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群星曆，3108年，9月30日。
這個日期或許將會在日後計入人類歷史的史冊，也或許會被在日後設為一個紀念日。整個星系的關注點全在一件事情上，每個人緊張密切地關注著從來不會出現直播的聯盟中心頻道，期盼著自己能夠見證奇跡的發生——
去見證人類爭鬥千年的蟲族女王如何沒落，如何被人類打敗，如何走向滅絕和死亡。
「298cidsk2e8d7cgc32817emb816，你現在已經進入危險區域，精神力糾纏太過複雜，我無法繼續為你導航。」
「沒關係，謝謝您。」
紅色頭髮的少女整個人被戰甲包裹在宇宙中行進，原本的一支滿編瑞吉娜小隊現在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偏偏她看上去似乎毫髮無傷，腰間兩把長刀依舊如同雪霜一樣冰涼：「切換自動導航系統，顯示母蟲所在地域。」
「在切換之前。」
從通訊器裡傳來的男聲在這一刻有些複雜，雖然努力保持平靜，但是不可避免地還是洩露了他內心的情緒：「對不起，我製造了你。」
「不，沒關係，謝謝。」
「那你什麼時候可以和我說一聲除了沒關係，謝謝之外別的玩意兒？」
「……」
聽著這句不知道是抱怨還是開玩笑的話，少女愣了一下，整個人懸浮在半空卻又絲毫沒有被身邊高速行進的隕石和旋風牽扯到，詭異地就像是她站在了一個絕對的安全區。
「算了。」
男聲歎了口氣，從通訊器裡面傳來的聲音有些失真，卻又讓少女覺得無比真實。
「瑞吉娜。」
「對不起，我不叫……」
「瑞吉娜，這個名字不代表著遙遠傳說中誕生于海洋中的女武神，也不代表著你本人所代表的瑞吉娜計畫。瑞吉娜這個名字脫胎於很古老也很優美的，已經湮滅了的一種語言，據說稱為法語。這個名字的意思是女王。」
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呢？根據最有效率也是最安全的計畫來看，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切斷了通訊，然後等待她的勝利才對。
「或許現在總是對『女王』這個詞有所恐懼吧，也不敢提到這個名字了。瑞吉娜，你聽好。我們作為你的研究員，把你『製造』出來，是我們的過錯。」
「對不起……」
「先別打斷我。」
男聲一下子變得有些粗暴，很快又重新恢復平靜：「你應該知道傳說的最後是什麼，對吧？」
「這是海上女皇瑞吉娜的誕生。」
「也是她，閃耀的最後一瞬。」
男聲念著整個星系人盡皆知的歌謠，少女的右手已經握住了腰間的長刀，同時左手仿佛在虛空中狠狠一抓，仿佛拉開了一道縫隙一樣，直接撕開了通向蟲巢的道路。
「我……我希望你回來，但是瑞吉娜，你有什麼願望麼？」
「消滅母蟲，消滅蟲族女王。」
「不，不是說這個。」
不是？
少女的刀鋒銳利，每一次揮刀似乎刀刃都會無盡地延伸，去給那些外形可怖的蟲族帶來死亡。人類和蟲族已經戰鬥了千年，而這個千年，終究要在這裡畫上了句號。
「我是說你個人的，單純作為你，也就是298cidsk2e8d7cgc32817emb816的願望。」
我？個人？
少女的動作沒有停頓，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已經被整個星系所注視著，也在傾聽著可能是她的最後一段影像對話。
「沒關係，謝謝。」
分出一絲小小的空隙考慮了一下，少女最後還是運用了自己最習慣的回答作為回應。男聲在這一刻也徹底切斷了通話，轉為了機械的聲音。
「距離目標還有12星裡，反應為劇烈。請務必小心前往，注意，具有最高等級對生命個體的危險程度，請務必小心前往。」
少女微微偏了偏頭，她突然有點不習慣這個似乎已經聽慣了的聲音。不過很快她又把它拋到了腦後，根據提示朝著最為一擊致命的方向找到了敵人，俐落地揮動著自己的兩把長刀。
整個星系的人看著她的浴血奮戰，看著她姣好的面孔，猶如那傳說中的海上女皇瑞吉娜。
那個手持兩把長刀女子揮動了手裡的兵器，巨大如同島嶼的海怪徹底失去了生命。
她揮動著那兩把長刀，將利刃送入了蟲族女皇的腹中。而它似乎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在最後一刻爆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一切痛苦的哀嚎，化為了對她的讚歌。
她身上最高等級的戰甲保護了她不被蟲族女皇的利爪穿透，卻不能保護她自己體內維持生命的器官正常運轉。她能夠感覺到內臟的崩裂，能夠感覺到體內開始大出血。
這是海上女皇瑞吉娜的誕生。
少女眨了一下她金色的眼睛，看著蟲族女皇徹底死亡的同時，也感覺到了自己生命的消散。
「警告！生命力開始不足！警告！體內器官多處出現大出血狀態！警告！請立刻返航，請立刻返航！」
你有什麼願望麼，關於你自己的，只是你個人的。就那麼一點，一點也好。
「我……」
她的神采開始變得暗淡，身上仿佛在散發著光芒。
也是她閃耀的最後一瞬。
如果真的要說的話——
「我想讀一本小說。」
她有兩個研究員，D7已經去世，但是她活著的時候很安靜，最喜歡的是讀著無數的幻想小說，和她偶爾訴說著各種各樣神奇的生物和故事。E8研究員則是一個特別話癆的人，喜歡在尚未「覺醒」的瑞吉娜實驗體旁邊念叨著各種各樣的事情。
她在培養儀中沉睡的時候似乎聽過很多事情，從最簡單的燭火到最廣袤的星系，一朵花開了到3100年的紀念日煙火。說E8研究員自己唱歌唱跑調，喜歡的「女神」嫁了豪門；最愛的搖滾歌手的隱退演唱會想要搶門票，跪求自己的老師幫忙開發一個搶票程式，還有……
「唉，我知道這是違規，但是莫名就很想和你說。好無聊啊，我不想瑞吉娜你被處理掉啊。醒過來一起和我聽搖滾……」
「E8你可以閉嘴了，我還是覺得小說天下第一，真要醒過來的話和我一起看小說入坑才是最好的。話說回來，之前讓你幫我找的那本小說的複刻版呢？」
「老師啊，那玩意兒有什麼好看的，還死貴死貴的，費了我好大的功夫才從老頭子……咳咳，那我的報酬呢？」
「你最愛的搖滾歌手隱退演唱會門票，給你給你，真是煩死了。嗯？E8，瑞吉娜開始具有劇烈的腦電波波動，注意記錄。」
「等一下老師，她的波動引發了周圍瑞吉娜的共鳴，第298代『瑞吉娜』似乎……要成功了！」
「立刻上報！等一下，你修改一下措辭，不要讓她暴露。」
「是。」
她的誕生，伴隨著的並不是海浪，而是一個普通的願望。
「去聽一次搖滾。」
紅色頭髮的少女露出了一個微笑，這個微笑讓男子痛哭出聲。
還有，我想要看一看這個世界。
「沒關係，謝謝。」
傳說的最後，瑞吉娜成為了女神，消失在了這個人間。
她身上發出了閃耀的光芒，在所有的人類為她默哀，為她們所付出以全滅的代價徹底殺死了蟲族女皇而慶賀的時候，只有E8捂住了臉。
所有人都以為他在痛哭，他卻在痛哭的時候勾起了嘴角。
還好你在最後許下了願望，真正的願望。那麼，你就去看看吧。
剩下的，老師，拜託你了。
·
「注意！注意！開始極度收縮，跳躍開始！注意！請（）注意！請打開你的內置降落系統！已經跳躍至最安全地點，距離海平面大約還有8293米！」
「降落系統已經被啟動，根據分析此星球具有初級五等，及最低等級文明。注意，此為初級最低等文明所在星球，一切相關內核請勿暴露。」
「由於不間斷星系跳躍以及對（）的本體修復，很抱歉暫且女武神輔助系統將會處於休眠狀態，請（）盡可能處於太陽之下，便於吸取能量。」
「我們將會在大海中再度相見，Au revoir。」
Au revoir，再見。
「在休眠之前，請問我如何稱呼您？」
「298……」
「不，稱呼。」
「……」
「請問我如何稱呼您？」
「瑞吉娜。那我怎麼稱呼你？」
「隨您喜歡，瑞吉娜。」
聽著仿佛不那麼機械的輔助系統聲音，瑞吉娜金色的眼眸裡面多了一絲笑意，她鮮紅色的髮絲在空中飄揚著，一點一點慢慢地落在了海面上。
她看著眼前只在資料庫中所見過的古老船隻，腰間的長刀在陽光的照耀下是一如既往的銳利。
所以，去看一看吧，這個世界。
·
「聽說你這次撿了個了不得的小姑娘？」
「……」
「說說嘛，我可是很好奇的哦。」
人至中年的大將憤憤地拉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看著眼前嬉皮笑臉的老友突然露出了一個有點狡詐的笑：「你想見見她？」
「當然啊，這可是你戰國帶回來的，我當然想見見了。」
海軍的英雄一把勾上了老友的肩膀，使勁兒往那些青年海軍的方向看著，一直等到最後才看見了其中一個有點矮小陌生的海軍。
「是她？」
「嗯。」
「哇這麼小，真的有15歲麼？」
「報告，沒有。」
瑞吉娜抬起了頭，看著眼前兩個看到她正巧走過來有些尷尬的人，金色的眼眸裡全是平靜：「據我具有自我意識開始，距今應該為五年第128天。」
「……」
「什麼？戰國！你拐了個六歲的小姑娘來海軍？？？！！！」
「呸！什麼六歲。瑞吉娜，不要謊報年齡！」
她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兩個人，輕微地歎了口氣沒有說話，偏偏在場的兩個人都從這聲歎氣裡面聽出了些許寬容的味道。
什麼狗屁見鬼的寬容。
「是時候該歸隊了，不然會被做違背軍令處置。戰國大將，卡普中將，瑞吉娜先走一步。」
「……」
看著那個小姑娘敬了一個再標準不過的軍禮，卡普目送著她離去，突然拍了下戰國的肩膀，語氣裡多了點凝重：「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千萬別急著用她。」
她身上有太多血與火的氣息，這些氣息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有的。但是能夠讓智將戰國帶回來，又說明這個小姑娘並沒有什麼問題。
「她需要打磨。不過打磨的不是戰爭方面，而是別的。」
看著那個小小的背影淹沒在人群之中，卡普突然笑了出來：「我想起來澤法說要去學校。怎麼樣，要不要交給他？」
「確實，她需要的並非是戰火的洗禮，而是和人的交流。如果繼續這麼下去，或許還會和以前一樣，成為專用的兵器。」
想到那個少女的情況，戰國輕輕點了點頭：「我去和澤法溝通一下，難得你有個好意見。」
「那我下次……」
「出征？把你的賬平了再說，否則門都沒有。」
那個少女的背影淹沒在了人群之中，她抬起頭看著與自己印象裡完全不同的太陽，以及對她而言完全就是陌生的世界，突然感覺到了一種恐慌。
面對刀山火海的時候沒有，面對無數被處理的「瑞吉娜」的時候沒有，面對蟲族女皇的時候沒有。
現在，有了。
趁著沒人注意她，她腳後跟輕輕一嗑彈起了地上的石子，將石子一把抓在手心裡之後感受到石子在自己用力的那一瞬間化為了齏粉。
或許，這也算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安全感」吧。
「名字？」
「298cidsk……」
「哈？」
「對不起，瑞吉娜。」
看著那個「海軍學院簽到處」的牌子，瑞吉娜把戰國給自己的檔拿了出來，看著上面的名字重新報了一遍。
「費爾恰德·瑞吉娜。」
這是海上女皇瑞吉娜的誕生，也是她閃耀的最後一瞬。
她化為光，化為虹，化為朝露。
最後，重新化為大海，等待著下一次的出現。
這是海上女皇瑞吉娜的守護，也是她亙古不變的傳說。
作者有話要說：
沒忍住，還是開了
依舊正義股，依舊……嗯，男主已經定了赤犬【是的又是他】。瑞吉娜的話……咳咳，和之前的女主都不太一樣嗯
麼麼噠，求個收藏和留言好不好∼
第2章 第 2 章
戰國第一次見到瑞吉娜的時候是在那個海軍與海賊戰場上，身為統帥的他看著那個手持雙刃的紅發少女仿若從大海上走來，以一種壓倒性的姿態毀滅了所有海賊的船隻。
然後她對著他行了一禮，臉上平靜而又坦然，甚至於在金色的眼睛裡還帶著一點孩童般的天真。
可就是這樣如同孩童一樣的天真，卻有著最乾淨俐落，只以「殺人」為目的的身手。
在茫茫的大海上，只有實力是絕對的。她有著絕對的實力和自己也無法說清的身世，身為海軍大將的戰國卻並不帶著太多警惕。
他身為大將，見過多少光明的故事，也就見過多少黑暗的傳聞。這個少女身上屬於血與火的氣息實在是太過於濃重，濃重的幾乎讓人窒息。
「你……」
「報告，298cidsk2e8d7cgc32817emb816現已歸隊，請指示。」
這一串代號，或者說編碼是她的名字。
「那你有……別的稱呼麼？」
戰國知道不少黑暗的實驗，卻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實驗。然而他沒有聽說過，不代表不存在。
「……」
她沉默了一會兒，平靜的眼睛裡在這一刻突然出現了光。
「應該是瑞吉娜。」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叫自己費爾恰德·瑞吉娜。」
在看到這一抹光芒的那刻，他覺得這個少女或許是有著「自我」的。為了這麼一點光和「自我」，戰國覺得他似乎有了一個不一樣的想法。
「那麼，瑞吉娜，經我確認，你已經被海軍軍官學校所錄取。之後隨我歸隊，接下來你的任務是成為一名海軍學員。」
「這是命令麼？」
「這是命令。」
·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說，不過瑞吉娜明白這是這位大將對自己的好意。當然她不是很明白為什麼眼前的這個人仿佛有著和她身上類似同源卻又排斥的氣息，不過這個人是「大將」，有資格去命令她。
瑞吉娜看著所謂的「教室」以及「學校」，她第一個反應的卻是自己之前所經歷的「訓練場」。
如果做不到，就會變為殘廢品；如果不能達標，就要被處理。
不過她是第一個全部都達標的人，因此對學校她並沒有太多恐慌，只是單純有些好奇而已。
這裡的人如果達不了標，應該不會和「她們」一樣被處理掉吧？
看著講臺上露出豪爽笑容的紫發講師以及
第一節課就是格鬥課的課程，瑞吉娜扭了扭脖子想要尋找自己被分配到的對手，結果發現自己必須要完全抬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我是薩卡斯基。」
看著被安排作為她對手的那位高大男人，瑞吉娜看著他伸出的手猶豫了一下，仿佛是在確認什麼一樣，試探著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裡。
「嗯？薩卡斯基，你這是在邀舞麼？」
瑞吉娜看了旁邊探出來的腦袋一眼，察覺到自己似乎稍微縮回了手之後對著兩個人點了點頭，說出了第一句話。
「對不起。」
停頓了一下，仿佛她有些懊惱這個開場，很快又把頭抬了起來。
「你好，我叫瑞吉娜。」
很快縮回了手，瑞吉娜站在那邊看著他和所有人全部擺出的一個「起手式」再度確認了一下這裡確實是格鬥課，不由得有些覺得好奇。
這個世界的格鬥課如果和戰國說的那樣是禁止死亡的話，那麼——
看著對著她沖過來的薩卡斯基，瑞吉娜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仿佛在一瞬間精准躲開了他的那一拳，同時捏住了他的手腕。與此同時瑞吉娜的身體微側腳下發力，借助對手的衝力以自己的手作為軸心，整個人壓低重心抬高肩膀，直接把三米高的對手整個甩在了地上。
手肘猛地往喉嚨口砸去，卻在最後一刻收住了攻勢。金色的眼睛裡面滿是平靜，對上那雙黑色的眼睛似乎在確認對方的身份一樣，過了幾秒鐘才收回了自己的手，站直了微微鞠躬。
「抱歉。」
會死。
只要她再慢一點，或者說再快一點，毫無疑問，會死。
在薩卡斯基被砸在地上的時候所有人都被這一聲巨響吸引了目光，澤法甚至於感覺自己來不及開口這位學員就要死在那個紅頭髮少女的手下，偏偏她在千鈞一髮的關頭收回了自己必殺的那一擊。
她連目光都沒有波動一下，看著薩卡斯基的表情仿佛只是看著一個——
澤法略微收緊了手，他算是知道為什麼戰國和卡普兩個人都要叮囑他看住這個小姑娘了，果然和他想的一樣，這個小姑娘是以「消滅所有人」為概念培養出來的。
她是「兵器」。
「不必。」
地上的青年很快爬了起來，仿佛並沒有發現他在剛才那個瞬間已經步入死亡一樣，對著矮小瘦弱的紅發少女反而鞠了一躬：「多謝指教。」
「啊……」
多謝？
瑞吉娜歪了歪頭，這一次沒有人覺得她是在賣萌或者只是表現出自己的可愛，所有人看到她眼中的困惑的時候心臟一緊，生怕下一個「格鬥課對練物件」就是自己。
不僅是她，那個薩卡斯基也一樣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如此被對待，居然只是說了一句「多謝指教」？
「沒關係。」
真正思考了一會兒，瑞吉娜才決定還是說自己最習慣的回應，看著薩卡斯基再度擺出來的姿勢象徵性地問了一句「繼續麼」，然後再度伸手。這一次她對準的不是薩卡斯基因為速度太快而重心不穩的弱點，而是迅速改變方向與對方擦肩而過之前的一瞬間根據身高的差距迅速起跳，然後一手直接勾住了對方的咽喉，再度直接將他摔到了地上。
「你和別人的脖子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我……」
「脖子脖子脖子，你有多喜歡薩卡斯基的脖子！」
「報告！」
「說。」
「很喜歡脖子！」
「……」
澤法看著眼前這個理所當然的少女，突然腦補出來她之後的一系列「是要害，一擊致命，簡單快捷」的解釋突然感覺自己喉嚨口有一口老血。
「因為咽喉是要害，一擊致命的幾率非常高，而且鑒於身高問題我無法確認對手心臟要害，而且心臟與腹部薩卡斯基都保護得十分完全，所以咽喉是最簡單……」
「閉嘴！」
瑞吉娜默默閉嘴，她覺得自己還挺有理的。不過現在教官的命令大於一切，她服從。
聽著澤法絮絮叨叨了整整一個小時「關於格鬥的一百種技巧」，瑞吉娜十分認真地把每一句話都記在了心裡，決定下回一個個試過去看。
如果她的格鬥搭檔不介意的話。
「薩卡斯基，你……」
「不要和我說話。」
聽著薩卡斯基那沙啞地幾乎說不出話來的聲音，波魯薩利諾一臉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下回我替你？」
青年沒說話，給這個自來熟的傢伙一個粗魯的手勢反而讓波魯薩利諾大笑了起來：「哎呀哎呀我懂的，不過這樣一來，你和瑞吉娜可都是成名了。」
成名，雖然不是什麼特別的好名聲。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人因為瑞吉娜精緻可愛的面容而蠢蠢欲動的話，現在這些蠢蠢欲動都沒了，只剩下了避之不及。
再加上聽聞她是戰國大將安排進來的，更是對她有了一點道不明的敬畏之心。
「對不起。」
下午好歹是開始上文化課，瑞吉娜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是薩卡斯基之後低聲道了一聲歉：「澤法老師把我喊過去了，下回不會對準你脖子了。」
「為什麼？」
「因為這樣的話下午你上課回答問題不方便，會影響你在老師心中的印象，澤法老師說的，因為老師印象和學分掛鉤，會間接影響你的學業。」
「……」
澤法教官，我謝謝你。
波魯薩利諾坐在後座聽到這個理由差點沒笑出聲，看著紅發少女偏偏還一臉認真的樣子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雖然猜不到大概，但是他大概也明白眼前這個少女就是那種人形兵器，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參加海軍了。
「每個人介紹一下自己，然後說一下為什麼來參加海軍。」
誒喲老師您可真是雪中送炭。
波魯薩利諾興致勃勃地坐在位子上聽著一個接一個的自我介紹，把人的臉和名字全部對應上之後著重聽了一下瑞吉娜的。
等到薩卡斯基說完「加入海軍是為了絕對的正義」之後，瑞吉娜看了一眼微笑著的「老師」，突然感覺到了自己腦海裡面傳來了一聲微弱的「滴」。
輔助系統？
「我叫……費爾恰德·瑞吉娜。」
瑞吉娜默念了兩三遍自己以後的「名字」是費爾恰德·瑞吉娜，看著眼前老師的表情迅速分析著他臉上的微表情以及個體實力還有在暴露之後的第一撤退路線，確定沒有太多危險之後才開口：「加入海軍，是因為我是軍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跳躍空間來到了這裡，但是瑞吉娜明白自己在「死」之前所在部隊的番號還沒有被吊銷，同樣的自己的軍功也還在，雖然不知道這些軍功有個什麼用，但是這個證明自己是一個軍人。
一個含有「人」的職業，她很喜歡。
軍人？
薩卡斯基看著旁邊腰板停止，坐著卻能夠感覺到全身上下毫無破綻的少女，把目光移到了黑板上的一個白點。
她確實很像軍人，又很不像軍人。
第3章 第 3 章
海軍軍官學校的生活對於瑞吉娜來說很新奇，畢竟很多鍛煉和課程對她而言沒有什麼太大壓力，比起以前只要錯了或者沒有達標一處地方就要被「回收」的訓練場，瑞吉娜甚至覺得在海軍學校裡面過的輕鬆無比。
因此看著一群人拼死拼活練所謂的「六式」，瑞吉娜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這玩意兒能卡住這麼多人。畢竟在她的資料庫裡，「六式」對她而言大概意義上等同於最基本的小學生廣播體操。
「瑞吉娜，我覺得你需要加強一下語言方面的婉轉程度。」
看著瑞吉娜不明所以的表情，波魯薩利諾難得覺得自己有點心累：「你覺得很簡單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簡直就是煎熬啊，瑞吉娜就沒有什麼不會的事情說出來讓我們平衡一下麼？」
「我不會的有很多，當然波魯你也別認為我不懂任何人際交往的技巧，只是我從來沒用過而已。謝謝你的提醒，下回我會嘗試著用更加委婉一點的說法。」
鑒於波魯薩利諾的「自來熟」，澤法看瑞吉娜似乎也不怎麼排斥，索性把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兩個人全叫了過去微微給他們透了一點關於瑞吉娜的底細。當時看著薩卡斯基那一臉平靜的樣子，波魯薩利諾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自來熟。
尤其再對上澤法那幸災樂禍的表情，波魯薩利諾發一百個誓這位不是很喜歡他的教官在給他甩鍋。
可偏偏澤法老師又很喜歡薩卡斯基和瑞吉娜……所以當時那堂格鬥課，他就不應該嘴賤。
「但是六式我不得不說……好吧，我就不說了。」
走在前往氣象課教室的路上，瑞吉娜攤了攤手表示這件事情到此為止，看著波魯薩利諾臉上瞬間漆黑被打擊地搖搖欲墜的樣子，薩卡斯基發出一聲嗤笑懶得理他。盯著波魯薩利諾的表情變化，瑞吉娜有些歎氣地戳了一下薩卡斯基：「波魯這是怎麼了？就像是澤法教官一樣，他想聽的我不都說了麼。」
「你怎麼叫他波魯了？」
「他說我可以這麼叫他，因為這麼叫方便，還節約時間。」
瑞吉娜思考了一下，感覺這個就和自己的輔助系統所說的「稱呼」一樣，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薩卡斯基介意的話想要我怎麼叫你？」
「如果這樣的話，瑞吉娜請叫我一聲尼醬！」
看著後面突然竄出來的同學，薩卡斯基回了一個殺人的表情：「查理，你說什麼？」
頂住薩卡斯基那快把人給吃了的兇殘表情，身為薩卡斯基室友的查理能不知道這貨就是個嘴硬心軟的？而且這種福利過了就沒了啊：「只要一聲！叫我一聲尼醬就可以了！」
「如果說我波魯薩利諾是私心的話，你這是居心不良。查理啊，你頂著這張臉還讓人家叫你歐尼醬，想太多了。」
「就是，讓人家小姑娘叫你尼醬，我呸。來瑞吉娜，叫我一聲內醬好不好呀？」
看著班級裡為數不多的女生薇薇安一拳揍到查理頭上的樣子，薩卡斯基難得感覺自己背後出了一身冷汗。瑞吉娜看著眼前帶著一點期待的臉抿了抿嘴，突然有了一點想要微笑的感覺。
這是和以前不一樣的笑意，和曾經不一樣的喜悅。不是數著「我多少蟲族提前達到了預定目標」的喜悅，而是一種……
好像被人類認可，被容納成為一員了的喜悅。
「一定要讓我叫你內醬麼？」
瑞吉娜看著那個叫做薇薇安的姑娘，好像記得她是自己的下鋪來著：「薇薇安？」
「嗷！聽到可愛美麗的小姑娘喊我姐姐，我真是要感動地暈過去了。來瑞吉娜，想要吃糖果麼？」
不是很懂這幫子現在已經快要實行誘拐行為的同學們，都忘記格鬥課上瑞吉娜把你們全揍趴下了麼？你們都是七秒記憶的金魚麼。
薩卡斯基拉了一下自己哪怕在室內也懶得脫下來的海軍鴨舌帽，低聲吐槽了一句之後感覺到自己的衣角似乎被拉了一下。
能這麼拉他衣角的，整個學校也就一個人。
「薩卡斯基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想要我怎麼喊你？」
無所謂。
他本來想這麼回答，然而看著紅發少女似乎在發光的眼睛，把帽子拉得更低了：「和以前一樣就行，我又不是波魯薩利諾。」
「薩卡斯基你又在說我什麼壞話？」
「別跑波魯薩利諾，你拐帶無知少女，夠把你的肩章給拉下來扔火裡的好麼。」
「薇薇安，這個時候要一致對外不能內訌懂麼？耶瑞吉娜，今天不要和薩卡斯基玩了，氣象課讓他自生自滅去怎麼樣？」
仿佛是不經意地扭頭瞥過她的臉，薩卡斯基看見了她臉上仿佛露出了一絲微笑，隨即整張臉上都透露出了一點笑意，眼睛也變得稍稍有些弧度，透露出了她的絕好心情。
開學已經有一個月，瑞吉娜卻從未有笑過。
或者說，她明白什麼是禮節性的笑容，從來沒有真正笑起來過。
算了，放波魯薩利諾一馬。至於氣象課？
薩卡斯基冷笑一聲，看著分組的座位直接抓住了蹭他位子的波魯薩利諾的肩膀：「一邊兒去，你座位不是這兒。」
「瑞吉娜，你幫我和薩卡斯基說一聲，我想和你一起坐嘛。」
「座位是固定的，瑞秋小姐最不喜歡的就是臨時更改。如果你坐在這裡的話，我就告訴瑞秋小姐你叫她老妖婆。」
瑞吉娜淡定地拿出自己的氣象學論文放在桌子上，一點也沒了剛才「我說的都是你想聽的」的樣子：「瑞秋小姐大約現在在轉角的樓梯上，距離來教室還有13秒，波魯你看著辦。」
「……瑞吉娜你學壞了！絕對是學壞了！」
薇薇安看著波魯薩利諾一溜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同時默默在心裡讀了秒。沒有一次有過錯誤，瑞吉娜的報時永遠準確——13秒之後氣象學老妖婆……啊不是，氣象學最專業最嚴謹的老師瑞秋小姐出現在了教室門口，整個教室正襟危坐，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面容嚴肅的瑞秋小姐環顧了一圈，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把你們的作業交上來。瑞吉娜，你幫我調整一下氣候模型。」
誰是整個班級最受寵的人？
瑞吉娜。
為什麼？
因為不僅成績好能打，而且長得好。
頂著一張完全對得起觀眾的臉卻被莫名其妙叫成「怪物」的波魯薩利諾覺得自己真心委屈，他就是個普通海軍優秀青年，更妖孽的明明就是瑞吉娜，偏偏因為長得好還小就成了團寵，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最弱的。可憐他一顆赤誠的心，就這麼被一聲聲「怪物」給踐踏了……
「那你活該被多踐踏幾次。」
「薩卡斯基，格鬥課見。」
看著格鬥課上打得興起的兩個人，瑞吉娜眨巴了一下眼睛決定無視這種同學情誼，盯著站在一邊冷汗連連的火燒山：「那火燒山，我們來對練吧。」
「之後我還要做報告，別鎖喉！」
「可以。」
瑞吉娜略微抖了抖手腕，看著火燒山提劍的一瞬間直接動用這個世界所謂的「月步」一躍而起落在了他的劍尖上，然後將自己選用的木制長刀直直地點在了他的心口。
「出手速度太慢，靈活度不夠，手位調整下壓，在我上前的一瞬間太高將攻擊範圍擴大。另外注意自己要害，腳掌方向可以適當調整以便身體可以靈活傾斜，下回我慢一點。」
這麼事無巨細地把所有的缺陷都說給對手聽，然後再在下一次對手時期進行調整。每個人和瑞吉娜打雖然都是被秒殺，然而只要吸取了她的建議，在刻苦練習之後實力絕對能夠上漲一些。
火燒山微微點了點頭，根據瑞吉娜所說的要點迅速調整了自己的動作。雖說瑞吉娜的速度依舊很快，但是火燒山明白他的應對沒有錯，甚至於可以說還封印住了對手一部分的攻擊，可以說是相當完美的防守姿勢。
挨打並且還樂此不疲，成就了日後的以防禦著稱的海軍中將火燒山。
#首屆被澤法教出來畢業的別都是抖M吧！#
在繁忙的學業裡——對於瑞吉娜來說不算繁忙——學生們也是有些休息的時候的。第一個月的外出因為瑞吉娜不想出門婉拒了薇薇安的邀約，到第二個月卻沒辦法推脫了。
「整天窩在學校裡面學習是會悶死的！」
薇薇安信誓旦旦地一把拖著瑞吉娜走出去，也不知道她哪來這麼大力氣：「而且瑞吉娜你只有16歲，要好好享受人生啊！」
別，我的人生早就已經結束了。
瑞吉娜在內心也不知道到底是吐槽還是歎氣，她一直在享受人生啊，天天曬太陽就希望輔助系統能夠早點吸取夠能量，這還不夠麼？
「怎麼夠！曬太陽，和老年人似的，少女就應該享受人生啊！而且我們都有津貼的吧？你的津貼呢？」
津貼？
瑞吉娜回想了一下才記起來還有津貼這回事兒：「我沒錢交學費，發下來的津貼我全交給幫我墊付學費的戰國大將了。」
「……」
薇薇安噎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著身上一分錢都沒有的瑞吉娜，感覺自己真的要在她腦門上看到天使光環了：「那你的獎學金呢！」
「不知道，我和澤法教官說不要給我給戰國大將，他就應該給戰國大將了吧？」
姑娘，你是戰國大將家的女兒麼！
差點就給瑞吉娜跪下，不過薇薇安覺著既然把人帶出來了也必須要到處都走走，而且她一個人也花不了太多錢，帶上個瑞吉娜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想開了之後薇薇安也無所謂了，看著臉上多了點好奇的瑞吉娜露出了一個堪稱是慈祥的笑：「放心吧瑞吉娜，這次我請了，你有什麼想要去的地方麼？」
想要去的地方……
瑞吉娜看了一眼街上的招牌，再看著薇薇安的笑容，腳上輕輕地踢開了一塊小石子：「薇薇安，我想聽搖滾，你知道哪裡有搖滾麼？最簡單的也行。」
作者有話要說：
瑞吉娜：我說你們想聽的有什麼不對？我人際關係學超棒【等下
嗷！謝謝睡神，還有獅騎士的地雷！麼麼噠謝謝你們=333=
第4章 第 4 章
搖滾——
這個詞和瑞吉娜似乎有些不搭配，而她本人仿佛也並不知道搖滾的含義，只是單純對其有所好奇。想到這裡薇薇安稍稍偏了偏頭，看著瑞吉娜有些忐忑的表情笑了起來：「我知道了，搖滾的話應該在一些酒吧裡面比較多，不過一般也只有晚上才有演出……嗯，那晚上的行程就這麼定了吧，瑞吉娜白天想要幹什麼？」
「薇薇安想幹什麼？跟著你走好了，我不介意。」
理所當然地陪著薇薇安逛遍了各種各樣的飾品店掃了一大堆各種各樣的配飾，瑞吉娜難得覺得有點腳酸。學校裡雖然不強求一定要剪短頭髮，但是大部分飾品女生也是不能戴的，不過對於不出格的項鍊和戒指還是可以佩戴的。長髮的話同樣如此，女生們還可以稍稍在頭繩上做點文章。
站在一家發飾店裡面，瑞吉娜看著薇薇安掃了一大堆頭繩，晃了晃腦袋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誒喲翻到一個紅色水晶的，我來瞧瞧，嗯，搭配瑞吉娜你的頭髮好看！」
「薇薇安？」
「還有這個金色的，嗯，好看，配你的眼睛。」
「……」
「還有還有，被我翻到的這個，超適合你！」
看著金色和紅色兩根頭繩編織在一起，纏繞著透出熱烈色彩的頭繩，瑞吉娜眨了眨眼睛看著薇薇安殷勤的樣子，索性只選了這一根不那麼貴，自己在食堂多請薇薇安兩頓飯就能等同價值還掉的頭繩。
金紅色啊。
她聽D7研究員說過她所熱衷的小說，D7和E8一樣是個很好的研究員，只是很可惜她在前兩年得了研究員的一種急性病去世了。去世之前，她給自己留了一套她特別珍視的魔法故事書複刻本。
書裡面的小男孩在魔法學校的時候去了一個以金紅色為代表的學院，當時D7還和她笑稱說瑞吉娜，我覺得你雖然是有著格蘭芬多的代表色，但你更像是赫奇帕奇的。
黃黑的顏色，她也喜歡。
沒忍住選了一條黃黑相見的頭繩繞在了手上，薇薇安看著顏色雖然有些嫌棄但是想到這是瑞吉娜自己挑的，索性也買了下來。
「之後薇薇安想要去哪裡？」
「讓我想想，對了，瑞吉娜你餓麼？」
「我有帶乾糧……」
「好不容易出來吃什麼壓縮餅乾啊，來，想要吃什麼？」
「壓縮餅乾，我一直很想試試看這個。」
「……哈？」
瑞吉娜看著薇薇安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又很想笑。
好像最近想要笑的心情變得越來越多了。
「不要在意，開玩笑的。」
「等等，瑞吉娜，你確定你剛才是在開玩笑？」
「嗯，當然不想再吃壓縮餅乾了。不用太破費，旁邊有賣三明治」
「好我知道了！走！我們去吃海王類的肉！」
「等等薇薇安，海王類的話錢絕對不夠的吧！」
「夠！你放心，老娘今天小金庫都掏出來了，就等著這一天！」
看著一下子變得氣勢洶洶的室友姑娘，瑞吉娜再度為她的力氣歎氣。說真的她怎麼都看不出來一米七五多一點的薇薇安哪來這麼大的力氣，一下子就能把她拖著走。
那下回格鬥課，要不給薇薇安關於力量方面的開拓一下？感覺很有發展潛力的樣子。
認真思考著如何給自己同學加格鬥難度的瑞吉娜吃著據說是海王類的肉，看著薇薇安滿臉笑得格外幸福的樣子有些好奇，卻又莫名感覺現在似乎不需要自己。
滴。
輔助系統輕輕地響了一聲讓瑞吉娜停下了刀叉，很快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將最後一口美味放在了自己的嘴巴裡。
輔助系統依舊還在運作中麼？
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瑞吉娜把東西全部吃完跟著薇薇安走過了馬林梵多的好幾條街道，再經過了一條看上去無比燈紅酒綠的街，她本來想要進去看看卻被薇薇安一把拉住。
「不是不讓你去，瑞吉娜你現在還小，不能去。」
「哦，那我什麼時候能去？」
「十八歲吧，最少十八歲。」
「明白了，這個就是R18，對吧？」
「……」
關於這方面的事情瑞吉娜真正知道的也不太多，只不過E8研究員似乎有段時間很沉迷一種叫做R18的遊戲，她當時問了一下D7結果D7把E8臭駡了一頓，多虧她眼疾手快搶救了一份檔幫E8保留了最後一點虛擬財產，不過從此以後她就再也沒聽過這個詞了。
趁現在這麼出現在眼前，多看兩眼。
一把拽過仿佛戀戀不捨的瑞吉娜，薇薇安只覺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暮色逐漸降臨，R18的街道也已經走遠，薇薇安斟酌了一下索性帶著瑞吉娜去了招牌上寫明有搖滾樂隊今晚駐唱的酒吧。
「這個就是搖滾？」
點了一份小食拼盤放在桌子上，瑞吉娜觀察了一下自己手裡這一小格子的雞米花，確認其中沒有任何危害就是熱量偏高之後拿了一塊放到了嘴裡，很快眯起了眼睛：「嗯，確實很美味。」
「瑞吉娜，為什麼想要看搖滾？」
「因為……喜歡啊。」
「因為誰喜歡？」
敏銳地察覺到其中似乎有個人名的出現，然而沒有瑞吉娜沒有回應的樣子讓薇薇安覺得自己似乎逾越了一些。看著眼前的同學小心翼翼的眼睛，瑞吉娜慢慢地學著她用手抓住了放在碳酸飲料杯裡面的吸管，晃動了一下聽著冰塊和杯壁碰撞的清脆聲音，仿佛是在做什麼決定一樣抬起了頭。
「啊，你不說也沒……」
「沒關係，我是說，真的沒關係，我說的沒關係並不是薇薇安想要聽到的那一層含義，也並不是強顏歡笑。」
兩個聲音重疊在了一起，瑞吉娜繼續晃動著吸管，看著深褐色的液體隨著晃動變成了一個漩渦。
她想有時候也不是完全要隱瞞的，尤其一些能說的東西，既然薇薇安好奇，那麼說一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我的研究員很喜歡搖滾，我想來聽聽看。」
「研究……」
「嗯，E8很喜歡搖滾，但是我沒聽過，想要來聽一聽。」
E8很喜歡很喜歡搖滾，可是他喜歡的是最為古早的搖滾。她沒聽過這個，只是偶爾聽到一個聲音裡都仿佛帶著壓力的女聲吼著高音，幾乎讓她覺得這是一種聲音武器。
這裡的搖滾，就應該是那種最古早的，E8最喜歡的那種。
舞臺上很快出現了樂隊，他們穿著掛著銀鏈的衣服，身上似乎有著紋身。主唱的聲音帶著一點沙啞卻又無比有著穿透力。幾種樂器的配合不斷地奏出嘈雜卻又流暢的聲音。瑞吉娜盯著舞臺上樂隊的所有人，聽了一會兒之後揉了揉耳朵。
好吵，E8怎麼會這麼喜歡的？怪不得以前老是被D7罵。
她聽過搖滾了，很可惜，她不喜歡。
薇薇安看著眼前紅發少女皺眉的表情伸手查看了一下時間，看她伸手開始揉耳朵了立刻結帳帶著人走了出來。呼吸到馬林梵多夜晚空氣的時候兩個人甚至於同步呼出一口氣，對視一眼又覺得不好意思。
「對不起，薇薇安，我沒想到搖滾是這樣的。」
「噗，沒關係沒關係，接下來還有什麼要去的地方麼？」
「好像沒什麼事情，我們回學校吧。」
看了一眼學校發的懷錶，學校的宵禁是在晚上12點，現在僅僅是八點而已：「我們走回去大概要一個小時。」
「嗯，邊走邊看吧，馬林梵多的夜景也很美的，可以多看兩眼。」
雖然不知道這個夜景到底指的是什麼，也並不能看到如同星星點綴一般的燈光，不過瑞吉娜還是很喜歡馬林梵多的夜色的。作為海軍本部，馬林梵多的路燈系統和一些別的公共設施做得很不錯，晚歸的行人可以很放心地走在路上。往前走了一段，瑞吉娜仿佛察覺到了什麼腳步微微一頓，不過還是什麼都不在意地繼續向前。薇薇安走在路邊念念叨叨說著各種各樣的八卦，瑞吉娜根據自己的想法偶爾附和兩句，倒是讓她說得更開心了。
「咦，瑞吉娜你有沒有聽到什麼？」
「聲音傳來方嚮往東三十五度走100米，沒關係的，薇薇安想去看看麼？」
薇薇安歎了口氣，好吧，她就知道瑞吉娜肯定是聽到了。拉著室友的手朝著她指使的方向慢慢走去，原本只是隱約飄來的樂聲逐漸變得清晰，悠揚的樂曲飄蕩在夜空下，和剛才的搖滾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柔軟，輕盈，還帶著一絲歡快的雀躍。
站在路燈下的青年拉著他的小提琴，微合著雙眼琴盒放在他的腳邊，似乎並不在意其中的錢財。當一曲結束的時候他稍稍停頓，很快又開始了新的曲目。
「薇薇安。」
「嗯？」
「那個，叫什麼？」
「樂器麼，這個是小提琴。」
瑞吉娜看著那個青年的動作，看著他幾種拉弓的動作和左手在弦上觸碰的一些技巧，記在腦海中後對著薇薇安點了頭。
「薇薇安，相比搖滾，我想我更喜歡小提琴。」
作者有話要說：
E8：安利失敗，下回再接再厲
鋸木狂魔瑞吉娜，即將登場【等等】你們的留言是我的動力呀=3333=
第5章 第 5 章
她喜歡小提琴。
如果說對比搖滾是「一般」的話，那麼第一個「喜歡」，應該就是小提琴了。
和薇薇安回到學校的時候瑞吉娜已經打探到了大概一把小提琴需要多少錢，根據自己的津貼的話一個月應該能買一把不錯的。只不過這樣的話似乎要和戰國大將說一聲，她的津貼下個月可能會到不了他帳戶上。
完全不知道戰國大將如何煩惱自己居然拿了一個小姑娘的津貼，瑞吉娜放下手裡的筆，感覺薩卡斯基似乎一直在盯著她之後扭過了頭：「薩卡斯基，有什麼事麼？」
「你……想買小提琴？」
「嗯。」
這是她第一個「喜歡」的東西，很神奇，很奇妙，又讓她一直很留意的東西。
「你會麼？」
「不會。哦對了波魯，我也不會小提琴。」
波魯薩利諾噎了一下，自從那天他說「瑞吉娜你還有什麼不會的」，結果現在瑞吉娜有發現自己什麼不會的就會和他說，弄得他現在被全班嘲笑，真是太悲慘了。
至於瑞吉娜到底是故意的還是單純執拗，波魯薩利諾難得有點猶豫。如果真的是故意的……那她的人際關係學真是白學了！
「我知道了瑞吉娜，你不是什麼都會。」
「嗯。」
敷衍地對著波魯薩利諾哦一聲，瑞吉娜回頭繼續幹自己的事兒：「薩卡斯基，你會小提琴麼？」
「……不會。」
「嗯，我也不會。你昨天跟著我和薇薇安，應該也聽到那個小提琴了吧？」
薩卡斯基抽了一下嘴角，好吧他果然是被發現了，本來是擔心兩個同學晚上走夜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結果還是被發現了。
「沒關係的，我知道薩卡斯基這個叫做友愛同學。」
「……」
「小提琴的話應該不會太貴，下個月戰國大將收不到我的津貼了，怎麼辦？」
「……」
不，我想戰國大將估計會很欣慰他終於收不到你的津貼，因為他終於不用良心不安收小姑娘的錢了。
勤快攢錢的瑞吉娜等到第三個月的津貼到手同樣是人生中第一次對著別人發出了邀請，邀請對象和是上次邀請她出門的薇薇安。
薇薇安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一身筆挺海軍軍服，手上戴著手套一本正經對她彎腰30度一派紳士做派，就差手裡再拿一支玫瑰花的瑞吉娜，覺得自己今天應該是沒睡醒。
「可愛的小姐，今日我想邀您同游馬林梵多，不知道我可有這個榮幸？請不用在意，如果您有所不願，拒絕即可。」
紅發的少女嘴角微微翹起，金黃色的眼睛如同暖陽一般耀眼。薇薇安目瞪口呆了一會兒，發出了一聲讓同樓層睡懶覺的同學們想要摔門的尖叫。
「瑞吉娜你是天使，是天使啊！」
帶著微笑拍了拍薇薇安的背，瑞吉娜對D7曾經和自己說過的邀請禮節產生了一點懷疑。她不是說這樣會讓雙方都不尷尬麼，那為什麼她現在被薇薇安抱得快要窒息了。
對女人這種生物產生了一點懷疑同時絲毫沒有發覺自己也是女人，瑞吉娜被壓著換了一套常服才在門衛處簽字離開了學校。
對比上個月的溫和氣候，現在的馬林梵多明顯就有了點冬天的感覺。瑞吉娜對冷熱天氣不太敏感，只是遵從薇薇安的意見換了一件長袖襯衫。兩個人這次同樣在馬林梵多逛著，途中薇薇安還看到了兩三隻野貓，還沒來得及接近就發現它們炸起毛迅速跑走了。
貓這種生物似乎有些對她很懼怕，有些則是很喜歡來著。當然瑞吉娜也不確定，畢竟這輩子她也就見過這麼一隻膽大包天到能夠溜進它們「瑞吉娜」的訓練場，結果被研究員抱走成為研究所所寵的大橘貓。
或許這些貓都不和大橘貓一樣膽大包天。
薇薇安對於樂器店似乎都挺熟悉，挑選小提琴的時候瑞吉娜將手放在其中的一把小提琴上，感受著木制的手感以及琴弦劃過左手指尖的觸感猶豫了一下，把手放在另外一把小提琴上。這一次瑞吉娜很是痛快地把手上這一把拿了起來，順手還撥了撥弦。
「瑞吉娜挑中這一把了麼？老闆，這一把多少錢？」
「這一把啊，很便宜的，一萬貝利就行。」
「只要一萬麼？再便宜點嘛老闆，八千怎麼樣？」
「已經夠便宜的啦，而且這一把小提琴歷史很長，不能更便宜了。」
「都歷史很長了為什麼還要一萬貝利啊，而且說不定是二手的呢？」
「……送兩套備用的琴弦，不能更多了。」
聽著薇薇安和樂器店老闆的討價還價，瑞吉娜拂過琴弦，手指稍稍用力的時候聽到撥弄琴弦時候的音色，表情柔和了下來。
這算不算是她第一個，真正自己「喜歡」的東西？
就和D7和E8一樣。
就和……
「談妥了喲瑞吉娜，八千貝利還有兩套備用琴弦和一塊松香！」
薇薇安眉開眼笑地走了過來，看著抱著小提琴的瑞吉娜聲音稍稍放輕了一些，很快又笑了起來：「瑞吉娜很喜歡小提琴？」
「嗯。」
「那之後怎麼辦？學校裡面沒有老師……」
「沒關係，我看到這裡有教材。」
打包了一堆基礎樂譜和基礎教材，瑞吉娜帶著薇薇安請了她一份牛排之後算了一下自己的津貼，發現還剩下一千貝利左右索性把這一千貝利放了起來，準備下個月的津貼到了再一起給戰國大將送過去。她現在也不會太花錢，而小提琴的話……
看著教材上面演示的姿勢，瑞吉娜左手指尖放在琴弦上，將小提琴架在自己的左鎖骨上。右手則是拿著琴弓，放在琴弦上的樣子讓薇薇安覺得還挺有模有樣的。
看到薇薇安似乎有些疑惑的表情，瑞吉娜稍稍回想了一下一個月前看到的那個拉小提琴的人的都做，在腦海中慢速重播了一遍之後確認自己的動作沒有什麼不一樣。確認了琴弓所放置的位子以及左手按弦的動作，瑞吉娜輕輕點了點頭。
「那麼，我開始了。」
嘎——吱——
「……」
「……」
嘴角輕微地抽搐了一下，瑞吉娜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拿弓的角度，然後再度——
唧——！！！
不！這不科學！她明明就都按照那個拉小提琴的人的標準和力度去做的！
瑞吉娜不可置信地鋸了兩個小時的小提琴，薇薇安捂著耳朵滿臉心若死灰。
啊，她第一次好想把她的音樂老師請過來教瑞吉娜怎麼發出正確的小提琴音節，真的。
等到第二天薇薇安難得頂著黑眼圈出門，拉著一臉沮喪甚至於還帶著點迷茫的瑞吉娜來到教室的時候所有人都想到了昨天晚上隱約傳來的鋸木頭/女鬼哭喊/桌椅顯靈/拷問間諜的傳言，一個個默默地閉上了嘴巴。波魯薩利諾咳嗽一聲，對著兩個姑娘打了個招呼。
「早啊，波魯。」
瑞吉娜聲音都焉了，看著波魯薩利諾特別低沉：「今天的格鬥課據說會來新老師。」
「那瑞吉娜，你的小提琴，怎麼樣了？」
「……」
一巴掌把波魯薩利諾推回去，薩卡斯基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看著瑞吉娜更加低落的樣子，波魯薩利諾覺得或許人際關係學不好的是自己，立刻開始轉移話題：「瑞吉娜你說格鬥老師有新老師過來？」
「嗯，這個人，感覺不是很好對付。」
思考了一下，瑞吉娜環顧了一圈教室，最後把目光還是定在了波魯薩利諾的身上：「按照你的水準來說不那麼好對付。」
「瑞吉娜，你這是在報復我麼？！」
略有點心虛地移開了目光，瑞吉娜感覺自己現在各種各樣的情緒似乎越來越多了，尤其對著波魯和薩卡斯基還有薇薇安的時候，更是如此。
所以應該不是她的問題，絕對是被波魯薩利諾給帶壞的關係。
格鬥課的老師是一位看上去很年輕的女性，鑒於瑞吉娜一開始的提醒和她本人的「以身作則」沒人敢小覷這位看上去年輕漂亮的女老師。看著她有些驚訝的樣子，波魯薩利諾暗搓搓地想是不是她有著「看他們看不起她然後反打臉」的劇本。
「我承認，被打臉的人是我，但是我非常高興他們擁有在軍隊最基本的素養，並不以自己的身份為傲。」
看著這個班裡的學生的格鬥技巧以及話語表現，年輕的女少將格瑞絲小姐對著澤法輕輕點了點頭：「只不過唯有一點，裡面只有寥寥幾人真正地見過血。因此上戰場的話，我建議澤法大將您還是要先把他們拉出去練一遍。」
「我本來就有這個想法。話說過來格瑞絲，我這第一批學生，你能看得上誰？」
「瑞吉娜，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格瑞絲回答地很快，不過之後她卻遲疑了一下再開口：「只有這三個人，真正能夠與我一戰。」
「真的是與你一戰？」
格瑞絲沉默了一會兒，對著雖然已經不在編制之中，但是依舊有著大將稱號的澤法行了一個軍禮：「抱歉，我的言辭有所錯誤，應該是我無法確認我是否能夠抵擋住瑞吉娜。」
「她很年輕，卻又有著和她年齡完全不相符的身手與血氣。但是我想對她而言，應該並不需要太多擔憂。」
「為什麼？」
「可能是因為她眼睛裡還有光？」
稍稍停頓了一下，格瑞絲笑了起來：「說得好像我是個瞎子一樣，不過我現在身為教官必須要說的是，如果要留下瑞吉娜這個孩子，那麼就不要讓她失望。」
「因為她的眼睛裡還有光。」
作者有話要說：
鋸木狂魔瑞吉娜上線【喂
謝謝WEER的地雷！麼麼噠！
第6章 第 6 章
瑞吉娜的鋸木頭大業正在進行中，鑒於從音色到音量都太富有殺傷力，瑞吉娜跑遍了整個學校，最後還是挑了晚飯後的大概一個多小時休息時間在沒人的格鬥場旁邊進行儘量不干擾他人的小提琴練習。
波魯薩利諾覺得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什麼鍛煉友誼的事情，那絕對就是站在瑞吉娜旁邊聽她練一個半小時的小提琴然後還活著。在這種「深厚」友誼的加持下，波魯薩利諾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薩卡斯基幫忙給她連續帶晚飯，簡直想給他頒發一個勇士勳章。
莫名其妙地看著雙眼欽佩的同學們，薩卡斯基沒好意思把口袋裡的耳塞拿出來，也沒好意思說這個耳塞還是瑞吉娜給他的。
唉，這種善意的謊言還是就這麼繼續下去吧。
不過隨著練習的時間逐漸變長，薩卡斯基覺得瑞吉娜還是有所進步的。至少現在不完全是鋸木頭，偶爾她也能拉兩小節的調子，琴聲也變得清澈了起來。雖然還有那麼一點磕磕巴巴，一些和絃也基本上能聽得清了。
只不過一開始的鋸木頭太過於讓人印象深刻，從而讓不少人都忽略了而已。
隨著12月的月底逐漸接近，即將到來的新年假期也開始讓整個學校都變得浮躁了起來。相對於別人的興奮，瑞吉娜明白假期到來是一件高興的事情，畢竟這意味著她能夠有一段時間的自主時間，也能多練練小提琴。
「瑞吉娜的新年假期準備做什麼？」
「練小提琴。」
「……除了小提琴呢？」
