓他們過來……？

　　還都是曾經和自己有不錯交情的，這當然不會是Remus自作主張，再怎麼說他也不會主動去接觸Lucius，鐵定是──

　　「你以為這樣就能夠阻止我？」她轉回頭，對著一開始就在的男人冷冷的說道。「我曾經對付過更多人，還是說你覺得我會因為他們是我熟識的人就會下不了手──」

　　「這不是我的意思。」Snape平淡的說。「我的確希望阻止你，但不是以你所想的那種方式。」他頓了頓。「不過我有我的自信，Tahlia，或許你總是能夠逼自己下手，但即使你真想這麼做，你也做不到。」

　　「做不到？」Tahlia輕輕的複誦一次。「你說我做不到？」

　　「沒錯，你做不到。」Snape緩緩的說著。「失明的你，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以一敵多──」

　　「等等，失明？」後頭突然騷動了起來，除了Sirius以外的人都震驚萬分的驚呼了一聲。

　　「黑魔王的咒語。」Snape淡淡的解釋。「看來並不是只有令她昏迷那麼簡單……」

　　「我們當然知道那詛咒沒那麼簡單，但失明──梅林啊！」Regulus還是忍不住驚呼。「我們不知道……我還以為──」

　　「還以為她是真正痊癒了。」Lucius慢悠悠的接話，他的反應較Regulus冷靜些，但音調還是較以往高亢許多。「或許Severus說的沒錯，一個失明的女巫，她連她的目標也沒法看見──」

　　「Malfoy──」

　　「Sirius。」

　　Tahlia開口，及時打斷了差點就要一拳揮出去的Sirius。

　　「你在生氣甚麼？他們說的都是事實。」

　　「但──」Sirius還想說甚麼，卻被Remus一把抓住了胳膊，他對他搖搖頭，示意他別再說話。

　　事實聽來總是刺耳，無論Lucius的語氣聽來有多麼諷刺傷人，但她早習慣了他這種說話方式，她知道他和Snape想表達的意思究竟是甚麼，她自己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點？沒人能夠比她體會這種永遠都伸手不見無止的黑暗，也沒人能夠比她瞭解在這孤寂的黑暗中究竟會令人多麼的無助，沒錯，平常情況下她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施展魔法，不過現在，在這地方，在這狹窄的只有頭頂唯一照明的地底走道，失明或許還能夠成為自己的優勢──

　　「抱歉。」Tahlia突兀的冒出一句話，然後眨眼間便又抽出魔杖，下一秒，炫目的白光從她的魔杖中竄出，一時間所有人都無法控制的因為太過刺眼的白光而伸手遮掩住眼睛，且還因為突然間的刺激而腦袋發疼。

　　而唯一一個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女巫，迅速的側過身子，甩出一個障礙的魔咒之後，觸著牆往裡頭奔去。

　　「該死……」Lucius暗罵一聲，忍著即使沒睜開眼也頗折騰人的暈眩一揮手中的蛇杖，但光芒只稍微減弱了一些。「今天那些Auror都度假去了？」鬧出這麼一個動靜也沒任何人出來──

　　不過他其實錯怪了那些Auror。

　　撇開了今天為了送Harry去車站而請了一天休假的Sirius，那些Auror當然感覺到這條走廊有多人闖入，但他們卻悲劇的發現他們打不開辦公室的門──連轟了它也無法，就好像整面向著走廊的牆全被甚麼無形的屏障給護住了一樣。

　　「你們的警覺全被狗吃了是嗎？」辦公室內，一個明顯資歷比較老的Auror從他自己的獨立辦公間走出，對著外頭望著那道門一籌莫展的同事們咆哮。「連有人對那門下咒了都沒發現？」

　　「說的好像你有發現一樣……」其中一個年輕Auror小聲的咕噥了一句，紫色的頭髮在眾巫師裡頭顯得異常突兀。

　　「Tonks！」

　　「……我甚麼都沒說。」紫色頭髮的那被喊做Tonks的女人連忙說道。

　　「總之，無論甚麼方法，五分鐘後我要看見你們已經解決這門了！」那Auror又怒吼了一聲，然後怒氣衝衝的回到自己辦公室，砰的一聲甩上門，留待外頭那些年輕Auror們繼續與那門奮鬥。

　　誰會知道那門甚麼時候自己就這麼黏上了的……幾分鐘前明明就還挺正常的──

　　而外頭，過了許久，那刺眼的白光終於逐漸暗下，Sirius等人也終於得以睜開雙眼，勉強看輕昏暗走廊中的景物，儘管因為方才的光，他們還有些無法適應突然回復正常的光線。

　　而他們很快地便發現到Severus Snape沒和他們待在一塊兒，幾個人相視了一眼，然後默契的一齊向裡頭走去。

　　Snape的確沒留在原地。

　　儘管眼睛異常刺痛，但他還是在第一時間便跟上了Tahlia，不，嚴格來說不算跟上，畢竟他整個腦袋像被甚麼給重重的槌了一下，連帶著也影響到了自己前進的速度，但他依舊是唯一一個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先有所行動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才逐漸恢復正常的明暗，遠遠的便看見前方幾乎隱沒在黑暗中的女人，連忙拔腿狂奔。

　　但下一秒，他撞上了個無形的障礙，因反作用力而重重的向後倒坐在地上，同時他看見Tahlia已經拉開了走廊盡頭的那扇門。

　　「該死……」Snape咒駡一聲，掏出魔杖直接甩出了個咒語轟掉那隱形的屏障，繼續著向前奔去。

　　眼看著Tahlia消失在門後，而門就要關上，Snape更加快了腳步，就差幾步……

　　然後，指尖觸到了即將闔上的門把，一個用力握住將門拉開，Snape松了口氣閃身走進。

　　他追尋著的女人此刻隻身站在這個長廊中央，背對著自己。

　　Snape先是做了幾次深呼吸好順過氣，才緩緩地開口。

　　「Tahlia。」


第298章 281.回家

　　「沒有想到你還是追過來了……」

　　門後，Tahlia背對Snape，握著魔杖的右手低垂著，冷冷的說道，她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輕易地蓋過了從兩旁一間間小隔間中傳出的怒吼咆哮聲。

　　「……你說我該怎麼對付你？」

　　Snape沒有回答，緩緩地向前走，然後一道咒語便擊在自己跟前的地板上。

　　「或許我現在是看不見了，但我聽得見。」Tahlia幾乎是在瞬間轉過身，聲音依舊冰冰冷冷的。「你真打定主意要阻止我了？」

　　Snape沉默了幾秒，然後也抽出魔杖。「我不能讓你殺了Anderson──」

　　「為甚麼？」Tahlia突然一聲失控的怒吼。「你不能──你憑甚麼阻止我？他殺了他！」

　　「即使你殺了他，Derek也不會活過來。」Snape淡淡的說了一句。

　　「那又怎樣？」Tahlia魔杖直直地指著前方。「這是我自己的事──」

　　「不，這不是你自己的事。」Snape深吸一口氣。「要是你真殺了他，阿茲卡班會是你唯一的歸屬。」

　　「那麼我就該被帶走！我活該！因為我Derek才會死──」

　　「Nigel呢？」

　　Tahlia突然間失了神，嘴巴微張著，好一會兒都沒能再說出任何話。直至這一刻，Snape才覺得她情緒稍微穩定了些。

　　「別告訴我你完全沒替他想過。」Snape靜靜地說。

　　Tahlia愣了幾秒，然後低下頭，本來直指著Snape的魔杖也無意識地放下了些。

　　「復仇從來都不能改變甚麼，你以為你能因此滿足，但等著你的絕對只有無盡的空虛……你真打算如此衝動的執行你的復仇，完全不顧後果？」Snape繼續問道，或許Tahlia已經稍微恢復些理智，但他還是沒能完全放下心。「要是你因此被送進阿茲卡班，你要Nigel怎麼──」

　　「閉嘴。」Tahlia突然開口，依舊微低著頭，在Snape上前幾步之後，才又抬起頭，他發現到她的雙眼彷佛蒙了一層淡灰色薄幕，幾乎沒了從前的生氣……

　　「你想扔下他一人？」

　　「我要你閉嘴！」Tahlia一聲怒吼。「沒錯！我根本沒有想到！我就是個很失敗的母親！你還想說甚麼？」她渾身顫抖著。「不用你來提醒我──」

　　「不，你只是失去理智……」Snape說道，突然一把抓住了Tahlia握著魔杖的手。「你得冷靜下來……」

　　「我很冷靜！」Tahlia吼道，然後瞬間轉為低喃。「我只是──」

　　「闖入魔法部壓根稱不上冷靜，Tahlia。」Snape語氣依舊平淡，然後他直接抽走了Tahlia的魔杖。「這不是你。」

　　「……甚麼？」Tahlia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前方，下意識的便想奪回魔杖，但沒能如願。「你在說甚麼──」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心思紊亂。」Snape輕聲說道。「情緒控制了你的大腦，你該靜下心來，仔細想想……」

　　Tahlia身子僵硬著，下意識的就拒絕。「我不想。」

　　她現在根本不敢去想……甚麼也不敢想──

　　要是她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去仔細思考──她就得再次面對先前的事……

　　身為一個女巫，但卻自私的想擺脫魔法，甚至將等同于巫師半條生命的魔杖擺在抽屜裡？當他們遭受到另一名巫師攻擊的時候，她甚麼也做不了……

　　「是我的錯，對嗎？」Tahlia失神的吐出一句。

　　Snape愣了一瞬，先是反射性的開口。

　　「不。」然後才反應過來Tahlia究竟說的是甚麼。「不是你的錯。」他也該負一部份責任，畢竟他沒能夠救回那男人的性命。「是我──」

　　「你？別騙人了，Severus。」Tahlia突然笑出聲，笑聲異常淒涼。「好笑的是，我很想說服自己相信是你。如果是你，那一切就簡單的多了，是不是？來這兒的時候我拚命告訴自己你有多麼討厭Derek，你有多少理由對他見死不救──」她別過臉。「但你依舊盡力了，對吧？主要原因依然在我，魔藥本來就對麻瓜無法起作用，我根本不該要你救他，應該說，我根本就不該讓他受傷──」

　　「……即使你沒要我這麼做，我也不會讓他死。」

　　「所以依舊是我的錯。」Tahlia閉上眼。「我從來就不可能擺脫這東西──你瞧見後果了，他因為我的愚蠢而死，身為一個女巫，卻連唯一能夠自保的魔杖都捨棄……」

　　Snape沒有接話，似乎Tahlia還打算著要說甚麼。

　　「你追來我這兒，究竟是為了甚麼？」良久，她終於問道。

　　「阻止你做出讓你後悔的事──」

　　「不，我問的不是你追來這兒做甚麼，Severus。」Tahlia打斷他。「我問的是，你追來──出現在我的店裡，做甚麼？」

　　Snape沉默了幾秒，像在思考一般，一會兒，才回答。「帶你回去。」

　　「……是不是我當初答應你，Derek就不會死了？」

　　這句話又讓Snape愣了好一會兒。

　　他該怎麼回答？理論上或許沒錯，畢竟照目前情況來看，Anderson大概是一路從車站跟蹤他們回去的……但誰能篤定的回答這種壓根已經無法改變的假設性過去事件？

　　而Tahlia顯然將他的沉默當成肯定的回答了。

　　「我真註定一輩子都不能過上哪怕只有一天的安穩日子了，是嗎？」她輕聲問道。「無論我決定怎麼做，最後總是會造成錯誤的結果……」先是決定到霍格華茲念書，才發現她體內流著的是魔法界最為卑賤的血，然後認識Sirius，害得他差點被家族除名，自作主張的傷害朋友，愚蠢的想擺脫飽受歧視的眼光受黑魔王蠱惑而去恐嚇同學……

　　所以她被打下烙印其實早在預料中，被Snape討厭也情有可原……

　　直到黑魔王都已經死亡的現在，她依舊一次次的犯錯──

　　Derek其實根本不該認識自己……要是他們兩人從來沒有接觸，或者說，要是她先前沒有逃去那兒而是另外尋覓一個地方待著，讓他一個人經營他那間小店鋪，他現在還會活著。

　　當Anderson找來只有她自己一人的位在其他地點的屋子的時候，付出代價的就只會是自己──

　　「……魔杖還我。」

　　Snape皺了眉頭。「好讓你繼續做傻事？」

　　「沒有。」Tahlia抬起頭。「我算是想清楚一件事了……」

　　「想必你並不打算告訴我？」

　　「沒錯。」Tahlia的拒絕就像方才那般迅速且果斷。「魔杖還我。」

　　Snape眉頭依舊緊緊皺著，不過直覺告訴他，Tahlia的確是不打算在這兒繼續待下去，當然也不會繼續想著要殺了Anderson，於是緩緩地將她的魔杖交在她手上。「那麼，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Tahlia已經掠過Snape的身子正朝外頭走，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稍稍頓住了腳步。「回家。」她說。「你贏了……我早該回來，無論如何我都是個女巫──我屬於這裡。」說完，她再次邁開步伐，在入口處正巧迎上了後來趕上終於打開門鎖的Sirius等人。

　　「Tahlia，你──」

　　「抱歉。」Tahlia搶先打斷了他們，對著他們露出一個微笑。「剛才沒和你們打聲招呼──我們……好久不見。」

　　一陣尷尬的沉默。

　　「……你不是還應該再說些甚麼？」好一會兒，Lucius幽幽的說道。「你當初可沒和我說你看不見了，Tahlia。」他頓了頓。「老實說，我有點不高興。」

　　「你不高興？」Tahlia挑起了一邊的眉毛。「眼睛出問題的是我又不是你，何況我也沒騙你們──」

　　「但你刻意隱瞞。」Lucius淡淡地回答。「在我看來這兩者沒什麼不同。」

　　「……好吧。」Tahlia聳肩。「我承認是我的錯，我不該隱瞞你們，抱歉，我保證接下來你們問甚麼我都會說──」說著，擠過他們之間。「不過現在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兒比較好，我弄在他們門上的咒語可沒辦法撐上那麼長時間──我們去……去你那裡？Lucius？」

　　Lucius依舊一臉不悅，不過還是很快地應了一聲，跟在Tahlia後頭離開。

　　接著幾個人才趕忙跟上，只有Snape一人異常緩慢的走在後頭，眉頭緊皺的觀看前方Tahlia和那幾人的互動。

　　依舊不對勁。

　　並且非常的不對勁。

　　Tahlia表現的絕對正常，再正常不過了，沒有人會發現她有任何不對──前提是他們沒見過稍早之前的她。

　　「你也覺得她狀態不對，是吧？」Snape回過神，發現Lupin也稍稍落後了隊伍，走在他前面一些的位置，對著自己悄聲說話。

　　Snape瞥了狼人一眼，然後草草的點了點頭，他都要忘了，這個男人當時也在場。

　　「剛才你們在裡面發生了甚麼？」Lupin又問道。「她真的是打算去──」

　　「不重要。」Snape不耐的回答。「最終她放棄了，她甚麼也沒做。」

　　「……你說服了她。」

　　Snape愣了一會兒，然後沉聲開口。「不，我只是給她個提醒。」他只不過是將Nigel那孩子搬出來。「我沒那能耐說服她──」

　　「這還是我聽過最荒唐的事了，Severus。」令Snape意外的是，Lupin竟然笑出聲。「你從來都是唯一一個能夠說服她的人……難道你沒發現嗎？」

　　Snape頓了一瞬，然後冷冷地說道。「你糊塗了嗎，Lupin？我從來沒能夠說服她做任何事，否則她怎麼可能會在我們都還在上學的時候便混進黑魔王身前──」

　　「你錯了。」Lupin搖搖頭。「儘管她看似堅定不移，但你總是能夠輕易左右她意志，或許你沒有直接要求，但她的確只會為了你而改變本來的決定……只要你仔細想想，就會發現到的──」

　　Snape沒有回答，但Lupin卻更放慢了腳步，變成與自己並肩，並且自顧自地繼續開口了。

　　「你想想，我們一年級的時候──她本來沒打算公開自己的出身，後來卻無預警的招示所有人，只因為你的身分也暴露了。」

　　Snape腳步停佇了一瞬，但他馬上繼續向前走。

　　「你從前希望她替你引薦──別這樣看我，Severus，我知道這事──她起先不願意，並且本來也打算阻止你一輩子，後來卻還是推薦你了，因為唯有如此你才能夠活下去。」

　　Snape的臉沉了下來。「如果你是想藉此嘲弄我──」

　　「不，我是在告訴你她究竟有多麼在乎你──」

　　「你說的我沒有一點不知道。」Snape冷冷地打斷了Lupin的話。「接下去你打算說甚麼？說她因為我而改變決定到學校教書？因為我逃開整整五年？最後又因為我獨自養大一個孩子？Lupin先生，不要試圖愚弄我──」

　　Lupin輕歎了一口氣。「我以為，你該更理智一些，Severus。」

　　「對你們，我從來不需要那種情緒──」

　　「我知道的遠比你想像的要多上許多。」Lupin突然冒出的一句話，便讓Snape閉上嘴。「所以你該稍微忍著別對我發脾氣，冷靜聽我說，畢竟──或許我是現在唯一知道要怎麼解決你們兩人之間癥結點的人了。」

　　Snape沉默下來。

　　然後猛的發現到他們兩人已經落後前方的那群人好一段距離，而正巧一旁通往Auror辦公室的門再他們經過的時候突然被撞開。

　　該死！

　　「你們……」沖出來的是一個年輕女巫，但在慌張中卻一不小心往前撲倒，而本來好不容易被打開了的門不知道怎麼的，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般重重的關了回去，從裡頭傳來的混雜著咒駡的拍打聲來看，大概Tahlia的魔咒實在非常頑強。一會兒，那女巫狼狽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袍子，對著他們眨了眨眼，一臉不可置信。

　　Snape貌似認得這個女人，但他不記得他在哪兒見過她了。

　　「教授……？」

　　Snape挑起一邊的眉毛。

　　「Snape……教授？」

　　啊，他想起來了，當那女巫的頭髮說話的同時因為驚嚇而轉為銀白色的時候便想起來了。

　　沒有記錯的話，面前這女人才剛從學校畢業沒有多少年，當時這總是冒冒失失的Hufflepuff學生現在竟也成了個……Auror？

　　「Tonks……小姐。」


第299章 282.沒那麼愛她

　　「Tonks小姐。」

　　「……你的學生？」Lupin的聲音猶豫的傳進耳裡。Snape對著他草草的點了個頭，便繼續著邁開步伐往前走。

　　「等等！」兩人卻被Tonks給叫住，Snape緩緩的回過頭，給了那顫抖著舉著魔杖，顯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巫一個詢問的眼神。「你們……解釋你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以及……」她斷斷續續的問道，看起來就像是第一次拿著魔杖質問別人似的。「以及這魔咒是不是你們弄的──」

　　「當然不是！」Remus搶先開口了，他對著Tonks擺出了個笑容。「抱歉……我們迷路了──」

　　Snape瞥了完全在睜眼說瞎話的Remus一眼，絲毫沒有掩飾其中的鄙視。

　　而Remus只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繼續對著Tonks說道。「你是……你也是Auror吧？我的朋友Sirius──Sirius Black也是個Auror，你應該聽過──」

　　「Black先生？」Tonks一雙眼瞬間瞪的老大。

　　Snape冷哼了一聲。

　　甚麼時候Black那傢伙在別人口中也配得上被尊敬的稱呼為先生？

　　Remus保持著微笑，緩緩的點了點頭。「我還沒跟你介紹，我是Remus Lupin，我和Sirius──」

　　「你們都是鳳凰社！」Tonks突然間打斷了他，突然激動起來，完全隱藏不致語氣中透露出的興奮。「你們……我聽過你們！在最後那場戰鬥──」然後她輕咳了一聲，稍微收斂了些神色。「不過Lupin先生，您現在該是霍格華茲的教授吧？不應該在這時候出現在這兒的……恕我冒犯，Snape教授您也一樣。」說著，本來不自覺放下的魔杖又筆直的舉了起來。

　　Remus尷尬的咳了一聲。「這個嘛……」

　　「Dumbledore要我們過來取些檔。」Snape即時的開口，聲音平平淡淡的，但卻讓整整聽了七年Snape嚴厲措辭的Tonks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並且幾乎在瞬間便被說服，這位嚴肅的教授總是有能夠讓他們一瞬間服從的氣勢。「而我們迷路了。」沒有理會一旁Lupin投射在自己身上同樣無語的目光，停頓了一會兒之後又開口問了句。「還有甚麼問題？」

　　「呃……」Tonks眨眨眼，眼神在兩個男人之間來回移動了幾次，終於放下魔杖。「抱歉……只是這門──」她乾巴巴的說道。「突然間就打不開了。」

　　「要我幫忙看看嗎？」Remus溫和的問道，同時走上前。「畢竟照你說的，我現在是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那太好了，如果你願意的話──」

　　Remus轉過頭，朝著Snape使了個眼色，要他先行離開，自己才轉過身掏出魔杖，和Tonks一塊兒研究起那門了。

　　「我剛剛看見你頭髮變色了……天生就會的嗎？」

　　「是啊，母親說我小時候頭髮總是一直變色！我的偽裝可是完全不用準備就高分過關了……」

　　Snape默默的轉過身，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不去理會已經和Tonks閒話家常起來了的男人，逕自離開。

　　當他和外頭的人會合，在魔法部外頭的一條小巷中的等到Lupin也跟著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了。Remus在跟Tahlia抱怨了幾句那詭異的咒語之後才加入他們之中，圍著門鑰匙站著，這時候Snape才猛地想起方才Lupin對自己說的話。

　　唯一知道要怎麼解決他們關係癥結點的人──

　　他看了看一臉平靜，彷佛剛才沒有與他有過任何對話的Lupin，然後，又看了已經伸手放在門鑰匙上的Tahlia一眼，才趕在Lupin也打算跟著觸碰門鑰匙之前拉住他的手臂，靜靜地開口。「我們得回學校。」

　　Remus愣了幾秒，隨即反應過來，往後退了幾步，對著一臉困惑的Sirius隨意的揮揮手。「你們去吧，我們還得參加晚宴──」

　　Sirius正想開口詢問，但Lupin只對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多問，下一秒，Luiucs聳了聳肩，啟動了門鑰匙，之後小巷裡只剩下兩個人。

　　「所以……？」Remus眨了眨眼，有些驚訝的看著竟然真將自己的話給聽進了的黑袍同事。「你想我說甚麼？」

　　「全部。」Snape抬眼，緩緩地開口。「把所有Tahlia告訴你的，都告訴我。」

　　Remus定定的看著Snape，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是想確定Snape究竟是不是認真的，最終，他不得已相信面前男人絕對沒在開玩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想我們或許會需要個冥想盆──」

　　「她和我說了很多。」

　　一會兒，Remus和Snape對坐在他辦公室裡的兩張沙發上，之間的桌子上擺著的是一個銀制的石盆。「很多個晚上，她就在我這兒發洩般地說……邊哭邊說──」

　　「哭？」Snape身子僵了一會兒，隨即不自覺地向前傾了些。

　　「那時的她很彷徨──」Remus解釋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不過她對於怎麼處理你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很彷徨。」

　　Snape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的揪緊，他緊抿著唇，陷入沉默。

　　「我想你該自己看看……」一會兒，Remus指著面前的冥想盆，示意Snape往前。

　　而Snape也真的站起身，但在俯下身靠近冥想盆前卻又停下動作。

　　他抬眼，盯著Remus，淡淡地開口。「Tahlia允許你這麼做？」

　　Remus微笑著。「沒有。」他頓了頓。「要是你想知道的話，我們其實有立下牢不可破咒……」

　　Snape挑眉。

　　「Severus，如果她禁止我告訴你，我是不可能敢將這些記憶擺在你面前的。」

　　Snape唇角抖動了一下。「……你鑽了空子。」

　　「從學生時代開始我就非常清楚所有的校規，Severus。」Remus笑出聲，向後愜意的靠坐在沙發上，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隨意地說了句。

　　Snape再次挑起一邊的眉毛。

　　非常清楚所有的校規，於是也善於利用規定之間的各種漏洞……

　　「看來Gryffindor並不完全適合你，Lupin。」

　　「不，我絕對是屬於Gryffindor。」Remus臉上的笑依舊溫和無害，但此刻Snape心中卻暗自決定，絕對不要因為面前男人溫和的笑容而放下警惕。「你只不過是不想承認Gryffindor裡也有聰明人罷了……」

　　Snape冷哼一聲，似乎決定不再繼續說話，再次將臉湊近了冥想盆，然後，整個人陷了進去。

　　幾乎在他再次落地的那瞬間，便看見了面前縮在沙發中啜泣著的黑髮女人，而Lupin坐在與剛才相同的位置，唯一不同的是這段記憶中的他一臉嚴肅，不發一語，就只是皺著眉頭的坐在那兒，似在傾聽女人斷斷續續伴隨著抽氣的話，又似在思考──

　　「我真的很想原諒……」女人喃喃的說著。「很想…很想──真的很想──」

　　Snape無聲的移動了過去，在她面前的矮桌上坐了下來。

　　她想原諒自己……

　　「你覺得我該怎麼知道他真的改變了，不會想再殺了我──」Tahlia突然抬起頭，一雙深沉的黑瞳直直地望進Snape眼裡。他感到自己呼吸一滯，然後她卻笑出聲。「不過問你也不會知道的吧，Remus……你和他一直都沒什麼接觸──」

　　「……我們的確接觸不多。」一會兒，身後響起了男人的聲音。「你不是不知道我們一直都相處得不太好吧？」

　　Tahlia又笑了幾聲。「是啊……我怎麼會不知道──」

　　「但即使是我，也察覺得出他的改變是真實的，Tahlia。」Tahlia的笑僵在臉上。「而和他相處了那麼長時間的你，又怎麼可能判斷不出來？」

　　Tahlia沉默的瞪著前方。

　　「你只是不知道該怎麼相信而已……」

　　Snape下意識地伸出手，看似觸在Tahlia的臉上。

　　「……你不會知道我有多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沒發生過。」Tahlia低聲開口。「我總是會不受控制的這麼想──要是我能夠做到當一切都沒發生過，或許就能夠重新開始……」

　　這次，Lupin沒有再給出回應，或許也同時陷入了思考中。

　　「……我不確定，Tahlia。」過了許久，男人才重新開口。「你們之間發生過太多事──有悲傷的，但同時也有快樂的，不是嗎？」他頓了頓，然後Snape發現自己胸膛突然穿過了一條手帕，被Tahlia虛弱的笑著接過。「我想你不是真的打算將過去完全撇開的。」

　　「可能吧……」Tahlia喃喃的說。

　　下一秒，周圍場景模糊了起來，一會兒，Lupin的辦公室重新出現，而Tahlia，依舊維持著蜷縮在沙發上的姿勢，不過至少這次她臉上沒有濕漉漉的。

　　「……那個時候他還給我送了魔藥──」她輕輕地說著。「你說他甚麼意思？」

　　Snape幾乎在瞬間就明白Tahlia想說的是甚麼，不過顯然Lupin不會有那麼快的反應……

　　「……甚麼？」

　　Tahlia愣了幾秒，然後笑出聲。「啊，這我似乎沒和你說過……那是上學期的事──某天Severus突然拿了好幾瓶魔藥給我，還有先前……」她的面色突然間柔和了起來。「他每天替我熬制讓我恢復健康的魔藥，從來沒有間斷過──」

　　「你想說的是甚麼？」

　　「我想說的是，等等……我的意思是──」Tahlia甩甩頭。「為甚麼他要這麼做？表現得好像真的在乎我──」

　　「他的確變得在乎你──我以為我們上次已經討論出這個結論了，Tahlia。」Lupin的聲音透出濃濃的無奈。「你其實不用繼續糾結在這點。」

　　「但為甚麼呢？」Tahlia直直地盯著前方，而因為Snape此時坐著的位置，在他眼中，她就像是正盯著自己。「他愛的一直是Lily，不是嗎？」

　　Lily……

　　在聽見這名字的瞬間，Snape才驚覺到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聽過別人提起當初的那個紅發女人，自己也已經很久沒有再想起這名字。

　　但不，他對Lily早已經不是抱著那種感情──現在想來，他對Lily抱持著的感情一直都跟對Tahlia的不同，從前他以為對Lily的那種重視與憧憬是愛情，但其實差遠了，即使很相似，但本質上的出發點卻完全不同。

　　「……其實我覺得Severus應該沒有你想像的那麼愛Lily──」好一會兒，Lupin的聲音才傳了過來，Snape驚訝的回過頭，他從不知道男人竟是這麼認為的，畢竟當初Black那傢伙還當著自己的面詢問他究竟喜歡的是不是Lily──「你硬是要說他曾經如此也罷，Tahlia，不過現在絕對不是，這點我可以肯定。」

　　「你怎麼──」

　　「直覺。」Lupin打斷了才剛開口了的Tahlia。「要我說的話，我認為他現在對你的感情還比較稱得上是愛情──」

　　Tahlia張大了嘴，眼睛連眨了好幾下。

　　「你……Remus──你是說──Severus他喜歡……我？」她顯然震驚萬分，一臉不可置信。

　　Snape不曉得自己現在究竟有多想對著Tahlia喊出肯定的話，他似乎總是藉由別人的記憶來瞭解Tahlia，而在他認知到某些事實的時候，卻礙於那些都是過去的事而甚麼也無法彌補。

　　他無法回到過去安慰幾近崩潰的她，也無法在現在這個時候對她說出他的感受，他得承認，這感覺糟透了……

　　「但……但不可能的──」Tahlia還愣著。「即使你說的是真的，即使他不愛Lily，也輪不上喜歡我啊──」

　　「你說他曾被魔藥給影響。」

　　Tahlia身子僵住，然後頭動了一下，Snape花了幾秒才發現到她是在點頭。

　　「希望與幻滅帶來的結果只有兩種，達成渴望，或者是死亡。」Lupin的聲音平靜如水，異常理智的分析著。「而他還活著，所以我認為他的渴望是達成了的──」

　　「他的渴望？」Tahlia猛的瞪大眼，重複了一次。「你認為他渴望的竟然是那種事──」

　　「不，那不是我的意思。」Lupin輕咳了一聲，在Tahlia不明意義的注視下，再次開口。

　　「我想說的是，會不會當時他心中真正渴望的人……就是你？」


第300章 283.燃燒

　　Tahlia愣了好一會兒，然後猛烈的搖頭。「不，不可能。」她急急地說著。「你知道學生時代的事，那時候我們一直都只是勉強湊在一塊兒的，我保證他那時候不是喜歡我的──」

　　「那後來呢？」Lupin繼續問道。「Lily死後，要是他已經轉移了感情，愛上你──」

　　「你說的一點道理都沒有，Remus！」Tahlia低吼。「Lily死後他一心要我死，而你卻說他在那時候喜歡我？」

　　Lupin又沉默了。

　　不……

　　Snape複雜的盯著Tahlia。

　　他沒想要她死──

　　並且，學生時代他也不是毫無喜歡她，儘管這事實自己發現的實在太遲──

　　「或許在他沒發覺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不得不說，Lupin的直覺向來驚人的準確，Snape幾乎都要為此讚揚他。

　　但Tahlia顯然沒有因此而有一絲欣喜，反而在聽見這句話之後，沉默地低下頭。

　　「他喜歡Lily……」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輕的開口。「他一直是喜歡她的，從來沒有改變過──」

　　不……

　　「而你的意思是，他不知道甚麼時候……喜歡上了另一個人？」Tahlia緩緩地抬起頭，望著Remus。

　　是的……Snape直直的迎上Tahlia的目光，似乎如此便能夠給予她肯定。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這顯然就是個問題了，是不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她輕輕地繼續說著。「他放棄了她。」她頓了一會兒。「那麼，他總有一天也會放棄我──」

　　「Tahlia──」

　　「我說的不對嗎？」Tahlia靜靜地問道。「既然他能夠愛上另一個人，那麼誰都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再愛上第三個人，甚至第四個人……要真如此，我還寧願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她苦澀的笑了一下。「我絕對沒有辦法再承受哪怕是一次的打擊……」

　　Snape突然間明白了過來。

　　或許這就是Lupin真正想讓自己知道的。

　　那是Tahlia從來不會告訴她的想法……隱藏在心中的疑慮──

　　「Remus……」Tahlia抬眼。「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擺脫──」

　　接下來的話，Snape沒能聽清，因為轉瞬間他已經又被拉至另一段記憶裡。

　　但方才Tahlia的話的確是個必須細細思索的問題，眼下她已經不敢再往前跨出任何一步，無關於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也無關於她究竟有沒有打算原諒自己，甚至也無關於她究竟是不是還愛著他……

　　問題便出在她說的話──她沒有辦法再次承受打擊，導致她將自己徹底包覆起來，那是出於本能地對自己的保護，要是沒有真正有效的方法……

　　要是他沒能想方法讓她走出心中的那無形的禁錮，那麼即便他們之間再怎樣互相吸引，或者盡釋前嫌……也沒可能有任何結果。

　　他該怎麼做？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

　　Remus已經喝下了第五杯茶，盤子裡的餅乾幾乎都要被他清空，或許等會兒的晚宴他甚麼東西也吃不下了。

　　窗外的太陽逐漸落下，然後被緩緩上升的新月給取代，Remus不由自主地走至窗前，呆愣地凝視著那夜晚天空中的唯一光亮。

　　說來諷刺，這樣寧靜的看著夜空一直都是他為數不多能夠靜下心來的方式之一，當然不是指滿月的時候──

　　又過了一陣子，門口傳來幾個規律的敲門聲。

　　「請進。」他說道。

　　走進來的是個男孩子，細細的黑髮貼著耳際，Nigel Snape小心翼翼的開口。「那個……Remus──我是說，Lupin教授，我在火車上的時候收到你的信──」

　　「啊，沒錯……」Remus揮了揮手，示意男孩走近，將他按上其中一張沙發。「我有些事得告訴你，我想Tahlia應該現在應該沒那心情──」

　　「甚──」

　　Remus抬手打斷了Nigel，表情突然變的嚴肅，令他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不過你得先保證……」他緩緩的、每個字都清晰地說道。「保證你會冷靜──」

　　Nigel怔怔的看著Remus，然後，認真的點了頭。

　　「你說……Remus要Nigel一下火車就去找他是想做甚麼？」

　　同時，大廳中正等待著新生進入的Harry被Ron一個問話給徹底難倒了。

　　「你以為我會知道嗎？」Harry沒好氣的說道。「我也很疑惑……究竟是甚麼事情那麼重要，連宴會完再說都不行──」

　　當時他們在包廂裡看見外頭掙扎著想飛進火車裡的那只貓頭鷹的時候著實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會在火車上接收到貓頭鷹送來的信。

　　而信中的要求完全不容Nigel拒絕，儘管字裡行間都沒有超出Remus一貫的溫和口吻，但不知道為甚麼，他們看著信的時候卻全都感覺到了信中措辭透出的急迫以及嚴肅。

　　今年已經是Harry的第五個學年了，對於明年六月的O.W.Ls，他其實並沒有預想中的那麼擔心，這些年來，即使Voldemort已經死了那麼長時間，他依舊保持了過去的習慣，非常認真的學習著……即使是他與Nigel形成強烈對比，最為興趣缺缺的魔藥學，也沒能讓向來以苛刻尤其偏心Slytherin並且極度厭惡Potter聞名的Snape教授挑出甚麼大毛病──當然，與他和Draco已經當了整整四年的搭檔也是有那麼一點關係。

　　而Hermione早在他們四年級的時候就開始叨念著這個考試了，他相信她也絕對沒有問題的──

　　「你與其在這邊想這些……不如好好擔心明年的O.W.Ls。」Harry沒好氣的說道，成功的讓前一秒還在碎碎念的Ron閉上嘴。「找他過去的又不是Snape教授，難道Nigel會怎麼樣嗎？」

　　Harry沒說錯，Nigel的確沒可能會在學校裡受傷，但在分院儀式結束，開學宴進行到了一半的時候，他突然看見Nigel從大廳一側的小門中走進，面色蒼白的可以，走起路來也搖搖晃晃的魂不守舍，明顯狀態不太對。

　　這讓Harry莫名的擔心起來了，除了從前Tahlia陷入昏迷的時候，他就再沒看過失神狀態下的Nigel……難道真發生了甚麼事？是Tahlia怎麼了嗎？

　　不，要真是Tahlia受傷了或是甚麼的，Nigel不可能還有心情回到大廳裡參加宴會，或者勉強自己對坐在一旁的Cedric Diggory擠出一個笑容。

　　晚宴一結束，Harry便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直接攔下了正跟隨人群準備回到自己寢室的男孩，顯然這麼做的不只他一人，一會兒，Draco也加入了他們。

　　「到底怎麼了？」Harry用力的扯住了明顯不怎麼想搭理他們的Nigel，這時候他才發現到自己似乎已經不能用身高優勢來壓制住這男孩了，在火車上的時候還沒有發覺，現在他們近距離的站在一起，才短短一個暑假，Nigel已經快要高過自己了。

　　「……沒什麼──」Nigel愣了幾秒，然後才開口。「只是……Tahlia剛剛出現在Remus的辦公室裡。」

　　一句話石化了兩個男孩，Nigel趁機擺脫了本來緊緊揪著自己的手，然後，再次對著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兩人再次拋出一顆震撼彈。

　　「她說……她打算回來了。

　　之後Nigel說了甚麼Harry和Draco覺得似乎都模模糊糊的，他們同樣也記不清Nigel是怎麼幾句話就草草打發了他們然後離開，他們現在滿腦子只充斥著一句話。

　　Tahlia要回來了。

　　她要……回來了？回到學校？回魔法界？

　　好一會兒，兩個人才勉強回過神，愣愣的互看了一眼。

　　「你聽見──」

　　「嗯，我聽見了。」Draco這些年在別人面前總刻意假裝嚴肅的臉完全支撐不住，茫然全清楚的寫在臉上。「我們應該沒有聽錯……吧？」

　　「總不會我們兩人都聽錯……」Harry苦笑，然後他頓住。

　　不對……

　　要是Tahlia決定回來，Nigel怎麼可能會是這種反應？他該激動的才對……而不是這種好像被甚麼給重重的打擊到的模樣──

　　顯然Draco也和他想到同樣的點上頭，兩人的表情同時垮了下來。

　　鐵定有其他的事發生了……

　　而那事絕對非常嚴重，嚴重到甚至讓Nigel不得不隨意的敷衍他們。

　　「……你得先保證──保證你會冷靜。」

　　Nigel被面前一向溫和的褐發教授臉上的嚴肅給弄的不由得跟著認真起來，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的點頭。

　　Remus低下頭，最後又朝著冥想盆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後輕咳了一聲。「你要明白，本來這事兒應該由Tahlia親自告訴你，不過我想她現在情緒不太好──」

　　「為甚──」Nigel本來整個人都要激動起來，但隨即想起了自己方才才答應的事，硬是壓下了自己心中在聽見Tahlia情緒不穩的時候湧現的慌亂，也因此，等到他開口的時候，至少在Remus耳裡聽來，他這句問話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平靜。

　　Remus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男孩，說來奇怪，他在提筆寫信的時候內心還頗堅定的來著，但現在，在真正看著Nigel看來異常深邃的眼睛的時候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發生了些事……」他頓了頓，看著男孩轉為疑惑的神情，深吸一口氣。「那個……關於Derek──」

　　「你也認識Derek？」Nigel眨眨眼，他以為Remus應該是沒有見過Derek的──

　　「不算認識，Nigel……應該說，我見過他一面──」Remus開口，但似乎又變的欲言又止。「他──」

　　「他死了。」

　　時間似乎在瞬間凝結。

　　Nigel一雙眼瞪的老大，但不是看著Remus，而是猛的轉過頭向著壁爐方向，直直的盯著突然出現說出這句話的女人，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生著一頭閃亮金色長髮的男人。

　　此刻他不知道他應該先對哪邊做出反應……是該先拒絕相信他聽見的，還是該先困惑說出這句話的人怎麼會在本打算永遠的不回來之後又這麼自然的出現在這兒。

　　顯然，一旁的Remus也同樣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景況。

　　好一會兒，整個房間內都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說話，只有壁爐中火焰熊熊燃燒著讓木頭碎裂的劈啪聲。

　　直到方才從壁爐前出現的女人緩緩的走至Nigel面前，蹲下，將手放在他的頭頂輕輕揉了幾下，並且對他露出了個勉強的笑容之後，男孩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Tahlia……」然後他發現自己的聲音正前所未有的發顫著。


第301章 284.是非

　　「喔，梅林……Severus？」

　　Snape瞬間有種想再次沉進冥想盆中的衝動，當他終於從冥想盆中重新出現，卻因Lucius沒能忍住的一聲驚呼而不得不面對Lupin辦公室裡突然間多出來的幾個人的時候……

　　幾個人都坐在沙發上，黑髮男孩安靜的坐在他母親身邊，而他們的目光現在都集中在突然出現的自己身上。

　　誰能告訴他怎麼這幾人會在這時間出現在這兒？

　　Nigel這孩子還說得過去，或許是Lupin喊來的，但Tahlia和Lucius又該怎麼說？

　　「Remus……」

　　不過，Snape隨即愉悅的發現到似乎有麻煩的人不會是自己，至少以目前的情況來說。

　　「你是不是有甚麼想對我──解釋一下？為甚麼Severus會突然的……出現？」

　　Tahlia微笑著，目光精准的鎖住了在Snape出現的瞬間便渾身僵住了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實在令Remus很難相信面前臉上掛著笑的女人甚麼也看不見。

　　「其實他一直都在。」Remus乾巴巴的開口。「呃……我的意思是，我沒想到你會過來──」梅林曉得怎麼Tahlia會突然間跑來學校，連個通知都沒有，尤其方才他們不是說要在Malfoy莊園那待著的嗎？

　　Remus突然覺得現在上前去將那冥想盆收起來似乎已經太晚了。即便Tahlia沒看見，但Malfoy那男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包括Severus Snape是怎麼在他們談話到一半的時候從裡頭冒出來。

　　「……抱歉。」出乎意料的是，Tahlia竟乾脆的直接道歉了，她的語氣平平淡淡的，但不是那種會讓人感覺到敷衍的語句。「的確很唐突──本來我該直接去Albus那兒的。」

　　Remus眨了眨眼，隨即因為心中莫名升起的詭異情緒而皺起眉頭。

　　果然不對勁，Tahlia沒可能完全不去思考Snape出現在這兒的目的，又或者說其實她早想出來了，但卻甚麼表示也沒有，反而像是回避話題般的直接一個道歉了事。

　　他下意識的往Snape的方向看去，發現到黑袍男人也同樣有所察覺，眉頭皺的緊緊的。

　　這下子連Lucius也隱隱覺得有甚麼地方不對了。

　　他無聲的張開嘴，但馬上接收到了Snape一個要他甚麼話也別說的眼神，硬生生的閉上嘴，轉回頭，伸手在Tahlia肩上拍了拍，才再次開口。「那麼，既然事情談得差不多了，我就先離開？」

　　Tahlia沉默的點了頭，然後低下身，附在Nigel耳邊說了幾句話，只見小男孩身子顫了一下，不過馬上很乖巧的點了點頭，一會兒，他用力的抱了Tahlia一下，跳下沙發迅速地離開了這間辦公室，完全沒有回頭多給他們任何一個眼神。

　　很快地，在Lucius Malfoy也匆忙踏入壁爐離開之後，這間辦公室裡便剩下三個人了──

　　套句Remus的話，知曉一切的三人。

　　「冥想盆？」

　　不知道沉默壟罩了他們三人多長時間，Tahlia才輕聲的吐出一句。

　　另外兩人沒有回答，但顯然這舉動也足夠讓她得到答案了。

　　她緩緩的轉過頭，面對著Remus。「你知道我沒打算追究你究竟告訴了他甚麼，Remus，你並沒有違背任何一個對我的承諾──」

　　「是啊……」Remus苦笑。「我還不至於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的確。」Tahlia點頭，然後她站過身，淡淡地又說了一句。「我希望你真的明白你究竟打算做甚麼。」說完，便朝著辦公室門口走去。

　　「等等。」

　　她在即將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被喊住，不是Remus出的聲，而是Snape。

　　「我累了，Severus。」她疲憊的開口，沒有回過頭，手觸到了門把，直接將門拉開。「有甚麼事明天再說，可以嗎？」說完，徑直走出辦公室，關上門。

　　Snape沉默坐著，但沒有多久便猛地站起身。

　　「或許我們改天再討論這些記憶。」他說道。

　　Remus理解似的點了點頭，而Snape幾乎是在瞬間便風一陣的消失在門後。

　　希望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甚麼……

　　Remus抓起桌上盛著淡黃色液體的玻璃杯，端詳了一會兒之後一飲而盡，平常時候他是不可能在明知道隔天有課的時候喝酒的，但現在他覺得只有這東西能夠讓自己暫時逃脫一些現實──