這個好像是屬於她的第一個假期，真正能夠自己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隨意安排時間的假期，反而有點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我也不知道。」
如實回答了薇薇安的問題，瑞吉娜看著她的湛藍色的眼睛抿了抿嘴：「那薇薇安呢？薇薇安有什麼計畫？」
「我回家呀……啊對了，瑞吉娜有想要去的地方麼？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來我家一起過新年的，我爸爸媽媽都很和善的。」
「謝謝你，這個新年假期我似乎也有些計畫。」
新年一般要做什麼？瑞吉娜思考了一下，按照D7和E8的習慣，應該是抱怨自己又老了一歲，欣喜離退休進了一步，然後怒駡上司是吸血鬼新年還要加班。
對她來說她是沒有新年的，因為在這個時候她們剛擊退一批蟲族軍隊，然後見到了一群新來的「瑞吉娜」。
「而且我喜歡學校。」
仿佛是察覺到自己的思緒拉得有點太遠，瑞吉娜看著薇薇安輕輕點了點頭：「我想留在學校裡。」
「可是……」
薇薇安張了張嘴，看著自己的好友有點無奈：「可是假期學校會關門啊。」
「關於這個我問過了，澤法老師同意學校宿舍對我開放。」
察覺到薇薇安的低落心情，瑞吉娜稍稍安慰了兩句：「沒關係的薇薇安，我有想要留下來的地方。」
留下來的地方麼。
薩卡斯基輕輕拉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聽著旁邊波魯薩利諾喋喋不休的假期安排翻了個白眼：「就你會說，兩個星期你忙得過來麼。」
「我全都計畫好了當然可以。薩卡斯基要不要來我生長的村子？我的村子可是很熱情好客的喲。」
「不用了，我有要去的地方。」
撒謊。
波魯薩利諾眯了眯眼睛，他和這個班上所有人都熟，尤其對著薩卡斯基和瑞吉娜兩個人，更是被討厭他的澤法老師強行全部綁在了一起行動，不能更瞭解他們兩個了：「這樣麼，那你想去哪裡？」
「……」
「耶，不說就算了，我也沒那麼好奇。只不過薩卡斯基，有時候還是坦白一下反而更讓人有好感哦。」
「無所謂。」
對於這些所謂的好感，他無所謂。
一個油鹽不進，一個真聽不懂，波魯薩利諾看著眼前兩個也是唯一兩個新年假期還留在學校裡面的人聳了聳肩膀：「好吧，那麼我預祝你和瑞吉娜的假期愉快。」
「嗯？」
「你不知道？整個新年假期只有兩個星期沒錯，但是所有人在所有人中只有你和瑞吉娜選擇了留校。」
瑞吉娜是因為無處可去，你呢，薩卡斯基？
你是無處可去，還是不想去？
對上不知道能不能算朋友的人探究的目光，薩卡斯基扭過頭，隨手將手裡的紙團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那我由衷地希望你的家人見到你成績單的時候不要暈過去。」
「喂！明明我成績各方面都比你好吧？」
懶得理波魯薩利諾，薩卡斯基淡定地迎來了新年的假期，宿舍樓近乎全空，只不過也只是近乎——偶爾總會幽幽地飄來一點鋸木頭的熟悉音節，又會有那麼一點已經成形了的旋律飄出。
只是那麼幾秒鐘，卻讓人感覺到這麼一點音節美妙無比，從而忘記掉那宛若靈異事件一樣的雜音。
好像她現在鋸木頭的時間確實越來越少了，聽到都讓人覺得有點難得。
察覺到這一點的薩卡斯基來到女生們獨佔的宿舍樓最高層輕輕敲了敲門，聽到琴聲的停頓以及腳步聲之後往後退了一步。
「薩卡斯基，有什麼事情麼？」
「雖然有住的地方，但是三餐……」
「有壓縮餅乾。」
「失禮了，壓縮餅乾並不能代替所有的營養成分。」
「……」
她又不需要什麼營養，而且也不會長高。
仰頭看著眼前這個看似沉默的同學好友，瑞吉娜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看到這個表情，她明白了。
給海軍學員的宿舍樓裡二層有個小廚房能夠用來做一些東西，冰箱灶台等也一應俱全。她之前沒用過，不過一直聽波魯薩利諾說過趁著晚上熄燈前他回去煮點泡面充饑什麼的。薇薇安也用過，週末的時候還請過她們吃她親手烤的小餅乾。
「煮的話，要多久？」
僵硬地從垃圾桶裡重新拿出背面印著燉煮時間的冷凍水餃袋，薩卡斯基慶倖裡面現在就放了一個袋子。快速把背面的全部給念了一邊，瑞吉娜輕輕點了點頭。
「明白了，我會根據具體情況進行調整的。」
將冰凍的一袋水餃扔進煮鍋，準時准點在三分十二秒之後加入300毫升冷水繼續煮開，煮開之後再度加入100毫升冷水等待五分四十八秒撈出。
瑞吉娜看著自己眼前第一次煮的九個餃子，用筷子夾起一個放在嘴巴裡面之後覺得自己或許在烹飪這方面還是可以的。
相對於小提琴來說。
「明年，據說澤法老師會帶我們出海。」
「我一直很好奇。」
吃完了所有的餃子之後兩個人才開始談話，對上瑞吉娜金色的眼睛，薩卡斯基一直覺得這個姑娘似乎知道的有點太多了：「你怎麼知道這些，以及格瑞絲少將前來作為我們的格鬥訓練官，你似乎也提前得到了消息。」
「這裡是我的……所在地。」
咽下「控制區域」這四個字換了個詞，瑞吉娜覺得如果自己不能明白整個學校所要進行的一切才是不正常的事情：「這是我必須要知道的事情。」
「就像是對老師來到教室的時間同樣精准到秒一樣，我覺得你對學校所有的事情都了若指掌。」
對上薩卡斯基的樣子，瑞吉娜分辨著他所有的微表情，在腦海中思索著最佳應對方案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現在或許不需要這樣。
不需要去隱瞞一些她不想隱瞞的事情。
「因為如果不這樣的話，我活不到現在。」
看著薩卡斯基的表情，瑞吉娜很平靜地開口：「雖然很多時候有人不相信，但我覺得，E8和D7也覺得，我是個異類。」
「異類？」
「瑞吉娜中的異類。」
說完這句話之後瑞吉娜不肯再繼續說下去，伸手幫忙把薩卡斯基的碗筷丟進水池：「我負責做飯，薩卡斯基就來洗碗好了。」
「嗯。」
回到宿舍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小提琴，瑞吉娜這次沒有用琴弓，而是輕輕地用右手撥弄了一下琴弦，聽著小提琴發出不同於被琴弓拉過的微弱聲響。左手指尖能夠感覺到弦的顫動，右手同樣被琴弦劃過，仿佛再重一點就能被琴弦割破一樣，讓她覺得很奇妙。
她現在所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天，都讓她覺得很奇妙。
「滴——」
「輔助系統？」
偶爾輔助系統會傳來一聲不知道有什麼含義的滴聲，讓她稍稍有點覺得開心。雖然說本來就只剩下了她一個瑞吉娜，但是如果輔助系統還在的話，她會覺得更開心一些。
當然，現在的日子，就已經很愉快了。
瑞吉娜伸手拿起小提琴的琴弓，弓毛碰觸在琴弦上的時候手腕稍稍用力，拉出了一個讓人覺得輕柔的音節。
一點一點拉完了樂譜上的整首兒歌，瑞吉娜伸手翻過了一頁琴譜，將所有的曲目全部拉完之後伸手換了一本。
她喜歡小提琴，也喜歡現在的生活。
如果以後還能看到E8的話，他問自己有什麼願望，她會告訴他她想要一把小提琴。
作者有話要說：
開啟……→→某種意義上的同居模式，憋了一個星期，終於能把瑞吉娜的一部分背景放出來了【歡呼雀躍
第7章 第 7 章
「D7和E8是誰？」
「是我的研究員，讓我『出生』，『長大』的兩個人。按照某種定義，他們能夠自稱為我的『父母』。E8為男性，D7為女性，並非夫妻，E8稱呼D7為老師。」
「那麼『瑞吉娜』代表什麼？」
「一段傳說，一個計畫，一個種類。」
「不代表你。」
「對，不代表『我』。」
一天三個問題，也只回答三個問題。如果有瑞吉娜不想回答的她會跳過，然後薩卡斯基能再問一個問題。
五天下來薩卡斯基已經拿到了十五個答案，在他所有精心準備的問題中，瑞吉娜跳過了三個，剩下的則是全部回答。
真誠而簡要地將他想知道的都告訴了他，但是這樣一來又有了更多的問題。
「你……來自什麼時代？」
這是薩卡斯基最想要問的，卻也是最不知道如何去問的。然而到今天為止他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忍不住這樣的好奇心。
或者說，想要驗證自己的想法是否是正確的。
瑞吉娜沒有回答，當薩卡斯基以為她會說「跳過，下一個」的時候，卻聽到了她的一聲歎氣。
「薩卡斯基，很多事情，你知道了不就可以了麼？」
「不，我想要你說出來。」
並不是為了自己，只是想要她說出來而已。
看著眼前這位海軍執拗的目光，再想到一開始他所言的「絕對的正義」，瑞吉娜嘴角微微上挑，然後又很快重歸平靜：「知道太多不好的，薩卡斯基。」
她伸手制止了青年海軍的詢問，伸手將碗全部推入水池意味著這一次的對話全部結束。薩卡斯基本來以為她也不會再說什麼，卻在晚上的時候發現她提著她的小提琴跑到了他的宿舍門口。
「這次不用耳塞了。」
看到薩卡斯基下意識把手伸到口袋裡的動作瑞吉娜沒忍住搖了搖頭，走進他的宿舍關上門，將琴弓放在琴弦上，很是輕柔地將一首曲子拉了出來。
「有個傳說。」
一個顫音將整首曲子完結，瑞吉娜看著薩卡斯基的表情，將小提琴重新裝回了琴盒之中：「只是一個傳說，一段廣為人知的歌謠。」
「什麼？」
「傳說在很久之前的一個國家被海怪困擾，它要求每個月去給他送十個人作為糧食，不然就要毀滅整個國家。」
將琴弓放回琴盒之中，瑞吉娜的聲音愈加平穩了起來：「在這個充斥著海水的世界中，舉著劍的勇士一去不回，拿著弓的英勇獵人只留下了血跡，騎著海豚的海洋騎士就此消失不見。最後王國勇敢的士兵們集合起來運用武器與怪物戰鬥，卻只能留下一道道無力的傷痕。」
她到底是在說的是傳說，還是真正發生過的故事？這個念頭在薩卡斯基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不過也僅僅是一閃而過。
「整個國家終日惶惶，士兵們對怪物無可奈何，於是國王在最開始用死刑犯去滿足怪物，然後選擇用重罪犯，最後哪怕說錯一句話，也只能去稱為海怪的口糧。」
「他們已經沒有了選擇，國家的存在也沒有了意義。海洋上的怪物能夠知道一切，毀滅一切。它不讓任何一個人逃脫它的掌控，仿佛帶著戲耍的態度看著一個國家被它蠶食而亡。」
瑞吉娜的聲音變得飄忽了起來，稍稍有些輕柔，卻也帶著同樣的沉重。
「拯救這個國家的是一名揮著雙刀的少女，所有人都不認識她，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躲過海怪的追捕來到這裡的。她突兀地出現在這個國家裡，站在海面上揮著自己手中的長刀斬下了海怪的鱗片。她用著兩把長刀，與海怪激戰整整十個日夜之後斬殺了那一頭巨大而又邪惡的海怪。少女獲得了最後的勝利，拯救了這個國家。」
這個故事是曾經星系中所有人都在幼年時期聽聞的傳說，甚至於在開始進入學校的
第一節課也會講到這個家喻戶曉的故事。
當然，同樣類型的傳說還有好幾個，這是她的。
「那個手持兩把長刀女子揮動了手裡的兵器，巨大如同島嶼的海怪徹底失去了生命。一切痛苦的哀嚎，化為了對她的讚歌。」
看著薩卡斯基的眼睛，瑞吉娜關上自己的小提琴盒笑了起來：「這是海上女皇瑞吉娜的誕生，也是她閃耀的最後一瞬。」
「這個故事代表的是你們，不是你。」
轉過頭看著沉默的青年，瑞吉娜金色的眼睛裡面並不帶有什麼被冒犯的情緒，反而微微頷首：「是的，你說的沒錯。是我們，但不是『我』。」
「晚安，薩卡斯基。」
「晚安……能讓我問最後一個問題麼。」
「可以，我叫298cidsk2e8d7cgc32817emb816。」
仿佛是明白薩卡斯基想要問什麼，瑞吉娜很是乾脆地點了頭：「第298代賽德斯科2號實驗站，E8與D7研究員共同出品，全域目錄第32817批次，嵌入式智慧輔助系統編號816。」
「但是現在，我更喜歡你叫我瑞吉娜。」
·
在這之後就是新年。
新年是薩卡斯基不喜歡的節日，因為新年這種時候總會要「和家人一起度過」，也總會提醒他很多事情。
不過現在的話畢竟瑞吉娜也在，他對這一次的新年倒沒抱有太多惡感。
「新年的話，一般會做什麼？」
「什麼也不會做，但是你可以等十二點的鐘聲。」
新的一年意味著什麼呢？薩卡斯基覺得這些事情都是無聊的存在，不過就是新的一年開始，寫日期的時候變個數字，僅此而已。
「你想去看看麼？鐘聲。」
「嗯？」
已經是冬天瑞吉娜卻依舊穿著單薄的襯衫，甚至於外面也不披一件大衣，大大咧咧地仿佛溫度對她來說根本沒有影響：「為什麼說是去看？」
「馬林梵多的奧利斯廣場能夠看見敲鐘人。」
「哦……薩卡斯基想去麼？」
兩個人一個假期留在宿舍樓幾乎都沒怎麼出過學校，有空了就借用學校的格鬥場互相對練，瑞吉娜偶爾會拉拉小提琴，而薩卡斯基倒是負責去把冰箱填滿的那一個。
吃了五天的冰凍水餃兩個人實在是受不了了，也差不多到了能夠出去溜達一圈的時候。
新年的夜晚一般來說會全家一起吃一頓豐盛的晚宴，然而對於這兩個人來說所謂豐盛與否就是看今天能吃什麼罷了。給自己塞了個漢堡，瑞吉娜最後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出門去看看。
她不是很喜歡出門，出門在某種意義上而言對她來說等同於上戰場，不過現在是不一樣的。
被強行圍上了一條圍巾，瑞吉娜看著薩卡斯基的樣子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他當成小孩子看了。不過圍上就圍上吧，還確實……
挺暖和的。
天空中已經下起了小雪，瑞吉娜抬頭看著雪花靜靜地從天空中飄落的樣子，一瞬間竟是有些恍惚。
沒有伸手去觸碰會化開的雪花，瑞吉娜跟在薩卡斯基身後看著他放慢了自己的腳步不由得有些歎氣：「我雖然說距離我有意識只有五年多，但是這不代表著我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薩卡斯基。」
「那你的五年多是怎麼過的？」
「第一年在訓練場，剩下的時間在戰場。」
「……猜到了。」
「你肯定沒猜到。」
輕輕笑了一聲，瑞吉娜看著街道上已經掛起的彩燈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隨著薩卡斯基前進的方向人流量也開始變大，甚至於到最後兩個人已經被徹底擠到了一起無法動彈。
「明年如果我還在馬林梵多，絕對不在這個時候出門。」
好不容易擠了過去，還沒來得及出一口氣就發現眼前的道路是被攔著的，而薩卡斯基站在一邊由於身材高大引發了不少不滿，最後還是主動坐下才得以平息了這種「民怨」。
「這是什麼？」
好奇地看著眼前一根用於攔截行人的麻繩，瑞吉娜好奇地捏了一下，發現薩卡斯基坐在地上索性也坐了下來：「這裡為什麼要被攔起來？」
「是燈車**啊小姑娘，你不知道麼？」
「不知道啊、，這是我第一次來。」
聽著旁邊熱心的人聊著去年馬林梵多燈車**的美麗景色以及對今年的期盼，瑞吉娜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發現原本用於廣播的電話蟲在此刻脖子上也被掛了個金色的鈴鐺，看上去莫名沮喪。喇叭裡面放著歡快的音樂，從不遠處前來的燈車上有著美麗而陽光的少女在笑著和所有行人揮手。
燈車，麼。
看著被裝飾地五彩斑斕的車輛，瑞吉娜看著年輕而又有著火力的女孩子們帶著一點點驕傲歡笑著，偶爾互相打鬧一番，莫名感覺到了一點……
一點什麼呢，羡慕？並不是的，好像還有一點懷念。
好像，她在從戰場上回來的時候，也是見過這樣對著自己揮手的女孩子們的。
怔怔地看著一輛又一輛的燈車走過街道，看著帥氣的小夥子美麗的姑娘們的笑顏，瑞吉娜突然也和她們一樣笑了出來。
「薩卡斯基，我想起來了，我以前應該也是有見過這樣的景色的。」
那是她第一次上戰場的的事情了，她和她的妹妹們身穿著戰甲提著兩把長刀浴血奮戰，人類因為「瑞吉娜」的出現第一次以碾壓性的勝局戰勝了蟲族攻勢。她渾身上下還有著沒來得及處理的蟲族殘軀和粘液，和她在這場戰鬥中活下來的瑞吉娜們回到基地的時候，也是有見過這樣純粹而又歡樂的笑容的。
「有見過這樣對著我的笑。」
他們歡呼著，說她們是英雄。
「但是後來，就沒有見過了。」
隨著她們所帶來的勝利變得理所當然，就不再有了這樣的笑容，而是變成了公式化的應對。
「今天你又讓我見到了。」
扭頭看著坐在地上的青年海軍，他似乎沒有和自己對視，不過瑞吉娜能夠看到他不知道是被冷風吹得通紅還是自己變紅的耳朵。
「謝謝你，薩卡斯基。」
第8章 第 8 章
燈車的遊。行終究是有個盡頭，隨著最後一輛燈車行駛而過，站在最後的工作人員拉著「The END」的旗幟，還有一些人在將攔在街旁的繩索收起。他們後面跟著不少想要跟隨燈車走到最後的人們，洶湧地仿佛全馬林梵多居民都在這裡了。
站在周圍觀看遊。行的人離開的離開，跟上的跟上，瑞吉娜和薩卡斯基一直坐在地上目送著所有人離開，在燈車遊。行結束的路上難免有些顯眼。
剛才的喧囂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讓瑞吉娜有些恍惚，卻也明白確實是結束了。
「薩卡斯基？」
「嗯。」
「燈車遊。行已經結束了哦。」
「嗯。」
「那你想再坐一會兒麼？」
被燈車遊。行自帶的舞曲聲音壓過的喇叭重新響了起來，仿佛永遠不會停止地迴圈播放著新年歌曲，聽一遍或許覺得有意思，然而十幾遍下來也變得索然無味，只覺得「又來了」甚至於還覺得有點無趣。然而所謂「過年的味道」或許也只有在這一刻顯得有些濃烈，道路邊的商家因為燈車遊。行賺到了不少錢，眉開眼笑的同時看到了兩個仿佛定在地上的人。
「喲小姑娘，看你穿的這麼少，要不要買一副手套？」
「不用了，我很暖和。」
瑞吉娜禮貌性地露出一個笑容搖了搖頭，下意識地拉了一下薩卡斯基塞給自己的圍巾，索性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著薩卡斯基伸出了手：「不是說要去奧利斯廣場麼？現在去會不會有點早？」
「那裡很多人。」
「沒關係的，今天是新年。既然是新年的話，那麼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
眼前少女臉上的笑容和剛才的在一瞬間有了一點不同，仿佛變得真實了起來：「只要是新年，這些原本在平常顯得繁瑣的事情都可以變得無所謂。而且薩卡斯基，不應該慶祝一下我又多活了一年麼？」
「你能活幾年？」
「我也不知道，不過D7和E8都說我大概會維持這個外表直到生命的終結。至於我的生命如何被終結……」
沒繼續說下去，瑞吉娜踢了一腳地上的雪花仿佛因為自己的言辭有些不滿。等到一首新年快樂過去，她臉上重新又變得平靜起來：「反正就是我也不知道，現在瑞吉娜只剩下我一個了。」
不管在哪裡，她都是最後的瑞吉娜。
「不說啦，再說下去感覺新年的好心情都要被我破壞了。」
「你原來知道什麼叫做破壞氣氛？」
「我覺得我在學校裡還是挺會維持氣氛的，畢竟人際交往也曾經是我的學習內容。」
聳了聳肩膀，瑞吉娜覺得自己各種各樣的舉動還是挺「人性化」的：「我和你說過，我的人際關係學很好……比你好。」
人緣絕對沒有瑞吉娜好的薩卡斯基覺得自己難得有些無法反駁，不過這種時候也不需要反駁，抬腳走就好。
在奧利斯廣場前來傾聽鐘聲響起的人不少，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聊著天發出歡笑。雪也已經停了，哪怕天依舊有些寒冷，偶爾小孩子打鬧時候發出的尖叫笑聲也會將這些寒冷驅散。嘈雜的人聲以及到處能夠聽到的笑語增添了不少新年的氣氛，而在奧克斯大鐘的旁邊，也早已經有海軍在此駐守。
不過他們也並沒有如同往日那樣嚴肅，臉上的笑容雖然微小但是依舊存在。
「果然，只有新年是不一樣的。」
對著薩卡斯基彎了彎嘴角，瑞吉娜有些興致勃勃地到處看了一圈，還十分認真地從旁邊的一個小推車上翻看著，最後挑了一本最簡單的年曆：「薩卡斯基，你要麼？」
「不用。」
「那還真可惜，本來我還想送你的。」
繼續挑挑揀揀了一會兒索性還是拿了一本小檯曆，給店主老爺爺付了錢之後再說了一聲新年快樂，瑞吉娜想了想也沒要他的找零，在他的呼喊中拉著薩卡斯基直接往前跑了兩步，回頭給了店主一個微笑和擺手。
「新年的話，我記得要給人送新年禮物的對吧？那麼這就是你的新年禮物了，不要嫌棄太簡陋呀薩卡斯基，我來不及包裝的。」
帶著笑意說出了這句話，瑞吉娜將手裡精挑細選之後選擇的一本火紅封面的小檯曆放在了薩卡斯基的手裡：「也謝謝你今天陪我出來，這是禮節問題。」
「……不用謝。」
稍稍帶著點鄭重將手裡的小檯曆放在了懷裡，薩卡斯基順帶著拿出學校發的懷錶看了一眼時間，仿佛是不經意一樣拉過了瑞吉娜的手腕：「快要開始了，不要亂跑。」
「這麼快？總覺得我還沒把整個奧利斯廣場都逛一遍。還有，我哪有亂跑？」
瑞吉娜有些不滿地搖了搖頭，她一向都是挺乖巧的……
「你本就不是什麼乖巧的人，別裝了。」
「薩卡斯基，什麼叫做我不是什麼乖巧的人？」
年輕的海軍沒忍住嗤笑了一聲，看著瑞吉娜皺眉的樣子也不說話。這麼幾天下來他問的問題也夠多的了，如果說瑞吉娜真的如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樣是被人掌握的兵器的話，她絕對不可能回答自己的問題。
不管她是什麼來路，她都只是瑞吉娜——對他而言，唯一的瑞吉娜。
看了一眼仿佛有些不服氣的紅發少女，薩卡斯基嘴角上翹，抬頭看著奧克斯大鐘的方向語氣輕快無比：「瑞吉娜，你自己清楚還要我說？」
「……」
略有些心虛地看了一圈周圍，瑞吉娜不得不承認薩卡斯基確實說的挺對。她也確實不是什麼乖巧的瑞吉娜，如果不是E8和D7兩個人偶爾會幫她遮掩著，估計早就被「處理」掉了。
「那就不說這些了，影響心情。時間快到了，應該要敲鐘了吧？敲鐘的話要敲多少下？」
「八下辭舊，八下迎新，一共十六下。」
了然地點了點頭，瑞吉娜看著敲鐘人緩緩走上前，揮動著鐘杵敲響了第一聲鐘聲。
隨著鐘聲的到來，瑞吉娜突然感覺到自己似乎起了一點雞皮疙瘩。低沉而悠揚的鐘聲緩緩飄蕩在整個奧利斯廣場，瞬間讓整個馬林梵多都安靜了起來。
所有人仿佛都在欣賞這樣的鐘聲，在隨著這樣的鐘聲訴說著自己的願望。
瑞吉娜稍稍閉上了眼睛，她能夠感覺到來到這個世界從未有再感受過的精神力從這一口大鐘裡緩緩地蔓延了出來，不帶有什麼攻擊性，和緩而又溫柔地包裹住了在廣場上的所有人。
這是代表「祝福」的鐘聲。
隨著之後的七下鐘聲響起，瑞吉娜能夠感覺到伴隨著鐘聲的波紋逐漸傳遞，奧克斯大鐘的精神力也逐漸傳遞到了更遠的地方，直到覆蓋了整個馬林梵多。在這八下鐘聲之後敲鐘人似乎頓了一下，在逐漸響起的倒計時中再次敲響了代表新年的八下鐘聲。
和之前稍稍帶著緩慢的鐘聲不同，仿佛是為了迎接新年的到來，瑞吉娜能夠感覺到鐘聲變得愉快了一些，更多的帶著希望。
或許在別人看來這樣的鐘聲和之前沒什麼區別，但是瑞吉娜能夠感覺到這是不一樣的。溫柔的鐘聲一點一點修補她在跳躍空間時期損傷的精神力，然後將其反哺給了輔助系統。
她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損傷在修復的同時，和往常一樣再度被施加了熟悉的封印。瑞吉娜確定輔助系統依舊存在的那一刻卻放鬆了許多。
封印不會讓她現在的實力受損，只要之後逐漸解開，就能再度成為曾經那個甚至於可以在真空射線環境下也能生存一段時間的「瑞吉娜」。
「薩卡斯基，今天能夠到奧利斯廣場，謝謝你。」
今天所見到的一切，都要謝謝你。
鐘聲依舊回蕩著，瑞吉娜瞥了一眼周圍已經倒數到3的人群，抬頭看到薩卡斯基似乎也蠕動了一下嘴唇做著「2」的口型輕輕笑了一下，看著敲鐘人最後一下對準了新年。
天空中有著幾朵煙花綻放，歡呼著的人群中不少人互相擁抱著說「新年快樂」，也會給對方送上——
「薩卡斯基，旁邊的人在親吻，我們也要麼？」
「……不需要。」
年輕的海軍拉了拉帽子扭過了頭，他帶著瑞吉娜來到這裡又不是為了這個。
瑞吉娜聳了聳肩，代表祝福的親吻沒什麼不好的，她在第一次出征之前也被同樣送上了來自D7的祝福之吻。
「差不多了，回去吧。」
「嗯，不過還是等一下。」
感覺到自己被薩卡斯基拉住的手腕，瑞吉娜笑了起來，腳下微微轉了個方向停住步伐，看到他有些疑惑的表情右手稍稍用力，看到他原本向前的方向因為自己的力度重心不穩略微彎下了腰，迫使他低下了頭。
踮起腳嘴唇在他的臉頰上掃過，如同一陣微風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薩卡斯基微微睜大了眼睛，很快聽到了紅發少女的笑。
帶著快樂的，真實的，輕柔的笑聲很坦然，並不是惡作劇也並非帶著戀慕，就和那個掃過臉龐的吻一樣，輕地讓人不留意就會忽略掉。
「新年快樂，薩卡斯基。」
作者有話要說：
並不是撩→v→這是禮節【喂
嗯……這裡的進度也很快呢【陷入沉思
第9章 第 9 章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薩卡斯基捂著臉蹭蹭蹭退後五步看著自己的眼神仿佛看到了蟲族女皇，不過瑞吉娜覺得自己心懷寬廣沒有去責備他。然而現在薩卡斯基一直躲著她，躲到連午飯都不準備吃了……
瑞吉娜站在樓道里拉著自己的小提琴，難得陷入了沉思。
然而就算怎麼思考瑞吉娜也沒有辦法緩解現在這種奇怪的氛圍，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這樣的新年假期裡她發現學校裡居然來了人，還是來接她的。
「您好，瑞吉娜小姐，我是戰國大將的勤務兵。」
「您好。」
咦？戰國大將？
「戰國大將邀請您，那個，參加他的一個晚宴。」
勤務兵撓了撓頭，他也算是認識瑞吉娜的，畢竟當初戰國示意放瑞吉娜來到船上的時候他也在，後來瑞吉娜進了學校又給津貼這種事情……
他也算是見證了戰國大將那從「這是什麼玩意兒」「我居然拿了小姑娘的東西」到「怎麼她這個月的錢沒寄過來是不是被騙了」再到「她居然有朋友了真是個好事啊」的長輩心態，再加上最近又收養了一個叫做羅西南迪的小男孩，更是讓他覺得——
瑞吉娜或許是家裡的，大女兒？
至於戰國大將沒結婚就有子有女的事情，勤務兵表示他只是個勤務兵，不能發表任何看法。
「晚宴？」
「不，應該是晚餐，只有您，戰國大將，和羅西南迪先生。羅西南迪先生是戰國大將最近收養的一個孩子，他似乎希望您去看看他。」
「哦好的，請等一下，我把這學期的成績單拿上。」
等到瑞吉娜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滿臉放光從頭到尾都透露出一種「啊啊我懂的」的勤務兵先生，嘴角細微的抽搐了一下，輕輕咳嗽表示提醒：「可以走了麼？」
「啊，可以，這邊請。」
站在窗邊看著那個紅發少女圍著他的圍巾跟人離開的樣子，薩卡斯基沉默了一會兒，轉身下樓來到了顯得比之前似乎更空曠一點的廚房。
莫名想到了波魯薩利諾的那句話，然而現在瑞吉娜就算無處可去也有了可以前往的地方，那麼你呢，薩卡斯基？
你是真的無處可去，還只是單純的，不想去？
·
戰國大將對於瑞吉娜這個「女兒」……說老實話，他一開始是不想認的。
並非是因為她來歷不明——如果單純因為來歷不明的話他也不會讓她前往海軍學校了。也不是因為她背後的秘密似乎牽連甚廣，只是單純地覺得他一個四十多歲的單身漢突然「收養」了一個看起來十六歲的小姑娘，不管怎麼樣都好像微妙了一點。
然而之後瑞吉娜送來的津貼以及獎學金都表明，骯髒的大人有時候就會想太多。
她單純地將他作為自己的長輩，或者說報恩的物件來對待，或許還帶著一點對上司的態度。在這件事情上她做得很是坦然，淡定地將自己的想法攤開之後反而讓他有些自責。
或許他有時候過於瞻前顧後，從而想錯了一些事情。
「報告戰國大將，瑞吉娜小姐已經到了。」
「啊，我知道了。」
戰國對著身邊的一個小男孩笑了笑，看著他有些怯生生的樣子伸手撫摸著他柔軟的金髮：「沒關係的，是個和你很像的小姑娘。」
「很像的？」
是很像的，一個金發紅眸，一個紅發金眸。
戰國想到這裡咳嗽了一聲，感覺自己好像也有點想當然。不過瑞吉娜的表現和變化他也都從澤法那邊得知了不少……等等，這群老混蛋們是不是早就默認了瑞吉娜是他家孩子了？
在心裡沒忍住罵了兩句，等到戰國所分配到的別墅門開了的時候，看到的是那個十六歲的小姑娘俐落的軍禮。
「報告戰國大將，瑞吉娜已經到達，請指示。」
「……」
不，這和他所想的女兒見到老父親的劇場根本就不一樣！
·
「瑞吉娜，那個……」
「是的我帶過來了，這是我的成績單。」
一臉鄭重地將自己的成績單塞在了戰國大將的手裡，瑞吉娜看著旁邊抱著他腿的小男孩有些好奇，不過她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對著看到全優微笑起來的戰國大將低下了頭：「盡我所能，希望您能夠滿意。」
「嗯，很好。」
將成績單還給了眼前的少女，戰國往後面瞥了一眼之後索性把羅西南迪拉了出來：「瑞吉娜，這是羅西南迪。羅西南迪，這是瑞吉娜，你的……」
「姐姐。」
羅西南迪脫口而出一聲姐姐，然後仿佛是又害羞了一樣躲了回去，探出一個頭看到有些怔住了的瑞吉娜，不免懊惱地低下了頭。
「不要叫我姐姐。」
瑞吉娜輕輕地開口，看著羅西南迪的表情慢慢地彎下了腰，單膝跪在地上看著他露出了一個禮節性的笑容：「叫我瑞吉娜就好。」
叫她「姐姐」的「人們」，已經全部死亡了。
「不要叫我姐姐。」
將同一句話重複了兩遍，其中蘊含的情感卻完全不同。如果第一句只是糾正稱呼的話，第二句裡則是帶上了一點警告。
深深看了一眼和羅西南迪說話的瑞吉娜，戰國能夠感覺到羅西南迪對瑞吉娜原本抱有的警覺和害怕在短短這麼三句話裡面就已經消退盡淨。也不知道他是感受到瑞吉娜不會傷害他還是別的什麼，在她站起來的時候就已經跟在瑞吉娜的身邊，很是興奮地和她介紹著家裡的一切。
幼崽，金毛的，人類的幼崽。
瑞吉娜看著歡快地跑著的羅西南迪，想到的則是D7那未出世的孩子。她將她原本對著孩子的愛放在了她的身上，讓她現在想起來難得有些懷念。
不，應該是很懷念。
瑞吉娜聽著羅西南迪一句一句的敘述很是認真地點頭聽著，偶爾看著他跑著跑著似乎要摔上一跤卻並沒有伸手去攙扶，而是等他自己再站起來。
這算不算兒女雙全？
看著這一幕的戰國陷入沉思，再想想自己還是一條單身狗，莫名覺得有種淒涼的味道。
直接跳過最基本的開始三步跑，真是一件令人覺得悲慘的事情。
所謂的晚宴也不過是最簡單的幾個菜而已，羅西南迪笨手笨腳地直接被瑞吉娜提溜出了廚房，而戰國那一手快速削土豆皮的技巧也不知道哪裡練的，最後端出來的是一盤沙拉，烤土豆，以及每人分到的一塊外焦內生的牛排。
瑞吉娜沉默地看著廚房裡面的微波爐，覺得是時候讓微波爐展現它的做飯技巧了。
這樣的一頓飯雖然詭異了一點，但是卻讓她覺得有了一點除了在學校以外的歸屬感。羅西南迪很認真地將胡蘿蔔全部吃掉了，把所有的飯菜吃完自告奮勇洗碗的時候打破了全部的碗。戰國沒說什麼，只是把那些殘骸掃乾淨之後重新拿出了一些備用的碗放好。瑞吉娜抿了抿嘴，看著戰國的動作開口：「之後兩個月的津貼沒有給您，很抱歉。」
「不用抱歉，我聽澤法說了，你買了一把小提琴。」
「嗯。」
「下回有機會的話能聽聽就好了。」
瑞吉娜點了點頭，看著羅西南迪的表情慢吞吞地舉起了他全是叉的成績單：「不過戰國大將，我想相比我，您更需要去看看羅西南迪的學業，他的成績單簡直和我一開始練的小提琴一樣糟糕。」
「……」
成功讓金毛小正太之後一個星期要補習到昏天暗地，瑞吉娜走出戰國大將家的大門的時候甚至於還有點了啼笑皆非的感覺，尤其對上兩個人同時目瞪口呆，羅西南迪心虛又困惑的表情更是如此。
算是「家」麼？或許是，但這裡不是她能留下來的地方。
冒著夜晚的寒風回到學校宿舍樓，瑞吉娜看著薩卡斯基的宿舍似乎依舊亮著燈，索性還是先去敲了敲門。她在走之前的時候隔著門和他說了一聲道別，那麼現在回來了自然也是要說一聲的。
敲門聲在走廊裡面傳得似乎有點遠，在一片安靜下甚至於讓樓道裡聲控的燈全亮了起來。
「薩卡斯基我回來了。以及，晚安。」
說完剛想要離開宿舍的門就開了，看著薩卡斯基平靜的表情瑞吉娜微微抬高了一點視線。雖然說她已經很習慣和他對視，但有時候要這麼仰著頭說話讓她覺得還是有些脖子酸。
雖然她並不是真的覺得脖子酸。
「你……沒有留下？」
「為什麼要留下？」
瑞吉娜有些莫名其妙地反問了一句，看著薩卡斯基的表情嘴角勾起，第一次露出了一個並不那麼禮貌的笑容。
帶著一點小小的嘲諷，也帶著一點狡黠，金色的眸子裡面閃過了一絲流光，讓她一瞬間變得鮮活了起來。
「我說過，這裡是我想要留下的地方，當然會回到這裡。薩卡斯基，你是在不安麼？」
「……」
仿佛是被看穿了一樣，在瑞吉娜的眼裡眼前這個青年攥著門框的手瞬間捏緊，同時表情也冷了下來。在他人看來有些冷漠的表情卻並不能讓她覺得驚慌，或者說——
這樣反而讓她感覺到之前那些隔閡已經全部消失了。
「不安，是一件好事。」
瑞吉娜平靜了下來，帶著狡黠的笑容也已經消失，臉上稍稍多了一點懷念：「我曾經無數次希望我能夠擁有這樣的不安，但是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薩卡斯基，我從來沒有過要『留在那邊』的想法，對我來說，對現在的我來說，我能夠留下來的地方一直都是這裡。」
樓道裡聲控的燈在一片沉默中慢慢重新暗了下來，最後只有從薩卡斯基的房間裡透出的光芒照亮了這一塊地方。瑞吉娜並沒有離開，看著他的表情平靜地仿佛像是在等待一個宣判。
「你……」
隨著聲音響起燈光再度跳亮，暖黃色的照下來給人甚至於一點溫暖的感覺。薩卡斯基吐出了兩個音節，發現自己所想說的辯解和退路都被已經被她堵上了。
她有想要留下來的地方，他也是。
以及，果然是人際關係學滿分，狡猾的瑞吉娜。
「那麼晚安。」
「另外，如果你覺得不安。」
瑞吉娜看著他轉身的樣子，聲音也放得有點輕：「或許也是因為我並沒有告訴你全部。」
「好夢薩卡斯基，你想知道的只要來問我，我都會告訴你。」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昨天和姬友吃了超好吃的大閘蟹，三年了第一次吃大閘蟹【雖然很貴，但是值了！
瑞吉娜有那∼麼可愛！以及，只要去問，瑞吉娜能回答的都會回答，她能說的都會說的=w=
第10章 第 10 章
「我感覺新年之後，瑞吉娜你似乎變化好大。」
給瑞吉娜塞了滿滿的各式各樣的禮物，薇薇安好不容易把所有的行李再度整理好才松了口氣，盯著那條搭在瑞吉娜床邊的圍巾眯了眯眼：「而且，我怎麼覺得這條圍巾這麼眼生呢？」
「嗯，是我最近買的。」
糟糕，她撒謊了。
「可這個顏色也太男式了吧？瑞吉娜，下回你挑這些我來帶你去，我現在信不過你的審美。」
覺得瑞吉娜不會撒謊的薇薇安有點氣鼓鼓地戳了戳瑞吉娜的臉頰，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也放過了這一回：「你這個假期去做了什麼？薩卡斯基有沒有幹什麼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
不是很理解這個「不好的事情」的定義，瑞吉娜想了想還是如實說了：「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我和薩卡斯基一起去奧利斯廣場看奧克斯大鐘敲鐘了，還買了檯曆。」
「等等，那圍巾？」
「也是那個時候拿到的。」
嗯，這個不算說謊。
瑞吉娜有些像是獻寶一樣奉上了自己在廣場上買的一本藍白色小檯曆，很是鄭重地放在了她們宿舍的桌子上：「你看這個，還有，我也給你做了新年禮物。」
送上一根自己編的湛藍色手鏈，瑞吉娜有些心虛地看著一開始有點歪歪扭扭到後面才開始變得暢通起來的手鏈，在薇薇安驚喜的目光中稍稍辯解了一下：「我一開始做得不怎麼好……」
「啊啊啊，瑞吉娜我超開心的！我是不是第一個有新年禮物的！」
「是……」
看著室友飛撲過來的樣子，瑞吉娜覺得自己如果這個時候不說第二個謊，或許會很慘。
唉，果然如同D7教訓自己的，一生二二生三，說了一個謊言之後說謊就變得容易了起來。早知道說謊是這樣的，那她——
為什麼不早點說謊呢？
當然這種想法是不對的，不過看著薇薇安非常高興的樣子瑞吉娜覺得或許這就是善意的謊言。
嗯，她沒錯。
兩個星期的假期過去仿佛不少人都變了不少，但都又沒什麼變化。瑞吉娜思考了一下，大概就是大部分人都變胖了那麼一點。
肉眼可見的那種。
當然她不會傻乎乎地這麼說出來，奈何回學校之後要測體脂率，全班除了她和薩卡斯基以外全體淪陷，被踹去跑了一個一萬米才回來。
她體脂率又沒爆表為什麼也要跟著跑？跑著跑著看到同樣黑了臉的薩卡斯基，瑞吉娜覺得這個或許就是連坐。
然而又有什麼辦法，她能反駁澤法老師？
在開學前兩個星期全員的所有文化課被取消練體能，瑞吉娜揮動著手裡木制的長刀冷漠地看著圍攻過來的五個人。如今的格鬥課澤法已經不滿足於一對一，而是變成了一對多。
稍稍後退一步，瑞吉娜將木制的長刀捏在手中，毫不猶豫地首先向後出手，木制的長刀在空中迅速劃過直接點在了查理的心口上。同時瑞吉娜往左一步攔下火燒山的正面攻擊並且將其擊退兩步，原本向後的刀刃飛速一轉，朝著另外一邊的波魯薩利諾狠狠劈了過去。
「耶，為什麼只對我這麼狠啊瑞吉娜醬？」
「因為你是最不好對付的那一個，必須要先把你幹掉，免得你再給他們發號施令。」
側身微微後退一步躲過旁邊的攻擊，瑞吉娜逼迫火燒山收回他的長劍，看著波魯薩利諾想要迅速撤離戰場卻也不往前追擊，而是直接擲出了手裡的長刀。木制的長刀破空而去，甚至於發出了一聲尖利的鳴叫，讓波魯薩利諾毫不猶豫地動用手裡的武器打下的同時卻感覺到自己手裡一麻。
「糟了……」
下意識地抬頭看到瑞吉娜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而就這麼短短一瞬火燒山與另外兩個人也已經被擊中要害「身亡」。她的反射神經仿佛是最為精准的機器一般騰空再度握住了刀柄，直接朝著最為致命的方向點在了他的喉嚨上。
在那一瞬間波魯薩利諾能夠感覺到面前這個紅發少女爆發出來巨大的殺氣讓他幾乎無法動作，甚至於有一種自己已經死了的凍結感。然而真正感受到的不過也只有一瞬，快到連澤法也沒有察覺到瑞吉娜所暴露出來的東西。
「耶瑞吉娜，你真的很危險。」
「謝謝你的誇獎，波魯。」
收回自己的兩把木制長刀掛在腰間，瑞吉娜伸手把火燒山從地上拉了起來，對著表情很是愉快的澤法行了一禮：「澤法老師。」
「瑞吉娜你下來，換人上。波魯薩利諾輪到你了，一對五。」
「澤法老師，我可是剛被瑞吉娜暴打了一通誒！」
「別想著偷懶，瑞吉娜可以休息了。薩卡斯基，你上！」
給波魯薩利諾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附帶聳了聳肩，波魯薩利諾看著瑞吉娜的背影不管怎麼自我安慰都能從中看到那麼一絲歡快。
還有沒有同學愛了，他還幫著隱瞞呢，居然就這麼對自己。
怨念地看著上前的薩卡斯基，波魯薩利諾快速在腦海裡轉出了無數種解決方案，然後看著薩卡斯基扔掉兵器直直沖過來，手忙腳亂的波魯薩利諾硬接一拳，差點吐血。
「波魯薩利諾！你走什麼神！趕緊的，剩下的幾個趁他病要他命知道不！同學們，這是你們打敗波魯薩利諾的大好機會啊！」
「……」
聽著澤法帶著一點幸災樂禍的吼叫，波魯薩利諾一把抓住自己的劍，帶著那麼一點氣憤和發洩朝著自己的好友刺了過去。
坐在陽光下喝水休息的瑞吉娜看著格鬥場上的熱火朝天嘴角微微勾起，放下水瓶的時候手裡掂量起了一塊小石子，看似無意地往後一甩，實則輕輕打中了薩卡斯基的小腿腿彎。
感覺到左腿一陣酸麻，薩卡斯基的動作稍稍遲緩了一下同時被波魯薩利諾抓住了破綻，直接點在了要害部位的同時卻也發現自己被薩卡斯基的拳風攻擊到。澤法咳嗽了一聲，最後判了波魯薩利諾以微弱優勢取勝。
「剛才的格鬥課不好意思。」
瑞吉娜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帶著一點埋怨表情的薩卡斯基，她用自己的殺氣嚇住了波魯薩利諾導致他吃了個悶虧，總要稍稍彌補過來一點。只不過坑到薩卡斯基……
她覺得還是有點愧疚的。
「你要出手的話，下回和我說一聲。」
「澤法老師盯得好緊，沒時間和你提前說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瑞吉娜覺得自己也挺想歎氣的：「不好意思薩卡斯基，有什麼能讓我做的？」
「不用了，下回說一聲就行。哦還有，讓波魯薩利諾別太囂張。」
聽著薩卡斯基貌似平靜實際上咬牙切齒的聲音，瑞吉娜沒忍住笑了出來，剛想繼續就聽到了背後叫她的聲音。
「薇薇安？」
「咳嗯，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雖然說著不好意思，但是看薇薇安的表情倒是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薩卡斯基愣了一下，對著這位同期點了點頭之後拉著帽子直接向前走去給兩個姑娘留下了空間。人都走了臉色也擺不了，薇薇安撇了撇嘴，感覺自己臉色白給了：「瑞吉娜，你接到消息了麼？」
「你是說關於下個星期要出海的消息？」
輕輕挑了挑眉毛，瑞吉娜看著露出一點微笑的薇薇安點了點頭。薇薇安雖然看上去很是溫溫柔柔的樣子，但是在剛才的一對五的戰鬥中格外拼命，或者說，她的戰鬥方法就是瘋起來不要命的那種，讓人看著就膽寒。
「上船我們肯定是都會上的，只不過薇薇安，你的戰鬥方式有些太過於拼搏，有點以命換命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對我來說，這是最好的方法。」
薇薇安臉上的笑容很燦爛，看到好友似乎默認不再規勸的樣子心情反而更好了。她知道瑞吉娜是為了她好，但是她不會「為了她好」而強行更改她的想法。
有時候薇薇安也會想瑞吉娜真的是「人造人」麼？如果真的是人造人的話，按照她曾經見過的那些幾乎都是機械而又執拗，或者說天真如同稚子，似乎很少有這種……善解人意的人造人。
「薇薇安？」
「嗯，怎麼了？」
「沒什麼。」
拉了一把似乎要撞到柱子上的好友，瑞吉娜的聲音裡多了一點笑意：「午飯想要吃什麼？」
「我現在餓的能吃一頭牛，啊，今天正好有燉牛肉，瑞吉娜要來一點麼？」
「嗯，來一點吧。」
把午飯放在桌子上剛坐下來瑞吉娜就看到了蹭過來的波魯薩利諾，看著他一臉訕訕的笑容瑞吉娜淡定地把燉牛肉配合著米飯放到了嘴巴，咀嚼完畢才開口：「我可不欠你什麼了，波魯。」
「就是，而且波魯薩利諾，打擾女生時間可是會被踢的哦。」
「咳咳，薇薇安，一小會，就一小會兒。」
原本訕笑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弄得薇薇安也下意識坐直了想要聽波魯薩利諾說什麼。畢竟平常一直笑起來的人突然嚴肅還是一件有些可怕的事情，尤其是一直好脾氣的波魯薩利諾，更是讓薇薇安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
「下個星期出海的話，瑞吉娜和我一組對戰薩卡斯基，行麼？」
「……」
你這麼表現的鬼鬼祟祟又心虛還帶著嚴肅，就為了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是第二次出現善意的謊言了呢瑞吉娜→→
波魯薩利諾：瑞吉娜，我覺得我們可以組個隊
瑞吉娜拒絕了您的組隊邀請
對了我問下大家是想要我九點半更還是八點半……因為以前我都是八點半更新的咳咳
第11章 第 11 章
雖然說波魯薩利諾對瑞吉娜發出了邀請，然而這種分組的事情別說瑞吉娜不同意，就算是她同意了也沒用。還是那句話，僅僅是海軍學員的他們是沒有資格考慮這些的。
1493年，1月18日，冬，晴。
海軍學院新任教官澤法大將帶領他的第一屆學生們出海，以「為了培養海軍的英雄」為名，前往追擊附近海賊。
而作為海軍學員，每個人都按照澤法已經排好的雜務表，把整個班級20幾個人分成了四組，每組大概五六個人分批輪換。瑞吉娜看了一眼自己的組員，默默地開始思考波魯薩利諾和薩卡斯基兩個人如果被安排去打掃甲板會不會掃著掃著就打起來。
她，薇薇安，火燒山，波魯薩利諾，以及薩卡斯基五個人成為了一個小組，按照澤法的安排的話他們負責的是第一天的甲板打掃，船隻打理，以及風帆調整還有天氣預測。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幹的事情，分工也很明確。波魯薩利諾在航海士方面的天賦還有薇薇安的戰術規劃上的獨特優勢，然而讓瑞吉娜覺得有些背上一涼的，則是所有人也就煮個冷凍食品用個微波爐的烹飪水準。
不敢去想今天晚上會吃到什麼奇形怪狀的東西，瑞吉娜望著大海要不要趁著沒人盯著她去釣個魚拯救一下自己的腸胃。
不過在拯救之前，瑞吉娜覺得還是可以給查理他們一個機會的。
和火燒山兩個人徹底清理了甲板就差給甲板上再拋一層蠟，波魯薩利諾也已經找到了方向，按照之前透露的一個船長賞金六千萬的比諾克海賊團蹤跡直接一路沖了過去。
「比諾克，參與了諾諾群島的屠殺案，是這次必須追擊的目標，生死不論。」
「明白。」
「波魯薩利諾既然已經找到了方向那麼就按照你找到的方向行進，這一次我不會有任何插手，一切都是你們自己來判斷。」
看著眼前的幾個人，澤法在心裡點了頭。短短半年下來整個班級已經開始有了團隊的雛形，並且學生也同樣自發地擁有了領頭者。
掃過波魯薩利諾，薩卡斯基以及瑞吉娜的臉，澤法稍稍點了點頭。確實如同格瑞絲所說的，如果真的有什麼「英雄」的話，這三個人擁有最為明顯的特質。雖然他以前有些擔憂波魯薩利諾太過於重心機以及和薩卡斯基兩個人的相處有些隔閡的話，現在有了瑞吉娜作為潤滑，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偏差。
真是的，這三個人怎麼就讓他想到了卡普戰國和小鶴呢。不過也不能這麼類比，這三個人和他們三個又是不一樣的。
只不過有一點，這麼把他們徹底分在一個組裡起到領頭的作用，剩下的那群臭小子們會同意麼？
為什麼不呢。
瑞吉娜在會議室的上首站定，將腰間的一把刀抽出架在自己的面前，雙手搭在刀柄上平靜地掃視了一一圈成功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波魯薩利諾咳嗽了一聲，看著一邊的瑞吉娜和另外一邊的薩卡斯基，覺得自己站在C位有點尷尬。
不行，以後絕對不能站在或者坐在最中間的位子，絕對不行。下回必須要讓薩卡斯基來，不然太不符合他的個性了。
在心裡怨念了一會兒重新回過神，可惜現在能夠真正作為戰場調配的人，也只有他了。
瑞吉娜不樂意，火燒山瘋狂搖頭，薇薇安一臉純良，薩卡斯基把話說絕了也就翻了一個白眼，簡直沒一個靠譜的。
「接下來要追擊的路線按照海圖來說大概是這樣，通過比諾克的航行方向我們通過航行的路線和方向實行彎道趕超，然後如果計算沒錯的話，我們三天之後會在安德列島嶼附近遇上，將要進行一場海戰。對方只有一艘船，但是人數大約在五十人左右，同時船上應該還會有被擄去的平民。」
聽著波魯薩利諾的話，薩卡斯基點了點頭，接下去的聲音同樣平穩：「雖然我們不確定他們是否會幫助海軍，在我看來需要將他們視為比諾克海賊團同黨對待。」
「反對，理由？」
「理由就是，比諾克海賊團從來不會收下不歸順他的人。曾經比諾克有遇到過詐降受損嚴重，在此之後他秉持的概念就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建議將平民放置于一個警惕的位子，尤其對於上船了的小孩子。」
「……」
瑞吉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的安排。她站在這裡就已經是一種威懾了，畢竟格鬥課之後一對五不說，一對十，十五，甚至於到後來全班一起上她也不是沒打過，只不過對著全班實在是有點狼狽，最後還動用了一點小技巧，有點勝之不武的意思。
不過就這樣也足夠表露瑞吉娜自己的實力，或者說，這還只是她實力的一小部分。
作戰計畫被波魯薩利諾制定地很詳細，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疏漏的地方，澤法瞥了一眼就點了頭沒再繼續說下去。偉大航路的前半段他完全能夠護著這一幫雛鳥，至於會不會出現什麼別的事情……
幾個大海賊還在新世界，戰國在追擊金獅子史基，澤法思考了一下，最後還是拿起了電話蟲。
「喂，小鶴，幫我查一下關於比諾克海賊團的消息，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
在大海上是很安靜的，瑞吉娜抱著她的兩把刀站在甲板上看著星空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她無數次在宇宙中見過的星雲。
宇宙裡很安靜，又很不安靜。通訊器裡面的E8是她後來的指路員，給她發送各種各樣情報。指揮官總是會嘰嘰喳喳說著自己的思路，偶爾還會和E8隔空喊話，瑞吉娜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吵起來的。在這種時候她就能看著宇宙中的星空，偶爾會在監視器沒掃過來的時候張開雙手，仿佛一把就能抓下眼中所見到的所有的星球。