　　喉嚨灼燒的感覺沒有令他的思緒更加清晰，反而在酒精作用下而感到整個腦袋熱呼呼的，不禁苦笑。

　　給Snape看那些記憶……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甚麼？

　　本來是秉持著不忍看著Snape與Tahlia那樣糾結的心態而下這決定的，但現在看來，他突然沒有辦法肯定自己的做法究竟是否正確，無論如何，即使他並沒有違背承諾，擅自透漏這些資訊給Snape還是讓他心中有股不小的罪惡感。

　　「我做錯……了嗎？」凝視著壁爐中跳動著的火焰，Remus失神的吐出一 劇。

　　門外，Snape在拐過了個轉角之後便追上了緩步走在前方的Tahlia。

　　「等等。」他又說了一次。

　　Tahlia沒有停下腳步。「我說了……我很累。」

　　「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兩人的辦公室都在地窖，Tahlia。」Snape走在Tahlia身旁，緩緩地說道。「除非我誤會了你的意思，你並不是想回去那兒──」

　　Tahlia頓了一瞬，然後靜靜地說道。「我是魔藥學助教，記得嗎？」她準確地在一條走廊往右轉。「現在已經開學，我總得待在學校。」

　　「所以你是認真的。」Snape輕聲說道。「你真打算……回來？」

　　Tahlia猛的回過頭，腳步也倏地頓住。「我看起來是在開玩笑嗎？」

　　Snape沉默地盯著Tahlia好一會兒，然後，才低聲道。「不。」

　　之後，兩人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說話，直到他們又往下了一個樓層，Snape才開口接續了方才的話。

　　「──你抱有目的。」

　　Tahlia面色平淡。「我不否認，有件事只有在這兒能夠做到。」然後掛上了微笑。「我在回來之前就已經先讓Lucius寫信通知Albus了，怎麼，難道你反對？你先前不就是想讓我回到這兒的嗎？」

　　「我當然不會反對。」Snape靜靜地說道。「不過我猜測你應該沒打算把你的目的告訴我。」

　　Tahlia很快的點了頭。「既然知道，你何必要問？」

　　「或許……是還抱有一絲期待？」

　　「是嗎？」Tahlia輕笑出聲。「那麼你絕對得失望了。」

　　Snape沉默下來，但眼神始終放在走在一旁一臉平淡的女人身上。

　　現在的Tahlia表現得太過平靜，但沒有人能夠如此，即使是大腦封閉術也沒可能表現的一副甚麼也無所謂的表情，毫無一絲動搖。

　　她絕對在強迫自己。Snape不知道她怎麼壓下內心的悲傷，但她絕對在逞強，這不是好事，情感不可能永遠壓抑，即使再怎樣努力，總有一天他們也會找到宣洩口，屆時恐怕事態會更加不可收拾。

　　那男人的死亡對她的打擊絕對很大……出乎他想像的大──

　　這認知令Snape心中的酸楚感絲毫無法隨著時間而消失，反而越加劇烈，他依舊無法相信會有另一個人佔據住Tahlia心中那麼重要的位置……

　　……而自己卻讓他死了，幾乎等於死在她眼前。

　　不用Snape耗費任何心思去想，也知道這究竟帶給她多大的衝擊──而現在她卻表現得如此平常……

　　她總是如此？

　　在碰上這些足以徹底擊垮一個人的悲劇的時候，Tahlia總是這樣的？永遠故作堅強，儘管心中已經滿是傷，在旁人眼中卻總是一臉不在意，就連獨自一人的時候也不允許自己哭泣──

　　「為甚麼……」他突然不受控制的脫口一句。

　　Tahlia腳步頓了頓，顯然是聽到了Snape的話。

　　「你說甚麼？」她僵硬的問道。

　　Snape朝下看了不知道甚麼時候渾身僵硬了的女人一眼，然後，心中突然一個念頭，這念頭出現的太過迅速，在他還沒能來得及阻止自己的之前，手已經一個用力，將Tahlia往走廊的牆邊拉去。

　　「你做甚麼！」Tahlia重重的撞在牆上，她開口，卻突然止住聲，面前似乎有甚麼高大的身影擋著──

　　「你究竟想這麼壓抑自己到甚麼時候？」Snape嘶聲道。

　　他承認他這舉動一點也不符合自己平日的作風，但他實在想不出其餘方法表達他內心的氣憤，要是她繼續這麼將情緒壓在心底，遲早有一天會瘋……

　　「那不是你的錯，Tahlia。」他低吼。「無論你最終是怎麼得出那個愚蠢的結論，不是你的錯。」

　　「愚蠢……愚蠢的結論？」Tahlia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她雙眼無神的向著前方，壓根沒有抬起頭對著Snape。「難道我有說錯嗎？」

　　「你的認知從根本上就是錯的。」Snape沉聲說道。「難道你沒發覺你現在的表現有多不對勁？過去的你絕不會──」

　　「──絕不會怎麼樣？」Tahlia猛的抬起頭，開口打斷了Snape的話，眼神中透出濃濃的憤怒。「難道我應該躲在角落裡為身邊人的死亡而消沉大哭嗎？你跟我提過去？人會變的，Severus，何況即使是過去的我也絕不允許自己有這種無理取鬧的行為──」

　　砰！

　　Tahlia愣住，因耳邊突如其來的聲響。

　　她微微轉過頭，下意識的抬起手，在觸到了明顯是手臂的東西之後又猛的縮回。

　　「……或許你該做的──」Snape的聲音傳進耳裡，那聲音聽來彷佛是從好遠的地方傳遞過來的，尤其聽來好像在竭力隱忍著甚麼。「就是當一回普通人，縮在角落大哭一場……讓我們──讓我，在前方替你擋著……」提頓了一會兒，再次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突然異常的輕柔，Tahlia覺得自己好像陷入甚麼危險的幻覺裡。「你不能總是……獨自一人扛著──」

　　Snape手指隨著他口中的話不自覺的觸到了Tahlia的耳廓，接著緩緩沿著她的臉頰向前移動，拇指輕輕拂動，抹去了她眼角冒出的晶瑩的淚。

　　「……你做甚麼？」Tahlia失神的吐出一句。

　　不知道甚麼原因，Snape突然間覺得身前女人的聲音在傳進自己耳中的時候像是在搔著他神經一般，令他渾身一顫。

　　走廊的光線並不能稱得上充足，在搖曳的火光下，Tahlia開合著說話的唇似乎帶有甚麼神奇的魔咒，Snape一瞬間被蠱惑住，瞬間腦中一片空白，眼前所見的也只剩下女人相較于蒼白的臉色顯得異常紅潤的唇……

　　「……我和你說過我很累──」

　　Snape彷佛沒有聽見這句話似的，情不自禁的緩緩向前欺身。

　　然後，他的唇觸到了她的。

　　像是腦袋中的某根弦被繃斷了，Snape的記憶再次排山倒海的湧現，他將那些混雜著悔恨的記憶片段清出腦子，這次的吻，和過去不堪回首的那次完全不同，沒帶有任何一絲侵略，淺嘗即止，幾乎在片刻他便退開，雙手撐著牆，微微喘了口氣，低下頭──

　　該死。


第302章 285.領悟

　　女人雙眼瞪的老大。

　　Snape沒有瞎，他能看出她眼中透出的驚恐──

　　他是被甚麼糊了腦子竟會這般衝動的不顧後果！梅林……他不該這麼做──該死！

　　「Tahlia──」他開口，發現自己嗓子略帶沙啞，再次暗罵了自己一句。

　　沒有回應。

　　Tahlia緊靠著牆，她在發抖……抖的劇烈，幾乎沒能站穩。

　　Snape想狠狠給甩自己一巴掌，不用多想也知道Tahlia有這反應的原因，他放柔了聲音，再次開口。「……抱歉。」

　　Tahlia身子僵了一下，然後更加劇烈的顫抖起來，方才剛被抹去了的淚再次湧出，這次沒能留在眼眶裡，彷佛在尋找著宣洩管道般一顆顆的延著臉頰向下落。

　　「我……」她顫顫地開口，但馬上沒了聲音。

　　她從沒遺忘過。

　　這些總一遍遍出現在她惡夢中的記憶，她從沒能夠遺忘。

　　即使她知道她現在究竟在哪裡，也沒有辦法阻止她身體對過去傷害的反應──她在害怕。在無法解釋的溫和之後，緊接而來更令人不知所措的暴力脅迫至今仍在她腦子裡惡意的打擊她……

　　無論如何，她的確害怕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她根本沒有辦法知道這個人會不會在下一秒又將她拽回好不容易才逃脫出的地獄。

　　「我……讓我離開……」她嘗試了幾次，終於成功發出聲音，儘管語氣中的懼怕連她自己也沒能壓制住。「可以嗎？」

　　Snape馬上順從的向後退開，沒有任何可能再次刺激到Tahlia的表示，顯然這麼做才是明智的選擇。

　　Tahlia身子依舊抖著，連帶著連走起路來也搖搖晃晃，彷佛整個人徹底失了神，Snape沒有馬上跟上，而是刻意和她保持了一些距離，但隨即他在看見前方的狀況之後，也沒能夠去管方才的插曲，迅速的向前幾個大跨步。

　　「Tahlia！」他猛的拉過了Tahlia，避免她踩空突然間移動到一旁的樓梯，但這舉動太無預警，造成的結果是本就處在失神狀態下的女人一個重心不穩，下一秒，整個人撲倒在Snape身上，而Snape也剛好正處於用力將人往後拉的情況，兩方作用下他也沒能夠站穩，直接往後摔在走廊的地板上。

　　該死。

　　後背因重重的與地板做親密接觸而傳來抗議，但他咬牙直接無視了那一瞬間湧進腦子的痛感，手不自覺的用力環住了Tahlia，但馬上意識到了甚麼匆匆放鬆力道──

　　詛咒這些破爛樓梯！

　　這情況絕對會讓Tahlia更加畏懼──

　　「你──」他脫口而出，但接下來的話卻全被他硬生生的吞進肚子裡。

　　Tahlia完全沒有動。

　　在他們跌倒在地之後，她就這麼趴在Snape身上，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就只是趴著……考慮到先前他所做的，她該激烈的馬上遠離自己才是。

　　Tahlia依舊不是在對的狀態……

　　Snape也沒敢有甚麼動作，深怕他無意間的甚麼舉動又會觸發到女人心中深層的恐懼。他能看見眼前的那頭黑髮，但卻看不見Tahlia此時臉上的表情。

　　走廊上寂靜無聲，Snape幾乎能夠聽見自己胸膛中心臟跳動的聲音，而在Tahlia現在與自己顯然有些曖昧的動作影響下，心跳正劇烈的加速中，以至於他並沒有注意到，現在被自己勉強算是抱著的女人已經沒有了本來因恐懼而產生的顫抖。

　　Snape深吸了好幾口氣，強迫自己靜下心，命自己別去在意從Tahlia身上竄進自己鼻腔內的混雜著些許汗水的木製品氣味。

　　「抱歉……」過了許久，Tahlia的聲音才輕輕的傳進Snape耳中，然後她緩緩的撐起身子往後退開，站起身，想了一會兒，無聲地朝著Snape伸出一隻手。「我太自信了。」

　　Snape愣了幾秒，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握住她的手，順著力道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長袍。「不……那些階梯本身就捉摸不定。」

　　Tahlia抬眼。「Severus，我不喜歡別人替我找理由，錯了就是錯了。」她淡然地說道。「……看來我現在還不太適合獨自一個人走在城堡裡──不知道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到我的辦公室去？」她稍微頓了頓，然後才又補上一句。「拜託？」

　　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Snape很想直接這麼說，不過如此很有可能直接讓Tahlia更加戒備，想著，他沒讓對方察覺的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拉住了面前女人的一隻胳膊。「在你熟悉城堡之前，我會負責替你引路。」他低聲說道，然後就著抓住Tahlia的姿勢緩緩地繼續了往前走去。

　　一路上，Snape都沒能阻止自己腦中飛竄的思緒，前往Tahlia過去辦公室的路說短不短，但說長也不長，沒有多久，他們已經站在那道門前。

　　Snape率先推開門，讓Tahlia走進，自己才跟著進入。

　　Tahlia緩緩地摸索著往前移動，看似在熟悉著這間自己曾經的住所，過程中，Snape始終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安靜地站在門前。

　　「你們沒有動過這裡。」過了許久，Tahlia才說道，是個肯定句。

　　「Dumbledore的意思。」Snape說。「嚴格說來你從沒正式向他辭職──」

　　「那我顯然是有史以來曠職最多的教職員。」Tahlia隨手抽出一本書，即使她沒有將它翻開的意思，而是將它遞出，Snape想了一下，然後快步走上前接過。「……書名是甚麼？」她問道。

　　Snape看了一眼。「17世紀黑魔法興衰。」

　　「喔……」Tahlia應了聲。「那你拿去吧。」

　　「嗯？」

　　「我不需要了。」Tahlia一臉雲淡風輕。「應該說……這些我都用不到了，你盡可全拿去。」說著，下巴朝著前方站著一大面牆的書櫃點了點。「可惜我沒能全部看完──」

　　Snape抿著唇，沒有回話。

　　「……其實我還真沒想過我會回來。」Tahlia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完全沒有關注一旁Snape的反應。「完全在我計畫之外……」

　　Snape依舊沒回話。

　　「你就沒打算問我本來的計畫是甚麼嗎？」Tahlia突然回過頭，向著Snape。「要是你問了，說不定我有可能告訴你──」

　　「Tahlia，夠了。」

　　「……我是認真的，Severus，你問我的話……我可能真的會告訴你──」

　　「我說，夠了。」Snape一把握住Tahlia的手臂。

　　Tahlia閉上嘴，微微動了下甩開Snape的手，緩緩地低下頭，好一會兒，才虛弱的說了一句。「……我真的累了。」

　　「你的確該好好休息。」Snape靜靜地說，揮動魔杖，通往臥室的那扇門便被打開。輕輕地將Tahlia往臥室方向推了推，然後才問道。「你的行李在哪？」

　　Tahlia愣了幾秒，才回答。「……我沒帶甚麼東西過來。」

　　「你就這麼甚麼也沒準備的回來？」Snape閉上眼，再睜開時雙眼緊緊的鎖住面前女人憔悴的面容，歎了口氣。

　　Tahlia低下頭，沒有說話。

　　「衣物？用具？」Snape問道，但Tahlia只不斷的搖頭。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相信我房裡原本的衣服還在。」她垂眼，輕輕地說。「既然你說Albus保留了這裡，那麼我過去放在這兒的東西應該都還會在他們應該待著的地方。」

　　短暫的沉默。

　　一會兒，Snape將手伸進自己長袍裡，掏出了個白色袋子。「手。」

　　Tahlia愣了幾秒，顯然沒反應過來。「甚麼？」

　　再次歎了口氣，Snape沒再重複一次方才的話，直接將女人的手抓起，然後把白色袋子塞在她手中。「我相信這東西屬於你。」

　　「你……」Tahlia摸索著手中的袋子。「你從哪裡拿來的？」

　　「你房裡的抽屜。」Snape靜靜地說。「顯然你只記得拿走魔杖。」

　　Tahlia別過臉，然後緩緩垂下頭，揉捏著那軟袋。「我忘了。」

　　「我認為你該明白了。」

　　「……明白甚麼？」

　　Snape抬手，猶豫了會兒才包覆住Tahlia握著她空間袋的那只手。「就像我先前說的，悲傷不該用壓抑來面對，總有一天你會承受不住──」

　　「那就等到真的承受不住的那天再說。」Tahlia僵硬的打斷了Snape。「抱歉，我不該讓你在那時候帶我回去那地方……」說著，她掙脫開Snape的手掌。「但你可以放心，就算你現在要我現在回去……說甚麼我也做不到了──」當時她就是一時太過混亂了才會衝動行事。

　　現在她根本沒有勇氣回去那個地方了。

　　儘管血跡大概已經被那些遲來的Auror清理乾淨，但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好像仍然糾纏在自己身上，久久無法消除，而她之前是怎麼想的……竟不管不顧的要Snape帶她回那地方？

　　「不過你說的沒錯，我的確該休息了。」她沉下臉，冷冷的開口。「晚安。」

　　Snape輕歎一聲，伸手輕輕將Tahlia有些淩亂的頭髮撥整齊，命自己忽略她又開始變得僵硬的身子，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做下決定，即使如此有可能會再次嚇著她。微微俯下身，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低聲開口。「晚安。」說完，他迅速轉過身，踏步離開。

　　「Severus。」

　　在即將踏出房門的那刻，細微的聲音傳進耳裡，Snape停下腳步，緩緩地回過頭，覺得自己的心臟又開始不規律的躍動。

　　「無論你本來打算做甚麼──本來你宣稱要做甚麼……不要繼續了。」

　　Tahlia面無表情的站著，那兒的光線較昏暗，但這並沒有妨礙Snape看清他的表情，而那句話平平淡淡的，不帶一絲情緒的飄進自己耳裡。

　　Snape沉默地盯著前方的女人，一會兒，甚麼話也沒說，直接轉過身子走出，關上門。

　　答案是不。

　　無論如何他不會放手。

　　辦公室裡，Tahlia沉默著，拳頭握的緊緊的以阻止他們不自覺地顫抖。

　　她不知道Snape究竟聽沒聽見自己最後說的話，她只知道她現在整個人都不對──

　　Snape說的沒有錯，她沒法讓自己不受Derek的死亡影響，甚至讓她失去理智，只想著與他同歸於盡──

　　要是Nigel知道了，肯定又會傷心難過了吧？

　　諷刺的一笑，Tahlia徑直走進臥室，憑著記憶來到衣櫃前將櫃門打開，似乎家養小精靈們還定期將他們清洗乾淨，在她打開櫃門的時候，衣物的香氣也隨著迎面撲來。伸手一摸，滿意的發現到過去她放在裡頭的衣服果然都還留在原地。

　　渾身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她趕緊躺到床上去好好睡上一覺，明天或許還有許多麻煩事等著她，但她現在還不能這麼做……

　　她清楚明白，要是不將自己現在滿身的血腥味給清洗掉，無論如何她也沒可能安然入睡，即使她現在身上穿的甚至不是那套沾滿血的麻瓜衣物。

　　但當她站在浴室門前，卻猶豫了。

　　不知道為甚麼，Tahlia突然覺得，要是她就這麼洗掉血污躺到床上，她就再也不會去思念Derek──她甚至連自己這莫名其妙的念頭是打哪來的都不清楚……

　　Derek對她真的很好，她也真的對他很有好感……她不想就這麼輕易的將他的死亡拋到腦後──

　　她喜歡他，她真的確定過的！她喜歡他！否則她根本沒有可能答應Derek的求婚──

　　她喜歡……

　　不知不覺，她的膝蓋接觸到地面，雙手撐在前方，壓抑悲傷──

　　難道Snape以為自己願意？

　　要是可以的話，她怎麼可能會選擇將痛苦全吞下肚而不是將他們趕出腦袋？

　　他死了……

　　先前她告訴過Nigel，死了就代表再也見不到。

　　而他死了。

　　死了……

　　見不到了……

　　或許這才是詛咒……

　　去他的壓抑悲傷──

　　「Derek……」

　　壓抑。

　　Tahlia眼前是全然的黑暗，嘴裡低喃著男人的名字，但腦海裡卻沒能夠顯現他的面貌，她連想著他的面容去懷念他都做不到──

　　諷刺的是，另一個男人的臉孔卻活生生地佔據著她的思緒，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遞出小盒子的臉孔。

　　該死……

　　Tahlia用力的甩甩頭，將那身影徹底趕出腦袋，用好像壟罩在一片霧中的金髮男人來替代，重新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進浴室裡，然後，等到她將頭髮弄幹倒在床上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你們都一樣。」她縮在床上，讓被子罩住全身，忽略這種因為整個人被蓋住而悶的窒息的不適。右手無意識的摩娑著左手指上的戒指。「每個……都一樣……很過分──」

　　所有人都拋下她，留她一個人……

　　睡意襲來，Tahlia在模模糊糊間閉上眼。

　　總會……拋下她──


第303章 286.所謂助教

　　隔天一早，Tahlia很自然的睜眼了。

　　她花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現在躺著的地方不是那個寧靜的小房間，而是霍格華茲的地窖。

　　是啊，她再次回到這裡了。

　　魔杖就擺在床頭，Tahlia一伸手就觸到了，她緊緊的一把握住。

　　就好像這麼握著，無形中就給了她一種無法言喻的力量，果然這才是她當初應該做的，要是那時候她沒有──

　　不，不該再想了。

　　Tahlia直直地坐起身，迅速洗漱之後套上長袍走出臥室，接著推開辦公室的門。

　　「我以為你會睡得晚一些。」

　　Tahlia還握著門把的身子僵了一瞬，然後她命自己放鬆下來。「我以為你不會等在這裡。」

　　「我承諾過。」聲音的主人移動過來，站在自己身側。「在你能夠獨自行走於城堡前，我會幫助你。」

　　「……你就這麼悠閒嗎？」Tahlia隨口說道，儘管如此，還是緩緩地循著對方腳步的聲音往前走。

　　「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助教，Tahlia。」熟悉，卻又比記憶中多了些柔和的聲音悠悠的傳進耳裡。「我需要你出現在我的課堂上。」

　　Tahlia愣了幾秒，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開口。「我……我以為我不用──」說著，卻馬上閉上嘴。

　　她的話一點也不合理……她是助教──本來就有義務協助Snape，先前她會感覺自己甚麼事也沒有，只不過是因為他連作業都搶回去自己改了。

　　「沒事……當我沒說──」她改口。「你需要我做甚麼？」

　　「替我留意學生們的坩鍋。」Snape嘴角微微勾起，但他及時控制住了以防透露出滿意的語氣。

　　Tahlia眨眨眼。「看著他們的坩鍋？」她頓了頓，沒有預期中的等到Snape發現他的錯誤而改口，才乾澀的再次開口。「你……你知道我看不見──吧？」

　　「但你聽得見。」 Snape這句話帶有濃濃的笑意。「你現在幾乎是靠著聲音來辨識方位，即使我視力良好，在煙霧彌漫的情況下也很難顧及全部，我從來不該低估那些學生們的腦部構造，但現在的你不受那些蒸氣的影響。」他頓了頓，一把拉過還處在愣神狀態的Tahlia以防她撞上前方突然冒出的一群Gryffindor學生，沉下臉。「Gryffindor扣五分，每人五分。」他冷聲道，與方才對著Tahlia的語調完全不同。不過對那群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的學生來說根本沒有差別，畢竟他們壓根從沒聽過Snape除了冷言冷語諷刺之外的其他語氣。

　　「教……教授！」其中一個學生不禁抗議的出聲，他們只不過是路過，根本甚麼也沒做！「我們──」

　　「意圖衝撞教授。」Snape冷冷地開口。「要是你們再不走，我將不得不給Gryffindor多扣上十分，因為阻礙走廊通行──」

　　Gryffindor們瞬間跑離開了。

　　欸──等等……

　　剛才Snape教授是牽著個女人的吧？

　　一隻手牽著另一隻手的那種，牽著個女人的吧！

　　不對……一定是他們眼花了，或者是他們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太對──

　　「你還是對他們那麼嚴厲……」Tahlia靜靜地說道，微微扯動了一下，但隨即尷尬地發現Snape握著的力道讓她沒辦法很輕鬆地掙脫。「Severus……放手。」

　　手馬上被鬆開。

　　「回到剛才的話題。」Snape靜靜地說道，語氣沒有一絲起伏，給人一種方才他根本甚麼也沒有做的錯覺。他繼續往前走，直到Tahlia隨後跟上，才又繼續說道。「只有你能在聽到任何意外聲響的那瞬間阻止他們。」

　　Tahlia張開嘴，然後又閉上。

　　「我認為你做得到。」

　　「……你太高估我了。」Tahlia乾巴巴的說道。「我現在根本很難去──」

　　「我倒是認為你太低估自己。」Snape緩緩的說。「即使視力出了點問題，你依舊是個強大的女巫，Tahlia。」

　　Tahlia張嘴，但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

　　所幸這尷尬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Tahlia也沒費多少心思便壓下心臟突然間的猛的跳動，一會兒，他們便踏進大廳中。

　　此時已經有不少學生在享受早點了，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時候走進大廳的兩人，更精確的說，即使有人注意到，也在看見來人中的一個是Snape的那瞬間便迅速的移開目光，生怕與那嚴厲的男人對到眼，這天可就不美好了。

　　也因此，學生們直到用餐時間快要結束的時候，才注意到本來緊鄰著魔藥教授的屬於他們消失好久的魔藥助教的位置上終於坐了個人，還是在校長反常的在早餐時間起身發言之後。

　　「如你們所見。」Dumbledore宣佈道。「這位是Watson教授。」

　　本來喧鬧著的學生們忽然間全安靜下來，愣愣地看著前方。

　　Tahlia沒有說甚麼，只微微點了個頭，便對身旁的黑袍男人示意一下，一會兒，兩人在幾乎全校學生的注視下一前一後的走出大廳。

　　然後大家的目光紛紛落到據說是那位Watson教授兒子的Nigel身上。

　　Nigel覺得很不自在，整個臉垮了下來，完全沒打算回應那些目光，匆匆把最後幾口食物吃完，便將背包甩上肩，一溜煙的跑出大廳。他可不打算繼續待在那裡被所有人圍觀……

　　而且他現在情緒很不好，不光是因為聽聞Derek的死訊，是甚麼原因自己也說不上來，只知道在他看見Tahlia跟在黑漆漆後面出現而且還坐在一起之後就覺得本來很美味的早餐瞬間變得一點味道也沒有，本來就已經很差的心情也變得更糟。

　　沒錯……他現在非常的不高興──

　　更悲慘的是，他馬上發現到他們二年級的魔藥課就在開學第一天，而且還是第一堂……

　　Nigel臉更臭了，忿忿地往前走，將氣全撒在城堡的地板上，踏步聲啪啪啪的在走廊中回蕩著。

　　「是Nigel嗎？」

　　Nigel猛的停住步伐，愣愣地轉過身。「媽媽？」才剛開口，隨即因為Tahlia身後跟著的男人而再次沉下臉，還好她現在看不見。「我是說……教授。」

　　Tahlia明顯也愣了一下，似乎才反應過來以現在的情況來說Nigel的確應該喊她教授。「呃……你一個人在這裡做甚麼？」

　　「等等是我們的魔藥課。」Nigel回答，儘量讓自己忽略那人。「Tahlia……你也會去嗎？」最好黑漆漆不要讓Tahlia去幫他做甚麼，她現在已經看不見了，要是被班裡同學炸掉了的魔藥給弄傷那可怎麼辦──

　　「我當然會去。」Nigel眼睛瞬間瞪大，一張嘴張的老大，因為Tahlia的話太令他震驚了。「我可是助教。」

　　他毫不掩飾的惡狠狠地瞪向Snape。

　　似乎查覺到了Nigel現在的反應，Tahlia眨眨眼，然後露出微笑。「放心，我想我還不至於被些二年級的魔藥怎麼樣，Severus並沒有讓我做甚麼超出我能力範圍內的事。」

　　Nigel看著Tahlia好一會兒，然後臉上頓時變的驚恐。

　　甚麼時候Tahlia開始喊黑漆漆名字了？甚麼時候！而且他壓根不知道Snape已經變得可以在Tahlia身邊亂晃了！明明暑假的時候她還總是想著方法讓黑漆漆離開他們店裡的！

　　「Tahlia……」

　　「我們正好也要過去，你要和我們一起嗎？」

　　Nigel閉上嘴，本來準備好要說出的話也被Tahlia一句就給堵住，小小的應了一聲，然後伸手拉住她就往地窖的方向走，一點也沒有要等後頭男人的意思。

　　「Nigel你……」Tahlia瞬間被拖的往前。「我說你也慢一點──」

　　Nigel沒有說話，並且前進的速度也絲毫沒有減慢，試圖想擺脫身後不疾不徐跟著的討人厭的男人，但他就是繼續這麼不要臉的跟著他們！難道他以為自己會在這裡迷路嗎？

　　他忿忿地又回過頭去瞪了Snape一眼。

　　然後他突然想念Derek了……

　　眼眶裡突然湧出淚水，他猛的轉回頭面向前方，拚命的忍著不讓眼中的液體流出來，抬起左手掩飾性的胡亂將他們抹掉。

　　他幾乎整晚沒有睡，本來他還完全無法相信，明明早上才微笑著道別的……他實在無法相信才這麼短短的時間，Derek就被人害死……

　　怎麼可能──

　　無論如何都沒有道理──

　　他抽了一下鼻子，再次擦掉差點掉出來的眼淚。

　　「Nigel？」

　　Nigel故意打了個噴嚏，然後名正言順的再次抽了鼻子。「我好像昨天晚上沒有把被子蓋好──」

　　無論如何，他絕對不可以在Tahlia面前表現的很難過，否則她一定會更難受，昨天晚上的Tahlia即使是笑著的，渾身透出的哀傷也幾乎快讓自己喘不過氣來，他知道當時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不，誰管那個Snape有沒有感覺到，總之，他得負責照顧她，如果Derek不在，就只有自己可以照顧她了──

　　「Nigel──」

　　「我以後會蓋好被子的。」Nigel用力捏了捏Tahlia的手，彷佛這麼做就能夠讓自己手心的溫度傳遞過去，讓她的手掌能夠溫暖點。

　　「你可別感冒了……」

　　「我會注意的──Tahlia。」Nigel堅定的開口了，稍微頓了頓之後再次說道。「以後我早上去找你好了，不管你要去哪裡我都會帶你去！」

　　Tahlia愣了幾秒。「你得上課！」她沒好氣的說道。「何況我也不是一定需要有個人帶──」

　　「你就讓他帶！」

　　Tahlia閉上嘴。

　　一陣尷尬迅速的蔓延至她與後面一直跟著的男人身上，好一會兒，她才乾咳了一聲，說道。「Nigel，他是教授──」

　　「我忘了。」

　　Tahlia眨眨眼，然後突然意識到Nigel方才完全就是直接污辱了Snape！該死……

　　小心翼翼的轉過頭試圖讓自己面向身後不發一語的男人，邊試圖停下腳步，但無奈拉著自己的孩子現在已經高過自己，她不禁苦笑，似乎最近自己越來越無法阻止這種情況了──

　　但Snape還是甚麼話也沒有說。

　　是氣瘋了吧？她現在不知道男人是甚麼表情，但他甚麼反應也沒有，讓她壓根沒辦法從他的語氣去判斷他現在的情緒。

　　但果然是氣瘋了的吧？

　　看看之前的那群學生甚麼事也沒做也被他莫名其妙的扣掉分數，Nigel方才的態度比他們差了不只十倍──

　　要是他一直是這樣和Snape說話……梅林，Snape鐵定每次不會放過他的──

　　等等，Nigel之前說他們去年的學院杯是哪個學院得到了？

　　「Snape先生。」

　　果然開口了……

　　然後Tahlia發現自己花了一些時間才認知到Snape口中的Snape先生指的是Nigel。

　　再接著，她又猛的想起一件令她覺得異常驚恐的事實──

　　該死的……Snape先生──

　　Snape先生──

　　她之前到底都怎麼喊他……？


第304章 287.偉大

　　該死的……她就知道有甚麼不對。

　　她就知道！

　　這不對……一切都不對──

　　這次Tahlia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得到足以大過Nigel的力量，猛的停住腳步，沒再被扯著往前進。

　　「Tahlia？」

　　「Tahlia？」

　　兩個聲音同時喊道。

　　然後發出聲音的兩人愣住，接著，年紀小的那個惡狠狠地瞪了年長的那人一眼，眼神中滿是對於年長者竟然直呼自己母親名字的不悅。

　　「……沒事。」Tahlia則是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搖搖頭。「抱歉……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擠出一個微笑。「走吧。」

　　或許Snape說的沒有錯，她的確不正常──現在的自己完全不知道她接下來會做出些甚麼，她是回來這裡了沒有錯，但更多時候她卻有種自己根本沒有離開過的錯覺……就好像──就好像她現在整個腦子的記憶都混攪在一起了……

　　不，不只記憶混雜在一起……

　　應該說他們變得難以調閱，光是與Derek相處的回憶，她也得耗費好一番精力才得以勉強不讓他們被其他無關緊要的記憶給吞沒，又或者是和Snape的相處……她不再能夠分清現在自己該用甚麼態度去和他互動，有時候Remus的勸說會突然竄進腦子，有時候她又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一切都沒發生，但其實他們又都同時的發生了──

　　越想，Tahlia覺得自己的腦袋更疼，她晃了晃腦袋，捏了捏Nigel還握著自己的手。「走吧。」

　　無論如何，她得設法自己解決這事──

　　對於竟然馬上就在魔藥課堂上看見這位他們來不及在早餐時候好好認識的戰爭英雄，二年級兩個學院的孩子在一進到教室的那瞬間便無法控制的表現出不可置信的驚訝。

　　尤其他們還看見Nigel一邊忙活著替魔藥助教整理講桌上的羊皮紙一邊和她有說有笑，梅林……他們可從沒見過他在魔藥教室裡露出那麼歡快的表情──

　　不過一切震驚與錯愕都在真正的魔藥教授冷著臉走進教室的時候瞬間被吞回肚子裡，一刻也不敢再堵在入口，匆匆忙忙的在各自的位置上就定位，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令他們驚訝的是，魔藥教授並沒有像去年那樣在課堂一開始的時候便開口，而是維持著一臉生人勿近的表情站在講桌後方，而他們的魔藥助教，儘管站在桌子的一側，卻是那個對著他們講話的人，重要的是，她是笑著的。

　　學生們幾乎都要感動的痛哭流涕了，畢竟如果忽略Snape教授，這位站在講桌前給予他們溫暖笑容的助教簡直就像是替他們宛若地獄般的魔藥教室帶來曙光一般。

　　「我想今天這劑魔藥對你們來說應該不會太難……」Tahlia輕輕地說道，儘管如此，還是清晰的傳進每個學生的耳中。「只要仔細看好步驟應該不會有甚麼太大的問題。」她隨手朝著黑板的位置揮了一下，上頭已經寫好步驟以及注意事項。「不用太擔心……我會一直待在這兒，有問題隨時可以來問我──」

　　「真的是你策畫殺死神秘人嗎？」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Tahlia的話，她眨眨眼，朝著聲音方向轉過頭。

　　一時間本就沒什麼談話聲的教室變得更安靜了，整個班級學生的目光都落在Tahlia身上，那些目光熱烈的甚至讓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的她都察覺到了。

　　好一會兒，在經過反復思考之後，Tahlia靜靜地說道。「是和我有點關係沒錯，但有時候，報紙上寫的東西也不能全信──黑魔王的失敗是遲早的事，而我們──不是只有我一人──只是想辦法加速了這過程而已。」

　　台下一片寂靜，似乎沒有人想到Tahlia竟然真的會回答這幾乎可以算是擾亂課堂且極為不禮貌的問話，事實上，方才那學生也只是一時沒忍住的脫口而出，他在問出口的那瞬間，便因為Snape一個嚴厲的瞪視而試圖把自己整個人給藏在魔藥桌後頭。

　　「不過我覺得你們好奇的應該不是這個。」片刻，Tahlia在那寂靜後再次開口。「或許你們真正想知道的，是關於我這個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像你們藉由某些管道看見、或聽見的那樣，那麼的──該怎麼說……正義凜然？」她輕笑一聲。「但我不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很多事不是我想做，而是我不得不做。」

　　依舊是沉默。

　　「我從來就不是為了甚麼巫師界的未來才決定殺死黑魔王的。」Tahlia繼續道。「我會這麼做，僅僅只是因為我不想辜負那些在我身邊給予我幫助的人罷了──」然後她再次笑出聲。「黑魔王會失敗從來不是因為我的策畫，只是各種僥倖夾雜在一塊兒所造成的結果，抱歉讓你們失望了。」

　　Snape一直靜靜的看著Tahlia。

　　在他狠狠的給了那個Ravenclaw男學生一個警告的眼神之後，他就一直盯著她，深怕她會因此被勾起甚麼會令她崩潰的記憶……

　　但沒有。

　　她實在隱藏的太過完美。

　　他看著她臉上掛著笑平淡的解釋，看著她雲淡風輕的敘述，然後看著她催促著學生趕緊開始製作魔藥，自始至終，自己甚麼話都沒有說。

　　「我會看著他們。」然後Snape聽見她明顯是在對自己說話的聲音。

　　他低聲道。「我相信。」

　　「預言家日報總是喜歡搬弄是非。」Tahlia微微偏過頭，以一種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的音量說道。「你知道……他們真的該慶倖──」

　　Snape頓了幾秒。「甚麼意思？」

　　「他們該慶倖Voldemort的存在會威脅到那些我在乎的人。」Tahlia臉上掛著笑，一雙眼直直地盯著前方。

　　依舊是好像被甚麼薄幕給遮掩住而變得有些暗灰的黑瞳。

　　Snape皺起眉頭。

　　「當初我是真心景仰他的。」她又說。

　　Snape沒有回答，眉頭依舊緊緊的皺著。

　　「從我入學開始，我就拚命的想將魔法界的所有知識都裝進腦子裡。」Tahlia緩緩的說著。「然後他出現在我面前，有威嚴、有學識、談吐間又透著優雅──」她頓了頓，然後轉頭面向Snape。「簡直就是當時的我所嚮往的一切。要不是因為──」說著，卻突然閉上嘴，她垂下眼。

　　「你想表達甚麼？」一會兒，Snape吐出一句。

　　「你是因為我最後的行為才不再恨我的嗎？」Tahlia淡淡地問道。「因為我站在正義的這邊，殺了Voldemort，成功替Lily復仇──？」

　　Snape緊抿著唇，然後擠出一個詞。「不。」

　　「那是為甚麼？」Tahlia問，臉上的神情好像頓了一下。這問題她已經思索好一陣子了，但從來得不出答案。

　　Snape徹底沉默，為Tahlia的這句問話，不知道甚麼原因，他心情瞬間直蕩穀底，不確定是因為Tahlia始終沒有相信自己會有如此改變的真正原因，還是因為她依舊對她自己採取這般全盤否定的態度。

　　這導致意外發生的時候，Snape完全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先是響亮的有甚麼被溶解了的聲音，接著是撲鼻的惡臭。

　　Tahlia只愣了一瞬便匆匆的抽出魔杖往前踏了幾步，下一秒，因為爆炸而四濺的魔藥全被一個無形的屏障給包覆住。

　　解決了？

　　Tahlia愣愣地舉著魔杖，她無法得知情況究竟怎麼樣了，也沒辦法確定她究竟有沒有成功阻止那些魔藥傷害到學生……

　　但很快地，Snape伴隨著學生哀號的咆哮像是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個巴掌一樣的刺進自己耳裡。

　　喔，該死……

　　「蠢貨！」Snape怒駡，氣急敗壞的掠過了依舊呆站著的Tahlia，匆匆走上前去揮動魔杖，幾道清水噴在其中兩個站在坩鍋旁的學生身上。「沒有想到即使是如此簡易的步驟對你們來說也是場災難，Hufflepuff扣十分！現在，在你們炸了這間教室前快滾去醫療翼！」

　　兩個學生渾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Snape的咆哮還是因為被魔藥濺上而開始生出一個個水泡的皮膚，抽抽咽咽的走了。

　　而Tahlia依舊站在教室前方，表情很難看。

　　Snape不會沒有注意到她的反應，冷聲讓學生繼續課程後便回到講桌旁，低聲道。「你沒有必要替他們的愚蠢負責。」

　　Tahlia張嘴，但好一會兒都沒能吐出半句話。

　　「但我的工作就是保護他們，你要我──」

　　「事實是，如果你沒弄出那屏障，受傷的人會更多。」Snape打斷了依舊失神著的女人。「你已經做到將屏障準確的壟罩住那坩鍋，我不能要求你還得控制範圍──」這根本是強人所難。

　　即使是雙眼正常的人，也很難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屏障弄成球狀的精確包覆住坩鍋，更何況還得掌控球體的大小──

　　那兩個Hufflepuff就算是特別不幸吧，恰好人也站在Tahlia的屏障咒語範圍內，被同樣也被包裹在裡頭的魔藥給撒了全身。

　　「我想這需要練習。」他靜靜地說道。

　　Tahlia身子顫動了一下，然後，緩緩的點頭，儘管如此，她的臉色還是非常不好。

　　又盯著Tahlia好一會兒，Snape決定先別繼續挑起方才的話題，並且在這堂課結束後以要她好好休息一會兒的理由將她送回她的辦公室裡。

　　至於他本來該回答的問題……因為甚麼？

　　Snape沉默地看著Tahlia依舊有些喪氣的關上門，自己回到魔藥教室裡。

　　哪還需要有甚麼理由？

　　Snape大跨步走至教室最前方，俐落的一個轉身，冰冷的視線掃過台下紛紛就坐的學生，非常好，新生，冒冒失失的、甚麼也不懂的新生。

　　簡直就是要逼瘋自己──

　　忍住在心中詛咒那排出這該死的課表的人的衝動，Snape冷著臉，開始上課。

　　他不知道的是，Tahlia並沒有照他的要求在辦公室裡休息，而是一個人摸索著走到八樓的有求必應室。

　　不是她刻意不遵守約定，而是她真的不想浪費時間在休息上。

　　Snape說的對，她得練習。

　　否則她回到這兒還有甚麼用處？要是她連在課堂上阻止學生受傷都做不到，她還回來做甚麼？

　　閉著眼思索著，來回走動三遍，然後推開牆上應要求出現的門。

　　沒錯，她需要練習。

　　於是，這導致了Snape趕在晚餐時間開始之前抵達Tahlia辦公室的時候，發現到裡頭根本沒有人。

　　雖說他本就沒指望自己能夠命令Tahlia做任何事，但以她現在這情況，獨自一人在城堡裡亂跑實在令人十分擔憂……Snape黑著臉，直直地站在門口，開始思考他究竟該等在這兒還是出發去找人，顯然後者對目前情況一點説明也沒有，鑒於這城堡是該死的複雜。

　　──或許她只是稍微在附近晃了一下，根本沒去哪。

　　該死。

　　Snape煩躁的發現他現在根本靜不下心，幾乎控制不住自己來回張望並且希望在下一秒看見那熟悉的身影從拐角處出現。

　　但他就那麼站在那兒，直到晚餐時間都過了，還是沒能看見Tahlia的身影。

　　在開始的煩躁擔憂過後，Snape現在變得有些氣憤。難道她還真當這城堡是她家花園嗎？

　　突然的腳步聲劃破寂靜，傳進Snape耳中。

　　他幾乎在瞬間便回過頭，看見方才占滿他幾乎所有思緒的女人緩緩的、小心翼翼的扶著牆一步一步走來。

　　Snape快步迎上前，本來乾淨的腳步聲加進另一人，變的雜亂，在夜晚的走廊中迴響著，給人一種異常心煩的感覺。

　　「或許你可以告訴我。」Snape沒等在聽見自己腳步聲後瞬間錯愕了的女人開口，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臂，口中吐出的話卻幾乎逼近質問的怒吼，他完全無法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慌亂，所有的情緒全攪和在一塊兒，連帶著他連自己的語氣都控制不了。「你究竟去了甚麼地方。」


第305章 288.壓抑

　　「你究竟去了甚麼地方！」

　　Tahlia愣住。她是……被吼了？

　　現在是甚麼情況，梅林曉得她已經夠累的了，好不容易回到這兒，隨之而來的卻是一聲震的她耳朵痛的怒吼。

　　「……甚麼去哪裡？」她眨眨眼，茫然地說道。

　　看著Tahlia一臉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模樣，Snape覺得胸中就是一股氣。「我想我們對於某些詞彙的認知有些差異，Tahlia。我不得不懷疑所謂『好好休息』這詞對你來說到底是甚麼意思──」聲音從齒縫間嘶嘶的擠出，手也不自覺地更用了力。

　　「嘶──」

　　Snape的話被Tahlia突然倒抽了的一口氣給止住，他頓了一瞬，然後反射性的放鬆力道，但馬上反應過來，再次抓住了她的手，只不過抓握處往下移，強硬的握住女人的手掌。

　　接著左手迅速的將她的長袍袖口往上掀。

　　「Severus！」Tahlia驚呼了一聲。然後才下意識的就想掙脫開，另一隻手也慌亂的試圖阻止Snape的動作。「放開！」她尖聲喊道。

　　Snape倏地鬆開手。

　　或許他現在的臉色很不看……不，是絕對不好看。

　　他知道他不該對著Tahlia吼，但現在他腦子一團亂，見到她在明顯已經情緒不對勁的情況下還不好好待著休息而是不知道跑去哪兒並且弄傷自己，他只覺得絕對的憤怒。

　　「我道歉。」Snape冷聲道，然後沒等Tahlia有任何反應，徑直伸出手拖著她就走，但不是回她辦公室，他的目的是自己的地盤。

　　而壓根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麼愣愣地被拉著走了將近一半路程的Tahlia終於意識到他們現在究竟要去哪個地方，在發現自己怎樣都無法掙脫開Snape的抓握之後，下意識的便開始拖下腳步，儘管在Snape突然間強勢起來的態度下顯得一點用也沒有，但這還是造成剩餘一半的路程中，Snape看起來像是硬拖著個人勉強往前走的。