相對於現在只有風聲和濤聲，大海真是太安靜了。
海風一陣又一陣地幾乎沒有變向，雖然說是在偉大航路之中，但是也會有這麼和平的時候。洋流推動著船隻慢慢向前，波魯薩利諾說過這樣的風向將會維持一個星期左右，因此船隻行進的速度大概在九節。
九節，轉換為公里大概是16到17公里每小時，她習慣以星裡來作為衡量，這個速度幾乎可以說是小到可以忽略。
她曾經所在的世界太大，現在這顆星球很小。
但是她很喜歡。
五等文明，最低等級文明體系，歷史進程雖不如人類母星複雜，但是也同樣能夠讓人沉醉。
這裡的海洋，很歡迎她。
「交接口令。」
「墜葉之風。薩卡斯基，讓我再留一會兒。」
看著薩卡斯基沉默地站在了她的身邊，瑞吉娜看到他已經站在崗位上，索性抱著她的兩把長刀坐在了旁邊的甲板上。她很喜歡能夠看見星星的夜晚，反而不怎麼喜歡月亮。
「你在看什麼？」
薩卡斯基明白瑞吉娜雖然說仿佛是在發呆，但是他從剛踏出船艙的那一刻就有一種被鎖定了的感覺。這種被鎖定的感覺很微妙，只是那麼一瞬就消散了，不過他知道這種感覺是來自於她。
她的「發呆」，或許也不只是發呆。
「我在看……這個世界。」
回應了這個問題，瑞吉娜扭頭看著薩卡斯基的時候難得有點嫌棄他過高的身高，抱著自己兩把長刀的手緊了緊。戰國並沒有收走她的武器，反而提醒她要好好愛護它們。她也確實很喜歡這兩把刀，雖然說是被分配的，但是她對刀還是很喜歡的。
「薩卡斯基，我以前有一個妹妹。」
仿佛是在自言自語，瑞吉娜也不知道薩卡斯基會不會聽自己的話：「我的妹妹很多，但是我記得我有一個妹妹，她不喜歡雙刀。」
喜歡不喜歡這種事情對於她們而言無關緊要，她們是「被設定」必須要使用兩把刀成為武器的瑞吉娜。
「她只喜歡用一把刀，只不過她沒和別人說，我發現了就幫她瞞了下來。但是第一次上了戰場之後，有人發現她是『不正常』的瑞吉娜，於是就被『處理』了。」
「這個時候在我腦海裡面閃過的不是『幸好我喜歡雙刀』，而是——」
我想要試試看別的武器。
「我所有的妹妹都被設定為使用雙刀，我在這件事情之後想試試看別的武器。這件事情我沒和任何人說，但是有一天我被叫回去進行檢查的時候，E8找到了我，說希望我來幫忙測試一樣新武器。」
仿佛感受到了薩卡斯基不屑的哼聲，瑞吉娜輕輕笑了出來：「那是一身最新的戰甲裝置，測試完畢的時候他問我，喜歡麼？」
我喜歡。
「然後這一樣新型的戰甲，成為了瑞吉娜的一種選擇。因為造價和別的原因，這一套戰甲並不強制要求配置，而是成為了我們只憑自己喜歡而選擇的武器。」
這是她們第一次擁有「選擇」，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是有可以擁有「喜好」的。
E8總是有各種各樣偏門的思維，而他仿佛也擁有非常優秀的家庭背景，每一個想法都能隨著他的研究而實現。雖然說E這一級只是最低等級的研究員標準，但是瑞吉娜和D7都覺得E8或許並不只是普通的E級研究員。
不過這些也沒什麼證據，曾經的世界都已經過去了。
「那你在看的世界是什麼？」
「星光，以及海洋。」
仿佛感覺到時間似乎有點晚了，瑞吉娜從甲板上站了起來，對著薩卡斯基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辛苦了，薩卡斯基。」
「辛苦，瑞吉娜。」
仿佛從假期開始的「每天三個問題」在海上被壓縮到了兩個，不過瑞吉娜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至少薩卡斯基還願意問她。
她也想說。
滴——
輔助系統？你是在提醒我這些不能說麼？
滴——
那就是能說的，對吧。
滴。
瑞吉娜在爬到自己吊床上的時候笑了笑，閉上眼睛的瞬間沉入了夢鄉。
那麼晚安，輔助系統。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注意一下明天開始是八點半更新啦，早更新一個小時，記得要來看呀=333=
謝謝睡神的地雷，麼麼噠
輔助系統到底會不會恢復呢→v→
第12章 第 12 章
連續三天根據各種情報對比諾克海賊團的所在地進行彎道趕超，船上幾乎每個人都在嘴上起了泡。瑞吉娜用橘子皮泡了水給每個人進行維生素的適當補充，日夜行進到第三天下午總算是看到了那被所有人盯了整整三天的海賊旗的一個小角。
所有人忍住馬上就要溢出嘴角的歡呼，瑞吉娜在這個時候冷下了臉示意，抬起手示意全船開啟警惕狀態。薇薇安接到信號之後迅速點頭將情報彙聚，波魯薩利諾對著船頭的火燒山與薩卡斯基打出了手勢，提醒他們保持高度備戰狀態。
澤法老師似乎並不想要加入其中，那麼剩下的一切只能由他們來指揮了。
然而「戰鬥指揮」這個身份……
「瑞吉娜，戰鬥指揮歸你了。」
關於戰鬥指揮員的職位，波魯薩利諾說自己是航海士，薇薇安甩鍋火燒山，火燒山裝作淚眼汪汪地看著薩卡斯基結果差點被他一拳打死。小組內部矛盾在關於指揮的選擇上過於尖銳化，瑞吉娜覺得如果自己再不接下這個活，怕是要上演一場內訌。
想想她以前出征是帶著妹妹們，現在帶著同學們，沒差。
應該沒差。
小心而又謹慎地逐漸接近比諾克的海賊船，瑞吉娜觀察了一下船隻周圍的情況，突然伸手拽住了身為舵手的查理，毫不猶豫停下了他們的船。皺著眉頭抽出望遠鏡看過去，瑞吉娜示意火燒山開始喊話的一瞬間將手勢一收，示意所有人立刻撤退。
海風已經安靜地吹拂著，柔軟，平靜。
太平靜了，平靜過了頭。
「怎麼了？」
「火燒山繼續喊話，所有人立刻撤退！立刻！」
她經歷過太多次這樣的戰鬥了，對於危險的判斷近乎已經成為了本能：「立刻！！」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瑞吉娜猛地抽出自己的兩把長刀一躍而起，腳步憑空一踏直接越上半空。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所有人都聞到了海風送來的血腥味道。
不管是在宇宙還是在大海，安靜，往往意味著死亡。
「謔，我還真沒想到你居然能夠擋住。」
一個稍稍有些詭異的聲音從半空傳來，瑞吉娜感覺到自己手上長刀傳遞給自己的力度，略微往後退一步卸去了那一道攻擊。看著瞬間在海洋中斬出一道巨浪，瑞吉娜看著眼前詭異的男人更充滿了警惕。這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太過於猛烈的攻擊，但是對於她的同學們可就不一定了。
並非是看輕，也並不是有什麼不屑，或許在日後她的同學們能夠輕易發出這樣的攻擊，但是不是現在。
他們還沒有成長起來。
那個聲音帶著一點輕柔，又帶著一點好奇，成年男子的聲音仿佛有些顯得飄忽：「你倒是很不錯。」
「巴羅裡克·萊德菲爾德。」
澤法看著站立在比諾克海賊船主帆上的大海賊沉下了臉，果然他提前與鶴溝通是應該的。至於現在的話，面對巴羅裡克·萊德菲爾德這位紅伯爵，瑞吉娜的反應幾乎是完全正確的。
跑。
面對強敵打不過就跑不是什麼丟面子的事情，硬是要逞強反而失去了生命才可笑。
「小姑娘，我聽不見你的聲音。」
沒有理會對方的問題，瑞吉娜依舊停留在半空中，拿著自己長刀的手穩定而又帶著堅決：「是麼，那麼除此之外，你還聽到過什麼聲音？」
「聲音的類型有太多了，對你的話，我不喜歡刀，但是你用的刀很不錯。」
瞥了一眼已經被自己屠戮淨盡的比諾克海賊團，萊德菲爾德自認為不是什麼喜歡趕盡殺絕的人，只不過這一夥人有些礙眼，殺了就殺了。
孤獨的紅伯爵不需要敵人，不需要同盟也不需要夥伴，留在這裡只是因為他似乎有種會在這裡等到一個人的直覺。
直覺是不會出錯的，他也確實等到了，只是可惜他想等的那個人是個海軍。
「小姑娘，我聽不到你的聲音，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饒有興味地看了一眼依舊站在空中戒備著的瑞吉娜，萊德菲爾德懶得去管那艘船上已經開始對著他的炮火。他和澤法也打過不少交道，對他大概的想法也心知肚明，不過就是進行炮火支援然後救下這個小姑娘罷了。只不過他很好奇，他所擁有的能夠聽見別人心聲，進而可以說是聽見萬物之聲的見聞色霸氣居然在眼前這個小姑娘身上失去了作用——
不得不說，他的好奇壓倒了對她身為海軍這個身份的厭惡。
「我在想——」
刀鋒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光，瑞吉娜的腳尖在空中一劃，盯著萊德菲爾德的方向直接沖了過去。雙刀與長劍撞擊的聲音無比刺耳，卻又帶著極度的華麗和紅色長髮的少女的速度又提升了一個層次，恍若一道流光一樣直直地將自己的刀鋒沖向了萊德菲爾德的喉嚨。
「你的死亡。」
金色的眼睛裡面非常平靜，沒有興奮，沒有緊張，更沒有一個刀客應有的戰鬥欲望。她只是平淡地訴說了一個目標，然後想要把這個目標變成現實。
「我可沒有惹到你啊，小姑娘。」
「是的，但這是立場。」
「那你憑什麼覺得，你能夠從我的劍下逃脫呢。」
憑你是這麼想的。
左手猛地鬆開了刀柄，手掌迅速下翻，借著長刀墜落的姿態將其反手握住想要送入紅伯爵的腹部，然而對手也早有準備，稍稍往旁邊一側的同時發現自己對著那個少女的壓制僅僅因為剛才那個舉動，顯然沒有曾經那麼得心應手。
她將自己的站位保持在了一個她能夠隨時發起攻擊，而他卻只能暫且防禦的地點。
有趣。
「憑著，我是瑞吉娜。」
瑞吉娜的刀下，從來沒有一個活物能夠逃脫。
二段速度，解除。二段力量，解除。壓制等級，E。
仿佛在眼睛裡劃過了一串數據，瑞吉娜看著萊德菲爾德的表情愈加平靜：「巴羅裡克·萊德菲爾德。」
敵人已鎖定，危險等級，D，劍術等級，C，一擊必殺幾率，極低，建議進行遊擊或解封一層封印。
「有趣，你這樣的海軍如果被我在這裡斬殺，太有趣了。」
抽出腰間一把黑色的劍，萊德菲爾德露出了一抹笑。這個笑容和他平常帶有邪氣的笑有些不同，還帶上了一點殺意和決絕。
「你能扛我一劍，我就讓你生還，如何？」
「生還並不代表著你不會補刀，其次，我能扛你一劍，你也要能夠接我的。」
「瑞吉娜！」
聽到澤法的聲音瑞吉娜並沒有遲疑，而是毫不猶豫連續後躍躲過了萊德菲爾德的攻擊，看著她的教官迎戰了這位以一人之力就能走遍大海的劍豪。
她能打敗他，但是如果要殺死他，或許——
滴——
這代表警告。
仿佛能從各種不同的滴聲中明白輔助系統的含義，瑞吉娜在看到澤法上前的時候略微停頓一下，遵從他的指示主動撤離了戰場。回到軍艦上的那一刻看到薩卡斯基徹底黑了的臉，瑞吉娜突然覺得有點心虛。
雖然她好像並沒有做錯什麼，偏偏就感覺到了這種心虛。她以前從來沒有「心虛」過，哪怕曾經偷看了E8的R18雜誌拷貝被D7追問也沒有。
嗯，現在應該……
「行了先不說這些，離開這裡是澤法大將的命令。風向有利於我們，所有人立刻準備，搶風離開！」
波魯薩利諾冷漠地開口，看了眼眼前的兩個人輕微地哼了一聲：「薩卡斯基，扯帆。」
「……是。」
「瑞吉娜。」
「是！」
聲音難得有點大聲，瑞吉娜看著冷下臉的波魯薩利諾和薩卡斯基突然感覺自己背後一涼。
「實行你的計畫，立刻和附近海軍支部聯繫。之前澤法大將已經聯繫過鶴中將，馬上進行聯絡並且透露必要情報。」
「是！」
「等等波魯薩利諾，有些話我必須要說。」
轉過頭準備跑去拿電話蟲的瑞吉娜被喝了一聲，這種從背後傳來的怒吼……
瑞吉娜縮了縮脖子，仿佛感受到了山雨欲來的痛駡。
「一開始規避的手段完全正確，完全可以說是完美，為什麼要上前攻擊紅伯爵？抵消掉第一道攻勢逃之夭夭並不丟臉，甚至於可以說從紅伯爵手下僅僅是海軍學員，除了澤法大將這個重大戰鬥力以外，沒有一個人有惡魔果實能力能夠稱之為『戰鬥力』，全員毫髮無傷逃脫是完美的結局！然後呢？然後你就沖上去了？作為戰鬥指揮，你居然就這麼腦門發熱？！」
「……」她……好吧，她沒有任何反駁機會。
「帶上你的腦子，瑞吉娜！」
被罵得暈暈乎乎的瑞吉娜難得感覺自己的節奏好像被帶偏了，等拿到電話蟲與大參謀鶴中將通話完畢之後才突然想起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戰鬥指揮，好像是她？
然後她這個指揮什麼都沒說直接跑去和敵人對打，放到以前就是……
糟糕，薩卡斯基罵得沒錯，放以前她要被處理一百次都不夠格。
作者有話要說：
巴羅裡克·萊德菲爾德，紅伯爵孤高之紅，是遊戲無盡世界R裡面尾田自己設定的boss，是個大劍豪
瑞吉娜：雖然好像我沒做錯什麼，但是好像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都說得挺對。可我感覺我又沒錯，嗯，讓我想想怎麼回他們
這種白天和人吵架晚上睡覺前才想起來怎麼罵回去的感覺→→瑞吉娜表示真難受
第13章 第 13 章
被處理一百次還不夠的瑞吉娜小姐無比乖巧地坐在了澤法的面前，貌似十分認真地盯著自己的指尖，大腦快速思考自己要如何才能從澤法手下逃脫。
根據她對澤法表情的判斷，這次……
「理由。」
澤法點了點桌子，看著瑞吉娜的表情很平靜：「事先提醒，別說那些『我想聽的』。」
「……」
「說你自己的想法，別說任何『我想聽』的東西。瑞吉娜你只要開口說一個字是關於『我想聽』的，那你就等著吧。」
完了，這種「就等著吧」，往往代表著最慘的結局。
瑞吉娜輕輕咬了咬自己的口腔內壁，組織語言的同時看著澤法慢慢點了點頭：「我的想法是，萊德菲爾德的實力非常強大，並且單人就可以全滅我們的目標比諾克海賊團，那麼在此情況下我方已經完全陷於萊德菲爾德掌控之中，非常不利。」
「以此人對海軍的態度而言，海軍學員們的出現意味著他能夠以最小的代價對海軍實現最沉重的打擊，在澤法教官……澤法老師之前所說的『我並不會加入其中』情況來看，逃脫是最好的辦法。另外一點關鍵在於我看得出來他對我有所興趣，我在不能保證斬殺他的情況下與他周旋並且以此拖延時間，是讓我的同學們逃脫的最好機會。」
澤法想撬開這姑娘的腦袋看看她腦子裡面裝的是什麼，那可是紅伯爵，一個人就能對上金獅子史基整個海賊團的人物，居然還想斬殺？
在我身上的輔助系統尚未補充完畢能量，身上的封印無法解開時候，暫時不行。
瑞吉娜腹誹了一句，聽著澤法拍桌子怒吼索性把這句話藏了起來。她也是知道實力這種東西超過一點可以，但是輔助系統這件事情，薩卡斯基一個人知道就已經夠了。
「澤法老師，我能夠保證在我與他進行對戰的時候我個人的安全程度，同時讓薩卡斯基和波魯，波魯薩利諾帶領所有同學離開戰場。」
「在您完全不插手的情況下，這是我能夠做的最好的選擇。」
瑞吉娜很明白對待強敵的時候撤退逃跑都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畢竟當初在她們毫無準備就對上蟲族女皇的時候下達的命令就是立刻撤退。
可在這種確認實力，並且保證自身安危的情況下，瑞吉娜認為拼一把不是什麼問題。
問題就是自家的同學和教官對自己的實力推斷不足從而導致一些……判斷上的差錯。當然這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誤會，如何去解開這個誤會才是最關鍵的。
如何讓澤法明白自己所言非虛，如何讓他明白她當時是真覺得他不會對上萊德菲爾德，以此作為基礎做出的判斷。
這是瑞吉娜一直在思考的問題，當然她也有反思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這不是她不信任澤法，反而是太信任他了。
同樣在這樣的基礎下，讓她真正進行思考的則是自己這種行為所代表的意義。她這次孤身上前並不是曾經那種對妹妹們的「責任」——就算曾經自己有著作為戰鬥指揮員的責任，也不會這麼不管不顧地一個人對上強敵。
「在同學們的水準對上紅伯爵只有死亡一條路的時候，你的想法是什麼？」
「讓他們活下去。」
「……」
是的，當時自己只有這麼一個想法，根據紅伯爵的攻擊力度如果說她不去阻攔，在澤法表明不會插手的情況下，沒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
除非她去進行阻攔，也只有她能去做這個。
「我想我應該明白了當時我的想法，那個時候我並非是拋棄戰鬥指揮這個身份不顧，也不是單純地擁有太過強烈的戰鬥欲望。」
瑞吉娜抬起頭看著表情複雜的澤法，臉上甚至還帶上了一絲微笑。
「這個時候只有我能夠這麼做，我想要他們活下來，那麼最佳方案就只有一個，就是我去攔住紅伯爵。」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是瑞吉娜。」
我是為了人類未來而生的瑞吉娜，而他們是海軍的未來。
我不能讓他們死在這裡。
輕輕地關上澤法的門，瑞吉娜一口氣還沒出完就看到了臉黑的薩卡斯基，唬地她往後跳了一步才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
這種表現……有點羞恥。
瑞吉娜拍了拍自己的臉，看著薩卡斯基的樣子很是理直氣壯地抬起了頭：「有什麼……」
「不明白自己的職責是什麼，不明白自己所處的地位如何，不確認對手的實力直接上前，對戰友沒有任何信任，你覺得我們會拋下你跑了？你覺得你一個人上前迎戰是為了我們好？你覺得我們會感激你的所作所為？」
「……」
「別蠢了瑞吉娜，我會咬牙不滿自己的弱小，會憤怒自己無能為力，也絕對不會因為你的犧牲逃過一劫從而感覺到有喜悅或者感激。別以為你這麼做會讓我滿意，或者說，你真的有把我，我們，當成你的同伴麼。」
還是說，你的同伴只有「瑞吉娜」？
「你偷換概念了，薩卡斯基。」
平靜地看著近乎是在咆哮的青年，瑞吉娜測過臉突然笑了一下：「之前或許是大家的想法，後面那段絕對是你自己的。」
「你閉嘴！」
「我偏不。」
帶著一點讓人惱火的得意，瑞吉娜看著薩卡斯基的臉色往前走了一步，頭抬著看著他的眼睛，金色的眸子裡面甚至有了笑意。
「我不是為了讓你們感激才這麼做，我也不認為你們會拋下我。」
「那你為什麼要一個人對上紅伯爵？你應該知道他的實力……」
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實力到底有多高。
薩卡斯基看著瑞吉娜臉上的笑意明白了她的潛臺詞，覺得自己遲早會被她氣死。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上前一步拉住了薩卡斯基的衣角，瑞吉娜帶著一點強硬的態度把他從澤法的房間門口拖走免得澤法因為聲音太大跑出來對著她吼：「薩卡斯基你肯定是被波魯慫恿著來找我的，你看，他就沒來找我。」
「……」
「他知道我的意思，或許每個人都明白，為什麼只有你來找我？」
因為他……
拉了一把自己的鴨舌帽，薩卡斯基哼了一聲，和之前明顯有了動搖。瑞吉娜放開了她的手，撐在船舷上看著越來越近的馬林梵多露出了一個笑：「薩卡斯基，你是最瞭解我的一個人，所以會沖過來和我吼，我知道。」
「你又什麼都知道。」
「嗯，關於『我什麼都知道』這一點你確定？」
想到波魯薩利諾至今還被瑞吉娜淡定地喊一句「波魯，這個我不會，你滿意麼」從而被所有人鄙視的淒慘樣子，薩卡斯基也懶得去收回自己的話：「為什麼要這麼做？」
「和瑞吉娜計畫一併實行的，還有其他四個計畫。」
瑞吉娜的回答仿佛有些離題，但是薩卡斯基明白她想要說什麼：「另外四個都失敗了，這個我猜到了。」
「對，只有瑞吉娜成功了。五個計畫統稱為神話計畫，當人類發現自己無法徹底抵禦外部強敵的時候，他們把希望寄託於神明的守護。」
「把希望寄託於虛無縹緲的東西，本來就是一種愚蠢的表現。」
「然而這樣的話人們在精神上能夠得到慰藉，在一片虛無之中抓住的哪怕是幻想，也足夠讓人能夠感覺到希望的出現。」
瑞吉娜看著馬林梵多的海軍本部大樓笑了笑，轉身靠在船舷上，抬頭看著天空：「就像是每年都有的奧克斯大鐘鐘聲一樣，你覺得新年的十六響鐘聲虛無縹緲麼？不，這代表著安穩和美麗的和平。」
五個神話計畫，天空的阿莫德，戰爭的諾斯，飛翔的佛萊因，不死的德克蘭多特，以及海上的瑞吉娜。
「我有思考過，可能是因為生命最初誕生的地方是海洋，也或許是因為E8和D7對我的那些念念叨叨，瑞吉娜計畫是唯一成功的計畫，也是唯一能夠代表著人類未來的……」
東西。
瑞吉娜不知道用什麼形容詞去形容自己，語言對她來說並不匱乏，在這個世界甚至於剛剛抵達的時候就已經破譯了所有語言的讀寫。
但是她依舊無法找到一個適合形容自己的詞彙。
「薩卡斯基，瑞吉娜代表的、守護的是人類的未來。現在的話，讓我想一下。」
金色的眼睛對上青年海軍的黑眸，帶著一點笑意和明亮的光。
「薇薇安想要有自由的正義，火燒山秉持堅守的正義，波魯薩利諾至今模棱兩可的正義，以及薩卡斯基你，認為這個世界所需要的絕對的正義。」
「對我來說『正義』並非是特別的事情，也不是什麼要為之付出一切的東西。不過對我來說，想要守護你們的未來，就是我的『正義』。」
「這樣的我，有什麼錯麼，薩卡斯基？」
她的眼睛裡面有著光芒，而瑞吉娜又有什麼錯呢。
薩卡斯基看著她的笑容，毫不猶豫地猛地一拉她戴在頭上的海軍帽，像是在洩憤又像是妥協。
沒有，一點也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風ぽん的地雷，麼麼噠！
第14章 第 14 章
海軍學員們遇到紅伯爵全身而退這件事情不宜傳播太廣，澤法將瑞吉娜的痕跡全部抹去的同時暗歎還好萊德菲爾德不是什麼特別大嘴巴的人，要是金獅子史基的話肯定鬧得沸沸揚揚全世界都知道了。
看著最後經過不斷遮掩最後寫出的報告，澤法摸了摸下巴覺得有必要去找一下戰國把他也拉下水。他想要保下這個「守護你們的未來是我的正義」的少女，這個少女還正好是戰國家的，不用白不用。
當然也沒必要護得太死，適當放出一些能夠讓人遐想的東西可能效果反而會更好。太過頭的保護或許會造成一種妨礙，不太過突出，也不過於不顯眼才是最好的掩飾。
看著最後的報告，瑞吉娜覺得自己算得上是個非常幸運的生命體，因為從她誕生開始，就一直遇到這樣幫助她的人。
「誰？」
「D7，E8，還有澤法老師都是。就比如說在我誕生的那一刻，D7就直接讓E8修改了我的資料。」
瑞吉娜放下自己的小提琴，稍稍翻過一頁樂譜再度動作了起來，看著五線譜上面的提示弓法以及指法，瑞吉娜很是淡然地切換了各種各樣的技巧，僅僅是第一遍演奏就已經非常流暢了。
「我是第一個『醒來』的瑞吉娜，而在我的指引下我的妹妹們也開始蘇醒。D7和E8都發現了這點並且將我精神力的痕跡抹去以免我被徹底利用，基本上和這次澤法老師做得差不多。」
一個輕微的顫音收了尾，瑞吉娜看著身邊給自己帶晚飯過來的薩卡斯基點了點頭：「不過薩卡斯基，現在別問，我想先吃飯。」
抱著便當盒子坐在空曠的格鬥場旁邊，她有時候覺得全班都在這裡的時候也不顯擠，但是當整個場地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就顯得過於空曠了一些：「今天的便當是什麼？」
「自己看。」
「你這麼凶幹嘛，我又沒惹你。」
瑞吉娜翻了個以前不會翻的白眼，堅決不承認這是波魯薩利諾教自己的：「我就問一下便當是什麼，反正等我開了也能看見的嘛。哇炸豬排，薇薇安說過學校的炸豬排味道非常棒，外面都吃不到的。」
「下個星期你自己去。」
「那我下個星期開始啃壓縮餅乾，等等把食堂補貼都給你。」
……沒良心。
薩卡斯基看著吃的歡快的少女一時有點鬱悶，就算波魯薩利諾都會道個謝，這傢伙……
「對了，我們差不多要離開學校了吧，我昨天聽到了。」
「我知道，你準備去哪裡？」
夾著炸豬排的手頓了一下，瑞吉娜哢擦咬了一口手裡的東西，感受著結實的口感以及微辣醬料帶給自己舌尖的刺激，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誰知道呢，我也不在乎去哪裡，只要服從命令就行。」
學員生活已經一年，然而這一年對所有人來說都變化極大。澤法曾經思考過要不要將海軍學院的學習延長到兩年再讓學員畢業，然而就現在這種發展情況來看，接下去也沒什麼好教的了。
澤法覺得這一切都是瑞吉娜格鬥課帶來的效應，現在這群學生血也見過了，人也打磨好了，問題就在於——
把他們放到哪裡去。
已經有不少支部過來打了報告要人，基本上每個都有兩三方和他遞話，有點仇的幾個甚至於直接大打出手。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兩個人更是誇張，幾個支部直接放話給了最高待遇。不過在他看來直接把這群人丟到新世界去好像也有點太過頭了，還是現在偉大航道前半段練上一段時間的好。
至於瑞吉娜……
澤法按下了戰國的要求，同時毫不猶豫拒絕了卡普的伸手，甚至連鶴的邀請也拒絕了。
這個孩子不能這麼急著用她，他當了她一年老師，對她現在的情況再明白不過。
將視線放在了地圖上，澤法標下了一個點輕輕點了點頭，相對于波魯薩利諾和薩卡斯基兩個人，瑞吉娜的彙集度並不高，偏向於戰鬥的支部要她沒錯，但是這才是讓她去錯了地方。
她已經擁有了光芒，那麼如何光芒保持得更久一點才是重要的事情。
至於惡魔果實的問題，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兩個人一直維持著第一的水準，或許這一次的果實要申請兩個分給這兩個人了。
他們兩個人對海軍的忠誠度不容置疑，至於吃了果實就不能回頭，這兩個人好像也不需要什麼回頭路。
輕輕地放下手中的花名冊，澤法歎了口氣，他由衷地希望自己第一屆學生能夠活下來，或者說，活下來的人能夠多一點。
如果不在海軍之中，那麼就去培養海軍的英雄吧。他秉持著這個想法來到了海軍學院，在進入學校格鬥場的那一刻卻想到了讓自己無奈的一件事。
這些「未來的英雄」又能有幾個走到最後呢？而在這麼幾個活下來的英雄背後，又有多少倒在半路上的英雄？
他也只能盡人事，看天命。
·
瑞吉娜在撒謊。
和她打了快要一年的交道，薩卡斯基覺得自己對這個姑娘的瞭解讓他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對勁，然而他又不可能把這個煩惱告知別人。
告訴誰都不行，尤其波魯薩利諾，告訴他就等於告訴了所有人。
煩躁。
瑞吉娜啃炸豬排吃得高興，薩卡斯基的臉越來越黑，等到瑞吉娜整理完畢站起來準備走的時候甚至於還有點迫不及待。
「薩卡斯基，你走這麼快幹什麼？」
「……」
「算啦，甩臉色就甩臉色吧，告訴你一件事。」
瑞吉娜看著原本邁開腿就差飛奔的薩卡斯基一下子停了下來，或許因為停得太快身體還因為慣性搖晃了一下，不知道是應該笑還是應該說什麼，只能咳嗽一聲當什麼都沒看見：「你和波魯，或許會擁有一顆惡魔果實。」
「啊，我知道。」
「那你真的要吃麼？」
瑞吉娜一點一點縮短自己和薩卡斯基之間的距離，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抬頭看著他的側臉：「會擁有奇妙的力量沒錯，但是在吃了之後哪怕是淡水你也無法長時間接觸。不能擁抱大海的感覺，可是很糟糕的。」
尤其這個世界大海才是一切的時候，更是如此：「雖然確實能夠獲得強大的力量，可——」
「瑞吉娜。」
「嗯？」
「我記得你似乎和我說過，瑞吉娜誕生于大海之上，最後回歸于大海。」
「……」
「所以你這句話的意思是我一輩子也不能擁抱你麼？」
聽到這句帶著點調侃的話，瑞吉娜瞥了一眼薩卡斯基小小地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換了個內芯？把以前的薩卡斯基還回來謝謝。」
「如果擁有能夠維持自己心中理想的力量，那麼我會接受的。」
「哪怕成為旱鴨子也是如此？好吧，那我就明白了。」
提著自己的小提琴盒，瑞吉娜突然往前快速走了兩步，腳尖輕輕地點這地面旋轉了半圈轉過身開始倒著走，看上去格外輕快：「不管這些了，等你吃了惡魔果實，我有些事情想要研究一下，你樂意麼？」
「什麼事情？」
薩卡斯基看著微笑的紅發少女一時有些不明，然而在得到來自熔岩的威力之後，他知道了瑞吉娜想要研究的東西是什麼。
熔岩化為的拳頭在她面前消散，仿佛在她身前有個屏障一樣，來自惡魔果實的力量全部被她遮罩了。
想到自己曾經的說辭，薩卡斯基皺了皺眉算是理解。畢竟那是海洋中誕生的瑞吉娜，惡魔果實對她無效或許也並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好啦，那麼接下來還有個實驗。」
站在格鬥場裡，或許是因為他們兩個來到格鬥場「練習小提琴」的次數太多也太被人習慣，周圍根本就沒有什麼監視的東西——就算有一開始也被瑞吉娜的鋸木頭給趕跑了，以至於到現在樂聲悠揚都死活沒人敢來看一眼。
動靜不小，卻沒有人疑惑發生了什麼——大不了又是薩卡斯基吐槽瑞吉娜的琴聲然後兩個人打起來了唄。
看著眼前面色凝重的青年，瑞吉娜思考了一下示意他把兩隻手伸過來，舉起自己的兩隻手：「那接下來我模擬一下海樓石手銬，薩卡斯基，你把你的胳膊並起來，我來握住試試看。」
「嗯。」
考慮到實驗效果，瑞吉娜示意薩卡斯基只用一隻手就行。畢竟他手腕就夠粗的了，而且伸出的那只左手手臂上還有著不少紋身，看得瑞吉娜都覺得薩卡斯基這貨鐵定就是E8以前說過的悶騷。
「你用那麼多紋身幹什麼？」
「有意見麼？」
「沒什麼意見，就是刺太多當心被別人當成是不良海軍。」
伸手握住了薩卡斯基的手腕，發現對方並沒有什麼類似于被海樓石手銬銬住而產生的虛弱感，指尖也同樣可以動用果實能力的時候瑞吉娜點了點頭，剛想鬆開就聽到了格鬥場門被打開的聲音。
「耶瑞吉娜，還有薩卡斯基，你們在搞什麼嘛，就算再臨時抱佛腳練小提琴也是沒用的哦，畢業典禮馬上……」
「……」
「……」
「對不起我什麼也沒看見！我不知道你們已經發展到這個進度了對不起，要不我等畢業典禮完了再來叫你們？」
「薩卡斯基，揍他麼？」
「揍！」
作者有話要說：
波魯薩利諾：我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所以澤法把瑞吉娜放去哪裡了呢→v→反正是個挺有名的地方
＿（：з」∠）＿求個留言好不好啦，單一同人為愛發電，日更唯一的動力就是你們的留言了QAQ
第15章 第 15 章
在畢業典禮之前，瑞吉娜和薩卡斯基聯手把波魯薩利諾揍成了豬頭這件事情沒人敢討論，而瑞吉娜在臨走之前照例去了一趟海軍軍二代們的學校把一群軍二代給揍了個遍給羅西南迪撐腰這件事情……
也沒人敢討論。
自從羅西南迪被戰國大將收養，而戰國大將又跑去新世界追擊大海賊們之後羅西南迪幾乎可以說是沒人照看了。偏偏羅西南迪這個小孩又和一隻兔子一樣，被一群軍二代們欺負地不成樣子。瑞吉娜知道這件事索性掐著點每個月拿到假期就去學校堵門，在戰國大將的默許下給弟弟撐腰。
欺負了小的，不允許人家小的叫家長，還想怎樣？活該被欺負麼？
瑞吉娜幾乎可以說是按點揍人，一次揍夠一個月。羅西南迪軟乎乎地笑著，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被欺負這件事情，還和只傻白兔子一樣和別人交朋友。
等戰國從偉大航路上回來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誰也沒說，只去找了一趟澤法。然而同期老朋友哼了兩聲對他翻了白眼，語重心長地扔過去一本《如何當好一個家長》。
想到澤法妻子和兒子，戰國默默接下了這本書，兢兢業業學習如何成為一個能夠給孩子參加家長會，必要情況下給孩子當靠山，順帶著輔導功課的爹。
「瑞吉娜桑，你不要揍麥克了啦。」
羅西南迪笑得有些靦腆，看著自家心情似乎有點不好的姐姐很是主動了攔下了她的動作，把一個比他高了都要半個身體的小孩攔在了身後：「他沒有欺負我。」
「哦，那你成績單呢。」
「你看！在這裡！」
獻寶一樣地送上了總算是各科全部及格了的成績單，羅西南迪上前拉住了瑞吉娜的手，同時一隻手背在身後對著幾個人做了手勢，看到他們慌慌張張跑了的樣子才松了口氣：「瑞吉娜桑真的不用這麼一直……」
「聽說戰國大將給你換了個保姆，看來這個保姆是有點腦子的人。」
那只小小的手很柔軟，仿佛沒有一點骨頭一樣，瑞吉娜覺得自己用力一點羅西南迪的手或許都要折斷了：「我要去東海駐守，在學校你要自己一個人了。」
「嗯放心吧，麥克真的很好的，你看，這次的作文語法就是他給我補習的哦。」
看著羅西南迪完全天然的微笑以及對曾經欺淩過自己的人的辯白，瑞吉娜頓了頓，伸手將他快要遮住眼睛的髮絲勾到了一邊，盯著他紅色的眼睛笑了。
「有空理個發。」
「嗯！最近考試太忙了才沒有去的。」
「好好加油，戰國大將給你丟臉了。」
「瑞吉娜桑，你用詞……」
「沒有人擁有比你更廣闊的胸懷，也沒有人擁有比你更懂得如何去愛別人。」
她的這個「弟弟」很和善，很溫柔，會長成一個優秀的人的。
「我要走了。」
她的膝蓋抵上地面，平視著金髮小男孩紅色的眼睛，露出了一個平靜的笑容：「我知道你能搞定一切，但是我要走了。」
然後輕輕地在小男孩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吻。
瑞吉娜突然想到了當初D7在送別自己的時候留給自己的那個額吻，或許她現在有些理解D7的心情了。
滴——
「要好好地成長啊，羅西南迪。」
·
東海，羅格鎮
從學校畢業之後薩卡斯基與波魯薩利諾被授予了少尉軍銜然後扔去了偉大航路，瑞吉娜看著自己的「準尉」，開始思考澤法為什麼會把自己扔到東海去。
東海照理來說是最和平的地區，對於海軍而言和平往往代表著不容易拿到戰功也不容易被升遷，是一件很蛋疼的苦差事，不過瑞吉娜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
用波魯薩利諾的說法就是每天舒舒服服地能摸魚，偶爾抓抓小海賊，羅格鎮旁邊就是要進入偉大航道的顛倒山，每天蹲點撈都能撈一票。
聽他那羡慕嫉妒恨的語氣，瑞吉娜都想問他要不要和自己換了。
整理完為數不多的衣物帶著自己的小提琴來到羅格鎮，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就在顛倒山附近的小鎮很平靜。瑞吉娜微微張了張手指然後再度收緊，平靜這種事情，她一直都很不習慣。
或者說，平靜是有代價的，羅格鎮的代價是什麼呢？
到達羅格鎮報了道，瑞吉娜看著眼前貌似沉迷酒精和煙草的獨眼上校上司眯了眯眼睛，她能夠感覺到這位上司似乎一直在隱瞞著什麼，但是具體隱瞞什麼並不會對海軍造成太大威脅。
善意的，惡意的？
看著眼前這個表情平靜還被老上級特地關照過的少女，艾倫上校對上她金色的眼眸的時候差點沒被一口酒嗆死。澤法大將不是說這姑娘好安排麼，好安排個鬼。
看看這表情，看看這動作，他媽的她絕對把自己都要看穿一半了！
對著老上級哼哼了一聲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抱怨的話，艾倫上校含糊不清地裝作是醉倒的樣子想要開口，就聽到了面前這位準尉小姐的聲音。
「艾倫上校，鑒於某些情況，我想您並不需要用言語來對我進行迂回或者試探，我不介意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看著艾倫一下子變得有些犀利的表情，瑞吉娜在心裡點了點頭。看看澤法對第一屆學生的上心程度就知道他不可能把自己扔到一個過於安逸的地方，說不準這個地方才是最危險的。
看似平靜的小鎮，無所作為的海軍，再考慮到這個世界的構成，一方退卻一方必然會前進，那麼——
「羅格鎮上如果說居住著大海賊的話，可以告知我一些情報，以免在安排巡邏時候無法識別導致一些不可預料的狀況發生。」
「……真是的，這麼一年來，我還以為瞞得夠好的。」
艾倫上校哼了一聲，隨手給自己點了一根雪茄，靠在椅背上有些無奈地抬起了頭：「羅傑，哥爾德·羅傑在這裡。」
怪不得。
曾經在海軍學校裡，不少海賊或者冒險家的面孔以及行事作風他們都有所接觸，比起讓人一眼就看穿想要統治世界的金獅子史基；一個人神出鬼沒，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的巴羅裡克·萊德菲爾德；以及只想要兒子然後在大海上到處亂跑，甚至於偶爾在圍剿臭名昭著的海賊時候莫名其妙和海軍還能打出一波配合的白鬍子；羅傑只能說……
這位大海賊基本上和海軍井水不犯河水，與其說是海賊，他到底更像是一個冒險家。
打家劫舍的事兒不幹，結果偏偏為了一個船員幹翻了一個國家軍隊，間接導致三個月後的國民起義提前爆發。間諜機構把他恨得咬牙切齒，不過海軍在這件事上倒是挺幸災樂禍——畢竟海軍和間諜機構不對頭也不是一天兩天，看他們不爽，澤法卡普就開心了。
澤法一開心，學校就加訓。卡普一開心，出征就炸船。
等下，這麼一想海軍恨羅傑好像也不是沒理由？
在羅格鎮上的生活確實如同波魯薩利諾所說挺悠閒的，她現在是準尉，以軍銜的角度來看基本羅格鎮上的駐軍除了艾倫上校以外她最大。因此除了一些基本的資訊，到達的第一天就瑞吉娜覺得需要發揮水準，一個人把羅格鎮的駐軍揍一遍才是真理。
反正在軍隊裡面誰的拳頭大，誰就有底氣。
提著自己的雙刀走在路上偶爾看看附近的招牌，瑞吉娜覺得羅格鎮確實挺有意思的。雖然說這裡是羅傑居住的地方，但是確實很安寧。
羅格鎮附近就是顛倒山，幾乎可以說是最接近偉大航路的一個繁榮小鎮。而在這個小鎮上海賊很少鬧事也很少有長久停留，幾乎都是乖巧地用錢買到補給之後迅速開溜，快得幾乎就是前腳海軍剛接到消息後腳人就跑了。至於波魯薩利諾所說的蹲在顛倒山等人撞山也不是什麼好事，洋流和風浪推著船朝紅土大陸撞過去，等不到那只兔子，死的先是自己。
只不過這樣的生活，瑞吉娜莫名還挺喜歡的。
她的巡邏日期排在白天——羅格鎮都路不拾遺了艾倫上校還覺得女性海軍晚上巡邏不安全，也不知道不安全的到底是誰，濾鏡簡直三米厚。六休一，食堂還不錯，幾乎隨著時令會更改菜單。無聊的時候還能揍菜鳥，美其名曰「打磨打磨」。
看著瑞吉娜一個人揍十個的樣子，蹲在牆頭看的艾倫上校默默縮了回去，在心裡給羅格鎮的駐軍送上了一份祝福。
年輕人就應該多磨練，看看人家小姑娘也就十六歲，把你們一個個打得嗷嗷叫，好好和人家學。而且這群小菜鳥被揍趴了體力消耗了，沒人天天找事說無聊不能建功立業，也沒人整天晃悠懶散，艾倫上校真是覺得羅格鎮的天也晴了風也暖了，整個人精神抖擻。
瑞吉娜對自家上司每天叼著煙樂呵的表情表示無奈，她每天巡邏總算是給羅格鎮上的人都混了個眼熟。瑞吉娜自認為自己這張臉還是挺親切的，可惜總有人覺得自己好像特別不近人情。
不就是難得遇到個小偷直接砸了拖回駐地麼，好不容易有個成績，她也挺激動的。
想想以前在宇宙幹蟲族整天掙軍功，現在逮到個小偷都激動到手抖，瑞吉娜覺得自己墮落了。
那又如何，她覺得這樣的生活挺有意思。
在休息日換下一身海軍制服，看著菜鳥們長出一口氣的樣子瑞吉娜勾了勾嘴角，照著艾倫上校所說提著自己的小提琴來到羅格鎮的中心廣場上。或許也是因為這天是休息日的關係，廣場上熱鬧得很，時不時還有人圍著一些雜耍藝人發出歡快的笑聲。瞥了那一群流浪藝人確定他們是真·流浪藝人不是什麼犯罪團夥，瑞吉娜收回目光之後把自己的小提琴從琴盒裡面取了出來。
慢慢拉弦調整了一下音準，瑞吉娜用右手握著琴弓放在弦上閉上眼睛，開始了一首歡快的舞曲。
廣場上有認識她的，有不認識她的，會對著她鼓掌大笑，也會對著她舉杯敬禮。
這個小鎮很和平也很安寧，或許這種安寧來源於哥爾德·羅傑的威懾力，但是這不妨礙她喜歡羅格鎮。如果說她之前所有的戰鬥就是為了這樣的安穩的話，那麼她對自己所經歷過的一切都甘之若飴。
結束一曲睜開眼睛，瑞吉娜看著面前這個有兩條詭異鬍子，笑起來格外豪爽的男人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真是不錯的曲子啊。少女，怎麼樣，有興趣成為我的夥伴，成為我的音樂家麼？」
他大笑了一聲，對著紅發的少女伸出了手。
「我的名字是哥爾·D·羅傑。」
作者有話要說：
瑞吉娜：不了，謝謝
不會上羅傑的船，也不會真香的。羅傑露玖，雷利夏琪不拆=v=
第16章 第 16 章
哥爾·D·羅傑在幾年前莫名其妙消失，不過他的海賊團倒是沒有解散，而且他海賊團的成員們也沒有再自己組團，好像認准了只有羅傑一個船長一樣，同樣銷聲匿跡了起來。
瑞吉娜看了一眼哥爾·D·羅傑那不知道是鼻毛還是鬍子的兩條詭異的黑鬍子，實在是沒忍住兩眼一翻：「我是海軍。」
「我當然知道你是海軍啦，前兩天還抓住了一個小偷被表揚了呢。怎麼樣，要不要來成為我的夥伴？」
「我是海軍。」
「知道你是海軍，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
重新閉上眼睛拉了一首曲子，瑞吉娜只覺得哥爾德·羅傑有點……
不對，他自稱為哥爾·D·羅傑，很明顯地有個D音節，與海軍掌握的哥爾德·羅傑這個名字不符。是化名，還是說單純的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本名？不對，如果不想讓別人知道的話，不會報真名的。
看來是海軍那邊的想法。
懶得去思考這些事情，等到一曲結束瑞吉娜為了不被哥爾·D·羅傑打擾索性又連上了一曲，節奏也變得愈加奔放，絲毫不去顧及樂譜上面所標識的東西，只自己拉得開心就好。
她閉上眼睛更能感受到周圍的人的歡笑，隨著他們的舞步慢慢將一首舞曲結尾，抬起頭的時候看見羅傑找了個正對她的位子，坐在那裡笑得格外親切。
心情一下子有些糟糕了起來，瞥了一眼小提琴盒裡面的貝利，瑞吉娜把錢拿在手裡在一邊的餐廳裡買了一袋子鴿食，看著他笑眯眯的樣子面無表情地把鴿食抖在了地上：「哥爾先生，我想你的願望一輩子也不會實現，我是一個海軍。」
「海軍什麼的我不介意呀，而且我感覺你很適合做我的夥伴。」
「死心吧，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哦？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大海的盡頭是什麼？」
「或許吧，不過哥爾……」
「叫我羅傑就行。」
「好吧羅傑，對於稱呼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在意，你可以叫我瑞吉娜。我知道你想要見到大海的盡頭，但是我卻對此並沒有太多興趣。」
看著地上搶食的鴿子們，瑞吉娜平靜地開口，拿著小提琴盒的手很是鬆鬆垮垮地握著，看上去一點也不警惕，甚至於還有些慵懶：「我見過最廣袤的星空，見過最深邃的夜色，見過最狂暴的隕石群，也見過最美麗的星球。」
「但是你沒見過大海的，不是麼？」
羅傑笑了起來，雖然他知道這個海軍少女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夥伴的，但是邀請一下又沒事，艾倫盯他太緊了，總要讓他注意力轉移一下好跑出去玩。
唉，早知如此當年就不應該……
眼神深邃了一瞬，羅傑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有些圓滑了起來：「那看在我都給你錢喂鴿子的份上，瑞吉娜醬別盯我盯得這麼緊好嘛，我也偶爾想要……」
「不可能的，你是海賊，雖然已經是過氣海賊，但是通緝令沒撤，還是重點關照的對象。」
「喂！通緝令這輩子都不可能撤的好麼！而且說我過氣我可是不服的！」
「所以過氣海賊不想過氣，又要把世界鬧個天翻地覆麼？。」
金色的眼睛裡面很平靜，對上大海賊的表情臉上甚至根本沒有任何情緒：「我相信你會做到的，在我所見到的資料中寫得很明白，你和別的海賊不一樣。」
「哦？那怎麼不在這裡把我直接拿下？」
「第一我沒那麼蠢，第二，雖然說身為海軍，我不怎麼討厭你。」
頓了一下，瑞吉娜覺得這句話似乎有些不對。不過她以前似乎也沒遇上過什麼「不同的蟲族」，無法用這個來用於比較羅傑。
滴。
短促的滴聲仿佛是沒忍住笑了一樣，瑞吉娜的臉上也輕鬆了一點。好吧，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她戰鬥的是蟲族，現在所要面對的海賊卻是人。
既然是人，就必然有不同的觀念。所有的觀念彙聚到一起必然擁有偏差，她身為瑞吉娜第一服從者是人類，既然如此對於不同立場的羅傑倒是有著不一樣的看法。
在羅傑的海賊生涯中他做的最多的是探索，同時打擊過海軍的威信——後者在海軍看來是最不能忍耐的，偏偏在瑞吉娜眼裡倒是最不在意的東西。
用她以前指揮官的話來說就是被人打臉了就打回去，嘰嘰歪歪地在背後說人不是真雞兒丟人。
不過就算對羅傑「不討厭」，也並不代表著她會因此轉換自己的立場。
「你是海賊，我是海軍。抱歉，我不是你的同伴。」
輕輕點頭對著羅傑示意，瑞吉娜提著小提琴盒轉身走得很俐落，偶爾還會和在路上和她打招呼的人微微示意。看著紅發少女的背影，羅傑稍稍笑了一下，對著旁邊的人舉了杯：「看來我們的音樂家不願意上船，雷利，真是麻煩啊。」
「你招攬她是因為什麼？這個少女可是很危險的喲。」
一頭金髮帶著眼鏡的劍客眼裡有了點笑意，對著自己的船長倒上了一杯酒：「而且還很聰明。」
「唔，怎麼說呢，只是我覺得這樣的光芒放在海軍，不是會熄滅，就是會遠遁。」
痛快地喝完了這一杯酒，羅傑放下杯子對著自己的副船長笑了：「不過現在亮著也不錯，看看她能堅持多久吧。不過雷利，她口中的星空，你難道沒興趣麼？」
「那可是一個小姑娘，小姑娘說的……」
「真的是小姑娘？我可不覺得。」
雷利搖了搖頭不去和羅傑爭辯，他的船長一直都是這麼我行我素，不過他也習慣了：「你還準備再出海麼？」
「好歹也先把大家都重新召集起來再說吧，雷利，這可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啊。」
·
今天遇到了哥爾·D·羅傑。
瑞吉娜寫著自己日記的手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把這行字寫下來，而是帶著隱晦的筆觸寫下了「今天去廣場拉小提琴，被人稱讚很適合做一個音樂家。」
在羅格鎮已經有了一個月，她也陸續收到了不少同期的來信。薩卡斯基的信件浸透了海水，所幸並沒有讓字跡模糊開來，還看得懂。波魯薩利諾寫的那叫一個狂放，薇薇安的言語有些內斂，每個人都沒有寫任何不適合說給別人聽的東西。
甚至於連地點，氣候，食物，以及一切都沒有透露，只說了諸如「我和同僚相處很好，有些懷念曾經學校裡的生活，希望你也平安」的字句。
唯獨在薩卡斯基的信件中，她看到了一個問題。
一個小小的問號，就像是他之前每天都會問自己的問題。不過因為通信以及信件檢查的緣故，現在的問題和以前有點不一樣。
你過得如何？還平安麼？
瑞吉娜看著這個「問題」笑了笑，在學校的時候實際上她並不介意被問各種各樣的事。只可惜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人造兵器」的第一重身份的時候就退卻了，仿佛不想要戳她傷疤一樣有意回避。到最後算下來，也就薩卡斯基一個人刨根問底。
不對，刨根問底的還有個波魯薩利諾，他的刨根問底又和別的不一樣。比如說薩卡斯基刨根問底每天三個問題問得無比自在，那麼波魯薩利諾……
他想自己猜。
瑞吉娜默默地翻過波魯薩利諾的信件，覺得他可能這輩子都猜不到了。
羅格鎮的日子真的很安寧，尤其在知道羅傑在這裡的時候瑞吉娜也算是明白為什麼沒有海賊敢在這裡鬧事……
「瑞吉娜準尉！有海賊鬧事！」
對不起，她不應該這麼斷言的。
提著刀到達現場，羅格鎮的街道上滿是慌亂的人，不少海軍已經前往維持秩序，而那個長的太過於隨心所欲的海賊獰笑著，拿著刀拎著武器店老闆的衣領，對著所有人發出了威脅。
「老子是海賊，管那麼多幹什麼。聽好了，識相點就把……」
「放下你手裡的老闆，否則後果自負。」
瑞吉娜輕輕地用腳後跟嗑了一個石子在手裡，無趣地瞥了一眼那個海賊渾身上下的破綻，從腦海裡調出了「歹徒海賊希爾夫，賞金一百萬」的資訊，抬手的同時直接揮刀向前。
仿佛只是一陣微風刮過，武器店老闆賣一刀就感覺到束縛自己的力量已將消失不見，連滾帶爬地沖到自己老婆旁邊，回頭就看到了以怪異姿勢倒地不起的惡徒。
沒有流血，也沒有任何刀鳴之聲，紅發的少女從地上抓起了海賊的領子一路拖拽著走回了海軍駐地，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這真的是那個雖然不怎麼笑，但是很友善，每週固定會去中央廣場拉小提琴的，瑞吉娜準尉？
看著少女的背影，賣一刀聽著自己老婆嗚哇一下大哭起來的聲音，拍著她的後背輕輕安慰著，同時和所有人的目光一樣定在了那個紅發少女上。
她還真不是一個普通的海軍。
輕輕拉了一下自己的兜帽，雷利若有所思地轉過了頭。他本想出手，卻莫名有了一種被鎖定了的感覺。
那個少女在警告自己不要出手。
是為了什麼警告呢，應該不是什麼「這個人是我的戰功」之類的東西，而是更像是那種「我知道你在這裡，不要上前，這是我的工作」之類，甚至於還帶著一點隱含善意的警告。
她是海軍他是海賊，不過對待方式倒是和以前那些海軍不怎麼一樣。
雷利笑了笑轉身離開了這個經歷過一個不那麼美妙插曲的現場，不得不說他也有點和船長一樣想把這個少女拉到船上成為夥伴了。
而且她的小提琴，確實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瑞吉娜：嗯？怎麼叫我入夥的人多了一個？不過不了，謝謝
第17章 第 17 章
在羅格鎮抓到這麼個一百萬的海賊，夠艾倫上校吹一個月的。
瑞吉娜對此倒是無所謂，畢竟一百萬貝利也算是一筆小財，給羅格鎮的駐軍們每人平分還都能拿到小幾萬。至於她的話除了預留給小提琴的錢以外也絕對夠花，因此也並不是很在意賞金。
羅格鎮上的商業街基本上所有的店面都有，重新買了一塊細布用於保養小提琴。松香她好像一輩子都用不完，只不過手頭的這一塊已經碎了，只好重新再來一塊。
想到薇薇安曾經說過「松香不可能用完，只有可能碎掉」的說法，瑞吉娜不得不表示她確實很懂這方面的事情。
「歡迎光臨，啊，瑞吉娜準尉，有什麼需要的麼？」
「休息時間不用叫我準尉。」
瑞吉娜瞥了一眼樂器店裡面的小提琴弦，隨意捏了一根放在外面的試了試手感。她的小提琴弦已經斷了一次了，手上還剩下一套，估計還是在買一套備用的好。
「我想要點松香還有琴弦。內爾先生，如果有空的話也請幫我留意一下品質高一點的弓毛。」
「說起來瑞吉娜準尉……瑞吉娜小姐。」
對上瑞吉娜金色的眼睛，內爾做出了一個投降的姿勢表示自己會修改尾碼的：「正巧最近有進一批弓毛，您想要看看麼？」
手指劃過潔白的馬尾毛，瑞吉娜摩挲了一下指尖，感受著其中的觸感痛快地付了錢。羅格鎮的日子仿佛一直都是這麼平靜，之前的海賊都只是一個突兀的插曲，當這個插曲過去之後就又恢復到了平靜的日子。
提著琴行的袋子站在武器店門口，瑞吉娜也不知道應該說賣一刀是心大還是真的什麼都不怕，連休息都沒怎麼休息就又把自己的店開了出來。門口的木桶裡面放著幾把看上去是快銷品的刀，瑞吉娜還饒有興趣地摸了兩下，就聽到了輔助系統仿佛是有些氣憤的滴聲。
好吧，她懂的。只不過最近是不是輔助系統滴得有點太頻繁了？這麼頻繁為什麼不醒過來？
瑞吉娜在心裡埋怨了一聲，她實際上也並沒有太多不適應，只不過像遇到萊德菲爾德和羅傑這樣的人她沒有辦法發揮出最高等級戰力有些不愉快罷了。
賣一刀很是殷勤，瑞吉娜稍稍有點不適應地放下了艾倫上校要她帶過來的跌打藥膏，看著賣一刀的表情歎了口氣：「上校希望您能早日康復。」
「我知道的，對了瑞吉娜小姐，有沒有看上我店裡的哪個孩子？」
「孩子麼？」
對賣一刀的稱呼並沒有太多意外，瑞吉娜掃了一眼剛才被自己觸碰過的刀，很是微妙地扭過了頭：「您應該知道這把刀還是收起來的好，畢竟被某些人買走的話很有可能造成不好的後果。」
稍稍停頓了一下，看著賣一刀臉上的表情瑞吉娜轉移了視線，盯著店裡的一幅畫歎了口氣：「就比如說那個海賊，就是因為您不肯把這把刀賣給他從而憤怒劫持您的吧？」
「哎呀，您快得就像是風一樣救了我，我對您可是很放心的。啊對，如果您對這個孩子有興趣的話，我也不介意把他送給你。」
「……不了。」
感受到腰間的刀微微顫動了一下，瑞吉娜表情有些無奈：「我並沒有更換武器的打算。」
「這樣麼。」
賣一刀笑了笑也不繼續說下去，依舊把他的這一把三代鬼徹和一堆快銷品放到了一起，一副「有緣人取之」的樣子看得瑞吉娜也只能尊重他的想法。
轉身看著門口出現的一個金髮男人，瑞吉娜對著他點了點頭姑且算打了個招呼，走出去的時候卻聽到了他的聲音：「瑞吉娜小姐。」
略微頓了一下腳步，瑞吉娜瞥了雷利一眼繼續往前走。對方這麼一聲也確實只像是在打招呼罷了，她也沒有什麼必須要問個明白的好奇心。
很是不在意地繼續向前回到海軍駐所，瑞吉娜重新給自己的小提琴弓換了弓毛上了松香再把琴弦換了一遍，拉了兩條音階基本功之後就將小提琴放回了琴盒裡。
剛剛換好琴弦還是不要這麼急，一般來說一天之後音色才會達到最佳狀態，她也不是那種一天不拉琴渾身難受的人。
東海的陽光燦爛，在秋天的時候似乎都不會怎麼下雨。樹葉一點一點變成金黃色，秋色愈加濃重了起來，讓瑞吉娜莫名感覺到了一種時間的流逝。
廣場上依舊人來人往，秋日午後的陽光曬得讓人有些昏昏欲睡。瑞吉娜帶著自己的小提琴坐在旁邊的咖啡館裡，桌子上攤著一些小說，而另外一邊則是坐著一個讓人懷疑是不是要老牛吃嫩草的哥爾·D·羅傑。
對於海軍準尉小姐和海賊兩個人的談話基本上是整個羅格鎮都非常願意聽到的喜劇節目，尤其是在看到羅傑吃癟的時候更是如此。不過海軍方面似乎也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對瑞吉娜作出什麼懲罰，倒是讓羅格鎮淳樸的住民們松了口氣。
他們雖然不喜歡羅傑的海賊身份，但是不得不說他用著他的名號庇護著這個小鎮。而每天都在巡邏的海軍準尉小姐，更是對幾乎所有的居民都非常關照。
而且她似乎還記得每個人的名字，真的是一件很讓人覺得暖心的事情。
「我想您不用再邀請我了，我是不會上您的賊船的。」
把自己手中這一本《大騙子羅蘭度》翻完最後一頁，若有所思地合上這本童話書之後瑞吉娜拿起了旁邊一本勇士冒險小說，坐在羅格鎮中心廣場的露天咖啡廳裡享受閒適的午後——當然，如果羅傑不再就更好了：「我是海軍。」
「哎呀海軍做一輩子也是很……」
「海賊做一輩子也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幹自己想要幹的事情還會受到自己內心道德的束縛，覺得自己沒有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偏偏上了通緝令，整天還要再糾結海軍的圍追堵截。這麼一想，您的日子可真是悲慘。」
「……」
「想著不能繼續這麼下去了，既然你們都說我是海賊那就當個徹頭徹尾的海賊吧。結果因為內心煎熬幹不了壞事還要再對上其他海賊團的拉攏和追殺，就比如說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金獅子，唉，好慘。」
「等等，你明明就把他的名字都說出來了好麼！」
「我可沒點名道姓，另外您還有什麼沒有和我說過的想法，說吧，我聽著。」
隨手翻了兩頁，確定又是一個勇者來自小村子青梅竹馬魔法師，勇敢友誼熱血基調的D7喜歡的冒險故事，瑞吉娜看到被打擊到石化的羅傑聳了聳肩膀：「那麼現在，雷利先生，您可以把您的船長拉回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個有意思的小姑娘，喂羅傑，聽到沒有？」
「沒關係我可不會放棄的，而且瑞吉娜醬真的很適合做我的夥伴啊。雷利，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
「如果說您對『適合做我的同伴』的定義取決於『能夠把羅傑說到石化』的話，雷利先生您介不介意我把這些對話整理出來然後成為一本冊子取名《論如何當羅傑的夥伴一百條守則》？」
等等，為什麼要向他開炮？他明明就只是在內心想想把她拉上船，根本就沒對此實施過什麼好麼。
雷利無奈地扶住了額頭，好吧，遷怒這種事情他完全也是理解的。
陽光一點一點比之前變得更加金黃，瑞吉娜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書本，重新放在自己的手提袋裡。看著所有人一瞬間集中在她身上的視線動作也不見緩慢，認真地把小提琴盒打開，給自己的小提琴調了弦，琴弓上好松香之後站了起來。
仿佛是和之前有些不同的音色，換了琴弦之後的小提琴音色一下子變得比之前更加清亮，瑞吉娜臉上多了一絲笑意，走到廣場的中心將指尖按在琴弦之上，在所有人的歡呼聲中拉響了今天的第一首曲子。
她仿佛看到了偷偷摸摸跑過來同樣在聽曲子的艾倫上校以及被自己每天按著點揍的海軍菜鳥新兵們。小提琴的聲音帶著一點悠長，仿佛是羅格鎮下午三點的陽光，帶著一點眷戀和慵懶。
廣場上原本喧囂的人聲一點一點安靜了起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些小小的歡呼和更加愉快的笑聲。站在一邊拉琴的少女躍動著她的指尖，身邊原本坐著的少年笑嘻嘻地拿出了一直被自己藏著的手鼓，愉快地跟著節奏敲打起來。
金色的光芒在少女的紅發上鍍上一層淺棕的柔光，讓她一點一點變得比之前更加柔和了起來。歡快的舞曲配合著鼓聲，很快又加進來了了不同的聲音。
鈴鼓聲，拍手聲，還有流浪藝人同樣加入進來的小提琴演奏，偶爾還會多出兩聲口哨，一點一點把原本只有小提琴的舞曲變得更加生動了起來。
「我可沒有對她有別的心思，你看她都拒絕我那麼多次了，還不放心？」
看著廣場上歡快的人群，羅傑看著裝模作樣貓過來坐著的艾倫上校，抽了抽嘴角給他扔了一根雪茄：「你們海軍真是看得夠牢的。」
「哎呀，你要跑還不簡單，拐帶瑞吉娜醬可就不好了。」
艾倫上校咬著雪茄哼了一聲，看著最中心的那個少女眉頭更加皺緊了：「所以說你是真的要走了，對吧？」
「放心，羅格鎮還是那樣安寧，不會有人做什麼的。」
「因為你的名號？」
「或許未來還有她的。」
雷利聳了聳肩膀，對著這位明顯就是來養老的老熟人也很是自在，一點都沒有正常海賊看見海軍喊打喊殺的樣子：「人生總是要做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是麼？」
「或許吧，不過這個孩子……」
一下一下咬著雪茄，艾倫上校看著那個曲調一轉開始拉另外一首明顯是獨角戲協奏曲的少女有些無奈：「你們也知道，羅格鎮是留不下她的。」
「哈哈哈哈，誰會被一個地方束縛呢。每個人都是屬於大海的孩子，又有誰不期盼著去看一眼蔚藍的大海？」
「羅傑你越來越沒正形了。」
嗤笑了一聲，艾倫上校看著拿著花朵等瑞吉娜拉完曲子準備給她送花的一群小孩子們，眉眼溫和了許多：「我就提醒你一句，你讓她上你的船，很多人就聽不到這樣的曲子了。」
「……」
這樣尊敬，愛戴，以及親切的眼神，或許在這個時候是只有海軍才能擁有的東西。
被獻上花朵的少女看上去有些無措，她彎下了腰看著小孩子們將花朵放上她的髮辮，愣了一下之後露出了一個難得有些顯得稚氣的笑容。
「所以，死心吧羅傑，她屬於海軍。」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時候羅傑還沒開啟大海賊時代，海軍基本上壓著海賊打，而且名聲似乎也不錯=。=所以……
嗯，所以你們最愛的環節來了，下午四點半加更一章→v→
記得留言呀嗚嗚嗚
第18章 第 18 章
時間似乎悄無聲息地滑向了1494年，瑞吉娜聽著羅格鎮上和奧克斯大鐘完全不同的鐘聲，很是疑惑自己為什麼會被推為羅格鎮新年聚會的表演者。
當然，海軍駐地小提琴讓她拉一段也就拉了，這種算……
「這種的話，算軍民一家親，軍民魚水情。」
「……」
艾倫上校深沉地拍了拍瑞吉娜的肩膀，然後立刻把她送到了舞臺上。
好一個軍民魚水一家親。
默默地拉完一首自己在奧利斯廣場印象深刻的《新年快樂吉祥》，瑞吉娜下了舞臺的時候深沉地看著天空，覺得這事兒必須要告訴薩卡斯基和薇薇安，告訴他們自己終於明白了「學會一門才藝之後在客人面前表演」的尷尬感。
居然都沒有提前和她說要表演這種事情是在是太過分了！不僅如此艾倫上校還帶著全體菜鳥們站在台下給她熱烈鼓掌，瑞吉娜覺得自己拉完一首曲子臉都要紅了。
沒臉再在廣場上拉琴了，真的。
收到送報鳥傳來的信件，薩卡斯基難得用一把新買的拆信刀小心翼翼地裁開了被黏合完整的信封。雖然信件明顯被打開又合上檢查過，不過他對此並不在意。
瑞吉娜一向很謹慎，從來不會寫不該寫的事情，偶爾提到兩句的大概也就是小孩子送了她花環之類的事情，甚至於連可能會暴露她駐紮地點的天氣都從來沒有說過。
從畢業到現在他好像已經收了她很久的信，而今天的信件似乎終於多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字跡稍許有些變化，但是卻是向好的發展，一點一點變得更加俐落而輕鬆了。她告訴他自己被稱讚適合做一個音樂家，被小孩子帶上了花環，偶爾會有人和她一起合奏，一合奏整個廣場都會變得活躍起來——
那個鋸木頭的瑞吉娜居然還能上臺表演？如果不是她帶著怨念的筆觸，或許他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眼底露出了一點笑意，薩卡斯基放下手頭的信件給自己換了繃帶。他並不覺得瑞吉娜稱得上是悠閒的人生太過於鬆懈，也不會因為自己在戰場上拼搏受傷對比而不滿。
或許因為曾經無數個問題讓他明白這個少女所經歷的東西，過於嚴苛的要求在她的身上很理所當然，卻又讓他難得覺得似乎有些太嚴苛了一些。
就像是她留在格鬥場拉小提琴的時候，他就一直違背「學生必須在食堂進行午餐與晚餐」的規定給她帶飯。
算了，管他呢，澤法老師都沒說什麼。
合上信紙之後薩卡斯基看到自己的房門大大咧咧地被推開，住在一起的室友瞥了他一眼就翻了個熟悉的白眼：「又是你的小女朋友？」
「不是。」
「得了吧，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那蕩漾的簡直讓人沒眼看。」
稍稍皺了皺眉，薩卡斯基看著眼前明顯有些羡慕嫉妒恨的戰友聳了聳肩，反正他說了實話，強納森不信也沒辦法。
不過瑞吉娜……
「哦對，薩卡斯基，和你說個事兒。」
「什麼？」
「接到一點內部消息，新年之後你八成要升官。」
懶散地躺在床上的強納森除了臉上的鬍子以外看上去莫名和波魯薩利諾有些神似，不過沒他那麼欠扁：「話說你藥換完了？不用我幫忙？」
「不用。」
「放心我也不是討好你什麼的，你這種軍裡嫡系，惡魔果實，戰功又高不怕死，確實能爬的比我高。」
同樣不在意地笑了一聲，強納森從床上爬起來趴在床上拿了根煙叼在嘴裡，順手把一卷乾淨的紗布扔給了薩卡斯基，留著鬍子的臉上露出了一點微妙的嘲諷：「到時候記得提攜我就行，別忘記我。」
「不會的。」
站起來幫強納森身上換好了繃帶，看著他背上那一道總算開始癒合的傷口薩卡斯基松了口氣。他覺得強納森沒必要這麼口是心非。而且要認真記住每一個戰友這是他從瑞吉娜身上學到的事情，也會和他決定做的那樣記住每一個人。
「得了吧，誰知道會不會在明天死了呢，別覺得我那天救了你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話說回來，薩卡斯基，你那小女朋友叫什麼？有照片不給我看一眼？」
「她不是。」
把信紙放在自己的抽屜裡面，薩卡斯基懶得理越來越八卦的室友，一個翻身躺在了床上：「明天大概率要重新開始正常時間，強納森你不早點睡就只有五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靠，八卦一下都不給，薩卡斯基你的小女朋友遲早被人追走。」
面無表情地躺在床上，薩卡斯基深深思考了一下強納森的這個問題，最後翻了個白眼。
被什麼追走，小提琴麼？
·
瑞吉娜覺得自己這樣悠閒的日子估計不會長久了，並不是說上天看不慣她每天這樣的海軍生活，而是很多時候都會有么蛾子的出現。
比如說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在新年之後不斷湧來羅格鎮的過氣海賊們。
羅傑似乎準備再一次出海，只不過瑞吉娜敏銳地感覺到他這次出海似乎還帶著一點破釜沉舟的信念，整個人的精氣神仿佛和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有點不一樣。
或者說，羅傑是在強迫自己，強迫自己再進行一次不知道前路是什麼的航海旅行。
瑞吉娜懶得管他的事情，羅傑想要出海就出，她現在只不過是個羅格鎮的普通駐軍準尉罷了。而且現在哥爾·D·羅傑在沒有做什麼事情的時候就是一個普通的羅格鎮居民，她沒法對他做什麼——
過氣海賊同理，那些都是來探望朋友的「普通人」，不在海軍的管轄範圍之內。
至於認不認得出來那些掛在通緝令上的臉，艾倫上校還能看人的那只眼睛一閉覺得瑞吉娜的想法挺好。這群「老朋友」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很聽話，也從來沒做什麼犯法的事情，那麼就當做普通人來對待就行。
最後還是沒忍住重新回到廣場上拉著小提琴，哪怕是下雪的冬天瑞吉娜也只是穿了一件普通的風衣，襯地一群裹成球打雪仗的孩子更胖了。
感受著北風越來越強烈，馬上就要下暴風雪的氣息，瑞吉娜提前收回了小提琴把一群小孩子趕回了家，大步走向海軍駐所的時候卻被雷利給叫住了。
「最後……」
「不了。」
瑞吉娜停下了腳步，看著眼前這個金髮的劍士搖了搖頭：「你應該知道，我是海軍。」
「話說回來，瑞吉娜醬來到羅格鎮也半年了吧？」
「從我到達時間是六月二十五日來算的話，現在一月底，或許確實可以算半年多。」
雷利笑著搖了搖頭，他好像和羅傑待久了，也沾染上了他那麼一點不死心的態度：「如果你改變想法的話，我們隨時歡迎你。」
「這話可不能讓我的戰友們聽到，只不過我很奇怪，為什麼你們只對我這麼說？」
瑞吉娜聳了聳肩，她最近感覺波魯薩利諾的試探開始多了起來薩卡斯基雖然不怎麼說話但是明顯也透露出他所在地方戰鬥的緊張——信紙上她聞到了血腥和藥味。
很淡，但是躲不過她的嗅覺。
雷利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臉上的微笑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你應該知道的。」
「如果你一直在羅格鎮也就算了，但是你不可能被一個羅格鎮攔住，而你的老師也不可能讓你只做這麼一個準尉。」
「所以？」
「瑞吉娜醬，我們的邀請隨時有效，只要記住你並不是只有海軍這麼一條出路就行。」
和雷利錯身而過，瑞吉娜沒有停下腳步，迎著越來越兇猛的風雪走回了海軍駐地，學著旁邊人的樣子輕輕地往手裡呵了一口氣。
好像確實有點冷了。
冬天似乎海賊們也並不是很願意出海，尤其在這樣具有暴風的時節，對準顛倒山的航道似乎也成了一件比往常更加困難的事情。而在這樣的冬天偏偏來到羅格鎮的人逐漸增多，瑞吉娜和艾倫上校都明白要發生什麼，然而沒一個人會說破。
「海軍和海賊，真的是全部對立的麼？您認為什麼樣的人會被當做海賊？」
「冒犯海軍威嚴的人和犯下罪行的人，本來應該是後者佔據比例更大的，然而現在卻是前者的罪行更大。海軍有的時候太過於固執，但是若是不這麼做，受傷害的首當其衝，永遠是平民。」
艾倫上校將手放在壁爐邊，對著站在陰影裡的少女露出了一個微笑：「如果說每個人都和羅傑這樣，只是在『探索』而不是在『破壞』的話，他們就可以被稱之為探險家而不是海賊了。瑞吉娜，人是有貪欲的，當他們遏制不住自己內心的貪欲的時候，我們就需要將他們斬殺。」
「我想澤法老大讓你來我這裡，應該也是這個原因。」
圍著溫暖的爐火伸了個懶腰，艾倫上校笑了起來：「拿老大做個比喻應該不是什麼壞事，他也不會在意的。我的老上司一輩子沒有殺過海賊，赫赫威名，和海軍英雄『拳骨』卡普並稱為『不殺的大將』澤法。不管是海賊還是海軍都對他欽佩無比，可偏偏海賊卻殺了他的妻子和兒子。」
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的瑞吉娜抿了抿嘴，她知道這些，也明白艾倫上校說這件事情的用意。
「你說是什麼海賊能夠到達被保護嚴密的馬林梵多，殺害我的老大的妻子兒女呢？」
「……」
「大家都明白，老大也明白。他本來是不想留下的，但是只是被挽留了一下就決定重新留下來。他留下還能能做什麼？」
「澤法老師決定從根本開始進行改變，我知道。」
艾倫上校笑了笑沒接話，瑞吉娜並不如同澤法所想的那樣不能接受黑暗面，她所經歷的黑暗也並不是沒有過。
只是，她好像一直很幸運地遇到了願意對她伸出援手的人。
房間裡面只剩下了木柴燃燒的劈啪聲，瑞吉娜對著自己的上司行了一個軍禮，聲音平靜中帶著一點溫柔：「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知道立場不同所帶來的疑惑。不過艾倫上校，我曾經見過無比廣袤而包容著所有事物的星空，那景色是我一輩子也不會忘懷的美麗。」
「我的指……我認識的人和我說過，星空有多燦爛，黑夜就有多深邃。」
然而即便如此，所有人首先看到的也是燦爛的星空。
艾倫上校沒有去理會那個人是誰，但是他明白瑞吉娜沒有說出口的潛臺詞。稍稍愣了一下，他往爐火中扔了一塊木柴看著火勢再度變得高昂起來。他想起來了，菜鳥們和他提到過，說瑞吉娜的眼睛裡似乎有著別人沒有的光。
她的想法和她的眼睛一樣，在這個海軍中閃耀著讓人覺得溫暖的光。
獨眼上校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溫和了起來，看著不斷在空中升騰的火焰露出了一個久違的安靜笑容。
「是的，所有人都覺得星空很美。」
作者有話要說：
瑞吉娜是做無罪推論的，並且只管自己的「控制區域」範圍內，就比如說她來了羅格鎮之後，羅傑之前所有一切都和她無關，只要她在的時候羅傑沒有做什麼她就不會管他，並且把他當成普通居民來對待。
兩個人對話的解讀……看你們怎麼想的吧，我覺得很明顯了w
第19章 第 19 章
隨著時間的流逝，羅格鎮的氣溫逐漸開始回暖。這本來應該是氣氛變得更加溫和的信號，然而隨著「探親」的人越來越多，瑞吉娜能夠感受到羅格鎮開始內松外緊了起來，海軍的巡邏也更加密集了。
不法之徒們也仿佛感受到了什麼特殊的氣氛開始逐漸增多，不過對於海軍而言簡直就是撞上來的功勳。抓了兩個人販子丟個艾倫上校，瑞吉娜拍了拍手照樣換上自己的變裝前往每週都必然會去的羅格鎮中心廣場。
雖說氣溫開始回暖，但氣溫依舊持續低迷，依舊還算得上是冬天，中心廣場那一片給小孩子們溜冰玩耍的地方也依然存在。晶瑩剔透的冰霜看得瑞吉娜抿嘴一笑，結果一不留神就被一群小孩子拖著也來到了冰上。
「誒？瑞吉娜桑為什麼不會摔倒？」
「因為……」
「笨蛋，當然是因為瑞吉娜桑超厲害。」
旁邊一個人小鬼大的小男孩對著自己的小朋友嘲笑了一聲，結果一個沒留神摔了個結實引得周圍哄堂大笑。瑞吉娜搖了搖頭，伸手把他拉起來之後稍稍拍了拍身上的冰屑，和抓小雞崽一樣把他扔到了他著急的母親身邊。
「以後出去玩先和母親說一聲，她會擔心的。」
輕輕地對著那位母親示意，瑞吉娜頓了頓腳步，看著他對著自己做鬼臉的樣子稍稍勾起了嘴角，就看到熊孩子一下子躲在了母親身後。
她似乎也沒這麼嚇人吧？
瑞吉娜從六月底開始來到羅格鎮，半年多的時間讓整個羅格鎮上的人都知道了她的名字。關於記名字這件事情瑞吉娜有時候覺得自己也應該多謝謝自己那傲人的記憶力，不然怎麼都不可能把每個人的名字和臉對上號。
如果她的輔助系統重新清醒過來……好吧，就算輔助系統在也沒辦法在這方面給她提供幫助。畢竟輔助系統提供的説明都是戰鬥方面的，這是屬於她的「人際關係」。
難得羅格鎮沒颳風，瑞吉娜能夠感覺到冬日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比往常都要溫暖許多，港口和商鋪的也變得格外繁忙。一切在顯得平常而又不平常的時候瑞吉娜明白，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今天應該就是羅傑走的日子。
在廣場上繞了一圈最後還是回到了碼頭，瑞吉娜看著停在港口在不斷搬運著補給的人們把小提琴盒放在腳下，手則是撐在欄杆上看著那艘不算太大也並沒有顯露出什麼特別的船隻。羅傑已經站在船頭上，意氣風發地實在是讓人難以覺得這個男人已經身患絕症。
不管羅傑的身份是什麼，只憑著這樣的毅力和對大海的熱愛，她都要來送他一程。
雖然不知道她和羅傑現在還算不算朋友，瑞吉娜覺得自己送行這件事情也是需要兩手準備的。
看著羅傑海賊團似乎補給搬運地差不多了，瑞吉娜拎出了小提琴，在身邊一圈人驚訝的目光中架在了自己的左鎖骨上。琴弓已經被她提前上好了松香，如果說有什麼曲子能夠給羅傑送行的話，或許只有那一首《賓克斯的美酒》。
她是海軍沒錯，但是這不妨礙海軍也覺得這首歌的旋律非常優美。當然介於某些緣由，他們表面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但是音樂又有什麼錯呢，甚至於連歌曲本身都是沒錯的。
歡快的旋律回蕩在港口上，瑞吉娜把一曲拉完就放下了小提琴，重新關在琴盒裡面把它放在了一邊。
友人的送行，到此為止。
看著已經開始揚帆起航的羅傑，瑞吉娜毫不猶豫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雙刀，腳下微微發力直接動用月步，在行人慌亂而又驚訝的呼聲中對著海賊團直接沖了過去。
「我的天瑞吉娜醬，你就不能稍微對我好一點麼？」
「別想了，我是海軍，過氣海賊。」
帶著一點調侃看著架住自己攻擊的雷利，瑞吉娜稍稍在空中借了個力，盯著雷利銳利的眸子開口：「如果是你的話也行，來吧，雷利。」
滴——
二段速度，解除。二段力量，解除。壓制等級，E。
仿若一道流光，刀刃斬向的並非是羅傑的船，而是他前方的航路。大海仿佛被刀風斬開，瞬間揚起了巨浪。
「嗚哇，這可真是太可怕了啊瑞吉娜。還有，你的對手是我，不好好看著我麼？」
敵人已鎖定，危險等級，C，劍術等級，C，一擊必殺幾率，極低。
如果說不能在這裡留下羅傑，那麼就對著船也可以。至於雷利——
「我不是一個純粹的具有高度自尊心的劍客或者刀客，挑釁對我是沒用的，雷利。」
心隨意轉的同時雷利也已經發現瑞吉娜的攻擊方向開始有所變化立刻拿著自己的劍沖了上去，他們的航海士怒吼著掌帆，運用剛才巨浪的洋流以及突然加大的風迅速地開始搶帆行駛。
風力增大，洋流方向，利於敵方。船隻龍骨結構點，解析開始。
滴——
忘記輔助系統還沒恢復的瑞吉娜輕微地罵了一句從E8那裡學來的髒話，看著始終擋在自己身前的雷利在空中轉身落下，腳尖點在海面之上仿佛在試探著什麼，最後穩穩地站在了海面之上。
「謔，瑞吉娜醬果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人。你想要攔住我們的話，不如一起上船怎麼樣？」
「不了，我是海軍。」
看著雷利在空中翻越重新站在了羅傑船隻的甲板上，瑞吉娜金眸裡透出了一點笑意：「所以你們海賊團的人，都這麼不死心的麼？」
「你們海軍不也是這麼不死心麼？瑞吉娜醬，或許下次見面——」
瑞吉娜的右手高高揚起，雪白的刀刃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寒芒。
雖然說她現在被封印了，但是該做的還是可以做的。
「不好，不應該多說話的。快！立刻跑！」
有點晚了。
毫不猶豫地將刀揮下，瑞吉娜聽著大海的波浪湧動，在最後一刻抓住了細微的感覺。刀光閃過，在寂靜幾秒鐘之後海洋上瞬間揚起了讓人驚懼如同海嘯一般的狂潮。巨大的海浪在一瞬間仿佛被呼喚了出來，站在港口的人看著那個站在海洋上的紅發少女，突然對其有了一種敬畏。
這種敬畏來源於她的實力，也來源於一種懼怕。
「就知道瑞吉娜醬絕對不是一般人，喲我們的船長，你怎麼還沒把她拉上船啊？」
「雷利你閉嘴，風向風速都可以，聽我指揮，所有人開始行動，立刻！」
瑞吉娜看著那艘船的風帆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折疊，原本速度並不快的船瞬間如同一支利箭一樣沖向了那巨大的海浪。
她一個人是攔不下羅傑的，一個人永遠也做不到一個團隊能做到的事情。
不過她盡力了。
「瑞吉娜準尉！你的調令……當心！！！」
轉過身看著站在港口對著自己怒吼的傳令兵，瑞吉娜看著因為自己的攻擊帶動的另外一個巨浪呼嘯著朝著羅格鎮沖去，很是淡然地平舉了自己的刀。
就像是守護神一般，海浪逕自撞上了瑞吉娜的刀鋒，衝力頓時一滯，海水就像是帶著一點不甘願一樣逐漸變得平穩。巨大的波浪似乎已經失去了前進的動力，一瞬間頹喪下來的趨勢仿佛是被捉到調皮的孩子，最後一絲不甘心讓它帶著一點憤怒朝著瑞吉娜撲了過去。
港口的呼喊她都聽得到，只不過大海是不會傷害到她的。
等這道遮蔽視線的海浪過去羅傑的船早已失去了蹤影，不過瑞吉娜並不擔憂他和他的海賊團——一個是永遠會朝著海洋前進的大海賊，而她是要抓捕海賊的海軍，他們在不遠的將來就會相見也說不定。
躁動不安的海面逐漸平穩下來，瑞吉娜收回自己的雙刀，一步一步踩在海上重新回到了羅格鎮的港口。在所有人敬畏的表情中伸手接過了傳令兵遞來的命令，紅發少女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稍稍皺起了眉。
「知道了，我馬上前往司法島。」
調令上面寫著她的名字，署名則是戰國。
戰國不是什麼會因為私事把她調走的人，調令上面更是顯得有些怪異，幾乎什麼都沒有說卻定死了集合的時間是在兩個星期之後。
「兩個星期，從羅格鎮到司法島……」
早知道她就順帶著坐羅傑的船了。
沒忍住噎了一下，瑞吉娜歎了口氣：「早知道我就借羅傑的順風船，不把他們送這麼快了。」
「咳咳，瑞吉娜準尉，關於這個的話海軍可以送您。」
「按照這個時間，基本上就是調令到達的那一刻我就必須要離開。還好我私人物品並不多，先回去和艾倫上校說一聲，船隻就拜託了。」
對著傳令兵行了一個軍禮，瑞吉娜低頭把自己的小提琴盒重新抱在了懷裡。看著這位準尉的背影，傳令兵突然發現她身上似乎是完全乾燥的。
她用刀刃揚起了巨浪，斬滅了一道巨浪同時也被那道巨浪淹沒，那麼為什麼……
低下頭沒有將自己的發現說出來，傳令兵重新將視線轉向了剛才那道巨浪出現的位置。天氣依舊晴好，甚至於連風也沒有多少。
自己所見到的瑞吉娜準尉還可以站在海面之上……
這種事情或許只有放在心裡才是最好的。瑞吉娜既然沒有說，那麼他也不會。
畢竟任何人都是有些小秘密的，瑞吉娜準尉也不例外，不是麼？
作者有話要說：
算算時間，羅傑應該比原來提早一年……或者兩年跑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就當是羅傑多浪了兩年好了【喂
瑞吉娜的小秘密……不，不算小秘密了咳咳。不過透露出來也挺多了，可以結合一下文案和之前
第七章開頭，嗯
司法島可以抄近路【等等】回總部，超方便的【喂
第20章 第 20 章
從羅格鎮到司法島，整整兩個星期馬不停蹄地趕路也還是會或多或少遇到點事情。比如說遇上要追擊的海賊啦，海賊啦，和海賊啦。到後來瑞吉娜實在是懶得跟船，直接運起月步跳到空中，飛一樣沖向了司法島。
所幸到達的時候距離調令的截止日期還有半天時間，瑞吉娜看著周圍一圈用詭異目光看著自己的海軍們還有些疑惑。後來掃了一眼他們的肩章，看著眼前所有人至少都是一個少尉……
稍稍放開了一下精神力尋找自己想找的人，瑞吉娜莫名有種自己好像被看低了的感覺。
怎麼說呢，有些……驚奇？
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這種奇特的感覺，瑞吉娜就感受到自己背後傳來了一點腳步。對方很是理解地往斜對角方向放重了腳步，處於一個她並不會過激也並不特別警惕的位置開口。
「耶果然，就知道瑞吉娜你肯定也會來的嘛，和薩卡斯基用你打賭一點意思都沒有。」
「波魯……」
轉過身看了一眼曾經同學的肩章，瑞吉娜瞥了他頭上的毛線海軍帽，有些無奈地軍中的等級問題，舉起手對他先行了個軍禮：「中尉，好久不見。」
「嗯確實，好久……我去，薩卡斯基你幹什麼！」
波魯薩利諾背上猛地被拍了一下，那清脆嘹亮得簡直讓聽到的人都下意識嘶了一聲。瑞吉娜稍稍勾了勾嘴角，看了眼在背後出手還哼了一聲的薩卡斯基，莫名感覺到了他藏在兜帽下的臉上估計還有著一種叫做幸災樂禍的表情。
好吧，她也挺幸災樂禍的。
收回自己握著刀的手，瑞吉娜非常平靜，甚至於可以說還帶著一點滿意的樣子對著薩卡斯基行了一個十分標準的軍禮：「薩卡斯基中尉。」
「不用這麼叫我，和往常一樣就行。」
薩卡斯基抬起手，似乎有些敷衍地將中指劃過自己的太陽穴就當是行了一禮，瞥了一眼旁邊的同期沒說話。瑞吉娜看著伸手努力想要揉後背然而夠不到，動作分外扭曲的波魯薩利諾聳了聳肩，儘量平靜地開口：「波魯，你應該慶倖你沒有繼續說下去，也應該謝謝薩卡斯基打斷了你的話。你知道我的，很有可能接下來你等到的就不是一巴掌了。」
「……」
看著波魯薩利諾滿臉鄙夷又不繼續說下去的樣子，瑞吉娜就知道分離的半年時間波魯薩利諾也沒忘記她在學校時候的表現：「只不過波魯，為什麼說『我肯定會來』？」
「你居然不知道？」
稀奇地看了一眼發問的瑞吉娜，波魯薩利諾也不想去問為什麼曾經在學校無所不知的瑞吉娜會這麼問，他更多地是相信瑞吉娜知道要發生什麼，只不過沒有說出來而已。
就和在場這裡所有人，都大概知道會發生什麼，卻不會說。
「嘛，這種事情我們這些小人物也不過是用來當加油呐喊的人吧。你看著周圍這批人的軍銜，就知道肯定有事情就對了。」
薩卡斯基微微皺了皺眉，看到瑞吉娜並不在意被敷衍也不去戳破這件事情覺得可能這次瑞吉娜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當然，她似乎更不在乎會發生什麼。
「這樣，我明白了。」
雖然還是不知道卡普讓她來到司法島的理由，瑞吉娜不得不說自己還是很開心能夠看到許久不見的兩位好友的。他們一直都在通信中沒錯，但通信和見面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至於兩個人身上血與火的氣息濃重了不少這件事情，對她而言完全就不是什麼用來特別值得一提的。
波魯薩利諾眯了眯眼睛，看著瑞吉娜和薩卡斯基說話的樣子微微有些皺眉。這麼半年下來他再次見到薩卡斯基的時候感覺到對方和自己差不多，氣息和站姿都和在軍校裡有了不小的差別。但是瑞吉娜……
「喂，我說你，對，就那個準尉。」
聽到這個聲音瑞吉娜皺了皺眉，往旁邊稍微滑了一步之後猛地抓住那只從自己身後伸來仿佛要抓住她脖子的手。沒有轉身只是通過肘關節和手腕的動作一擰一扭，聽到嚎叫的那刻瑞吉娜立刻放開轉身，左手緊跟上前直接掐住了對方的咽喉。
殺意瞬間彌漫在了整個廣場上，原本嘈雜的話語就像是一下子被掐斷一樣安靜了起來，連呼吸聲也變得微不可聞。那個少尉原本因為痛楚發出的嚎叫仿佛被強行切了暫停，臉因為呼吸的關係漲得通紅，看著瑞吉娜的表情滿是恐懼。
「對不起，我不習慣別人在我背後用這種方式打招呼，少尉閣下。」
瞥了一眼對方的肩章，瑞吉娜在別人出聲之前放開手，順帶著在太陽穴邊上一劃權當行了一禮。她的聲音帶著一點冷意，金色的眼睛裡面看不到絲毫對於生命的憐憫。
「失禮了。」
波魯薩利諾站在一邊心有餘悸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沒忍住戳了一下薩卡斯基：「我想起來了，你當年被她鎖喉有這麼狠麼？」
「……」
「哦行了我知道了，還要狠。」
只不過這樣的殺氣，這種近乎震懾全場的氣息或許也不僅僅是殺氣了吧？這種震撼感，以及讓人想要俯首稱臣的恐懼，更像是……
霸王色霸氣，有可能麼？
瞥了一眼安靜下來的瑞吉娜，波魯薩利諾覺得為了自己的脖子著想還是別去問這個問題了，夢回軍校歲月這種事情還是留給別人去回味吧。
瑞吉娜掃了一圈周圍的人，她並不是很介意旁人看著自己帶著忌憚或者驚恐的目光，看著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並未流露出什麼表情，瑞吉娜也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能讓她介意的也就這麼幾個人罷了，他們都不介意了，自己還要介意什麼？
再說了，波魯肯定能給她掃尾。
「瑞吉娜，你的速度似乎慢了很多啊。」
波魯薩利諾懶洋洋地開口打破了這一點安靜，只不過語氣裡帶著一點嘲諷，不像是解圍反而更像是在說風涼話：「看來在東海的這半年，你身手可是落下了不少。」
「波魯，你的意思是想要和我打一場麼？」
瞥了一眼波魯薩利諾旁邊的薩卡斯基，瑞吉娜瞥了一眼天上的太陽搖了搖頭：「馬上就要到集合時間了，要打的話等到這件事情結束再說，我很樂意來瞭解一下你的實力。」
「那也不錯，薩卡斯基，你要不要也一起？半年沒見了，好好交流一下嘛。」
「不了，和你就不了。」
在三個人重新開始交流的時候說話聲逐漸又開始出現，不過很明顯比剛才壓抑了許多，也少了不少對她的窺探。瑞吉娜無趣地用腳碾磨了一會兒沙地，就像是實在是找不到一個聊天點硬逼著自己開口一樣：「薩卡斯基，你為什麼不把兜帽脫了？」
「不習慣。」
「哦，那就戴著好了，不遮擋視線就沒問題。」
瑞吉娜聳了聳肩，她不習慣戴海軍的帽子，總覺得戰鬥起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帽子就飛了：「那我這樣的軍容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戰鬥起來我真沒空還要去顧及一隻帽子，索性就不戴了。」
「你想要有什麼問題？」
波魯薩利諾默默整了整自己的襯衫領口，瑞吉娜沒問題，他有問題，他懂。
趁著波魯薩利諾理衣服的時間，瑞吉娜側頭看了一眼剛才那個被自己掐住喉嚨的少尉，對上他忽青忽白的臉色稍稍他點頭示意抱歉。不過很顯然他愈加驚恐的表情沒有理會到自己的意圖，瑞吉娜索性偏過頭不再理他，專注地和波魯薩利諾討論東海見聞。等到時鐘指向上午十點，所有人都已經全部集合完畢，接下來的話——
看著那扇開啟的正義大門中走出來的卡普中將，瑞吉娜覺得或許這就是為什麼自己會被一紙調令直接拉來司法島的原因。
「薩卡斯基，波魯薩利諾，瑞吉娜，你們三個人上我的船。」
大大咧咧直接把三個人點出來的卡普大笑了兩聲，看著瑞吉娜的表情充滿著一種「老子終於把人給挖來了」的地主家紅薯大豐收喜悅。薩卡斯基借著兜帽抽了抽自己的嘴角，深刻懷疑這次海軍和八寶水軍的衝突是卡普故意的。
至於卡普到底要幹什麼，也再明顯不過——
俗話說得好，卡普一開心，他就會炸船。當然這次海軍明顯就是聯合行動要對花之國的官方海賊們一點教訓，以權謀私這種事情……
也就卡普做得出來。
「所以我們到底是來……」
「清雜兵，或者說，給卡普中將一個完美的可以戰鬥的場地。」
薩卡斯基看著打得興起的卡普與青椒，再看著周圍一群八寶水軍的海賊，對著無語的波魯薩利諾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且波魯薩利諾，你再不動——」
看著那一頭紅發的少女已然雙刀出鞘腳尖微點沖入敵陣中的背影，薩卡斯基將自己的熔岩化為流星砸向了敵人，覺得自己是十年都難得的語重心長：「戰功可是會被瑞吉娜包圓的。」
第21章 第 21 章
波魯薩利諾覺得自己所有的群攻都是被薩卡斯基和瑞吉娜逼著想出來的招式，尤其是鐳射這種純粹就是為了擴大攻擊範圍的果實運用，開發出來更只是為了搶戰功。
不然呢，眼睜睜看著瑞吉娜一人雙刀速度都比自己這個閃光人來得快？
那也太丟臉了。
「你知道八寶水軍做了什麼？」
「不知道。」
瑞吉娜看著卡普和青椒打得興起逐漸脫離戰場的樣子，慢慢開始放緩自己的攻勢不那麼把敵人一掃而空，還能抽空和薩卡斯基偶爾聊個天：「但這是命令，知不知道內情是無所謂的事情，既然我們被命令去這麼做，就應該做到最好。」
「你什麼時候……」
「薩卡斯基，我發現你所秉持的『絕對的正義』，似乎一直都沒用在我身上過？」
刀刃劃開了敵人的喉嚨，留下一道血線的同時也奪去了他的生命。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瑞吉娜的動作一如既往地俐落，絲毫沒有一點猶豫：「為什麼？」
「……」
「是因為可悲我麼？」
並不是。
瑞吉娜收回自己雙刀的時候刀刃依舊雪白，身上沒有一點戰鬥痕跡的瑞吉娜相比別人而言仿佛就是在渾水摸魚。然而所有人都看到了她腳邊的屍體，也明白她恐怖的實力。站在她身邊的年輕海軍手臂由熔岩組成，仿佛是在守護，又像是在伺機而動。
「薩卡斯基，你應該知道我不需要這些。」
「我也沒有可悲你。」
「那麼就不要再這麼說，執行命令。」
在這一刻，紅發準尉的聲音近乎擁有一種機械的質感，金色的眼睛裡面絲毫沒有任何情緒。薩卡斯基看著她與自己錯身而過，揮出的長刀再度奪去了一個海賊的生命。
「所有人都給我退下！用雙刀的，不許你再對我麾下任何一人動手！我來會會你！」
聽到這個憤怒而又帶著決絕的聲音，瑞吉娜略微抬起了眼皮，看著眼前的敵人同樣揮刀而上。卡普和青椒兩個人的戰鬥已經趨於白熱化，而剩下的海賊們的狀態也愈加狂熱。波魯薩利諾運用著自己手中的光劍從容不迫的退敵，卻看到瑞吉娜所面對的敵人瞳孔一縮。
「是青椒的長子，八寶水軍的若！瑞吉娜，當……」
看著朝自己射來的箭雨，瑞吉娜並沒有躲閃，毫不猶豫地直接沖了上去。她並不在意這樣空隙太明顯的箭雨，而且與此同時熔岩仿若從天而降，將她前方所有的障礙全部清掃完畢。
和以前是一樣，又是不一樣的。
她可以無所畏懼地向前，哪怕沒有了通訊器裡面發出指示的指揮官，沒有了一起前進的妹妹們，也可以和以前一樣只需要前進就可以了。
因為，她從來都不知道後退是什麼。
長刀劃過藍天，與海賊手中的**碰撞在一起發出了讓人牙酸的聲響。劇烈碰撞所帶來的衝擊力讓八寶水軍的阿若後退一步穩住了自己的身形，卻看到眼前這個大約十六歲的少女紋絲不動。
她的紅發和藍天對比顯得過於燦爛了一些，金色的眼睛裡面也同樣沒有任何殺意。
平靜又淡然，然而這種平靜與淡然很明顯並不應該是對著對手的。
她對他，如同對待一個已死之人。
孔武有力的海賊大吼一聲，長。槍如同一道閃電刺向了瑞吉娜的心口。少女仿佛是在歎息著什麼，終於往旁邊跨了一步。
她的刀仿佛只是隨意一點就直接削去了紅纓槍的尖端，若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仿佛看著一個怪物。
「我的名字是，瑞吉娜。」
遠處仿佛傳來了極端痛楚的哀嚎，瑞吉娜看著眼前海賊對待死亡的坦然以及對自己的欽佩，金色的眼睛裡同樣帶上了一點敬意。她曾經所遇到的蟲族並沒有如此的覺悟，有的只有臨終哀嚎的不甘與對奪走它生命之人的憎恨。
這是她第一個遇到的，對她的實力擁有欽佩的「敵人」。
若拿著已經失去了利刃的長棍，明知自己是徒勞，卻依舊如他之前那樣發出了最後一擊。
「八寶水軍，若。請允許我，對你送上崇高的敬意。」
刀鋒劃過海賊的脖頸，少女的體型對比他的甚至於可以稱得上是嬌小。他拿著已經斷裂的武器站在甲板上，表情猙獰卻讓瑞吉娜沒有任何戰勝敵人的喜悅。
或許人類和蟲族，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高大的身軀轟然倒下，青椒的哀嚎和卡普的怒吼似乎還有些遙遠。瑞吉娜回頭看著那個自己斬殺的海賊，對身邊所有逃竄的敵人沒有了絲毫興趣。
突然之間她有些不習慣對人類這麼做，也好像明白為什麼剛才薩卡斯基會這麼看著自己了。
稍稍伸手捂住了心口，瑞吉娜能感覺到自己頭上仿佛被人扣上了一個帽子。視線被過大的帽檐所遮蔽，帶著一點硫磺的氣息的低沉聲音很是熟悉。
「沒關係，剩下的，我來。」
·
八寶水軍棟樑青椒的錐形頭被海軍中將卡普打扁，同時其長子，八寶水軍下任准棟樑若被海軍準尉瑞吉娜斬殺。
海軍大勝，對瑞吉娜來說一切都也沒什麼好在意的。戰功讓她連跳兩級成為中尉，同時也被發了一件……
「說起來，關於正義大衣這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
坐在卡普的船上，瑞吉娜扯了扯自己的正義大衣，很是認真地穿在了身上，大得幾乎都可以當長裙穿了：「你們披著這件衣服，就不怕打起來的時候大衣會掉？」
波魯薩利諾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沒好意思說自己拿到正義大衣之後練了好久……
「我縫上了。」
「等等，薩卡斯基？」
「披著太麻煩，總是會掉，索性就縫在肩膀上了。G-8支部基本上都是這麼做的，強納森手藝也不錯。」
薩卡斯基瞥了一眼波魯薩利諾，一點都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並不是固定要披著，只不過大家都披著所以沒人好意思穿。瑞吉娜說的確實沒錯，很容易掉，再加上我有惡魔果實，索性就縫在肩膀上了。」
「……」
看著瑞吉娜突然眼睛亮起來的樣子，波魯薩利諾第一次對自己的同期產生了一點敬佩之心。G-8支部都是這種操作的麼，他都從來沒想過。
而且誰說薩卡斯基不會拐彎的？這貨明明就會曲線救國。
瑞吉娜也沒有學波魯薩利諾那樣披著更沒有直接拿衣服縫上肩膀，很是認真地直接穿在了身上。她的這件正義大衣倒也沒有顯得特別長或者太寬大，偏偏就讓人覺得不對勁。
「接下來卡普中將說我被調職，不在羅格鎮了。」
不去理會兩個人仿佛是看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表情，瑞吉娜很是認真地抱著一個蘋果啃：「我被調去了七水之都，卡普中將說我在羅格鎮做的不錯，再加上現在我是中尉，就讓我去偉大航路的七水之都當駐軍。」
「我好像有點印象，記得是個造船很不錯的地方？」
「恩，波魯有什麼要提醒我的？」
「沒什麼，只不過你居然一直都沒有徹底被歸在某個支部裡面，讓我有點驚訝。」
已經被歸為G2支部的波魯薩利諾試探地看了一眼瑞吉娜，也沒有表現得太好奇：「你不覺得奇怪麼，薩卡斯基？」
「並不，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我倒是覺得這樣不錯，雖然說可能不像你們這樣會有固定認識的同僚，但是有你們對我來說也很好了。」
啃完蘋果的瑞吉娜抱著自己的兩把刀，臉上稍稍透出了一點笑意：「我也更喜歡這樣，見到不同的風景對我來說同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波魯。」
如果說有什麼不捨得的，或許就是她離開羅格鎮離開得太匆忙，沒來得及和大家告別。
「現在的話波魯在G2，薩卡斯基在G8，我在七水之都，又要分別了。」
「習慣了。」
「恩，我們還能再見的。」
抱著自己的雙刀，瑞吉娜看著波魯薩利諾率先下船的背影，撐在船舷上對他揮了揮手，臉上的笑容一點也不見有離愁：「波魯，記得寫信。」
高大的海軍同樣很是隨意地揮了揮手，離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回頭。
「那麼……」
「那麼，薩卡斯基。」
瑞吉娜扭頭看著薩卡斯基的笑了笑，很快又回頭看著藍天：「我今天不想讓你問問題，可以讓我問你一個麼？」
一直到軍艦響起離港的號聲，瑞吉娜才看到身邊站著的海軍點了點頭。
船上的人隨著航行的方向已經越來越少，而在下一站就是瑞吉娜所要到達的七水之都。
海風輕輕吹拂著每個人的臉頰，帶著潮意和一點點海鹽的氣息，並不舒服但是卻讓人感覺到平穩。
「你那個時候為什麼會說，讓我把剩下的交給你？」
瑞吉娜金色的眸子裡面並沒有不解，只是帶上了一點冷漠：「你是在不信任我，還是……」
「並不是。」
將自己的海軍帽子摘了下來拿在手上，年輕的海軍看著身邊的紅發少女，表情是一貫的沉穩內斂。
「只是你那個時候讓我覺得，我應該這麼做。」
他不是「瑞吉娜」，而她現在，也不應該是「瑞吉娜」。
「你是我的同僚，我的戰友。」
「你不是『瑞吉娜』。」
第22章 第 22 章
我是瑞吉娜，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瑞吉娜。
然而現在有人和我說，「你可以不是『瑞吉娜』」。
薩卡斯基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地似乎有點像是故意的：「你可以擁有選擇，就像是我問你問題的時候你所說的那樣，瑞吉娜是『你們』，不是你。」
看著蔚藍的海面，陽光在海面上反射出點點光斑，閃爍地讓人近乎睜不開眼睛。瑞吉娜站在甲板上仿佛一句話也不想說，直到在見到七水之都輪廓的時候才歎了口氣：「我……對不起薩卡斯基，這是我第一次被這麼說。」
「我知道。」
「我並不是如同你想的那樣無法調整自己的心態，也不是出於別的一些想法，更不是說我將自己定死在『瑞吉娜』這個身份之中。」
慢吞吞地朝著天空伸出手，原本飛翔的海鷗仿佛感受到了什麼，分外乖巧地站在了瑞吉娜的手指上似乎還蹭了蹭她的手背，在她舉起手的時候才再度飛向天空發出歡快的鳴叫：「我一直都知道我是自由的，只是在那一瞬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罷了。薩卡斯基你放心，我會習慣的。」
「嗯，我相信你。」
「那麼，你現在還有沒有什麼問題想要問我的？等我下船了可就沒機會當面問了喲。」
對著薩卡斯基露出了一個笑容，金色的眸子裡面和剛才是完全不一樣的暖意：「當然，這次我能夠回答的問題更多了。」
「不了，現在我暫時沒什麼想要知道的。」