　　通往魔藥教授辦公室的路途中不可能沒有碰上任何學生，但現在Snape壓根沒那心思去理會那些一看見他們出現便嚇愣在原地並且嘴巴大張的蠢貨，依舊盡可能的迅速拉著不甘不願的女人往前走。

　　Snape微微瞥了身後，內心突然竄起了又一股不安。

　　Tahlia依舊沒恢復正常。

　　要是在以前，她根本沒可能只這樣掙扎著便繼續讓自己拉著。要是在以前，她該會馬上掏出魔杖迫使自己住手──

　　啊，不對，她魔杖終於掏出來了，但這反應時間未免也增加太多……

　　「別讓我逼你放手，Severus！」

　　聽聽……她甚至喊的依舊是自己名字。

　　但不。

　　這次他說甚麼也不會照做，他得將事給解決了。

　　「給你兩個選擇，Tahlia。」他壓著嗓子說道，稍微停下了腳步，自己也抽出魔杖。「自己跟我走，或者我讓你沒法反抗我。」

　　Tahlia頓住。下一秒，開始劇烈掙扎起來，壓根忘了她能夠使用自己手上緊緊握著的魔杖。

　　「看來你的答案很明顯了。」Snape依舊沒放開Tahlia，先是一個眼神狠狠地趕跑了幾個不小心經過了的自家學院學生，接著回過頭，發現Tahlia還是沒有真的使用魔法，他微微勾起嘴角，低聲念了一句咒語。

　　「你……」

　　然後他往前一步，接住突然間整個人癱軟下來的女人，一個用力將她打橫抱起，再次跨出步伐。

　　這次的前進較之前順利許多。除了──

　　「你到底想做甚麼──」

　　懷中，意識依然清楚的Tahlia吐出一句，語氣很平淡，讓人沒辦法判斷她現在心中究竟想的是甚麼。

　　「我說過了。」Snape甚至沒有低下頭，只冷著臉繼續就這抱著人的動作拐過一個彎，順道驚嚇途中經過的所有學生。「而你選擇了後者。」

　　「你會後悔的。」Tahlia的聲音再次搔進自己耳中。

　　Snape卻罕見地微微露出微笑，魔藥教室的木門已經出現在眼前。「不。」他說道，一腳踢開那礙事的障礙物，掠過一排排桌椅徑直往更裡頭走。

　　一會兒，Tahlia發現到她被放在沙發上，身子也可以動了，第一反應是舉起魔杖，但在許久都沒等到男人進一步的攻擊，並且相反的，還聽見瓷器碰在桌上的聲響後，便又訕訕的放下了，她知道男人沒有坐下，而是站著，但她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在做甚麼，或者說，想做甚麼。

　　「我需要解釋。」良久，她才開口。

　　「不，Tahlia。」Snape卻一口回絕，將茶杯粗魯的塞到Tahlia手中。「現在我才是需要你解釋的人。」

　　Tahlia皺起眉頭，手不自覺的攢緊茶杯。「甚麼意思？」

　　「你想持續這狀態到甚麼時候？」Snape緩緩地問道，在注意到Tahlia一臉茫然，明顯沒有弄清楚自己問題之後再次開口。「你該休息，而不是弄傷自己──」

　　「我……」Tahlia脫口，但馬上閉上嘴，低下頭，才低聲繼續道。「我只是不想有任何人因為我的疏忽而受傷──」

　　「沒有人因為你的疏忽而受傷。」Snape說道。「那也不是你的疏忽，並且──」他頓了頓。「你不該總這麼逼迫自己。」

　　「我沒有。」Tahlia瞪眼。

　　「沒有逼迫自己？」Snape卻瞇起眼。「會造成這東西？」他一把拉過Tahlia的手臂，用力的朝著某一處按下。

　　「嘶──該死的你做甚麼！」Tahlia痛呼，猛的抽回手，從椅子上彈起，再次舉起魔杖，剛好抵在Snape的胸膛。「我想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管！」憤怒直打心中升起，貌似今天Snape總在挑戰自己的底線，她實在不知道為甚麼她現在還沒直接一個魔咒甩出去然後揚長而去。

　　Snape卻冷靜的異常，只微微挑起眉。「怎麼？你生氣？或許你該直接弄暈我，如此也不會有人隨時在你耳邊嘮叨著甚麼。」他頓了頓，直接握緊抵住自己的魔杖，沒讓它移動。「即使那人這麼做是出於對你的關心──要是你真無法忍受，不想有人這麼做……你一定知道些咒語。」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Tahlia怒吼，嘗試著抽回魔杖，但隨即發現Snape緊緊的揪著它。「該死的你今天到底發甚麼瘋──」

　　「發瘋的不是我。」Snape靜靜地說道。

　　「難道是我？」Tahlia怒目朝上瞪著，黑色眼睛中跳動著憤怒的火花，直接刺進Snape眼中。

　　沒錯……

　　不只發瘋……還易怒，種種表現都是她逐漸無法控制住自己情緒的徵兆，考慮到先前的她也熟悉大腦封閉術。

　　果然任何感受都不可能被壓抑太久──Tahlia現在已經快要鄰近崩潰點。

　　下意識的攢緊拳頭，手中Tahlia的魔杖被他握的發熱。

　　他絕對得在今天讓Tahlia──總之，至少別都封閉著，距離那男人的死亡也不過經過一天，她就已經這樣不對勁。Snape完全不敢想像繼續無視的後果會是怎麼樣。

　　思及此，他一個用力，借著Tahlia一時鬆懈將她的魔杖抽走並且扔到一邊的地上，知道現在看不見的女人絕對沒有辦法迅速的找回它，才緩緩地開口。「要是我說，你的確瘋了──」

　　「我會說你錯了。」Tahlia冷冷地說道。

　　Snape沒有馬上反駁她，而是深吸了一口氣，才又說道。「我不禁注意到，自從Derek死──」

　　「不要提起他！」

　　Snape閉上嘴，因為Tahlia猛的爆出的一聲怒吼，內心卻毫無意外的了然。果然，他猜測的一點也沒錯……現在Tahlia的反應，與當初自己得知Lily死訊的時候非常相似，但顯然她的要嚴重多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開口。「自從Derek死了之後──」

　　「Severus，我警告你──」

　　「自他死了之後，你一滴眼淚也沒有掉，這讓我不禁懷疑你對他的感情──」

　　啪！

　　一生響亮的巴掌聲，硬生生地打斷了Snape的說話。

　　Snape不是第一次被人在臉上招呼，但卻是第一次被人直接賞巴掌，尤其這人還是Tahlia。

　　臉頰熱辣辣的，Snape偏著頭，而對方舉著的手沒有放下，就這麼抬在那兒，整個身子都在顫抖，憤怒的發抖。

　　「你敢再說一次，Severus──你再說一次──」

　　Snape勾起嘴角，他知道Tahlia要是看得見肯定會更加氣憤，但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了不是？激起她內心深藏著的情緒，無論是哀傷或是甚麼的，只要能夠讓她適時的發洩出來，總會有幫助。

　　「你真的喜歡那人？」他轉回頭，制住了又想朝他身上揮舞的手，淡淡的說道。「口口聲聲喜歡，卻吝於對他的死亡給出哪怕一點哀傷的情緒？」

　　Tahlia開口掙扎，試圖脫離Snape的掌控，一雙眼仍然直直的瞪視著前方。

　　「我十分好奇，Tahlia。」Snape繼續說，刻意放慢了語速。「你究竟喜歡上他甚麼？」

　　「全部！」Tahlia咬牙，聲音像是被硬擠出來的一樣。「他愛我。」

　　「但你不愛他──」

　　「閉嘴！」

　　Snape閉上嘴，但身前的女人在怒吼一聲，幾次想睜開自己掌控卻徒勞無功之後改變了計畫，整個人朝著自己撲過來。下一秒，他發現他被猛的撞上，踉蹌的後退幾步卻反而被身後沙發桌給絆住，接著兩人一起重重的跌在桌上。

　　本來被Tahlia拿著的茶杯硬生生的碎了，溫熱的液體濺在他們身上，Snape張著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本來握著她的手也在不知不覺中鬆開了。

　　Tahlia跪坐在他身上，臉氣的脹紅，然後Snape生平第一次的嘗到了脖子被緊緊壓迫著的窒息感。

　　很難受，但他壓抑住了掙扎的本能，強迫自己冷靜的任憑著女人發怒，事實上，有一部分的他甚至覺得要是就這麼死在她手上也無所謂。

　　「道歉。」Tahlia顫著聲說，眼前照常的一片黑暗，她甚至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正在做甚麼，此刻她只想阻止男人繼續說下去，因為某種她無法解釋的害怕情緒。「我要你道歉──」

　　「不。」Snape勉強擠出一句，聲音因喉頭受擠壓而沙啞異常。「你不……愛他──」

　　「我讓你道歉！」Tahlia再次怒吼一聲，手上的力道無法控制的加重，她想讓他閉嘴……她不想再聽見任何關於自己和Derek的事。「道歉！」

　　Snape沉默了。

　　不是他沒想說話，而是他已經快要無法克制讓自己不要做出掙扎的行為，似乎求生的意志總是淩駕於任何其他情緒之上。

　　「咳咳……」他終究是無法控制的咳出聲，手無意識的受本能驅使揪住了緊掐著自己脖子的手。

　　然後一切壓迫隨之停止。

　　Snape勉強抬眼，天花板上的燈光令他有些看不清Tahlia的表情，他大口的喘著氣，重新得以呼吸新鮮空氣的舒適感讓他腦袋一瞬間愣了一會兒。

　　等到他回過神，發現到Tahlia已經遠遠退開，唯一不變的只有她依舊抖得厲害，臉上寫滿錯愕。

　　Snape緩緩地坐起身，手無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現在疼的厲害的脖頸，在這同時，Tahlia的聲音傳進耳裡。

　　「……我很……我很抱歉。」

　　聲音很微弱，並且顫抖著，語氣中透出的哀傷情緒幾乎淹沒了Snape。

　　「我不是──」她開口，嘴巴張了張，但再沒說出下一句話。

　　然後，沒等Snape有任何反應，她猛的轉身，倉皇的撞開辦公室的門沖出。

　　而她的魔杖被遺留下，孤零零地躺在方才被Snape扔出去的位置。


第306章 289.曖昧

　　近日學校裡又出現了另一個傳聞，比先前傳出的關於Nigel Snape的母親身分的傳聞更令人難以相信。

　　極為罕見的是，這次的謠傳竟然是Slytherin以及Hufflepuff兩學院聯手散播出去的。誰讓在開始上課的不過第一天晚上，就有不少人在地窖走廊上看見他們的魔藥學教授與助教互相拉扯，之後他們的助教還直接被Snape教授給抱起來，兩人揚長而去，直接消失在魔藥教室的門後。

　　倒是沒有人敢追上前去探聽究竟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只不過，後來他們同樣有不少人看見Watson教授隻身從魔藥教室裡沖出，顯得神色慌亂，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好幾次都差點撞上學生或是牆邊的盔甲，最後還是Hufflepuff的Diggory忍不住上前幫忙，這才將他們的魔藥助教給安全送回她的辦公室，這件事貌似沒什麼詭異，唯一的古怪大概也只有Diggory在完成任務後神色變得糾結，並且鑽進Nigel Snape的房裡待了好長一段時間。

　　……回到正題。

　　在聽說這事之後，幾乎全校的學生都十分好奇那兩位教授究竟發生了什麼，一時間各種版本迅速傳開，最正常的就屬Slytherin的說法，Watson教授走到一半突然間昏倒，而Snape教授不得不將她抱回自己辦公室裡，Watson在清醒之後因為太過尷尬才匆匆從魔藥教室逃離。畢竟兩位當事人之一是他們的院長，再怎樣他們也不敢擅自拿Snape教授開玩笑。

　　相較之下，其他幾個學院的版本可就有趣多了。

　　無論是Snape教授為愛擄人、或是Snape教授再也忍受不住多年的寂寞而強拉上Watson尋求慰藉……無論哪一個版本，只要被魔藥教授聽見，可以想見未來他們的日子會過得多麼悲慘。

　　但即使如此，Snape教授的威能還是沒能澆熄他們八卦別人──尤其是學校教授──的熱情。

　　「你說他們會不會是戀人？我聽我爸爸說他們同樣年紀，而且從學生時代就認識──」

　　「很有可能，據說他們還同時作為間諜，感情鐵定很不錯。」

　　「或許他們已經訂婚……看見Watson教授手上的戒指了嗎？」

　　「你是說，Snape教授早就向Watson教授……求婚？什麼時候？這是Watson教授決定回來的原因嗎？」

　　「……不對，有個很大的問題，先前Watson教授跑哪去了？」

　　諸如此類，四處皆可以看見群聚在一塊兒嚼舌根的學生，每個人似乎都興致勃勃地想討論出個所以然。

　　只有一人對這些傳聞非常憤怒，那人的名字叫做Nigel Snape。

　　Nigel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制止自己在聽見這些謠傳後直接掏出魔杖沖去黑漆漆那裡，他得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即使他現在這麼沖過去也沒有能力對那討人厭的男人怎樣，說不定還會在他那兒又吃了個虧──

　　到底是誰傳出這些該死的謠言的！

　　要是被他知道了，雙胞胎會很高興得到更多實驗物件的！

　　Nigel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咒駡那些八卦的人，造成的結果就是，他才剛拐過一個轉角，便一頭栽進一個人懷中，還差點因為隨之而來的反作用力往後跌，好在他撞上的那人及時將自己給拉住了。

　　只是苦了他的鼻樑……方才那下力道太大，痛的他眉毛緊緊的絞在一起，不自覺地伸手摀住被撞疼的鼻子──喔，該死！

　　這時候他才猛的發現面前目光所及是全身的黑色布料。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Nigel忍不住在心中接連咒駡著。

　　他運氣實在太差了──

　　「Snape先生。」Snape皺眉，看著面前摀著鼻子的黑髮少年，邊緩緩地鬆開扶著男孩的手，邊淡淡的開口。「我以為眼睛有毛病的人應該是你母親……」

　　Nigel恨恨地瞪著Snape。「抱歉，先生。」說完，往側邊讓了些便打算離開，卻馬上被叫住。

　　「等等。」

　　Nigel狐疑地回過頭，一雙眼戒備的盯著Snape。

　　這時候他才發現男人的面容似乎有些憔悴，或許近日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整晚都沒睡好。

　　「還有什麼事？」想了想，他平平的問了句。

　　Snape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什麼聲音，好一會兒，他才拿出了個東西遞給Nigel，開口。「這是她的魔杖。」

　　Nigel眨眨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Snape說了什麼，只反射性的愣愣地接過Tahlia的魔杖。

　　「還有，這幾日你找些人，輪著替你母親領路──」

　　「……我以為你──」

　　「我認為……」Snape抬手，打斷了Nigel的話。「你該不會反對。」

　　Nigel閉上嘴，片刻，他才抬起頭，靜靜地著Snape。「你又惹到她了。」他開口，毫無表情肯定的道出。

　　Snape沉默著，良久才給出回答。「不，我認為這次的情況和你想的恰恰相反，無論你相信與否──」語畢，他沒等Nigel回應，側身掠過瞬間愣在原地的男孩身邊，離開。

　　他說的並沒有錯。

　　Snape大致能夠猜測出現在Tahlia心裡想的是什麼，內疚。

　　但她不需要……他清楚知道她不需要內疚，和自己曾經犯的錯相比，她根本沒有對自己做什麼──即使如此，看來短時間內她是沒準備好面對自己了。

　　而這次，他也不打算將她逼得太緊。

　　Tahlia向來不受暴力的要脅，即使是黑魔王也不是以這種單純簡單的方式讓她臣服，即便如此，她也只是表面上聽從，暗地裡卻始終不曾真正效忠。

　　心懷惡意的接近只會造成反效果，永遠不可能讓她發自內心的承認。

　　要說在之前兩個月的假期中他學到了什麼，那便是，Tahlia從來做不到無情地拒絕一個人放下身段表現出的善意，她始終是個容易心軟的人，即使先前被得罪、或者傷害過，只要讓她感受到真誠，她便會接受。

　　Lucius是一個，Black也是一個……還有許許多多人，就連那因背叛而導致Potter夫婦死亡的Pettigrew也同樣得到了她的原諒。

　　沒有道理自己做不到。

　　尤其仔細思考過Tahlia在他們重新相遇之後的種種行為，對此，Snape罕見的感到非常樂觀。

　　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他不需要著急──

　　時間過得很快，就這麼過了幾個星期，這段日子Snape沒有主動去貼近Tahlia，而Tahlia也總是遠遠的避著自己，即使是在魔藥課堂中也沉默地站在教室最後頭，以便能夠在下課的瞬間便第一個離開。

　　Snape知道這幾天Tahlia已經不需要學生帶領才能夠從她的辦公室走來魔藥教室，儘管她還是得喊個人領著她去大廳用餐，但她的確逐漸熟悉這座城堡，無論如何，這是好事。

　　邊想著，Snape推開了魔藥教室的門，快步走了進去，等待上課鈴響。

　　沒有多久，在學生差不多都坐定，而Snape也已經將上周的作業發還下去之後，Tahlia才慢吞吞地推開門走進，然後便保持在她先前站著的位置上，靜靜地，一句話也沒說。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全校學生都已經發現Tahlia的眼睛出了問題，Snape並不覺得意外，畢竟Tahlia從沒打算隱瞞這事，於是，這事自然的傳開了。

　　Tahlia Watson，這位已經被證實是黑魔王身邊間諜的女巫，現在卻因為黑魔王親自下的詛咒而失明，這幾句話以一種異常的速度瞬間傳遍整個城堡，之後，理所當然的連家長那兒也迅速由他們孩子的口中得知了這事，或許週一早上紛紛湧進的貓頭鷹信件有很大一部份的原因是因為上周的預言家日報，幸好她現在看不見，當天她也沒有出現在大廳，否則她的情緒或許會起伏的更大，畢竟現在的Tahlia極度缺乏自信，且總在自我怪罪，理論上來說這絕對不是好事，但Snape也清楚知道這類心理情緒絕沒有辦法藉由魔咒或是魔藥快速痊癒，這也是另一個他決定先與她保持一段距離的原因。

　　不過，此刻看著教室後方依舊僵著一張臉的黑髮女人，Snape突然間覺得，或許現在是時候採取進一步行動了。

　　「Ravenclaw扣十分，上課遲到。」他將自己從思緒中拉出，回到課堂上，對著在上課鈴響完之後才匆匆忙忙撞進教室，還差點撞在Tahlia身上的學生冷冷地開口。「再扣十分，企圖撞傷教授。」

　　那Ravenclaw瞬間白了臉，但過去的經驗告訴他他不該反駁，認命地摸摸鼻子迅速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定。

　　「現在……」Snape眼神掃視了教室一圈，開口。「我們開始。」

　　幾乎在Snape開口那瞬間，站在教室後方的Tahlia便繃緊了神經，凝神留意四周情況，在經過幾個星期的熟悉之後，她發現她已經能夠輕易做到準確藉由學生們弄出的聲音去判斷方位以及大致距離，甚至，她還能夠光憑Snape在教室中來回穿梭的腳步聲便知道他現在的位置大概在哪。

　　「我不期望你們超越前人。」Snape的聲音如絲一般的流淌進Tahlia耳裡，嗯，第三列和第四列間的走道，正從第一排往教室後方走。「只要求你們至少得有進入這高級班應有的水準。」聲音頓了頓，然後是粉筆在前方黑板書寫的沙沙聲。「精神安撫劑。」

　　「什麼？」

　　「精神安撫劑？」

　　再然後，是學生們明顯過於錯愕並且開始瘋狂翻找課本的嘈雜聲。

　　Tahlia也同樣困惑，完全不明白Snape突然改變這課堂內容的目的是什麼，畢竟──

　　「這不是N.E.W.Ts的內容，先生。」果然，在他們始終沒能從課本裡翻到魔力撫順劑相關內容之後，終於有個學生大膽地舉起手來發問了。

　　「難道你們的腦子裡除了應付考試就再也容不下任何課外知識？」Tahlia心裡暗自笑出聲，Snape的語氣聽來就是一副『他願意屈就教他們課外知識他們怎麼還不感動的痛哭流涕反而質疑他』的模樣。「Ravenclaw扣五分，Smith先生，為你不知進取。」

　　本來的竊竊私語瞬間靜止了。

　　「步驟已經在黑板上，要是你們沒其他的問題，那麼我建議你們開始。」Snape的聲音又冷冷地發出。

　　Tahlia松了松肩膀，再次凝神傾聽，這時候，她聽見Snape走來，令她本就緊張的情緒瞬間上升到了另一個檔次。

　　老實說，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Snape，她甚至不記得他們上次說話是什麼時候的事了──至少在那之後，她和面前男人的幾次簡短且尷尬萬分──至少就她來說尷尬萬分──的對話在她記憶中都模模糊糊的。

　　該死的至少他得表示些什麼不是嗎？憤怒的辱駡或是惡劣的指控都好……至少他該有些表示的！她根本沒有印象自己曾經那麼野蠻的對待一個人過，尤其這麼對Snape。

　　「我從沒說你只能站在這兒，Tahlia。」Snape的聲音以方才他對那些學生們說話時一模一樣的語氣滑進她耳裡。「這兒同樣也是屬於你的教室──」

　　依舊不是指責。

　　Tahlia沒有說話，微微低下頭。

　　Snape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怎麼可能在自己莫名其妙對他發脾氣之後還繼續保持和顏悅色？難道是他早知道在他刻意的激怒下，自己的情緒會失控？

　　沒錯，刻意。她大概猜得到當時他究竟心裡想的是什麼……

　　想著，她歎了口氣。

　　這才是她真正不知道該怎麼做的原因。

　　「你該生氣……」一會兒，她喃喃的說。

　　「對你？」Snape挑眉，然後歎了口氣。「那沒什麼好生氣的。」

　　「過去的你絕對會很憤怒。」Tahlia偏過臉。「我記得你說過……」

　　突然她感到一隻手將她的頭髮撥至耳後，Tahlia愣了一瞬，然後猛的甩頭擺脫那接觸。「別這麼做！」她嘶聲道。

　　令她意外的是，她聽見的竟是一聲輕笑。

　　……她鐵定是因為太緊繃而出現幻覺。想想課堂上這些學生可都還正努力的製作魔藥，說什麼身為魔藥教授的Snape也不可能在他的課堂上笑出聲。

　　「既然你記得我先前說過的話，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也記得我先前告訴過你什麼？」Snape的聲音再次傳進耳裡。

　　「什麼？」Tahlia僵硬的問道，試圖往一旁挪了點，依舊沒敢抬頭。

　　Snape又是一聲輕笑，有趣的看著Tahlia不知所措的表情，好一會兒，才刻意放慢了語速，低聲開口。

　　「我說過……我在追求你。」


第307章 290.愛我別走

　　「我說過……我在追求你。」

　　短暫的沉默，而後Tahlia伸手直接一把將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推開當作回應，開始緩緩地穿梭在走道間。

　　Snape微微勾起嘴角，才轉過身，跟上面前終於願意離開教室後方小角落的女人。

　　「意思是，我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對你生氣。」他走至Tahlia身後，以一種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說道。

　　「小事？」Tahlia僵了一瞬，然後以同樣的音量回答。「我幾乎要殺了你。」

　　「但你並沒有，就我的觀點來看，那是小事。」Snape說道，然後揚手一揮，兩人右手邊的一個即將發生意外的坩鍋裡的液體便瞬間消失。「Hufflepuff扣十分，告訴我，Perry小姐，黑板上的第三行指示是怎麼說的？」

　　「將……將蠑螈尾巴切成塊，沿著坩鍋邊緣每隔十秒放入一塊──」金髮的女孩顫顫地回答，說到越後，聲音越小，似乎已經發現自己錯在哪裡，對於Snape教授在她壓根忘了要等待一段時間便打算直接扔進下一塊蠑螈尾巴之前便阻止她，她實在不知道該感到慶倖還是恐懼。

　　「是的，每隔十秒，Perry小姐。」Snape的聲音很輕，卻一點也不失威嚴。「或許你是認為，在O.W.Ls裡得到了個優秀就代表你能夠驕縱的不按指示製作魔藥了？」他扯起一邊的嘴角。「我是否該重新考慮讓你出現在這課堂上？」

　　「我……」Perry看起來被嚇傻了，支支吾吾地呆站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

　　聽著Perry懼怕的聲音，Tahlia眉頭皺了起來，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然後走至Snape身側。

　　「Severus，別總是這麼威脅學生。」她淡淡地開口，接著轉過頭面向女孩聲音的方向。「別緊張，時間還夠，這次小心點──」

　　嘶──

　　Tahlia猛的閉上嘴，這聲響她非常熟悉，是附近某個坩鍋就要爆炸了的前兆，聲音很近，似乎就是左邊Perry小姐前方的那張桌子。

　　熟練的抽出魔杖然後精准的放出咒語，然後……

　　砰！

　　……很好。

　　聽起來似乎沒有人受傷。

　　嘶嘶嘶──

　　不，不對……

　　Tahlia一時困惑了，照理說她應該完美的阻止爆炸的液體波及任何人才對……但怎麼──

　　「Tahlia！」

　　又是一聲爆炸聲響，伴隨著一驚恐地呼喊直接震進Tahlia耳中，該死……

　　她只來得及往聲音源頭弄出兩道屏障隔開前後的學生，然後便下意識地閉上眼，準備迎接隨之而來的不管已經變質成什麼模樣的魔藥的潑濺──

　　砰！

　　Tahlia的頭重重敲在地上，因為一個突然間撲向自己造成她整個人被壓倒在地的男人，沒有料想中撒在自己身上的魔藥，取而代之的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氣味，除了他的腦袋因為撞擊力道太大有些昏沉沉的，貌似她沒有受傷……

　　是Snape……救了她？

　　「Severus……」Tahlia開口，邊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Snape沒有回應。

　　Tahlia皺起眉頭，這時候她才感覺到壓在身上的重量，就好像Snape完全沒有支撐著的倒在她身上一樣。

　　「Severus？」她又喚了一次。

　　依舊沒應聲。

　　心中突然竄起了無法言喻的恐懼，但當她對著學生們開口時，語氣卻鎮定的令自己驚訝。「他發生什麼了？」

　　從方才開始就寂靜一片的學生們終於在Tahlia的問話過後回過神來，幾個人在發現到他們的魔藥教授一動也不動並且全身被魔藥給濺濕了之後才七手八腳地幫忙Tahlia稍微將男人移開些。

　　「Watson教授……Snape教授他──」

　　「噓，沒事。」Tahlia無法確認情況，卻還是下意識的先安撫了造成這起魔藥事故，現在完全陷入慌亂了的孩子。「但我需要你們的説明。」她輕輕地說道，扶著桌子站起身，手中的魔杖依然緊握著。「這節魔藥課到這邊為止，魔藥不用繼續做了，你們直接將那些半成品處理掉──」說著，她揮動魔杖，倒在地上的Snape便穩穩地飄浮起來。「誰願意替我帶路？」

　　沒有多久，在Tahlia盡可能以她現在最快的速度行走之下，她已經帶著Snape出現在醫療翼。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Tahlia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滿是困惑。「但孩子們說他像是昏過去了，正常人怎麼會這麼簡單就昏過去？」

　　Pomfrey聳聳肩，邊熟練的將一些瓶瓶罐罐擺在Snape病床旁的矮櫃上。「我很確定那魔藥沒有對他身體造成傷害，Tahlia。檢查結果就是如此，老實說我也不明白為何他會睡到現在……」她頓了頓。「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因為他一直都沒怎麼睡──」

　　「一直沒怎麼睡？」Tahlia皺起眉頭，輕聲附誦了一次。

　　「我不只一次說過他了。」Pomfrey沒好氣的說道。「但他花在睡眠上的時間依舊少之又少，你不在的日子裡他甚至時常接連著好幾日沒睡──」

　　Tahlia沉默下來，微微低下頭，似在思考著什麼。

　　見狀，Pomfrey輕歎了口氣。

　　這兩個孩子……

　　她從他們兩人入學起就看著他們，自然也知道他們之間的所有誤解與矛盾，她唯一沒想到的是，兩人之間由這些爭執所築成的高牆竟會如此難以翻越，有時候她甚至懷疑這是梅林的惡作劇，或許一切都是他老人家刻意為之，命運始終捉弄著他們倆。

　　「Tahlia……」最終，Pomfrey輕聲開口。「Severus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執著的人──」

　　Tahlia頓了幾秒，喃喃的問道。「……甚麼？」

　　「我是說，」Pomfrey緩緩的走向Tahlia，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始終有他追求的──無論是甚麼，他絕對費盡心思的去達到。」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Tahlia微微側過身，她知道這樣甩開Pomfrey非常不禮貌，但她有種直覺，要是她繼續聽下去，絕對會發生什麼非常嚴重的事，甚至會讓她這些年來一直堅守著的信念徹底崩毀。「我們是Slytherin，Poppy──你也是，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的東西，他又憑什麼特別了？」說著，邊站起身，緩緩地靠近病床，手無意識的向前摸索，然後，手指傳來了幾絲細細的觸感，她在自己心底升起任何情緒之前抽回了手。

　　看來他還昏著──

　　「我認為你們不是──」

　　「我們不是？」Tahlia猛的轉過頭，面向開口了的Pomfrey的方向，硬生生的打斷了她的話。「為什麼你們總想著要改善我們的關係？你根本就不瞭解我們之間的事，不是嗎？」

　　Pomfrey沉默了好一會兒，良久，才低聲開口。「沒錯，我們是不瞭解……但我們有過猜測──」

　　「而你們認為光憑你們──無論你口中的你們指的是哪些人──光憑你們的猜測，就足夠替我做決定了？」Tahlia不自覺的揪緊了手下的布料。「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麼你們覺得我該選擇原諒？要是你們真猜出了什麼的話──」

　　「要是你見過這段日子裡Severus究竟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我就會同意？」Tahlia拔高了音量。「會嗎？你說他這段日子過得怎麼樣？喔，別告訴我，我幾乎都可以猜出你想說什麼──你要說他後悔，說他因此怎樣的懲罰自己──那我呢？」她別過臉，諷刺的勾起嘴角。「難道他表現的落魄，就能夠理所當然地自稱受害者了？」說著，又轉回頭。「你是這意思？」

　　死一般的沉默。

　　不是Pomfrey無話可說，而是她心疼。

　　撇開那些聽來無情的話，要是Tahlia能夠別露出那般深痛欲絕的神情，她絕對會被說服──

　　但她還該繼續說什麼？

　　「抱歉，Tahlia……我不是在責怪你，本來這世上就沒有所謂道歉就得接受的道理，不是什麼錯事都能夠被輕易的原諒，我沒有想強迫你接受的意思──」

　　Tahlia緊抿著唇，沒有回話。

　　「我只不過是感到可惜──」Pomfrey也沒打算要逼迫Tahlia馬上回答，逕自繼續說道。「我看著你們長大……你們就像我的孩子一般，我只希望你們都能夠過得快樂。」

　　Tahlia依舊沒有回話。

　　「不過果然還是我多管閒事了吧。」Pomfrey歎了口氣。「算了，當我什麼也沒說──」

　　「不。」 Tahlia微低著頭，低聲冒出一句。

　　「什麼？」

　　Tahlia手依舊揪著床單，緩緩抬起頭。「抱歉，Poppy。」她說道，邊擠出一個微笑。「這些我都知道。」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他改變很多，我也知道他為此究竟付出了多少，無論如何我也不是毫無感受，說不感動是騙人的，我也曾想過再次相信──」

　　「你……」Pomfrey眨眨眼，一臉驚訝。

　　「但我依舊有我的堅持，Poppy──」Tahlia繼續說。「相信我，這問題我無時無刻都在思考著，不管怎麼說，最終我會做好決定──」

　　Poppy依舊愣著，顯然沒能來得及消化Tahlia說的話。「噢……」她瞥了床上的Snape一眼。「那你對他──」

　　「總之我會有個決定的。」Tahlia給出一個微笑。

　　Pomfrey聽了，卻也沒有因為Tahlia的模棱兩可而想繼續追問，反而輕笑了一聲，聳了聳肩，在突然傳來的一陣敲門聲之後揮揮手轉身離開。

　　似乎傷到她了……

　　Tahlia閉上眼，不知道什麼原因，即使同樣一片漆黑，但她總是只能在真正閉著眼睛的時候才能夠徹底將自己與外界隔離開來……

　　真的很抱歉……

　　Tahlia深吸一口氣，然後歎了口氣，抬腳，準備離開，卻在此時感覺到一旁的輕微騷動，下一秒，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

　　「Severus？」Tahlia詫異地脫口而出，習慣性的便回過頭。覺得手臂被抓握著的地方很疼，可想而知男人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氣。「你……醒了？」她問道，在疼痛又一次傳進腦子裡的時候咬緊牙關。

　　說來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方才Pomfrey的話起了什麼作用，這次她沒想過抽開手，或者是阻止Snape繼續抓著自己，畢竟方才替自己擋下那些魔藥的男人便是這人，要是那魔藥對他有什麼不良影響……她怎麼樣也會設法矯正過來。

　　但Snape什麼話也沒說，且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不少。

　　「嘶──」Tahlia不自覺的倒抽了一口氣。「Severus，你先──」

　　「別走。」

　　Tahlia閉上嘴，因為Snape傳進自己耳裡的嗓音。

　　那聲音聽來痛苦異常，幾乎包含了所有的負面情緒，絕望、哀傷、不甘……

　　「……Severus？」

　　突然間，Tahlia感覺到整張病床稍稍晃動了一下，床上的男人坐起身，下一秒，自己便陷入一個人的懷抱中，屬於Snape特殊的草藥味直接充斥了自己的嗅覺感官，讓他腦袋有了一瞬間的空白。

　　Snape似乎也不在對的狀態。

　　Tahlia覺得自己腦袋一片混亂，但這樣一個念頭還是清晰的淩駕於自己意識之上，正常情況下的Snape不會這麼隨便就上前抱住一個人，也不會在抱住那人之後還被人察覺出他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著……難道是那魔藥？

　　「Severus……」思及此，Tahlia發現她沒辦法強迫自己強硬的推開摟著自己的男人。

　　「Tahlia。」她聽見Snape的聲音，依舊是方才那聲令人不安的聲音。

　　「嗯？」在她能阻止自己之前，她已經回應了他。

　　明顯感覺到摟著自己的雙臂收緊了，甚至要讓她沒有辦法正常呼吸。

　　Tahlia張口，但隨即又因為男人的反應震驚的閉上嘴。

　　他在哭。

　　確切的說，啜泣。

　　這認知令她完全反應不過來，Tahlia無法移動半步，也無法思考，Snape身子的顫動很輕微，但被緊緊抱著的自己不可能完全沒察覺到。

　　在她記憶中，Snape只有一次在她面前落下眼淚……不，或許不只一次，但次數她五根手指頭都數的出來，其中最為深刻的那次，就是那天晚上，在四散的瓦礫堆中，他摟著Lily──

　　Tahlia覺得她的呼吸要停滯了。

　　為什麼……

　　「別走……」

　　她聽見Snape再一次開口。

　　「求你……別離開。」


第308章 291.粉身碎骨

　　Pomfrey感到很頭痛。

　　看著面前哭喪著臉的兩個孩子，一個Gryffindor以及一個Slytherin，她的頭實在非常疼……

　　「我以為你們在衝動的來場決鬥前，應該要先想過這究竟會造成什麼後果。」她嚴厲地說著，即使言語中透出的無奈也顯露無遺。「看在梅林的份上，你們已經成年了！」

　　沒錯，成年了，恰好經歷過幾年前Gryffindor與Slytherin兩學院水火不容的日子，昔日互相仇視的理由忽然間消失，或許名面上他們逐漸開始嘗試和平共處，但心裡絕對多少還存有些芥蒂。

　　「成年了！」她再次強調一次，兩個學生下意識的縮了下身子。

　　他們真該慶倖他們沒因為這場幼稚的決鬥而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至少……他們還能夠自己走來醫療翼──

　　「當初校長是怎麼說的？嗯？」Pomfrey雙手插著腰，氣勢十足的質問。「包容！」她尖聲道。「你們唯一需要做的只有包容！」

　　「……我們很抱歉，Pomfrey夫人。」兩個學生頭低的更低。

　　見狀，Pomfrey忽然間也沒那心思再繼續訓斥下去了，她不知道為何這兩人會起爭執，對此她沒興趣探究，想著，她歎了口氣，稍微放柔了語氣。「我可不需要你們的道歉，一會兒你們才該互相向對方道歉──」她轉過身，示意他們往前進。「都過來吧……傷到哪了？」

　　幸好只是些小傷……

　　Pomfrey迅速的處理好兩人的傷口，給他們一人一瓶魔藥之後便打發他們回各自的寢室去。她可沒忘記她還有另外一個病患──

　　邊想著，Pomfrey一把掀開了擋在面前的螢幕。

　　「噢……抱歉。」Pomfrey眨眨眼，這可出乎她意料之外了。「你們……我打擾到你們了？」

　　「喔，梅林……當然不！」回話的是Tahlia，應該說，被Snape緊緊抱著的Tahlia。

　　只見她慌亂的掙扎著後退，滿臉驚恐。「你不是……我是說──不是你看見的那樣──」

　　「老實說，這實在很難讓我相信，Tahlia。」Pomfrey乾巴巴的說。

　　「我、我的意思是──」Tahlia結結巴巴的開口，但馬上因為Snape再次抓住了她而閉上嘴。「夠了，Severus！你搞什麼？」

　　「求你……別離開。」Snape喃喃的說道，但絲毫沒有鬆手。

　　「我沒有要離開！」Tahlia拔高了音量，試圖扒開Snape。「躺回床上去──」

　　「咳……」

　　一旁的Pomfrey忍不住輕咳了一聲，覺得她很有必要稍微讓那兩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抱歉，Poppy……」Tahlia微微轉過頭擠出一個微笑。「但我覺得……我的意思是──Severus有點不對勁──」

　　「不。」Snape突然開口，他直直地盯著Tahlia說道，就好像壓根沒注意到Pomfrey的存在。「我很正常，Tahlia，我是認真的──別離開。」

　　「問題在於我根本沒打算離開！」Tahlia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再次對著Pomfrey開口。「Poppy，請你看看他──」說著，一個用力掙脫開，迅速的往後退去。

　　Pomfrey有點愣著，不過還是馬上反應過來，往前走了幾步並且抽出魔杖打算給Snape來個檢查。

　　也就在那瞬間，Snape突然間瘋狂了。

　　「你打算走！」他幾近喪失理智的怒吼。「我知道你──」

　　「喔，看在梅林的份上，Severus！」

　　Pomfrey忍不住用更大的音量制止了不正常的Snape，效果非常顯著，看來無論Snape怎樣的不對勁，依舊會下意識的遵從這位霍格華茲當之無愧的最有氣勢的女巫。

　　「冷靜點！」Pomfrey雙手插著腰，沒好氣地大聲說道，轉過頭去，在看見Tahlia一臉事不關己表情又補了一句。「兩個都是！」一句話硬生生的讓她閉上嘴。

　　整個空間似乎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期間Snape的目光始終放在Tahlia身上，似乎非常篤定她打算就此離開。

　　篤定？

　　「Severus，你剛剛說了些什麼？」良久，Pomfrey打破了沉默，率先開口。

　　Snape的臉色黑的可以，臉上的神經一抽一抽的。「抱歉？」

　　「你難道沒發現方才你整個人都不對勁？」Pomfrey挑眉說道。

　　Snape愣了一瞬，但馬上僵硬的擠出一句。「我說了我再正常不過──」

　　「你說你知道。」

　　Snape閉上嘴，本來一直盯著Tahlia的目光短暫的移開了一會兒。

　　「你怎麼知道？」等了一會兒，沒等到Snape回答的Tahlia再次問了一句。

　　Snape依舊沒有回答，雙唇緊抿著，完全沒發出一點聲音。

　　「Severus。」Tahlia再次喚了一次。「你說你知道我打算離開……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耳語，卻字字清晰。Snape望了過去，微張開嘴，但又閉上。

　　只有那瞬間。

　　Snape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在他替Tahlia擋下那些濺出的魔藥的剎那，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自自己身體伸出蜂湧而出。

　　他並沒有耗費多少心思也知道造成那疼痛的原因，不是魔藥，不，當然不是──

　　那是一種徹底的心碎。

　　Tahlia的內心感受。

　　唯一能夠使之癒合的方法，就是永遠離開，離的越遠越好，從此不接觸，讓時間……時間總能夠沖刷一切──

　　她想走。

　　否則也不會在清醒之後的第一時間就一聲不響的離開。

　　但她最終依舊選擇回來，她違背了當時──直至現在──心中如此篤定的想法而回來，為什麼？

　　「你本打算一輩子遠離這裡……但你改變主意──」Snape終於緩緩地開口，聲音異常的沙啞。「為什麼回來？」

　　Tahlia垂下眼，注視著地下，沒有說話，甚至也沒有提醒Snape方才問話的人其實應該是她才對。

　　「你說你抱有目的。」Snape繼續說道。「當時你說要是我問起你會考慮回答，我想知道你現在是不是依舊保持一樣的想法。」

　　「……當然不。」Tahlia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才僵硬的說道。「那時候的我很亂，都是些胡言亂語罷了，何況我回來也不是為了什麼──」

　　「你我都知道這是謊話。」Snape直接打斷了她。「要是你是因為現在並不是什麼談話的時機──」

　　然後他沒再說話，緩緩的轉過頭，盯著從剛才開始就只能尷尬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的Pomfrey，而她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讀出他眼中的暗示。

　　正好，她還在煩惱究竟該在什麼時機開口回避──

　　「是因為我吧？」Pomfrey問道，接著趕在Tahlia有時間做出任何反駁或者是反應的時候迅速接話。「抱歉，我突然也想起我還有些事要處理──」邊說著邊轉過身直接掀開了簾幕。「你們繼續，我一會兒回來。」

　　「Poppy──」

　　「Tahlia。」Snape又一句話讓Tahlia閉上嘴。

　　有好一段時間，兩人就只是這麼沉默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Tahlia終於按捺不住，輕聲開口。「你讓Poppy離開，究竟是想要告訴我什麼？」

　　「我說過了。」Snape的音量也很輕。「告訴我你的目的。」

　　Tahlia一愣。「我沒有──」

　　「你還要繼續欺騙自己？」Snape挑眉，從病床上站起身，直接走至Tahlia面前，壓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還是你在逃避？」

　　「當然不！」Tahlia低吼，沒有發現自己就這麼乖順的完全沒反抗就依Snape的意坐下。「回來就是回來了，我還能有什麼目的──」

　　「噢，我不知道，或許有些事無法在麻瓜界進行，又或者那件事就你現在的情況無法獨自成功。例如……」Snape緩緩的、一字一字清晰的說道。「熬制魔藥？」

　　Tahlia雙眼瞬間瞪大。

　　「你……」她變的語無倫次。「你怎麼──」

　　Snape輕笑。「你該不會認為我真對你讓幾個學生分別替你訂購藥材這事一無所知？」他停頓了一小會兒。「碧爾瓦綠仙的指爪、威爾斯紅龍的鱗片、印度魔蜥的血液……」清楚看見面前女人的臉孔隨著自己持續道出的藥材名稱而跟著變得更加驚慌失措且蒼白。「需要我繼續列舉？」

　　Tahlia什麼話也沒有說。

　　「告訴我，Tahlia。」Snape低著頭，靜靜地繼續說著。「以你現在這狀態，你究竟打算怎麼熬制那劑魔藥？」

　　Tahlia依舊沉默。

　　「不說？」Snape再一次開口。「或許我該找來Nigel──」

　　「沒有必要找Nigel過來。」Tahlia終於開口，臉色很不好看，她沒有抬頭，臉別向一邊。「既然你都知道……還問我做什麼？」

　　「我想聽你親口說。」Snape淡淡的說道。「另一點，我想知道你拿那魔藥做什麼？」

　　Tahlia緩緩地抬頭，兩人四目相對。「認真的？在你已經都知道我弄來哪些材料之後還不知道我打算做什麼？」

　　又是一陣沉默。

　　她說的沒錯。

　　Snape怎麼可能會在已經清楚魔藥材料之後還對可能得出的成品沒有任何想法，但他直至此刻都還在強迫著自己別去細想她的目的。

　　不為其他，就只因為那些東西能夠組合成當今世上效力最永久的遺忘魔藥。

　　「對誰？」

　　老實說，他害怕聽見答案。

　　「你說呢？」Tahlia突然笑出聲，一開始是細碎的笑，但沒有多久卻逐漸變得不受控制，變的越趨瘋狂，就像是壓抑多時的情緒突然間全部爆發出來，完全無法停下，要是不知情的人，甚至還會以為現在坐在這兒的女人已經瘋了。「你在擔心什麼嗎？我想忘了誰……又跟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跟我有關係。」Snape逼迫自己儘量冷靜的開口。「無論你想忘了誰，你都會後悔──」