將拿在手上的海軍帽子扣在了瑞吉娜的頭上，薩卡斯基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你只要記住我今天和你說的就好。」
「放心，我絕對會記住，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提著自己的小提琴以及只用一個箱子就全部裝上的私人物品來到七水之都，瑞吉娜對著船上的人揮了揮手，站在港口看著軍艦離去的時候感覺到了和目送波魯薩利諾離開完全不同的情緒。
送別波魯薩利諾的時候她是帶著一種祝福的，祝福自己的好友能夠走得更遠，雖然有所擔憂卻也並不是特別在意。然而面對著薩卡斯基的離開，又是完全不一樣的。
似乎有著一種憂愁，又有了一點她從未體會到的不舍。而這種情緒來得有些微妙，微妙得她無法去分辨自己真正的想法。
或許她也不想分辨。
偶爾不去處理自己的情緒而是任由其發展是好事呢，還是壞事？
對著船隻離開的方向歎了口氣，瑞吉娜彎下腰拿起了自己的小提琴盒，看到周圍人對自己正義大衣無比警惕的表情重新歸於平靜。
與波魯薩利諾和薩卡斯基不同，她將要再一次和陌生人相遇，熟識，然後或許在將來再一次經歷離別。
「你好，我是海軍中尉，費爾恰德·瑞吉娜，叫我瑞吉娜就可以。」
看著眼前這位胖乎乎的魚人先生，瑞吉娜對著他行了一禮，重新直起身的時候並沒有帶上什麼有色眼鏡，也並未輕視眼前人。視線掃過魚人先生身後兩個無比警惕的孩子，瑞吉娜的臉上帶著禮貌性的笑容，看上去疏離而又冷漠。
「首先，請不要把我認為是特務機構，也不要認為我會每天跟在您的身後不斷地監視您。我的工作是維護七水之都的治安，而非探查七水之都的賬務。」
看了一眼一個紫色頭髮一個金色頭髮的孩子，瑞吉娜重新將視線轉向了這位元湯姆造船廠的廠長。這是她遇到的第一個魚人，不過也不能讓她感覺到有什麼好奇的。
曾經的世界各種各樣什麼種族都有，必要的話她腦海裡面還有一套對待各個種族的標準禮節姿勢，只不過放到這個世界沒法用了而已。
「我不會向您討要錢財，不會和您說稅收問題，除非您處於生命危險之中，我也不會對您施於援手。」
「可以讓我簽下名字，成為七水之都的一員了麼，湯姆先生？」
·
七水之都和羅格鎮是不一樣的，或許是因為在偉大航路的關係，天氣比羅格鎮更加捉摸不透，也擁有著羅格鎮沒有的巨型海洋災難「水之諸神」。
巨大的海嘯在到達七水之都的時候因為緩衝的緣故力量開始變得弱小，因此風暴潮並不會徹底將整個城市摧毀，反而會在屋簷上留下高濃度的海鹽從而成為一種經濟產物——這讓瑞吉娜覺得這種亞誇·拉格娜的風暴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而且這麼多年來七水之都也已經習慣了水之諸神的到來，預防和護理的工作都已經有了一套流程。只不過湯姆同意瑞吉娜到達沒幾個海軍駐守的七水之都還有著另外的考核，讓瑞吉娜有些覺得好笑，卻又不得不說這位魚人先生還是挺小心的。
七水之都的水道情況確實有些複雜，要研究透徹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如果說她精神力還和剛來這個世界一樣的話，確實是很有難度的。
「所以瑞吉娜中尉，我想你經過了這麼三個小時，應該……」
「的確，我花了大概三個小時的時間去描繪七水之都的水道情況，經過考證之後發現確實有些複雜。有些水道堵塞嚴重，看上去很需要清理一下。」
瑞吉娜瞥了一眼自己畫出來的七水之都水道圖，遞給之前給自己提出「把七水之都的水道摸清再來報導」要求的船匠湯姆，看著他的表情突然有種想要惡作劇的感覺：「所以，請問您還有什麼需求麼？」
「船……」
「您如果是指船隻構造的話。」
抬了抬下巴，瑞吉娜示意湯姆把水道下麵一張紙抽出來：「在這裡。一些大概的船隻結構圖我也描繪出來了，畢竟曾經吃過一點虧，如果您要我拆船的話我可以立刻走馬上任。畢竟身為海軍，為民眾服務也是我應該做的。」
「……」
「您還有什麼需要？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先去巡邏了。」
仿佛是故意頓了一下，瑞吉娜的臉上出現了一點笑意：「來者是客，我絕對不會把來七水之都的那些生意往外推。」
「當然，在七水之都鬧事的，除外。」
對著湯姆行了一禮，看著他身邊似乎是人魚形態的秘書小姐點了點頭，瑞吉娜並不是很在意這位叫做可哥羅的姑娘的警惕表情，反而客氣地打了個招呼：「可哥羅小姐，您今天也很美麗。」
「啊，瑞吉娜中尉，下午好。」
看著瞬間有些臉紅的人魚姑娘，瑞吉娜在心裡給自己的人際交際學點了個贊，同時快步走向了湯姆造船公司的門口。
她能夠感覺到七水之都對於海軍並不是特別歡迎，從湯姆廠長一直都是民眾都是如此。畢竟對於這些造船廠來說，大頭的訂單大部分來源於海賊，而不是海軍。
而且海軍在這種時候總還要嘰嘰歪歪打個折什麼的，瑞吉娜明白商人對於政府的無奈，同時也明白海軍對七水之都掌握不足的真正原因。
還不是摳門不想花錢，就和以前D7和自己吐槽的一樣。
……滴。
在內心埋怨了一把海軍高層順帶聽到了輔助系統那有氣無力地滴聲，瑞吉娜也不再去想這件事情，看著一共就十個海軍駐軍的七水之都有些覺得好笑。她一個中尉在這裡就是最高級別的海軍軍官，手下就十個，比在羅格鎮還要慘。
飛速排好時間表，瑞吉娜照搬了在羅格鎮的安排，和在以前一樣到點揍人……不，準時准刻訓練菜鳥們，同時也很是淡定地穿著海軍正義大衣走在七水之都的大街小巷巡邏查治安。走在七水之都的道路上，瑞吉娜同樣能夠感覺到有人在一直盯著自己。
不過每天盯著自己的人都會換一撥，她大概也明白就是那些來到七水之都或者換船，或者想要一艘新船的海賊們。
對待海賊她還是習慣用自己的方式——只要不在她的控制區域內作妖，基本上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和在羅格鎮一樣，如果到了她的控制區域還作妖，那麼就不好意思了。
七水之都的陽光和羅格鎮相比似乎更加溫暖一些，過了一個多月還留在自己身上的那兩道目光，瑞吉娜熟悉得都快把他們給忽略了。
湯姆的弟子冰山似乎對她很有敵意，斷斷續續盯了她一個月了還覺得她沒發現，偶爾還會拖來一個巴里，兩個小孩子跟著她走遍了七水之都的大街小巷。
這兩個小孩子第一天跟著她的時候瑞吉娜稍稍惡作劇了一下，把整個七水之都跑了一遍。第二天果不其然沒見到人，肯定是累得動都不想動了。
帶著一點愉悅的心情把這件事情記在日記本上順帶給薇薇安和薩卡斯基都分享了一下，瑞吉娜看了一眼桌上檯曆顯示明天是休息日，決定還是和在羅格鎮一樣，每週都去七水之都的廣場上拉會小提琴。
至於那兩個小孩子嘛，想跟來就繼續好啦。
對著鏡子裡面的自己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再重新平靜下來，瑞吉娜盯著自己看了好久，突然將手指觸碰在冰冷的鏡面上，手心慢慢按下，遮住了自己下半張臉。
依舊是金色的眼睛，紅色的頭髮。
但如同薩卡斯基說的那樣，她可以不是那個「瑞吉娜」了。
那麼，如果有個妹妹來到這裡的話，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會不會不敢認？
滴——
還是認得出來？那還真是再好不過。
作者有話要說：
在思考要不要換個文案……不過也想不到什麼好的，就這麼放著吧【深思
啦啦啦啦換地圖啦，接下來就在七水之都一段時間，照例會遇到……
第23章 第 23 章
在七水之都來來往往的海賊船很多，在七水之都之中似乎海軍和海賊也都井水不犯河水，七水之都從海賊手中賺來的錢財很大一部分會被歸於海軍，瑞吉娜對此倒是沒有什麼看不慣的，反而還很贊同。
要麼交錢，要麼挨揍，很正常。
把自己手下的十個士兵趕出門，看著他們哭嚎著喊著海軍口號在七水之都揮灑汗水奔跑著的樣子，瑞吉娜淡定地跟在後面簡直就和壓迫人的邪惡教官沒什麼區別。偏偏她看上去輕鬆無比，讓跟到她現在的巴里都為這些可憐的海軍捏一把汗。
「冰山，瑞吉娜少尉真的沒有想對七水之都做什麼，你還盯著她呢？」
對著同樣跟在後面的冰山露出了一個慘不忍睹的表情，巴里覺得自己對冰山絕對是夠兄弟的了：「而且她也沒有讓我們多交錢，也沒有故意卡著……」
「我不相信，我覺得她肯定在想著要做些什麼。巴里，連湯姆都相信她了，我必須要保持警惕才行。」
看著冰山明顯就是已經動搖偏偏還嘴硬的樣子，巴里聳了聳肩把手抱著後腦勺，格外悠哉地往前走了兩步：「我跑不動啦，你還跑得動麼？」
「……拉我一把。」
每天按點揍人，不是，磨煉自己手下的十個人，瑞吉娜等到晨跑完畢看著他們集合，撐著下巴盯著他們好久都沒開始的打鬥練習，偶爾挑一塊手邊的小石子扔過去增加一點難度。幾天下來都是這樣的情況，瑞吉娜稍稍對比了一下波魯薩利諾和薩卡斯基，哪怕對比著不知道現在在幹什麼但是明顯很忙碌的薇薇安，好像確實太清閒了一些。
六休一，保持在羅格鎮的習慣每週拉小提琴，按點揍人，巡邏……
怪不得波魯薩利諾說她都不像是海軍的人了。
自我批判了一會兒，批判結束之後瑞吉娜照樣一點心虛的想法都沒有。她斬殺了海賊若的消息似乎已經傳得挺遠，以及還有著傳言本身的誇張程度，弄得她現在見到七水之都的海賊都發現他們瑟瑟發抖還不夠海軍麼？
湯姆還順帶配合著又多敲了一筆錢，當然，這筆錢他們平分。
在七水之都一段時間和居民們混了個眼熟，偶爾還能在路上打兩聲招呼，喝一杯店主請的奶昔，瑞吉娜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羅格鎮那種「所有人都認識我」的階段。只不過七水之都畢竟在偉大航路上，很多時候發生的事情也有所不同。
就比如說——
「你的父母呢。」
「我不知道，他們說讓我這個時候來港口的……」
一個水藍色頭髮有點沖天的小男孩看著眼前穿著正義大衣的紅發少女有些驚恐，卻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能做：「我，我只是來找我父母的船！我什麼都沒做！」
「你……讓我想一下，你應該是卡特·弗蘭姆？」
稍稍回想了一下今天下午起航的船隻，瑞吉娜輕而易舉地從自己的記憶力翻出了那個也是一頭水藍色頭髮的海賊。看了一眼這個滿臉都是迷茫的小少年，瑞吉娜將自己的精神力鎖定在他身上的同時迅速放開。
很多時候七水之都也不是那麼太平，如果不是她一直都重點關注港口的位置也不會發現在這樣的夜晚居然還有一個孩子仿佛被拋棄了。至於他的身份……
需要什麼身份，他只有十歲。
「你的父母應該已經離開了，你先跟我過來吧，我不會對一個小孩子做些什麼。」
收回自己有些放得太開的精神力，瑞吉娜瞥了眼就穿了一件黃色襯衫的小男孩，帶著一點強硬把自己的海軍大衣脫了下來披在了他身上：「七水之都的晚上還是有點冷的，你身上還有錢麼？」
「沒，沒有。」
「沒有就跟我來，我不至於還要為了戰功上交一個小孩子。正義大衣只不過是用來穿的衣服罷了，而且現在你比我更需要它。」
也是，眼前這個女人雖然看上去好像也就比自己大五六歲，卻能夠輕鬆斬殺八寶水軍的棟樑長子……對他這麼個小蝦米應該，沒什麼想法吧？
弗蘭姆沒忍住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這件大衣，雖然他不覺得冷，但是這件衣服幾乎把他從頭到腳都包住了，還帶著一種讓他覺得陌生的，很柔和的溫暖。這是他記憶中似乎從未體會過的東西，卻讓他鼻子有點酸。
在港口邊稍稍踱步了一會兒，瑞吉娜知道自己不能帶著這麼一個海賊小孩進入海軍駐地——雖然說現在七水之都的海軍都已經是在她的麾下，她也不會讓他們難做。再說了，在這麼一個各方都維持著平衡的地方更需要保持這樣的平衡，平衡一旦打破的話是所有人都不希望見到的。
只不過要把他放到哪裡去……
在街上停下了腳步，瑞吉娜輕輕地眯了眯眼睛。她怎麼就忘了在這兒還有一個一直跟著她到現在都沒付學費的小孩子呢？兩個人好像差不多大，應該會有點共同語言？
「冰山，我知道你在跟著我，出來吧。」
運用精神力鎖定某個一有空就來跟蹤自己的紫發小男孩，瑞吉娜笑了一聲：「有些事情要麻煩湯姆，麻煩你……」
「我就知道！你絕對是想要害死湯姆先生！」
瑞吉娜迷茫地看了一眼帶著頭巾的小少年以及他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著的竹杖，扭頭瞥了一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弗蘭姆，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開口：「你跟了我這麼多天，應該知道我什麼都不會做吧？」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是不是想要對湯姆先生下手！」
這個孩子沒救了。
聽到弗蘭姆實在是沒忍住樂出來的聲音，瑞吉娜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算了，冰山不肯她就自己去找湯姆，至於冰山真實的想法是什麼，以後還扭不扭得過來……
反正是湯姆家的孩子，她又不會代替湯姆管教他。
不再去思考這件事情，瑞吉娜在靠海的酒吧一條街裡面找到湯姆的時候順帶還看到了可哥羅和她的老公在散步約會。冰山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旁邊的弗蘭姆裹著正義大衣一路上說個不停。偶爾冰山倒還是會回應兩句，更多的時候則是以一種「我知道你要開始害人了」的表情看著瑞吉娜，弄得弗蘭姆都覺得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湯姆先生，不好意思在這樣的時間打擾你了。」
瑞吉娜看了一眼這個酒吧，讓弗蘭姆和冰山坐去了一個空桌旁，順帶給弗蘭姆叫了一份海鮮炒飯：「有個海賊的孩子被父母留在了七水之都，不知道您這邊有沒有什麼休息的地方，能給他一個落腳之處就最好不過了。」
「嗯？你居然還會給這種海賊的孩子找個『落腳之處』？」
湯姆有些稀奇地放下了自己的啤酒杯，雖然說他知道瑞吉娜和別的海軍有些不同，但是也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做：「你還把正義大衣給他穿？那可是海賊的孩子。」
「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而且湯姆先生，這種海賊的孩子將來是海賊，海軍的孩子將來是海軍；元帥的孩子將來是元帥，罪犯的孩子將來是罪犯，這是我最討厭的論調。」
看著免費送上的冰水，瑞吉娜對著服務員姑娘點頭道了一聲謝，瞥了一眼坐姿有些拘謹的弗蘭姆沒說話：「他不過是個孩子而已。」
「你也只有十七歲，也還是個孩子。」
「這不一樣，而且我並非是孩子。」
看著迅速被端上來的海鮮炒飯，瑞吉娜看著弗蘭姆狼吞虎嚥以及冰山貌似嫌棄卻又帶著點同情的表情歪了歪頭：「說些別的話題吧。湯姆先生，我想冰山最近似乎有些過於鬆懈了。」
湯姆拿著啤酒的手停頓了一下，心情複雜地看了一眼瑞吉娜：「行了行了我明白，我會管著他的。至於這個叫弗蘭姆的小孩，也跟著來我的造船廠吧。」
「您果真是個有善心的大好人。」
薇薇安說過，好聽的話不用錢，說著還能讓別人感覺到開心，沒有比說好聽的話更完美的事情了。
湯姆聽到這句話臉色瞬間變得像是看到一隻蜘蛛在自己面前啃掉了個獵物的表情，帶著嫌棄又莫名覺得身上一寒：「你還是別這麼叫我了。能夠給一個海賊的孩子容身之地這種事情我建議你以後還是不要做了，連正義大衣都給出去……」
「您是在擔心我麼？放心吧，我知道你們都不會說出去的。不過這麼一想，弗蘭姆還真是要慶倖他遇到的七水之都海軍長官是我不是薩卡斯基。」
想到自己的戰友瑞吉娜就忍不住想笑，而一邊弗蘭姆已經都快要開始舔盤子了。坐在他對面的冰山有點看不下去，在湯姆的默認下忍不住又叫了兩份義大利面和弗蘭姆一起吃了起來。
「放心吧不用您的錢，他們兩個人的飯記在我的頭上。」
瑞吉娜笑了笑，看著店老闆給自己比了個明白的手勢悄無聲息地走出了這一家小酒館。七水之都的公共系統做得雖然沒有馬林梵多那麼好，但是大部分路燈也都照到了該照的地方。路過一條小巷的時候瑞吉娜的腳步稍稍頓了一下，然後裝作沒發現繼續走了過去。
她的精神力已經可以覆蓋整個七水之都，如果在意的話基本上不出門也能知道哪裡發生了什麼。不過她現在對這種精神力探測倒是沒有曾經那麼熱衷，反而開始習慣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一切。
或許這也算是一種改變？
夜晚的星空很明亮，和在宇宙中所見過的星空似乎也毫無差別，蜿蜒的銀河在天上劃開，神秘而又深邃地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這個世界的海洋還沒有被探索完全，又要怎麼才能登上天空呢？
海風雖然並沒有感受到涼意，瑞吉娜覺得還是有些冷的。剛想拉一下自己的大衣，紅色頭髮的中尉才想起來弗蘭姆還沒把正義大衣還給她。
算啦，反正就是一件大衣而已，回頭再去要回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弗蘭姆就是弗蘭奇，他是被他的海賊爸媽拋棄在七水之都的
以及昨天WEER的評論真的是太感動了，完全沒有過度解讀，麼麼噠，愛你=333=
第24章 第 24 章
自從把弗蘭姆扔給了湯姆之後，瑞吉娜覺得自己似乎無師自通了一種叫做告狀的技巧，這種技巧對待冰山尤其出色。畢竟告狀之後第二第三天她都感覺不到冰山有再跟蹤自己的痕跡，而且紫發的小少年很明顯也比之前更乖了。
嗯，想到以前澤法老師還給他們佈置作業，瑞吉娜覺得可以適當讓湯姆先生給冰山和弗蘭姆都佈置點作業寫寫。
就像是最近薇薇安說的，孩子不聽話，要麼作業太少，要麼打得不夠。
不過她好像不記得她有弟弟妹妹？
拿著筆瑞吉娜看著上面的字跡，和曾經薇薇安的字跡對比她的言辭和筆鋒似乎都婉約了很多，而且看上去也工整極了，一點也不……
一點也不自由。
將自己的回信放在信封裡面遞給報信鳥，瑞吉娜輕輕地歎了口氣。她知道薇薇安的家庭背景很厲害，但是這樣的限制也太大了。或者說，她也理解了為什麼當年一打五的時候薇薇安完全就是以一種以命換命的樣子。
提著自己的小提琴琴盒照舊前往七水之都的廣場，剛將小提琴架在自己的左鎖骨上，瑞吉娜就感受到了有一道讓她不怎麼愉快的視線。
滑膩的，惡意的，還帶著一點讓人皺眉的別的意味。這種視線應該來自於海賊，稍稍放開一下精神力「看」了一眼，瑞吉娜就從腦袋裡翻出來了他的懸賞令。
三千萬啊。
手上沒有停下運功，瑞吉娜微微哼了一聲，將精神力化為一道利刃直接對著人紮了過去。一年多下來好歹她的精神力也恢復了不少，再說了，她拉琴的時候更不希望有人來打擾到她。
一曲結束收弓的時候瞥了一眼那個臉色慘白還強撐著站起來呼喝的海賊，瑞吉娜明白精神力發出的攻擊和單純的物理攻擊還是不一樣的。只不過這位海賊先生這麼快就恢復過來了，那麼她的精神力確實還沒恢復完全。
「夠了，你們安靜點吧，瑞吉娜桑不喜歡在拉琴的時候受打擾。」
冰山哼了一聲，雖然說他被瑞吉娜弄得天天在造船廠，但是在休息日還是可以帶弗蘭姆出來玩的，誰知道一出來就遇到了想要對著瑞吉娜動手的海賊。
他不喜歡瑞吉娜，但是更不喜歡這種沒事找事幹的海賊。
「那可是瑞吉娜中尉誒，我真是不知道你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小子，你在說什麼！」
「是耳背麼，還是沒聽清？我說，那可是瑞吉娜，你們怎麼會有膽子去動她。」
臉上露出了一點嘲諷的笑，冰山一點都不畏懼面前兩個海賊，甚至於還有種有恃無恐的感覺：「你們想在七水之都對我動手？船不想要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船？七水之都的造船廠有的是，你這種小鬼宰了也沒什麼。」
從腰間抽出一把巨大的砍刀，弗蘭姆坐在一邊發愣，結果被冰山提了領口往後一拉，蛋糕都沒來得及咽完，一口噴在了那個拿著砍刀的海賊頭上，白花花黏糊糊看上去滑稽透頂。周圍的人很是默契地給他們讓開了位子，紅發的少女卻閉上了眼睛，除了悠揚的小提琴聲似乎一下子變得有些激昂了起來以外，似乎絲毫不在意冰山和弗蘭姆的安全問題。
「喂冰山！你看瑞吉娜直接閉上眼睛，不管我們了！」
「閉嘴弗蘭姆，兩個海賊而已，我……」
把弗蘭姆擋在自己身後，冰山心裡也有點慌。他一開始只是覺得瑞吉娜不會放著自己不管，卻忘記自己之前對她諸多排斥再加上想要把她趕出湯姆造船廠的事情，現在想起來讓他突然有點不自信了。
可她，可她是海軍不是麼！
「算啦，教訓到此為止，我也不會真的眼睜睜看著。」
瑞吉娜一個收弓放下了自己的小提琴，因為是休息日穿著便服的關係，她這次把兩把刀也放在了臥室裡沒有帶上，不過對待這種連霸氣都沒有的海賊——
「只不過確實，這裡是七水之都，不是你能夠撒野的地方，尤其是對著小孩子。」
這裡，是我的控制區域。
慢條斯理地朝著衝突方向走了過去，瑞吉娜不帶有任何感情地笑了一下，看著兩個海賊瞬間沖過來的樣子無奈地攤了攤手。她還沒來得及把琴弓放好呢，這下糟了，說不定要換一把新的。
唔，或許換一種思路，她可以試試不動手。
「至於你們兩個，我覺得我需要再和湯姆先生聊聊。」
往前勻速走著，瑞吉娜貌似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冰山和弗蘭姆有點頭疼：「小孩子果然還是應該要多做點作業。」
「哈？？」
與瑞吉娜錯身而過的時候，兩個海賊就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手中的刀掉落在了地上。他們的臉上充滿著極度的恐懼，仿佛是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僵硬到甚至無法動彈。
「一個三千萬，一個一千八百萬，很豐厚的賞金。我拿著錢也沒什麼用，大家見者有份好了。」
絕望，冰冷，刺骨，帶著殺意的氣息只是針對這兩個人蔓延開，瑞吉娜舉起一根手指壓在了自己的唇上，甚至於還有點給人感覺俏皮：「大家就不要往外說，就當是，嗯，就當是冰山和弗蘭姆做的吧。」
冰山：「等等？？？」
瑞吉娜腳後跟在地上微微摩擦，稍稍一個轉身就看到了倒在地上暈過去的兩個海賊，掃過目瞪口呆的冰山和弗蘭姆，臉上依舊有著微笑：「不用在意一些細節，他們定了船的錢肯定還是要給的，一分不差的那種。」
·
「關於最近幾位備受關注的海軍新星資料都在這裡了。」
勤務兵路易士對著仿佛在思索什麼的戰國大將行了一禮，說真的他跟著戰國大將這麼久，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想要別人的資料，只是想要他家大女兒的情況麼。
路易士十分貼心地將瑞吉娜的資料放在了最上面，同時小心翼翼地根據遞交過來絕對中立客觀的資料裡面稍稍改了兩三個詞變得更加偏向瑞吉娜一些。
「啊，路易士麼，多謝。」
「請您放心，這是我的職責。」
看著戰國大將那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路易士微微低下頭，聲音有些低沉：「瑞吉娜中尉的資料就在第一個。」
「……」
看著戰國瞬間抽了一下嘴角抄起桌子上的一份檔就往自己這邊扔過來的樣子，路易士笑嘻嘻地躲了過去，順帶再把這份被扔過來的文件放在了桌上：「既然沒有什麼事那麼戰國大將，我先離開了。」
走到門口剛剛把手放在門把手上，路易士就聽到了戰國那帶著點猶豫，甚至於可以說是扭捏的聲音。
「等下。」
努力壓下臉上的笑意一臉嚴肅地轉過頭，整個人表現出「接下來是什麼秘密情報我一定會拼死傳達出去」的意願，戰國看著自己的勤務兵只覺得自己手癢。忍著把桌上的硯臺也砸過去的衝動，戰國咳嗽一聲抬起頭，表情無比嚴肅：「辛苦了路易士，幫我把旁邊放在檯子上的東西轉交給七水之都中尉瑞吉娜。」
「是！保證完成任務！」
一手抄起桌子上的包裹，路易士差點沒被裡面的重量帶得腳一滑。扭頭看著戰國已經在貌似認真看情報的樣子，路易士怎麼想都覺得是戰國大將故意的。
在卡普要走這三個人去對戰八寶水軍的時候戰國就知道他肯定不能忍瑞吉娜沒有如同其他人一樣被派往偉大航路內的支部，而是去了東海一個小鎮，甚至於連軍銜都還是個準尉。
他一開始也不明白，但是澤法將每個畢業生的出路都安排的非常完美，出於對老戰友的信任他也不會在其中指手畫腳。在經過這麼半年時間，他也大概明白了澤法為什麼會選擇羅格鎮。
艾倫上校他還有些印象，當年也是一員虎將，只不過和史基一場戰鬥中失去了一隻眼睛，因此從海軍本部分派到了羅格鎮。雖然說這是讓他去養老的，不過他本人的性子並不鴿派也不鷹派，是非常難得保持中立，也是繼承澤法一些想法的人。
在那裡瑞吉娜似乎也並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事業，但是當他看到她站在廣場上拉著小提琴，臉上帶著微笑的照片的時候明白了澤法的用意。
是的，讓光保持地更久一點，讓瑞吉娜去看看那些平凡而又普通的世界。
放下手中的照片，戰國思考了一下索性把瑞吉娜的資料能看的都挑出來，回頭用這些去鍛煉鍛煉羅西南迪的文學水準。話說回來，為什麼瑞吉娜都給羅西南迪寫信，到他就只能和別人要資料？
嘖。
「阿嚏。」
「瑞，瑞吉娜中尉您著涼了麼！」
「沒事，應該是有點灰塵。」
瑞吉娜皺著眉頭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對著驚訝的士兵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無礙。她倒是沒有什麼危機要到來的感覺，只不過好像有人在背後念叨自己：「可能有人想我了。」
哪位勇士居然會想瑞吉娜中尉哦，莫非是剛才連褲子都差點扒了抵債的海賊團夥？
看著瑞吉娜的背影和那一頭並不明亮但是辨識度極高的紅發，幾個士兵對視一眼立刻跟了上去。在逮住了兩個海賊之後七水之都倒是並沒有讓海賊敬而遠之，不過動作確實都小了很多。同時湯姆造船廠的訂單開始上漲，弗蘭姆表現出來在武器製造上的天賦讓冰山有了危機感，也不會每天都「跟蹤」瑞吉娜了。
「瑞吉娜中尉，最近七水之都幾個造船廠似乎對湯姆先生有了一些不滿，我們要不要稍微調解一下？」
「不滿？對他的不滿還是對我的不滿？」
瑞吉娜挑了挑眉毛，她在這段時間裡倒是對造船廠和經濟方面的事務開始熟悉起來：「盡弄一些沒用的，也不想想自己的技術整天勾心鬥角，怪不得沒人去他們那兒買船。」
「是是是，您說的是。」
「行了我知道了，良性競爭可以，惡性不可取，不過湯姆先生應付得過來。另外……」
略微停下了腳步，瑞吉娜看了一眼天空中仿佛在尋找什麼的報信鳥稍稍招了招手，遞上貝利拿到報紙的同時看著後面又有三隻情報報信鳥共同抓著一個包裹扔在了她的眼前，累得快要虛脫。
「瑞吉娜中尉？」
伸手摸了摸幾隻報信鳥的頭，瑞吉娜檢查了一下可憐的報信鳥被拉傷的翅膀，隨手提起那個包裹結果被重量嚇了一跳。
誰啊這麼摳門，這點重量居然想用情報報信鳥？老老實實用海運付錢郵遞過來不行麼！
作者有話要說：
瑞吉娜：不拿群眾一針一線，幫忙追債，還能平穩商戰，是海軍屆的……豪傑【喂】所以問題來了，是不是霸王色呢……→v→
海軍高層摳門石錘：寄快遞居然用發情報用的報信鳥【等等
第25章 第 25 章
海軍高層，絕對，一個個，都是摳門鬼。
讓幾隻報信鳥休息好吃好喝照顧著，瑞吉娜拆了包裹看著裡面零零散散各種各樣，從日用品到醫藥包什麼都有的大包裹抽了抽嘴角，更加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海軍這種「寄包裹不用海運用報信鳥」的摳門態度，從戰國那邊就有了麼！
給裡面所有的東西分門別類放好，瑞吉娜看著裡面一個電話蟲，各種各樣的字帖，還有羅西南迪一併帶過來的複印成績單以及挺可愛的一個小雕像沉默了一會兒，愉快地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好吧，戰國大將一點也不摳門，都給自己送電話蟲過來了。
電話蟲上面刻印的號碼讓瑞吉娜有些覺得好笑，伸手撫摸上面的「816」，對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恢復的輔助系統帶著一點揶揄小聲開口：「和你一樣呢，輔助系統。」
仿佛是一點也不在意，輔助系統安靜地像是什麼都沒發生，弄得瑞吉娜都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太幼稚了。
她並不是一直在想著要使用戰國給她的電話蟲，不過看著戰國特意送上的「家裡」的電話蟲號碼，手指摩挲在電話蟲身上的時候眼裡透出了一點愉快的心情。
好吧，既然收到了那肯定要打個電話回去。要和戰國先生說以後對報信鳥好一點，不要覺得三隻報信鳥就能馱得動十公斤的各種各樣的東西書本材料甚至於還快遞來了一把小手。槍。
戰國大將，要知道如果嚴格來看，您這算是走私了。
對著電話蟲那頭明顯是心虛的兩個人輕輕歎了口氣，既然她已經和他們成為了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家人，那麼也應該學習一下怎麼和戰國相處。在戰國同時是自己的「父親」和「上級」的時候，偶爾稍微分開來對待一下也未嘗不可。
「雖然說您這個行為實在是有些孩子氣，也有些好像過於運用在私人範圍內了，但是我想……」
瑞吉娜拿著話筒，看著電話蟲身上印著的「816」眉眼很是柔和：「謝謝您，我很喜歡您送來的東西。」
「瑞吉娜！」
「嗯，我在這邊，羅西南迪有什麼事麼？」
「戰國，戰國桑快要哭了喲！」
聽到對面戰國對羅西南迪難得罵罵咧咧的聲音，瑞吉娜彎了彎嘴角，很是愉快地點了點頭：「這種事情羅西南迪可以偷偷和我說，不要被戰國先生聽見。」
「嗯，下回一定。」
「臭小子！沒有下回！」
「戰國先生。」
瑞吉娜輕輕歎了口氣，用一種貌似貼心實則帶著一點調侃的語氣開口：「您有時候話不要說得這麼絕對，畢竟之後會發生什麼誰都料想不到。」
「不管了，瑞吉娜，你在七水之都幹得不錯，有沒有想過……」
「請您放心，我服從一切安排。」
和曾經冷硬的服從一切安排不同，瑞吉娜明白自己說出這句話的心情和曾經是完全不一樣的。如果說曾經除了理所當然和無法違背的話，那麼現在或許還帶上了一點心甘情願。
「您不用擔心，我過得很好。戰國先生，我並不是一個對軍功具有強烈願望的人，也不是一個對戰功執著而又絕對的人，同樣，我也並不會任由我的成績被別人竊走。請您放心，如果說『我過得很開心』在海軍這方面有些過於顯得鬆懈的話，我想換一種說法或許更能夠代表我現在的想法。」
「能夠成為一名海軍，能夠保護我麾下的士兵，能夠保護我管轄區域內的民眾，這件事情讓我感到非常幸福。」
電話已經掛斷了很久，羅西南迪看著坐在沙發上低頭似乎捂著臉的「父親」本想要輕手輕腳地爬上沙發，結果卻還是摔了一跤，臉埋在沙發邊上撞到鼻子差點酸得眼淚都出來了。
不在意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再揉了揉鼻子把眼淚給縮回去，羅西南迪對著戰國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戰國先生，我也想和瑞吉娜一樣，以後成為一個能夠給人帶去幸福的海軍。」
「我知道我老是走路會摔跤，好像平衡也不是太好，但如果說我能夠保護他們平安生活，那麼這就是我作為海軍最大的成就了。」
看著金髮小男孩溫和的紅眸，戰國將手放在了他的頭頂揉了一下，就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一樣看向了窗外，聲音裡帶著一點強壓下來的顫抖：「啊，我明白的。」
她只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曾經這些事情她做到過麼？或許並不直接，但是瑞吉娜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也確實是保護了很多人的。可她以前很少能夠見到真誠的笑容，也從未獲得理應擁有的尊敬。
「我很幸福，能夠看見小孩子對我的微笑，能夠聽到他們帶著一點尊敬稱呼我為中尉。只不過有一點，好像除了報信鳥對我有點依賴以外別的動物還是對我敬而遠之，這或許是唯一一件讓我覺得有些沮喪的事情。」
「現在的我已經擁有了常人很難擁有的東西，見過了明朗的天空，自己學會了小提琴，接受過掌聲和祝福。對於其他那些我認識的妹妹們而言，我已經是非常幸運的瑞吉娜了。」
「我曾經見過空曠而無限的星空，結局或許也是最好的那種，就像是一個英雄那樣『死』在了最後一場戰爭的最後一道攻擊下。現在對於我而言每一天都是美好的，如果說將來有一天這樣的日子結束，我也並不會感到遺憾。」
「不，是遺憾的，只不過是遺憾這樣的日子沒有更久一點吧。」
「瑞吉娜，於1494年4月。」
看著信紙上變得愈加自如的字跡，薩卡斯基慢慢攥緊了手裡薄脆的紙張，很快又發現了自己舉動的不妥之處，很是小心地重新將信紙撫平。
他能感覺在和八寶水軍戰鬥之後在那程歸途中自己的心情有了些許變化，會為著那種「只有自己明白瑞吉娜的過往和特異之處」而感覺到一點隱秘的喜悅，同樣，也仿佛每一天都比之前更加期待報信鳥的到來。
信紙上的字句和曾經並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仿佛更加開闊了一些。明明應該是往好處發展，卻讓他有了一點自己都覺得驚異的嫉妒之心。見到她信紙上的字跡與那些想和自己說的話，他卻覺得好像她更加遙遠了一些。
應該是對自己沒有見到她改變的嫉妒，也應該是……
「薩，薩卡斯基！」
抬頭看著哐地一聲大開的房間門，薩卡斯基默不作聲地將信紙放下，看到幾乎是語無倫次的強納森下意識地站了起來進入了警戒狀態：「這麼慌張？支部出了什麼情況？」
「大，大情況！」
「什麼！趕緊說！」
「潔西卡，潔西卡她同意了！她，她同意成為我的女朋友了！」
「……」
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薩卡斯基對強納森喜歡食堂的廚師長女兒這件事情從第一天到這裡就知道了，典型的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平常打飯都要一定去潔西卡在的窗口，他都聽膩了。
「你不激動麼！薩卡斯基，潔西卡已經同意了誒！」
「那你還要廚師長先生的同意，任重而道遠，加油。」
重新坐回去平靜地將信封按照日期的順序排列好，在將手上這份信放回去的時候聽著強納森的絮絮叨叨以及自己表白的心路歷程，薩卡斯基的手突然捏緊了一下，然後迅速鬆開，再度撫平了信封上的褶皺。
「薩卡斯基我和你說，我現在覺得天也晴了——」
外面瞬間閃過一道強烈的閃電，沒有大概五秒鐘就有了雷聲。
「那個，不是，應該是海也沒風浪了……」
薩卡斯基抽了抽嘴角，站起來在把窗關上的前一秒聽到了傾盆大雨到達G8支部發出的雨聲。
「我……我錯了。」
默默地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強納森看著薩卡斯基關窗的樣子好像是看出了什麼，帶著一點試探開口：「所以薩卡斯基啊，你和你……你那個叫瑞吉娜的中尉，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
看著窗外的暴雨，薩卡斯基轉過頭看著強納森，平靜地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直都是這樣。」
「哈？」
「但是我現在，有點不想這樣了。」
他對瑞吉娜，好像並不是如同以前的那種在意。並不是對待朋友戰友的，而是另外一種帶著患得患失，卻又無法堅定下來，與絕對的正義有著天然對立的情緒。
「說起來下雨了，強納森你今天洗好衣服收了麼？」
「……沒有忘記了！！！兄弟多謝提醒，我先出門一趟，查房了說我去收衣服了！」
看著強納森連滾打爬跑出房間的樣子，薩卡斯基低低地笑了一聲，覺得這樣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坐回桌前抽出紙筆，薩卡斯基看著自己的字跡對比瑞吉娜的，仔細看了幾眼之後難得對自己有些不滿。
或許過兩天空閒一點了，可以稍微練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
包裹裡面的東西大概有，戰國送上的字帖二十張，羅西南迪的成績單和手工製作抽象風格小木雕，電話蟲一個，馬林梵多最流行護膚品套裝一套，緊急醫藥包一個，草莓果醬一罐，調味料一罐，羅西南迪大力推薦軟糖一包，戰國順手又附贈一套牙刷……
十五二十斤的樣子吧【給報信鳥點蠟
感情線，感情線，告訴自己，要寫，感情線【喂
第26章 第 26 章
隨著氣溫不斷上升變得溫暖，七水之都的空氣也變得潮濕起來。看著居民們開始警惕的樣子，瑞吉娜大概也猜到時常在五六月份到來的水之諸神風暴應該要到了。
在七水之都下了第一場雨之後，瑞吉娜能夠感覺到整個城市陷入了一種警戒狀態。水之諸神即將到來雖然對她而言算是小意思，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確確實實是一場大災難。
「瑞吉娜中尉，您不去不避難麼？」
「你們先去吧，我有點好奇。」
明明是下午，七水之都的天空卻徹徹底底地暗了下來，烏雲開始積蓄力量，狂風也變得越來越猛烈了。在街上快步走向避難所的人已經不多，大部分還都是到處檢查有沒有人還停留在家裡沒有去避難所的海軍們。防護已經全部準備好，整個七水之都仿佛徹底安靜了下來，除卻已經設定好開始迴圈播放的提示以外似乎沒有別的聲音了。
海浪一點一點開始拍打著岸邊，潮水逐漸開始上漲。瑞吉娜瞥了一眼整個七水之都最高的地方，直接運起月步站在了鐘樓最高處。掃視一圈腳下的景色，瑞吉娜坐定了下來，同時直接將精神力放出，籠罩住了整個城市。
她能夠感覺到這個城市有點不安，有點焦躁，但是並沒有太多負面的情緒，給她帶來一點緊張和壓力，但並不負面。
抱著自己的兩把刀，瑞吉娜看著似乎觸手可及的昏暗天空下意識地伸出了手，在空中撈了個空才有些好笑地縮了回去。她也是有點蠢，只是看上去烏雲壓頂而已，哪有真的觸手可及。
平靜的大海開始變得狂放，風浪帶著海水直接成為了雨，朝著整個七水之都湧了過來。瑞吉娜看著一個浪頭已經拍向了最低一層的建築物，重新將視線放遠看著似乎還是明亮著的天空。不過這看似明亮的那一線雲彩貌似很近，然而實際上卻遙遠到在海上走三天也見不到。
與其關注這麼遙遠的東西，還不如專心致志看著這樣雖然氣勢洶湧卻並不帶有太多殺傷力的海嘯呢。
只要做好防護工作基本上七水之都居民的生命安全是不用擔心的，至於別的嘛……大概也是不用特別擔心的。
海水化為的雨點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似乎會被一層看不見的障礙彈開，看上去有些詭異卻又無比地自然。瑞吉娜看著一層一層不斷疊上的浪濤，以及他們帶著沖上岸的一些海產品差點還露出了一個笑。
還真是靠海吃海，七水之都哪裡都能開始創收。
浪聲有點讓人感覺催眠，瑞吉娜頭一點一點的逐漸下滑，猛地一個低頭之後又清醒了過來，正好看到了最為強勁的一道海嘯朝著自己撲面而來。
弗蘭姆坐在湯姆造船廠的避難所裡，聽著冰山叫他安靜一點才老老實實地坐著，沒一會兒就又溜去了窗邊扒著窗沿看他從未見過的水之諸神。湯姆揉了揉冰山的頭笑了一下，對著弗蘭姆很是和藹地開口：「弗蘭姆，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好大的浪，還有……」
還有那個坐在最高處，仿佛什麼都不在乎的女人。
怔怔地看著不遠處的那個女人，弗蘭姆知道自己的視力一向很好，但是沒有想到居然能夠看到這樣在他印象裡從未有過發生的一幕。
「還有什麼？」
還有……
兇猛的海浪直接拍打了過來，瑞吉娜隨意伸出手仿佛是在安撫一樣往下壓了壓，就看到眼前這道巨浪仿佛是有些委屈一樣往下低了頭。她身上依舊是乾燥的，海浪似乎在小心翼翼地規避她，甚至於偶爾還會直接繞過這裡朝別的地方撲過去。
被海洋如此對待是因為自己是瑞吉娜，還是說因為所有的生命，都誕生于海洋？
巨浪仿若幼兒一樣在她的手裡撒嬌，打了個滾之後沖向了另外一邊，氣勢洶洶地仿佛是想讓她看著自己的英姿一樣。瑞吉娜愣了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看著海浪一波一波地湧來，再慢慢地退去。
三個小時之後烏雲開始逐漸散開，原本冰冷的海風變得溫暖，夕陽西下的時候太陽光變得金黃。警報已經全部撤除，走出避難所的歡呼聲瞬間讓整個七水之都變得活潑了起來。
瑞吉娜抱著自己的兩把刀坐在鐘樓的最上方，仿佛聽到了有人在喊她的聲音。
弗蘭姆對著她歡呼招手，旁邊站著彆扭的冰山和同樣在微笑的湯姆先生。運用月步從空中直接落在湯姆造船廠的最上方，瑞吉娜蹲下來讓自己的視線比弗蘭姆略低一樣，對他張開了手。
「哇，好大的貝殼，瑞吉娜桑給我的麼？」
「是啊，給你的。我看著很好看，就留下了一些。」
笑著站起來揉了揉他的頭，雖然說弗蘭姆的頭髮好像一直都是豎起來的，但是摸上去倒是出乎意料的柔軟：「冰山也想要？」
「哼，我才不要呢。我生長在七水之都，都見過那麼多次水之諸神了，怎麼可能還會……」
「那就是想要。」
湯姆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自己弟子的想法，對上他氣急敗壞的表情直接笑出了聲：「好啦先不管那麼多，水之諸神走了第一件事情是什麼？」
「知，知道了！喂弗蘭姆，過來曬鹽！」
「哦！好！」
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笑著對自己揮手的瑞吉娜，弗蘭姆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上前跑了兩步直接勾住了冰山的肩膀。
「冰山，你是不是很感動？我幫你一起曬鹽哦。」
「閉嘴，有這個閒工夫趕緊去把海水圍起來。」
「看我的！」
看著兩個小少年一起努力幹活，偶爾還和旁邊房頂上的人打招呼的樣子，瑞吉娜勾了勾嘴角，轉頭看著湯姆的表情笑得很是燦爛：「您看到了？」
「你有魚人血統？」
「沒有，不過我想我有大海的血統。」
瑞吉娜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開玩笑，對著湯姆說完這句話之後大笑一聲上前，幫著弗蘭姆把周圍一圈的海水全部圍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誰沒有大海的血統。」
貌似無奈地搖了搖頭，湯姆也不再去想這件事情，同樣大笑了兩聲運用自己魚人的身份圈住了海水準備曬鹽。
七水之都有著大風暴，也有著大風暴帶來的美味。
有舍有得，很正常不是麼？
·
七水之都的水之諸神風暴來的很快，同樣去得也很快。七水之都的居民們熟門熟路的躲避讓瑞吉娜對報告很是放心，看了一眼隨便上交，挑兩件趣事告訴戰國也挺不錯。在風暴過去之後七水之都的天氣仿佛瞬間回升到了夏季的感覺，太陽光強烈得幾乎讓每個人都帶上了防護用的太陽眼鏡。
看著這過於燦爛的光線，瑞吉娜心裡難得多了一點古怪的畏懼感，拿著小提琴都有點遲疑今天要不要去廣場了。
雖然她不介意暴曬，但是過強的紫外線很有可能會對她的小提琴琴身造成損壞就不好了。
思考了一會兒瑞吉娜索性提著自己的小提琴盒先去巡個邏，她今天總感覺有種危機感在自己的心頭環繞，偏偏又不能確定這種危機感到底是來源於誰，來源於哪裡。
帶著一點煩躁拿著小提琴盒來回踱步了一段時間，這種危機感一直縈繞在心頭沒有消退下去，索性還是穿著衣服去了碼頭。七水之都的碼頭向來都是很繁華的，不少海賊在看到瑞吉娜皺緊眉頭過來的時候心一緊，但是想想自己好像沒做什麼事情又理直氣壯了起來，弄得瑞吉娜愈加煩躁。
到底是什麼，讓她這麼……
「瑞吉娜中尉。」
碼頭的管理員看到皺緊眉頭的中尉也有些心裡打突，小跑上前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敬了一禮：「您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情麼？不管是海賊，海商，還是探險家，在七水之都都很和平沒有做什麼犯法的事情。」
「我知道，只是今天心情有點不好，你不要在意。」
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瑞吉娜也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不好意思，我只是來散散心。」
「嗯，瑞吉娜中尉還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
對著年輕的中尉露出一個擔憂的表情，港口的管理員想了想跑去了一邊，和街道邊的商家買了一瓶冰鎮的水之後返回過來，硬是塞在了瑞吉娜的手裡：「您最近真是辛苦了，難得的休息日也是要好好休息一下的。」
「謝謝。」
看著手裡的冰鎮礦泉水，瑞吉娜笑了笑，擰開瓶蓋才喝了兩口就突然看到了停在港口的船隻和從上面下來的人。
很好，果然危機感沒錯。
「喲，我們的音樂……」
「閉嘴，羅傑。」
看了一眼手裡才喝了兩三口的水，瑞吉娜翻了個白眼重新咕嘟咕嘟幹掉了半瓶，把瓶子放在一邊的時候半抽出自己的刀抬起了下巴：「想打架麼，過氣海賊？」
「啊哈哈哈，我們可是付了錢，什麼事情都沒幹哦。」
早就想過眼前這個姑娘不可能一直在羅格鎮做她的準尉，不過羅傑和雷利也沒想過她居然能夠發出這麼猛烈的攻擊，甚至於直接打亂洋流方向讓他們飛到了無風帶。
之後對戰八寶水軍的消息他們也拿到了，咂舌的同時也對瑞吉娜更多了一點警惕。
「我只是想要來換一艘船，老夥計已經很累啦。」
看了一眼跟了自己好久的老夥計，羅傑也有些歎息。誰讓瑞吉娜太狠了，而且這艘船又跟著他們上了一次空島，龍骨受損過於嚴重，接下來的航程肯定是無法繼續。
「想要我給你推薦？」
眯了眯眼睛，瑞吉娜把自己的刀推了回去，拎著礦泉水瓶示意羅傑海賊團的人和自己跟上。
「船長，跟著她……」
「沒關係，瑞吉娜可是很厲害的。」
她身上似乎總有一種能夠讓別人認同她的氣質，哪怕一開始對她有所偏見，也可以很快地將這種偏見去除從而站在她這一邊。
很可怕的能力，卻也是一種雙面刃，反而會讓人警惕起來啊，瑞吉娜。
「你們應該知道湯姆造船廠的廠長，魚人湯姆先生。」
瑞吉娜站在湯姆造船廠面前抬了抬眼皮，看著羅傑的表情多了一點幸災樂禍：「據我所知湯姆先生最近確實拿到了一塊非常優秀的造船木料，也在思考怎麼運用這塊木料造一艘船。」
看到羅傑海賊團的所有人亮起來的眼睛，瑞吉娜推開門，看著冰山和弗蘭姆認真的動作抬了抬眉毛：「只不過羅傑，你有錢麼？」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線？上一章赤犬同志不都明白自己的感情線了麼【你等下】
上一章居然把落款打成了塞西麗也就是我之前那本的女主……代入一下原本世界十五歲的塞西麗，好像也沒差【等等差別大了去了好麼？】不過已經改過來啦，手誤真是不好意思
羅傑：多謝啊，兄弟
瑞吉娜：沒事，給錢
第27章 第 27 章
湯姆先生身為一名優秀的魚人船匠，在七水之都安定下來之後名聲逐漸增大，湯姆造船廠的規模也開始擴大起來。在湯姆擴張的過程中，七水之都別的幾家造船廠聯合起來的事情還是瑞吉娜運用一點官方手段搞定的，也因此她對湯姆造船廠的動作再瞭解不過。
至於這一塊如今被湯姆拿在手裡思考到底要怎麼做的寶樹亞當木料，瑞吉娜覺得自己幫忙給這塊木料找個主人也不錯。
給羅傑。
前提是要他錢夠，錢不夠免談。
「實在是錢不夠的話，你也可以選擇和我來海軍。」
抱臂站在造船廠門口說著風涼話，冰山有些發愣地看著瑞吉娜和平常完全不同的那種嫌棄樣子，認真地看了一眼羅傑拉著弗蘭姆倒退了兩步：「弗蘭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瑞吉娜中尉這樣的表情。」
「我也是，所以那個羅傑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弗蘭姆才不會像冰山那樣照顧上門顧客的心情，毫不猶豫大聲嚷了起來：「瑞吉娜桑，我們不做他的生意。」
「誒？怎麼這樣。」
「小鬼，你知道我們船長是誰麼？」
「哦，你們是想在七水之都鬧事麼！」
弗蘭姆滿臉的躍躍欲試，絲毫沒聽出來雷利帶著點調笑的語氣，手臂一伸就拉出來了他最近自製的大口徑火箭炮：「正好讓我實驗一下我的弗蘭姆五號。」
「弗蘭姆。」
冰山一拳敲在了他的頭上，弄得原本氣勢洶洶的小少年一下子萎靡了起來。羅傑沒忍住笑了出聲，看向瑞吉娜的方向挑了挑眉：「瑞吉娜醬，你不解釋一下我可是很無奈的哦。」
「我說了，要是你沒錢，我沒什麼好幫你解釋的。」
無賴地攤了攤手，羅傑一路走到七水之都居然都沒有什麼消息傳過來，很明顯他這次不是要隱藏自己的行蹤就是真的沒幹什麼太多觸及海軍底線的事情，沒有消息很正常，但也讓瑞吉娜覺得他肯定所謀甚廣：「羅傑，我已經夠意思的了，要不是看在羅格鎮的份上，我早就用電話蟲給戰國大將報告你現在就在七水之都。」
「別，別呀瑞吉娜醬。」
羅傑討好地笑了笑，看得雷利在一邊悶笑出聲：「瑞吉娜，你還是別說了，到時候卡普又要一路追過來，我們可就不安生啦。」
「行了，那我明天就去和卡普中將報告。」
剛加入羅傑海賊團不久的船醫先生庫洛卡斯抽了抽嘴角，實在是有些不理解大海賊哥爾·D·羅傑是怎麼和旁邊這個年輕的女海軍有交情的，而且看上去交情還不錯……
「別想歪庫洛卡斯，這位是我們沒上船的音樂家。」
雷利一把勾住庫洛卡斯的肩膀，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想也知道，前途大好的海軍是不可能成為我們的音樂家的啦。」
「什麼？瑞吉娜桑你是他們的音樂家？」
對著弗蘭姆的腦門一個暴扣，瑞吉娜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轉頭看到了來談生意的湯姆，很淡定地往羅傑的方向一指：「湯姆，你那塊亞當木料有主了。」
「寶樹亞當？」
「嗯？」
看了一眼笑嘻嘻的哥爾·D·羅傑，湯姆皺了皺眉，轉頭看著瑞吉娜有些不開心：「我不是和你說好了，把這塊木料留給你麼？」
「謝謝湯姆先生，可惜我不合適。」
瑞吉娜歎了口氣，拿著小提琴盒的手指略微緊了緊，表情裡多了點無可奈何：「至少要中將我才能夠擁有自己的船，這也太遠了一點，雖然說亞當木能夠存很久……湯姆先生，我覺得他們不錯。」
「你居然會把這個交給海賊團？中尉，這是海賊團。」
「是海賊團沒錯，但你永遠也無法阻攔一個想要去看看大海盡頭的人。」
瑞吉娜笑了笑，表情很是平和：「我並不想要去盡頭，這樣用亞當木製作的船給我當戰船才是浪費。它適合去走遍海洋的每一個角落，適合去見所有在人類想像中都無法得見的風景，而不是成為戰鬥的利器。」
那你呢？你呢，中尉？
湯姆深深地看了一眼瑞吉娜，雖說是休息日她也穿著便裝，但是不管怎麼說樣子都似乎還是太過於「海軍」了一點。白色的短袖襯衫以及米色的褲子看上去好像很休閒，整個人卻還是處於一個戰鬥狀態中。
至於眼前這個海賊……
既然瑞吉娜說他不一樣，那麼就當他不一樣好了。
幾個月下來瑞吉娜仿佛已經成為了七水之都的標杆，所有人都信任她甚至於連帶著開始信任曾經厭惡的海軍。湯姆有時候也在想這樣的特質是不是太過於可怕了一點，然而這種特質也並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尤其當她還是海軍的時候。
好人緣不管在哪裡，都是讓人羡慕的嘛。
在心裡感歎了一聲，湯姆打起精神瞥了一眼眼前的大海賊。說實話他本來是真心實意地想把手頭這塊難得的寶樹亞當木造成船送給瑞吉娜的，但是現在這麼一來嘛——
「你能付多少錢？」
哪怕你是大海賊，也請明算帳，謝謝。
掰扯了好久兩方總算是勉勉強強訂了合同，羅傑海賊團暫且在七水之都住下來打工還債，打工的內容就是去跟著湯姆造船廠當苦力。
湯姆也沒太折騰他們，這種加塞的造船要快點完成的話能幹活的人自然越多越好。再說了，這船造出來以後就是這幫海賊們的家，湯姆根本就不愁他們不賣力，甚至於還開始思考要不以後海賊船下了訂單就和他們說讓他們也來加入造船工程。
錢照付，工期短了，那群海賊還能有個「親手造出自己的船」的成就感；海賊不遊蕩了，又給瑞吉娜中尉減少了工作，簡直就是十全十美的事情。
在廣場上拉小提琴的瑞吉娜猛地一個拉弓停了下來，她心裡怎麼突然之間危機感又濃了一點？
滴∼
輔助系統，你現在越來越會發出不同的聲音了，要醒了就趕緊吱一聲。
……滴。
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瑞吉娜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重新換了一首曲子開始，仿佛之前那一道雜音是錯覺。
坐在咖啡廳裡聽瑞吉娜拉琴的人默默扭過頭，那就當是錯覺好了。最近瑞吉娜中尉的曲子好像有了不少的變化，聽起來讓人覺得舒心而又溫暖，這一次……
錯音，真的多了點。
一直到黃昏飯點瑞吉娜才收回自己的小提琴，看著琴盒裡面被不知道是誰扔進來的一封情書無奈地搖了搖頭。當然，她也不會直接就把這玩意扔進垃圾桶，大不了就是轉個角再扔。
不過，情書啊。
這一次莫名選擇打開看了一眼，掃過那兩句「如同烈焰一般的紅發」和「眼中的金芒」，瑞吉娜還是無語地把手上的東西扔在一邊。這段時間的情書永遠都是這兩句話，如果不是確認真的是手寫，她都要懷疑有個範本了。
沒忍住在信裡和薩卡斯基抱怨了兩句，結果收到他回信的時候他一本正經地闡述了自己頭髮顏色和烈火的色差以及關於最近紫外線的強度……
薩卡斯基最近吃了什麼藥，回信這麼詭異？
晚上給羅西南迪打了個電話沒忍住吐了兩個槽，偏偏羅西南迪好像還很贊同薩卡斯基的觀點？一本正經地和自己說什麼「難道他說的有什麼不對麼？瑞吉娜桑我覺得薩卡斯基先生說得很對，你的頭髮顏色確實比火焰要深一點，飽和度也沒有那麼高。」
「……」
波魯薩利諾的回應倒是正常了一點，只不過順帶還吐槽薩卡斯基一點經驗也沒有吐槽了半張紙，也不知道他到底指的是什麼經驗。薇薇安的信裡面寫了無數個哈，還著重表示了自己在收到信的時候差點沒笑到滾床底下，弄得瑞吉娜更想翻白眼。
她的同期們，真是越來越詭異了。
羅傑在七水之都呆的不久，不過這麼一個大海賊出現在七水之都還在造船這種事情瑞吉娜就算再怎麼掌控七水之都也不可能把每個人的嘴都封上。消息開始傳播出去的時候瑞吉娜下意識地想要攔截，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好攔的，任由他們去。
在流言開始沸沸揚揚的時候瑞吉娜站在海邊，看著那艘由寶樹亞當做出的船稍稍有些愣神，不過很快也反應過來，對著無比驕傲卻又難過的湯姆拍了拍肩膀：「很漂亮的船。」
「得了吧，這本來是你的船。」
瑞吉娜無所謂，對湯姆這種暗搓搓的言語攻擊也沒太在意：「現在是羅傑的，你要介意的話我不介意開始解析然後幫你把這艘船砍了。」
「別！」
瑞吉娜看著湯姆痛心疾首的表情聳了聳肩，她也沒有覺得有種和好船擦肩而過的遺憾，都不遺憾了，當然就無所謂。
「喂，瑞吉娜，要不要給這艘曾經是你的船取個名？」
「都說是曾經的了，就不要……」
「我倒是不介意哦。」
雷利坐在港口的欄杆上，將手中的酒扔給了旁邊的人大笑了一聲：「瑞吉娜，我們都不介意。」
「我是海軍。」
瑞吉娜瞥了一眼雷利，彎腰拿起一聽啤酒對著他又扔了過去，動作隨意而又帶著點氣憤：「再這樣下去我要被戰國罵死了。」
「誒，就一個名字也不行？」
名字，麼？
瑞吉娜看了一眼湯姆口中「差點成為自己的船」的船隻，對著它笑了笑：「那就給你們一個名字，奧爾，隨便你們用不用吧。」
「哦，那我們的船那就叫奧爾·傑克森吧。」
「船也要有名有姓？」
「當然了，他之後也是我們的夥伴了。」
看著海賊們逐漸上船，瑞吉娜在羅傑最後同樣上去的時候精神力瞬間放開。船上的人看著海水朝著港口襲來，剛想要警惕就發現這次的海浪和在羅格鎮的洶湧完全不同，近乎是一種溫柔的樣子把奧爾·傑克森送出了七水之都。
「湯姆你可別想太多，我只是送奧爾·傑克森。」
站在港口邊上看著那艘船一點一點變小，瑞吉娜露出了一個笑：「我還算公平。」
「公平？」
瞥了一眼站在一邊八卦的湯姆，瑞吉娜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海軍駐地，在日記上留下了一筆。
她自己用了D7的姓氏，給那艘船用了E8的姓氏。
很公平吧？
滴——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卡文卡得好嚴重……放心有存稿能撐日更，先去更隔壁單身狗緩緩【喂
瑞吉娜的「費爾恰德」是D7的姓氏，奧爾是E8的姓氏，另外我覺得輔助系統身份也挺明顯的了【摸下巴】
第28章 第 28 章
大海賊哥爾德·羅傑經過七水之都，換了一艘船之後繼續航行的事情已經被海軍知曉，然而在知道情報的同時，更嚴肅的問題來了。
他們需要責怪七水之都的駐軍沒有提前發現，或者說沒有提前上報麼？
瞥了一眼七水之都的駐軍，鶴中將陷入了沉思。
嗯，問題來了，要不要去稍微責怪一下呢？
「我覺得這也算是瑞吉娜中尉的一小部分失職吧。」
看著戰國的表情，卡普就覺得這位老友肯定很牙疼又心塞，但是他又不能表現出什麼同情的樣子，只能做個鬼臉算數：「所以小鶴，你準備怎麼罰？」
「最近新一屆的海軍學員要畢業了，聽澤法說，似乎他挺不滿新生們的表現。」
臉上多了一點微妙的笑意，戰國咳嗽了兩聲都不知道鶴到底是要「懲罰」瑞吉娜還是讓她去輕鬆輕鬆。
「所以他給我提了個要求，想要第一屆畢業的一些優秀學員過來給這群上個課。正好，瑞吉娜似乎挺空的，就讓她來一趟。」
瞥了一眼戰國，鶴中將慢慢地吐出了後面幾個字：「順帶著也讓你們父女相聚。」
「鶴！這不能以權謀私！」
「哦，那就讓她和羅西南迪姐弟再見見面好了。嘛，也是，戰國你這個爹有和沒有差不多。」
「……」
在接到這個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是懲罰的調令的時候，瑞吉娜正好站在港口看著G-8支部的船隻到達七水之都進行補給，還沒和準備前往司法島等待正義大門開啟抄近路的薩卡斯基聊兩句就接到了報信鳥傳來的消息。掃了一圈調令上的內容，瑞吉娜輕輕歎了口氣，在薩卡斯基試探性的目光中直接把調令扔給了他。
「猜得沒錯，我的懲罰下來了，補給正好還要稍微再等一會兒，我去拿個行李和你們一起去司法島走近路。」
「你已經準備好了？」
「從羅傑走的第一天我就已經全部打包好了，這叫防範于未然……」
回到駐所和菜鳥們告了別，看著菜鳥們眼淚汪汪的樣子瑞吉娜沒忍住囑咐了兩句，出門的時候把自己的行李包甩在了肩上走得無比瀟灑。手裡提著自己的小提琴盒，看著來港口送她的弗蘭姆沒忍住揉了揉他的頭髮。
弗蘭姆水藍色的頭髮看上去挺沖天，然而還是很柔軟細密，瑞吉娜一時沒忍住多揉了兩下：「好了弗蘭姆，我準備走啦。」
「瑞吉娜桑，為什麼要走？」
「因為我是海軍啊。」
稍稍蹲下了一點平視著弗蘭姆的眼睛，瑞吉娜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我不會一直在七水之都，我也是要離開的。」
「再待久一點也不行麼？」
「這還是有點那難度的。弗蘭姆，你喜歡七水之都麼？」
「喜歡。」
看著小少年逐漸變得堅毅的臉，瑞吉娜伸手按了一下他的頭頂，臉上的笑容變得隨意了起來：「既然喜歡，那弗蘭姆就好好守著七水之都吧。」
「但是並不是說你一輩子都要在這裡的，如果說想要出去看看，不管是自己一個人出去還是和一群人一起出海都要記得給家裡寫信就好。」
「那瑞吉娜桑呢？」
弗蘭姆的表情似乎有些執拗，他也不是什麼好糊弄的孩子，如果好糊弄的話也不會被湯姆成為武器製造方面的天才了：「你明明也很喜歡七水之都。」
「瑞吉娜。」
聽到後面薩卡斯基的聲音，瑞吉娜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重新對上弗蘭姆的眼睛，伸手對他彈了一下腦門：「弗蘭姆先生，我要守護可不只是一個七水之都。」
「那……」
看著紅發中尉毫不猶豫轉身朝前的樣子，弗蘭姆下意識往前追了兩步卻發現自己被拉住了。回頭看著拉住自己胳膊的冰山，弗蘭姆剛想發火就聽到了紫發小少年的聲音：「弗蘭姆，瑞吉娜有自己要去的地方，你不能攔著她。」
「可是……」
「你想讓瑞吉娜又一次受罰麼？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你別忘了，我們是給羅傑造船的人。瑞吉娜一人擔下了所有的懲罰，我們不可以給她添亂。」
雖然說七水之都給海賊們造造船受點外快海軍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錢賺了也就賺了，但是給羅傑這種大海賊造船又是不一樣的了。
看著冰山的表情，弗蘭姆猛地反應過來，看著瑞吉娜的背影蠕動了一下嘴唇，最後看到她踏上船梯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吼了出來：「瑞吉娜桑，那我們還能再見麼？」
「那個小孩是？」
「是我救下的一個海賊的孩子。」
對著皺眉的薩卡斯基笑了一下，瑞吉娜轉過頭看著大吼的小少年，對他揮了揮手：「會的。只要在大海上，我們就能再見的。」
「我記得他是海賊的孩子。」
「那麼薩卡斯基，你告訴我他和別的孩子有什麼不一樣？」
瑞吉娜看著弗蘭姆被冰山一把抓著往回走的樣子，腳尖輕點跳躍到了船上，看上去甚至於還有點輕快：「海賊的孩子是海賊，元帥的孩子是元帥，我最討厭這個說法。更何況在你眼中我都不是瑞吉娜了，我為什麼還要去在意一個孩子的身份？」
把身上的背包直接甩給了薩卡斯基，瑞吉娜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蹭個船而已，你別太多話，我會不高興的。」
「……你活潑了很多。」
把瑞吉娜的背包拿在手裡，薩卡斯基看著船隻已經離港，隨便在甲板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聲音裡也多了點隨意：「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
「這很正常，是你和我說我不用再做瑞吉娜的。」
瑞吉娜一臉無辜地朝著薩卡斯基挑的那個角落走了過去，坐在甲板上所在船舷的陰影裡面躲避太過毒辣的陽光，頭靠在膝蓋上側著頭看他：「說不用這樣的是你，說我變了的還是你，薩卡斯基中……上尉，我發現你的要求很高哦？」
「……」
想要說沒什麼，這樣反而更好，薩卡斯基卻發現自己有些無法對上那雙金色的眸子，咳嗽一聲拉了一下帽子索性不說話，偏偏瑞吉娜一直看著他讓他格外不自在：「你在看什麼？」
「唔，沒什麼。」
不再盯著薩卡斯基轉頭去盯著甲板上的木紋，瑞吉娜突然笑了出來：「薩卡斯基，你最近在G-8支部怎麼樣？又升了一級，肯定很不錯吧。」
「你在七水之都怎麼樣？」
「和在羅格鎮差不多，發生的事情基本上都寫給你了。」
「我也一樣。」
發生什麼事情，第一個想要告訴的人是你。
沒有說出這句話，薩卡斯基臉上露出了一個輕微的微笑，然後重新變回原來面無表情的樣子：「總體還算不錯，這次你回去也不算是什麼降職或者懲罰，我也會去一趟學校。」
「嗯？那你回馬林梵多是？」
「述職，G8支部最近打擊了不少海賊。」
「簡單來說就是述職之後說不定又能從上尉到少校，提前恭喜你一下。」
瞭解地點了點頭，想到澤法老師居然會搞不定現在這一屆學員瑞吉娜就覺得有點不對勁。要知道澤法老師的手段那可是讓她都忍不住縮脖子的，怎麼想都像是藉口。
「至於我的話，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反正D7以前最喜歡說的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停頓了一下，瑞吉娜猛地又轉過頭。薩卡斯基沒來得及收回自己的目光，視線一下子暴露出來讓他難得在心裡有了點無措。
「我剛剛就覺得，你一直在看我。」
略微往薩卡斯基的方向探了探，薩卡斯基能夠感覺到那雙金色的眼眸似乎更近了一些，也變得更加奪目：「這次應該換我問你了，薩卡斯基，你在看什麼？」
「……」
他能夠看到那張似乎幾年都沒有變過的臉，那雙在內心臨摹過無數次的眼睛從來沒有和現在這樣靠近自己，進到能夠看清那雙眼睛裡面所有的色彩，以及其中帶著困惑，又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的退卻。
「我……」
聲音比平常更加低沉了一些，在聽到這麼一個開頭的同時瑞吉娜猛地發現好像自己和他的距離有些太近了，這點距離好像還是自己湊過去的，頗有一種太過於急切的感覺。
猛地將自己的身體拉回原來的位子，可這種過近的距離感也不是那麼容易消退的，甚至於好像因為她過於激動的樣子變得有種難言的曖昧。
「我在看你。」
耳朵熱得仿佛是在七水之都的中央廣場上拉了一個下午的小提琴，又像是冬天的時候坐在壁爐旁邊烘烤了半個晚上，瑞吉娜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耳朵，卻發現指尖觸及到的皮膚溫度如常。
「是，是麼。」
難得有點結巴，瑞吉娜自暴自棄地放下手，把臉埋在了膝蓋裡：「那，那你就看吧。」
【靠，你還就真的讓他看啊！我怎麼有你這麼個傻閨女！】
猛地從腦海中傳來了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讓瑞吉娜猛地抬起了頭，轉頭看著薩卡斯基的表情裡帶上了他第一次看到的驚慌。
不過驚慌也只有一瞬間，紅發少女很快又平靜了下來，重新將頭靠在了膝蓋上，臉上露出了安心而又帶著一點眷戀的笑。
她微微張嘴，帶著親昵和孺慕，眼睛裡面似乎帶上了一層水意。
「D7？」
【嗯，沒錯，我在。】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段實際上我想這麼寫的：
「D7？」
「嗯，我在。」
「媽？」
「……」
咳咳咳，不過D7對於瑞吉娜而言確實是母親，嗯，E8是父親嘛。
至於D7怎麼來的……前面斷斷續續有暗線，接下來會稍微揭開一小部分。
第一章裡面實際上信息量挺大的……E8就說過一句最直接的「老師交給你了」。正文裡面每次D7「滴」起來的時間都很靈性【等等】，所以，瑞吉娜如今的輔助系統=D7。
第29章 第 29 章
「D7？」
【嗯，是我。】
「D7？」
【……怎，怎麼，不敢相信了？】
「確實不敢相信，D7，真的是你？」
【你這個蠢姑娘，都說了是我了，你煩不煩啊？】
D7稍稍帶著一點崩潰的聲音從瑞吉娜的腦海中響起，弄得她反而笑了出來：「我覺得我像是在夢裡，薩卡斯基，能掐一下我麼？」
「你可以掐我。」
將手放在了薩卡斯基的胳膊上，感受到他皮膚的溫度的時候瑞吉娜就收回了手，扭過頭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不用啦，我是不會做夢的，我知道。」
「你……」
「或許也有可能是我做了夢然後忘記了。關於D7的事情，我似乎以前有和你說過我擁有智慧嵌入式輔助系統，系統編碼816。」
「嗯，我知道。」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瑞吉娜的本質核心，也是第一次明白眼前這個少女並非是「人類」：「可你不是說你的研究員已經……」
「嗯，的確是去世了，因為病情去世的。」
瑞吉娜的心情仿佛很好，嘴角一直勾起露出一個溫暖而又懷念的笑：「但是她不是人類，是一個叫做鈕帕爾的，精神力量比肉體力量存在更強大的種族。」
在曾經的星系中並不是只有人類一種種族，不過鑒於數量原因，一切外形類人的種族全部被統稱為「人類」，D7的鈕帕爾族更是在外貌上和人類沒什麼差別——如果說長相的話，平均值還比人類更高一些。
「他們的族群很難誕生新生命，幾乎可以說死亡一人才會誕生新的一人，因此族群數量也很少。D7的死……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她懷孕了。可那次懷孕D7就算再怎麼小心翼翼也沒辦法留下那個孩子，反而讓她自己身體有了傷害。」
「而且因為鈕帕爾族的精神力量過於強大，他們在死去之後精神力量還會徘徊一段時間，等到新生命降臨才會徹底消散，很神奇的種族哦。」
【親愛的娜娜，你這麼把所有的事情都和你旁邊這個傢伙說，我不要面子的啊。】
「可是聽D7的聲音不像是很傷心的樣子，而且大家也都知道鈕帕爾的特性，不算是機密吧？」
瑞吉娜歪了歪頭，繼續小聲和薩卡斯基說話，兩個人的頭近乎都要靠在一起了：「她一直把我當她的孩子來看，不要太在意。我們之間的溝通是通過腦內精神力溝通，如果薩卡斯基想要知道的話……」
猛地看到薩卡斯基的眼睛，瑞吉娜愣了一下往後稍稍挪了一點，感覺有點不好意思：「那我就說出來好了，D7不是什麼太在意這些細節的人，而且我的名字姓氏也是來自於她。」
「費爾恰德？」
「嗯，Fair-Child。」
輕輕地念著這個拼接詞彙，在薩卡斯基的眼裡她似乎更加開心了一點。發現她似乎往旁邊挪了一點索性又靠了過去略一點頭：「我知道了。」
「嗯，而且鈕帕爾族的姓氏是自己取的，名字才是用來傳承的。因此除了姓氏以外，D7到現在都不肯告訴我她的名字，我就一直叫她D7了。」
【行了傻姑娘，別什麼都往外面說。我醒來的時間也不長，還有很多事情要辦，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先來和你吱一聲我醒了。】
D7的聲音有點懶洋洋的，聽到這個帶著調侃的「吱一聲」瑞吉娜抽了抽嘴角，看來基本上自己和「輔助系統」說的話她全聽見了。
【別的不說，你嘮嘮叨叨地都快和E8那小子差不多了，有父必有其女，煩得我要命。我先去睡了，沒大事別叫我。】
您的大事是指什麼類型的大事哦。
沒忍住腹誹了一句，瑞吉娜聽到一聲輕微的「滴」之後看著薩卡斯基，在他的目光下慢慢往旁邊挪了挪：「那個，D7去睡覺了，她和我過來受損有些嚴重，應該還沒徹底恢復過來。薩卡斯基，你想說什麼？」
「我只是很好奇你的世界裡，有什麼？」
有點驚訝地看著一併挪過來的青年海軍，瑞吉娜覺得自己要再動他也是會跟上來的，索性就不動了。
「那個，我們到別的地方去說。」
我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們。
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薩卡斯基猛地將目光投向了船艙，帶著點氣勢洶洶的樣子站了起來順帶著把瑞吉娜一把也拉直。瑞吉娜愣愣地感覺自己整個人好像是被帶著走一樣，從船的一面瞬間走到了另外一面。
「好了，放心，沒人敢來盯著。」
掃了一圈周圍，薩卡斯基覺得等回到支部要好好地對著一群戰友內戰一番，至於藉口？
他要個什麼藉口。
「哦，好。」
也不準備坐著了，瑞吉娜靠在船舷上把小提琴盒放了下來，吹著海風整個人撐在了船舷上：「我的世界裡，有一開始的D7和E8，後來有的我的妹妹們。對了，我有一個和我關係最好的妹妹，比我晚一個批次，輔助系統編號是1123，最喜歡的人是E8，兩個人狼狽為奸讓我都沒法說什麼。」
「後來我上了戰場，有了指揮官。我的指揮官是整個星系最好的，用兵最為奇詭，也最適合指揮瑞吉娜的指揮官諾麗絲。奧……元帥人也不錯。另外的話，應該就只有無限的星海和蟲族了。」
「這就是你的世界？」
「不，這應該說——」
略微拖長了一點音調，瑞吉娜突然覺得自己一個人站著旁邊薩卡斯基不在還有點不習慣，扭過頭的時候就看到他站在自己的身後，略微低著頭，眼睛裡面閃過自己不懂的情緒。
她好像更習慣，也更喜歡薩卡斯基站在她的旁邊，後面也可以，但是稍稍後面一點點，最好是在她旁邊。
「這是我曾經的世界。」
「那你現在的世界呢？」
沒忍住轉向大海，瑞吉娜覺得自己好好像有點怪，明明是很容易說出來的詞彙，卻不敢面對薩卡斯基的眼睛。
尤其他在自己的身後，好像是在盯著自己一樣，更是讓她感覺到了一種難得的不自在。
「我現在的世界，有海洋，有小提琴，有小說，有薇薇安，波魯……」
好像自己在這個世界認識的人更多了一些，一個一個名字細數出來的時候讓瑞吉娜自己都有點不可思議。她已經認識了這麼多人，知道了這麼多名字，不像是以前一連串的編號代碼。
一直沒有聽到自己名字的薩卡斯基有些忍不住走了上去，看著她搭在船舷上的手抿了抿嘴。或許這可不可以讓他也稍稍期待一下，他在她心中也是有些不一樣的。
「嗯，還有你，薩卡斯基。」
知道他來到自己身邊卻不敢抬頭看著他，瑞吉娜縮了縮手故意盯著海面，盡力讓自己的視線不那麼飄移。她也很不明白，如果說那些名字的所有人出現在她的眼前，那麼第一個看到的絕對是薩卡斯基。
不過她不敢說。
「我知道。」
「那今天的問題已經……」
「沒有結束。」
仿佛是在驗證什麼，年輕海軍的聲音變得鏗鏘有力，甚至於還帶著一點堅決地抓住了瑞吉娜的手。也不知道是單純的體溫問題還是吃了熔岩果實，瑞吉娜能夠感覺到那雙手的溫度比自己的更高一些。
抬頭看著他的臉，他的臉好像也比平常更紅了。
「之後的每一天只要見到你，我就會繼續。」
「嗯，我知道。」
沒忍住笑了起來，這種情緒並不陌生，自己這兩年所讀的小說，所看的劇碼，小提琴曲中所擁有的情感，每時每刻都在和自己訴說著曾經沒有獲得的情感。
這種情感仿佛也並不適合用言語表達，至少她所看到的那些小說裡的形容……好像都是說出來了就完結了。
手輕輕一翻握住了他的，瑞吉娜仿佛是在確認什麼一樣點了下頭，聲音愈加輕柔：「我知道。」
就像是什麼都沒有改變，又像是什麼都變了，薩卡斯基握緊了瑞吉娜的手，聲音裡稍稍有些僵硬，但是也好像確認了什麼變得放鬆了許多：「那麼，還能多兩個問題麼？」
「薩卡斯基確定是兩個？」
「或許更多一點。」
「沒關係，我不介意。」
輕輕笑了起來，瑞吉娜稍稍動了動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感覺到更加堅定的力量也回以了同樣的力道：「那麼有些事情，薩卡斯基不用問了，讓我來隨便說可以麼？」
「可以。」
「我曾經的世界很大，人類的威脅不是海賊，不是那些海王類的怪物，而是一種能夠在宇宙真空環境下生存，以毀滅為本能，所到之處甚至於可以吞噬星球的蟲族怪物。」
好像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遙遠了起來，就像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夢境一樣。她有點想念自己的妹妹和E8以及諾麗絲，卻對那個世界一點都不留戀。
「我們和它們戰鬥著，不斷持續著戰鬥，然後有一天我消滅了蟲族的女皇。在消滅的最後一瞬或許是E8，又或者是D7，將我帶到了這裡。」
也幸好是來到了這裡。她留在了這個世界，見到了無數讓她發自內心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太好了的人。
「我所知道的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問我，對你我永遠說的是實話。」
外貌從未變過的少女終於對上了旁邊人的視線，看著他的眼睛稍稍歪了歪頭，然後笑容一下子變得美好起來。
美好得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景色。
「薩卡斯基，我永遠也不會隱瞞你，我不會隱瞞的人，也只有你。」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結束了！淚流滿面終於卡完了＿（：з」∠）＿打個小廣告，隔壁的《你好，單身狗赤犬大將》和太太們的聯文也在絕贊日更中，大家有興趣可以去看一看w
這一章信息量也透露了不少……總算把D7給拉出來了，欣慰笑。18章裡面最後那個「我的指……」，不是錯別字，告訴瑞吉娜「星空有多燦爛，黑夜就有多深邃」就是她的指揮官諾麗絲【把前面伏筆給平了，爽啊
第30章 第 30 章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狐疑地看了一眼來到海軍學校報導的兩個人，澤法發誓他感覺這兩個人之間不對勁。
但是這種不對勁又不好說，難不成他去找戰國說嘿戰國，我覺得你家閨女好像和薩卡斯基不對頭？得了吧，那簡直就是要薩卡斯基的命啊。
如果換成是波魯薩利諾的話……
嗯，那他還用考慮？當然是直接告訴戰國啦。而且瑞吉娜根本就不會看上波魯薩利諾那小子的，安心安心。
咳嗽一聲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澤法瞥了一眼薩卡斯基看到他肩膀上的上尉勳章點了點頭：「行，你們兩個來了別人不來也無所謂了。瑞吉娜，你的調令應該知道了吧？」
「是的，需要留在本部觀察一年。」
稍稍思考了一下，瑞吉娜決定對著老師還是實話實說：「不過我覺得不像，在學校半年把這一批學員送走迎接來新學員之後我就要去香波地群島當駐軍。我覺得這是戰國大將的……」
三個人同時沉默了一下，澤法立刻咳嗽兩聲扭過頭轉換話題：「啊，啊這樣也不錯。嗯，這樣的話還是很方便的對不對啊瑞吉娜？」
「是的。」
尷尬，真尷尬。
澤法在內心哀嚎了一聲，不過瑞吉娜一直都是這樣他也應該習慣了：「既然你們兩個來了，那麼這次的格鬥考試就交給你們了。隨便折騰，別弄死人就行。」
「澤法老師，請問界限在哪裡？」
「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
澤法無奈地擺了擺手：「我真懷念你們這一屆，策劃上有波魯薩利諾，戰鬥力上有你們兩個帶頭，服服帖帖的。現在這一屆，呵，怕不是要鬧上天。」
「嗯？有人不聽您的？」
「不是不聽，是除了我和瑞秋以外。哎呀別那麼看我，我也想看看他們能多上天啊。」
明白了，看熱鬧不嫌事大。
瑞吉娜和薩卡斯基對視一眼，所以，他們只要把刺頭抓出來修理一頓應該就行。
「我們明白了，澤法老師，還有什麼要求麼？」
「你們倆別把人給我打死了，心理上的！」
「……」
默默停下了腳步對著老師點了點頭，兩個人格外熟門熟路地來到了暫且沒什麼人的格鬥場，開門看著空曠而又熟悉的場地瑞吉娜沒忍住笑了笑：「有點懷念。」
「你帶小提琴了麼？」
「來學校怎麼可能帶，不過趁著他們沒來，想打一場麼薩卡斯基？」
看著身邊略有些雀躍的少女，薩卡斯基微微勾了勾嘴角，然後毫不猶豫直接一拳揮了過去。
瞬間閃身而過沖往場地邊上抄起兩把木刀放在手裡，瑞吉娜雖然覺得空手也不錯，但是如果擁有雙刀的話能夠讓她更加認真一些。
往前踏了一步運用木刀架住薩卡斯基的攻擊，瑞吉娜的左手順勢上挑，然後就看到了對面的拳頭一瞬間變成了黑色。
「武裝色霸氣。」
略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毛，不過瑞吉娜也並沒有太多糾纏這一點，順手在木刀上一抹。武裝色霸氣這種東西她在羅格鎮的時候就在艾倫上校的指導下學會了如何運用，至於以前的話……
這種力量也並不是沒有出現過，只不過稱呼方面有點不一樣而已。
刀身和拳頭相撞的時候氣流瞬間湧出，瑞吉娜感覺到自己的左手手腕甚至於難得有了一點酸脹感，由此可見薩卡斯基的這一擊有多用盡全力了。
「不錯，但是我不會和你拼力量的，薩卡斯基。」
猛地一個後躍同時腳下踏上月步讓自己離得更遠，瑞吉娜金色的眸子裡面瞬間染上了戰意：「我的武器可不是拳頭。」
「那就來吧，瑞吉娜。」
猛地上前揮刀，斬擊中所蘊含的力量幾乎可以把整個格鬥場摧毀，而這個時候人聲也逐漸開始變得細碎起來，不斷有人到達了格鬥場卻依舊無法讓正在戰鬥中的兩個人停下來。
格鬥場的大門哢擦一下被刀風斬碎，嚇得門口的青年海軍們往後退了一步。薩卡斯基隨意地往旁邊踏了一步躲過瑞吉娜的攻擊，在她收勢未止之時快速上前，再度揮出了自己的拳頭。
木刀瞬間被打飛，瑞吉娜卻並不在意，化手為刀的同時手上瞬間鍍上武裝色霸氣，擋下拳頭右手直接將木刀甩出讓薩卡斯基側身規避，借力往後一躍直接在空中接下了被打飛的木刀，轉而朝著薩卡斯基的咽喉刺去。
「你們兩個！給老子停下！」
拳頭和木刀在空中僵硬地停下，兩個人扭頭看著澤法怒氣衝衝的表情愣了一下，同時擺出一副我們兩個什麼都沒幹的樣子乖乖站好，一點都沒有剛才對彼此所爆發出的殺氣。
「讓你們兩個來是讓你們……不是讓你們兩個回憶校園生活的！行啊，不是想打麼，我這兒有一批你們的後輩，隨便打！」
瑞吉娜瞥了一眼澤法身後的學生，嘀咕了一聲然後被澤法按住了肩膀：「我怎麼不知道瑞吉娜你現在會小聲嘀咕了呢？來，大聲點，說出來。」
壞了。
「和艾倫學什麼不好學他埋怨我。來，薩卡斯基，這一批歸你，另外一批歸瑞吉娜。」
隨意掃了一眼自己這一屆的學生們，澤法按著瑞吉娜的肩膀，臉上的笑容背對著學生們從而變得有些奸詐了起來：「瑞吉娜，好好幹，不然的話，老子去和戰國要你來學校當……」
「是！」
當老師？開玩笑！！！
瞬間對著被分給自己的後輩爆發了殺氣，澤法瞬間收回手看著因為氣勢問題就直接倒了的一大片，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算了，你想來我也不會要你。小兔崽子們注意了，你們現在已經被他們兩個包圍了聽到沒？這就是你們的考試，從這兩個人手中突圍出去。」
「原來是這樣麼，我明白了。剩下站著的人。」
瑞吉娜看了一眼眼前的幾個人，一個橘黃色頭髮的巨人，一個蓬蓬頭皮膚有點黑的青年，還有另外幾個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的。如果說這些就是澤法所說的「刺頭」的話，那麼也未免太乖巧了一點。
從地上勾起自己的木刀，瑞吉娜拿著兩把刀很是隨意地站在了一邊，身上的正義大衣彰顯著她的身份：「中尉，瑞吉娜。你們一起上吧，我趕時間接弟弟回家。」
·
「現在幾點了？」
「下午兩點，庫贊，你還想躺一會麼？」
「再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前你也是這麼說的。」
被耿直的薩烏羅噎了一把，庫贊艱難地在學校格鬥場上翻了個身，附贈各種各樣的倒吸一口氣：「再，再讓我坐一會兒。」
「庫贊，你居然還能爬起來？」
「誰說不呢。」
薩烏羅揉了揉自己身上被狠狠揍過的地方，同樣掙扎著坐了起來：「太可怕了，現在海軍的中尉這麼可怕的麼？」
「那可是一年前把八寶水軍准副棟樑給殺了的瑞吉娜中尉，看我多聰明，她爆殺氣的那一刻直接倒地不起了。」
「這是什麼能夠拿出來炫耀的東西！」
「面對比自己更厲害的人，當然是選擇退去而不是勇往直前，我知道我不可能對上她，第一時間跑路當然是最正確也最安全不過的舉動好麼？」
躺在地上裝死的鼯鼠翻了個白眼，一點都沒有什麼不滿：「哼哼，也就庫贊你傻乎乎地還上去，你以為澤法老師說的『當年遇上紅伯爵全身而退』是假的啊？」
「……」
「說真的，我光想到這次考試肯定很難，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
薩烏羅揉了揉自己的腰，巨人雖然皮糙肉厚但是瑞吉娜的刀一下劈在他的身後直接讓他眼前一黑暈過去，醒來的時候才感覺到那種劇烈的疼痛感：「庫贊，是不是你平時拉仇恨太多了？」
「哪有！我只不過是……」
「你說啊！你哪裡沒拉仇恨！」
鼯鼠狠狠地砸了一下地板，然後嗷的一聲捂住自己的手：「誒喲我們這次要全體翻船了。」
「別想了，不可能的。」
澤法笑眯眯地打開了格鬥場的門，都一個多小時了還這麼「屍橫遍野」，真是讓他心情都明媚了：「趕緊的，明天授勳把你們全扔出去。唉，三屆學生下來，你們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
「誒！怎麼這樣！」
「廢話，有瑞吉娜，薩卡斯基，還有波魯薩利諾三個人珠玉在前我還看得上你們這群？哼，也就庫贊稍微有點看得過眼，別的你們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尤其是你啊鼯鼠，對上瑞吉娜居然直接裝死？」
「……」
「嗯，不過很明智，對著瑞吉娜裝死還是挺有用的，她可不會去揍已經投降的人，可惜薩卡斯基不是。」
鼯鼠揉著自己的手欲哭無淚，看著澤法由幸災樂禍進化到冷嘲熱諷的表情只能閉嘴乖乖聽訓。庫贊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師，扭了扭脖子也有點無奈：「澤法老師，那你也不用這麼對我們吧？」
「哼，管你們呢。趕緊起來，今天晚上有炸豬排。」
「什麼！」
看著瞬間抬頭已經爬起來的學生們，澤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是要說他們真的蠢呢，還是要說海軍學院炸豬排太好吃？來學校的瑞吉娜和薩卡斯基死活還蹭了一頓飯，簡直讓他都無語了。
「鼻子有點癢。」
連續長了好幾下嘴但是沒打出噴嚏的瑞吉娜有些憤憤地揉了揉鼻子：「肯定是澤法老師背後說我壞話。」
「澤法老師？」
「嗯，怎麼了羅西南迪，想要吃點什麼？」
「沒有。」
羅西南迪收回了看著那家飲料店的目光，乖巧地對著瑞吉娜露出了一個笑容：「瑞吉娜桑，我比兩年前高了很多哦。」
「是的是的。」
無奈地點了點頭，瑞吉娜看著自己的身高再看看七八歲就已經到自己腰裡的羅西南迪，拉著他的手到了飲料店給自己點了一杯奶昔：「羅西南迪想要喝什麼，我正好有點渴了。」
「草莓奶昔……可以麼？」
小少年亮晶晶的眼睛看的讓瑞吉娜覺得有些好笑，給羅西南迪拿了一杯草莓奶昔之後坐在了旁邊的位子上，仿佛很是隨意地開口：「戰國先生不給羅西南迪買麼？」
「不是啦，有控制的，一個星期只能喝兩次。」
羅西南迪喝著草莓味的飲料眼睛笑成了月牙的樣子，金色的頭發軟軟地蓋在他的腦門上，看上去更軟糯了：「瑞吉娜來了我就把明天的草莓奶昔用在今天啦。」
糟，糟糕，好像太可愛了一點。
認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杯子，瑞吉娜都能聽到D7在自己腦海中一連串響了不少「滴」來代表她的激動之情，真是太放肆了。
不過——
輕輕喝了一口香草味的奶昔，瑞吉娜和羅西南迪同時呼出一口氣，仿佛是感覺到了什麼一起笑了出來。
「瑞吉娜桑，歡迎回來。」
「嗯，謝謝你，羅西南迪。」
作者有話要說：
羅西南迪，天使【大拇指
瑞吉娜揍完後輩，神清氣爽，還能和弟弟逛街喝奶昔【喂
庫贊這會兒還沒果實呢……被瑞吉娜揍很正常＿（：з」∠）＿
第31章 第 31 章
「那個，瑞吉娜，你今天晚上……」
「海軍本部有給我提供房間。」
沉默地在戰國大將的別墅中吃完一頓讓人窒息的安靜晚飯，瑞吉娜穿著正義大衣一本正經地開口：「所以戰國大將不用擔心，我很安全。」
莫名想到鶴所說「反正回來又不是來看戰國的」吐槽，戰國沉默了一下之後毫不猶豫地以權謀私：「沒關係，你一路回去還要耗費不少時間，就住這裡吧。房間就在羅西南迪旁邊，好好休息。」
「……」
戰國大將，你是正在熟練運用澤法老師當年給你的那本《如何成為子女靠山》手冊麼？
歎了口氣，瑞吉娜莫名覺得自己這樣也挺不錯，就是可憐薩卡斯基，她還是要和他說一聲自己被某位大將「扣留」的事情。
「你別想著回去，哼，陪陪羅西南迪不好麼？」
【娜娜啊，你這個名義上的養父有點厲害又有點蠢，對你和那個金毛人類幼崽還不錯。】
D7一到晚上就忍不住跑了出來，用她的話來說就是白天沉睡吸收陽光能量就是為了能夠晚上盡情地浪，而且她現在完全不用擔心什麼被發現的問題，憋了好久的話終於可以說出來了：【是大將就很厲害了，要以前你有這樣直接的靠山……咳，還是現在好啊，蠢爸爸什麼的真是太棒了。】
「D7，你現在和E8越來越像了。」
尤其在話癆這方面。
【我都憋了兩年多快三年了，讓我多說說話有什麼不好。而且E8這傢伙……不提他。瑞吉娜，你有沒有想過之後怎麼樣？】
「之後怎麼樣？當然是服從安排。」
瑞吉娜笑眯眯地躺在了床上，歪頭看了一眼窗戶又爬了起來，推開玻璃窗抬頭看著夜空：「D7，我現在很開心。」
【嗯，感受到了，你的喜悅真是都要從腦子裡面滿出來了。】
「不止如此，你能醒過來真是太好了。」
沒有去糾結為什麼自己的輔助系統變成了D7，也沒有在意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瑞吉娜對著D7有著天然的信任：「E8送我來的這個世界，也一樣太美好了。」
「當初我能夠許下這樣的願望，也要謝謝你們對我的照顧。」
瑞吉娜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關上了窗戶之後輕輕擺弄了一下旁邊的風鈴：「能夠遇到你們所有人，對我來說都是一場奇跡。」
【你也是一個奇跡娜娜，奇跡從來都只掌握在能夠掌握它的人手中。】
D7輕笑出聲，很是隨意地再度閉上了眼睛：【時間差不多了，我去繼續睡覺。晚安，瑞吉娜。】
「晚安，D7。」
感受到「輔助系統」再度進入休眠狀態，瑞吉娜伸了個懶腰，走到房間門口打開門的時候看到一臉興奮抱著枕頭過來的羅西南迪。
「瑞吉娜，今天我可以和你睡麼！戰國桑同意的！」
「當然可以。」
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她並不是那種身邊有人就睡不著的人，或者說如果條件太過於苛刻連續幾天不睡覺身體也是完全承受得住的。只不過看羅西南迪在爬上床的時候還跌了一跤，弄得瑞吉娜有些想笑。
等到終於爬上床，羅西南迪很是認真地放好了自己的枕頭，然後鑽進被子靠著枕頭兩眼炯炯有神：「瑞吉娜，你是不是一直很忙？」
「我想應該沒有特別忙。」
「那我這次可以聽到你的小提琴麼？」
「可以。」
「真好啊。那瑞吉娜，我去睡覺了哦，晚安。」
小少年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慢慢躺下沾上枕頭的他閉上眼睛之後仿佛在一瞬間就進入了睡眠狀態，甚至於還稍稍打起了小呼嚕。瑞吉娜抿嘴笑了笑，關掉頂燈之後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晚安，羅西南迪。
·
在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戰國看著天花板，莫名有些不適應。
別墅裡面除了熟悉的羅西南迪的氣息以外又多了一個，本來應該是要保持警惕的，不過很出乎意料的是他對此並不討厭，說不上什麼「容忍」，反而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就好像一直缺少的那個角落被填滿了，讓他莫名有了一種幸福感。
或許……也是他一直奢求的東西。
走到門口的時候聞到培根的香味，戰國略微頓了頓，縮回房間重新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裝扮，確定以完美無缺之後才推開房門。看到從樓上下來的戰國，羅西南迪眼睛亮了起來，很是殷切地說了一聲早上好，手裡小心翼翼地將培根炒蛋放在了桌子上的時候轉身看了一眼廚房裡面的少女，露出了一個有些討好的表情。
「很棒，羅西南迪。」
少女端著烤好的麵包片以及一杯牛奶放在了桌子上，回身看見他的時候下意識站直，然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放鬆了下來，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早上好，戰國先生。」
應該是很平常的一個早上，也應該是最普通不過的早餐，卻莫名讓戰國眼睛有點發熱。
「早上好，瑞吉娜，羅西南迪。」
「嗯，早上好戰國先生，這是我切的培根。」
「非常厲害了，羅西南迪。」
伸手揉了揉金毛小少年的頭髮，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戰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正襟危坐沒有動刀叉的兩個人，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開口：「開始吧。」
「那麼我開動了。」
羅西南迪認真地雙手合十，然後迅速用叉子叉了一塊培根扔在了嘴裡。瑞吉娜瞥了他一眼總算是松了口氣，她實在是怕了羅西南迪切培根的時候每一次都差點切到自己手指的獨特操作，尤其他還樂此不疲，總覺得「沒什麼事的」。
這種性子……怎麼養成的？
瞥了一眼戰國，大將先生莫名從少女的眼睛裡面看到了一點譴責，然而這點譴責又太少太快了一點，差點讓他覺得是一種錯覺。
好，好吧，錯覺。
也不知道是要秉持食不語還是別的什麼三個人沉默地吃完這一頓早飯，瑞吉娜幫著羅西南迪整理好書包，自己穿上正義大衣走出門看到校車的時候無比犀利地掃了一眼靠車窗的所有人。
很好，確認過眼神，都是被自己揍過的小兔崽子。不過瑞吉娜也沒怎麼樣，對著他們稍微笑了一下，還揮了揮手。
校車裡面的兔崽子們差點縮成球瑟瑟發抖，看到羅西南迪的時候一個個都哭喪著臉對他揮手。羅西南迪也不管那麼多，同樣和他們揮了揮手才回頭對著瑞吉娜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瑞吉娜桑，那我出發啦。」
「嗯，去吧。」
把一群小屁孩盯到瑟瑟發抖，瑞吉娜滿意地點了點頭把羅西南迪送上了校車。看著校車的背影，D7在瑞吉娜的腦海裡面差點笑得快要死過去：【你就這麼欺負小孩子的？哎喲我真是後悔沒見到娜娜你拳打幼稚園的現場。】
「你也不用見，D7，好好休息。」
在腦海裡把D7給按了回去，瑞吉娜回頭就看到同樣出門的戰國。對他行了一禮之後很是淡定地跟在戰國的身側一路走回了馬林梵多海軍本部，絲毫沒有任何不自在。
「你應該看到你的調令了。」
瑞吉娜點了點頭，說是說懲罰，不過最後還是把她拉到了香波地群島作為駐軍。中間給她升了一級軍銜，不過與此同時在香波地群島還有一年多的「觀察期」……
「上尉的話，看你怎麼理解了。」
「戰國大將？」
裝作沒聽到瑞吉娜有些驚訝的聲音，戰國隨手把放在抽屜裡的上尉肩章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本來就不奢望在七水之都堵住羅傑，而且你有了他的最新消息對海軍而言已經非常幸運的第一手情報。而且在七水之都幹得不錯，海軍收入上升了一截，鶴對你很看好。這個上尉是大家一致決定的，本來直接可以給你提到少校，但是被我壓下來了。」
「是，謝謝戰國大將。」
「你應得的。不過……瑞吉娜。」
點了一下桌子，戰國本來對瑞吉娜這麼快就來到香波地群島是反對的，尤其在香波地群島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天龍人後花園的時候更是如此。根據她在七水之都和羅格鎮的表現很明顯不會贊同這樣的局面，但他卻對鶴的話無可奈何。
「如果你們一直護著這個孩子不讓她見到黑暗面，那麼將來摧毀她就太容易了。現在正好，不早也不晚，必須讓她明白這些事情。」
想到鶴的說法，戰國歎了口氣，抬頭看著她的金眸帶著一點艱難開口：「有時候你見到了……那些頭上帶著罩子的人，回避即可。」
「戰國大將，我想……您是不是對我有了點誤會？」
瞬間明白戰國的意思，瑞吉娜抿嘴笑了笑，站直行了一個禮：「我是瑞吉娜，本身就誕生於最黑暗的地方。」
「您不用擔心，我知道星空有多輝煌，也知道黑夜有多深邃。」
「光明在哪裡，黑暗也就在哪裡，這些我都明白。可是，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對著戰國認真行了一禮，瑞吉娜的眼睛裡透著一點執著。沒有哀求，只不過是像在陳述一個事實那樣開口。
「請您允許我回避一切關於幼崽——無論什麼種族幼崽的問題。這是我唯一的底線，請不要讓我去處理任何關於孩子的事情。」
「無論光明和黑暗，都應該屬於我們，而不是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就要在香波地混了……嗯
第32章 第 32 章
從羅格鎮，到七水之都，最後再到香波地群島，瑞吉娜雖然表面上沒有顯露什麼的，但是她知道她被人注視著……或者說，她一直都在被人監視著。
只不過瑞吉娜也並不是很在意，斬殺八寶水軍的若這份功績完全可以抵消掉七水之都遇上羅傑「知情不報」的一點小失誤。再加上她貌似戰國大將養女的身份，海軍不會對她做什麼。
至少不會明面上對她做些什麼。可那些傳言，她就沒辦法了。
「所以只要別去理那些有的沒的就沒事，你不用太擔心我的，薩卡斯基。」
瑞吉娜吸著香草奶昔，很是淡定地走在香波地群島的街上：「D7說過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因此不用擔心我會被格外針對。或者說，保持目前的平衡才是最好的做法。」