　　「你錯了，Severus。」Tahlia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裡頭透出的悲愴卻重重的刺進Snape眼裡。「要是我真完全不記得了的話，又怎麼可能會覺得後悔？」

　　Snape沉默了一會兒，良久，他深吸一口氣。「那麼……是我？」

　　Tahlia第二次笑出聲，依舊是幾近崩潰的笑，不同的是這次伴隨著兩行不明緣由湧出的淚。

　　「是你……嗎？」臉上仍然掛著笑，Tahlia的聲音因為雖著先前不正常的發笑跟著變的紊亂的呼吸而斷斷續續的。

　　「是啊……你說的很對……」她說道。「忘了你，似乎……也是個很好的辦法──不是嗎？」


第309章 292.侵入

　　Derek Hilton……這名字已經被埋藏在最深沉的心底，與另一個名字一起，在Tahlia不敢、也不會去碰觸的地方。

　　她知道她變了。

　　不是最開始天真的女孩，也不是後來逼迫自己履行承諾的女人，她現在什麼也不知道……一個破碎的人還能夠做什麼？要說她瘋了也好──或許她真的瘋了吧？從Snape推開自己開始，她就已經瘋了。

　　「為什麼你會以為是你？」

　　在聽見這句話的那瞬間，Snape先是松了口氣，但隨即心中又湧現出了一股強烈的失落。

　　不是自己……Tahlia沒想忘了他。

　　那麼她想讓魔藥起作用的物件似乎只剩下一個人了。

　　強壓下內心那股辛酸，Snape低下頭，仔細的觀察著Tahlia。

　　她快撐不下去了。

　　Snape從沒有如此強烈的直覺，但此刻的他幾乎確定。

　　Tahlia也抬著頭，雙眼朝著自己的方向，但那眼神異常空洞，瞳孔似乎完全沒有聚焦，Snape無法控制自己去忽略她雙眼中那層黯淡的灰幕。

　　「或許是因為……我愛你？」

　　Tahlia身子震了一下。

　　「不，我道歉……」Snape說道。「我幾乎可以猜想你會有什麼回答，他也愛你，是不是？」沒等女人有任何反應，他就繼續著開口。「你想忘了他，因為你對他有愧疚──」

　　Tahlia拳頭揪緊了。

　　「你認為你害死他。」Snape靜靜地指出。「這愧疚不斷糾纏著你，所以你找來了那些材料。」他停頓了一會兒。「但你真想就這麼忘了他？」

　　沒有任何回答。

　　「在你潛意識中你不會這麼做，這也是你始終沒有動手開始進行製作那魔藥的原因──即使你早已經集齊了全部的材料。」

　　「那也只代表我還沒去找Nigel談──」

　　「還沒？還是沒想？」Snape打斷了她。「再者，你根本無法肯定那孩子會同意替你製作這魔藥。」

　　Tahlia再次沉默，微垂下眼。

　　「你該清楚，忘了他並不能改變任何事，我相信Nigel那孩子也是這麼想的──」

　　「我當然知道沒辦法改變什麼！」Tahlia突然一聲怒吼，憤怒的抬起頭。「但那會讓我心裡好受一點！」

　　「你已經變成這般懦弱的只選擇逃避了？」Snape沒有因為Tahlia的怒吼而退縮，反而又踏上前一步，以更大的音量壓過了她的聲音。「你病了，Tahlia。」

　　「我不在乎！」Tahlia沒有注意到男人的靠近，逕自繼續憤怒的開口。「你有聽見嗎？我不在乎──」

　　Snape緩緩的蹲下身，讓自己視線與Tahlia平齊，而直到這個時候，面前的女人才發現到了自己的舉動，下意識的就想躲閃。

　　他當然不會給她足以反應的時間，搶先握住了她的手。

　　「但我在乎。」他靜靜地說。

　　Tahlia整個身子瞬間僵硬。

　　「我在乎。」Snape再次說道。說著，邊將個東西硬塞進Tahlia手中。「拿著。」

　　「你做什麼──」

　　「魔杖。」Snape緩緩的說。「對於巫師來說相當於自己生命一般的存在，而我願意將它交給你，我願意將我的性命交給你。」

　　Tahlia愣了幾秒，然後開始試圖將那根魔杖推回去。

　　「拿著。」Snape沒讓她如願，相反的，他的手在次覆上了她的，令她將那魔杖握的更牢。

　　「我沒事拿你的魔杖做什──」

　　一根手指突然抵在Tahlia嘴上，硬生生的打斷了她本來還想繼續說出的話。

　　「聽著。」Snape將手緩緩的往下移，在他手指離開Tahlia唇的那瞬間，她嘴巴張了張，好似想說些什麼，不過最終她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甚至不知道到自己為何會就這麼順著Snape的意思，似乎現在她沒有辦法很理智的思考甚至是行動，而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Snape已經拉著自己的手，握著那魔杖直直地抵在什麼上頭。

　　「我瞭解你現在的感受。」

　　Tahlia頓了一下，才剛納悶著Snape突然間冒出這句話的用意，但一個想法馬上浮現出來，和那些情緒與記憶權混雜在一起的混亂形成烈對比，令她沒有辦法忽視。

　　「我不懂……」她輕輕地吐出一句。「你是在告訴我，在你早就知道臨時更改課程有可能造成的結果之後，卻還是執意那麼做？」

　　「不，那不是我的本意。」Snape的語氣甚至比她的還要輕。「我要他們製作那魔藥，是為了你。」

　　「……我？」

　　「沒錯，為了你。」Tahlia突然覺得自己腦袋一直有個聲音在嗡嗡地響著，伴隨著Snape方才說出的話，在自己腦中不斷重播著，令她有種莫名的暈眩感。

　　這太過令人害怕。

　　她不該再有這樣的情緒的才對，先前她就已經能夠做到不會因為男人說出的話而有任何感情起伏，這令她恐懼。

　　拜託停下。

　　「我瞭解你現在內心的混亂，而你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他們。」Snape的聲音又一次傳進耳中。「讓我嘗試一次。」

　　停下……

　　「怎麼……」Tahlia開了口，但說出的話卻與她內心的焦慮不符，語氣滿是驚恐。「你想怎麼做？」

　　「你該問的不是我想怎麼做，Tahlia。」Snape說道，手一個用力，讓Tahlia更加握緊了他的魔杖。「而是你想怎麼做。」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愛你。」

　　一片沉默。

　　Tahlia絲毫沒有任何動作，Snape無法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但他知道他猜測的沒有錯。

　　「我愛你，Tahlia。」他再次開口。「我想你心裡一定明白……」

　　曾經他以為自己一輩子也無法很自然地說出這句話，從前他不止一次想著，或許他該對Lily開口，但卻從沒有成功，每每這句話到了嘴邊卻又被自己下意識的咽回肚子裡。

　　而他現在知道了原因。

　　這短短的三個字，他只可能如此自然的對著面前的女人說出，說出他愛她。

　　「我愛你。」

　　可惜的是，此刻Snape清楚知道，無論他對著Tahlia說出多少次，她也會下意識地拒絕相信，即使是處在混亂中，她依舊緊緊關閉著自己的心房，應該說，對自己關閉心房──

　　「你拿著我的魔杖，我對你毫無防備──」

　　「那和你說的有什麼關係？」

　　這次Snape沒有馬上回答Tahlia的問題，而是從懷中掏出了個小盒子，塞進她空著的一隻手中。

　　「這是什麼？」Tahlia果然如他預料中的開口問了。

　　「他在死之前把這東西交給了我。」Snape冷靜的說道，並且在Tahlia因為聽見Derek被提起瞬間而僵硬了身子之後稍微捏了捏她的手臂。「他要我……照顧你。」

　　Tahlia沉默了幾秒，才說道。「我不需要人照顧。」

　　「我不打算拒絕他的請求。」Snape絲毫沒有理會Tahlia的反應，在她吐出這句話之後便馬上接著說。「我愛你，或許與Potter當初那浮誇的表現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但我確實愛你──」

　　「難道我該相信你？」

　　「當然不，至少現在我清楚知道。」Snape沉聲道。「我並不是在祈求你的原諒，事實是，我已經傷害你太多，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感受。」

　　Tahlia微微低下頭。「那你還在這兒做什麼？」

　　彷佛就是在等待這句話似的，Snape輕輕的將方才那盒子打開，然後指引著Tahlia的手指去觸碰到盒子裡的兩枚一大一小的圓環狀金屬。

　　Snape什麼話也沒說，Tahlia在觸摸到盒子裡的戒指的那瞬間便像是突然被電到了般收回手。

　　「你到底什麼意思！」她怒吼。

　　Snape怎麼敢──

　　「你要我怎麼相信這是他交給你的？」Tahlia突然間覺得有股無法控制的情緒直沖腦門。「戲弄我很好玩？」

　　「不。」

　　「那你到底──」

　　「我說了，Tahlia。」相較於自己，Snape的聲音倒是冷靜的異常。「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你想做什麼──」

　　「我也說了，我不懂你的意思。」Tahlia冷冷的回話。

　　Snape微微勾起嘴角，儘管失明狀態下的Tahlia壓根不可能看得見。

　　「對我攝魂取念。」

　　Tahlia愣住，方才的憤怒情緒似乎在那一瞬間全消逝無蹤，表情變得無法形容的複雜。

　　好一會兒，她才稍微回過神，僵硬的開口。「你說什麼？」

　　「我說，對我攝魂取念。

　　這下子Tahlia總算確定Snape方才說出的並不是玩笑話。

　　「為什麼？」她的臉沉了下來，淡淡地問道。

　　「我先前說過。」Snape的聲音依舊和緩。「現在的我對你毫無防備，你也擅長大腦封閉術，你知道這代表什麼──」

　　「即使我會大腦封閉術，也不代表我就會對別人攝魂取念！」Tahlia低吼。「更何況，我是不是還該提醒你我現在的視力有點問題？」

　　「得了，Tahlia。」Snape終於不可控制的笑出聲。「攝魂取念是建立在兩個不同個體上的思緒連結，與有形的視力一點關係也沒有。」他頓了頓。「所有你從我這兒得到的訊息，都會直接倒映在你腦海中，你做得到直接……看見。」

　　Tahlia沉默下來。

　　她弄不清楚Snape現在究竟是什麼意思。

　　對Snape攝魂取念？

　　「我……我沒想過。」她斷斷續續的輕聲吐出一句。

　　她的確沒有想過，從來沒有，不光是對Snape，她從沒想過對任何人攝魂取念，從來沒有，連嘗試都沒有。

　　更何況Snape從很早時候開始就是個大腦封閉術的高手，甚至能夠完美欺瞞過Voldemort，她更不可能去考慮用這咒語──即使這或許能夠讓她早點發現他的意圖，自己可能也不會被他狠狠地踐踏在地。

　　而他現在的意思是，讓自己對他攝魂取念？他真不打算用上大腦封閉術？

　　「……為什麼？」良久，她又低低的問道。

　　Snape依舊維持方才跪著的姿勢，一手緊緊的握著Tahlia的手讓她不至於鬆開自己交在她手上的魔杖，另一手攢著那半開的盒子。

　　「為了消除你的疑慮。」他的聲音甚至比Tahlia的還要輕。「我不會再對你隱藏任何事，無論你想知道什麼……此刻你有個機會，我認為你一直在糾結──」

　　「──糾結你的態度。」Tahlia喃喃的接話。

　　她真的能夠找到答案嗎？藉由Snape提出的方法，她真的能夠順利得出結論？關於Snape是不是真的愛著自己？

　　又或者，她真的能夠因此做出最後的決定嗎？

　　還是說她不久前對Pomfrey的話說得太滿了──

　　「Lupin說的沒有錯，我在他記憶中看過你們的對話。」Snape再次說道，看見Tahlia因為他的這句話臉上閃過一瞬間的驚訝。「他說的沒有錯，我不得不承認──他對我的看法並沒有錯，我的確愛著你。」

　　「那麼你也該知道接下來我說了什麼，不是嗎？」Tahlia隨意地朝著前方瞥了一眼，依舊是渾沌沒有聚焦的眼神，淡淡地說道。「即使我最後決定原諒你，我也不會讓我自己再有機會受到傷害，無論是來自誰的──」

　　「所以你大可親自確認，不是嗎？」Snape用力握了握掌中稍微變得有些暖意的手。「對我，攝魂取念──你會找到答案。」他頓了頓。「關於我究竟有沒有可能放棄你……」

　　Tahlia緊抿著唇，但Snape沒有漏看她一瞬間的鬆動。

　　「我愛你。」他再次說了一次，似乎這句話已經變成這天他對著Tahlia說出最多次的話。「而我想你親自去……看。」說著，他身子往前又移動了些，清楚感受到魔杖抵著自己胸膛的刺痛。

　　「我……」Tahlia微張著口。「你真的……你是認真的──」

　　「再認真不過。」Snape篤定地說道。「念出那咒語，Tahlia。」

　　「……我──」

　　「念出它。」

　　Tahlia深吸一口氣。

　　攝魂取念是嗎？

　　老實說她確實有點被說服了，關於Snape說的一切。

　　只不過是找尋答案罷了，這並不代表她在得出答案的那刻就會有什麼翻倒性的改變，也不代表她就會瞬間接受Snape──

　　「好吧……」她平淡的說道。「如果這是你希望的──」

　　說著，她緩緩地抬起頭，直覺地對準前方可能就是Snape雙眼的角度，Tahlia微微一個用力，握著Snape的魔杖掙開了他的手指，但依舊保持著直指他胸膛。

　　「Legilimens。」


第310章 293.紊亂

　　不……

　　太多……不……太多──

　　太多──

　　即使如此，她依舊像是被蠱惑了般，任自己無止盡的窺探Snape的思想，所有情緒、所有記憶……

　　她看見小時候的Snape，坐在課桌椅上，對著面前小小的餐盒蓋露出一個小的幾乎無法讓人察覺的笑容……

　　看見他一次次拿出一個鐵盒子，看似嫌惡的喃喃著該找時間扔掉那東西，卻也一次次地將鐵盒子收回一個抽屜中。

　　看見他與紅發女孩子的對話，不止一次提及自己對他造成他想也沒想過的影響。

　　看見他沖進廚房裡，在她哥哥們錯愕的注視下就開始忙活著想替她準備食物……

　　太多……

　　她看見太多──

　　然後發現她也忘記太多。

　　忘了最初自己是怎麼樣喜歡上這個彆扭的男孩。

　　也忘了他從前的生活究竟過的有多麼糟糕，而他又是怎麼樣不顧一切的努力著要擺脫那一切。

　　太多……

　　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繼續深入──包括那些她不斷嘗試著去遺忘的，她腦海中映射著的是一段段的記憶，那些記憶中的強烈情緒有時甚至還會令自己心臟同時的一揪。

　　Snape抱著自己。

　　其中一段記憶裡，他低著頭，無視旁人，也無視不遠處倒著的Voldemort已經一動也不動的軀體，就只是抱著自己。

　　而那段記憶透出的憂傷幾乎要讓Tahlia也跟著沒有辦法呼吸。

　　陌生嗎？

　　就記憶來說，是的。

　　但那情緒？不。

　　從很久以前，他就替會過這種心痛。應該說，這感受伴著她成長，那種眼看著最愛的人受傷，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受……

　　她只不過是從沒有想過，Snape會因為自己而表現出這樣悲痛到令人窒息的哀傷情緒。

　　所以是……所以是真的──

　　Snape真的──

　　突然的一個炫目的白光在Tahlia腦中炸裂，令她不得不被逼著退出Snape的腦袋。

　　Tahlia覺得頭很疼，跪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並且思緒依舊紊亂……

　　所有資訊似乎全擠在她腦子裡，太多……太令人難受。

　　她相信……她相信嗎？

　　不對……

　　她不得不相信，不是嗎？

　　或者應該說，她早就該相信──但這一切對她來說一就像是奇跡般地不可思議。

　　Snape是不可能打從一開始就喜歡自己的……不可能……嗎？

　　……似乎充滿矛盾。

　　要是他愛上的真的不是Lily而是自己，那又怎麼會……他又怎麼會總是對自己惡言相向──

　　怎麼會表現得那般混帳……

　　這一切都太令人不敢相信，實在不能夠責怪自己始終無法真正給出信任，不是嗎？

　　「Sev……Severus……」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沒有任何人回應她的呼喊。

　　但Snape該出點聲的，不是嗎？考慮到先前他才讓自己對他攝魂取念，再怎麼說他也不可能保持沉默。

　　「Severus？」Tahlia又輕輕地喊了一聲。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Tahlia不得不放棄直接離開醫療翼以回避Snape的想法，緩緩地摸索著往前移動，男人這般無聲的毫無回應令她感到太過不安。

　　「Severus？」她又喊了一次。

　　Tahlia突然害怕起來，連帶著繼續著往前試探移動的手也一顫一顫的。「Severus？」

　　仍然沒有得到男人的任何回應。

　　Tahlia不知道的是，並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沒有辦法。

　　「Severus……」

　　再一次的。

　　Tahlia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前腳觸到了個東西。

　　「Severus！」

　　在她沒能來得及阻止自己之前，一聲驚呼已經從她口中竄出，身子也同時跪在地上，一雙手穩穩的扶住正不住顫抖著連聲音也發不出的男人。

　　她做了甚麼……

　　熟悉的恐懼再次襲上心頭。

　　眼前漆黑一片，Tahlia一直以為她已經完全習慣了失去光明的日子，但只要碰上這情況……那種令人窒息的無力感就會將她整個人給緊緊捆綁住。

　　她甚麼也看不見……她究竟做了甚麼……？

　　「殺……了我。」

　　甚麼？

　　那是Snape的聲音，竭力隱忍著甚麼的聲音。

　　但Tahlia無法理解他說出的話，一個字也不懂。

　　「殺了……我。」

　　Tahlia徹底的茫然了。

　　「你在……你在說甚麼──」

　　Snape突然間從地上彈起，一把揪住Tahlia還抓著他魔杖的手臂。「殺了我。」他再次說道。

　　「我不──」

　　「你很痛苦。」Snape打斷了她，聲音聽來依舊在克制著甚麼。「因為我──」

　　Tahlia很想甚麼也不說，她不該反駁他的，但等到她發現的時候，一句話已經從她口中冒出。「不是你。」

　　沒錯……

　　的確不是他。

　　總是糾結著的一直是自己。

　　是她始終不願意相信Snape會有改變的一天，也是她始終要自己別再陷進去任何一段感情裡，始終將自己限制在無形中逐出的高牆內，不允許任何人的靠近，當然，也不允許任何人的……幫助。

　　考慮到後來發生在Derek身上的事，她知道她這麼做是正確的。

　　……真的是正確的？

　　那麼為甚麼她還會因為Snape的幾句話便無法克制的對他用出攝魂取念？這不就明擺著她依舊對Snape抱有希望嗎？

　　尤其是……

　　「殺了我。」

　　不……

　　Tahlia茫然的搖了搖頭。

　　尤其是她現在突然間變的不能像先前那樣那麼堅決的逼著自己無情──

　　「我做不到……」她喃喃的說道。「你知道我做不到，Severus。」

　　即使她再怎麼要自己遠離、要自己別去相信──

　　最後的結果總是失敗。

　　她永遠……沒有辦法真正去做出任何傷害Snape的事，也永遠都無法控制自己想要靠近男人的想法。

　　「不要逼我。」Tahlia輕輕地說著，閉上眼，一會兒睜開，緩緩直起身，伸出一隻手。「我永遠不會殺你，你知道。」然後在Snape握住自己之後微微用力，讓他借著力道站起。

　　她知道他還在發顫，從手上傳來的顫動便能夠輕易得知。

　　「你還好嗎？」

　　「不好。」Snape啞著嗓子。

　　他感覺自己腦子全絞在一塊兒，像是被甚麼直接輾過了那般，那絕對不是甚麼舒適的感受，事實上，要是他突然間因為疼痛而昏過去，他也不會感到意外。

　　唯一他沒放任自己直接倒地的原因，就只是他必須知道Tahlia的反應……

　　不是方才自己在劇痛中失控的胡言亂語，而是現在，此時此刻他打算問出的問題。

　　但無論是甚麼，他也沒能來得及問出口了。

　　因為下一秒，方才自己的想法應驗，他才剛張嘴，甚麼聲音也還沒有發出，眼前最後閃過的便是Tahlia在看見自己突然間失去支撐力道往下倒而變的驚恐的表情。

　　然後便是全然的黑暗。

　　「Severus……」

　　Tahlia驚慌失措。

　　並且無助。

　　她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情緒，但不。

　　在Snape突然鬆開自己的手，明顯還想著要說甚麼最終卻甚麼也沒有說出口並且還直接倒回地上的時候，她無法控制的驚慌了。

　　這不是她預料中情況，完全不是。

　　「喔，梅林！發生了甚麼？」

　　Tahlia失神的朝著聲音方向轉過頭。

　　她知道來人是Pomfrey，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就只是站在原地，任由Pomfrey匆匆的將Snape弄回病床上然後開始進行檢查，她只能站在原地。

　　唯一她能做的，就是甚麼也不做。

　　誰讓她親手造成了這結果……

　　她分明知道Snape的狀態不太對勁，有些時候看起來是正常的沒有錯，至少他再嘗試著要自己對他施咒的時候聽起來很自然，但更多時候的他太過情緒化……不管那劑在課堂上炸掉了的魔藥是甚麼，顯然都不是甚麼完全沒有效果的普通液體，而她竟然還這麼做……在那魔藥對Snape造成的影響壓根還沒能夠確定之前，在他情緒混亂的時候對他攝魂取念……這還不是最可惡的──

　　她知道她看了太多，她太深入，即使是自己當初學習大腦封閉術的時候，教導自己的導師也沒像她現在這般毫不留情地侵入對方的思想──她就只是……就只是無法停下。

　　現在想來，最後那逼著她退出Snape腦袋的力量就是他身體本能的最後防線，要是她就這麼放任自己繼續下去……

　　……她完全無法想像。

　　不管怎麼樣，都是由她親手造成……

　　總是她──

　　等到Pomfrey終於忙過來，治療也告一大段落後，回過頭來才發現到，本來愣站在一旁的女人不見了。

　　「Tahlia？」

　　儘管心中已經猜出了大半，Pomfrey還是嘗試的喊了聲。當然也毫無意外的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Poppy？」

　　不，或許她錯了，她的確得到回應，只不過不是她以為的那人。

　　轉回身子低下頭，對上的是一雙漆黑且深邃的眼睛，儘管因剛睜開還有些茫然，但男人的表情卻好像在瞬間便明白一切，沒待自己有任何回應，下一秒，Snape便從床上坐起，速度之快實在令Pomfrey完全反應不過來。

　　「她走了，是不是？」Snape只問出了句簡短的話。

　　Pomfrey知道她該先安撫下男人，讓他好好休息，但她做不到。

　　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緩緩的點了頭，並且在Snape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就想離開醫療翼時也沒能夠開口說出任何一個阻止他離開的字。

　　而他也確實離開了，通往走廊的門在她愣神的當會兒被打開又關上，然後醫療翼恢復平靜，就好像剛才甚麼事也沒有發生一般。

　　但那就是在催眠自己了。

　　Pomfrey重重的歎了口氣，將手中的空藥瓶隨手擱在桌上，朝著門口忘了一眼。

　　決定……嗎？

　　那孩子說她總會做出決定的。

　　Pomfrey此刻只希望她的決心是真的，能夠真正了結這一切，放棄也好，放手一搏也好，總比繼續拖延著來的強，他們是該有個結果了。


第311章 294.天文塔

　　Tahlia不知道自己現在在甚麼地方。

　　或許是在塔樓……不，她依稀記得她方才下了樓梯，但她又不那麼確定……也可能是上樓？

　　她唯一能夠清晰感受到的只有心中強烈地彷佛隨時會宣洩而出的內疚。

　　……但為甚麼？

　　她似乎忘了很多事，卻同時也記起了很多，或者應該說，許多被塵封已久的記憶又重新浮出水面，倒映在自己的腦中，但她現在壓根無法妥善處理他們……

　　關於她有沒有再一次相信的勇氣……關於她能不能夠讓自己下定決心再次踏出另一步。

　　依舊漫無目的地走著……

　　直到冷風迎面撲來，她才總算意識到自己在茫然中究竟來到了甚麼地方。

　　天文塔一直是個能夠讓人沉澱心情的地方，Tahlia想不起來自己是甚麼時候開始會不自覺地往這邊走的，但她卻知道，每當她走到這平臺上時，思緒就會短暫的變得稍微清晰一些，也讓她能夠稍微清醒一點，有時候她一待就是整夜，隨著冷風吹拂的時間越長，周遭的溫度隨著夜深越來越低，她的心也越平靜。

　　「Tahlia。」

　　不過，今天顯然是沒有辦法在這兒整晚了，似乎她才踏上這平臺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身後便傳來一個聲音。

　　即使沒有回頭，即使她看不見來人，也完全能夠光憑著聲音辨識出那人的身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淡淡的問了句。

　　怎麼知道？

　　Snape其實也說不上來，他甚麼聲音也沒有發出，相反的，只走上前了幾步，站到Tahlia身側。

　　安靜的站著，就只是……陪伴著。

　　一時間，兩人就這麼沉默著，時間只是多餘的，此刻他們沒人去思考他們究竟在這兒待了多久，似乎很久了，但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我以為你不會那麼快醒過來。」先開口的還是Tahlia，在Snape依舊沉默著的時候，她緩緩的轉過頭面向男人，說道。「你沒事了？」

　　Snape緩緩地閉上眼，然後睜開。「我很好。」

　　「你剛才的反應一點也不像是很好。」Tahlia說。

　　又是一陣沉默，但這次，是Snape打破了它。

　　「你想說甚麼？」

　　Tahlia愣了幾秒。「我想說甚麼？」短暫的頓了頓。「我怎麼會有甚麼想說的──」

　　「關於你剛得出的結論。」Snape只用了一句話，便硬生生的打斷了Tahlia。

　　Tahlia別過臉。

　　甚麼時候她的想法變得那麼容易被預測，從前她分明一直很能夠將心中的情緒好好的隱藏著的。

　　好一段時間她一直沒有開口，她怎麼能夠？鑒於她壓根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如讓我們換個說法。」Snape的聲音在間隔許久之後再一次的竄進耳中，不知道為甚麼，Tahlia好像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的……戲謔？「由我先開頭，你再決定你接下來想說的──」

　　「你有甚麼結論？」

　　「很多。」Snape的回答莫名的簡短，他稍微停頓了一會兒，才又繼續著說道。「首先，我知道你對他的感受是真的。」

　　Tahlia無法控制的張開了嘴，聲音卻哽在喉頭，似乎有一部份的自己阻止了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而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你理解嗎？」Tahlia輕輕的吐出一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甚麼會這麼問，這句話就只是……從她嘴裡這麼溜出來了。「為甚麼？」

　　「你問我原因？」甚至連Snape的聲音此刻在她聽來都變得異常的能夠讓自己靜下心來，這轉變來的太突然，她分明記得前天的自己還滿腦子拚命抗拒著不要再受到男人的影響。「自己在乎的人受到傷害，而自己又是怎麼樣的無能為力……你問我為甚麼能夠理解──」他頓了頓。「你告訴我，或許是因為我的……親身經歷？」

　　「親身經歷……嗎？」Tahlia低喃著。

　　是啊……親身經歷。

　　無論是對Lily的死亡無能為力，或者是自己方才見到的他記憶中對自己被Voldemort詛咒了之後的哀慟……

　　Snape或許真的能夠理解自己。

　　她以為這是她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有的認知，但此刻，在現在這時候，她卻不得不這麼相信。

　　即使她仍然沒辦法全然相信他對自己的感受，但很多年前的那個萬聖節夜晚他的哀傷卻是真的，那種充斥著整個空間並且令人幾乎無法呼吸的悲痛絕對是真的。

　　他理解。

　　「教我……」Tahlia緩緩地抬起頭，輕聲說道。「我該怎麼做……」

　　她該怎麼做，才能夠不會再那麼難受，不會繼續著渾渾噩噩過日子。

　　「我不會自詡為專家，Tahlia。」Snape的聲音淡淡的，令Tahlia有些無法聽出他語氣中究竟還透露出了甚麼情緒。「就先前的情況來說，我並沒有做得多好……」

　　「但你放下了……不是嗎？」Tahlia猛的問出口。「你放下了──」

　　他絕對放下了，否則她沒有辦法想像他是怎麼度過這些日子的，自己光這麼短短的時間就已經心痛的難以忍受，覺得自己無論怎麼做都不對，但Snape……

　　Snape依舊是Snape。

　　他總能夠拋開過去……他總能夠從他過去悲慘的日子中走出來，無論是他家裡的受壓抑、學校裡的不快、又或是之後發生的一切──

　　「教我──」

　　最後一句，Tahlia幾乎是用哭喊著的，她知道自己臉上濕冷的液體是甚麼，但她完全沒有辦法停下眼淚，她不只一次的不想再陷的更深，但她做不到……Snape的話似乎旋開了她一直以來堅守著的情感宣洩口，現在她滿腦子都被那些夜晚紛擾著她的惡夢給佔據──

　　「求你……」她覺得快要喘不過氣，心臟像是被甚麼人緊緊揪著一般。「教我怎麼擺脫──」

　　之後的話突然間消失在她口中，在她突然間陷入一個懷抱中之後。

　　「你……」

　　「噓……」Snape的聲音很輕，隨著仍然有些冰涼的天文塔上的風輕拂過自己臉頰，但不知道甚麼原因，Tahlia沒有感覺到一絲冷意，反而覺得……再自然不過了，應該說，感覺上這輩子她一直等待著的就是這種感覺，這認知令她一時間停下了所有動作。

　　畢竟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她確信她根本還沒能夠說服自己再次去相信此刻抱住自己的男人，儘管她知道她已經沒有甚麼好懷疑的了──

　　Snape的記憶很真實，她能夠感受到所有當時候他感受到的情緒……或者應該說，要是他們立場互換了，她自己在碰到那些令他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破滅的時候也只會有同樣的反應，無論如何她都不該就著這些事去苛責任何人──

　　唯一她依舊無法釋懷的，就只有她仍然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徹底放下所有Snape對她所造成的傷害陰影……

　　就像她好久以前就詢問過Remus的，理智上她知道她早該原諒Snape了，Remus說得一點也沒有錯，連他那樣和Snape僅只維持著最低限度接觸的人都察覺出了男人的改變，沒有道理一直在意著他的自己沒有注意到。

　　她只不過是……假裝沒去注意而已──

　　因為那代表著她必須去正視的問題，必須去靜下心來思考她究竟得和Snape以怎樣的方式相處下去。

　　或許她只是在害怕自己最終的選擇……

　　她太瞭解自己了……喔，怎麼不會呢？她知道Snape的轉變在她眼中最終會造成甚麼結果──

　　她總有一天會選擇原諒。

　　她從來就沒能夠拒絕任何人的道歉，或許在某些人眼中這是寬容，但對她來說卻是個詛咒……

　　原諒……

　　代表她徹底埋葬了過去的傷口，無論那些傷口究竟癒合了沒有，就像她給它們蒙上了一層薄膜，或許表面看來已經痊癒，但內裡的痛卻只有她一個人能夠感受到。

　　她害怕自己與Snape之間的所有事也會變成那樣子，表面上好像已經恢復如初，但每到了夜晚，那些傷所造成的心痛就會在夢中一次次的襲向自己──

　　她以為Derek能夠讓她忘記……不，應該說她真的幾乎要忘記了──和他相處的那段日子裡，她不會再有那些不斷騷擾著自己的噩夢，並且她知道每天她睜開眼，總會聽見樓下忙碌著的聲音……那令她安心。

　　她的要求真的不多的……不是嗎？

　　而梅林甚至連這麼點微薄的請求都要剝奪……她失去了那男人，再次的失去了一個人。

　　「說出來。」

　　Snape的聲音突然間又傳進耳中。Tahlia茫然地抬起頭，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Snape究竟要她表達甚麼。

　　「你要我教你……」Snape緩慢地說道。「首先，說出來。」

　　「你要我說甚麼……」

　　Snape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將她更拉近自己，感受著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胸膛前。「無論你有多難受……多麼想著要抱怨這世界，說出來──」他低聲開口，腦中回憶起先前無數次他對著另個人吐訴心中的情緒的時候，他知道第一句總是最難以啟齒，但無論如何，他知道Tahlia必須做到。「你必須自己說出口，Tahlia，你的痛苦……你必須自己說出口。」

　　Tahlia身子輕顫著，好一會兒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而Snape也沒有再次開口要求，只是等待著，他知道她接下來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她向來如此，她唯一需要的只是時間，讓她能夠好好的平復情緒，讓她的理智主導一切。

　　「他們……」

　　果然，在他們不知道在這兒站了多長時間之後，Tahlia的聲音終於悶悶的傳了過來。

　　Snape微微鬆開了本來緊緊抱著Tahlia的手臂，將她推開了些，讓自己得以看著此刻雙眼紅腫不堪的女人的表情。

　　只見Tahlia嘴巴開合了幾次，看似依舊在猶豫，但Snape向來不缺乏耐性……

　　然後，本來不知不覺中已經停止流淌出的淚再次奔湧而出，伴隨著Tahlia沙啞的低嚎。「他們甚至……他們甚至沒給他舉行喪禮。」

　　下一秒，Snape的長袍前襟被扯住，眼前的是Tahlia激動且憤恨的臉龐。「你有聽見我說的嗎，Severus？他們甚至……沒有好好地埋葬他，就只是把他扔在隨便一個地方……偽裝成普通的意外──」

　　Snape甚麼話也沒有說，任憑Tahlia揪著自己的長袍，任憑她在低吼出這句話後整個人撲進自己懷中抽咽著，他甚麼話也沒有說。

　　「……就只因為他是個麻瓜──沒有任何人在乎他。」Tahlia的聲音又變得悶悶的。「你懂那種感覺嗎？你如此在乎的一個人，在他人眼中卻一文不值──你知道他是一個多麼好的人，但在其他人眼中他甚麼也不是……」

　　他懂。

　　Snape不自覺得再次環住Tahlia的身子，直到她終於沒再繼續著顫抖。

　　「我懂。」他低聲說道，安撫性的撫過Tahlia的背脊。「我懂，Tahlia。」


第312章 295.權利

　　時間彷佛在那瞬間被凍結。

　　是哀傷的，高塔上逐漸變的刺骨的風也吹不散那些自Tahlia周身散出的悲傷氣息，面對這樣的Tahlia，Snape內心是難以形容的複雜，尤其充滿矛盾。

　　沒錯……這次她並沒有拒絕自己的接近，但這不代表Snape會對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感到慶倖。

　　無論如何，他的希望都不該藉由Tahlia的難受來達成。

　　要是她真心想忘卻一切──

　　「Tahlia。」

　　Snape平緩的開口，然後看著懷中終於停止了哭喊著稍微恢復正常的Tahlia僵硬著身子緩緩退開，然後抬起頭，一雙蒙著水氣的雙目對著自己。

　　要是她真心想忘卻一切──

　　「我想……給你個東西。」

　　他不會阻止。

　　「……甚麼？」Tahlia的嗓子是啞的，Snape對此一點也不驚訝，考慮到在他記憶中，就從沒見過Tahlia這般傷心欲絕的哭吼。

　　「跟我來。」Snape說道，轉過身子便邁開腳步，但在即將踏下階梯的那刻卻又停了下來。

　　他知道Tahlia不會馬上跟著走，但她最終會照做……

　　現在的她會照做。

　　果然，Snape只等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身後便傳來了腳步聲，然後一隻手猶豫的、試探性的揪住了自己的衣角。

　　Snape沒能忍住露出微笑，伸出手去直接抓過了那只小心翼翼的手臂，領著他再次踏出腳步。

　　「我們去哪裡？」

　　「……你不會失望。」

　　一會兒，Snape領著Tahlia來到她位於地窖的辦公室。他在門口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看見身後的女人明顯已經從方才他們走過的路線猜測出現在他們的所在位置，一臉沒能隱藏住的困惑。

　　Snape伸出手轉動門把，沒有意外，是鎖上的。「Tahlia。」他低聲喚道。然後微微向旁邊讓開了一些。

　　「不要告訴我你說的地方就是我的辦公室……」Tahlia的聲音在此刻除了他們兩人之外一個人也沒有的走廊輕輕回蕩著，儘管聽來是抱怨的句子，但在這句話過後，她還是緩緩的走上前，一把拉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畢竟我很確信這裡沒有甚麼你聲稱要給我的東西──」

　　「不是現在。」Snape跟在Tahlia身後走進房內，帶上門。「在那之前，我恐怕必須借用你替Nigel準備的那些工具。」

　　「借用……」不知道為何，Tahlia突地笑出聲。「你在開玩笑吧，說要給我東西──前提是我借你工具？」她稍微頓了一會兒。「更何況那些是Nigel很寶貝的東西，你是要我在沒經過他允許的情況下就擅自讓你使用嗎？」

　　「我不是在開玩笑。」Snape平板的說道。「會這麼要求只不過是因為我認為沒有必要特意為了找個坩鍋而移動地方罷了。」

　　Tahlia再次笑出聲，似乎是被Snape的反應給逗樂了。她沒有再說甚麼，只掏出魔杖輕揮了一下，一旁櫥櫃中的幾個坩鍋與一個不小的木箱便緩緩地飛了出來，落在剛被Tahlia臨時變形出的一個方桌上。「那麼……你自便。」說著，緩緩的坐到沙發上。

　　Snape沒有浪費一點時間，迅速移動到了那方桌前，將所有工具一一擺上，才開口問道。「你讓那些學生替你找來的材料，他們在哪？」

　　Tahlia身子明顯的震了一下，嘴不自覺的張開，整個人瞬間僵住。

　　「Tahlia──」

　　「你問這個做什──」Tahlia直覺地就想問出一句話，不過隨即想起事實或許不是她所想的那般。「你……應該不是想毀了他們──」然後她才反應過來，想到方才Snape向她要了製作魔藥的工具，又說要給她一個東西……種種原因都只導向了一個結果。「等等……」她突然間結巴了起來，畢竟這情況實在太令人難以相信。「你……你是想──你是要替我……替我做那魔藥？」

　　「如你所想。」Snape淡淡地回答。「不過即使是我，頂著魔藥大師的頭銜也無法在沒有材料的情況下做出任何魔藥──」

　　「我……」Tahlia完全沒能夠反應過來，而等到她發現的時候，Snape已經經由自己方才無意識地指示找到那些被她藏起的魔藥材料，沒有多久，整個辦公室就彌漫著從燃起的坩鍋中散發出的氣味。

　　而Tahlia依然呆坐在沙發上，對於Snape的行為感到萬分不解。

　　其實這不能怪她的，對吧？先前Snape可是口口聲聲的說著要是自己選擇用遺忘的方式去逃避，絕對會後悔……但現在──

　　聽著耳邊瓶瓶罐罐碰撞，以及小刀與桌面摩擦的聲音，Tahlia終於確信Snape不是在開玩笑，他真的……真的打算替自己製作那魔藥。

　　「為甚麼？」

　　方才的那些聲響因為Tahlia的這句問話短暫的停止了，而後，隨著Snape淡淡的答覆語句，那些動靜才又再次傳進耳中。「我只不過是認為……」聲音稍停了一瞬。「沒有人有資格剝奪一個人選擇的權利。」

　　「……甚麼？」

　　「似乎人們總是自以為能夠理解對方，甚至理解對方的感受。」Snape的聲音依舊平平淡淡的，從坩鍋中液體的咕嚕聲中可以判斷他此刻沒有停止製作那魔藥。「但不……我不曾經歷過那些令你痛苦的記憶，更不會有甚麼立場去替你做下任何決定。」

　　Tahlia沒有回答。應該說她差一點就要發出聲音，只不過那話在即將出口的瞬間被她硬生生地吞回肚裡。

　　梅林曉得她怎麼突然會有種好像甚麼都無所謂的想法……硬要說是因為方才她感受到了Snape的記憶也太過牽強，即使她真的明白那男人已經改變，她也不可能就在這麼一瞬間馬上解開內心的心結而那麼自然地去當作甚麼事也沒有發生，不是嗎？要真那麼容易的話，她也不可能會糾結這麼多年。

　　「所以你說的沒錯，我會替你做出這魔藥，並且交在你手上……」Snape繼續著開口。「而是否使用它，全憑你的決定」

　　Tahlia沉默了。

　　這靜默維持了非常長的一段時間，Snape已經繼續了他的魔藥製作，他進行的很順利，與這魔藥據說是這世上效力最強效的遺忘藥劑的稱號相反，它的製作過程連複雜都稱不上，甚至可以說是簡單，這在任何理論上幾乎不可能，除非讓這魔藥有這種效力的成分根本就不是那些普通的藥材，而是別的……更為珍貴的東西。

　　Snape幾乎以為Tahlia不打算再開口了，至少在他將魔藥完成並交到她手上之前不打算這麼做，於是，當Tahlia在他正打算倒入最後一項材料的那刻發出聲音的時候，他著實的感到驚訝了。

　　「你……希望我喝下它嗎？」

　　Snape的手微微顫了顫，但他及時在自己因此多滴上一滴液體前阻止了自己，不，他絕無可能犯下這種失誤，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

　　坩鍋中的魔藥冒出一大片的紅色煙霧，而等到煙霧散去之後，顯露出的是裡頭透明的液體。

　　但這還不算完成。

　　還差最後一個步驟。

　　至於方才Tahlia提出的問題……

　　「你問我的意見……」Snape熄掉了底下的火焰，將坩鍋中的魔藥全數裝進一個玻璃瓶中，轉過身去面向不知道何時走到大桌旁的女人。「老實說，我不知道。」

　　「……不要敷衍我，Severus──」

　　「你知道這不是敷衍，Tahlia。」Snape將玻璃瓶擱在桌上，直直地盯著面前的女人。「你是在問我，是否希望你忘了那人？你想我該是甚麼回答？嗯？考慮到我對你的感覺──」

　　Tahlia愣了幾秒，眼睛眨了幾下。「……噢。」她輕咳了一聲。「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需要道歉。」Snape歎了口氣。「這不是我希不希望的問題，你知道這魔藥的效果，即使你最後的選擇是喝下它，你依然會記得有那麼一個名為Derek Hiton的男人，只不過他──」

　　「只不過他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我明白。」Tahlia淡淡的接了話。「你以為我為甚麼會選擇這魔藥？它會被稱作這世上效力最永久的遺忘藥水不是沒有原因，因為它竄改的不是我們的記憶，即使是被修改得最為合理的記憶也會有漏洞，而只要漏洞存在，就有可能會被發現……又或者，即使再也無法恢復，我也永遠會覺得不對勁，而後的日子，或許我就會瘋狂地陷在找尋那可能一輩子也不可能被找到的真相中……」她稍微頓了頓，一隻手向一旁觸去，然後，手指撫過Snape擱在那兒的玻璃瓶。「我會記得他，但我會不記得我曾經如此在乎他……」

　　Snape只安靜的站著。

　　沒有錯……所以他才沒有辦法確定他究竟希望Tahlia怎麼做。

　　情感上他的確希望那男人與Tahlia之間沒有任何超越一般人的感情，但理智上……

　　「你只需知道，無論你做下甚麼決定，我都會支援。」

　　「很保守的說詞。」Tahlia輕笑出聲，點點頭，然後才再次問道。「那麼，魔藥完成了？」

　　Snape瞥了一眼那依舊清澈透明的液體。「還差最後一步。」他的目光移動到了Tahlia依然帶著戒指的左手。「我需要你想遺忘物件曾經贈與你的一樣東西，一個……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他，都很重要的東西……Tahlia──」他輕輕地拉起她的左手。

　　Tahlia身子瞬間僵硬了，猛的抽回手，右手緊緊地將左手給遮掩住。「不。」

　　「你知道缺少了它，這魔藥甚麼也不是。」Snape按捺住性子，耐心地說著。「你必須放下──」

　　「只要我還在乎著他，我就不會拿下他給我的戒指！」Tahlia低吼。「你不能要我這麼做！」

　　「這是唯一讓這魔藥完成的方法，你很清楚。」Snape微微提高了音量。「要是你真想做出這東西，就該有所放棄──」

　　「我知道，但不是這個！」Tahlia的聲音更大。「我不會放棄戒指，這是他親手……他親手替我戴上的──」

　　「那麼顯然我無法兌現我的承諾了，Tahlia……」Snape淡淡地說道。「除非你拿出能夠讓魔藥完成的東西──無論那是甚麼。在此之前，這瓶子裡裝的連魔藥都稱不上……」說著，將那瓶子推離開了Thalia身邊。