沉默地拉了一下帽子，薩卡斯基瞥了一眼瑞吉娜有些無奈：「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薩卡斯基。」
停下了腳步，瑞吉娜抬頭笑了一下：「有時候你不用覺得，好像自己無力去改變什麼。」
「不管是香波地群島上的不法地帶，還是那些只能仰望遊樂場的人魚，亦或者是倡狂無比的人口拍賣，很多事情我們無能為力很正常。就像是我，我也無法做到真正去管理這些事情，甚至於因為幕後牽扯甚廣只能對此處於一個逃避或者視而不見的態度。」
「那是因為我們手上沒有權力，也沒有能夠對抗這些的力量。」
掃過周圍小心翼翼走回家的香波地群島原住民，瑞吉娜轉過頭，用精神力鎖定了一個海賊，看著他走路姿勢僵硬起來的樣子哼了一聲，放開禁錮之後才繼續說下去：「可是薩卡斯基，有些事情就算擁有了權力也無法做到，而且很多事情只憑藉一個人的力量是很難做到的。」
「比如說？」
「比如說……」
回避掉了這個問題，瑞吉娜勾了勾嘴角轉頭走到了海軍和香波地群島的連接大門前：「比如說擁抱這種事情，一個人不管怎麼樣都是做不了的。」
看著張開雙手的紅發少女，薩卡斯基微微低下頭，俯下。身給了她一個擁抱。
「那麼再見薩卡斯基，我會在香波地群島好好工作的。」
「嗯，會再見的。」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呼吸擦過耳垂讓人感覺到有些許不習慣，而更不習慣的則是分開的那一刹那，原本貼近的熱源離開了。
這不應該是什麼不習慣的事情，聽著D7在自己腦海裡吹響的口哨，瑞吉娜狠狠地把人又往意識海裡面壓了壓，動作裡難得多了點惱羞成怒。
看著青年海軍離開的背影，瑞吉娜轉過了身，再度朝著所謂「不法地帶」前進。
香波地群島由79棵亞爾其曼紅樹構成，每一棵樹上都有著獨一無二的編號。在海軍的管轄下，成為無法管轄從而成為海賊聚集地的地方並不多，基本上也就是從10號到29號是海賊最為倡狂的地點。
畢竟0號紅樹到9號是香波地群島居民居住的地方就在海軍所管轄的60-69號紅樹之外，真的要這裡都變成不法地帶的話，那麼香波地的海軍還是去死一死的好。
偶爾戳一下香波地群島的泡泡，瑞吉娜覺得香波地群島看上去還是挺……
【挺夢幻？哼，一點也不。】
「D7。」
帶著點無奈在腦海裡戳了一下D7，瑞吉娜也不知道她哪來這麼大怨氣：「好啦我道歉，剛才是我不對，D7你也別這麼生氣啦。」
【你以為我生氣的是你把我按在最下麵不讓我動彈？那你也太天真了娜娜。】
「嗯？難道不是？」
這個娜娜，沒救了！
D7憤憤地陷入了睡眠，只覺得自家閨女真是越來越蠢了。
如果我是真的蠢的話，就不會這麼說了，D7。
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瑞吉娜也不知道是D7因為能量精神力不足而導致智商稍稍有些下降還是因為她的緣故關己則亂，很明顯已經明白自己是被監視著，不過就因為這個而生氣的話D7確實稍微小氣了一點。不去細想這件事情，瑞吉娜一路悠哉悠哉走到11號紅樹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氣氛有所變化。
那種對自己的警惕之心似乎一下子就強烈了起來，惡意，攻擊的態度更是哪裡都有，不過這種目光裡面，更明顯地帶著一種看好戲的態度。
「喂小姑娘，一個人在這裡走可是很不安全的喲。海軍？上尉？這麼小的姑娘就是海軍上尉了麼？」
帶著善意的提醒或者惡意的言辭哪裡都少不了，瑞吉娜扭頭看了一眼說話的那個人，隨手將刀抽出往後一指：「的確挺不安全的，不過上尉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我想我有自保的實力，你們也不想嘗試一下就對了。」
看著那個手裡帶著麻繩布袋僵硬在自己身後，胸口已經被刀刃劃破一道口子滲出血跡的海賊，瑞吉娜把自己的刀放了回去，很不在意地繼續往前：「我只是來和你們認個臉，畢竟作為香波地群島的新任海軍駐守，我想我們有必要先做一下自我介紹對麼，海賊們？」
停下腳步微微一轉身，瑞吉娜覺得自己今天穿著便裝還是有點用的：「海軍上尉，費爾恰德·瑞吉娜。我想，既然現在認識了——」
感受到瞬間緊張起來一觸即發的氣氛，瑞吉娜抽出了腰間的雙刀，眼睛稍稍眯起。
D7不開心，她也不開心。有了難得的想要釋放戰意的念頭還正好遇上能宰的人，她不活動一下筋骨都對不起自己。
「那麼，一起上吧。」
·
夏琪覺得自己今天一時興起前往11號紅樹和人聊聊關於新來的駐軍的情報，絕對是最不幸的事情。
當然了，她也不是覺得自己不幸——畢竟看那個穿戴整齊肩章都別上了的海軍上尉能夠如此鎮定走到不法地帶，是個人都知道要麼是她有恃無恐，要麼就是她背後的勢力讓她有恃無恐。
上去挑釁還想捉人拿去賣的，全都是傻【嗶】。
叼著一根煙站在一邊，偶爾撇兩眼這個紅發少女，夏琪越看越覺得這個少女好像有點眼熟，卻又不知道在哪裡見過。在她被挑釁抽出腰間的那把刀的時候，夏琪總算是在腦海裡面找到了一個名字。
海軍新任上尉，香波地群島新任駐軍，費爾恰德·瑞吉娜。
當然附贈的還有一大堆諸如「據說是戰國的養女」、「好像和羅傑有點關係」之類的八卦消息，夏琪冷眼旁觀著往後退了一步，對著天空吐出了一口煙。
她不過是個愛敲竹槓的酒吧老闆罷了，這種熱鬧……
「怎麼了夏琪，不敢上麼？不管如何，這個上尉也只有一個人。」
真是的，怎麼總有人覺得自己實力是這樣強勁呢。
「如果你不上的話……」
「那位上尉小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所有人一起上也只有給她增加功勳的份。」
強大，或者說有些過於強大了，而且這種強大還只是她表露出來的東西。夏琪吸了一口煙，聲音裡帶著點含糊：「還真是不知死活呢。」
叼著煙聽著耳邊的慘叫，夏琪瞥了一眼所有倒下的海賊，再度看著這位上尉小姐的時候卻多了點審視。
太精准，也太俐落了。手上的雙刀沒有一點血跡沾上，甚至於整個人都依舊是乾淨俐落的。這可不是一般的不好惹，和羅傑有關係這點，說不定是真的。
瑞吉娜慢慢將刀推回了刀鞘，掃了一眼剩下的人點了點頭，聲音依舊平穩：「但是我想，這樣的自我介紹更加簡單一點。」
還真是……
也不知道是想笑還是在內心有了更深的警惕，夏琪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原本她是第一個退去的，現在她又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人：「是的費爾恰德小姐，我想……」
「瑞吉娜。」
「好的，我是夏琪，13號紅樹酒吧的老闆，你到了那裡就知道。」
坦蕩地看著瑞吉娜的金眸，夏琪只覺得眼前這個少女有意思得很。她是海賊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現在作為酒吧老闆，倒是可以和這個少女接觸一下。
「有興趣來我的酒吧坐坐麼？食物可是很美味的喲。」
「如果可以的話。」
上尉小姐倒是出乎意料地好說話？
很是淡定地走過地上的屍體來到瑞吉娜身邊，夏琪眼睛輕輕眯了眯感覺有點不對。這位瑞吉娜小姐雖然斬殺俐落，腳上踩過尚未凝固的血液的時候，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她到底是個什麼來路？
「那麼，請帶路吧夏琪小姐。」
瑞吉娜露出了一個禮貌性的笑容，看著夏琪試探的表情甚至於可以說是沒有一絲破綻：「我很期待您的酒吧中的食物。」
「是麼？」
夏琪放下自己手裡的香煙，腳下輕輕碾過熄滅掉了那麼一點火星。如果說香波地群島來了這麼一個海軍駐守，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只不過這樣的一個少女，她，真的是人類麼？
作者有話要說：
夏琪上線√
瑞吉娜被監視狀態很正常，畢竟她一個人把七水之都所有的責任都擔下來了，湯姆是給她造的船她轉贈給羅傑這一點如果不是戰國力保怕是直接審了哢擦了都有可能，只不過是被監視而已……嗯
第33章 第 33 章
「夏琪的敲竹槓酒吧？」
看著夏琪酒吧上面的招牌，瑞吉娜古怪地瞥了一眼身邊這個穿著黑色皮衣的女人：「你取這個名字……這麼把自己的心思放在明面上來說，真的有人來你的酒吧麼？」
夏琪也不解釋，聳了聳肩膀臉上帶上了一點笑，順手還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我的想法當然要準確表達出來不是麼？而且一直開著酒吧也挺沒意思的，總要找點小樂子才好玩。香波地群島上可沒什麼真正的好樂子，都是要自己找的。」
「或許吧，反正酒吧的主人是你，我也無所謂。」
瑞吉娜率先推開了門，看到裡面的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的樣子挑了挑眉毛：「不過等一下，你真的是主業開酒吧？雖然酒確實很全沒錯，但這生意未免也太差了一些吧？」
「你就當做是開酒吧好了。」
夏琪很是不在意地推開了一扇窗，咬著煙頭臉上多出了一點笑：「要知道酒吧和情報一直都連在一起，開一家酒吧能夠讓某些人有個落腳之處也不錯。而且我也很怕麻煩……」
「怕麻煩？怕麻煩還叫我過來？」
「噗，你對我來說還不算是麻煩，上尉小姐。」
夏琪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明明就是個很可愛的姑娘啊，怎麼這麼警惕？」
「你邀請我來這裡，我不警惕才是不正常的事情吧？」
瞥了一眼桌上空空蕩蕩的花瓶，瑞吉娜也確定這個老闆娘會把自己一些能放出的消息都放出去。這樣的話香波地群島的不法地帶海賊們能因此安靜一段時間，瑞吉娜覺得再好不過：「你忘記給你的花瓶準備花朵了。」
「一個星期也就謝了，有和沒有一樣。我可不想侍弄太過於嬌貴的花朵，而且來這裡的人也不會因此就放鬆心神。」
「還是不一樣的。」
站在夏琪的敲竹槓酒吧門口，瑞吉娜對她笑了笑：「叫我瑞吉娜就好，花是很重要的。」
「要走了麼？」
「我總要給你點時間把我的消息傳播出去不是？還是說，你想我這個海軍在這裡給別人添堵，讓你的生意更慘澹一點？」
稍稍眨了眨眼睛，瑞吉娜走到酒吧門口的時候頓了一下，回身看著老闆娘很是認真地開口：「夏琪小姐，如果說有什麼麻煩的話找我就好。」
「你覺得我會來找你，我以前可是個海賊，上尉小姐。」
「在我的控制……管轄區域範圍之內只要不做任何觸犯到秩序的事情，我並不介意你們進行私下裡的交易。至於你的話，你以前是什麼身份與我無關，現在你只不過是個酒吧老闆而已，我可不會因為你過去的事情而覺得你應該被我監視。」
「哦？所以說這是合法下的不合法？」
「實際上，我並不在意海賊的生活方式如何，但是夏琪小姐……」
「叫我夏琪就可以了。」
「也不用一直喊我上尉小姐，這個詞對我來說……叫我瑞吉娜就好。但是夏琪，很多時候海賊以破壞為榮。而我要遏制的，就是這種破壞。」
推開門的時候原本陰沉的香波地群島正好烏雲散開，陽光灑在室外配合著瑞吉娜的金眸，就像是她即將走入光明一樣，耀眼無比。
「如果這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有興趣給我挑一束花麼，瑞吉娜醬？」
「嗯，樂意至極。」
·
香波地群島的駐軍多了一個上尉，這位上尉似乎對香波地群島上的事情並不太過於熱衷也不時刻監視，偏偏每一次發生什麼事情都能準時出現在現場。到最後基本就該五花大綁的五花大綁，該送給海軍的給海軍，順帶著還能給收到損失的店家一筆不過分，在損失範圍內上加10%左右的補貼費。
「對我來說抓住一個在香波地島肆虐的海賊並不是一件什麼大事，拿到的錢的一小部分就足夠補貼了，給商家進行賠償也只是通過海賊本身的賞金借花獻佛而已。」
在每週例行的駐軍會議上，瑞吉娜看著香波地群島的駐軍們，很是平靜地開口。沒人會給她在這裡上絆子，畢竟就如同D7所說的那樣，她身後站著的是戰國。
「而且在我看來，並不需要縮小不法地帶的範圍。或者說，與其去考慮縮小不法地帶的範圍，不如去考慮如何控制這種事態的發生。」
「控制？」
「我認為，香波地群島有留下不法地帶的必要性。」
瑞吉娜看了一眼自己名義上的上司，實則則是向他背後的鶴中將報告：「考慮到經濟上的效益，不法地帶不需要縮小也不能夠擴大，反而需要的是保持現在的範圍，並且實施重點監控。」
與其想要一網打盡，不如分而化之，反正這群海賊又不都是一路的，各自有所爭鬥很正常。可一旦出現外部矛盾，哪怕是再有嫌隙的海賊也會先選擇一致對外。
這是立場，和矛盾無關。
瑞吉娜很明白這種情況，就像是諾麗絲曾經和她說過的擔憂，如果蟲族全部被消滅，那麼聯盟迎來的很有可能不是和平，而是從外部轉向內部的爭權奪利。
她對自己曾經這個世界的結局並不是很在意，不過這麼看來，或許她和所有瑞吉娜的「死亡」反而是最有利的結局也說不定。
D7生氣……或許也不止是想到了件事情，還有另外的，現在她才明白過來的原因吧。
不動聲色地坐了下來，等到例行會議結束之後瑞吉娜看了一眼稍稍有點陰下來的天空，往花店買了一束看上去很不錯的白色海芋才慢吞吞地踱步到了看似門庭冷落的13號敲竹槓酒吧，若有所思地往自己身後看了一眼，輕歎著敲響了夏琪的大門。
「哦呀，你還真的每天都給我送花過來？」
「反正這裡不需要我的巡邏。」
瑞吉娜把花瓶裡面的水裝滿將海芋放在了裡面，看著花語是青春活力的植物嘴唇蠕動了一下。相對于羅格鎮和七水之都，她不怎麼喜歡香波地群島。
她現在的精神力能夠覆蓋整個島嶼，當然並不是那種時時刻刻都能觀察到島嶼上各種情況，但是具體還是知道一點的。
「瑞吉娜醬，美麗的香波地群島，實際上很是罪惡呢。」
夏琪吐出一口煙，看著穿著海軍大衣的少女拿著花瓶站在視窗笑了笑：「你一直呆在這裡，不怕海軍怪罪麼？」
「他們不會怪罪我，或者說，我只要不惹事他們就很謝天謝地了。」
「這麼生氣的麼？」
「我生氣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另外的。」
瑞吉娜的語氣裡面多了一絲嘲諷：「我知道為什麼那天某人為什麼那麼生氣了，因為我不僅僅是被降職了。」
「嗯？我記得你一開始是中尉吧？成為上尉不就是升職了麼。」
「是升職了，但是我說的降職，並非是軍銜上的問題。」
D7肯定已經知道了，她在政治上向來比瑞吉娜要聰明得多，也比她更早知道即將發生的一切。
「夏琪，現在我已經不自由了，後面有人跟著我。」
瑞吉娜把花瓶放在了吧臺上，撐著腦袋看著夏琪的時候似乎有些好奇，在夏琪遞上香煙的時候又拒絕了：「不好意思，我不抽。」
「不抽也沒事。瑞吉娜，我並不會因為你身後的一雙眼睛而對你做什麼，雖然我曾經也是個海賊。」
無所謂地收回了自己的煙，夏琪難得帶上了一點回憶的色彩：「我見過很多人，也一直明白在大海上就算是海賊也並非是『自由』的。後來我不幹海賊了，在香波地群島呆了十多年，第一次見到你這樣子的海軍。」
「是麼，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想要自由，可惜沒有海軍會奢求自由；自由是海賊才有的東西，但是你又不可能成為海賊。瑞吉娜醬，你想要的是產生你現在如此矛盾的根源。」
盯著鮮花的少女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變得無奈了起來：「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自由，就算海賊也一樣。如果有了這種自由，那也不會是我想要的東西。」
「的確如此。瑞吉娜醬，如果你覺得呆在我這裡開心的話，我酒吧的大門一直為你敞開哦。」
「謝謝你，夏琪。」
聽著夏琪發出的輕笑，瑞吉娜莫名覺得自己原本有些無奈而暴躁的情緒也消失了。回到駐所的時候思考了一下給波魯薩利諾和薇薇安分別去了一封信，第二天就提著小提琴和新買的百合花來夏琪的酒吧報導。
「你這是……」
「你不是說，你酒吧的大門一直為我敞開麼？」
瑞吉娜歪了歪頭，很是熟練地給琴弓上了松香，然後一把將小提琴架了起來：「那就讓我一直在這裡待著吧，至少這裡讓我帶著沒有那麼窒息。偶爾我也可能要出一趟門解決點事情，不過我保證戰國大將不會來查你，也不會來查我。」
小姑娘。
夏琪往煙灰缸裡面稍稍彈了彈煙灰，聽著瑞吉娜仿佛是洩憤一樣的小提琴樂曲笑著搖了搖頭。
算啦，她還真只是個小姑娘呢。
呆著就呆著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開始卡文了，頭禿，糾結
瑞吉娜現在是被監視的狀態，D7生氣的也不是別的原因而是她被監視這一點。至於夏琪這邊……夏琪都呆了那麼久了，再加上不法地帶基本上就是海軍默認留給海賊的地方，反而讓瑞吉娜感覺沒那麼一直被監視，再加上她本來就有精神力……所以在夏琪這邊反而可能會舒坦一點
第34章 第 34 章
雖然對瑞吉娜而言在香波地島過的並不開心，然而對羅西南迪來說，沒有比現在更完美的日子了。
學校馬上要開始放暑假，戰國最近好像並不是特別忙，每天都能回家吃晚飯。每週瑞吉娜也會回來兩次到三次，晚上的時候就可以聽她拉小提琴，皮爾還能蹭著和她一起睡一個房間。
只是他覺得好像有點不對的是，他開心並不代表著瑞吉娜也很開心。
「瑞吉娜，我覺得你最近好像不怎麼開心的樣子。」
抱著自己的枕頭放在床上，羅西南迪看著偶爾撥弄一下琴弦的瑞吉娜，聲音有些悶悶的：「我不希望你不開心。」
「沒有……並不是。」
瑞吉娜反應過來，放下小提琴笑了笑：「我在煩惱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的一個好友要結婚了。」
如果說最近有什麼讓她感覺到困惑而又難以理解的事情的話，大概就是戰國給自己送過來的來自薇薇安的喜帖了。喜帖看上去很是華美典雅，其中的稱呼卻讓她感覺到陌生。
「誒？結婚？是誰？」
「薇薇安，不對，或許我不應該叫她薇薇安了。」
把自己那份請帖從小提琴盒裡面拿出來，瑞吉娜坐在了床邊，看著羅西南迪好奇的表情把手中的喜帖翻了開來：「薇薇安是她來到海軍的化名，應該叫她夢洛隆，塔吉·薇薇安·夢洛隆①。」
「誒？」
「是塔吉王國唯一的公主，唯一的王室後裔。」
瑞吉娜看了一眼羅西南迪驚訝的表情，看著喜帖上優雅微笑著的薇薇安突然覺得她很是陌生：「也是，她知道那麼多東西，確實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塔吉王國的話，是南海那個麼？」
「嗯，南海那個。」
喜帖上面提到的新郎她不認識，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瑞吉娜看著上面的時間，如果說現在從馬林梵多趕到南海塔吉王國的話，也就三天的時間：「羅西南迪，你想去麼？」
「只邀請了瑞吉娜一個人不是麼？而且還是伴娘哦，瑞吉娜不想去？」
瞥了一眼喜帖上的名字，瑞吉娜抿了抿嘴：「我現在無法離開香波地群島，也無法離開馬林梵多。」
「誒？為什麼？」
「因為……」
因為她正在被監視著。
她能夠感覺到暗中的眼睛，並不是說是「控制區域」，而是那雙眼睛太熟悉，熟悉到讓她根本無法去反駁戰國的做法。
或者說，為了她能夠接受被監視，這是戰國特地挑選的監視物件。
「所以小孩子真好啊，有暑假。」
仿佛是顧左而言他，羅西南迪的眼睛很快亮了起來，很快又多了一絲抱歉：「瑞吉娜，要不你請個假？那可是伴娘誒，薇薇安桑你也一直和我說起過，她肯定很希望你去的吧。」
問題不是希不希望，而是，她能不能去。
揉了一把羅西南迪的腦袋，在第二天瑞吉娜倒是拿到了假期，甚至於可以說是非常豐厚的假期。
「夢洛隆公主殿下的請帖都送到馬林梵多來了，她的婚禮同樣也是登基儀式，她就差用外交手段來把你撈走，不放人是不可能的。」
看了一眼戰國那無可奈何的表情，瑞吉娜稍稍勾起嘴角然後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當初她也就比我大一歲而已。」
「所以，薩卡斯基陪你去。」
看了一眼戰國，瑞吉娜原本平靜下來的表情再度多了一絲嘲諷的笑。她無所謂自己是不是被監視著，也無所謂自己是否是被懷疑，只不過這樣的對待讓她覺得自己會忍不住遷怒他。
「是，我明白了。」
所以——
「你當初為什麼要和我說，你不是『瑞吉娜』呢。」
登上已經停在馬林梵多的塔基王國船隻，瑞吉娜看著船上畢恭畢敬給自己和薩卡斯基行禮的王國人員回了一禮，撐著船舷看著大海更是嘲諷：「我更沒想到的是，你居然沒有回到G-8支部，而是留下來作為我的監視者。」
「薩卡斯基，你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麼？這裡的人就真的那麼在意種族差別，海軍真的就這麼信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看著瑞吉娜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的表情，薩卡斯基走到她身邊，和她之間稍稍間隔多了一些。有時候他也不知道應該是覺得瑞吉娜能夠看重「自我」並且表達出來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並不，如果在意的話，薩烏羅就不會成為澤法老師的學生了。」
「那是因為他是人。」
瑞吉娜的語氣裡面多了一點厭世的情緒，腦海裡面仿佛發出了一聲帶著警告的「滴」聲讓瑞吉娜愣了一下，很快又收拾好了情緒無奈地趴在了船舷上：「我現在很討厭提出這個決策的人，對我的『觀察』什麼時候才能撤銷？」
「不知道，大概很快。」
「好吧，很快。」
不去在意這件事情，瑞吉娜慢慢地往旁邊挪了一點，自己則是繼續趴在船舷上，配合著她特意紮高的馬尾像是一隻匍匐前進的松鼠，一點一點蹭到了她想去的那棵松樹旁邊。
「我在想，也幸好是你。不然的話，估計第一天我就會忍不住砍了那個來監視我的人。」
「那我是不是應該去和波魯薩利諾說我救了他的命？」
「原來定下的人選是波魯麼，不過這麼一說，也就還留在海軍的你，波魯，火燒山稍微能讓我按下『把人幹掉』這個想法了。」
稍稍頓了一下，瑞吉娜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悲傷了起來：「或許還活著在軍隊裡的，也就我們幾個人了吧。」
「……」
看著蔚藍色的大海，瑞吉娜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平靜地開口：「所以薩卡斯基，大海真是寬廣啊。」
「是的，很寬廣。」
·
到達塔吉王國的時候瑞吉娜略微有點驚訝，塔吉王國算是偏向夏島的氣候，每一天都是燦爛而又溫暖的。她不是很習慣這點溫度，也不是很習慣看到如此多的人。
整個王國都為了即將到來的女王登基儀式而忙碌著，她和薩卡斯基一下船就直接被送到了塔吉王國的王宮中。正好准女王陛下在試穿婚紗並且準備最後的彩排儀式，瑞吉娜推開門的那一刻看著優雅微笑著穿著婚紗的高貴女子一時間有些不敢認。
她……並不像是那個隨手紮著頭髮，會時常大笑著，和她一起嫌棄搖滾樂太吵，打起來和拼了命一樣的薇薇安。
「怎麼，看呆了？」
「有點。」
聲音裡面的笑意以及掩飾不住的得意讓她明白，這還是薇薇安。
「瞞著你，你很生氣吧？」
「並沒有很生氣，只不過沒有想到你是女王陛下。」
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瑞吉娜看著自己所穿著的海軍軍服，對著薇薇安鄭重而又莊嚴地行了一禮：「那麼可愛……高貴的公主殿下，接下來您將要步入婚禮所舉行的教堂，不知道我可有這個榮幸握著你的手和你一起前進？請不用在意，如果您有所不願，拒絕即可。」
薇薇安臉上露出了一點恍惚的表情，很快又笑了起來將手握了上去：「當然可以，只不過真可惜，我不能歡呼著抱著你了。」
「……」
「每個人都是會變的，我想我也一樣。不過當我看到你走進來的時候你一點都沒有變化，還是和學校裡面那樣，就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了。」
「只有一年，所以打起來那麼拼命麼？」
「是啊，只有一年，所以拼命。」
薇薇安的手上戴著潔白的蕾絲手套，繁複而又帶著一點粗糙的質感讓瑞吉娜感覺到了一點不真實：「薇薇安。」
「嗯，我還是喜歡別人這麼叫我，畢竟這是我最喜歡的名字。」
即將成為女王的公主殿下笑得很是歡快，那樣輕鬆而明媚的笑容是剛才那種高貴優雅中不見的朝氣：「瑞吉娜，我愛我的人民，我愛我的國家，因此我將成為女王。」
「我知道。」
「那麼你呢，你還愛著海軍麼，你還愛著那個，我日夜思念的海軍麼。」
你還愛著海軍麼。
瑞吉娜一直到把薇薇安送入教堂，看著她和那個並不太激動，也並不太平靜的英俊青年站在牧師前面的時候覺得這個問題就和薇薇安愛著她的國民一樣，是一個不用思考就能回答出來的問題。
但是眼前這個場景太嚴肅，太正規，太……
坐在教堂的最後，這是瑞吉娜強烈要求之後留給她和薩卡斯基的位子。她將薇薇安送入教堂就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王位——
莊嚴肅穆地不像是婚禮。
「薩卡斯基，這不像是婚禮。」
而是像是一場，葬禮。
埋葬那個屬於少女薇薇安的一切過往，然後慶祝女王夢洛隆陛下的新生。
「我不喜歡。」
「嗯，我知道。」
低沉的聲音和腦海中D7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瑞吉娜沒有露出絲毫的端倪，看著婚禮之後王夫遞給了薇薇安，不，夢洛隆公主殿下屬於國王的權杖和寶球，她的父親將自己頭上的王冠摘下，緩緩放在了自己女兒的頭上。
看著身邊的人在薇薇安帶上王冠之後起身行禮，瑞吉娜也站了起來，看著眼前那個會和自己一起在挑選小提琴時候砍價，無奈教導自己如何正確拉小提琴，執著而又拼命地進行格鬥練習，給自己塞無數好看頭繩的少女死去。
然後，再度新生。
「我頭上的這根金紅色頭繩，是她給我挑的。」
周圍的賓客鼓起了掌，瑞吉娜也一樣：「很好看對不對？」
「是的。」
女王握著權杖與寶球，王夫站在她的身邊將她送了出去。兩個人將要坐上馬車一起回到王宮，然後再度出現在王宮的陽臺上與所有民眾見面。
王宮陽臺的外面已經擠滿了人，廣場上幾乎連坐的地方都沒有。瑞吉娜通過特殊賓客通道直接到達皇宮，看著換了一身更加華貴衣服的薇薇安沒有上前，在看到她拿著一杯葡萄酒的時候也沒有。
然而新任的女王陛下猛地轉過了身，對著那個紅發的少女舉起了自己的酒杯。
「第一杯，我只敬你的眼眸。」
她毫不猶豫地喝下了這一杯酒，看著那雙金眸再度染上了光。
「第二杯，我希望，你永遠帶著光看著這個世界。」
女王轉過了身，在所有人驚訝的表情下推開了陽臺的大門，在所有民眾的歡呼下舉起了第三杯酒。
「這一杯，我敬這個世界，敬夢洛隆女王的誕生。」
排山倒海一般的歡呼在致敬女王的誕生，身邊的僕人們彎下了腰心悅誠服，唯有一個，不，兩個人低下了頭。
「敬，薇薇安準尉的死去。」
瑞吉娜輕輕蠕動了一下嘴唇，抬起頭的時候毫不猶豫轉身走出了王宮。
是的，她來參加的，是葬禮。
作者有話要說：
①這裡是私設，世界會議那話出現的夢洛隆女王=薇薇安，私設，私設
薇薇安之前就有說過家庭背景不一般的=。=
還有我從來不為虐而虐= =也不要問我虐不虐，整個故事如果概括一下就是一個人造兵器如何找到「自己」的故事，在走上尋找自我的這條路上肯定會有波折不可能一帆風順。另外的話，一定要經歷風雨陽光才會明媚，不經歷風雨陽光就不明媚了麼？不是的，因為陽光本來就很明媚。
第35章 第 35 章
瑞吉娜覺得自己現在有點怪，就像是在以前戰場上的時候，所有人撤離的時候，是她們必須要迎擊的那一刻。
逆行，然後和所有人背道而馳。
因此如今在所有人歡呼的時候她選擇離開，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種離別的情緒。
隨著薇薇安敬酒結束回到皇宮內，廣場上的人群開始逐漸散去。瑞吉娜有些漫無目的地遊蕩在塔吉王國的國都拉伯特，薩卡斯基似乎明白她的心情也沒有跟上來，然後看到不少少女頭上戴著一朵扶桑花。
「您要戴麼？」
「戴扶桑花的意思是什麼？」
「嗯？啊，您是聽說女王登基來遊玩的客人吧？」
眼前橙色頭髮有點雀斑的姑娘溫柔地看著眼前的少女，抬手觸碰了一下自己戴在左邊的扶桑花笑得有些羞澀：「左邊的意思是尚且單身，渴望一段戀情。右邊的話意思是已經心有所屬，或者已經結婚了。」
「這樣麼。」
火紅色的扶桑花如果戴在她的頭上，挺不明顯的。
瑞吉娜看著這個姑娘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本來就是紅色頭髮……」
「扶桑花也不都是紅色的。」
仿佛變魔術一樣，從一籃子火紅的扶桑花裡找到了一朵淺粉色，提著花的少女仿佛是邀功一樣將手裡的花遞了過去，聲音也變得雀躍了起來：「要我幫您戴上麼，來自遠方的客人？」
瑞吉娜抿了抿嘴，看著她的笑容慢慢低下了頭：「那就麻煩您了，可愛的小姐。」
「左邊還是右邊呢？應該是左……」
「右邊。」
「誒？」
「右邊。」
略微勾了勾嘴角，瑞吉娜抬起頭看著有些驚訝的少女，仿佛很是自然地拿走了她手裡的那一籃扶桑花：「您叫什麼名字？」
「噗，好吧，我是露玖，波特卡斯·D·露玖。」
「瑞吉娜，叫我瑞吉娜就行。」
只是漫無目的地遊蕩似乎也很有意思，瑞吉娜聽著露玖一路的講述以及一些趣事內心稍稍多了點好奇：「露玖住在拉伯特？」
「不是哦，我住在巴特里拉島，今天是女王陛下的登基和結婚典禮，我很幸運地被邀請來到國都一起慶祝。至於扶桑花的話，也不過是傳統罷了。」
「是麼，那我是不是打擾到你……」
「沒有沒有，實際上我也並不是很想遇到什麼人。」
露玖笑了笑沒有解釋下去，瑞吉娜感覺到她站在自己身邊反而松了口氣的樣子也大概明白了一點：「嗯，我知道了。」
「那麼瑞吉娜小姐呢，把花戴在右邊的話，是有喜歡的人了？」
「喜歡……或許吧。」
她還暫時不是很明白喜歡是什麼，只不過很想和他一起活下去而已。
「或許？」
「因為我暫時還不明白，自己內心這份情感到底代表著什麼。」
扭頭對著身邊疑惑的姑娘笑了笑，瑞吉娜聽著耳邊逐漸響起的樂曲步伐稍稍輕快了一些，在露玖的許可下拉起了她的手：「露玖，你會跳舞麼？」
「噗，當然會了。」
「那麼，可以和我跳一支舞麼？」
「不和你的意中人一起？」
「暫時不想。」
瑞吉娜笑得有些狡黠，腳下摩擦著拉著露玖的手轉了一個圈：「偶爾，偶爾我也想稍微不那麼循規蹈矩一點。」
不用想著規則，也不用想著自己應該做什麼，只要站起來，做一個旋轉。
「嗯？循規蹈矩？」
或許對著一個陌生的人，反而能夠更加釋放自己。
「露玖，有時候不要知道太多。」
「誒？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呢。」
「好吧，如果你一定這麼認為的話。」
雀斑姑娘的笑容很燦爛也很甜美，她頭上的扶桑花紅豔而又熱烈，帶著一種獨特的生命力，在這個國度裡熠熠生輝。
「確實，我剛才送走了我的一個朋友。這讓我覺得有點沮喪，卻又明白其實她一直都沒有離開，只不過是我自己覺得煩悶而已。」
瑞吉娜抬起手帶著露玖轉了一圈之後看著已經停下來的樂隊，把花籃重新還給她對著樂隊詢問了一聲，很是順利地拿到了一把小提琴。
「我希望，我們在未來依舊是朋友。」
略微調了調弦，瑞吉娜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邊仿佛安靜了下來，原本一切的喧囂都已經消失不見，安靜地只留下了風聲。
細索的聲音慢慢傳來，腳步聲一點一點變得清晰，瑞吉娜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猜到是誰來了。
太熟悉了，熟悉得就像是一切都在昨天。
「瑞吉娜，我給你推薦個地方，格鬥場，晚上肯定沒人會過去。而且你在這邊拉琴也不會有人聽到，完美。」
「別那麼用力！拉弓輕柔……吱個什麼啦！調整一下方向，對，然後輕一點，慢慢地——」
慢一點，輕柔一點，要帶著愛去拉琴。
想到這句話瑞吉娜沒忍住笑了出聲，毫不猶豫拉響了自己的第一個音節。
我知道你在這裡。
輕柔而歡快的童謠很快就完成了，瑞吉娜右手一劃，開啟了各種各樣的變調與變奏，一點一點將這首童謠變成了敘事曲。
這是你教給我的第一首曲子，這是我給你的獻禮。
街道上只剩下了安靜的呼吸和偶爾傳來的鳥鳴，瑞吉娜臉上多了一點微笑，在細碎的聲音消失的時候很快聽到了另外一個小提琴聲。
「女王陛下……」
露玖輕輕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著剛才認識的紅發少女拉著塔吉王國人盡皆知的童謠。她的旁邊站著剛才才成為女王的夢洛隆陛下，在琴聲產生空隙的時候同樣拉著小提琴接上了這一段樂曲。
美麗的二重奏中一個在告別一個在送行，偏偏並沒有帶上什麼悲傷，反而歡快地就像是明天依舊會再見一樣。
瑞吉娜，你說的朋友，是女王陛下麼？
露玖微笑了起來，對著兩個人微微欠了欠身，轉身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抬起了手，微笑著隨著樂曲哼唱了起來。
讚美美麗的夕陽，讚美美麗的晚霞。
朋友啊如果你即將遠航，別忘了帶上我故鄉的薄荷軟糖。
它是甜蜜而又美好的夢，是清爽而又明媚的陽光。
歌聲一點一點變得溫柔明亮，瑞吉娜放緩了速度，運用最後一個顫音收尾之後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薇薇安行了一禮。
「你拉得可比當初的好多了。」
「那當然。」
「那你上次回去，有沒有問你的後輩們關於『格鬥場鬧鬼』的靈異故事？」
瑞吉娜抽了抽嘴角，沒忍住對著薇薇安翻了個白眼：「你才鬧鬼呢。」
「哎呀脾氣真大，就不能好好再叫一聲姐姐麼？」
「哼，扔你一臉松香哦。」
將小提琴交還給原來的小提琴手，轉身的時候瑞吉娜發現某位女王陛下已經走遠。明明也是另外一種告別，她卻覺得自己並沒有之前那麼留戀了。
因為這一次是互相好好地，認真地告別，並且還留下了會再會的資訊了吧。
露玖依舊微笑著，等到薇薇安離開之後才抬起頭，從花籃中再拿出了一朵扶桑花交給了瑞吉娜。
「下次想要來塔吉王國的話，一定要來巴特里拉島看看。我可是很樂意做你的嚮導哦，瑞吉娜小姐。」
「謝謝你露玖，我也確實應該回去了。」
「回去的話，是那個人麼？」
露玖微微側了側頭，眼角的餘光掃過那個看上去有些不好接近的人又迅速轉過來，皺了皺眉之後臉上多了點促狹：「看上去不是很好接近呢。」
「嗯，確實不怎麼好接近。露玖，如果想要聯繫我的話，這是我的號碼。」
「電話蟲？果然，和女王陛下是好友的瑞吉娜小姐絕對不是一般人。」
仔細的收好瑞吉娜遞過來的位址和聯繫方式，露玖也沒來得及細看，只是再度往瑞吉娜的方向靠近了一點，聲音放輕了不少：「不過瑞吉娜小姐，我可以感覺到那個人一直在看著你。不是那種普通的注視，是那種你戴在右邊的那朵扶桑花所代表的注視哦。」
「那麼，一路順風呀瑞吉娜，我會一直在塔吉王國祝福你的。」
笑嘻嘻地揮了揮手，臉上帶著可愛雀斑的姑娘一點一點消失在人海，瑞吉娜看著露玖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精准地找到了那道視線所在的方向。
是那種，戴在右邊的扶桑花的注視麼？
那也太過於柔軟，也太過於讓她無所察覺了。
【娜娜，有些事情，是不是不說出來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D7難得帶著一點抱怨的心情開口，瑞吉娜甚至於還能感受到D7似乎在她的意識海裡面翻了個身，懶洋洋地將手枕在了頭下：【真是的，本來我還很討厭他的，但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這麼早就醒過來。】
「D7，什麼意思？」
【沒什麼大意思，只不過……】
D7笑了笑，聲音再度變得飄忽了起來：【我再去睡一覺，不過瑞吉娜，你不去和他跳一支舞麼，那個樂隊的新曲子可是很好聽的。】
雖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跳，但是，你要不要和我跳一支舞？
瑞吉娜慢慢地走向注視著自己的那個人，速度一點一點變快，到最後甚至於有一種在小跑的感覺。
他有些無措地張開手，紅發的少女迅速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倒退著把他從原來的陰影里拉到了陽光下。
「薩卡斯基，和我跳一支舞吧。」
第36章 第 36 章
如何才能算是跳舞呢？
小心翼翼地跟隨著她一進一退，看著她旋轉著撒開裙擺的樣子，就像是身邊的一切都已經失去了色彩，只有她擁有著世界上唯一的顏色。
從路邊攝像師的手中接過照片，薩卡斯基看著相片中有些笨拙的自己和笑著的瑞吉娜，低頭對著那個年輕男人道了一聲謝，然後將照片放在了懷裡。
「不給我看？」
「嗯。」
「沒關係，那就讓薩卡斯基幫我保管好了。」
瑞吉娜拿著路邊買的一支草莓口味冰淇淋甜筒笑了，走在塔吉王國首都的小巷子裡偶爾看一眼那些裝飾得可愛的窗戶，步伐格外輕快：「我想回去之後，我的監視令就會被撤掉了吧。」
「嗯，應該。」
「那也就是說，薩卡斯基要回到G-8支部了，對麼？」
冰涼的草莓味道在嘴裡融化開來，奶香和果粒帶來了更為濃重的風味，還有著一點薄荷的清爽。瑞吉娜哢擦咬了一口用來做蛋筒的華夫餅乾，不知道是失落還是不滿地歎了口氣：「好吧，這次回去你就是少校，說不定還能升成中校了？」
「嗯。」
「真好啊，升官什麼的。」
有些意味不明地歎了口氣，瑞吉娜迅速啃完手上的蛋筒把包裝紙扔進了旁邊的一個垃圾桶裡，感覺自己好像歎氣的時間越來越多了：「我還是在香波地群島，不知道要在那裡呆多久呢。」
「也不是不好。」
「嗯，也不是不好，在香波地群島一直抓海賊錢都多了。你看這次給薇薇安的生日禮物，我都特意全了一條鉑金手鏈呢。」
薩卡斯基聽到這裡，想到香波地群島上的海賊們無奈地搖了搖頭：「既然如此，不要竭澤而漁。」
「……」
瑞吉娜覺得自己的語言水準還是可以的，什麼叫做不能竭澤而漁？
「說好的絕對的正義呢，竭澤而漁？」
「你當沒聽見好了。」
在告別薇薇安回到香波地群島的時候瑞吉娜看到海賊們就算怎麼裝沒聽見，也實在是滿腦子回蕩薩卡斯基那句「竭澤而漁」，以至於她現在看人都是「這個應該是鯽魚，這個應該是黃魚」之類的分類。
「夏琪，夏琪我覺得我腦子好像出了點問題。」
手裡捧著一束波斯菊推開13號紅樹敲竹槓酒吧的大門，瑞吉娜揉著太陽穴想要和夏琪吐槽自己的想法，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很好，這是一條大胖鯨魚，還是一隻海王類。
「回來了呀瑞吉娜醬，婚禮怎麼樣？」
「挺好的。」
對著笑眯眯的羅傑翻了個白眼，瑞吉娜把手裡鮮豔的波斯菊放在了夏琪的手裡，坐在吧台旁邊撐著臉開口：「你這麼一來，原來我的監視令好不容易被撤銷，現在看起來又要拖延一陣了。」
「誒？監視令？」
「是哦，瑞吉娜醬的監視令。羅傑，你的船明面上講可是瑞吉娜醬的禮物哦。」
輕輕彈了彈手中的煙灰，夏琪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不過瑞吉娜醬，你不是之前還對監視樂在其中麼，怎麼一下子就不開心了？」
「那不一樣。」
「也是，一開始你確實很生氣，不過後來知道監視的人是誰就好了嘛。」
吐出了一口煙，夏琪對著翻白眼的瑞吉娜無奈地歎了口氣：「那你以後就別來我這裡好了。」
「不要，我都習慣來你這兒了。」
「瑞吉娜醬，有些人可是很煩的，你確定要每天都過來？」
對著紅發的少女眨了眨眼睛，看到她表示明白的樣子夏琪笑得很是優雅：「那麼……」
「夏琪我之前就想說了，你今天笑得太不對勁了一點。」
掃了一圈羅傑海賊團的人，盯著其中某位金髮劍客瑞吉娜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是什麼人我能不知道……」
「瑞吉娜醬？」
聽到這句帶著一點威脅的話語瑞吉娜乖乖閉嘴，捧著夏琪給自己推過來的冰水老老實實喝了一口：「所以羅傑，你們已經走完半程了？」
「嗯，奧爾·傑克遜很好哦，到時候雷利給他鍍上一層膜會更漂亮的。」
「哦。」
冷漠地瞥了羅傑一眼，瑞吉娜只覺得還是拉伯特好——不僅有好看的薇薇安，還有很好看的露玖，一回來結果就看到一個不知道是鼻毛還是鬍子的羅傑，無關他海賊的身份，這張臉看著就不爽。
喝完夏琪遞過來的冰水，瑞吉娜也不想再坐下去，出門找了個因為自己一段時間沒出現海賊就又開始活躍起來的不法地帶稍稍松了松筋骨，就接到了報信鳥傳遞過來的消息。
啊羅傑，你為什麼是羅傑。
實在是沒忍住改編了一下D7以前對著她老闆的那句「啊老闆，你為什麼是老闆」，瑞吉娜把手裡的命令捏成了一個球，憤恨地再度沖回馬林梵多。
對比以前諾麗絲，她真是討厭現在海軍軍部動不動就把她當成一塊磚的舉動。最關鍵的是他們又不信任自己這塊磚，就不怕手裡一個沒留神砸到頭上？
「哈哈哈哈如果能夠砸在我頭上的話，我也是很期待的。」
看著眼前充滿怨念的紅發少女，卡普沒忍住直接大笑了起來：「怎麼樣，來我的麾下可是很自由的哦。不用去在意別人的眼光，也不用去在意自己的力量，只要認真幹就好。」
「嗯，我知道。」
掃了一眼卡普身後的人，瑞吉娜抬手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海軍上尉費爾恰德·瑞吉娜前來報導。」
「嗯嗯，話說回來瑞吉娜，聽說你有一點不錯的小道消息？」
「這種小道消息或許都算不上是小道消息了，早就人盡皆知了吧？」
瑞吉娜放下手看著卡普的眼睛有些無奈：「不過卡普中將，您這次出發似乎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也請您不要把這次任務和羅傑混為一談。」
「確實沒什麼關係，但是我覺得以後就會有關係了。」
義正言辭地拍了拍瑞吉娜的肩膀，卡普沒繃住很快又笑得非常得意：「果然你最後還是來我手下。哼，澤法那傢伙把你看得太牢了，這對你的發展可不怎麼樣。」
瑞吉娜抿嘴笑了一下，卡普可以這樣埋怨澤法，但是她不行。對於澤法的愛護她並沒有什麼覺得不好，在一開始自己的這位老師就盡可能地照顧到了自己，只不過後來的發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罷了。
「上來吧，正好，你也應該去看看海洋外面的景色了。」
瑞吉娜看了一眼跟在澤法身後的人，對給自己行禮的青年海軍回了一禮：「也算是有段時間沒見了吧，庫贊中尉？」
「是的，瑞吉娜上尉。」
【這人一本正經的熱血著，沒意思。】
D7很是犀利地開了口，語氣裡面還多了一點挑剔：【不過能力倒是應該很不錯，娜娜你要是喜歡可以多接觸一下。】
「看情況吧。」
瑞吉娜聳了聳肩，把行禮放在了屬於自己的個人船艙裡就重新到了甲板上。卡普的麾下倒是出乎意料的隨意，除了固定更換的輪班人員和做雜務的安排以外每個人都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
當然，卡普偶爾也會拎兩個人出來對打考核，這點倒是並不出乎瑞吉娜的意料。讓她驚訝的也不是這個，而是卡普叫了庫贊之後直接一把把他甩下了船，站在甲板上叉腰大笑：「庫贊，你就跟著跑吧。」
「卡普中將，你這樣子對我可是謀殺。」
「得了吧，寒冰果實就應該好好運用啊。天氣好的時候在自己腳下鋪上冰塊和我們的船一起前進吧。哦對了庫贊，除了下雨天和固定的休息時間，我可不希望你出現在甲板上。」
難得在心裡多了一點同情，瑞吉娜很快就看到卡普掃過來的眼神。略微往後退了一步，紅發少女毫不猶豫地一個翻身直接跳下來了船，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同樣穩穩地站在了海面上。
「我就負責監督庫贊中尉，卡普中將。」
反正她的能力也都被摸得差不多了，沒必要掩蓋。
對著船頭行了一個軍禮，同時無視了庫贊那一臉驚愕的表情，瑞吉娜抬腳往前跑了兩步，回頭看著庫贊表情中帶著一點不滿：「立刻跑起來，中尉。」
庫贊噎了一下，無可奈何地控制著自己的能力跟在了瑞吉娜的身後，看著她腳下踩著海浪稍稍濺起的水花，突然心裡多了點好奇。
她是怎麼站在海面上的？
「很好奇？」
根本就不用去思考庫贊想說什麼，瑞吉娜控制著自己的速度慢慢奔跑著，雖然說船速有點快，但是也並不是什麼不能忍受的速度：「你是運用果實能力，我不是。」
「所以很好奇啊瑞吉娜上尉。」
「你可以繼續好奇下去。」
稍稍勾了勾嘴角，瑞吉娜感受到海浪和水花和自己互相呼應著慢慢放鬆了起來。入目所及皆為海洋，單調的藍色並不讓她覺得無趣，反而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開闊。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點。」
轉過頭看著身邊的同僚，瑞吉娜呼吸著屬於海洋的鹹腥味道，聽著偶爾掃過的海鷗鳴叫笑了起來：「因為我誕生于大海。」
「每個人都是大海的孩子，我也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換去卡普手下了【。
所以這次要去找誰的麻煩呢【你等下
第37章 第 37 章
如果不是在最開始有著一點談話的機會，庫贊差點要覺得自己看過的瑞吉娜的笑容是幻覺了。
除了第一天以外基本上都沒有笑過，到最後更是鐵面無私地像是魔鬼——自己哪怕想和她說句話都要先被眼刀刮一下，確認自己到底是真的想要聊天還是……
咳咳，畢竟瑞吉娜上尉也算得上是難得的美人，庫贊無辜地表示自己想要和她搭話有什麼不對麼？
「不對得很厲害啊庫贊，首先瑞吉娜上尉名花有主，其次你可別忘了，她爹是戰國大將。」
和鼯鼠聊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鼯鼠語重心長地看著庫贊，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勇士：「庫贊啊，而且你難道忘記當初她在畢業考試的時候和薩卡斯基中校聯手把我們所有人都按趴下的樣子麼？」
「……」
「還有，小道消息，要聽麼？」
「聽，趕緊的和我還賣什麼關子。」
「只是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別外傳啊，瑞吉娜上尉剛剛脫離監控沒錯，然而給她下達監控命令的並不是海軍軍部，而是……」
鼯鼠看著皺著眉頭的庫贊，做出了一個海軍都明白代表間諜機構的手勢，特意還去門外確定沒人才繼續講了下去：「第二個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是戰國大將和澤法老師力保瑞吉娜上尉才沒有讓她進科學部，以及最後卡普中將提出要求，把她要到了自己的麾下。」
「你的意思是，她依舊沒有被取消監控令？甚至於監控的人還換了，變成了卡普中將？」
丟給好友一個你自己領會的表情，鼯鼠伸了個懶腰倒在了床上：「至於到底是什麼事情嘛，鬼才知道。反正她現在依舊是被盯著的，你不怕死不怕牽連就去唄，又沒人攔著你。不過想也知道，瑞吉娜上尉可是和薩卡斯基中校關係不一般，你去了也白搭。」
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還是想不到一個所以然，庫贊撓了撓頭發索性也不去細想這件事情。等到了晚上自己的巡邏值班時間，偏偏這個時候再甲板上看見那個剛才還被討論過的紅發上尉站在船頭，手裡還握著一把小提琴。
月光灑在卡普的戰船上，對比他和大部分海軍而言顯得格外嬌小的紅發上尉腰間的兩把長刀已經不見，白色的光芒灑在她身上的時候甚至還透露著一種羸弱的氣息。也不知道她的小提琴是怎麼經過卡普中將同意帶上來的，庫贊剛想開口就看到她將琴弓放在了弦上拉出了第一個音節。
夜裡的海風難得有些溫暖地吹拂著，帶起了她的紅發。她稍稍側過身，拉著小提琴的姿勢看起來似乎很不標準。而且在庫贊的印象裡，小提琴算得上是一件典雅的樂器，偏偏被她運用得帶上了一點隨意的感覺。
旋律中帶著一點輕巧，好像能夠被海風送到很遠的地方，那種帶著快樂的感覺聽著都不像是一個被下達了監視令的人能夠拉出來的曲子。
就在庫贊想要開口的瞬間突然感覺到了一點不對，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就像是被鎖定了一樣被一種龐然大物冷冷地注視著，像是在批判他的實力一樣從上到下進行了一次評估。等到「評估完畢」，對方才放鬆了下來，對著他的情緒帶著一點無奈，就好像……