　　或許這結果是好的。

　　這或許正代表著Tahlia心中其實不想放棄他與那男人曾經的羈絆，她依舊……在乎。

　　「我有。」

　　Snape停下了動作，詫異地看著Tahlia緩緩走向自己。

　　「應該說，你有。」


第313章 番外之十四

　　這天，Nigel Snape如同往常，起的很早，簡單梳洗過後便下樓，到廚房開始忙活一家子的早餐。

　　──精確一點應該說，開始忙活著變些新花樣，才能讓他敬愛的父親大人露出那種很想抱怨食物味道但礙於Tahlia在場以及不想傷害他寶貝兒子的自尊以致于必須強擠出微笑稱讚早餐味道很好的表情。

　　Nigel勾起嘴角。

　　這可是他每天最為期待的事了。

　　沒有多久，廚房裡便飄散出濃濃的食物香，Nigel掏出魔杖，指揮著讓那些已經盛滿食物的盤子穩穩地移動至外頭的大桌上。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當他雙腳踏出廚房的時候，便看見這棟屋子的男女主人罕見的已經在大桌旁坐好，而他直覺認為他們今天看著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

　　「怎麼了？」他反射性的問道。

　　面前的兩人看來有些尷尬的相視一眼，才轉回頭，幾乎同時輕咳一聲，開口。「我們有很重要的事得和你商量。」

　　Nigel沒說話，默默地走到他的位置坐下，但卻止不住內心滿滿的吐槽。該死的他還是有些不習慣Tahlia和Severus默契變的那麼好。

　　他等了一會兒，發現自家父母親似乎並沒有打算馬上開口，想了一下之後，便拿起桌上的叉子，弄了些煎蛋一口咬下──

　　「你想有個弟弟或是妹妹嗎？」

　　Nigel一個驚嚇，才咬了一口的蛋被他直接吐了出來，手上的叉子也匡當一聲掉在桌上。

　　「啊？」他愣愣的看著Tahlia，問道。

　　Tahlia輕咳了一聲。「我是問，你曾想過要有個弟弟或是妹妹嗎？」

　　Nigel眨了眨眼，似乎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剛才究竟聽見了甚麼，依舊愣愣地看著Tahlia。

　　「Nigel？」

　　「甚麼……咳，我是說──」Nigel回過神，放下手中的叉子。「其實我沒想過這問題，為甚麼──你們為甚麼問我這個？」

　　Snape難得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又和Tahlia交換了個眼神，但Nigel卻突然間明白了過來，雙眼馬上瞪的老大。

　　「你……你們──」他結結巴巴的開口，眼神在面前兩人之間來回遊移。「你們又……我的意思是，媽媽又──」

　　「有孩子了，是的。」Snape接話，掩飾性的乾咳一聲。

　　「但……但……」Nigel依舊一臉不可置信，然後，狠狠的瞪了Snape一眼。「你是怎麼回事？」

　　「Nigel，Sev他沒做甚麼──」

　　「沒做甚麼？」Nigel提高了音量，繼續瞪著Snape。「你知道媽媽已經不是……很適合懷孕的年齡了吧！她都──我是說，我都二十幾歲了！」

　　「Nigel──」Tahlia哭笑不得，不由得喊了出聲。

　　她是不能稱作年輕了沒錯，但親耳從別人口裡聽見這話，還是會讓她覺得很尷尬，非常尷尬……

　　「Nigel，這你不用擔心，Sev他──」

　　「我想你不會忘了，我在學校擔任的是甚麼科目的教授，Nigel……」Tahlia正想著要解釋些甚麼，便被Snape的另一句話給打斷。只見他冷靜如常，也沒有一絲慍怒，默默的看著自家兒子。「Tahlia絕對足夠健康去孕育一個新生命，她──」

　　「喔？所以這就是你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了？」Nigel挑眉，Tahlia瞬間覺得好像正盯著一個年輕版本的Snape，應該說，年輕溫和版的Snape。「我總是有種錯覺，Severus……有些時候你似乎完全忘了我也待在家裡，是不是？」

　　「Nigel！」Tahlia抗議了一聲，感到全身血液似乎都因為Nigel這話而沖進腦門。

　　Snape被說的尷尬，短暫的閉上嘴，儘管他還是馬上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乾巴巴的說。「我很抱歉。」

　　Nigel也閉上嘴，猛然想起自己剛才說出的話，也陷入了同樣的尷尬中。

　　一時間，Snape家是完全的寂靜，沒有任何人開口說出一句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Tahlia才默默的拿起桌上的叉子，輕咳一聲，開口。「我們……我們還是先吃早餐吧，不然都要涼了──」

　　Snape以及Nigel沉默的點了點頭，紛紛也拿起餐具，然後──

　　「咳咳咳……」Snape猛烈的嗆咳起來，見狀，Tahlia擔心的湊上前，拍了拍他的背。

　　「怎麼了？」

　　「是啊，怎麼了，Severus？不好吃嗎？」Nigel也假意關心的問道。

　　Snape緩緩的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擠出一個笑容。「不，沒事，你的廚藝依舊值得嘉許──」

　　「謝謝。」Nigel燦爛的笑道。「很高興你喜歡。」

　　早餐過後，三人終於得以圍坐在客廳沙發上，再次繼續這……套句Tahlia的說法，難以啟齒的問題。

　　「你們很確定嗎？」Nigel乾咳了一聲，將手中得茶杯舉起掩飾性的啜了一口，問道。

　　「我們去過聖芒戈了。」Snape平淡的回答。

　　「嗯……」Nigel應了聲，然後便不知道接下去該說甚麼了。

　　一會兒，Tahlia在輕咳了一聲後，緩緩開口。「治療師們說，已經一個多月了，Nigel。」

　　Nigel微微張開了嘴，眼睛眨了幾下，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又清了清喉嚨，問道。「所以，你們是想生下寶寶吧──」

　　「當然。」出乎他預料得，回答的是Snape，但Nigel卻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

　　「喔，Severus！」他沒好氣的說道。「你問過媽媽意見了嗎？又不是你生──」然後他轉過頭，認真地看著Tahlia。「雖然我知道Tahlia鐵定是要的……」

　　Tahlia當然不會拿掉孩子的，他知道他出生的時候發生的事，Tahlia後來全都告訴自己了……

　　所以他非常清楚，Tahlia絕對會把這個寶寶生下來的──否則自己當初根本不可能會順利得來到這世上。

　　「但這會很辛苦的……」Nigel繼續說道。「很多事必須特別注意──」

　　「我會負責看著的。」Snape很快地說。「Nigel，你知道我會。」

　　Nigel直直地盯著Snape，一會兒，歎了口氣。「沒錯，你當然會……否則媽媽也不會和你在一起──」邊說著，聲音漸小，最後幾乎轉為低喃。「梅林保佑……」

　　短暫的沉默。

　　然後Snape清了清喉嚨，緩緩開口。「因此，你也該知道──」

　　「是，我知道──」Nigel打斷了他父親的話。「但我還是要你保證。」

　　Snape抬起了一邊的眉毛，直直地盯著自家兒子，好一會兒，才慎重地說道。「你有我的保證，Nigel……我會保證你母親的安全，保證一切順利。」

　　Nigel輕輕的點了頭，然後緩緩地站起身。「那麼，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再告訴我……我今天還有約──」說著，在得到了父母兩人的點頭示意之後，稍稍整了整衣領，然後便跨入壁爐中消失了。

　　雖說如此，在過了好幾個月之後，聽著房門內Tahlia聲嘶力竭的哭喊，焦急的在外頭走廊上等著的Snape父子依舊緊張的坐也坐不住，儘管他們不會承認，但凡是經過他們身邊的人都會同意，他們兩人連焦慮地踱步動作也一模一樣。

　　Nigel知道他的父親絕對達成了他的承諾，這幾個月來他幾乎一步也沒有離開過Tahlia，無論Tahlia需要甚麼，他都能夠在她開口之前便先準備好，考慮到他甚至還在學校裡教課，Nigel覺得這簡直是他父親這輩子做過最為貼心的舉動。

　　想著，他不自覺的將目光放到一旁仍在焦慮踱步的男人身上。

　　「爸爸。」

　　Snape頓住了腳步，在僵直了幾秒之後才緩緩地轉過頭來，一雙眼瞪的老大，要是這時候有任何一個熟識Snape的人看見，絕對都會驚訝於現在他臉上無法隱藏住的同時夾雜著震驚與喜悅的表情。

　　這令Nigel不自覺的笑出聲，本來緊張擔心著的情緒就在那一剎那消失的無影無蹤。「你真該看看你現在的樣子，Severus。」

　　Snape微微張開嘴，然後又閉上，看似依舊處在錯愕當中，好一會兒，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勉強擠出一句。「我沒想到──」

　　「老實說，我也沒想到。」Nigel大方的承認。

　　要是在以前，有人告訴自己，他會在未來的某一刻發自內心的真正接受了Snape是自己父親這事實，他說甚麼也不會相信，甚至，他只會覺得那個人瘋了才會這麼覺得，考慮到自己先前身為達斯（D.A.S.S.，Defense Association against Severus Snape）的主要、也是最重要的成員，雖說已經解散很久了，也不妨礙他們有時候會突然間的又想弄些把戲去給他敬愛的父親使點拌子。

　　「我想替Tahlia謝謝你。」他再次開口。「不管怎麼說，在你搬進我們家裡以後，是我看過她過得最輕鬆快樂的日子。」然後在面前男人有機會說出任何話之前繼續著說道。「但那不代表我會完全不計較之前你對Tahlia做的事，爸，我只是覺得，要說有甚麼人值得第二次機會的話，那只可能是你。而我希望，也願意去接納你。」

　　Snape完全不知道該說甚麼，Nigel的這幾句話對他的影響出乎他意料的大。

　　「……別不說話，Severus──」Nigel再次露出微笑，緩緩的走至Snape身邊，一手搭上他肩膀。「未來我們還是得繼續當一家人的──我們三個，我是說……四個。」

　　家人……

　　這曾經是Snape連想也不敢想的，擁有家庭的生活向來只存在於他非常年幼時的幻想中，但現在的他，如此自然的得到了這些，面前儘管年輕卻充滿自信的面孔正微笑著望著自己，那是他的兒子──

　　從前他或許走過許多彎路，他與Tahlia，他們浪費太多時間追逐彼此，而現在這樣的生活，他會一輩子緊握著，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開。

　　「Nigel，我……」

　　「哇────」

　　響亮的哭嚎聲劃破了空氣傳進候在走廊上的兩人耳中，他們的反應也相當一致，在聽見聲音的那瞬間，目光便齊齊的定在同一個方向。

　　兩人定定地盯著門口，然後在門被打開，裡頭走出了個笑吟吟的男人之後同時迎上前。

　　「母女都很平安。」沒等他們問出話，那男人彷佛早預料到了他們的問句般直接開口。「你們可以進去看看他們……」

　　他們默契的相識了一眼，接著，藉由那男人讓出了的空間一前一後的進入那房間。

　　裡頭只擺著一張床，一旁立著的光源照射著它，以及上頭靠坐在病床上的女人，而她懷中抱著一個幼小的裹著毛巾的嬰兒。

　　Tahlia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一進房的瞬間便轉移到他們身上了，儘管臉上的汗珠甚至還沒來得及被完全擦去，眼神中也透出說不出的疲憊，但在他們踏進房間的時候，Snape還是在他臉上看見了她的微笑，宛若一道陽光，瞬間直映進自己眼中。

　　她的臉上洋溢著滿足與幸福的笑容。

　　在Snape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至Tahlia身旁，低著頭看著她，以及她手中抱著的生命。

　　「她皺巴巴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然後是Tahlia的輕笑。

　　「剛出生的嬰兒都是這樣的，Nigel……你以前也是。」

　　Nigel走到了病床的另一頭，神色複雜的看著他的妹妹，似乎沒辦法相信自己剛出生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

　　「正常新生兒的皮膚看來就是如此，且在一兩個月內會有脫屑脫皮現象，不過在幾個月過後便會逐漸恢復……」Snape突然呆版的道出幾句話，在意識到Nigel錯愕的看向自己之後尷尬的輕咳一聲。「我的意思是，你母親說的沒錯，這是正常的──」

　　「你剛才是直接背出了書裡的內容了吧？」Nigel忍著笑問道。

　　Snape別過臉，沒有回答，但Nigel有趣的發現到他父親的耳根瞬間紅了。

　　「你們想好要替妹妹取甚麼名字沒有？」而他也沒有再繼續調侃Snape，轉個了話題問道。

　　「喔，我們討論過了，對吧，Sev？」Tahlia微笑著回答。「就叫做Joanne，Sirius建議的，而我覺得很好──」

　　「噗哧──」這次Nigel沒能再忍住笑，看見Snape臉上明顯不滿又不敢吭聲的表情實在是太有趣了。「喔？Sirius建議的？」好笑的看見一旁的Snape黑了臉。「那還真的是個很棒的名字，對吧爸爸？」

　　「……確實。」Snape嘶聲道。

　　「說到Sirius……」Tahlia像是突然想到了甚麼，轉過頭微笑著對著Snape開口。「你得替我送生日禮物過去，我答應他今年一定會給他準備禮物，本來我是想親自送的，可是我沒想到今天竟然──」

　　「是今天？」Snape猛的低吼了一聲。「今天是Black那傢伙的生日？」他的表情看來幾乎要掀了病床，要不是Tahlia此刻正躺在上頭，Nigel強烈懷疑那絕對會是這床的命運。

　　相較於Snape的激動，Tahlia就顯得非常淡定，她點了點頭，認真的抬起頭說道。「是啊，就是今天……也就是說──」她愉快地又低下頭，看著自己懷中的小生命。「我們的小女孩和Sirius同一天生日呢！以後就可以一起慶祝了──」

　　該死。

　　Snape硬擠出一個笑容。

　　該死的他沒有聽見……

　　他甚麼也沒有聽見。

　　絕對……沒有。

　　一起慶祝甚麼的……他絕對聽錯了。

　　沒錯，他沒聽見！門都沒有！


第314章 296.遷就

　　「應該說，你有。」

　　Snape皺起眉頭，一時沒有明白過來Tahlia究竟甚麼意思，他確信他身上沒有甚麼Hilton贈與Tahlia的……

　　然後他頓住，過了幾秒，緩緩從懷中摸出方才他曾放到Tahlia手中的小盒子。

　　「……我不確定這能夠起上作用。」他低聲說道。「他沒能夠交給你。」

　　「但你交給我了。」Tahlia直直的直視著前方，目光罕見淩厲的盯著Snape，先前一直罩著她雙眼的那淡灰色的薄霧已經消失不見，令他幾乎要忘了她現在甚麼也看不見。「那是他的意思。」

　　Snape緊緊握著那盒子，看著Tahlia，他不明白她如此自信的原因，事實上，那男人並沒有明確表示出這意思，尤其這東西理論上來說根本就不能夠隨便交由別人轉送，說是託付也絕對說不通。

　　「我仍然無法確定這究竟──」

　　「但你可以試試……」Tahlia輕輕地說道。「要是成功了……我是說，

　　你第一眼就能夠明白究竟有沒有作用。」說完，她伸出手來，觸到了Snape的手，她眨眨眼，摸索著讓Snape打開那小盒子。

　　Snape沒再說話，事實上他也想不出他還能夠說些甚麼，Tahlia顯然已經做下決定，他知道她絕對不會改變主意，應該說，要是此刻他們兩人的角色互換，他不確定他是不是會願意放棄Tahlia曾經贈與他的東西，又或是Lily送給自己的禮物。

　　「至少不會有損失，不是嗎？」等不到Snape的回應，Tahlia再次開口。「無論如何，這些在未來已經沒有……沒有任何用處了。」她的聲音漸小，最後的一個音節消散在空氣中。

　　沒錯……沒有用處了。現在那東西，只代表著Derek和自己永遠不可能實現的未來。

　　發覺到Tahlia在不知不覺間又開始陷入哀傷情緒中，Snape歎了口氣，壓抑住內心湧現出的那種酸楚，取出盒子中的兩枚戒指，隨意地將已經沒有用處的小盒子扔在一旁，然後才把那兩枚戒指放到Tahlia手中。

　　「那就試試。」他低聲說道。

　　Tahlia身子顫了一下，然後微微的點了頭。她的手掌握緊，又鬆開，之後一手輕輕的撫過掌心的那兩枚戒指，似在緬懷著甚麼，但一會兒之後，待她轉過身子，確定了盛著魔藥的玻璃瓶的位置，並且將那兩枚戒指扔進魔藥中之後，她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看不出方才的惆悵。

　　Snape移動目光，看見本來透明的魔藥，在那兩枚戒指落進的那一瞬間像是沸騰般的湧出氣泡，然後逐漸發生變化。

　　Tahlia說的沒有錯，他一眼就能夠看出魔藥究竟成功了沒有，此刻玻璃瓶中的液體已經完全變了顏色，變的非常──他不得不承認──非常符合那男人的形象。

　　「怎麼樣？」Snape轉過頭，見Tahlia一臉緊張。

　　「我想你說的沒錯。」他淡淡的說道。「幾乎可以說是眩目的……燦金色。」說完，便想將那瓶子拿起，交至Tahlia手中。「如我先前的承諾。」

　　Tahlia小心翼翼地捧著那瓶子，嘴唇開合了幾次，似乎是想說些甚麼，最後，Snape聽見了一絲細碎的聲音。「真的……很謝謝你。」

　　「這是我該做的。」Snape平淡的說著。「我也不會干涉你的決定。」

　　Tahlia直直的站著，手中依舊緊緊地抓著那魔藥，Snape不知道她現在在等待甚麼，考慮到她並沒有馬上喝下它。

　　「我……我能再問你的問題嗎？」一會兒，Tahlia細細地問出一句。

　　Snape愣了一會兒。「甚麼問題？」

　　「我是不是個懦夫？」Tahlia顫顫地說著，沒等Snape反射性地就想反駁便繼續著說道。「別否認我，Severus，我知道這種行為……想著要是能夠忘了就好了，假裝甚麼事都沒發生過，甚麼事都不曾存在過，就像你先前說的……逃避。」她閉上眼，然後將那魔藥擱在一邊。「而你說的沒錯，這樣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不是嗎？」

　　「沒錯。」Snape緩緩地說。「逃避的確無法解決任何事，但──」

　　「──但卻會讓我好受一點。」Tahlia輕輕的接話。「所以我想問，我是不是……再也沒有勇氣去面對……去面對任何事──」

　　「不。」Snape簡短的答道。

　　「你是在安慰我嗎？」Tahlia突然間輕笑出聲。「我是在問你的想法，不是要你安慰我……」

　　「我想你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Tahlia。」Snape說，再次將那魔藥瓶塞進Tahlia手中。「很多時候，遺忘也需要勇氣──」

　　「是嗎？」Tahlia勾起了一邊的嘴角。「即使知道這些是場面話，聽來卻好像很有道理……」

　　「我的意思是，那不代表你只有這麼一條路可以選擇……」Snape的語氣依舊平淡。「成就了我們的，恰恰是那些回憶，無論如何，那些都不該是隨意忘卻的東西。」

　　「是啊……」Tahlia喃喃的說，低下頭，看似在凝視著手中的魔藥。「這麼說也很對。」

　　兩人短暫的沉默了。

　　方才誰也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那魔藥上，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到，瓶中本來呈現燦金色的液體，在不知不覺間黯淡下來，似是混進了一點甚麼，但那變化太過細微，不說Tahlia此刻的視力狀態，連Snape也沒能夠察覺出有任何不對勁。

　　「我知道了。」好一會兒，Tahlia才又輕聲地開口。「我想我決定好了。」

　　Snape低聲應了一聲，看著面前的女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仰頭，將玻璃瓶中的液體全數灌下。

　　「噢……」Tahlia眼睛眨了幾下。

　　下一秒，Snape一個箭步上前，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穩穩地接住了突然間失去意識的Tahlia，耳邊響起的是玻璃瓶掉至地上碎裂的聲響。

　　Snape沒有心思去理會地上的碎玻璃，腳尖隨意地將那些玻璃掃到一邊去，快步抱著Tahlia走至沙發邊，輕輕地將她放下。

　　然後他要做的就是等待。

　　她睡得很安穩。

　　Snape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看著Tahlia，靜靜地候在一旁看著她且不是處在焦慮的狀態，考慮到先前幾次她毫無防備的在自己面前睡著的時候通常是在經歷到甚麼危險之後。

　　更重要的是，他不確定清醒過後的Tahlia面對自己會是甚麼反應，不久前她願意嘗試對自己卸下一些心房，但前提是，她是在深受那男人帶來的痛苦之後才有後續的情況，或許他們之間短暫的拉近了些距離的相處也將不復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做到鼓起勇氣再次嘗試……

　　「唔……」

　　Snape深吸一口氣。

　　總是得面對……

　　他坐在沙發旁的矮桌上，看著躺在沙發上的女人有了些動靜，而他幾乎屏住了呼吸，Tahlia的眼瞼動了動，然後，緩緩的睜了開，她看起來有些茫然，這是自然，畢竟她方才喝下一劑魔藥。

　　Tahlia再次眨了幾下眼睛，接著，往Snape的方向望了過來。

　　「Sev……Severus？」她不確定的開了口，但突然整個人陷入驚恐，掙扎著從沙發上坐起。「你……我……我怎麼了？」

　　Snape皺起眉頭，張嘴正欲開口，但隨即又被Tahlia慌亂的語句給打斷。

　　「我……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然後她移動目光，落到牆上的時鐘上。「梅林，我把這一天都睡過了嗎？」她轉回頭，但不知道甚麼原因，始終不敢直視Snape，結結巴巴地說道。「抱歉……我不知道怎麼了，今天是你替我上的課嗎？是Albus要你做的嗎？我會……我會去跟他說的──他該……他該叫醒我──怎麼都不該去麻煩你──」

　　Snape眉頭皺得更緊，隱隱覺得似乎有甚麼不對勁，但這舉動似乎讓面前的女人更加驚恐，她雙眼瞪的老大，眼神中流露出的愧疚幾乎要淹沒了他。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Tahlia低下頭，雙手緊緊的揪著自己的長袍。「我不是……你別生氣──」

　　「停下。」Snape終於按捺不住，抬手說道。

　　出乎他意料的，Tahlia真的乖順的閉上嘴，Snape不禁錯愕，面前女人這樣的表現簡直就像是很多年前的過去，那時候對自己百般遷就的Tahlia。

　　不，直覺告訴他，現在的Tahlia絕對不對勁。

　　「你不必道歉。」他低聲說。「何況我沒有生氣。」

　　「你……你沒有？」Tahlia眨眨眼，依舊一臉驚恐。「但──等等，我道歉……我不該擅自猜測你的想法，對不起──」

　　「Tahlia。」Snape不得不再次出聲，以阻止Tahlia繼續永無止盡的怪罪自己，他伸出手，落在她的肩上，稍微將她按下，讓她好好地坐著。「我說了，停下。」

　　……該死。

　　Snape其實不知道他現在究竟該做些甚麼。

　　看著Tahlia幾乎可以說是戰戰兢兢地坐著，生怕她一不小心又觸怒到他實在讓自己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Severus？」

　　……該死。

　　尤其現在的Tahlia明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甚麼事，眼神中除了緊張，只能看出無辜。

　　「該死……」Snape終於忍不住低罵了一聲。

　　理所當然的，Tahlia聽見了。

　　「我很抱歉。」在Snape說出任何解釋的語句之前，Tahlia的道歉就已經傳進自己耳中。

　　……該死。

　　他曾多麼希望Tahlia能夠回到過去在乎自己的那時候，但此刻，當他真的面對記憶中總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說是卑微地站在自己身旁的這個女人的時候，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了。

　　這不是她……

　　他不禁明白到，他壓根就不希望Tahlia變回過去那模樣，那是錯誤的。無論如何，一段感情中，兩人這般不對等的關係絕對是錯誤──簡直錯得離譜。

　　「Tahlia，你並沒有錯。」思及此，Snape緩緩地開口了。「錯的是我，你完全不需要道歉──」

　　「但你──」

　　「這事與你無關。」Snape抬手打斷了就想開口說些甚麼的Tahlia。「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氣的是我自己……」

　　「……甚麼意思？」

　　Snape頓了一會兒。

　　一時間的沉默，壁爐中映出的火光反射在兩人臉龐，Snape突然間發現到一件非常不尋常的事，重要到甚至讓他一瞬間便忘了方才Tahlia的問題。

　　「Tahlia……」他微微湊近了些，隨即發現到面前女人因他這舉動反射性地跟著也往後退了些。

　　但這不對勁。

　　──就好像她是確確實實的看見自己的舉動一般。

　　「你……看得見我？」


第315章 297.失憶？

　　生平第一次，Snape在Tahlia臉上看見了對自己的鄙視，就好像他問出的問題多麼不可思議的愚蠢，就僅只一瞬，似乎是Tahlia一時間沒能來得及收斂起，下一秒，那表情便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是Tahlia已經故作鎮定換上了的困惑神情。

　　「你在說甚麼？」最終，她似乎是考慮了很久，才輕輕地問了句。

　　「……沒事。」Snape咽下一口口水，板起臉孔道。「閉上眼。」

　　「閉上──？」Tahlia看起來更加困惑，頭不自覺的向旁邊歪了些。「甚麼？」

　　「我說，閉上眼。」Snape又再說了一次，這次，他直接抓過了對方的手，看見面前的女人儘管面露疑惑卻還是順從地閉上眼，令他打從心底湧起一陣莫名的惱怒。

　　Tahlia不該在自己面前表現的那般卑微，她從來不需要──

　　但他依舊得確認。

　　確認現在的Tahlia究竟是怎麼回事，而他認為，在看見Tahlia的手臂之後或許就能夠得到答案。

　　Snape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緩緩地將Tahlia的袖子往上推，直至露出本該被烙印著那醜陋標記的那處──

　　甚麼也沒有。

　　沒有那標記，就像他們其餘人一樣，那東西已經完全褪去看不見一絲痕跡。這令他著實的松了口氣，證明Tahlia只是記憶發生錯亂，並不是魔藥造成了甚麼嚴重的不可逆的後果──

　　但這絲毫沒有道理。Tahlia想忘卻的是那男人，怎麼也不應該是現在這情況……好像她那段時間的記憶都被抹去一般。

　　Snape的眉頭依舊皺著，他緩緩的放下她的衣袖，撇了眼牆上的鐘，已經接近午夜，印象中當初的Tahlia並不是個會熬夜的人，與後來的情形完全不同，至少自己已經有不少次深夜在走廊上碰見Tahlia單獨一人沉默地走著。

　　多數時候她不會搭理自己，只草草地給他一個眼神便經過離開，但有些時候，她會停下腳步，但開口問出的問題多半是關於那些孩子，小Potter、Malfoy家的孩子，當然，還有他們倆的兒子。

　　「怎麼了？」

　　Snape抽回思緒，發現面前的女人已經重新睜開眼，仍然一臉困惑地望著自己。

　　「沒甚麼。」他平淡地說道。「我只是──」

　　碰碰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硬生生地打斷了Snape本來欲說出口的話。

　　兩人不約而同地相視了一眼，然後默契的瞥了眼時鐘，當兩人的目光重新對上彼此的時候，Snape從Tahlia眼中清晰地讀出了訝異的情緒。

　　他們誰也沒想過有誰會在現在這時候，在明顯已經宵禁的這時候還如此大膽地跑到一位教授的門口發出如此大動靜。

　　但Snape隨即猜出門外人的身分，但考慮到Tahlia目前的狀況，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打發門外那孩子。

　　「……誰會在這時候來？」Tahlia一臉狐疑。「就算是要問問題，也太過認真了不是嗎？」

　　Snape轉過頭去。「我想我知道是誰……」

　　「誰？」

　　Snape轉回頭，直直地盯著Tahlia。

　　「……我說錯甚麼了嗎？」Tahlia看似有些緊張地吞了口口水。

　　「不，我認為是我的錯……」Snape說道。暗自在心中咒駡了一聲。「或許近日我表現得太過溫和，以致於那些腦子裡壓根裝不下任何東西的生物也開始肆無忌憚了起來，宵禁過後還如此無禮的打擾一位教授的──休息……」他頓了頓。「我想我能夠替你解決這麻煩，這時候也真到你休息的時間了，不是嗎？」

　　Tahlia愣了幾秒，接著以一副被嚇住了的表情點了點頭。

　　「你該回你房裡，而我……」Snape微微對著Tahlia示意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該去提醒門外的那位──無論是誰，所謂宵禁究竟是基於甚麼立場與意義才得以──」

　　「我知道你們在裡面！開門！」

　　沒等到Snape說完，那聲急促的敲門聲便又傳來，而這次，還伴隨著年輕的Snape先生的怒吼。

　　Snape簡直想直接拉開門隨便將任何能夠造成昏迷的藥水給潑出去。

　　「……Severus──」Tahlia本已經打算回房裡，但也因為這突然的怒吼而停住了腳步，轉回身子。「我覺得他好像有很緊急的事……」

　　Snape沉下臉，再次表示要明顯還想說些甚麼的Tahlia先回房裡，在確認她真的已經走進房間內關上門之後才快步走至辦公室門口，一把拉開門。

　　門外站著的人，正如他所想。

　　來者一看見門被打開，便不客氣地擠進房內，連聲招呼也沒打，劈頭便問道。「Tahlia呢？」

　　「睡了。」Snape淡淡地說道。

　　年輕的Snape先生從鼻子裡噴出一口氣，冷哼一聲。「你在騙我，我剛才明明看見她走進去……」說著，亮了亮手中一份厚厚的羊皮紙，也不在搭理年長者，徑直往更裡頭的房間走去。

　　Snape再次狠狠地在心中將繪製出那張地圖的四人都罵了個遍，匆匆地跟上Nigel的腳步，一把拉住了他，沉聲開口。「你這是要做甚麼？」

　　「我要做甚麼？」Nigel轉過身，用力甩開Snape。「你說呢？」

　　Snape深吸一口氣，按捺住性子。「我說過，她睡了。」

　　「我不信。」Nigel怒目瞪視著Snape。「我聽說了今天魔藥課上的意外，要是你讓她受傷──」

　　「要是你多找些人打聽那事，你會發現到，被魔藥濺到的人，是我，Snape先生。」

　　Nigel愣了幾秒，然後馬上甩甩頭，挺起胸膛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有氣勢些，繼續瞪著Snape，說道。「但她沒來吃晚餐。」

　　「沒出現在大廳不代表沒吃晚餐，Nigel。」Snape平淡的說。儘管心裡清楚知道Tahlia的確沒有吃晚餐。

　　事實上，他絲毫沒有概念他們兩人究竟在天文塔上站了多長時間。他唯一知道的是，在他們回到這兒，而他做出那魔藥之後，已經是現在這個時間，考慮到製作那魔藥所需時間大約兩個半鐘頭……

　　不，這還得先考慮他開始時在醫療翼中躺了多久──

　　然後他馬上因為前方的動靜猛的停下思考。

　　「我要找她。」當Snape還在納悶自己為何會真的開始糾結他們的時間觀時，Nigel說道，邊說著，也真的繼續朝著裡頭的房間移動。

　　「等等──」Snape開口，但他沒能來得及阻止房門被推開，不是被那孩子，而是從裡頭被打開。

　　是Tahlia。

　　她的臉色很不好，在推開門的當下，目光先落到了離他最近的Nigel身上，但沒有停留多久便又朝著更遠的地方看去，直到與愣站在原地的Snape四目相對。

　　沒待Nigel先開口，她便說話了。「我覺得很不對勁。」

　　Snape沒說話，在聽見Tahlia問話的同時他便明白過來她話中的意思。按她現在身處的記憶，所謂的她的辦公室，應該是位於城堡三樓的黑魔法防禦術教師專用的那間，而不是現在這位置。

　　「Tahlia……」先有動作的是Nigel，他快步地走上前，語氣中透出的擔憂非常明顯。「你沒事嗎？」

　　Tahlia眨了眨眼，視線重新放回到了那孩子身上，直直地盯著他。

　　那一瞬間，她的表情變化在Snape眼中彷佛被放慢了無數倍，他看著她在幾次眨眼之後，望著Nigel的眼神變的困惑，然後是震驚，之後雙眼迅速的瞪的老大，嘴巴開合著，但就是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

　　「Tahlia──」

　　「你──唔……」Tahlia才說出了一個字，突然間按住腦袋，雙眼緊緊的閉著，身子看似痛苦地往前彎曲。

　　Snape似乎是早料到了這情況，迅速走上前，一把穩住了她的身子，對著整個人呆住了的Nigel說道。「拿些水來。」

　　「……Tahlia。」在Nigel匆匆忙忙地離開了之後，Snape低下頭，輕輕地拍了拍依舊緊緊閉著眼睛的Tahlia的臉頰。

　　「Nigel……」閉著眼睛的Tahlia從唇縫中擠出一句。「我知道那孩子的名字……」她皺起了眉頭，手也不自覺地更加用力的按壓住自己的頭。「但我想不起來──我想不起來我在哪兒見過他……」

　　匡當！

　　一旁傳來了玻璃的碎裂聲，Snape轉過頭去，發現到不遠處的男孩子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們，跟前的地板散落著碎玻璃以及一大攤水，不用特別思考也知道方才的那聲音是打哪來的。

　　「她……在說甚麼？」Nigel整個人都在抖著。聲音細碎，卻感覺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發出，這就是Snape竭力想避免的情況……

　　這會是對這孩子多大的打擊……

　　想著，Snape趕在Tahlia有任何回應之前先開了口。「Nigel，先回你寢室去──」

　　「你對他做了甚麼！」Nigel卻完全沒有照他的意思去做，反而將注意力轉到了自己身上，爆出了一聲怒吼。

　　這突如其來的音量似乎讓Snape懷中的Tahlia因此而顫了一下，無意識地發出一聲低吟。

　　「聽我的，Nigel。」Snape內心暗自咒駡一句，緊緊的扶著Tahlia，儘量維持冷靜的再次開口。「回你寢室去……」

　　「在你解釋清楚之前，我哪裡也不會去！」

　　「安靜！」Snape一時沒控制住情緒低吼出聲，然後他閉上嘴，深吸一口氣，看了眼Tahlia確定她一時不會有甚麼狀況，才微微退開，轉而向Nigel走了過去，再次拉上了他的手臂，壓低了嗓子說道。「去外頭，我跟你解釋。」

　　Nigel愣了好一會兒，似乎是沒有預料到Snape會那麼好說話，竟真答應了自己，草草的點了頭，他又再朝著Tahlia看了一眼，才轉過身子，緩緩地走出門外。

　　待Nigel離開後，Snape才走回到Tahlia身邊，領著依舊痛苦抱著頭的女人來到沙發前坐下，招來一杯水遞在她手中，低聲吩咐了一句要她先在這兒好好休息一會兒，才再次站起身，迅速的朝著門口走去，拉開門。

　　那孩子果然等在外頭，一臉焦慮。

　　Snape朝著裡頭最後看了一眼，才將門關上，又整理了一會兒措辭，才緩緩地開口。「我認為她並不是不記得你。」


第316章 298.回溯

　　「她並不是不記得你。」

　　一陣沉默。

　　Nigel緊緊地皺著眉頭瞪著Snape，明顯不相信他說的。Snape歎了口氣，伸手將Nigel往走廊邊又拉了一些，才繼續說道。「你是否知道她回到這兒的原因是甚麼？」得到的是男孩的搖頭。「她本來的打算是要你替她製作魔藥。」

　　「我──？」

　　「沒錯，你知道Hilton先生的死亡對她的打擊很深，她想要你替她做出……遺忘藥劑。」

　　Nigel瞪大眼，嘴巴也大張著，一臉不可置信。

　　「不過我想你不需要擔心這事，因為我替她做了。」Snape繼續說道。

　　「你替她──」Nigel喃喃的重複了一遍，然後音量瞬間拔高。「你替她做了？」

　　「你沒聽錯，我做出那魔藥，而她喝下了。」Snape的語氣與面前的男孩完全相反，冷靜的如常。「那魔藥的效力本只會讓她忘了曾經如此在乎著那男人，但卻出了錯……」

　　「……甚麼意思？」

　　Snape定定地盯著Nigel。「因為某種我還沒想通的原因，似乎Tahlia的記憶回到了過去她還在學校擔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時候……而當時──」

　　「──我……還沒出生。」Nigel愣愣地接話。

　　Snape點了點頭，然後便不再說話，給面前的男孩一些時間消化方才自己告知他的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Nigel終於緩緩地抬起頭來，冷靜地看著Snape，與方才焦慮且慌亂的表現宛若兩人。

　　「你會在這邊鎮定地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代表你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問題？」他淡淡地問道。

　　Snape心臟猛的漏跳了一下，下意識地朝著房門口瞥了一眼，才轉回頭，道。「我還不確定，但我會研究──」

　　「你根本不確定能不能解決？」Nigel再次激動了起來，就只差沒整個人沖上來揪住Snape了。「要是她變不回來了該怎麼辦？」說到後來，語氣中再次透出濃濃的恐懼。「你說該怎麼辦！」

　　又是一陣沉默。

　　生平第一次，Nigel絲毫沒有在Snape面前隱藏他內心的不安，他沒有辦法再直面Snape，於是他低下頭，他也不敢去思考，只要想到方才Tahlia看著自己那熟悉、卻又帶著陌生的眼神，他就覺得無法忍受……不，他不能任這事發展下去，他得想辦法阻止──即使那意味著他必須和Snape合作。

　　「……但你會找到辦法的，對吧？」一會兒，他緩緩的再次抬起頭，鼓起勇氣直望進面前男人漆黑的雙目中，期望能在裡頭找到一絲微弱的肯定。「你不可能放任她這樣子，你會找到辦法讓她回復正常的，對吧？」

　　或許面前這人是個討厭的傢伙，但Nigel還是能夠確定一件事，Snape同樣是個非常有能力的巫師，無論如何，在他後來看過的那些寫著關於黑魔王死亡的書籍中，幾乎每一本都有提到Snape的名字，要是沒有他製作的魔藥，他們不會勝利……

　　喔，停下──就算Tahlia有可能想不起自己，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一直去讚美Snape的……

　　Nigel甩甩頭，接著望著Snape。

　　「……要是你做不到，我也會自己找到辦法的。」沒錯，要是面前這人做不到，自己無論付出甚麼代價都會自己解決！

　　Snape低著頭，眼神複雜的看著面前的孩子。

　　「難道你母親沒有教過你別表現得太過自信？」語畢，在Nigel瞬間變的憤怒就想張嘴反駁之前抬手制止了他並且繼續著開口。「在你再一次衝動地展現出你對學校教授的不尊敬之前，讓我先回答你的前個問題。」他說道，微微頓了頓。「是的，我會找到辦法──」

　　事實上，要是他的推測是正確的，Tahlia的記憶混亂並不會持續太久，由她即使處在過去的回憶裡卻仍然記得Nigel這孩子便可以猜出，或許那魔藥的作用並沒有正常的發揮。

　　沒錯，她是忘了些事，但那些都會是暫時的。

　　看著Nigel又變得呆愣了的表情，可愛這詞不知為何的躍出Snape的腦海中，儘管Nigel已經十二歲，臉蛋明顯較自己剛碰上他的時候拉長了不少，原本肉鼓鼓的臉頰已經漸漸褪去，變得成熟了不少。最明顯的應該是身高，眼前這孩子現在已經快到自己的肩膀，不知道甚麼原因，腦中沒來由的回憶起從前Tahlia忿忿地向自己抱怨她總是長不高的場景，現在看來，當初困擾著她的問題應該不會也發生在Nigel身上。

　　「……所以你該在我因為你深夜裡還在城堡中遊蕩的行為而扣你分數前趕緊回到你的宿舍去。」他低聲提醒道。「這事交給我處理。」

　　Nigel仰著頭，直直地盯著Snape，似乎是在思考Snape話裡究竟包含多少真實的成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幾乎不可察覺的點了點頭，朝著辦公室的方向最後瞥了一眼，然後轉過身，一步一步地離開。

　　Snape總算是松了口氣。

　　無論如何，儘管Nigel那孩子的闖入出乎他意料，但這會兒倒也省了之後還得想辦法和他解釋的麻煩，想著，Snape深吸了口氣，才再次拉開辦公室的門。

　　Tahlia愣愣地坐在辦公室中央的沙發上，空洞地盯著空氣中的某一點，雙眼無神，直到聽見了Snape進門的聲音，她才茫然的轉過頭來。

　　「Severus……」她開口，聲音透出明顯地顫抖。「……我這是怎麼了？」

　　「Tahlia──」

　　「我想不起他！」Tahlia突然一聲怒吼。「為甚麼我完全沒有關於他的記憶，但卻知道他的名字──他是這兒的學生，是不是？我看見他身上的校服了，Hufflepuff的……但為甚麼我完全沒印象有在任何課堂上見過他──」

　　Snape沉默著。

　　她當然不可能會有任何在課堂上見過Nigel的印象，即使她的記憶沒有出現斷層，她也不曾親眼見到課堂上的Nigel，應該說，她想見也見不到……

　　「他和我很熟悉嗎？」女人近乎崩潰的聲響傳進Snape耳中。「我聽見他直接喊我名字了──」

　　「停下。」

　　所有聲音嘎然靜止。

　　Snape伸手握住前一秒還處在慌亂狀態的Tahlia的手，儘管她身子不住顫抖著，但她的確乖順的沒有再繼續說話。

　　「聽著……」Snape放低了音量，努力以不會太過溫和的聲音說著，畢竟那時候的自己在面對Tahlia的時候壓根不會像自己現在這般和顏悅色。「你沒有任何問題，別盡是往裡處想。」

　　「但──」

　　「我說了，沒有任何問題。」

　　Tahlia張開的嘴再次闔上，然後整個身子突然變得僵硬，彷佛才突然間發現到了她現在究竟是處在怎樣的狀態。

　　Snape拉著她……

　　為甚麼……？

　　「你……」Tahlia開口，硬生生地吞下了本來要說的話改口道。「發生甚麼事了？」

　　Snape沒作聲，只維持著相同的姿勢，或許是想藉此給予Tahlia一些依靠。

　　而顯然這舉動著實的嚇到她了。

　　只見她焦急的抽回手，望著Snape的眼神中滿是擔心與焦慮，但又與方才的那種混亂的焦躁不同。「……到底發生甚麼了？」

　　Snape輕輕地歎了口氣。即使是現在……即使Tahlia處在現在這種情況，擔心的依舊是自己──

　　「同我方才所說，甚麼事也沒有發生。」

　　Tahlia依舊滿臉困惑，但還是緩緩的點了頭，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你再睡一會兒。」過了好一會兒，Snape緩緩地站起身說道，為Tahlia透出的一種莫名的疲憊，或許是魔藥影響，也或許是她方才過於激動，總之，儘管她才剛從昏睡中清醒，他還是建議她好好睡上一陣子，也正好，自己能夠趁這段時間仔細研究下方才剩下的那一些魔藥。

　　「在這兒？」Tahlia眨眨眼，不自覺的環視四周。「抱歉……我不是在找你麻煩，Seveurs……但這是哪？我是說，這裡給我的感覺很熟悉──但我想不起來……」說著，又差點要陷入慌亂中，好在Snape及時拉住了她。

　　「聽著，這兒很安全。」Snape冷靜地說著。「未來你會明白。」

　　「噢……」Tahlia再次眨眼，然後便緩緩的在沙發上躺下了，閉上眼睛。

　　Snape內心五味雜陳，梅林曉得他有多久沒見過那麼好說話、那麼──好打發的Tahlia，但不……這問題得趕緊解決，他是答應了那孩子的，明天就是週末，代表他有足足兩天的時間能夠想辦法，應該說，他必須在這兩天想出辦法。

　　想著，Snape果斷的走至方才那大桌旁，端起方才的魔藥瓶子仔細端詳了起來。

　　老實說，就目前僅剩的這些來說，他實在看不出魔藥有任何問題，魔藥成色絕對正確，至少在他們扔進婚戒之前是如此，與文獻上記載的相同，絕對清澈的透明液體。

　　那麼問題果然出在他們最後的步驟了？

　　但又不那麼合理。

　　要是真有任何步驟出錯，應該是直接導致魔藥製作失敗才是，他實在想不出Tahlia變成現在這種情況的原因。

　　「該死！」

　　一聲咒駡從Snape口中竄出，伴隨著另外一聲東西砸落在地面上的聲響，那些寫滿了文獻資料的紙卷和幾個魔藥瓶也無辜的被掃到地上，也因此，本來被壓在那些紙卷下顯得毫不起眼的一本破舊又單薄的手劄得以映入Snape的眼中。

　　而他在翻開且看了第一眼的瞬間，便得到之前所有令他不解的答案了。

　　這本手劄的原所有者已不可考，但可以肯定的是，寫出這幾頁的那位作者的經歷恰恰與Snape相同，他們身邊都有一位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喝下那魔藥後出現了與期望不符的效果。

　　Snape想的沒有錯，問題果然出在最後一個步驟。

　　本來是不會有任何失誤的，那兩枚對戒的確是那男人打算贈與Tahlia的重要物品，並且，Tahlia也絕對會非常珍惜他們──前提是，那男人親手交給她。

　　……沒錯，親手。

　　他沒能夠親手交給她，他將他們託付給自己，即使後來他的確依約轉交了他們，也沒能夠改變這個事實，本來很單純的傳遞過程被自己完全打亂。

　　這使得魔藥在判斷作用物件的時候受到影響，最後魔藥決定呈現出的效果是從何而來的Snape也無從得知，但可以知道的是，最後他們完成的那瓶魔藥，起作用的對象同時發生在自己與那男人身上──要是Tahlia喝下它，那麼她會遺忘的將不只那男人，同時也包括自己。

　　包括自己──

　　不知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這都是不可能辦到的事，自己和Tahlia的人生有大半都是糾纏不清的，他不知道這世上是否存在任何一種能夠完全將這種關係完全抹滅了的咒語，或者是魔藥，應該說，即使真有那種東西，在成功之後，Tahlia也不會再是她自己了，就因為他們的過去，才造就了兩人的如今，Snape完全沒有辦法想像自己的人生要是沒有了Tahlia會是怎麼一幅景象，而他又會變成一個怎麼樣的人。

　　但她喝下了，喝下這據說是世界上效力最強的遺忘藥劑，魔藥該使她遺忘自己，但她卻無法遺忘自己……

　　最終的結果導致了現在這情況，她的記憶產生回溯，整個心理認知也隨之倒退──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他似乎少了好多年的記憶，但我不敢告訴他……喔，我怎麼敢告訴他……他的孩子──他的母親──似乎對他來說如此會比較幸福……我讓他先別想，好好休息一會兒，或許我能夠想出甚麼解決方法──』

　　『他似乎想起了一些──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我不知道該做甚麼……但他就是想起了甚麼──但怎麼會？他說他約好和我一起吃早餐……但上次我約他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睡眠。

　　Snape幾乎在瞬間明白過來，睡眠……

　　記憶造成的混亂絕對是暫時的，大腦終究會自我調整，而睡眠……絕對是讓它最能夠專心致志的採取修復動作的狀態。

　　而這也代表──

　　心中的警鈴突地大響，Snape反射性地便想伸手去取懷中的魔杖，但馬上被身後一個冷冷的嗓音給打斷。

　　「你在我辦公室裡做甚麼？」那聲音平平淡淡的，但卻讓Snape整個人彷佛瞬間被扔進冰桶中，令他身子不住地打了個哆嗦。「Snape教授？」


第317章 299.愛

　　「你在我的辦公室裡做甚麼，Snape教授？」

　　Snape的手指已經觸到了魔杖的一端，但在聽見這句話的瞬間卻無法控制地停下了所有動作，他沒能夠開口，也沒能轉過身，就只是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僵硬的站在原地。

　　「回答我。」身後再次傳來一句。

　　一時間整個辦公室被一種詭譎的壓迫感給充斥住，連牆上的某些畫像也因此被擾了清夢，偷偷的睜開一隻眼然後繼續假裝著沉睡，就怕因此引起這間辦公室主人的注意。

　　「……相信我，Tahlia。」一會兒，Snape先是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地說道。「如果不是你的允許，我不會在這兒。」

　　「什──」Tahlia的嗓子似乎因為驚訝而卡頓了一下。「我不相信。」

　　Snape一時間沒有忍住，以沒讓人察覺的音量笑出聲，然後繼續說道。「我不意外。」

　　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許久，Tahlia才又以方才的那種冰冷的語氣開口。「你又在打甚麼……主意？」

　　Snape愣了一瞬，反射性地便脫口。「不。」隨即想起當時候的自己即使有想要與Tahlia好好相處的認知，卻仍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再更久之前的Tahlia選擇放低身段，但這個時候的她足夠強勢。

　　兩方強硬的碰撞之下，發生衝突可以說是必然的結果，而Snape究竟花了多長時間才意識到已經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他厭惡過去那般對待Tahlia的自己，而在現在這個時候，即使要他假裝去那麼做，也令他一陣倒胃。

　　他甚至沒有勇氣轉身，不需要他親眼確認也能夠知道此刻Tahlia臉上掛著的是甚麼表情──冷漠。

　　「我必須向你道歉。」Snape閉上眼，說道。

　　身後的女人明顯頓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為了甚麼？」

　　「為我即將做的事──」Snape答道，接著迅速的握住本來已經觸在指尖上的魔杖，俐落的一個轉身，伴隨著一道紅光擊出，在它沒入明顯因為太過突然沒有防備而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女人的胸膛中後，Snape一個箭步上前，摟住了正要癱倒在地上的女人。「我很抱歉。」

　　然而，雙眼再次閉上的那人不可能聽不見。

　　似乎今日他已經做出太多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恰當的事，Snape低下頭，看著懷中再次昏睡過去的Tahlia，或許他話說得太滿，製作出那種魔藥對Tahlia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惹出這麼些事。

　　Snape重重的歎了口氣，抱著Tahlia走至沙發邊再次讓她躺在上頭，然後自己坐到一邊。

　　他不知道再次醒過來的Tahlia的記憶會回復到甚麼程度，但無論如何，他得先做好準備。

　　至少他得將這陣子Tahlia的情緒給重新回想一遍，也不會造成她再次醒過來之後又令他一時間反應不及，他需要些時間理清一些思緒。

　　沒錯……何況他有股強烈的預感，過沒有多久，Tahlia就會睜開眼睛。

　　而Tahlia也真如Snape所預料的，不到半小時的功夫便再次有了動靜，而她在睜開眼睛緩緩坐起身子之後說的第一句話，不得不說，令Snape松了口氣。

　　「失敗了……對嗎？」

　　Snape沒有回答。

　　應該說他不擅長處理這種場面，這種時候他應該說出些甚麼來安慰對方，但這向來是他不會去涉足的領域。

　　沒能等到Snape的回答，Tahlia也沒有急著再說甚麼，事實上，她現在頭暈腦脹的，並且有股無法形容的惆悵，就好像她心中空蕩蕩的，似乎突然間沒了目標。

　　一切彷佛又回到原點。當初她為了甚麼才回到這裡？既然決定離開，她是為了甚麼才回來？

　　為了不要再那麼難受，為了不要再感到後悔……為了遺忘。但現在她甚麼也沒有改變，魔藥就這麼失敗了，說到底她仍然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樣有決心，當初要是她直接給出戒指──

　　如果她自己都沒能夠堅定自己的想法，那麼即使梅林親自製作這魔藥，也仍然只會導向同一個結果。

　　她難道還該繼續著逃避這一切嗎？繼續著自己的這種無理的矛盾心思……繼續著假裝她仍然不為所動──

　　「失敗……」Tahlia不自覺喃喃的說道。「總是這樣──」

　　「Tahlia──」

　　「我有說錯嗎？」Tahlia猛的抬起頭，直直地面對聲音方向。「從以前到現在，最後的結果總是不符合我最初的期待……」

　　沒錯，一直都是如此。

　　從前她希望能夠和Snape好好相處，失敗了。再接著她想讓他遠離Voldemort，同樣失敗。想好好保護Lily和James，最後也是以悲劇收場──然後呢？

　　然後她期望平淡的生活，而她這輩子壓根沒好好輕鬆的過上哪怕是一天──即使是她和Derek待在那個小村鎮的時候，她仍然有她的顧慮，或者說是煩惱──

　　再然後，她想就這麼過下去，日子即使不完美，但她已經不想再讓自己去追求那些她一輩子也沒辦法達成的夢，夢終究只是夢，她不能總是沉浸在那種虛幻的東西中，最後，Derek離開了。

　　而現在，她期望放下，期望忘卻過往那些不愉快、那些傷痛，繞了好大的一個圈子，她發現她仍然回到原點，甚麼也……沒改變。

　　「不。」

　　不？

　　Tahlia茫然的抬起頭。Snape說了甚麼？

　　「你錯了。」

　　「……我錯了？」Tahlia低聲重複了一遍，然後稍微提高了音量再次開口。「我錯了？」

　　「你做到許多我們一輩子也無法達到的事。」Snape和緩的說著。「你抵禦了黑魔王。」

　　不知道甚麼原因，Tahlia在聽見這句話的瞬間便笑出聲，似乎真的覺得Snape說出的話非常有趣。「你說的沒有錯，Severus──在對付Voldemort這件事上我的確出了點力，但我想你完全搞錯我的問題了──」

　　「我知道你想說甚麼。」Sanpe的語氣依舊平淡。「你想說那不是你的期望，但事實真是如此？」

　　Tahlia愣了幾秒。「……甚麼意思？」

　　Snape沒有馬上開口，而是在頓了一會兒後挪動身子也坐到沙發上，坐到Tahlia身側。「你心底真可能對此一點期待也沒有？」

　　Tahlia僵硬的坐著，沒有說話。

　　「在我看來，你的期望一直都不高，錯的是我們──」Snape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但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他的聲音在現在Tahlia的耳中聽來卻出乎她意料的莫名得以搔到她心底，可能是因為他這些日子來的改變，也或許是因為他語氣中流露出的她無法假裝沒注意到的真誠。應該說，她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只是被她選擇性地忽略過去。「即便我從不在意任何人，也不該隨意忽視一個人不帶任何目的的善意，甚至是視其為理所當然。」

　　「……你不懂。」

　　「不懂？」Snape重複了一次，正了正身子，重新將目光放回到Tahlia僵硬的臉孔。「你認為我不懂？」他低笑出聲。「原因？」

　　Tahlia皺起眉頭。「我想我沒有必要跟你解釋甚麼吧？」

　　「是沒有必要。」Snape勾起一邊的嘴角。「不如讓我來說？」

　　「怎麼？」Tahlia板著臉。「你還打算裝作自以為很瞭解我──」

　　「喔，Tahlia，我不會那麼說──」Snape語帶笑意。「但我確實能夠理解你現在心裡的想法。」他稍微停頓了一會兒，等待Tahlia的反應。

　　「是嗎？」Tahlia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些。「那你說，我現在都在想甚麼？」

　　「我記得你說過，我們該慶倖黑魔王威脅到了你所在乎的人，這點致使你站在他的對立面，我說的沒錯？」Snape平緩地說道。

　　Tahlia面無表情，聽著Snape的問話，然後，非常緩慢的點了點頭。

　　「你卻也說，黑魔王的失敗並非你的期望，那麼，你的期望究竟是甚麼？」Snape稍微停頓了幾秒。「期望你在乎的人們安全所以他必須被擊敗，還是期望他被擊敗所以你在乎的人們安全？」

　　「你在說甚麼？」Tahlia皺起眉頭。「他們根本是同樣意思──」

　　「沒錯，同樣意思。」Snape打斷了Tahlia的話。「他們同樣意思，Tahlia，我認為這足夠解決你先前的疑惑。」

　　Tahlia再次沉默下去。

　　她不得不承認，Snape十分擅長文字遊戲，更擅長讓人不自覺地反駁自己先前說出的話……等到她發現到的時候，話已經說出口，甚麼時候她在Snape面前又變得這般容易掉入他的話中陷阱。

　　「……就當你說的對，不過也就只有那件事，根本沒什麼值得驕傲的──」

　　然後Tahlia閉上嘴，怒目朝著突然間哼笑了一聲的Snape的方向瞪了一眼。「我不知道這有甚麼好笑的，Severus。」

　　「沒什麼值得驕傲的？」Snape話語中透出的笑意濃厚。「Tahlia，即使是對所有鳳凰社的成員來說，你這話也說得太過謙遜。」他停頓了幾秒。「打敗有史以來最令人恐懼的黑巫師若不是甚麼值得驕傲的事，那麼我實在想不出其餘有任何事能夠拿來說嘴。」

　　「能夠獲得自信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得要是甚麼多有成就的事。」Tahlia平淡的說道。「事實就是，我在追求我真正渴望的東西的時候便會出錯，不管是我自己的原因還是其他的甚麼，每當我以為就要成功的時候，總會有甚麼介入絆住我，又或者是讓我偏離本來的道路，最終的結果從來與我預期的不同……」

　　「那麼，從這刻開始，我將成就你所有的期望。」

　　Tahlia的話瞬間止住。

　　有好一會兒，她沒能控制住的就只能維持著大張著嘴的表情，愣愣地向著前方，身子一動也不動。

　　「這並不是玩笑。」過了一段時間，Snape才緩緩地再次說道。「要是你現在是這麼想的話──」

　　「不。」Tahlia吐出一句，面色在方才閃現了驚訝過後恢復平淡。「我只是……」她微微偏過頭。「有些驚訝……而已。」

　　Snape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因為這不像是會從我口中說出的話？」他稍微停頓了一會兒，看見一旁坐著的女人在愣了一瞬之後微微的點了頭，才繼續說道。「但你相信。」

　　突然一陣短暫的沉默。

　　Tahlia嘴巴開合了幾次，然後，緩緩地低下頭，低聲說道。「我會不相信嗎？我已經都──親自感受所有你經歷的，我也知道你後來的改變，不管怎麼說我都該相信，我該……試著踏出去──」

　　「但有甚麼在阻止你。」

　　「阻──」Tahlia猛的抬頭，眼睛直直地盯著前方。「阻止我？那……那不叫阻止，Severus……我只是在保護我自己！」

　　「在你說出這種話的這同時，你宣稱要保護的傷口卻一輩子也無法癒合。」

　　「總比掀開之後再次經歷那種痛苦要來的好──」

　　「我將與你一起。」

　　Tahlia再次閉上嘴，不只是因為Snape方才說出的話，還因為自己突然間陷入了一個懷抱中。

　　令人震驚但出乎意料的，很溫暖。

　　那瞬間，Tahlia甚至有種甚麼都不重要了的感覺，本來她還介意著的、糾結著的，就在那一刻全數像是被拋進了甚麼她不會再去觸及到的東西裡頭，她不知道甚麼原因，Snape幾乎沒做甚麼，不，應該說他的確做了甚麼，這幾年他做了許多，而現在這麼一個無聲地擁抱，似乎成了令她的防備潰堤的最後一道水流，即使他沒有馬上回答甚麼，她依舊清楚地從傳來的體溫中感受到了對方的心思。

　　「我愛你，Tahlia。」對方的聲音像是富有磁性般的傳入耳中。「永遠。」


第318章 300.對話

　　「永遠。」

　　永遠……嗎？

　　這一直是個富有魔力的詞，不似他們平時施展的魔法，不，當然不是……這是種精神上的象徵，象徵承諾。不知道為甚麼，在聽見這話的那一瞬間，一種無法言喻的情感打從Tahlia心底升起，而這種感覺非常溫暖，讓她幾乎要忘了自己才剛從記憶的混亂中恢復過來，也讓她幾乎忘了過去的種種不愉快。

　　和方才從Snape身上傳過來的暖意一模一樣。

　　也就在這刻，Tahlia發現自己再也無法繼續執拗的堅持她早該拋去的封閉，Snape說的沒有錯，Remus說的也沒有錯，所有人說的都沒錯，她是該往前走，而不是總讓自己陷在過去，她曾經不斷催眠自己Snape永遠不會改變對她的態度，而當現實中他真的那麼做了，她也假裝沒有這回事，造成彼此的痛苦，她卻因為懦弱而繼續執迷不悟。

　　眼眶裡突然間源源不斷地泛出淚，很快地便沿著臉頰滑落，有些落入了Tahlia自己的長袍前襟，有些滴落在抱著自己的男人的衣服上，她下意識的吸了口鼻子，即使知道這麼做也沒有辦法阻止眼淚繼續落下，就像是水庫洩洪般，一旦打開了閘門，裡頭的水便只會不斷地湧出，無法輕易停止。

　　「Tahlia？」

　　Snape當然沒有可能對Tahlia突如其來的情緒發洩沒有絲毫察覺，在詫異的同時卻也下意識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我說錯了甚麼？」

　　沒有想到，懷中本來只是靜靜地落淚的女人在聽見這句話之後突然大哭出聲，那是種用盡了全身力量的哭吼，聲嘶力竭地讓Tahlia的嗓子幾乎無法負荷，這著實的嚇著了Snape，但他沒敢再說出甚麼，只更用力的抱緊了因為痛哭身子劇烈顫抖著的女人。

　　事實上，在面對那些被Tahlia淒厲的哭聲吸引而來的愛湊熱鬧的畫像們譴責的眼神的時候，Snape只覺得無奈。

　　或許他是真的又說錯了甚麼，但Tahlia的反應卻也是始料未及，他壓根沒有想過Tahlia會哭成這般模樣，似乎想把所有她先前壓抑住的負面情緒一次全部發洩出來，考慮到先前的她是怎樣無所不用其極的讓她表情能夠維持著一貫的平淡無起伏，Snape是想引導Tahlia別再這麼的壓抑沒有錯，但他卻從沒想過她會在自己幾乎沒有採取任何措施的情況下就自己跨出了那道坎。

　　也許是因為魔藥的效果？

　　Snape下意識地輕輕在Tahlia背上安撫似的拍了幾下，腦中一邊思考著。他很快否決的一開始的想法，魔藥確實是失敗了，回復正常的Tahlia也的確是回復正常，她依舊記得那男人，也依舊記得與自己之間發生的所有事。

　　所以，果然是他方才說錯了甚麼……

　　但現在的Tahlia當然沒可能去回答他的疑惑，她就只是一直哭著，哭著……

　　有時候她會稍微消停些，每當Snape以為她已經發洩完了，仍在猶豫著是否要開口的時候，她就又像是突然間想起了甚麼，開始新一輪的哭泣，似乎永無止盡，Snape發現自己從未如此有耐心，從前他厭惡，甚至可以說是痛恨有人在他面前落淚，無論是男人或是女人，而學校裡的那些孩子？不，年齡不足以降低他在看見一個人哭哭啼啼的表情時候的不屑，反而加深，但諷刺的是，學校裡總會有些低年級的孩子在看見他的時候便露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這永遠只會讓他心情不佳。

　　但這時候，此時此刻，即使他知道自己長袍前襟已經徹底因為Tahlia淚水而濕透，即使他耳邊不斷響著平常會令他厭煩的哭聲，即使他不時得對著一旁八卦的畫像們狠狠地給出一個瞪視，他也沒有感到哪怕是一絲的不耐。

　　他知道這一路下來Tahlia究竟承受了多少常人無法想像的壓力，他知道她有多麼需要好好地哭上一場，他同樣知道這時候他甚麼也不用說，只能夠像現在這個樣子，陪伴在她身邊，或許不能給她甚麼安慰，但他就在這兒，如他先前承諾的，未來他將會永遠陪伴著她。

　　「我覺得……」

　　不知道過了多久，懷中的女人重重的又吸了一次鼻子，開始一抽一抽的開口。「我覺得……很好……很好笑。」而這話令Snape完全摸不著頭緒，也令他一時間完全忘了他該有些回應。

　　但Tahlia彷佛也沒期望得到Snape的回答，逕自繼續著說道。「這…讓……讓我不……禁好奇……你…你之前……到底都……對我說……說錯了多少話……才會……讓你現在……有……有這個……反應。」

　　Snape愣了好幾秒，才突然反應過來Tahlia是在對他彷佛是上個輩子講出來的話做出回應，連忙開口。「所以我真說錯了甚麼？」

　　哭聲就是在那瞬間止歇，變成了還帶有濃濃鼻音的笑聲。「沒……有。」Tahlia說著，緩緩地將自己推離開Snape的懷抱，仰起頭，一雙眼直直地看著前方，開口。「我們……我們談談。」

　　地窖的爐火從未如此明亮。

　　Snape不禁發現到，即使他背對著壁爐，也能夠從Tahlia眼中清晰的看出火光的跳動，像是有生命般，躍進自己眼中，而在那刻，他突然意識到那並不是火光，而是他已經很久沒在Tahlia眼中看見的東西。

　　原來彷佛蒙著的一層薄幕已經不見，Snape終於得以再次看見過去Tahlia眼中閃爍著的自信光芒。

　　「我們……談談。」她又說了一次。

　　Snape輕輕點了頭，然後輕輕地應了一聲，先替Tahlia將臉上的滿臉淚痕擦乾，才拿出魔杖弄來一些水，遞在Tahlia手中，接著自己緩緩地站起身，走至比較遠一些的沙發邊坐下。

　　「如你所願。」

　　Tahlia再次笑出聲，然後她微微仰頭將杯子裡的水喝了大半，輕咳了幾聲，一手胡亂的再次象徵性的好像要抹去眼角殘存的淚珠，等到重新開口的時候，至少她的聲音稍微平穩了一些。「我們似乎……早該這麼做了。」

　　Snape不得不同意這句話。「確實，我們早該這麼做。」他稍微頓了一會兒。「但就如同我先前說過的，現在開始，並不算太遲──」

　　又是幾聲輕笑。「是呢，你的確說過……」Tahlia微低著頭。「但我當時沒聽進你的話──」

　　「更早之前，是我沒聽進你的話。」Snape靜靜的接話。

　　然後兩人沉默下來。

　　沒錯，這就是諷刺之處。

　　他們幾乎認識了一輩子，他們彼此影響，而他們也確實關心著彼此，唯一的癥結點在於，他們從來是在另一方無法回應的時候付出他們的關心。

　　而此刻，無論他們是因為甚麼而陷入沉默，Snape打定主意要改變這點──

　　「讓我先說，好嗎？」正當Snape打算說話時，卻聽見Tahlia的聲音。

　　Snape張著嘴，本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的被自己吞回肚裡，他輕咳了一聲，改口道。「好。」

　　「就讓我說，你先聽著，可以嗎？」Tahlia再次提出要求。

　　Snape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後應了聲。

　　得到Snape的同意，Tahlia放在自己膝蓋上的雙拳握緊，她閉上眼，緩緩地做了個深呼吸，然後重新睜開眼，開口。「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Snape給了個輕聲的附和。

　　「或許你曾經覺得困惑，為甚麼我會從我們被分進一個班級裡開始就總想著要和你搭話。」Tahlia邊說著，邊又精准地從桌上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因為你的眼睛很特別──」

　　「我的眼睛？」Snape忍不住開了口。

　　在他認知中，他身上並沒有甚麼會讓人印象特別深刻的地方，要說有的話，也絕對是負面的，而現在Tahlia的意思是，她打從一開始便對自己的眼睛──

　　「你的眼睛，很深邃……」Tahlia繼續著說，將Snape從思緒中抽離出。「和我的完全不一樣，我本來很討厭我的眼睛，你知道……我所有家人們的眼睛都很漂亮，都是那種很清澈的藍色，每當我看著他們的時候，就會覺得自己是個異類……」

　　Tahlia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她露出了個微笑。「然後我遇見你，當時在河邊的時候你對我很不友善，而且還瞪我──不過就是因為那個眼神，我注意到你眼中透出的自信光彩。」

　　Snape微微皺起眉頭。他可從來不覺得自己眼中有任何自信光彩，事實上，要是他真有那般自信，在學校裡便不會總自卑於自己的出身──

　　「你現在大概在想著，我說錯了，對不對？」Tahlia突然說道，然後再次笑了出聲。「但我沒錯，你可以說你不喜歡自己的血統又或者是自卑於此，但你不能否認，你從小就對你的天賦極具自信，還沒到霍格華茲的時候，你便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較那些麻瓜孩子要來的優越，而即使到了學校，周遭全是和我們一樣有著魔法天賦的學生，你心底的這股自信仍然存在，你只是……」Tahlia微微頓了頓。「刻意忽略你這股驕傲，相反的，你將注意力全放在血統上，認為自己處處不如人，也因此，在看見血統比你還要卑劣的我──別否認，在Slytherin裡，我的出身確實屬於最底層──因此，你看見我竟如此迅速地朝著所謂權力的中心前進會感到驚慌絕對理所當然，我早該多瞭解你一點。」

　　Snape嘴巴張了張，正想說些甚麼，隨即想起方才Tahlia的要求，便又閉上嘴。

　　「要是我多顧及你的感受，我不要那麼急著證明自己，或許我們兩人也不會像我們當初那樣越走越遠，說實話，當初我和Voldemort那樣頻繁的通信，又或者他要我替他做些事情的時候我就該反應過來的，但我被他提供的那些美好的不可思議的魔法知識給沖昏了頭……我太過急躁，以至於當時的我犯了許多錯，我忽略了我身邊那些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你並不──」

　　「聽，Severus。」Tahlia說道，打斷了一時沒忍住發出聲音的Snape的話。「我說過了，你先聽我說。」

　　在Snape再次安靜後，Tahlia才又繼續著說道。「我知道我完全可以替自己找個藉口，說黑魔王有多麼善於利用人心，操縱一個人的情緒，我完全可以說我當時年紀還很輕，才會被Voldemort的詭計給欺騙──但我真的是嗎？」她又停頓了下來，一雙眼直直地盯著Snape的方向。「分院帽說我渴望獲得別人的認同，因此他才會將我分在Slytherin，就某方面來說他說的沒有錯，為了獲得別人的認同，你的、哥哥們的、或者是任何其餘人的，我心底一直有股強烈的欲望，希望你們認同我的能力，所以我在碰上當時唯一能夠滿足我不正常的求知欲的那人的時候，才會就這麼一頭栽進去，那是我犯下的第一個錯，Severus。」Tahlia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重新抬起頭。

　　「自私。」她緩緩的再次說。「就是我犯下的第一個錯。」


第319章 301.諒解

　　「這是我犯下的第一個錯誤。」

　　不。

　　Snape很想這麼說，但他想起方才Tahlia的吩咐，要他聽著……

　　於是他甚麼也沒說，安靜的坐著，就只是聽……

　　「接下來的事你也知道了，Severus。」Tahlia果然繼續了說話，語氣依舊平平淡淡的。「我千方百計地阻止你接近Voldemort，你應該還記得吧？在學校的時候，只要我碰上你總會那麼跟你說……。」她頓了頓，要不是因為她現在看不見，Snape幾乎要以為她是因為自己差點沒忍住反駁的行為才頓住，但她不是。「老實說，要是我們立場互換，我絕對也會像你當初一樣，認為我表裡不一，說實話，你怎麼會不這麼認為呢？有誰會不認為呢？當初我看似擁有一切，Voldemort器重我，學校裡的人敬畏我，而我甚至沒有特別花費甚麼心思便得到了他們，更過分的是，我甚至還握著這些權力天天擺在你面前，同時嘴上卻說著我一點也不想要，這些都是假像，要你遠離他們──」她苦笑。「你說，在那種情況下，有誰會聽進我的話呢？」

　　Tahlia稍微停下了，貌似在組織接下來的話，Snape趁著這短暫的停頓吞了口口水，一會兒，Tahlia才繼續說道。「這是第二個錯誤。」她閉上眼睛。「自負。」

　　「儘管如此，即使我現在知道了我的錯誤，當時的我卻不知道。」Tahlia輕笑一聲。「當下我只覺得挫敗，困惑著為甚麼你總聽不進我的話，想著難道我對你來說甚麼也不是，即使在我犧牲了這麼多之後，你依舊不待見我──」她停頓了幾秒。「這心態一直持續到我們畢業，我依舊千方百計的以阻撓你保全你，不管怎麼說，當時我認為我是在做對的事。」說完這句，Tahlia突然間沉默下來，低下頭。

　　Snape壓抑住了想要抬手輕拍Tahlia肩膀的衝動，維持著相同的姿勢，靜靜地坐著，等待面前的女人重新開口。

　　不知道是甚麼原因，這些話儘管聽來有理，但從Tahlia口中說出便不行。分明錯的是自己……分明是自己太自私──

　　「正因為我認為自己做的是正確的，那天晚上發生的那件事才會對我打擊那麼大。」

　　Snape猛的吸了口氣，直直地盯著說出這句話的女人，而她的表情看來也是掙扎了許久才說出口。

　　他們總算是談到了這件事，面對面的。

　　「你能體會我的感受嗎？」Tahlia輕聲說著。「我一直將你放在心上，Seveurs……我也從沒真的奢望你對我多好，但我從沒想過你會那麼做──」

　　「我──」

　　「你該驚訝我竟然還活著……」Tahlia閉上眼，輕輕的一句話便讓本來又差點脫口而出的Snape閉上嘴。「我幾乎以為我要死了……不，應該說我是真的死了──」她停頓了一小會兒。「你應該也知道的吧？過去的我已經……死了。」

　　Snape忍著心中無數想說的話，硬是沒有在這時候開口。

　　就某種意義上來說，Tahlia說的也沒有錯，過去的她的確不在了，或者說他們都是如此，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認為感情只要一方付出就能夠維繫的天真女孩，而他也終於體認到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究竟傷害一個人有多深。

　　他們只是都……成長了。

　　「我告訴自己別再幻想，不管怎麼說我都不該，我想忘，但又不能忘，各種矛盾整晚都糾纏著我，我再沒能夠安穩的睡上一覺，我從沒這麼清楚的感受到這究竟有多麼容易逼瘋一個人……」

　　「Tahlia──」

　　「我想我也真的瘋了。」Tahlia深吸一口氣，掛上一個笑容。「明明我一直告訴我自己不能再相信你，情緒卻還是總受你牽動……」她稍微停頓了一會兒。「為甚麼呢？Severus……這世上真的有人會這樣嗎？如果有的話，他一定是個瘋子──」

　　「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個瘋子。」

　　Tahlia倏地閉上嘴，雙眼像是失焦似的盯著空氣中的某一點，過了好一會兒，仍然因為Snape突然間冒出的這句話而甚麼聲音也發不出。

　　他說他不在乎……

　　她分明要他甚麼話也先別說──她只想好好的先把所有心裡的話一口氣全吐出來，然後……

　　然後她其實還沒打算好。

　　她就只是覺得，如果她能夠將所有事全都說出來，對著Snape說出來，或許會有助於她做下決定。

　　她沒有忘記這一路走來她究竟承受了多少傷害，她覺得她未來也不會忘記，但最近心中卻總有個聲音同時提醒著她，Snape最近這些年來的轉變……

　　他是真的……真的變了。

　　「應該說，即使他──即使你已經瘋了，那又如何？」Snape的聲音再次傳進耳中。「我仍然不會改變我的心意，Tahlia，這不就是你一直擔心的嗎？你不是不相信我會愛上你，你只是擔心我有可能會在未來的某天再次轉身離開──」

　　Tahlia身子僵了一下，嘴巴緊閉著，似乎突然間忘了方才還是自己在說著話，甚至還讓Snape先別表示甚麼……

　　「但我不會。」見Tahlia沒有想著要反駁自己的反應，Snape便繼續著開口。「向梅林起誓，我不會。」他停頓了幾秒。「要是你不相信，我甚至願意立下牢不可破──」

　　「牢不可破咒？」Tahlia猛的抬起頭，一雙眼瞪的老大，錯愕的朝著Snape的方向看著。「你說的是……哪個牢不可破──」

　　Snape輕笑一聲。「我倒很樂意你和我分享這世界哪裡存在著第二個牢不可破咒。」

　　Tahlia嘴不自覺的張開了，久久無法闔上。

　　她沒聽錯……吧？

　　Snape願意發誓──她從沒想過要他這麼做，沒錯，Snape說的沒有錯，她是害怕──但即便如此，她也從沒想過。

　　「我不可能在明知道違反人意願之下強迫任何人去立下那種誓言，Severus──」

　　「哦？所以你認為這違反我意願？」Snape挑起一邊的眉毛，然後繼續說。「考慮到你先前說的，不擅自揣測他人想法，你似乎總控制不住的犯這小毛病，是不是？」

　　Tahlia閉上嘴，但隨即馬上又開口。「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Snape緩緩的說著。「你該親自問我的，而不是只想著找那匹狼──」

　　「他有名字，Severus。」

　　「Lupin。」Snape從牙縫中擠出這個詞。「你該親自問我，而不是只想著找Lupin訴苦。」他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在Tahlia開口之前又繼續著說。「我可以很篤定的告訴你，你不需要擔心甚麼，我愛你。」

　　「Severus──」

　　「而我打算用我餘下所有的生命繼續這麼做。」

　　Tahlia微微低下頭，但要是仔細看著話，會發現她整個人都在輕微的顫抖著，似乎是在竭力隱忍著內心甚麼情緒一般。

　　「你是對我做了些事，Tahlia，你認為你踐踏過我的自尊也好，說你沒能夠體會我的心思也好。」Snape柔聲說道。「學生時候我的確耗費了所有心思在追逐你的腳步，將你設為假想敵，但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只是在乎我，為了保護我的安全你不得不逼迫自己去做出一些有違你本意的事。」他微微勾起嘴角。「愛一個人從來不是錯誤，我清楚知道你想保全的是我的性命，如此我怎能夠因此而怪罪你？」

　　「我──」

　　「但若你非要這麼想的話，在你說話之前，先讓我說最後一句。」Snape緩了口氣，伸手握住了面前女人的手掌。「無論如何，我原諒你。」

　　這次，Tahlia是張口了，但她也甚麼話也說不出了。

　　她還該說甚麼？

　　Snape這一句話，無論她方才聲稱她犯了甚麼錯，似乎都不是問題了，因為他原諒……

　　這是句這麼容易就能夠說出的話嗎？

　　她知道不容易，否則她也不會直至今日仍然做不到，但Snape就只是……無比自然的就讓那句話說出口了。

　　「難道你……從沒怨恨過……我？」一會兒，Tahlia才輕輕地問了句。

　　「我不能說沒有，Tahlia。」Snape說道。「或許當時我的確氣憤，的確因此受到了甚麼傷害，但如今我仍然站在這兒，要說我這幾年來有甚麼新的體悟，那便是與其糾結著過去的種種，不如放眼未來……」他微微用力將Tahlia的手握得更緊了些。「那就是你，Tahlia。」

　　Tahlia徹底的愣了。

　　她不斷地眨著眼睛，好像這樣就能夠確定Snape方才對她說出的話究竟是不是幻覺，而在她終於完完全全消化完了那些話之後，她更加茫然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Snape深吸一口氣，再次說道。「那麼，輪到我──」

　　「我──」

　　「Tahlia。」Snape僅說出了一個字，Tahlia便默默的閉上嘴。「你看了我的記憶，你知道幾乎所有我的過往經歷……而我想說的其實只有一件事。」他又深呼吸了一次。「我知道我們終究會討論到這話題，事實上，方才你已經提出了……」

　　Tahlia沒有說話，但Snape能夠很輕易的從他握著的Tahlia的手得知她現在的身子究竟有多僵硬。

　　「我才是那個狠狠傷了你的人，而我沒有一天不在悔恨，我恨當時對你不管不顧的自己，恨我沒有在那時候就正視自己的內心──」

　　「Severus……」

　　「更恨我始終沒能彌補你甚麼。」

　　Tahlia身子抖了一下。「我並不是要你──」

　　「我明白，你並沒有要我補償甚麼，但我必須這麼做。」Snape緩緩的說著。「多年前由我撕裂的傷口，只能由我修補。」他停頓了一會兒。「我才是個徹頭徹尾的渾蛋，將你付出的一切棄如敝屣，被動的忽視已經足夠傷人，而我竟還主動傷害……」

　　沒錯，主動傷害。

　　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看似永遠解不開的結。無論旁人怎麼說，而他們又知不知情，這件事最終只有他們自己能夠解決。

　　「我想對你說的，一直都只有一件事。」Snape說道。「不，或許我該說，我一直都只想問你件事……」

　　「甚麼……」Tahlia的聲音細如蚊蠅，幾乎要聽不見。

　　「我曾經傷害你。」Snape的聲音這時候聽來異常的冷靜。「我必須向你道歉，我不該那樣對待你，無論我有甚麼理由都不該，怪罪魔藥或是其餘原因都無濟於事，我就是……錯了。」

　　Tahlia身子依舊緊繃著，儘管她能夠猜到Snape接下來究竟想說甚麼。

　　「你能夠……原諒我嗎？」

　　她沒有想錯……

　　應該說，這問題的答案她也已經思考了好一陣子了……但直到現在，她依舊沒能夠肯定她會有甚麼回答，每當她看似下了個決定的時候，另一方的聲音便又會將她拉回中心點，而她現在竟有些害怕。

　　害怕在Snape問出這句話之後，她會說出令她後悔的答案。

　　「我……」

　　她能夠……原諒嗎？

　　Tahlia閉上眼，霎時間，她所有感官似乎全失靈，唯一能夠感知到的，只有掌心間透出的溫度。

　　直到此刻，她才發現到Snape不知道在甚麼時候拉住了她，從他那兒傳來的溫暖突然間直竄進自己內心。

　　原諒……嗎？

　　他不會再……傷害她了。

　　是啊……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早在黑魔王失敗之前──

　　Tahlia睜開眼。

　　感官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而從他們接觸的手掌間傳來的溫度卻絲毫沒有褪去，依舊使她整個身子就像沐浴在冬日的陽光裡，溫熱，但不灼人。

　　原諒……

　　「我原諒你。」


第320章 302.達斯協會

　　「我原諒你。」

　　這似乎是個非常不可思議的詞，Tahlia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夠說出這句話──儘管她已經不只一次的糾結著了。

　　然後她睜開眼睛。

　　接著眨了眨。

　　她是躺著的。

　　並且是躺在自己床上的，即使她看不見，也沒可能認不出自己的房間給她的那種安全感。

　　但她甚麼時候躺到床上的？

　　記憶有些模糊……她分明記得前一秒她還在和Snape說話，但仔細想了一會兒後她又不那麼確定了。難道她腦中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全都是自己在作夢嗎？

　　夢中她因為喝了那魔藥而混亂，甚至還夢到Snape對她說了些她渴望著的話……

　　等等，渴望著──

　　她是……渴望著的吧？

　　她渴望再次和Snape好好相處，渴望他能夠對自己好一些，不，應該說，渴望著相信他會這麼做──

　　渴望著……

　　不過那顯然都是夢了，是吧？

　　Tahlia嘴角淡淡地揚起了個苦笑。無論她想像中的美好未來是怎樣的光景，要是她連鼓起勇氣去追求都做不到，又怎麼可能會有達成的一天？

　　想著，她維持著臉上僵硬的笑，起身掀開了被子，熟門熟路地摸索著進入浴室中。

　　片刻，藉由房內穿衣鏡近乎囉嗦的指示下，終於穿戴整齊了的Tahlia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通往她辦公室的門。

　　「早安。」

　　Tahlia愣住，整個人像是突然被定格般的停下動作，本流暢的正要將門完全推開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為甚麼Snape會等在她的辦公室裡？

　　「……早安。」

　　Tahlia壓下了心中的疑惑。輕咳了一聲之後才又繼續動作，幾步走出房間將門關上。

　　一時間，整個辦公室寂靜的可怕，兩人在互相問候了之後都沒有再繼續開口，或許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甚麼，也或許是他們都還在思考他們即將說出口的話將如何措辭才好。

　　但此刻，Tahlia心中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她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剛才順口就回應了Snape的話。

　　所以……不是夢？

　　真的不是夢？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都是真的？她真的和Sanpe好好的談談了……真的──說出原諒他了？Snape真的替她做了那魔藥──

　　喔，等等……梅林啊──

　　「Nigel……」Tahlia突然覺得驚恐了起來，脫口而出了自家兒子的名字。

　　Snape停頓了一瞬，不過馬上明白過來Tahlia的意思，這很合理，Nigel是多麼依賴Tahlia，昨晚的事鐵定對他造成很大的打擊……

　　想著，Snape沒有再停頓，很自然地握住了Tahlia的手臂邁開步伐，他不需要特別將人拉著，Tahlia飛快地跟在他身後，對於Snape抓住自己的這行為沒有做出任何抗拒的反應，也不知道是因為她真的不在意了，還是對於Nigel的關心徹底壓下了先前她對Snape接觸的下意識排斥行為。

　　不過無論如何，這都不重要了，因為兩人才剛踏出辦公室，Tahlia便被一個人整個人抱住，不是Snape，所以……

　　「Tahlia……」

　　是Nigel。

　　Tahlia花了一些時間才站穩腳步，事實上，要不是Snape緊緊抓握著自己的手，可能她在被Nigel撲上前抱住的那瞬間便會向後跌倒，畢竟Nigel雖然只有十二歲，但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只到他腰際的孩子了。

　　「對不起。」Tahlia輕聲說道。

　　懷中的少年頓了一下，然後更加用力的抱緊她。

　　「對不起。」Tahlia又說了一次，邊說著，邊伸手拍了拍Nigel的背。「真的……」

　　然後她感覺到少年微微退開了些，伴隨著明顯的抽泣聲。

　　「對不起──」

　　「我知道你不會忘記我。」Nigel的聲音悶悶的，加上方才Tahlia聽見的那聲抽氣，要是她還不知道Nigel此刻臉上的表情，就太說不過去了。「你不會的。」

　　「嗯。」Tahlia低低的應了聲。「我的確不會。」說著，拍了拍男孩的背，微微向後退開。

　　儘管Nigel才剛說出方才的話，也聽話的向後退了些，但Tahlia仍然能夠感覺到面前男孩流露出的濃濃不安。

　　「Nigel。」她開口。「我向你保證，魔藥還是甚麼，我絕對不會再試圖去嘗試了。」

　　片刻的沉默，接著是Nigel低低的應答聲。

　　然後便是一陣沉默。

　　「不過你也還沒吃早餐吧？」過了一會兒，像是急於轉移話題一般，Tahlia輕咳了一聲之後開口問道，一邊自然的便往前走去。「和我們一起去嗎？」

　　Nigel又是應了一聲，接著，他才終於發現到一件事。

　　Severus Snape，黑漆漆，那個他打算討厭一輩子的男人的手，從頭至尾都穩穩地握著Tahlia，不僅沒打算放開且在Tahlia往前走的時候便不要臉的跟上前，更令人恐懼的是，Tahlia竟然壓根沒有去制止那男人的行為。

　　梅林。

　　Nigel忿忿地看著緩緩向前走去的兩個人，然後自己一個踏步沖上前，硬生生的將Tahlia從Snape的手中拯救出來，自己拉著她往前移動。

　　該死！

　　Nigel一點也不禮貌的朝後頭瞪了一眼，然後轉回頭，彷佛要將昨日的驚恐與今日的不滿全宣洩出一般，只是可憐了的是學校的地板，要不是因為這棟城堡總是個神奇的存在，要是每天都有個學生這麼用力的踩過去，城堡地板大概早被踏爛了。

　　失憶甚麼的……

　　要是Tahlia忘記的對象是黑漆漆就好了。

　　不知不覺中，霍格華茲迎來了開學後的第一場雪，不過一夜之間，整座城堡便被一片白色給覆蓋，許多學生一覺醒來在掀開被子的那瞬間忘了先替自己多披上件衣服，都禁不住地打了個哆嗦，然後在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之後才發現到窗外的景色已是皚皚的雪景。風景是美的沒錯，但天氣是冷的。儘管沒人確切知道霍格華茲的正確位置，但顯然都不是位於英國境內的甚麼溫暖度假勝地，往年通常都是在萬聖節過後，醫療翼的感冒藥水便會因為太多學生沒有好好注意保暖而一劑難求。

　　不，似乎有甚麼不太一樣。

　　該怎麼說呢？今年似乎不似往年那樣天寒地凍──或者該說，今年的地窖感覺上多了點……嗯，人氣？

　　不過學生們也不敢肯定，地窖從來是整個城堡裡頭最冷的地方，尤其再加上現任Slytherin院長，魔藥學教授Severus Snape坐鎮在那兒，基本上只要他出現，四周溫度便好像突然間下降好幾度似的，要是剛好碰上Snape教授心情不佳，加上他嘴裡吐出的各式各樣冷嘲熱諷，再身強體健的學生也會瑟瑟發抖，也因此，除了本身學院交誼廳在地窖的學生以外，基本上其餘人除非必要──例如魔藥課，否則壓根沒打算沒事走進那兒冷死自己。

　　但今年真的不一樣了。

　　魔藥課上的Snape教授基本上已經不說甚麼話，解說魔藥製作內容以及一些注意事項的工作不知道在甚麼時候全落在他們的助教身上，儘管Watson教授不會像以前的Snape教授一樣，在他們製作魔藥的時候在講桌間來來回穿梭走動，但該有的緊急處理措施就目前來說，Watson教授可以說做得很完美，考慮到她現在甚麼也看不見，因此，要不是他們論文上的批改筆跡仍然出自Snape教授，大多數學生幾乎都要以為他們的魔藥教授換人了。

　　只有這點當然不足以改變學生對魔藥的觀點，說實在的，多年來被Snape教授嚇傻了的孩子不計其數，單單換了個教授壓根不可能讓本來對魔藥已經有陰影存在的學生突然間變成一個魔藥愛好者，尤其先前的Watson教授雖然不似Snape教授那般開口閉口都是諷刺，她的和藹程度和Sprout教授根本不能算在同一個檔次。

　　不過，近日學生們都發現到，本來在課堂上不怎麼有表情的Watson教授變的更溫和了。

　　不是說她突然間就變得過於開朗活潑，差的遠了，Watson教授嘴角掛著的笑容始終淺淺的，不仔細看還不會發現，但也就是這笑容，讓她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學生們都沒有發現的是，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他們再也不會在一聽到課堂結束的當下便馬上急著逃離地窖，反而能夠從容地收拾東西後再優閑離開，就跟其他課堂沒什麼兩樣。

　　當然，所有人對於這改變都是樂見的，不是嗎？畢竟地窖不再是學生們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魔藥課也稍微變得有趣了些──排除掉在看見拿回來的被批改過後的魔藥論文上頭的字的時候還是會有一瞬間的冷顫之外，最重要的是，Snape教授似乎變得沒那麼恐怖了。

　　對吧？這改變絕對是好的。

　　不。

　　一點也不好。

　　和其他學生不同，整個霍格華茲似乎就只有Nigel的心情很差。

　　只有他一個人的心情隨著天氣越發冰冷，周身就像在反映城堡外頭的景色一般，成天散發著冷氣，就只差沒有真的飄下雪花了，連帶著Harry等人光靠近也會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Draco已經不止一次對Nigel表示要他稍微收斂一點，別總讓人聯想到Snape教授，然後，他獲得了一個非常Snape的瞪視，令他有那麼一瞬間以為面前的人就是Snape教授本尊，害他整整一個禮拜一看到Nigel出現身子便會不自覺地縮了一下。

　　於是，在Draco某天晚上接到Nigel的小紙條通知想見面談談的時候，他完全沒有停頓的便拋下手中的書趕去有求必應室，絲毫沒有在意當下已經快過了宵禁時間，也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得從地窖趕上八樓這個事實。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除了自己，幾乎所有人都到了──Harry以及Gryffindor一夥人，他們全已經等在裡頭，或站或坐，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Draco維持著推開門的動作，一時間愣在那兒，他可沒想到會在打開門的瞬間看見那麼多Gryffindor的學生。

　　「你是把整個Gryffindor都叫來了嗎？」他對著房間裡頭，幾乎就站在門邊的Nigel問道，命自己別再一看見他就發抖。

　　「當然不是。」Nigel皺著眉頭。「都是我們認識的人。」

　　「所以你要我們過來做甚麼？」Draco問道。「我以為是很緊急的事……」畢竟Nigel先前從沒有這樣子要求見面過，先前他如果有事找他或者是Harry，都是直接走到他們學院門口要人傳話的。

　　「這件事很重要！」Nigel回答的很認真，然後他輕咳了一聲，在眾人紛紛停下交談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之後才再次開口。「呃……謝謝你們願意過來。」

　　眾人沒有說話，就連Weasley雙胞胎都罕見的沒有發出一個單詞，畢竟他們這段時間早察覺出了Nigel的悶悶不樂，會願意在這麼晚的時候過來這兒就只是因為他們很想知道Nigel究竟碰上了甚麼煩心事。

　　「我覺得……有個很大的陰謀要發生了。」Nigel再次清了清喉嚨說道。「而我覺得我很有必要阻止，並且我需要各位的説明──」

　　「甚麼陰謀？」

　　「甚麼忙？」

　　「啊，既然是我們可愛的Nigel開口了，我們當然會幫──」

　　「全力支持，你說甚麼我們都願意做──」

　　Nigel突然間輕笑了一聲，似乎是覺得這些哥哥姐姐們的反應很有趣，這可是這段日子來的第一次，只見他微微勾起了嘴角，緩緩地張口。

　　「我想成立一個組織。」

　　「應該說，我想對抗一個人。」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在眾人明顯困惑的眼神注視下補充。「對抗Severus Snape。」

　　眾人全數石化。

　　而Nigel彷佛故意無視他們的反應一般，自顧自地繼續著開口。

　　「我想成立的組織名稱叫做，防禦Severus Snape陣線聯盟(Defense Association of Severus Snape)，簡稱達斯(DASS)。」


第321章 303.求救

　　「你瘋了嗎？」

　　說話的是Draco。相較于其餘人一副完全無法消化的模樣，他顯然是第一個意識到方才Nigel究竟說出了甚麼話的人。

　　而他的反應，不用說，鐵定是激烈的。

　　面對整張臉都脹紅了起來的Draco，Nigel的表情顯然冷靜過了頭，不，應該說，嚴肅且認真過了頭。

　　「我沒瘋，我是認真的。」Nigel的拳頭攢的死緊，內心完全不似表面那般冷靜，只要一想到Tahlia莫名其妙的就和黑漆漆處在一起，他整個人就覺得不暢快。「我絕對！絕對不能讓那個人再接近Tahlia！」

　　「等等……接近？」

　　不知道過了多久，Harry才終於反應過來，因為不可置信而眨了好幾次眼睛，緩緩的朝著Nigel踱步而來。「你說Snape教授……怎麼？」

　　「我已經不止一次看見他們兩個人一起從辦公室裡面走出來！」Nigel突然一聲怒吼。

　　然後眾人再次石化在原地。

　　Nigel說的話太令人無法相信，畢竟先前Tahlia對Snape教授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基本上除非必要否則幾乎沒有多餘的互動，沒有錯，任誰都看得出來Snape教授總是想方設法的與Tahlia搭話，但他們沒有人注意到Nigel說的情形……

　　不，現在想來沒有錯──

　　他們兩人的相處的確變好了，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Tahlia不再避著Snape教授，魔藥刻上如果稍加留意，也會發現他們兩人之間不時會湊近著交頭接耳，而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

　　……難怪最近Nigel的心情那麼差──

　　「就因為這樣……你就打算去──呃，對抗Snape教授？」Harry頗為艱難地吐出一句。「我覺得我該提醒你，Snape教授是個成年巫師，而且是個『特別』厲害的成年巫師──「他特別強調了其中的兩個字。「而我們太──我的意思是，就算你很有天賦，就像──」Harry頓了一下，將他本來想說的『就像你爸爸一樣』這句話及時吞回肚裡。「你也才只有二年級。」

　　「所以我們需要個指導老師。」Nigel自然地說道，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下巴還微微的揚起，乍看之下頗有Draco的神態。「學校成立任何組織都需要個指導老師，對吧？」

　　「呃……」撇開後方還處在石化狀態的眾人，Draco和Harry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最後還是由Harry小心翼翼的開口。「而你打算……直接告訴他我們的目的？」他稍微頓了會兒，才又補上一句。「你不能要求一個教授指導學生對付另一個教授──」

　　「喔，當然不會！」Nigel沒好氣的說道。「我會找你們過來，當然都是已經想好的了！」他的語氣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得意。「D.A.S.S.可不只是抵禦Snape的縮寫，他還可以代表黑魔法與其秘密起源(Dark Arts and the Secret Sources)──」

　　「這樣更不行！」Harry的音量提高了不少。「學校連黑魔法都不讓教了，怎麼可能讓我們成立一個研究黑魔法起源的組織……」

　　「Tahlia說，魔法不分好壞，關鍵的是使用者！」

　　Harry閉上嘴。

　　他發現他現在無論和Nigel爭論甚麼都毫無意義，因為他現在根本甚麼都聽不進去，而且，貌似只要牽扯進了Snape教授，Nigel的思維就會異常的退化。

　　「Nigel，我強烈建議你換個名字。」驚訝的是，一旁的Draco竟然開口了，Harry猛的轉過頭去，一臉訝異地盯著身旁的友人，難道他不知道現在Nigel的狀態很古怪嗎？「別多問，請閉嘴(Don』t Ask and Stay Silence)或者是攝魂怪都去死(Dementors and All Such of Sh*t)怎麼樣？」

　　Nigel狠狠的瞪了Draco一眼。

　　「我是認真的。」他說道。「不要開玩笑。」

　　「我們也是很嚴肅的。」Draco正色道。「你不能只因為你的私人因素就要我們所有人幫你去……嗯，去對抗Snape教授，畢竟就目前來說，Tahlia和他處的挺好的，我們也沒看見他們吵架之類的──」

　　「那是因為你們都被黑漆漆騙了！」Nigel怒氣衝衝的吼道。「他對Tahlia很壞！他以前差點害她死掉！不信你問Harry！」

　　被突然點到名的Harry一動也不敢動，現在他只想知道為甚麼方才還都不在狀況內的眾人會突然間回過神來，和Draco一起齊齊的將目光定在自己身上。

　　他突然覺得喉嚨很幹，尷尬的咽下幾口口水。

　　「呃……好像，似乎有這麼一件事……」

　　當然有這件事，當時他還算是半個當事人，也是他喊來了Sirius，否則Tahlia可能真的會──

　　不不不，再怎麼說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過，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要是Snape教授真的還想傷害Tahlia，Tahlia不可能還會和他像現在這樣和平說話的吧？」過了許久，被盯著好一陣子的Harry不得不硬著頭皮低聲吐出幾句話，儘量讓自己在Nigel熊熊的目光注視下縮的小一點。

　　「我不信任他。」Nigel強硬地說道，毫不掩飾地又給了Harry的一個瞪視。

　　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突然間發現到，看來今天是別想讓Nigel改變主意了。

　　同樣的，Nigel也不會不明白寫在眾人臉上的表情代表著甚麼。

　　「你們還是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嗎？」他不悅的問道。

　　不……

　　幾個人再次交換了眼神。

　　他們就是因為知道Nigel不是在開玩笑才會有這種反應。

　　應該說，他們巴不得Nigel對他們開玩笑呢……

　　見到好友們的反應，Nigel心中本來充斥著的憤怒突然間改變了，這瞬間，一種莫名的酸楚以及委屈直湧上胸口，他嘴巴開合了幾次，但卻甚麼聲音也發不出。

　　沉默蔓延了整個空間。

　　與方才的氣勢淩人不同，此刻的Nigel整個人消沉了下來，這讓眾人一時間慌亂了，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算了……」好一會兒，在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的尷尬後，Nigel才輕輕地發出聲音。「我自己會想辦法……」語畢，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待他們回過神，眼前已經是一扇緊閉的門，哪裡還有Nigel的影子。

　　而落寞地離開有求必應室的Nigel，卻只在稍微思考了一會兒後便沒有再停頓的直抵Lupin教授的辦公室。

　　「……Nigel？」

　　對於Nigel突然出現在自己辦公室門口，Lupin只驚訝了一瞬間，隨即讓開了一些讓顯然焦慮萬分的男孩走進房內。

　　「Remus你有空嗎？我是說──教授你有空嗎？我想找你談談──」Remus的猜測沒有錯，面前的黑髮少年的確很焦慮，門剛關上便馬上開口了。

　　「你想找我談甚麼？」而相較之下，Remus就冷靜多了，畢竟他本來就是同輩中屬於異常理智的那類，他停頓了一會兒，才要補上一句。「然後，是的……我當然有空。」

　　「我想請你教我魔法！」Nigel大聲地說道。「我太弱了……我要變強──」

　　「等等……甚麼？」這話倒令Remus錯愕了。「你說……要我教你甚麼？」

　　「讓我變強的魔法！」Nigel繼續說著，眼神中閃爍著光芒。「我要變得跟媽媽一樣厲害，這樣就可以打敗──」說到這，Nigel卻突然閉上嘴。

　　「打敗誰？」Remus再次問道，還以為是自己沒有聽清。

　　「沒事。」Nigel很快地說道。「我想變得跟Tahlia一樣。」他猛的抬起頭，眼睛直直地盯著Remus。「為甚麼她會這麼厲害？」

　　「這麼嘛……」Remus先是一愣，在開了個頭之後卻陷入沉思。

　　Tahlia怎麼會這麼厲害……？

　　老實說，他還真沒細想過這問題。

　　沒錯，她非常有天賦，甚至可以說是他這輩子見過最有天賦的女巫，但這樣的天賦他同樣也在自己的兩位好友身上見到，可無論是James或是Sirius，在面對真正認真起來的Tahlia的時候卻絲毫上風也占不上。

　　她知道太多太多自己連聽也沒聽說過的咒語，不僅僅是知曉而已，甚至還能夠使用他們──如此的知識量已經不是他能夠想像的。

　　而現在，Nigel的一個看似簡單的問句卻問倒了他……

　　為甚麼呢？

　　「我想……是因為當時的氛圍所造成的吧──」良久，正當Nigel就想開口再問一次的時候，Remus終於回答道。「你知道，你母親當初入學的時候進的學院是Slytherin，即使你的母親有著極高的魔法天賦，當時在Slytherin裡也總是提心吊膽的，甚至她得加倍鞭策自己，才終於得以在他們學院裡站穩腳步，以前我只顧著佩服她，但現在──」

　　Remus停頓了一小會兒，低下頭去，溫和地看著安靜下來的Nigel。「或許她會如此強大，是因為她心中始終有著必須守護的東西，而那份強烈的執著使她成長。」

　　Nigel徹底的沉默下來，低著頭似乎在認真思考著Remus這番話的意思。

　　「你想變強？當然可以。」一會兒，Remus才又輕聲說道。「你的天賦不比你父母差──你只需找到一個……動機。」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以一種半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我想那動機絕對不會是我的，是吧？」

　　Nigel思索了幾秒，然後緩緩地搖頭。

　　「所以……你該做的──」

　　「但我也有想要保護的東西，我得變強，而現在只有你可以幫我了，Remus！」

　　Remus整個身子僵住，微笑也凍結在臉上。

　　「我想保護Tahlia。」Nigel直直地盯著Remus，雙拳緊緊握著。「我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現在只有我能夠做到了。」

　　Remus沒有馬上開口，臉上的表情像是突然間明白了甚麼，他並沒有漏聽Nigel方才說出的話，他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告訴我，Nigel。」Remus輕咳一聲，正色問道。「你是不是想……對抗Snape教授？」

　　Nigel一愣，然後雙眼瞬間瞪的老大。


第322章 304.請求獲准

　　「這麼說……你被拒絕了？」

　　「嗯。」

　　Gryffindor交誼廳內，Harry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幾乎已經把他們交誼廳當成自己家裡的黑髮少年，看著他一臉自然的拿起桌上的小餅乾扔進嘴裡，語氣平靜地回應自己的問話。

　　這就怪了……和幾天前他在有求必應室裡幾乎要哭出來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你真的是Nigel？」Harry無語的問道，看著Nigel再次掃光了一盤餅乾。「不是甚麼人假扮的吧？」

　　「你在說甚麼啊……」Nigel一臉狐疑地轉過頭，瞥了Harry一眼，還給了Harry一種在他眼中無比鄙視的眼神。「期待看到我擺出甚麼表情嗎？這種計畫被Remus拒絕也是理所當然的。」

　　Harry欲哭無淚。

　　所以說當初在有求必應室裡，他們不就都這麼說了嗎？根本不會有任何一個學校教授同意Nigel當初的提案的……

　　「但他有說……」Nigel快活地又咽下一塊餅乾。「他說要是我缺少甚麼情報，他很樂意跟我聊一聊──」

　　Harry的嘴張了整整一分鐘才得以閉上。

　　而後他突然間發現，他似乎太小看自己父輩們之間的恩怨糾葛了……

　　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黑腦袋又再次低下頭認真的在一張羊皮紙上寫劃，Harry當下做了個明智的決定，閉上嘴，結束這話題。

　　於是，Nigel的計畫便在他一個人的努力──或許還加上Remus Lupin的意見諮詢──之下開始了。

　　造成的結果是，Severus Snape，霍格華茲魔法學校現任魔藥學教授兼Slytherin學院院長開始感覺到，要見上Tahlia一面，或者是和她談話變得越來越困難，無論甚麼時候，他發現到Tahlia一個人待著的時間正在急遽下降中，她身旁總是會有著甚麼人，無論是教授，或者是學校的學生。

　　不是說他們就見不到了，畢竟他們都在學校裡，而Tahlia正是他的助教，他們當然能夠時常見面，但──該怎麼說，Tahlia的面他是見到了，但也僅是見到了，頂多加上日常的幾句問候，而在他想再更進一步與Tahlia有其他對話之前，便總是會被各種各樣的事件打斷。

　　──更確切點該說，總是被Nigel以各種各樣的事件打斷。

　　小至提醒Tahlia去廁所、提醒Tahlia該吃飯了，大至──不，那些理由根本沒有任何一件可以稱之為大事。

　　「我認為，Nigel那孩子最近藏了點心思沒讓我──我是說，讓你知道──他似乎在圖謀著甚麼。」

　　沒有想到，在聽見Snape這番認真且語重心長的話的瞬間，Tahlia本來剛喝下的一口茶全因為她的一聲大笑而一點也不優雅的噴了出來。

　　「梅林……Severus──你說Nigel──他在圖謀甚麼？」Tahlia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完全無法控制的拔尖，感覺像是在拚命忍著笑。「還說他……沒讓我知道？」

　　Snape不自在的假意咳了一聲，調整下坐姿，眼神朝著Tahlia辦公室的門口望去，在確認這次的談話不會再有任何人──尤其是Nigel那孩子──打斷之後，才再次開口。「我非常確定，Tahlia。」

　　「為甚麼你會這麼認為？」Tahlia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地問出。

　　「你沒注意到？」Snape稍稍瞪大了眼，但隨即恢復了一開始的嚴肅表情。「我不得不提醒你，這大概是我們這些日子進行過最長的一段對話──」瞥見了就想開口反駁的Tahlia，本打算停下的語句也繼續著說出。「不，Tahlia，走廊上碰見討論課程內容不能算是我指的談話。」

　　Tahlia默默地閉上嘴，然後也學著Snape輕輕的咳了一聲。「那麼……你指的是──」

　　「你知道我的意思。」Snape僵硬地說道。

　　「甚麼？」Tahlia眨眨眼。

　　Snape抿緊了唇，眼神朝著辦公室門的方向瞥了一眼，才緩緩的開了口。

　　「你的表情會讓我不禁懷疑你已經忘了我之前說過的──」

　　「相信我，Severus，要是我已經忘了你之前說過的，現在我們不會在這邊說話。」Tahlia一個抬手，打斷了Snape的話。「我是說，我們不再彼此傷害，這難道不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嗎？難道你還期待甚麼？」

　　「但──」Sanpe張口，但之後的話隨即被他吞回腹裡。

　　他該怎麼說？

　　說這其實不是他所希望的？說他其實並不滿足於現在Tahlia口中的『很大的進步』？或者說，沒錯，他的確期待著甚麼，期待他們兩人的關係能夠有超越朋友的進展。

　　不過隨後，也由不得他繼續思考甚麼話該說甚麼話不該說，因為幾乎就在Snape閉上嘴沒有多久，Tahlia辦公室的門便被敲響。

　　而Snape壓根不用特別費神去想也知道門外的人會是誰，梅林，他竟然天真的以為今晚真的就能夠不被任何人──確切的說，被Nigel──打擾。

　　「Tahlia，拜託你教教我──」

　　Snape再一次的抿緊了唇，渾身僵硬的看著那位在他眼中幾乎可以說是示威式的一蹦一跳的移動到Tahlia面前的黑髮男孩在挑釁的看了自己一眼之後以一種異常無辜的語氣對著Tahlia開口，而這時候，Snape不得不一次次的提醒自己，眼前的這位膽敢如此對待自己的男孩是自己的親骨肉。

　　該死的……

　　「Nigel，容我提醒你，時間已經不早了，我認為無論你有任何迫切待解決的學術問題都可以留待明天再解決，不是嗎？」

　　「這是在學校，教授，我以為我們先前已經討論過我們彼此之間該如何稱呼了。」Nigel轉過頭來冷冷地回道，前後語氣的差別連一旁的Tahlia都不能假裝沒發現。

　　「Nigel──」

　　「而且你也知道，就像你說的，時間的確不早了，我認為無論你有任何迫切需要和我母親討論的事也可以留待以後再解決，不是嗎？」

　　不得不說，我們該慶倖Snape此刻嘴裡沒有含著任何東西，從他如此咬牙切齒但卻一句話也無法說出的表情可以知道他現在心中究竟有多麼的不悅，不，應該說是憤怒。

　　但年輕的Snape先生也不愧被Weasley雙胞胎稱之為對Snape教授專用免死金牌，面對如此盛怒之下的Snape，Nigel完全沒當一回事，自顧自地從書包裡掏出了一迭厚厚的筆記，啪的一聲放到桌上，開始大聲的朗誦筆記上他寫的關於不可饒恕咒的心得，完全無視了一旁的男人。「Tahlia，我一直想不明白，這世界上有不只一種咒語比不可饒恕咒要來的陰森恐怖，但為甚麼當初只特別對這三個咒語訂了這麼一條法律？」

　　「呃，這個嘛……」Tahlia眨眨眼，然後開口，但馬上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因為這三種咒語的施展條件相較於其他你口中的更加陰森恐怖的咒語來說幾乎等於沒有。」

　　Nigel皺起了眉頭，轉過頭去瞪著某位在他認知中完全不知好歹壓根沒想到離開這裡的那個男人。

　　「教授，我不是在問你。」

　　「但回答學生的問題是一個教授應盡的義務，Snape先生。」Snape勾起了嘴角，細柔的說道。「何況你的問題並不難回答，不可饒恕咒不難施展──相較之下不難施展，這也是為甚麼當初會造成如此大混亂的原因之一，與某些過於冷僻或者過於艱深的黑魔法相比，特別對他們設立規範，老實說我並不認為有任何不妥。」

　　Nigel毫不掩飾的，惡狠狠地盯著Snape，他可不是為了聽這男人為他解答問題而來的，雖然他是過來問問題的沒錯──咳咳，提出疑問只是順帶，他過來百分百是為了阻止Snape跟Tahlia有任何對話的機會。

　　沒錯，他的確是達到了。

　　「還有任何問題嗎？Snape先生？」Snape極為緩慢的說道，然後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啊，或者我該收回我方才的話，顯然時間對我倆來說都足夠充裕，而我也不禁注意到，近日你的魔藥研究似乎陷入瓶頸──」

　　「你怎麼知──」Nigel開了個口，但隨即閉上嘴。

　　喔對，Snape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是已經很少出現在魔藥課堂上了沒錯，但他依舊是學校裡魔藥研究社團的指導教授，Nigel當然不可能會在普通的魔藥課程上出甚麼差錯，現在學校魔藥課的內容對他來說根本就像是孩子的遊戲般，但他依舊陷入瓶頸，沒錯，社團裡研究上的瓶頸──

　　「在我看來，Tahlia應該沒有辦法徹底解決你的疑惑，Snape先生，我並不是指她學識不夠──而是她的身體狀況。」Snape繼續著說道。「魔藥研究的危險你是很清楚的，那可和課堂上那種基本上不需要腦袋也能製作的魔藥不同，難道你真打算要你失明的母親替你解決你的疑惑？或者更確切的說，讓她來替你研究魔藥？」

　　Nigel瞪大著眼，直直地盯著Snape，然後偷偷的看了Tahlia一眼，而後隨即又瞪回Snape身上。

　　沉默持續了好一陣子，Nigel不知道是因為Snape提到了Tahlia眼睛看不見這事，還是她在醞釀情緒打算對自己剛才和Snape說話的態度說教，最終，他得出了個結論。

　　無論怎麼說，解決他魔藥研究上的問題和阻止Snape和Tahlia聊天在他看來完全是可以同時進行的事，同時，也可以暫時不用考慮他該如何對Tahlia解釋他最近的行為，因為剛才Tahlia明顯發現到了甚麼。

　　基本上他完全不在意Snape發現他的計畫，但Tahlia就比較讓他在意了，雖然她終究會知道自己是為她好的，但解釋依舊是件麻煩的事。

　　沒錯，他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做了。

　　「Snape教授。」Nigel抬眼，嚴肅地開口。「我想，你的辦公室會是一個比較好的談話場所。」


第323章 305.宣告失敗

　　近日，霍格華茲校內的兩個Snape似乎在他們彼此的相處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

　　或者應該說，在看見他們兩人不只一次一同自魔藥教室裡走出之後，全校學生儘管仍舊不可置信，但卻不得不得出這麼一個結論，畢竟Nigel Snape打入學起就完全沒有掩飾他對Snape教授的態度，所有針對Snape教授很快就會會忍不住扣Nigel分的賭盤直至今日依舊沒有能夠翻盤的跡象。

　　而現在，看似他們兩人還相處的……不錯？

　　「老實說，你願意指導那孩子魔藥，我感到很開心。」

　　「難道我曾經拒絕他？」

　　「說的也是。」Tahlia臉上露出微笑，悠閒的喝了口桌上擺著的茶，才又繼續開口道。「儘管我本來不想承認，但Nigel跟你很像──」

　　「在我看來，他是像你多一些。」Snape明顯停頓了一會兒，才乾巴巴的說道。「或許你該問問學校裡的學生，我敢保證你找不到第二個敢如此明目張膽在我眼皮底下和我作對的人。」

　　「他和你作對？」Tahlia語氣明顯帶著笑意。「是我得到的消息錯了嗎？在我聽到的版本裡，你們兩人的關係貌似非常──親密？」

　　Snape閉上嘴。

　　儘管看不見Snape的舉動，Tahlia也輕易的從突然安靜下來的氣氛得知他的反應，終於忍不住笑出聲。「好了……你們這樣也挺好的。」

　　「……那得取決於那孩子究竟是不是這樣認為。」

　　「總是個進步，不是嗎？」Tahlia依舊笑著說道。「從前，以他熱愛魔藥的程度，我實在不知道他到底對你抱著怎樣的態度才一直忍著沒向你問問題。」她頓了頓。「現在他願意向你開口了，而你也願意指導他，就像我剛才說的，我感到很開心。」

　　「起碼我能夠替他做些事。」Snape緩緩地說道。「畢竟我已經在他的人生中缺席了太長時間……」

　　「喔，Severus，Nigel今年才十二歲！」Tahlia說道。「未來的日子還長呢──」

　　「即使如此，也不可否認他始終沒將我視為他的父親。」Snape沉下嗓子，依舊緩慢地說著，接著輕咳了一聲制止了就想開口說些甚麼的Tahlia。「別反駁我，Tahlia，這或許不能怪那孩子，問題在我，考慮到我對我父親的印象從來只有他落在我身上的拳頭，我從來不知道如何當一個好父親──」

　　「你不是他，Severus。」Tahlia逮到機會開口，靜靜地說道。

　　「曾經我試著不拿自己與他相比……對我來說，即使我身上有任何一絲我父親的影子也令人作嘔。」Snape回道，然後頓了頓，重新開口之後的聲音明顯弱了不少。「但事實上，無法否認的，我依舊做了許多十分符合我父親性格的事。老實說，你先前說的話的確有它的道理在。」

　　Tahlia一愣，然後才困惑的問出聲。「甚麼話？」

　　Snape微微彎起嘴角，不過是流露出淺淺哀傷的笑容。「Snape家的優良傳統。」

　　突如其來的一陣沉默。

　　「……那只是我一時的氣話。」過了似乎有好一會兒，Tahlia嘴巴開合了幾次，才終於靜靜地說道。「我以為你明白。」

　　「不過卻是事實。」Snape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儘管令人感傷但卻是……事實。」他稍稍停頓了一會兒，才又繼續說。「不過，我必須問你件事。」

　　「甚麼？」

　　「我認為，我們應該組成一個家──我是說，一個真正的，具有實質意義上的……家。」

　　「啊？」

　　Tahlia愣了幾秒，看起來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到底在說甚麼？」

　　Snape閉上嘴，好像他的聲音突然間也被甚麼給堵住。

　　一時間，辦公室裡寂靜無聲，就好像裡頭的人突然間消失了一般，只剩壁爐裡的火焰熊熊燃燒著木頭的劈啪聲。

　　而就在某個時間點，Tahlia突然明白了過來──關於Snape說的那些實質意義的……家。

　　「你……」這下子，說話結結巴巴的人變成了自己。「你是在……我有聽錯？是我想的意思嗎？」她停頓了一會兒，在等了許久都沒有聽見對方回答之後，才又開口，充滿著不確定的問道。「你是在……你是要我──這是求婚？」

　　又是一陣沉默。

　　時間久到Tahlia都要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聽力也出了甚麼問題了，才終於聽見Snape細如蚊響的嗓音。「是的。」

　　就這樣？

　　Tahlia覺得哭笑不得。

　　但她該說甚麼呢？依照Snape的個性，本來就不能期待他會說出多浪漫的求婚語句──

　　「我的確是在向你求婚，Tahlia。」出乎Tahlia意料之外的，Snape在那短暫的回應之後再次開口。「你知道我愛你，而我也說過，我將用未來的每一刻去實現──」

　　「你是誰？你把Severus Snape怎麼了？」

　　「Tahlia，我並不是在開玩笑。」

　　「好吧……」Tahlia輕咳了一聲。「不是玩笑，我明白。」她頓了幾秒。「不過我不同意。」

　　Snape本已經打算開口再說些甚麼，但似乎因為Tahlia最後的一句話而愣住了一會兒。「……抱歉？」

　　Tahlia沒漏聽Snape語氣中的困惑。「我的意思是，你的求婚……我恐怕我必須拒絕。」

　　「為甚麼？」這次Snape更是沒能夠隱藏住他的錯愕。「我以為我們──」

　　「沒錯，我們和好了。」Tahlia抬手打斷了Snape的話。「但婚姻從來都不是甚麼隨便的事，我以為這是常識……即使是朋友，也不會隨便答應另一個朋友的求婚──」

　　「你答應過他。」Snape脫口而出。

　　「我是答應過Derek。」Tahlia冷靜地說道。「但那是兩回事兒。」

　　Snape皺起眉頭。「我不明白。」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Tahlia突然間輕笑出聲。「是啊，你不明白……所以我沒有辦法答應你。」

　　「但──」

　　「時間不早了，Severus，我想我們都該休息了。」她頓了頓，再次開口。「我是說，我們明天一大早不是說好要去禁林？」說完，朝著門口方向揮揮手，終止這個話題並且要Snape離開的意思表示的再明顯不過。

　　幾分鐘後，當Snape愣神著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外，正打算推門而入時，才赫然發現到自己方才久違的再次被Tahlia趕出辦公室──不，應該說，被她請出辦公室，至少這次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爭執。

　　而他完全不能明白自己究竟又做錯了甚麼……

　　是自己太過急躁了？

　　不，要是Tahlia對自己的感覺沒有改變的話，這應當不是問題才是，他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在誤會上，現在問題解決了，Tahlia應該比誰都期待他這麼做才對，不是嗎？

　　邊想著，Snape緩緩地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本打算繼續思考這似乎永遠不會有答案的問題，但在看見裡頭坐著的人之後，他發現他不得不先將心思花在眼前的這人身上。

　　「我以為現在已經是宵禁時間了，Nigel。」他柔聲說道。

　　Nigel將目光從手上的一本磚頭書上移動到Snape身上，然後又放回書上，聳了聳肩。「應教授要求離開寢室並不算違反宵禁，何況我並不是在城堡裡閑晃，我就坐在這兒，說到這兒──我知道今天不是你巡夜，你剛才去哪裡？」語畢，他啪的一聲闔上書扔到一旁，定定地盯著Snape。

　　Snape頓了一小會兒。「我以為你一直都會用Potter那小東西確認我的行蹤。」

　　「Harry今天拿回去用了。」Nigel又聳了肩。「而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Snape張口，直覺的就要想個別的說法。不過隨即轉念，他根本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撒謊。「事實上，剛才我和你母親待在一起。」瞬間，他清楚感覺到Nigel本來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變為嚴厲的瞪視。

　　這並不有趣，感覺就像是自己在瞪著自己一般，Snape終於算是明白為何學生們總在自己眼神掃過的當下就住嘴。

　　Nigel沒有馬上說甚麼，但在注視了Snape一會兒之後，再開口時的語氣突然間變得像是在……看好戲。

　　「你做了甚麼？」但在Snape打算回答之前，他又再次開口打斷了Snape。「等等，無論如何，不管你做了甚麼，結果並不怎麼好，對吧？看你的樣子就像是向誰求了婚之後又被拒絕了──」

　　「我的確是──在某種意義上──說了讓她嫁給我。」Snape乾巴巴的插話，儘量認自己忽視Nigel臉上充滿玩味的表情。「而她也確實的……拒絕了我。」

　　「我不意外。」Nigel隨意地聳聳肩。出乎意料之外的，他並沒有因為Snape對Tahlia求婚這舉動有任何的不悅，事實上，從他到目前為止的表現來看，他似乎還挺享受觀賞Snape吃鱉的。「我是說，我很意外你真的會開口要媽媽嫁給你──但她拒絕你……我不意外。」

　　「哦？」Snape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或許我有幸能夠知道原因？」

　　「你覺得我有可能告訴你？」Nigel也學著Snape，做出了一模一樣的表情，接著將手上的書扔進背包裡從沙發上一躍起身。「得了吧，教授，我只是個普通學生，怎麼敢插手一位教授的感情生活呢？」他輕快地說著，邊一蹦一跳的走至門邊將門一把拉開。「晚安，Snape教授。」語畢，碰的一聲闔上門，離開了。

　　約莫一刻鐘，Snape終於發現到任何發洩自己內心不悅情緒的語句最終咒駡地都會是自己，不得已放棄這般孩子氣的行為，歎了口氣。

　　……本來他就不該找Nigel傾訴這事，或許他的確應該尋覓另一個詢問的人選。


第324章 回歸公告

　　大家！！

　　請原諒我

　　因為先前換了新工作所以電腦搬去公司了一直沒辦法更文

　　不過！！！

　　現在我的電腦再次回到我家裡，

　　也就是說，

　　我要來繼續更新啦~

　　答應各位

　　這周過完之前絕對更新！！

　　且絕對會將這個文好好完結~~

　　再次重申一遍，

　　我沒有棄坑啊啊啊啊啊~~~~

　　謝謝還會注意到這篇公告的大家~

　　我會好好努力的！！！


第325章 306.一個理論

　　306.

　　「Nigel！」隔天早餐過後，Nigel才剛走出大廳便被後方一個力道給打得差點往前撲倒。

　　Nigel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回頭見是自己那一甘好友們就是一個瞪視。「你們做甚麼？」

　　「沒做甚麼，只不過……」Draco心虛的一笑。「我們都發現今天早上Snape教授看起來活像是吞了一整桶的鼻涕蟲──」

　　「而你們理所當然地就認為是我惹惱他了？」Nigel好笑的說著，一邊眉毛不自覺地抬起，那神情簡直像極了剛才Draco口中的某人。

　　「難道不是嗎？」Harry不是沒有注意到方才Nigel的表情，只是他命自己無視那一瞬間的冷顫。「誰都知道你最近每晚都往Snape教授那兒跑……」

　　「喔，得了！」Nigel愉快的笑出聲，輕輕推了Harry一把。「我那只是為了跟他學魔藥，更何況……」他的眼角笑的都彎了。「這次可真不是我，是Tahlia──」

　　「甚麼？！」

　　幾個人都難掩震驚，在原地愣了好一陣子。

　　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匆匆追上已經往前走了一小段路的Nigel。

　　「你是說，Tahlia跟Snape教授又……吵架了？」Draco小心翼翼的問道。

　　Nigel搖頭，不過依舊是笑得開懷。「當然不是。」頓了一下，才壓低了嗓子說道。「就我所知，他跟Tahlia求婚了。」

　　一陣沉默。

　　Nigel似乎沒意識到他這句話造成的效果有多麼驚人，只愉悅地哼著歌繼續著往前走。等到他發覺的時候，眾人已經因為這句更為令人驚愕的話而遠遠落後於他了，以致於他足足往回走了兩個轉角才發現到僵立在原地的好友們。

　　Nigel無語，上前伸手在同伴們的眼前揮了揮。「我說……你們也不用這麼驚訝吧？」在接收到幾個人似乎終於恢復焦距的眼神後繼續說道。「他跟Tahlia求婚，然後Tahlia拒絕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Harry沒好氣的白了Nigel一眼。「Snape教授對Tahlia求婚這事要是沒什麼大不了的，那甚麼事才是？Voldemort復活嗎？」

　　「首先，就我所知Voldemort那傢伙已經死透了，不可能復活。第二，你們都知道Snape一直想接近Tahlia，他和她求婚有甚麼好大驚小怪的？」Nigel平板的說道。「要我說，是你們反應過激了……」

　　幾個人來回交換了幾個眼神，最終，選擇沉默，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誰讓他們與Nigel爭論關於Snape或者是Tahlia的事情上就從來沒爭贏過──事實上，Nigel瞭解Tahlia的程度遠遠超越他們，就最近的情況來說，與Snape的相處也多過他們任何一個人，好吧……爭不過也是正常的。

　　至少他們知道今早Snape教授臉色會這麼難看的原因了。

　　相反的，他們同樣也知道Nigel的好心情會持續好一陣子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眼下似乎還有件足夠讓Nigel興奮到跳起來的事會發生……

　　在此刻城堡的另一個角落，Tahlia在他辦公室裡坐著，眼前的矮桌上擺著兩杯茶，一杯是她自己的，另一杯是屬於坐在她對面黑髮英俊男人的，Tahlia看不見，不過此刻男人看起來較不久前憔悴了不少，舉手投足間都顯疲態。

　　「所以說，你依舊打算讓你弟弟一個人管理你家的事業？」

　　「……你說的好像我從沒幫過他──」Sirius Black乾笑。「實在是我最近太過忙碌──」

　　「聽著，Sirius。」Tahlia微微直起身，雙眼直直地盯著對面男人的方向，突然以異常認真的口吻說道。「不要再繼續這麼做了，我不想你就這麼把你未來的時間都耗在這事上。」她頓了一小會兒，才放輕了音量。「你不欠我。」

　　一陣沉默。

　　好一會兒，Sirius深吸一口氣，一次灌掉了所有的茶，才緩緩地開口。「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你以為Remus會甚麼都不跟我說？」Tahlia微微一笑。「更何況這事還跟我有關……真的，Sirius，不要再這麼做，你已經替我做很多了──」

　　「但不夠。」Sirius直拗的說。「與你為我們做的比，我做得遠遠不夠……」

　　「沒人要你跟我比！」Tahlia嚴肅的說著。「何況這完全是兩件事……你不該四處奔波只為了尋找或許根本就不存在的解決方法，恐怕連Voldemort本人都不知道，我實在不值得你賠上自己的未來──」

　　「你值得。」Sirius只回了短短一句。

　　Tahlia沒有再回話，只靜靜地盯著前方。良久，才緩緩地開口。「說來諷刺，現下我們兩人的立場似乎對調了，從前總是你要我別去犯險，而現在是我希望你別這麼做──」

　　「我們立場的確是互換了沒錯，但本質上來說，我並沒有犯險，Tahlia，就當我去了世界各地旅遊吧，這可是我從前想都沒想過的生活呢。」Sirius故作輕鬆地說道。「瞧，我這次不就帶回了些紀念品嗎？你可知道法國境內有多少咱們這兒沒有的東西──」

　　「你在轉移話題，Sirius。」Tahlia輕聲說道。「不要這樣。」她頓了頓。「你願意替我這樣付出，我很感激……我真的很感激，但你不能就這麼一頭栽進去……」

　　「誰說我一頭栽進去了？」Sirius輕笑。「你就把它當作我近日新培養的一個興趣吧，不要阻止我，Tahlia，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也別對我感到愧疚。」又替自己倒滿一杯茶，小小喝了一口，他繼續說道。「當初我沒有阻止你做你覺得你應該做的事，如今請你也支持我……還是說你真打算剝奪我這小小的……樂趣？」

　　一會兒，Tahlia輕輕歎了口氣。「我說不過你了……這樣倒顯得我再逼迫你──」

　　「喔，得了，Tahlia。」Sirius不禁笑出聲。「你甚麼時候逼迫過我？啊，除了以前你逼我一定要先寫完作業才能出去玩。」

　　這話一出，弄得Tahlia也忍不住笑出來。「你知道，一個學生的本分就是按時完成作業好好學習，所以我那其實不算是逼迫你們──」

　　本嚴肅尷尬的氣氛不知不覺中變得輕鬆了起來，兩人都沒再回到方才那話題，聊的大多是童年時候的一些趣事，或是故友的近聞。

　　「說到這個，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來學校？」

　　「我沒說嗎？」Sirius驚訝地咦了一聲，才想起自己似乎真的沒對Tahlia說過自己此趟前來霍格華茲的理由。「Remus想在他課堂上教學生們一些決鬥基本知識，我剛好才回來，正好聊到了這事，他就問我要不要過來一趟當他的示範對手，我也沒拒絕的理由，當天我們就向校長提出申請了。」他停頓了會兒。「啊？Remus沒告訴你嗎？」

　　「……可能他忘了。」Tahlia無語。默默地想到這幾天Remus總不時的暗示性的問自己會不會覺得很久沒見到一些老朋友了……

　　「總之，我頂多也只待上一個星期，這周各年級的黑魔法防禦課堂都演示過我就會離開了。」Sirius笑道。「怎麼樣？要帶我參觀一下校園嗎？」

　　Tahlia白了Sirius一眼。「少來了，Black先生，一個曾經把整個城堡都畫成地圖的人參觀校園還需要幫忙嗎？即使我眼睛沒瞎也不敢在你們面前顯擺。」她站起身，隨手一揮魔杖，桌上的茶杯們便消失。「你還是自己去逛逛吧，順便看看Nigel他們，我想Harry一定很想你了，你還記得你是他教父吧？」

　　「當然記得。」Sirius大笑。「我還是都有在跟Harry通信的。」說完也跟著站起身。「那麼你忙吧……我就自己去晃晃，一會兒見。」

　　Tahlia應了聲，待Sirius離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之後才走至自己辦公桌前坐下。

　　思緒不禁飄回到昨晚。

　　Snape這舉動令人猝不及防，自己的拒絕也回的斬釘截鐵。

　　即使沒能夠看見，Tahlia也能夠輕易想像出Snape當時錯愕的臉，想必他現在一定非常苦惱……不過她不可能答應。

　　無論如何，至少現在，Derek才剛離開，她暫時沒有和任何人結婚的打算，更何況……

　　Tahlia不禁微笑。

　　就讓Severus自個兒想去吧。

　　Tahlia想的沒錯，Snape現在的確很苦惱。

　　這甚至令他反常地離開辦公室走至外頭閑晃，只為了讓外頭的風能夠稍微令他腦袋清醒些，至少也該讓他知道Tahlia拒絕自己的原因。

　　……該死。

　　或許他壓根就不該問出那問題，不，他絕對該問，他的未來鐵定是與Tahlia一起的，可Tahlia拒絕──

　　該死的她為甚麼拒絕……

　　「呦！看看這是誰？」

　　Snape腳步頓了下，但待他憶起這惹人厭的聲音究竟是屬於誰的之後，一點也沒有掩飾的直接咒駡了出來，接著馬上又邁開步伐，打算加速離開。

　　「嘿，等等！Sniv……我是說，Snape！」

　　後頭的男人，不，應該說Sirius Black的聲音明顯距離自己越來越近，Snape冷哼一聲，又將腳步邁大了些。

　　不過，顯然不可能在走廊上做出奔跑這種行為的Snape很快就被後頭跑得氣喘吁吁的Black先生追上，令他不得不停下腳步，一臉嫌惡的看著那男人。

　　「或許我能夠有幸知道Black先生大費周章打斷我晨間散步的理由是甚麼。」他緩緩地說道。

　　Sirius白了Snape一眼。「我是聽說，你跟Tahlia和好了？」

　　Snape頓了幾秒，才乾巴巴地說道。「我想這不關你的事……」

　　「嘿，我這次可不是要你離她遠一點……」Sirius攤開雙手。「雖然我以前是希望你離她遠一點──等等，這不是重點，我的意思是，我聽Harry說Tahlia現在看起來較之前快樂許多，你知道，自從Hilton的事……」他停頓下，盯著面無比情的Snape好一會兒，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謝謝你。」

　　「甚麼？」

　　這話令Snape有些錯愕，不禁愣了會兒。

　　「我說，謝謝你讓她走出來。」Sirius燦爛的笑了。「你我都知道Hilton的事對她來說是多大的打擊，尤其我還同時發現她眼睛看不見了，本來我是想著，與其在這兒毫無頭緒，不如出發去找找有沒有醫治這詛咒的辦法，至少……至少能替她做點甚麼。」

　　「……不客氣。」Snape似乎是被Sirius這話給弄糊塗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同樣也感謝你，替她──」他突然閉上嘴，眼睛眨了幾下，似乎此時才終於瞭解到Sirius方才究竟說了甚麼。「你說，你去找醫治她詛咒的方法？」在看見Sirius認真的點了頭之後，又問道。「有結果嗎？」

　　Sirius無奈的搖頭。「要是我找到了，現在恢復視力的Tahlia早該出來曬曬太陽看看久違的日光了，本來我就沒抱著隨便找找就能夠找到的期望──」

　　「我想我們能夠聊聊。」

　　「──畢竟是Voldemort的詛咒，等等，甚麼？」Sirius慢了一會兒才意識到Snape方才的話。「梅林，我沒聽錯吧，Severus Snape主動說要找我聊聊？」

　　「前些日子Tahlia曾經短暫恢復視力。」Snape說道，順便白了Sirius一眼。「這讓我有了個理論……怎麼樣？有興趣嗎？」


第326章 307.智商呢？

　　Sirius Black坐在沙發上，緊皺著眉頭，看似在認真思考著甚麼，而坐在他對面的黑袍男人也維持著幾乎相同的動作，都是眉頭深鎖。

　　「所以你認為，Tahlia的眼睛看不見或許不是物理性的傷害？」好一會兒，Sirius緩緩地問道。

　　Snape點了頭。「是的，先前那失敗的記憶魔藥令她的記憶倒退了好幾年，而那時候她的視力是正常的。」

　　「喔梅林……」Sirius往後仰，一手按在額頭。「這可難辦了。」

　　Snape不得不同意Sirius的話。

　　要說那詛咒傷害的是Tahlia的身體構造，那麼便鐵定能有種魔藥能夠治好，但現在，Voldemort的詛咒是作用在Tahlia的認知上……

　　老實說，即使他們現在出現在Tahlia眼前把這理論對她說，恐怕也沒辦法讓她瞬間恢復光明。

　　她的詛咒就是她已經深信她瞎了……他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讓她解除這種想法──

　　「我想，眼下需要做的，至少得先讓她有個期待。」Snape緩緩地說道。「目前Tahlia完全沒抱著她的眼睛能夠再次看見東西的期望，也壓根沒想著去讓自己再次看見這世界──」

　　「畢竟是Voldemort的詛咒……」Sirius苦笑。「任誰都會有這種大概永遠不可能治好的想法。」

　　「所以，至少目前得讓她先對恢復視力這件事有期望。」Snape說道。「得讓她認為未來的某天她還是能再看見。」

　　Sirius點了點頭，看似也接受了Snape的理論。

　　「那麼，你就繼續製作魔藥給她，而我的工作──繼續到各地尋求解除詛咒的方法，讓她知道大家都在為她努力著……」Sirius說道。

　　「或許她會因此而逐漸懷抱希望。」

　　這還真是頭一遭，雙方就只是冷靜的坐下認真就同一件事進行討論，沒有處處諷刺，也沒處處嘲弄。

　　「對了。」兩人談話將近尾聲的時候，Sirius突然想起了甚麼，問道。「最近Nigel那孩子還好吧？我聽Harry說他很常到你這兒──」

　　Snape挑起一邊的眉毛。「他是我的學生。」

　　「哦，得了，Snape，他是你兒子！」Sirius毫無掩飾地翻了個白眼。「你的親生兒子！別告訴我你打算就這麼和他僅僅只保持著教授與學生的關係。」

　　Snape本來要說的話被瞬間堵回肚子裡。「……我的確嘗試著對那孩子付出關心，只不過──」他頓了頓。「他似乎依舊不待見我。」

　　「怎麼會？」Sirius不解。「Harry說他幾乎每日都在你這兒……」

　　「他會賴在我這兒，只不過是為了想阻止我與他母親見面。」Snape平淡的說道。「再加上他對於魔藥的興趣，我恰好能夠替他解決幾乎任何問題，如此一舉兩得的行為，他何樂而不為？」

　　Sirius愣了幾秒。「哦……你知道他的目的卻……由著他？」

　　「我不會拒絕他。」Snape嘴角微微揚起。「儘管他似乎不知道我對他的小心思完全瞭若指掌，他是很聰明，不過年紀仍然太輕了──」

　　Sirius沒來由地抖了一下。「怎麼聽你說起Nigel的感覺不像是我認識的Severus Snape……」

　　「我欠他們母子太多。」Snape的嗓子又低沉了些。「就某些事實來看，Tahlia會拒絕我的求婚也在意料之中──」

　　「等等，我剛剛聽見甚麼？」Sirius猛的打斷了Snape的話。「你求婚了？對Tahlia？」

　　Snape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毫無防備的將這事輕易的透漏給眼前的男人知道，暗自在內心咒駡了一聲才乾巴巴的開口。「不，你聽錯了。」

　　「才不，我沒聽錯！」Sirius樂呵呵的跳了起來。「你向Tahlia求婚，而且還被拒絕了！」

　　Snape惡狠狠地瞪著面前顯然是在幸災樂禍的男人，突然發現到方才短暫的覺得Sirius Black勉強可以相處的自己是多麼的愚蠢。

　　「要是你只打算在我面前落井下石，你知道我辦公室的門在哪兒……」

　　「哈哈哈……你總得讓我笑會兒吧？」Sirius笑得燦爛，絲毫無視於Snape的瞪視，又呵呵地笑了幾聲才緩緩坐下。「不過你也別把我想的這麼惡劣，我理解你的心情。」

　　「嗯哼？」Snape一時沒有控制住的冷哼一聲。「你理解我？恕我冒昧，難道你也曾有向人求婚被拒的經驗？」

　　「我是沒有向別人求婚被拒的經驗，不過我有超多次向Tahlia要求交往被拒的經驗。」Sirius一句話便讓Snape閉上嘴，梅林，這可真有成就感，儘管這話說出來是數不盡的心酸。「老實說，我不是那種會拿感情事來嘲弄別人的人，即使對象是你。」

　　Snape沒有馬上開口。

　　在後來他與Tahlia的關係問題上，Sirius Black的確從沒有以此來借機嘲弄他或是甚麼，也許──

　　「或許我能夠請教你個問題。」Snape低聲說道。

　　Sirius眨眨眼。「哪一類的問題？」

　　「這很重要？」Snape皺眉。

　　「哦，當然重要。」Sirius再次笑開嘴，一臉欠揍。「這關係到我要用甚麼態度回答你──」

　　Snape再次毫不留情地瞪了Sirius一眼，才緩緩開口。「關於剛才我們討論到的，關於我遭Tahlia拒絕的問題──」

　　「哦──」Sirius一臉早料到Snape會這麼問的表情。「那麼，你的問題是？」

　　「我想你能告訴我她拒絕的原因？」

　　Sirius嘴角抽了抽。

　　一會兒，才不可置信地尖聲道。「你真的不知道？」得到的是Snape有些不自然的點頭。「梅林啊……你真的是笨到無可救藥了！」

　　「抱歉？」Snape感到不悅，怒目瞪視著Sirius。「你說甚麼？」

　　「老實說，我真沒想到你這麼白癡。」Sirius幾乎要抓狂，似乎認為眼前這愚蠢到天際的Snape可能是甚麼人假扮的，過了幾秒，在Snape依舊憤怒但顯然還是沒能明白過來的瞪視下才大聲開口。「沒有人會接受一個『朋友』的求婚！即使交情再好也不可能！」

　　「……你們不是情侶，更何況，在旁人眼中你們也只是好朋友而已，你憑甚麼要她答應你的求婚？」Sirius繼續著激動的說著。

　　這回，Snape是著實尷尬了。

　　「我不只一次說過我愛她──」

　　「梅林，我也對她說過！」Sirius煩躁地抓著頭。「我對她說過千百次，但我們從未在一起，從來沒有，而現在，你們也沒有，或者說是還沒有，或許我可以合理猜測你根本沒正式問過她。」

　　「……我認為她應該知道──」

　　「沒有人『應該』知道，Snape。」Sirius沒好氣的說道，還特別強調了某兩個字。「就算你告訴過她你喜歡她又怎麼樣？你們依舊是朋友，我不敢自詡非常瞭解女人的心理，不過即使如此，你如果真要跟她在一起，就得正式的對她提出請求，問她有沒有意願當你的女朋友，否則Tahlia心裡永遠不可能感到踏實，她永遠沒辦法確定你究竟是不是認真的，更何況，你們總得先成為男女朋友才能算是在談戀愛啊。」他一口氣說出了一長串語句，稍稍喘了口氣後，才嘀咕了幾句。「梅林曉得我幹嘛那麼大方跟你說這些，這不就等於在幫你追求她……」

　　一陣沉默。

　　方才討論的熱烈的氣氛瞬間結凍，連壁爐的火焰乍看之下也好像快要熄滅。

　　「你的意思是，我必須先和她從……情侶做起？」不知道過了多久，Snape才緩緩地開口。

　　Sirius臉色稍微和緩了一些。「梅林在上，感謝你終於懂了。」

　　原來Tahlia在意的竟是這原因。

　　Snape不能說自己恍然大悟，他的確從沒想過得和她確立感情關係，他先前一直理所當然地認為既然他們和好了，彼此又都對對方有好感，理應已經是會在一起的了──

　　該死的，他的確愚蠢。

　　不過，這般會因為這樣理由拒絕他的Tahlia又令他感覺到她也是個需要被人捧在手上呵護的女人，與從前她對外展露出的堅毅截然不同，這樣的Tahlia也令他覺得可愛極了。

　　沒錯，他總是不由自主的被Tahlia的獨立而影響，總會忽略一些重要的細節。不過從今往後不會再發生了，他絕對不可能再犯下同樣錯誤。

　　絕不。

　　當晚，Snape極有技巧性地回避了Nigel的糾纏，確保Flitwick能夠著實的拖住他好一段時間，滿懷著忐忑的心敲響了Tahlia辦公室的門。

　　門緩緩的開了，Tahlia探出一顆頭。

　　「Severus？」Tahlia不確定的問了句。「是你嗎？」

　　「是我。」Snape低聲說道。「我能進去嗎？」

　　Tahlia眨眨眼，點了點頭，然後向後退了些，讓Snape能夠側身通過，隨即關上門。「這時間你怎麼還會過來？今天Nigel沒在你那兒？」

　　「沒有。」Snape緩緩的說道。「那孩子也不是每晚都能夠想出那麼多問題就只為了纏著我──」

　　「纏著你幹嘛？」Tahlia一臉困惑。「他不是為了要你替他解答魔藥研究的問題嗎？」

　　「喔，當然不……」Snape差點笑出聲，語氣中透出濃濃的笑意。「你親愛的兒子似乎認為，他有必要讓我和你少點接觸，防止我和你發展出任何關係──」

　　「為甚麼？」Tahlia依舊沒搞清楚。「他還那麼小，根本沒必要這麼做不是嗎？」她頓了頓，然後突然想起了甚麼，說道。「而且你還沒回答我來這兒做甚麼──」

　　「想見你。」Snape柔聲答道，然後看見Tahlia瞬間紅了臉。

　　「哦……」她愣愣地應了聲。

　　Snape露出了個不易察覺的微笑。「並且我突然間想到，我似乎從沒問過你個問題。」

　　「甚麼？」Tahlia依然沒反應過來。

　　「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


第327章 308.未來

　　「爸爸！」

　　Severus Snape停佇在原地，緩緩地轉過了身子，看著遠處朝著他邊揮手邊小跑步靠近的女人，沒來由的呼吸一滯。

　　那是Joanne Snape，他的女兒──而她穿著純白婚紗的模樣實在是該死的太完美了，他的意思是，他這一生中也只見過一個人比她還要美，她的母親。

　　「她真美。」

　　這話出自一個Black之口，Snape卻可悲的發現到，他別無選擇只能認同。他必須認同，或者說，他自己也發自內心的認同。

　　但老實說，以上那些嫌棄身旁那位黑髮男人的想法都只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他必須承認，他不討厭這個Black，至少這位年輕的Black先生還算在他能夠接受的範圍，這可出乎他意料之外了，不是嗎？一個Black。

　　儘管如此，他在撇過臉對著一旁容貌與他學生時候只要一見到就會氣得牙癢癢的那男人幾乎像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年輕人開口的時候，依舊沒能阻止自己聲音中透出濃濃嘲諷意味。「光嘴上說可無法使我信服，Black先生。」

　　喔，該死！

　　年輕人愣了一秒，然後露出一個微笑──是那種絕對足以迷倒任何女孩子、甚至是女人的微笑──Snape一時沒能忍住內心數萬個咒駡。

　　「Severus，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不記得我曾經允許你喊我名字，Black先生。」Snape頓了幾秒，然後乾巴巴的說道。

　　「喔，可能您不記得了，但Joanne前幾天還特別囑咐我的。」年輕人臉上掛著的依然是彷佛與他父親完美重合了的完美燦爛笑容。「是吧？」轉過頭去對著已經站在Snape面前的Joanne說道。

　　「Joanne……」Snape也轉過頭去，較平常略微拖長了點音的喊道。「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

　　「你只說了讓我別說，你該知道傳達訊息有很多種方式。」被稱作Joanne的女孩語氣平淡，但眼角卻透出濃濃的笑意。「說真的，爹地，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知道要提防這些──」

　　「……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知道你不該在婚禮前見你未來的丈夫。」Snape沉著嗓音說道。

　　但顯然這口氣對一旁的一男一女一點用處也沒有，令Snape不禁都要懷疑是不是這些年來自己在這些年輕一輩的孩子中已經再無威嚴。

　　「我覺得一個曾經在他自己的婚禮上死賴在新娘準備房裡不走就只因為害怕她會逃跑的人沒有資格說我，你說對不對？」Joanne勾起嘴角，邊說著邊故意的瞥了Snape一眼。

　　Snape瞇起眼，嘴巴微張開然後又閉上，最後選擇甚麼話也不說。梅林曉得Joanne有多麼的伶牙俐齒，實在不知道是得自誰的遺傳。

　　Joanne露出淡淡的微笑，望著自家父親罕見孩子氣的舉動，然後才轉過頭去對著她未來的丈夫開口。「好了，Lynx，你不是還要去接你媽媽過來嗎？我記得Sirius說過他今天臨時被指派了甚麼任務──」

　　「是啊，我本來正要過去。」黑髮男人微笑著說道，再次對著面前的女人點了點頭，才轉過身，走之前卻又回過頭來。「我有說過你今天很美了嗎？」

　　Joanne愣了一秒，然後輕笑出聲。「快去。」說著，伸手將男人一把推了出去。

　　男人也在跟著笑了幾聲後幻影移行，消失在他們面前。

　　「我必須承認我依舊好奇，Joanne。」在那個Black家小子離開之後，Snape才咬著牙說。「你究竟看上那傢伙哪一點？」

　　「你說呢？」Joanne轉過頭，認真地盯著她的父親。「Lynx長得帥、成績好、在學校的時候還是他們學院的魁地奇隊長、畢業不到一年就當上Auror小隊長、家裡有錢、最重要的是Black家現在在魔法界的地位──」

　　「Joanne！」

　　「好了，爹地。」Joanne笑出聲，然後輕聲說道。「你知道為甚麼……」

　　Snape緊抿著唇，再次沉默。

　　他的確明白，他只不過是沒有辦法習慣自己身邊的女性一個個都與掛著Black姓氏的男人關係匪淺，抱著殘存的一絲幻想迫切催眠自己一切只是個夢，只要睡一覺，隔天他便甚麼也不會記得。

　　但顯然這不是個夢。

　　在心中再次歎了口氣，Snape輕咳了一聲，開口。「我的意思是，我從沒想過有天你──」

　　「──沒想過有天我會結婚？」Joanne依舊掛著笑容。「爹地，我已經21了，當初媽媽懷上哥哥的時候才22，我不是個孩子了。」

　　Snape愣了一秒，然後點頭。「我明白。」

　　「是因為Lynx？」

　　「不，我──」

　　「喔，爹地，我知道你的意思──」Joanne輕輕拍了拍他父親的肩膀，然後做了件換作是其他人──好吧，或許不算上Tahlia──絕對不可能有膽量去做的事，伸手在Snape的臉上開始揉揉捏捏。「看你這彆扭的模樣，怎麼會一直有人說我很像你呢？」

　　「Joanne Snape！」

　　Snape發出一聲低吼，Joanne機警地向後跳開，然後愜意的對著一臉僵硬的自家父親揮揮手，才轉過身子走回屋子裡，沒有多久，門又從裡頭推了開，這次出現的是Tahlia，Snape隨即正了神色，迎上前去。

　　「你很緊張？」Tahlia微笑著，一手溫柔的輕撫過Snape變的斑白了的頭髮。「看你的表情，大概是又在我們好女兒那兒吃鱉了吧？」

　　「……我很高興你沒有嫁給那傢伙。」

　　這句話實在是太唐突，Tahlia一時頓住，滿臉困惑，看似就像是在思考著她究竟錯過了甚麼導致話題跳躍的太快以至於她完全無法跟上。

　　「哪個傢伙？」

　　Snape似乎才察覺自己方才究竟說了甚麼，輕咳一聲。「沒事。」

　　「別當作你甚麼也沒說，Sev──」Tahlia給了Snape一個責怪的眼神。「你知道他們會很好的。」一會兒，才又露出微笑補了一句。「我們也很好的。」

　　Snape抿著唇，幾乎不可察覺的點了個頭。

　　「況且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Sirius，他現在也和Natalie處的很好，我不知道你現在還會糾結──」

　　「我指的不是Black。」

　　Tahlia止住話，眼睛眨了眨，愣愣地哦了一聲，然後挑起了一邊的眉毛說道。「說真的，要不是我已經習慣你講話的方式，我會以為你很慶倖──」

　　Snape微張開嘴，然後又閉上，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抱歉。」

　　「不用這麼說，Sev。」Tahlia微笑著，然後抬手替自家丈夫整了整脖子上的領結。「雖然我不止一次想過要是當初我沒有回來的話，現在會是怎麼樣的光景，但我一次也沒有後悔。」她微微墊高腳跟，輕啄上Snape的唇。「我很高興我最終放開了。」

　　Snape愣了一秒，然後一隻手環住身前的妻子，加深了這個吻，這瞬間，似乎這世界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一般，儘管他們兩人都不是這場婚宴的主角。過了不知道多久，兩人才在一旁傳來的一聲輕咳中尷尬地分開。

　　「咳，早上好，Nigel。」Tahlia尷尬地笑著，試圖轉移話題。「婚禮準備得怎麼樣了？」

　　Nigel嘴邊也掛著笑容，一個酷似他母親的微笑，他像是沒看見方才自家父母親的舉動般，完全沒對他們方才的行為做出任何評價，鎮定地開口。「都好了，Sirius說他儘量趕在九點半前過來，Natalie剛到，現在正等在會場，她說她已經等不及婚禮趕快開始了──」

　　「這麼快？」Tahlia頗為驚訝地說。「我以為Lynx說要──」

　　「喔，媽媽──」Nigel大聲笑出來。「Lynx可是個巫師，而且是個異常優秀的巫師，幻影移行對他來說根本稱不上是甚麼困難的魔法……」

　　Tahlia愣了一會兒，然後也笑出聲。「這不能怪我，Nigel……我經常會以為你們都還只是孩子──」

　　「Tahlia──」Nigel頓時哭笑不得。「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連Joanne都已經要結婚了。」

　　「我知道。」Tahlia認真的點頭。「但我永遠都記得你小時候的樣子，小小的、軟軟的、天天跟在Harry身後跑──」

　　Nigel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和一旁顯然與他有同樣想法的父親交換了個眼神，似乎最近Tahlia開始頻繁的憶當年，不只自己，連父親學生時候的事也幾乎都要被她的滔滔不絕全洩漏光了。舉例來說，他甚至還知道父親小時候研究魔藥時是怎樣幼稚的拿坩鍋撒氣，又或者是怎樣紅著耳根子讓媽媽教他變形學。

　　「媽媽，我知道我小時候很可愛，不然你怎麼會那麼愛我呢？」Nigel輕咳一聲，打斷了已經完全陷入回憶中的自家母親，然後一邊給了一旁無語的父親一個示威的眼神。「當然我也很愛你。」說完，低下頭笑吟吟吻在Tahlia額頭上。

　　Tahlia笑了，雙手用力的抱了抱早已經超過她不只一顆頭的Nigel後又放開，才說道。「好了，不就是說些以前的趣事，你不用覺得尷尬。」

　　「我沒有尷尬，媽媽──」Nigel一個嗆咳，然後正色道。「只不過今天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呢！」

　　「對，婚禮。」Tahlia認真的點點頭。「你去幫幫Joanne──不，幫幫那個化妝師吧，我怕她一個不小心就被你妹妹給──」

　　砰的一聲！他們身後的大門瞬間被撞開，接著，一個女孩子哭著跑出來，臉上充斥著淚水，只見她在看見門外的幾人──尤其是Severus Snape之後再次爆出一聲痛哭，然後掩著臉跑開了，留下了一臉茫然的三人，愣愣地看著她離開的方向。

　　「喔，不──」Nigel喃喃的說了句。


第328章 309.想當年

　　「喔，不──」Nigel喃喃的說了句。

　　「你……Nigel，我覺得你還是快去看看吧，你妹妹向來聽你的──」Tahlia乾巴巴的說。

　　Nigel也沒有遲疑，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沖進屋子裡，飛快的奔上二樓Joanne的房裡。

　　裡頭只有一個人，Joanne全身穿著純白的婚紗，頭上也已經別上頭紗，但她此刻正沉著臉，沉默的盯著房間中的唯一一面化妝鏡，在看見Nigel走進的時候，她馬上開口了，語氣像是在辯解著甚麼。「我沒有罵她。」

　　「我知道。」Nigel低聲說，走至他妹妹身邊坐下。「發生甚麼了？」

　　「她說爸爸的壞話──」Joanne轉過頭，然後閉上嘴，因為看見了自家哥哥在聽見這句話的瞬間便挑起了的眉毛，一會兒，才再次開口。「我的意思是……她說爸爸在學校的時候很不講理──」聲音明顯小了很多。

　　「Severus在學校裡的確是出了名的不講理，Joanne。」Nigel正色道。「無論是年輕的時候還是現在，我就沒看過他對任何一個學生擺過好臉色。」他頓了頓。「就某方面來說，她說的沒有錯。」

　　「可我討厭她這麼──」

　　「Joanne。」Nigel靜靜地說了一句，直接讓本來還想說些甚麼的Joanne乖乖閉上嘴。「我以為你說過要改改你的個性。」

　　Joanne沉默，緩緩地低下頭。「爸爸也這樣……他現在還是過得好好的──」

　　「別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以前我很討厭他，就是因為他那種個性，有段時間他和媽媽看似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一起了──」Nigel耐心地說道，見Joanne有些困惑的抬起頭之後，才繼續說。「難道你也打算讓Lynx有天受不了跟你吵架嗎？」

　　「Lynx才不會──」Joanne脫口而出，然後像是喉嚨卡了甚麼一般又停下說話，良久，才低聲說。「他不會吧？」

　　「他當然不會。」Nigel微笑。「要是他真這麼做了，就等著承受我的怒──咳，我的意思是，即使你知道他最終總是會讓著你，也不代表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事，從前沒有人管管Severus的嘴，他向來我行我素，可那造成他和媽媽之間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相信我，你絕對無法想像他們兩人一路走來究竟有多麼不容易，而他們本來是可以避免任何憾事發生的。」他頓了頓。「好吧，雖然我不該這麼說，畢竟如果他們沒有吵架，我也不會出──咳咳，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說過你會收斂的。」

　　Joanne依舊低著頭，過了許久，才弱弱的說出話。「……抱歉，哥哥，我去找她道歉──」

　　「不用了，過後我們再親自上門道歉，現在，你有更重要的事。」

　　「可化妝師跑了──」

　　「我替你弄。」Nigel眨了眨一邊的眼睛，一邊熟練地抓起梳粧檯上的用具。「我也很久沒替你打扮了……」

　　Joanne也露出微笑。「那你得做好心理準備了，因為婚禮過後，那些賓客們絕對會試圖找你替他們的兒女化妝──」

　　「我只替媽媽跟你化妝。」Nigel燦笑道。「何況我也是自己摸索過來的。」

　　「你好像沒告訴過我你怎麼連替女孩子化妝都會──我是說，我知道你很厲害，可是連這件事都──」

　　「難不成你以為以前媽媽看不見的時候是Severus替她打扮的？」Nigel挑起了一邊的眉毛說道，手一邊自然地就開始替自家妹妹化起妝來。

　　沒有多久，Nigel看著鏡中倒映出的女人的臉孔，滿意的嘴角上揚。「看。」

　　鏡中的Joanne抬眼，然後嘴不自覺的大張了開來。

　　Nigel微笑著，看著自家妹妹目瞪口呆的表情，開口。「怎麼樣？還滿意嗎？」

　　「我……」Joanne依舊呆愣著，看著鏡中自己的倒影，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看起來那麼柔和的一天，考慮到她對外人幾乎總板著一張臉。她就這麼愣愣地盯著前方，好一會兒，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說真的，我發現我們根本不需要請化妝師……」

　　「噓，你可別把這事說出去……」Nigel一隻手抵住自己的嘴唇。「我們家已經有一大堆書迷寄來的信了，不需要多這個來添亂──」

　　Joanne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自有記憶以來，家裡就總是會收到一大堆的信，大多是那些瘋狂書迷寄來的，其中還不少一開頭就直白求愛的，起初哥哥還會很認真地一一回復，後來他也懶了，於是看那些書迷們的信的任務就交到他們這些小孩子身上，她還記得自己暑假最常做的事就是和Albus他們一群人聚在一起，很『認真』的幫哥哥寫回信，自那時候起，求交往的信是少了點，不過那些寄來正經討論書籍學術內文的信還是很多。

　　「你還是多跟我說說當初爸爸是怎麼跟媽媽在一起的吧……」Joanne好不容易止住笑，說道。「我只聽說爸爸很怕媽媽會在他們婚禮的時候跑掉。」

　　Nigel大笑。「說出來你絕對不會相信的。」

　　「我想聽。」Joanne眼角的笑意濃厚。「反正距離婚禮開始還有一段時間，跟我說說吧……」

　　Nigel略為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你想從哪時候開始聽起？」一時要他說也找不到個起頭，畢竟Tahlia和Severus兩人之間經歷過太多太多事。

　　「爸爸是怎麼讓媽媽答應要跟他在一起的？」Joanne眨著眼睛，看起來對這話題非常有興趣。「我的意思是，你說過他們曾經吵得很凶──」

　　「還能怎麼做？」Nigel說著，嘴角又不自覺的上揚，每每想起當年父親追求Tahlia所用的手段都會令他嘴角失守。「聽過Jerry Olsen嗎？」

　　「當然聽過，那時候報紙吵得沸沸揚揚的呢……」Joanne笑道，然後似乎突然間明白了甚麼，瞪大眼。「你是說，爸爸他──」

　　Nigel微笑著點頭。「有些不同，但很類似了。」

　　Joanne感到不可置信。

　　當年Jerry Olsen高調地買下整整一個星期的頭版，不是為了炫富，就只為了向一個他心儀的女孩子示愛，據說當時還開了賭盤呢，賭Olsen心儀的物件會因此而答應他的追求還是因為太丟臉了而與他斷絕往來。

　　「爹地真的也去登了頭版？」Joanne依舊無法相信。

　　「要真如此，你就不會站在這兒了，我可愛的妹妹。」Nigel大笑。「不，Severus只在學校公佈欄那兒貼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求愛宣言，要是他真買下預言家日報的頭版，媽媽怕是要羞愧死了。」

　　「我怎麼覺得即使只弄在佈告欄上……媽媽也夠羞愧了──」Joanne無語的說著。

　　「就是如此。」Nigel點頭道。「那事件過後，媽媽整整一個月不跟Severus說話。」他頓了頓，有些調皮地笑了。「直到後來他聽說這件事是Sirius出的主意，她才沒繼續和爸爸計較。」

　　Joanne哦了一聲。「我還不知道爸爸也會聽Sirius的意見。」

　　「誰讓那時候的爸爸很蠢呢？」Nigel聳肩。「不過就結果來說，Sirius出的也不完全是餿主意。」

　　「這我十分懷疑。」Joanne微笑道。儘管最後爸爸媽媽還是在一起了，證明Sirius的建議還是有些用，不過他就不從沒見Sirius正經過。「那後來呢？」

　　「後來啊……」Nigel扶著下巴略為思索了一會兒。「我發現Severus某天晚上拉著媽媽去城堡外頭散步，所以就跟了出去。」他停頓了一下，表情看來有些扼腕。「也就是那時候，我來不及阻止Severus又一次問媽媽能不能做他的女朋友──」

　　「然後媽媽答應了？」Joanne有些無語，為自家哥哥這般幼稚的舉動。

　　Nigel輕咳一聲，收斂了神色，才點了點頭。「不，不是那一次。」

　　Joanne白了Nigel一眼。「不然呢？」

　　Nigel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故意的先整整自己的領結，待Joanne終於按捺不住輕輕捶了他一下之後才微笑著開口。「我四年級暑假的某一天，Severus突然出現在我們家門口，不管我怎麼抗議，硬是把我跟媽媽帶去了一個地方。」他停頓了一會兒。「就是我們現在這的這裡。」

　　「哦？」Joanne一雙眼睜得大大的。「然後呢？」

　　「然後Severus跟媽媽說了好多好多他會替她實現所有夢想、未來也會一直和她在一起之類的話──」Nigel依舊笑得燦爛。「然後又再一次的問了媽媽──而這次，媽媽終於答應了。」再次停頓了一會兒，本來臉上的笑也變得有些僵硬，似乎是覺得這結果也來的太簡單。「接著，到了開學晚宴之後，全校都看見他們兩個人手牽著手一起離開大廳，這可造成了大轟動，不只學生們目瞪口呆，我發誓還看見Dumbledore校長眼角泛出淚光。」

　　Joanne大笑，儘管她對自家哥哥口中的Dumbledore校長沒什麼印象了，不過還是模模糊糊有些小時候他會到家裡來作客的印象，依稀記得是個白髮蒼蒼又瘦又高的老者。「他們就那麼驚訝爸爸媽媽在一起嗎？」

　　「你說呢？」Nigel惡作劇般的一笑。「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感到欣慰吧，畢竟他們一路走來也真的辛苦了。」

　　這點，Joanne不得不認同。

　　儘管她從未經歷過，但爸爸媽媽過往的很多事蹟，無論是學生時代的，或者是之後聯手擊敗有史以來最為邪惡的黑巫師的，都是她從小到大的床邊故事，講故事的人大部分都是哥哥，有時候是媽媽，不知道為甚麼，爸爸幾乎從來沒有像她提過這些。

　　本來以為是因為爸爸的性格，結果不是，一直到她從學校畢業了以後才從Lynx口中聽說，爸爸媽媽的過往可不只是單純的聯手擊敗強敵那麼簡單，當中的諸多情感揪葛令她完全無法想像，畢竟Lynx一直都對自己很好，她也真的很愛很愛他。

　　「是啊……」一會兒，Joanne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想我能理解。」


第329章 310.幸福之始

　　「Black先生，你願意娶這個女人為妻，無論貧窮、疾病、困難、痛苦、富有、健康、快樂、幸福，都對Snape小姐不離不棄，一生一世愛護她嗎？」

　　「我願意。」

　　「Snape小姐，你願意嫁予這個男人，無論貧窮、疾病、困難、痛苦、富有、健康、快樂、幸福，都對Black先生不離不棄，一生一世愛護他嗎？」

　　「我願意。」

　　「現在我，Remus Lupin，以梅林為見證，宣佈你們正式成為夫妻──你們可以交換戒指了。」

　　看著年輕的Albus Potter上前將一個小盒子遞上，而臉上笑意絲毫藏不住的Lynx Black從容地接過，將盒子裡閃著銀光的戒指輕輕戴上站在他面前，一雙眼泛著淚光的Joanne Snape的手指上，坐在觀眾席第一排的Tahlia的視線突然間變得模糊。

　　「噢……」她眨眨眼，抬手將眼眶溢出的淚給抹去，轉過頭才發現到一旁自家丈夫正一臉擔憂地望著自己。「怎麼了？」

　　「你哭了。」Snape湊近了些，壓低了嗓子。「發生甚麼？」

　　Tahlia微笑。「沒事，只是孩子們──他們真的都長大了。」輕笑出聲。「嘿，別緊張，我也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會亂流淚的女人。」

　　Snape略顯尷尬，輕咳了一聲說道。「沒錯……」他轉回頭，看著前面臺上幸福擁吻著的新人。「沒錯，他們的確都大了。」頓了頓。「而我們也老了……」

　　「哦，Sev……」Tahlia輕笑。「別這麼傷感。我們的日子還長的很呢！」

　　「……你說的沒有錯。」Snape不自覺的握住Tahlia的手，將聲音壓的更低，幾乎是呢喃的在Tahlia耳邊輕語。「不過……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先傷感的人可不是我。」

　　「Sev！」Tahlia低吼。被握著的手用力捏了回去，好似這麼做就可以給身旁方才虧了自己的丈夫一個警告。

　　……想也知道不可能。

　　Snape只微微勾起嘴角，手也微微用力，但不是會令對方感到疼痛的那種，而是緊緊的握住。「沒事……」他說道。「無論如何，今天我們都該開心點，這可是Joanne的婚禮。」

　　「我知道。」Tahlia微笑。視線回到前方，輕輕點了點頭。「瞧他們幸福的樣子……」

　　Snape嘴角抽了抽。

　　沒錯，是幸福的樣子，不過他到現在依舊對自家女兒的眼光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我猜你現在鐵定在心裡說Lynx的壞話。」Tahlia的聲音幽幽的飄進耳裡。

　　短暫的沉默。

　　不，嚴格上來說，Snape剛剛心裡說的是自家女兒的壞話，不過他明智的沒有將這句話給說出口。「我只不過是需要些時間來接受這令人挫敗的事實。」

　　「Lynx個性跟她媽媽一模一樣，Sev……」Tahlia略帶指責語氣的說著。「我知道你對Natalie的印象很好的。」她頓了頓。「除了我們，Lynx是這世上最愛Joanne的人，也是唯一自始至終都包容著她的人。」

　　「我當然知道。」Snape歎了口氣。「只是說說……」

　　他當然知道Lynx Black從小就默默在一旁照顧著Joanne，這份付出絲毫不遜于當年Sirius Black對Tahlia的關懷，無論Joanne怎樣無理取鬧，也從沒見那小夥子對她發過那怕一次的脾氣，甚至他也是少數能夠順利安撫住Joanne鬧彆扭的人，就他所知，擁有這份技能的目前除了Tahlia，也就只有Nigel了，連他自己也沒能做到。

　　唯一的缺點，不，是對於Snape來說唯一的缺點，就只有Lynx那小夥子長得實在是太像老Black了。

　　不過他依舊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他可沒幼稚到直到現在還因為這事跟Tahlia鬧彆扭。

　　「我知道他長得很像Sirius……」

　　Snape渾身一僵。

　　「我的意思是，連我都時常會認錯呢。」Tahlia微笑道。「你一定也這麼認為的吧？」

　　Snape再次明智的選擇了不說話。

　　「還記得我最一開始送你的鐵盒子嗎？」而Tahlia像是沒有注意到Snape的反應似的自顧自地繼續說著。「告訴你個秘密，我有次在Joanne房裡發現了個木制的盒子──」

　　Snape不自覺地微張開嘴。「你是說──」

　　「我沒有打開。」Tahlia微笑著。「但那盒子上面刻著Lynx的名字，Severus……你認為呢？」

　　Snape久違的支支吾吾許久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最後，他終於將他的意思表達出口。「我認為……我從沒覺得讓他們兩人結婚是錯誤的。」

　　「這就對了……」Tahlia依舊微笑著。「我瞭解你現在的心情，Sev……還記得當初你是怎麼讓Josh同意出席我們的婚禮嗎？」

　　Snape再度閉上嘴。

　　但這次不是因為他無話可說，而是當時那經歷令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再體驗那怕任何一次。

　　不得不承認，Watson家的男人們絕對是這世上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招惹的排行榜前四名，而第五名毫無懸念的是Watson家的女人。

　　Snape瞬間覺得自己真的老了。

　　「哦，看看他們……」Tahlia突然的一聲驚呼將Snape從思緒中拉回到現實，順著目光往前看去，發現到前方Lupin兩側的一男一女在已經在眾人的歡呼中相擁而吻。「我真的……太開心了，Sev……」

　　Snape將視線重新放回到坐在自己身側的女人身上，想想一路上的種種阻礙，想想一路上的種種誤解，但她始終如一，她始終等著自己。

　　沒錯……Tahlia說的沒錯。

　　一切都是太令人──開心了。

　　而現在，在這婚禮會場，服裝、賓客、會場裝飾……無一不令Snape回想起自己當時親手替Tahlia戴上戒指的時候……

　　Snape微閉上眼。

　　「深呼吸，Severus。」

　　甚麼？

　　Snape睜開眼，映入眼前的是一頭燦金色長髮。

　　「你在說甚麼？」Snape挑眉，略為不快的問道。

　　「我要你深呼吸，放輕鬆點。」金長髮男人輕佻的說道。「看看你的領結弄這甚麼樣子？」

　　Snape低下頭，窘迫的發現到自己的服儀確實不怎麼整齊，抿起嘴看向鏡子將自己的領結重新打理好。「儘管如此，我沒有緊張，我現在也非常放鬆，Lucius。」

　　「是嗎？」金長髮男人，不，應該說是Lucius Malfoy勾起了一邊的嘴角。「但我方才進門的時候，可是清楚聽見你不斷低喃著要自己鎮定下來，還不斷說服著自己Tahlia不會在今天逃跑……之類的話呢。」

　　「你聽錯了。」Snape冷冷地說道。「現在想來，我開始思考我是不是應該借來一台時光器，把當初找你擔任伴郎的自己給殺了。」

　　「誰讓你沒朋友呢？」Lucius依舊保持一貫的從容態度，聳肩。「別告訴我你打算找Lupin那傢伙。」

　　「我指的是Black──」

　　「Sirius Black？」Lucius故作驚訝感歎道。「啊，我不知道你們感情這麼好──」

　　「小的那個！Lucius！」Snape低吼。「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愚蠢的Gryffindor！。」

　　「誰知道呢？」Lucius笑道。「像你這般不清不楚的講話，恐怕只有梅林才聽得懂你的意思──」

　　「請替我聯絡魔法部，我想我的確需要一個時光器……」

　　「好了，Severus。」Lucius輕咳了一聲。「正事重要，儘管我是你伴郎，也不是閑來無事現在跑來這兒打擾你準備。」

　　「那懇請Malfoy先生告訴我，您到這兒來究竟有甚麼事？」

　　Lucius笑容略為僵硬住。「如我之前說的，深呼吸，Severus──」

　　「你知道我向來沒什麼耐性，Lucius，快──」

　　「Tahlia不見了。」

　　時間彷佛定格住。

　　「──而你方才說了這麼多廢話，直至現在才告訴我？」Snape瞪大眼，周遭氣溫彷佛瞬間下降了好幾度。「她去哪了？」

　　「所以才讓你先冷靜。」Lucius再次咳了一聲。「我們也不知道，她不在房裡，方才Cici才告訴我──」

　　「我去找她。」Snape語速飛快地說道，一邊便想朝著門口奔去。

　　「不不不……你留在這兒。」Lucius伸手擋住了Snape。「已經快到時間了，本來這事是不能告訴你的，就是擔心你也離開，到時候婚禮上新郎與新娘都不在，還辦得成嗎？」

　　「說的好像只有我一個這婚禮也能成。」Snape惡狠狠地瞪了Lucius一眼。

　　「你可以放心，Cici已經去找了，我們都知道Tahlia不是那種會在婚禮前突然逃跑的女人。」Lucius說道，頓了一會兒，惡意的又補上一句。「要跑的話，之前機會還少嗎？」

　　Snape第二次狠瞪了Lucius。

　　「所以你就安心待在這兒，時間到了去會場，到時候你就會發現Tahlia一會兒就會出現在你旁邊了。」

　　該死。

　　看著一旁的Lucius一派輕鬆地模樣，Snape的心情卻怎樣都沒辦法放鬆下來。

　　Lucius說的沒有錯，他的確一直擔心著，Lucius進門時聽見自己說的那些話是真的，他的確害怕Tahlia離開──

　　而現在，她真的離開了？

　　Snape在此刻有了種全新的情緒，無助。

　　他不知道該做甚麼，且不斷地告訴自己Lucius說得有道理，Tahlia不是那種會在婚禮前無聲無息離開的人，她只是剛好不在房間裡而已。

　　何況昨天一切都很正常，Tahlia也沒有甚麼不尋常的舉動……不對──

　　──她昨天突然問了自己說，如果她當初真的選擇永遠離開不回來，現在又會如何……

　　該死……

　　昨晚他是怎麼回答的？

　　Snape驚恐的發現到他完全想不到這問題的答案。

　　「時間差不多了，Seveurs。」

　　直到被Lucius拉去婚禮會場站在台前，Snape還是渾渾噩噩的，內心對於Tahlia或許不會出現了這件事感到莫名的忐忑。

　　「她會出現的……」Snape有些茫然地對著Lucius說道。「對吧？」

　　「當然。」Lucius似在安撫小孩子似地說道。「何況你看看，在場所有賓客都已經就坐了，連Nigel都在呢，你想Tahlia會沒有跟Nigel說一聲就離開嗎？」

　　Snape終於趕到內心的大石放下了一些。

　　會出現的……

　　婚禮的音樂突然地響起，Snape望著入口處，那兒卻遲遲沒有人影出現，不禁又開始緊張了起來。

　　會出現的……

　　他不斷的告訴自己。

　　會出現的……

　　終於，穿著白紗的Tahlia映入自己眼中，這一刻，Snape突然間覺得整個空間似乎只剩下他與對方，而Tahlia面帶微笑，一步一步緩緩地朝著自己接近，周遭所有一切都彷佛消失了一般，就只有Tahlia……

　　他打算用一輩子去守護著的Tahlia。

　　Snape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沒錯……一輩子。

　　「Sev？」

　　再次睜開眼，耳邊傳來了Tahlia的聲音。「嗯？」

　　「你在想甚麼？發呆？」Tahlia問道，你再不回神的話，Lynx他們要直接走了哦……」

　　Snape勾起了一邊的嘴角。「沒事，我只不過在思考年輕的Black先生方才那番話的真實性──」

　　「Severus──」

　　「開個玩笑，Tahlia。」這次Snape真正的笑出聲，轉回頭去，對著面前牽著自家女兒的手的年輕人開口。「Lynx，我要你再慎重的說一遍。」

　　Lynx愣了一秒，給了一旁Joanne Snape一個安撫性的微笑之後說道。「Severus，你可以放心把Joanne交給我，我會一輩子愛她的。」

　　一輩子……是嗎？

　　Snape捏緊了Tahlia的手，順勢拉著她站起身，才開口。「很好……」他頓了頓。「我相信你。」說著，做出了Lynx Black這輩子從沒見他對任何人做過的舉動。

　　「你是個很好的年輕人，我想你會讓她幸福的。」Snape繼續說著，單手輕壓在Lynx的頭頂，微微揉亂了他頭髮。「去吧，還有宴會在等著我們──」

　　Lynx瞪大眼，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在愣了好一會兒後才被Joanne笑著拉離開。

　　「你嚇到他了……」Tahlia輕笑道。

　　Snape也勾起嘴角，回過頭來在Tahlia臉頰上烙下一吻。「要是他真那麼禁不起嚇，我們家女兒也不可能會喜歡上他──」

　　「別這麼說，Sev……人都是會緊張的。」Tahlia臉上顯出了微微的紅暈。「Sirius昨天還跟我說，Lynx整晚都睡不著，就因為害怕Joanne會在婚禮上跑掉，很可愛，是吧？」

　　「說到在婚禮上跑掉……」Snape突然間想起了甚麼。「我們結婚的那天，Lucius說你不見了──」

　　「啊？」Tahlia眨眨眼。「甚麼時候？」

　　「進婚禮會場之前。」

　　「沒有啊，我一直都在房裡呢。」Tahlia說道。「Narcissa根本沒讓我離開房間一步，說要替我弄出這世界上最美的髮型，然後我們就直接到會場啦！」

　　「很好。」Snape咬牙切齒。

　　真的非常好。

　　「怎麼了嗎？」

　　「沒有事。」Snape咬著牙說道。

　　「我只是在想，或許我真的需要向魔法部要一個時光器來用用。」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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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希

見習天使長

Rank: 3Rank: 3

戀愛勳章

等級: 11 - 出類拔萃

HP(生命值): 7 / 106

MP(魔力值): 606 / 2731

EXP(經驗值): 62 %

3# 大 中 小 發表於 2020-12-14 10:49  只看該作者
其實不太喜歡插敘以番外形式提早把結局寫出
（個人意見）
要寫好不奇怪太難了
而且作者中間寫的哈利2 小鬼被照顧
是真的寫差了
正文劇情是駕馭不了
而且也沒落太多筆文去寫
最重要是
全文有人介意過4 位哥哥嗎？
不，就連女主也好像忘了自己是有寵愛她的哥哥
也沒想過消滅完黑魔王後陪他們
自私，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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