好像在看到一個調皮的幼崽一樣。
瑞吉娜輕輕笑了一聲，停下自己的樂曲看著警惕的庫贊有些無奈放下小提琴，欠身行了一禮：「對不起，剛才失禮了。」
「……」
「不過看你的表情應該知道了吧，關於我的一些事情。」
重新將小提琴架在左鎖骨上，瑞吉娜盯著自己的左手指尖，右手自然垂下，左手略微在弦上跳躍著很是不在意地開口：「我不介意我的事情被人知道，你也用不著不好意思。」
「是麼。」
「只不過不要以此覺得我好像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行，我可什麼都沒做。」
庫贊沒有說話，瑞吉娜看著他站在了自己身邊開始做出一副在監察海面的表情索性也重新將弓放在了琴弦上：「至於小提琴，卡普中將同意我拉琴的，你想聽可以聽著，大家都來聽我也沒關係。」
「明白了。」
重新開始了一曲更加歡快的曲子，庫贊聽著卻感覺沒了之前那種輕巧的意味，反而變得厚重連綿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自己站在她邊上才有的表現還是別的什麼因素，等到這首曲子結束之後她就收拾好了小提琴，也沒有回到船艙裡，而是抱著她的小提琴坐在了甲板上。
她靠著船舷抬起頭看著天空，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你在看什麼？」
庫贊沒忍住好奇開口，發現瑞吉娜似乎聽到這個問題有點懷念地笑了起來：「這麼想想好像也是有點久遠的事情了，有人和你一樣問過我這個問題。那個時候我還在澤法老師手下還沒畢業，大家都還是菜鳥，比你現在還菜一點。」
「……」
「我當時和他回答說，我在看這個世界。」
這應該是她第三次被問到這個問題，第一次的時候她說她在看這個世界，第二次她對著薩卡斯基說她在看他，第三次……
「現在的話，我應該，在看夜空吧。」
依舊是繁星滿天，沒有月亮的夜空總是那麼熱鬧，熱鬧地讓人覺得想要找到一絲屬於夜色的縫隙都很難：「曾經有人和我說過一句話，星空有多燦爛，夜色就有多深邃。中尉，你覺得這句話說得對麼？」
「如果是我的想法的話，是的上尉，確實如此。」
得到了回應的瑞吉娜沒有說話，反而更加細緻地看著天空。以前她首先看到的是星空，現在卻去尋找被星光淹沒的黑夜。
「我被監視著果然還是很有道理的對吧？畢竟人類永遠也不可能對著一個異類敞開他們應有的信任，這是正常的事情。不過庫贊，作為一個人類，你很不錯。」
瑞吉娜提著小提琴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後輩露出了一個笑容，五指併攏舉起在太陽穴旁劃過，行了一個標準而又沒那麼標準的禮。
「值夜辛苦了，中尉。」
「辛苦了，上尉。」
晚上的對話沒有改變庫贊和瑞吉娜之間純粹的上下級關係，只不過等到兩天后，整個船上不明所以了一個航程的海軍們，總算是知道了卡普要找誰的麻煩。
遠遠地就能看到白鬍子海賊團那艘莫比迪克號的白鯨外形，瑞吉娜默默地瞥了一眼卡普，眼神裡面多了一點譴責的意味。
「咳咳，瑞吉娜你放心，我這次可不是來找白鬍子幹架的。」
卡普露出了一個尷尬又十分燦爛的笑臉，很是嚴肅地開口：「我是代表海軍來找白鬍子談判的。」
從原本譴責的眼神轉為絕望，瑞吉娜沉默了良久才充滿懇切地開口：「那還不如來打架呢，卡普中將。」
卡普中將？談判？這兩個詞放在一起，代表的絕對是大災難好麼！
還是幹架吧，請鶴中將不要為難他了，謝謝。
和全船的人同步保持著「您這是在開玩笑」的表情看著莫比迪克號上打出來的旗語，逐漸從「您這是在開玩笑」變成了「臥槽這居然是真的」。
卡普，談判。
瑞吉娜深沉地看了一眼船上大半的熱血青年海軍，再看著快要哭出來的一群參謀們，默默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把旗語讀出來之後就看到庫贊也不知道是十分淡定還是認命了，跳下了海運用果實能力在海上直接拉出了一塊堅冰。
【看這動作，真是熟練得讓人心疼。】
D7用不知道是幸災樂禍還是嬉皮笑臉的聲音說出這句話，看著周圍的人也同樣跳到了冰面之上之後帶著點慫恿開口：【娜娜你也下去嘛，還能溜冰對不對？】
閉嘴，D7。
「瑞吉娜，你跟著我。庫贊！你確定你的冰承受能力還行？」
「放心跳吧卡普中將，絕對沒問題。」
「很好。」
卡普笑容滿面地點頭，一回頭看著瑞吉娜瞬間變得狡猾起來：「既然如此瑞吉娜，趕緊把白鬍子那邊的冰劃一刀，給對麵點威懾力也找找場子。」
卡普中將，您真會玩。
在內心沒忍住腹誹了一句，瑞吉娜抽出自己的長刀，剛想要上前就看到對面莫比迪克號上出現了一隻藍色的火鳥。
「還說我狡猾？明明白鬍子和我想的一樣。瑞吉娜，上！」
「……」
聽著卡普那滿帶著炫耀和嘲諷的語氣，瑞吉娜無奈地搖了搖頭，腳尖輕點躍到的空中，沒有對準庫贊做出來的冰面，而是朝著那只藍色的火鳥沖了過去。
「哦呀，這不是海軍的上尉，瑞吉娜小姐麼？」
瑞吉娜看著眼前手臂化為火鳥的人，看著自己的長刀被對方架住的同時很是坦然地收回了手，運用月步浮在半空，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挑釁的笑而動怒：「我知道你，白鬍子海賊團一番隊隊長，瑪律科。」
「幸會。」
第38章 第 38 章
瑞吉娜能夠感覺到對方並沒有用盡全力，同時自己在揮刀的時候換成了刀背下劈。兩方都沒有什麼要拼死的衝動，她也沒必要就這麼動手。
落在冰面上看著對面的巨人，瑞吉娜能夠感覺到他身上有著一種威懾力。抬頭看著他金色的眸子，瑞吉娜對他略一點頭站在了卡普的身後，隨意地就像是看到路人一樣。
「可以呀瑞吉娜，這不是做的很好麼。」
背上猛地被砸了一下，瑞吉娜無奈地看了一眼哈哈大笑的卡普，輕輕地歎了口氣把視線轉向了站在白鬍子身後的瑪律科。他收回了自己身上的藍色火焰，臉上帶著一點笑容，看著像是嘲諷，又像是什麼含義都沒有。
歪了歪頭，瑞吉娜掃過白鬍子身邊的海賊，還沒徹底把所有人的臉都記住就看到鼯鼠把一張椅子拉了過來讓卡普坐下，而白鬍子也同樣坐在了鋪好的冰面上。
默默看了一眼提供冰面的庫贊，瑞吉娜一時之間在思考到底是自己見得太少，還是過於大驚小怪。
「嘛，既然都見面了，我也就開門見山吧。」
很是隨意地翹起了二郎腿，瑞吉娜放空自己的思維不再去思考什麼事情，隨便兩方怎麼說話都與她無關。然而並非真正徹底與她無關，尤其是在她聽到了她的名字的時候。
「如果說你們海軍因為羅傑那傢伙的邀請就開始監視這個孩子的話，那你們海軍還不如直接放手算了。」
白鬍子看了一眼很明顯是在魂遊天外的金髮少女，頗有興致地往自己的嘴裡倒了一口酒，順帶著給卡普也扔過去了一個酒袋：「別的不說，我就很樂意。」
「別想了，瑞吉娜可不會成為海賊的。」
「哦？我可不這麼覺得。」
「行了白鬍子你別扯那些有的沒的，我這兒說正事呢。」
瑞吉娜略微抬了抬眼皮，看到白鬍子那雙金眸裡面的笑意，突然覺得自己有很多想法果然還是不一樣的。
卡普所謂的正事是關於羅傑的消息，瑞吉娜不知道白鬍子在不在意這個，不過海賊與海賊之間有屬於他們的交往方式。讓海賊們一致對外是不可能的，海賊與海賊之間的爭鬥可以說是隨處可見。至於海軍和海賊……
互相在對方的海賊團裡面安插線人，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就比如說瑞吉娜印象裡記得之前海軍有前往過新世界打擊一批海賊，而提供這一群海賊情報的非常有可能就是白鬍子海賊團——當然這也不可能說出來，大家心知肚明，知道能夠獲得利益就行了。
她理解，只是有點不習慣。
「我記得第一個遇到羅傑的，是你。」
猛地被點到了名，瑞吉娜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位傳說中的海賊。她曾經看過關於白鬍子的畫像和資料，用當時在學校裡薇薇安對他的吐槽就是「到處認兒子，只想在大海上亂跑而不是搞破壞的奇葩海賊」。而真的見了面，她覺得自己對白鬍子的判斷還是有些差錯的。
很有魄力，有實力，同時還帶著一種讓人信服姿態的海賊，不管怎麼說也都能確實稱得上是「傳說中」的級別。
「是的，是我。」
瑞吉娜覺得自己和艾倫上校都隱瞞了海軍一些事情，尤其是關於羅傑得了絕症這件事情基本上就只有艾倫上校和她知道，甚至於連澤法都無從知曉。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或許是那就是自己第一次「違背命令」的時候了。
「他對你說了什麼？」
「他說『少女，怎麼樣，有興趣成為我的夥伴，成為我的音樂家麼？』。」
平淡地說完這句話，瑞吉娜瞥了一眼猛地大笑起來的卡普，看著明顯多了點無語表情的白鬍子思考了一下，很是鄭重地開口：「那個時候我沒有穿海軍的服飾。」
「得了吧，就你那站姿看不出來是海軍的那是羅傑眼瞎。」
卡普沒忍住嘲諷了一句，看到白鬍子臉上同樣露出來的笑意給自己倒了一口酒：「然後在七水之都又碰上了，也不知道是什麼運氣。」
對此瑞吉娜表示沉默，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運氣。
「不過，音樂家麼。」
「是的，小提琴。」
瑞吉娜開了口，把視線從冰面上移到了白鬍子的臉上：「如果您想的話，我可以給您拉一曲。」
「如果我讓你拉琴的話，卡普首先就要給我一拳。」
卡普扭了扭自己的手腕表示贊同，看著白鬍子的表情也點了頭：「看來你是同意不介入了，白鬍子？」
「嘛，不介入也不會聯合起來，不就是你們想要的麼。」
「早就知道你們會同意，只不過小鶴不放心罷了。」
卡普聳了聳肩膀，眼睛掃過一個梳著飛機頭的海賊眼睛瞬間一亮：「喲薩奇也在啊，白鬍子，看這天色也不早了，讓我們留一晚上再走唄。」
「……」
您還想蹭吃蹭喝啊？
在場除了白鬍子以外所有人都噎了一下，看著哈哈大笑起來的白鬍子，看到海軍臉上同樣是想死的表情，白鬍子海賊團的海賊們莫名其妙覺得在這一刻和對面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呸，什麼鬼惺惺相惜。他們是海軍，我們是海賊好麼。
「就算是海軍和海賊，偶爾也是有共通的事情……的意思麼，卡普中將？」
「別來問我，我也不明白。」
鼯鼠齜牙咧嘴地看著手頭由白鬍子海賊團四番隊做出來的美食，憤憤地叉了一塊雞肉放在嘴巴裡，眼睛瞬間一亮：「哦！真的很好吃啊！」
「那當然，那可是我們白鬍子海賊團的廚師。」
「哦哦哦！這個也很好吃！」
「這就好吃了，你們海軍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
「水煮雞肉，烤土豆，和涼拌沙拉啊兄弟。」
「太慘了，你們海軍這麼慘是要身心都得到磨煉麼！」
「唉別說這些了，吃飯吃飯。」
庫贊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看著鼯鼠和白鬍子海賊團的比斯塔莫名其妙聊得開心，還沒來得及徹底退出來就發現自己被拍了肩膀。
「看來是新人啊，哦，就是你，把海面都凍起來的？」
布倫海姆往前稍稍湊了湊，看著庫贊的表情充滿了好奇：「還真厲害啊，小子比我小幾歲吧，這麼年輕就有這樣的實力，海軍看起來也很不錯嘛。」
「等，等一下？」
「誒布倫海姆你帶了誰過來？是他啊，來來來要不要切磋一下？」
「等下，你們是海賊吧！我們是海軍啊喂！」
「哎喲先聊著嘛，回頭再打個你死我活不行？現在好不容易能開宴會當然是要開心一點啦，小子你叫什麼？我是布倫海姆，老爹九番隊的隊長哦。」
「哦他啊，叫庫贊。」
「卡普中將！」
瑞吉娜一點一點讓自己隱在黑夜之中，她看著海軍和海賊莫名其妙開啟的宴會有些不明所以。說不定第二天，或者第三天他們又要恢復對立的立場，就像是布倫海姆所說的會再度打個你死我活，又為什麼要在現在歡樂地就像是一家人呢？
冰面上的火堆一閃一閃的，海軍和海賊混在一起幾乎看不出來有什麼差別。偶爾還有人勾肩搭背地唱著豪爽的歌謠，燦爛地比天上的一輪圓月更美。
人類，麼。
默不作聲地回到了卡普的船上提起自己的小提琴盒，瑞吉娜的手指拂過小提琴的琴身。她這一把小提琴從買來開始就一直跟著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離開過。或許從某種意義上，它也代表著她的一部分。
遠遠地望去只能看見一個個人形的小點，海風也是迎面吹來，琴身並不會跟著風聲飄向他們。瑞吉娜記得曾經說自己不適那種一天不拉琴就渾身難受的人，但是現在她覺得小提琴對她而言更像是一種無法離開的毒。藥。
一切的思緒只能在琴聲中被撫慰。
腦海中所有記得的曲子化為音符流淌出來，在樂曲切換的時候甚至於沒有一絲停頓。指尖劃過琴弦的時候也沒有停歇，她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疼痛，直到一根弦猛然崩斷。
「……」
「一個人站在這里拉琴，不覺得沒意思？」
瑞吉娜看了一眼琴身上崩斷的D弦，抿了抿嘴之後從琴盒裡摸出了一條備用琴弦，慢慢扭動著弦軸鬆開了那一根斷裂的弦，繞好之後放在了袋子裡：「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哦，我倒是看不出來。」
「是麼。」
迅速處理好了手裡的D弦，用微調器調整好了音準瑞吉娜抬起頭，對著同樣是靠在一陰影裡的瑪律科轉過了頭：「你來卡普中將的船上，是想找什麼？」
「不，我只是覺得好像缺了什麼人，莫比迪克號的大家都在宴會裡，就好奇來卡普的船上看看。」
雙手抱胸站在一邊的瑪律科看著那個紅發上尉一點也不在意地繼續拉著小提琴曲子，嗤笑一聲搖了頭：「真不明白你怎麼會被羅傑邀請的。」
「我也不明白。」
或者說，以前她是明白的，現在她不明白了。
「而且，你居然說的是『卡普中將船上』，而不是『我們船上』麼？」
「從稱呼裡面摳細節的話，你還能摳到不少細節，瑪律科隊長。」
瑞吉娜被煩得懶得繼續，手裡提著小提琴有些無奈：「如果說你是來讓我回到宴會現場的話，我馬上就過去。」
「不用了。」
「那你不回去麼？」
「宴會嘛，也算是活動吧。偶爾老爹也是會同意讓我輕鬆一會兒的。」
老爹，麼。
【如果你直接喊我一聲母親大人或者媽媽亦或者是老媽什麼的，我也是完全不介意的喲娜娜。】
D7你閉嘴
【矮油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希望你喊我一聲母親大人。】
我記得你以前沒有這麼不要臉。
【我記得你以前也沒這麼低沉陰鬱。】
D7哼了一聲重新沉默了下去，瑞吉娜被D7說的反而笑了一下，對著瑪律科眯了眯眼睛：「那你還真是有個不錯的老爹。」
「是啊，他是世界上最好的老爹。」
誠實而坦然，甚至於還帶著一點炫耀的態度，在瑞吉娜看來莫名感覺有些不爽。
「哦呀，你是嫉妒了麼，瑞吉娜上尉？」
「嫉妒啊。」
瑞吉娜意味不明地輕歎了一聲，重新將小提琴架在了左肩上：「你這麼想的，就這麼想好了。」
給D7拉了一首生日歌，結束之後瑞吉娜稍稍思考了一下，附上了一段她曾經最喜歡的主題曲。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帶著魔法和幻想以及無盡的想像」，算是祝她生日快樂。
至於是不是真的生日，她也不知道，就當是以後都是這一天吧。
藍色的不死鳥似乎一直站在旁邊聽著她無聊而又循環往復的演奏，甚至於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化。瑞吉娜偶爾會停下來思考一下接下來的曲子，也會翻找一下樂譜然後將曲譜架在船舷上對照著繼續，也沒有再去注意旁邊的人。
海軍和海賊的相處方式各有各的不同，她的話……
「瑪律科，你對海軍的看法是什麼？」
最後一首曲子結束的時候瑞吉娜看著依舊站著的海賊，雖然說他眼睛閉上仿佛是睡著了，但是她也知道他只是單純地閉上了眼睛罷了：「如果你不想回答……」
「你對海賊是怎麼看的？」
「……」
瑞吉娜沉默了一會兒，從地上拎起小提琴盒，嘴角只是略微抽了一下。不像是在笑，也不像是在嘲諷；不帶有憐憫，不帶有敬畏，不帶有恐懼，也不帶有喜悅。
「只不過是，都是人類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個人感覺在大海賊時代來臨之前，海軍和海賊之間存在一定的默契，海賊之間也存在一定的聯合，為了打擊對手和海軍透露相關情報也是有可能的。卡普這次找白鬍子的原因很簡單，就像是海軍有盯著big mom和凱多一樣，如果說兩個大海賊聯手那真是……所以只要確定白鬍子不會和羅傑聯手也不會和別的海賊聯手，那麼海軍就可以單個點名了【喂
至於為什麼是卡普去，原因很簡單啊，他想找羅傑麻煩那首先肯定要先幹點活嘛【鶴中將：計畫通
若我不再
第39章 第 39 章
只不過是普通的人類。
「確實，都是人類而已。」
瑪律科得到回答，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紅發上尉。他能夠感覺到眼前這個女人和別人有所不同，但是——
「很有意思的回答，瑞吉娜上尉。」
然後他雙手張開，化為了藍色的火焰翅膀在船舷上踏空而起，一轉眼就消失在了空中。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海賊。」
對著瑪律科消失的方向開口，瑞吉娜感覺到自己的聲音逐漸消失，突然抬頭一笑。
確實，都只是普通的人類罷了。
卡普和白鬍子之間的談判很是順利，甚至於順利到回到馬林梵多的時候每個人莫名其妙還都記了功勳。瑞吉娜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拿著這份功勳看著自己也沒有什麼調令再過來，索性就繼續留在了卡普的名下。
雖說卡普很好戰也能瞬間解決很多事情，但是吧他每次出門都要立下百八十個保證書軍令狀保證不毀船，弄得現在海軍除了太大的戰況以外也不是很樂意放他出門。不過戰國在看到瑞吉娜總算有地方呆了松了口氣，一不留神給卡普放寬了一點許可權，結果看著自家閨女每次都要出門砍人，一年350天都見不到人，自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讓你去給卡普許可權，看吧，現在卡普帶著瑞吉娜死盯羅傑，每天都能聽到「瑞吉娜又被羅傑邀請啦」的消息，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兩年的時間一晃而過，時間快得讓人根本就無法分辨到底發生了什麼。等到又一次總算迎回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應該盯著金獅子卻又和羅傑打起來的卡普，戰國深刻地開始思考自己當年怎麼就和卡普是同期。
就算瑞吉娜現在砍人砍得愈發俐落表情更明媚了也不行！
「哦對了戰國，聽聞他們給瑞吉娜取了一個叫『紅鴞』的綽號，我覺得挺好聽的就沒制止，和你說一聲啊。」
「閉嘴卡普！讓你去追金獅子，怎麼又和羅傑打起來了！」
「這不是正好半路撞到嘛，戰國啊，你要知道對上羅傑我是不可能放著不打的，索性就幹架了啊。」
稍稍捂著自己的心口，回到家裡看著面無表情給自己上繃帶，旁邊站著給瑞吉娜上藥的羅西南迪，戰國只覺得自己腦殼疼。
「戰國桑，瑞吉娜的傷好嚴重的。」
有意誇大了一下傷口的面積，瑞吉娜無語地瞥了一眼自己被包得嚴嚴實實的胳膊，輕輕歎了口氣：「羅西南迪，我沒傷那麼嚴重，只是扭了一下……」
「那也腫得很大。」
老成地歎了口氣，十歲的小少年的身高都已經躥到了一米八，也不知道他怎麼長起來的，對著瑞吉娜都是用俯視視角了：「瑞吉娜桑，你也注意一下自己吧。」
「也就是說我不注意你了？可以，你把你的卷子拿過來給我看看。」
「……」
船上有個愛玩的老大和一群蠢萌學弟，瑞吉娜覺得自己好像也被帶壞了一點。對著回家的戰國稍稍點了點頭，瑞吉娜看著磨磨蹭蹭不肯走的羅西南迪瞪了一眼，轉頭就聽到了戰國有點彆扭的問話。
「你什麼時候多了個綽號？」
「誒？瑞吉娜桑有綽號了麼？」
「那個『紅鴞』麼？被羅傑那邊叫出來的。」
瑞吉娜看著從書房裡探出一個頭的羅西南迪，示意他動作快點的同時把自己手上多餘的綁帶全部拆了：「這次卡普中將帶著我們給羅傑找麻煩，罪名是拐帶青少年兒童。」
「青少年兒童？？？」
「是啊，船上的那兩個人都只有十二歲，也就比羅西大一歲，不是拐賣兒童是什麼。」
看著戰國那一臉無語的表情，瑞吉娜聽著D7在自己腦海中哈哈大笑，表情裡多了點無奈：「反正您知道是個藉口就行，然後那個藍色頭髮叫巴基的孩子說我像是一隻紅色的貓頭鷹，索性就叫出紅鴞這個名字了。」
「為什麼是貓頭鷹？」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他對我從半空中用月步飛著殺過去的英姿印象太深。」
「……」
瑞吉娜聳了聳肩膀，想到那兩個孩子就覺得有點好笑：「那兩個孩子裡有一個也是紅頭髮，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雷利還問我是不是來找弟弟了。」
「那是瑞吉娜桑的弟弟麼？」
「當然不是。」
「那為什麼瑞吉娜好像很喜歡他的樣子？提到這兩個人的時候整個人都開心起來了喲。」
瑞吉娜看著羅西南迪遞過來的試卷，挑了幾個有些粗心馬虎導致的錯誤之後給他簽了名：「所以你是在吃醋麼，羅西南迪？」
沒忍住笑了一下，瑞吉娜把試卷還回去的時候剛想繼續和羅西南迪說些什麼，就看到戰國帶著一點有些凝重的態度走到了客廳裡。羅西南迪見狀一把抽走自己的試卷很是歡快地溜回了書房，徒留兩個人在客廳裡面讓氣氛陡然嚴肅了起來。
【哦呀，看來你的便宜老爹不滿了。】
D7輕輕歎了口氣，聲音裡面帶著一點擔憂：【在海軍裡不是所有人都和你有一樣對待海賊的想法的，瑞吉娜。】
沒理會D7的擔憂，瑞吉娜在羅西南迪關好門的那一瞬間直接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一點也沒有剛才的輕鬆，整個人緊繃著給戰國行了一禮：「戰國大將，海軍上校瑞吉娜在此，請指示。」
這種態度……
戰國有些挫敗地覺得，好像這種態度，是他在不斷的試探以及瑞吉娜不斷地回應中，摸索出來的，最適合他們如今對話的態度。
不像是和羅西南迪那種帶著親昵的姐弟，也不像是曾經擁有過的……短暫的父女氛圍。
而是上校對大將的那種，獨屬於海軍之間的態度。
他無法去指責瑞吉娜什麼，因為這是海軍軍部把她推過去的，甚至於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並不光明，甚至於可以說還有點推波助瀾。
或許這樣也可以，至少還有羅西南迪……
思緒快速閃過，戰國看著眼前過了快要五年卻依舊是少女外貌的姑娘歎了口氣：「羅西南迪說的沒錯，你對那兩個人確實有些過多關注了，瑞吉娜。」
「或者說，您可以認為只要對待孩子，或者說，十四歲以下的孩子，不管他們是什麼身份我都會這麼關注。」
瑞吉娜平靜地開口，順帶著報出了一連串羅西南迪的同學，曾經的同學，甚至於他同學的同學的如今的處境以及成績：「我並不會因為他們上了羅傑的船而過多關心，事實上我覺得這樣的關注度，對比和他人還更少了一點。」
「……」
「如果您想要問我是為什麼的話，我可以回答您。」
她依舊是每一個問題都可以回答，也依舊從不拒絕別人的發問。
「我為了人類未來而生，人類的未來是兒童。十四歲以下的人我都會給予不同尋常的關照，因為他們是人類的未來。」
平靜地看著戰國，瑞吉娜在心裡徘徊了一點複雜的感情：「就像是我曾經說過最討厭的那句話，憑什麼海賊的孩子一定是海賊，元帥的孩子就會成為元帥。當然，這是一個比喻，請您不用太深究。」
「我知道。」
【他真的知道麼？】
D7如今清醒的時間已經越來越長，看著瑞吉娜這段時間不斷地一點一點比之前更加邊緣化直接冷笑了起來：【如果他知道E8的身份，知道了我的身份，又會是一種什麼態度呢。】
瑞吉娜在腦海裡對著D7輕歎了一口氣：「我之前不想說的。我知道E8是奧爾元帥的孫子，他從來不承認。我也知道D7你的父親是全聯盟中最臭名昭著的海盜『深黑』，你也從來都不承認。」
【……】
感覺到D7從自己的腦海裡縮了進去，瑞吉娜重新抬起頭，對著戰國鄭重地行了一禮：「我只是平等地對待他們，他們是他們，他們不代表他們的長輩。」
「人類做不到的事情，我不會和你們一樣做不到。」
瑞吉娜不再說話，看著戰國揮手讓她離開的時候眼睛裡面多了一絲疲憊。回到房間裡面撫摸著自己的電話蟲，瑞吉娜實在是沒忍住重新去了外面，留下一個「我去外面了」的資訊隨意在馬林梵多亂逛。
走到學校前面的時候聽著裡面嗷嗷叫著「沖啊今天是炸豬排」，瑞吉娜臉上多了一絲笑意，和門衛打了個招呼之後沒有進去。往著曾經和薇薇安去過的那家樂器店走過去，然後再路過一條……
18R的街道。
瑞吉娜慢慢停了下來，聽著腦海裡面D7好奇的聲音還是繼續回頭走：「現在去太早了，你要去的話晚上我帶你去。」
【也是，畢竟娜娜你長大了嘛。】
「順帶一提，E8最後的收藏我手裡還有一份拷貝，D7你要麼？」
【不了，他的收藏我已經全部翻過，口味直男過頭。】
「……」
瑞吉娜抽了抽嘴角，繞過18R地區就看到了以前聽過搖滾的酒吧。路上偶爾閃過一兩張熟悉的臉，視線在她身上徘徊著繞過一圈，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還會響起細碎的討論。
突然她今天晚上不想回去了。
「羅西南迪，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回來吃飯了。」
「嗯嗯我知道了喲，瑞吉娜工作要加油。」
工作……麼。
切斷電話蟲的通訊，瑞吉娜看著天色未晚先去那家樂器店補充了一點備用弦，看著老闆依舊認識自己的樣子還順手把小提琴拿出來給他檢查了一下。
「保養的很不錯嘛，話說回來，當初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姑娘怎麼樣了？」
「過得很好，成為女王了呢。」
帶上了一點笑意，瑞吉娜付給了樂器店老闆一點錢，卻發現他又給自己塞了一塊松香以及附送了一條弓毛。
「弓毛似乎有些太……」
「沒事，拿著吧。」
樂器店老闆輕輕歎了口氣，看著眼前和五年前沒有絲毫變化的少女搖了搖頭：「日子總是要這麼過去的，你的事情我也有所聽聞。瑞吉娜上校，我也並不是想要結個善緣什麼的，只不過我知道你很喜歡小提琴。」
「既然喜歡，就繼續堅持下去吧。看得出來您每天都在拉琴，希望音樂能夠陪伴您永遠，給您帶來歡樂。」
走出樂器店的時候轉身看著那家店的招牌，瑞吉娜稍稍蠕動了一下嘴唇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帶著一點自暴自棄往回走到了18R的區域，看著仿佛一牆之隔就顯得有些不一樣的景色抿了抿嘴。
【要不要你親愛的母親大人給你一點建議呀？】
「嗯，可以。」
D7覺得自己就算只是精神形態，也差點沒掉下巴：【娜，娜娜？】
「我確實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只是單純想要來吃個飯的話，D7有什麼推薦麼？」
【我服了。】
D7也不知道是欽佩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雖然知道小孩子長大了總是叛逆，但是一下子就變成18R的劇情還是讓我有些難以置信……哦對，娜娜你要不要玩一個曾經很有名的……】
「不用，告訴我哪一家味道最好就行。」
【哪有來這種地方不叫人作陪的！娜娜我告訴你，最好的味道絕對是你往前走100米右手邊那一家！】
「我說是食物的味道，不是人的臉。」
冷漠地頂了回去，瑞吉娜索性也不去聽D7的胡言亂語，挑了一家自己看得最順眼的走了進去。
「這家好像就很不錯。」
看著裡面安靜的氣氛以及偶爾飄過的三味線聲音，瑞吉娜看著對著自己彎腰並不表露出有什麼驚訝表情的服務員對她微微點頭：「一位，請給我安靜一點的地方。」
「好的這位元顧客大人，請問需要音樂麼？」
「音樂啊。」
希望音樂能給你帶來快樂，麼？
瑞吉娜稍稍笑了笑，看著面前恭敬的女子點了點頭：「那麼就麻煩了。」
作者有話要說：
稍稍……宣傳一下，咳嗯，大概大家能夠看出來，文也過了四分之三了……嗯，不管這邊和隔壁單身狗先完結哪個，估計都會在完結後開的下一個坑吧
雖然跳躍有點大……咳，下個坑的話是綜主小英雄和fgo的【捂臉】，文名《她是主角好友[綜]》，有興趣的可以戳一下，app的大家可能要跑一下專欄了＿（：з」∠）＿
第40章 第 40 章
這一家叫做「蘇芳香」的酒家用著和之國的裝修風格，看上去很有一種異域風情。至於食物的味道也非常鮮美，海鮮和生魚片以及一些小食都是少見的做法，吃上去很是讓人有種驚喜的感覺。
至於在自己面前偶爾撥弄著三味線，臉上塗白彈奏著小調的女子，瑞吉娜倒是對她本人沒什麼好奇的，只不過對於這樣樂器還是很好奇。
「您想要試一下麼？」
一曲撥弄完畢，琴師看到瑞吉娜有點好奇的樣子笑了笑，主動把自己的樂器遞了上去：「小女子名為赤香，是這裡的琴師。」
「赤香麼，我是瑞吉娜。」
「是，瑞吉娜大人。」
看著眼前只有三根弦的樂器，瑞吉娜輕輕撥弄了一下，聽著和小提琴完全不同的音色就將這把三味線還給了赤香：「很不錯也很奇特的音色，請問可以給我再來一曲麼？」
「當然可以。」
三味線的聲音稍稍有些詭異，聽多了卻又有感覺到其中獨特的韻味。瑞吉娜用手撐著腦袋，仔細品味著其中與小提琴完全不同的韻律，輕輕笑了起來：「赤香小姐，您的技藝非常高超。」
「多謝贊……」
話音未落，瑞吉娜突然抬起了頭看向了一個方向微微變了下臉色，很快又恢復了原本的平靜，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了起來，讓赤香有點無措：「對不起，剛才小女子失禮了。」
「不是你的問題，我出去看看。」
瑞吉娜站了起來拍了拍赤香的肩膀，用手拉開門的時候回頭對著琴師笑了笑：「放心，我可不會跑單的。」
「那是當然的。」
「很好，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出來……算了，這樣吧，你幫我看好我的小提琴，實在不行甩我的名字，全名費爾恰德·瑞吉娜，不會有人來找你麻煩的。」
朝著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瑞吉娜聽著一個女子驚恐的聲音以及略顯得有些粗糙的大笑，在旁邊服務員來不及阻止的時候手腕微動，直接推開了大門。
「放心，我知道你們這邊的保密性，但是好歹裡面也都是認識的人……雖然海軍上校這個身份放到馬林梵多出門就能碰見仨，可出門就能碰到當年的同期這種情況，可不是很多。」
瞥了一眼其中那位穿著棕色衣服的服務員姑娘，瑞吉娜看著這間有些大的包廂裡面的人，掃過了每一個人的臉之後微微勾了勾嘴角。
「如果說要強迫好人家的姑娘的話，還是算了吧，鬼蜘蛛上校。這裡只是酒家罷了，你要幹18R的事情，去你應該去的地方。」
紅發少女的聲音很輕，身上沒有任何武器，甚至於臉上的笑容都稱得上是完美無缺：「我察覺到有同僚在這裡似乎應該來打個招呼，沒想到看到這樣的情況。這裡雖然是紅燈區，但是這一家酒家外面並沒有掛上紅色的梔子燈，對麼？」
掃過每個人的眼睛，瑞吉娜看著角落裡的兩個人點頭示意了一下：「只不過我沒想到我們的品味差不多，波魯。」
「喲瑞吉娜，我還以為你會回去吃晚飯呢。」
「波魯，就算是我，偶爾也是會有叛逆期的。」
沒有去在意波魯薩利諾隱晦的試探，瑞吉娜轉頭看著那個拉著自己衣服瑟瑟發抖的小姑娘，很是淡然地走到了鬼蜘蛛的身邊把人拉了出來：「鬼蜘蛛上校，我說過，如果有什麼不滿找我就行。當然我知道您並不是故意的，只是力道一下子沒控制好罷了。」
「等一下，你就這麼把人帶走了，我的面子呢，瑞吉娜上校？」
「你的面子我不需要應。」
「你暫時還沒資格讓她給你面子。」
近乎一致而尖刻的話語從兩邊傳來，瑞吉娜看著坐在角落裡面近乎沒有任何存在感的薩卡斯基對著他點了點頭，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給小姑娘披上，掃了她一眼手指微動，輕輕巧巧拿下了那把淬毒的匕首臉上露出了一點嘲諷的笑：「我當然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人我會送到。另外既然你們不歡迎我，那麼我也不自作多情了。」
「耶瑞吉娜，雖然我也不在意你做什麼啦，但是現在是休息時間哦。」
「波魯，這裡——」
這裡，是我的控制區域。
瑞吉娜頓住了自己的話，突然感覺到了一點莫名其妙的刺痛。這點刺痛微不足道，甚至於一點也不明顯，但是卻讓她停了下來。
這裡不是她的控制區域。
不是羅格鎮，不是七水之都，更不是她一個人就能觀測到全部的香波地群島。
這裡，是馬林梵多。
隱晦而又陰暗的疼痛一點一點刺向她的心口，逐漸蔓延開來成為了一種無力感。瑞吉娜看著眼前的人，掃過所有人的面孔，覺得每個人都是無比陌生。
陌生到，讓她想要有了毀滅的情緒。
【冷靜！】
D7怒吼了一聲，精神力化為一道利刃狠狠地紮在了瑞吉娜的意識海裡：【娜娜，別多想！】
在一瞬間察覺到了瑞吉娜身上的波動，接受到旁人示意的鬼蜘蛛瞬間爆發，看著眼前紅發上校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猙獰了起來：「很好，那麼就讓我來看看我和你之間的差距吧，瑞吉娜上校。」
【艸，這貨是個傻逼麼！】
D7咬牙看著眼前的人，覺得自己要給對方紮一百個小人：【娜娜，不要理會，走，立刻！】
「走可以，走了之後呢？」
看著鬼蜘蛛朝她沖來的拳頭，瑞吉娜隨意抬手接下，往後微微退了一步卸去力道的同時再度觀察了一圈周圍人的表情。
旁觀，試探，了然，以及唯一一個……
唯一一個擔憂。
雖然說只是快速掃過，但是對於人類微表情的解讀讓瑞吉娜瞬間明白了一切。
果然，哪怕自己不曾察覺，戰國也在刻意隱瞞，該傳出來的東西還是傳出來了。
「行吧，有一個就很不錯了。」
瑞吉娜彎了彎嘴角，表情裡帶上了冷漠和一點讓人不易察覺的悲涼：「所以果然是這樣麼波魯，試探我的感應範圍，運用可能出現的『間諜』來測評我的『立場』，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告訴我一點。」
「你是不被信任的存在。」
人類和人類之間就算有什麼再大的仇恨，經過時間流逝也是可以相互理解的，海軍和海賊同樣有著商討的可能性，海賊和海賊之間可能互惠互利也可能再度背叛彼此，遇到最可怕的災難人類會站在一邊共同對抗——
唯獨，不會對她這樣。
【冷靜！瑞吉娜！不是這樣的瑞吉娜！這個波魯薩利諾，當時見到他老娘就知道他肯定想岔到天上去了！媽的……不管了，瑞吉娜，聽我說，你聽我說！】
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不就是這樣的麼。
【不是這樣的，你想想我，E8，諾麗絲，還有1……】
不是的D7，我知道。因為歸根究底，也不過就是我和他們不是同類罷了。不是同類，因此沒有相互理解的可能性，就是這麼簡單。
感受到瑞吉娜身上猛地爆發出來的巨大威壓，波魯薩利諾毫不猶豫上前，卻被旁邊的薩卡斯基直接按住。回頭看著曾經的同期剛想罵出聲，年輕的少將卻看到了薩卡斯基臉上複雜的表情。
「我同意了你的決定，但是沒有想到你是為了表現出『她是應該被監視的物件』這種想法？波魯薩利諾，你們沒有給她選擇，為什麼要覺得『果然不出我所料』？」
「薩卡斯基，你……」
「她曾經和你說過她願意回答你的所有問題，是你沒有選擇上前，決定自己『探索』出她『秘密』的，波魯。」
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說出了曾經在軍校時候的昵稱，薩卡斯基看著承受不住威壓已經倒下的鬼蜘蛛以及離他最近的達爾梅西亞，上前一步拉住了瑞吉娜的手。
「霸王色」霸氣在她身上已經顯露無疑，這種想要對著她俯首稱臣的感覺也並非是第一次出現，只不過這一次格外明顯罷了。
「瑞吉娜。」
只是因為她是旁人眼中的人造武器，擁有不可控的特性就要將她抹殺麼？薩卡斯基也有思考過，如果是對著別人的話他或許會贊同，因為海軍永遠是在第一位的，只要有一絲動搖海軍的可能性就應該直接就地斬殺。
然而，要抹殺的是瑞吉娜。
她不是那個不可控因素，她是……
對上那雙金色的眸子，原本閃爍著光芒的眼睛裡面如今出現的是冷漠的色彩，帶著一點審視，還帶著一點居高臨下的厭棄。
這不是人類該有的表情，但擁有這個表情的人不應該是被抹殺的人。
就像是那個「鎖定」自己的感覺，那個眼神中帶著一點厭煩，帶著審視之後的無趣態度，也同樣帶著讓人類感覺到警惕的嘲諷。可偏偏在其中卻有著掙扎，就像是——
「薩卡斯基。」
她慢慢開口，看著他的表情逐漸開始變化，仿佛一點一點變得扭曲起來。就像是經歷了一次鬥爭，到最後那雙金色的眼睛裡面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光點。
【不好意思，接下來就拜託你了，薩卡斯基先生。】
聽著那個似乎直接傳遞到腦海中的聲音，薩卡斯基表面上並沒有任何波動，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就看到那個紅發的少女如同空中飄蕩的枯葉一樣倒了下來。
【我是D7，謝謝你。】
「我知道你，不用謝。」
作者有話要說：
咳，嗯，和大家說一下，本文已經存稿全部完結，放心追下去，徹頭徹尾的HE，絕對的大圓滿……
所以不要覺得刀啦＿（：з」∠）＿【喂
第41章 第 41 章
「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瑞吉娜，有聽過這首歌麼？」
「沒有。」
「那麼我哼一會兒，你愛聽不聽。」
啊，是E8麼。怎麼突然想到這個時候的事情了？好像是，1123「失蹤」之後的時候他和自己連結通話唱的那首歌吧。
「歡迎降臨世間，回頭路從不可選。」
「即使你我入眠，我們仍能察覺——」
「你昂起頭顱揮灑自如，拒絕對自然本源服從。」
這首被你改了，然後就再也沒有響起過的歌啊。
「每個人都想讓這個世界，俯首稱臣。」
猛地睜開了眼睛，瑞吉娜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的景色動了動手指，然後聽到了一個有些溫柔的聲音。
「您醒來了麼，瑞吉娜上校？意識還清醒麼？知道這裡是哪裡麼？」
「醫院。」
「是的，那我這就去告訴戰國大將。他守了你兩天，剛剛才去……」
「醒了麼，瑞吉娜？」
疲憊的大將瞬間出現在了門口，身邊還站著一個滿臉擔憂的金髮小少年。瑞吉娜勾了勾嘴角，想要抬起手的時候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同時再次閉上了眼睛。
「我累了，羅西，讓我再睡一會兒吧。」
「……」
「對不起戰國先生，我累了。」
仿佛耳邊傳來一聲歎息，又像是在懊悔，瑞吉娜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禁錮被逐漸解除，發現還不如和剛才一樣。
還不如長睡不醒。
【彆扭了？你睡了，我怎麼辦？】
D7的聲音有些虛弱，聲音裡面卻沒有什麼埋怨和不滿，滿滿地全是溫柔：【算了，想睡就睡吧。】
「D7，對不起……」
【沒關係，不管你做什麼，都沒關係的。】
D7的聲音溫柔地近乎快要消失，遙遠地似乎馬上要沉於意識海之中：【只不過我也有點累了，娜娜。】
下意識地將自己的精神力過渡過去的時候瑞吉娜發現對方依舊不斷吞噬著一個黑色形狀物體周圍的奇特氣息，稍稍觸及了一下之後瑞吉娜愣住了。
這不是自己之前斬殺蟲族女王的時候……
「那麼晚安，D7。」
【晚安，娜娜。】
滴聲逐漸微弱了起來，瑞吉娜閉著眼睛反而覺得自己的五感變得更加敏銳了起來。聲音逐漸在她的耳邊響起，明明自己沒有特意去傾聽，也能聽到那些自己想要或者不想要聽的東西。
比如說「那個瑞吉娜上校超可怕的，是被綁著送過來的」，比如說「有沒有覺得她好像一直沒有什麼變化，好羡慕啊」，再比如說——
「澤法大將！澤法……」
「戰國！！！」
澤法看著自己老友，怒吼著直接一拳揍了在了他的臉上，無視站在一邊十分無措的羅西南迪吼聲近乎要響徹整個醫院：「那是你的女兒！你就是這麼對你的女兒的麼！如果不是薩卡斯基，她差點就去了科學部，差點上了解剖台！」
「澤法……」
仿佛被這一拳徹底揍掉了精氣神一樣，戰國癱坐在走廊的地上，對著想要扶他起來最後反而自己也摔在地上的羅西南迪無奈地擺了擺手，抬頭看著澤法露出了一個苦笑：「是啊，我也覺得我好像越來越不稱職了。不管是作為大將，還是父親，都是如此。」
「就算如此，你別忘了她除了是你的『女兒』以外，還是我的學生。」
澤法看著戰國仿佛被抽空的樣子，對著走廊裡驚恐的人突然覺得無比疲憊，也同樣直接坐在了地上，整個人仿佛徹底衰敗了下來：「最喜歡的那個，她是我最喜歡的學生。她畢業那會我思考了整整三天，拒絕掉了所有支部的請求，拒絕了你，拒絕了卡普，拒絕了小鶴，把她放去了東海。」
「我想讓她去看看這個世界不一樣的東西，我想要她從最開始去經歷一切，好好地走過這個世界，是我錯了麼？」
抬頭看著戰國，澤法覺得自己現在的笑容有點慘澹：「還是說，一開始就讓她擁有固定的支部，固定的戰友，就不會讓她變成現在這樣『被綁著送來醫院』，沒有一點點自由，被監視著無法行走的樣子了？」
「我為她的好，是不是變成了一種對她的殘忍？」
戰國看著眼前聲音裡面帶著愧疚的澤法，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想要落淚卻又從來不會落下眼淚的想法了，哪怕是現在也只是閉上眼睛長歎一聲：「澤法，她醒了。」
「所以呢，你們接下來又要她去哪裡？」
「……」
「當初我讓她去看不同的人，去經歷不同的事情，讓她開始學會思考，開始學會如何正視過去然後重新開始，你們呢。」
疲憊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澤法感覺自己瞬間失去了力氣：「你和卡普把她交給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如同你們所說的那樣，還只是個小姑娘，只是個最普通不過的小姑娘罷了。可好像總有人會多想，總有人覺得她不會是她表現出來的那個樣子。戰國，你不想要做這個父親，我不介意我自己來。」
「澤法，對……」
「你應該對那個孩子說對不起，她被當成危險分子對待卻毫無怨言，甚至於還沒有任何反對。你別和我說這句話，我現在越來越有點後悔把她教成這個樣子了，戰國。」
看著澤法逐漸離開走廊的背影，戰國坐在地上一點也不在意別人驚訝的目光。冰涼的地面甚至於逐漸變得溫暖起來，感受到這一點的時候戰國慢慢取下眼鏡，用手捂住了眼睛。
已經不能回頭，也無法回頭了啊，澤法。
對不起，瑞吉娜，是我這個父親，做錯了。
不，您沒有做錯，沒關係，我並不在意的，父親。
瑞吉娜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上午。戰國已經回到了本部重新處理公務，羅西南迪也去上學，只不過病房並沒有因此變得空曠，旁邊甚至於還多了一個正在削蘋果的薩卡斯基。
瑞吉娜盯著薩卡斯基的動作，過了好一會兒才勾起嘴角：「薩卡斯基，你是看著戰國大將不在了才來的麼？」
「我一直在門口。」
「這樣啊，我也猜到了。D7肯定麻煩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瑞吉娜重新轉過頭看著天花板，一點一點呼吸著醫院裡面的氣息，突然笑了起來：「薩卡斯基，你有什麼願望麼？」
願望啊。
把手裡的蘋果切成小塊又拿了個梨，看著手中的果皮一圈一圈地轉下來一時之間病房裡面安靜到只剩下刀劃過水果的沙沙聲。
「如果說是願望的話，應該是在海軍裡，把所有的海賊全部消滅吧。」
「那可真是個狂妄的願望。」
「你呢。」
我麼。
瑞吉娜盯著天花板，同樣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以前，我很貪心地許了三個願望，想要讀一本小說，想要去聽一場搖滾，想要去看看這個世界。」
沒有打斷瑞吉娜的話，不過薩卡斯基稍稍調整了一下瑞吉娜的病床，讓她上半身微微直起能好過一點。
「小說我讀了，搖滾薇薇安帶我去看了，這個世界，也算是走了一些地方。」
感覺到自己呼吸似乎更順暢了一下，瑞吉娜對著薩卡斯基笑了起來：「然後我又更加貪婪地許了幾個願望。」
「並不是貪婪。」
「是麼，之後我想成為一個人，想要去看海洋的盡頭，想要薇薇安一生幸福，想要羅西南迪別老是摔跤了，想要你們安全無恙，想要……」
略微頓了頓，瑞吉娜看著薩卡斯基沉默地對著自己伸過來叉著蘋果的手，直接抬頭叼了那一小塊放在嘴巴裡。蘋果微甜的汁水和酥脆的果肉給她帶來了不一樣的感覺，原本乾燥的喉嚨瞬間得到了緩和，讓她覺得還能再繼續說下去。
「想要一直在大海上，想要拉小提琴，想要得到信任，想要有一個，一直站在我身後的人。」
「我是不是，太貪婪了一點。」
好多啊，自己想要的東西。明明以前沒有想過這麼多的，明明曾經沒有這麼多事情發生的。
「我突然想起來，我好像都來這個世界有五年了。以前的五年好快，在這裡的五年卻很漫長。」
對上薩卡斯基的眼睛，瑞吉娜伸手仿佛要抓住什麼，最後握住了他的手，眼睛裡面稍許多了一些光芒：「我見過了很多人，經歷過了很多事情。」
「我知道。」
我都知道，我全都知道。
她的金色眸子裡面沒有哀求，沒有怨言，有的只是一點最純粹的光亮。
「所以啊，我想要活下去。」
我只是想要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科學部想要什麼資料，我都會給他們。」
不想要失去現在的日子。
「不管什麼問題，我都會回答。」
所以——
紅色頭髮的少女微微一笑，握住了青年中將的手。
「薩卡斯基，我還能有可以回去的地方麼？」
作者有話要說：
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Lorde的歌，這幾章我都是聽著這首歌碼的，非常值得推薦
第42章 第 42 章
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切如常一樣，瑞吉娜很快就出了院，在醫院門口和薩卡斯基一起走出來的時候看見了站在一邊格外恭敬的女子。
「很抱歉，我擅自打聽了您的情況。」
赤香的手裡抱著瑞吉娜的小提琴盒，對上瑞吉娜的眼眸的時候頭更低了一些：「這是您寄放在蘇芳香的小提琴，聽聞您又要出海了，我覺得您肯定很需要她。」
「謝謝您，赤香小姐。」
抬手接過手裡的小提琴，瑞吉娜對著有些無措的琴師笑了笑：「看來我好像真的沒給錢。」
「怎麼會。」
提到這個赤香也笑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瑞吉娜身後那個高大的海軍，輕輕地對他點了點頭：「您多慮了，如果有下一次的話，還是歡迎您來蘇芳香。」
「那麼你還能給我彈三味線麼？」
「當然可以，我也期待能夠再見到您，瑞吉娜小姐。」
看著赤香離開的背影，瑞吉娜拿著自己的小提琴抿了抿嘴：「行了，我也不用再去一趟了。在馬林梵多做生意也是挺不容易，翻過這一頁，別太為難她們這些女孩子，畢竟在那裡的時候應該是每個人都接到了一條命令，就像是鬼蜘蛛接到的是『挑釁我』，而波魯接到的是『引起爭端』吧。」
「嗯。」
「所以你們借用了人家店面是不是要給點賠償什麼的？對了薩卡斯基，我回頭把飯錢……」
「飯錢就算了吧，以前在學校裡你就只嘴上說說，從來都沒還過。」
「嗯？原來你記得這麼清楚的？」
哼了一聲，薩卡斯基也懶得理她，看著赤香離開的背影在瑞吉娜肩膀上輕拍了一下：「去卡普那邊注意安全。」
「或許現在整個海軍，沒有人比我更安全。就算是死了，科學部也會把我的屍體給拉過去。」
到了碼頭的時候瑞吉娜轉過身，看著薩卡斯基一步一步倒退著走：「又要分離了，薩卡斯基，你不想和我說點什麼？」
沉默了良久，一直到港口快要上船的時候薩卡斯基稍稍拉了一下自己的帽檐，看著眼前微笑起來的少女，就像是從來沒有變過一樣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在看什麼？」
「我在……」
停下了自己倒退的腳步，瑞吉娜看到眼前的這個人走到自己面前單膝跪了下來，握住她的手輕輕一吻。
「我在看你眼中的我，你在看什麼？」
啊，是這樣麼。
「那麼，我現在看著的，是你，也只有你。」
他是想要給她一個能夠再次行走在大海之上的理由，還是想要給她一個能夠可以「回去」的地方呢？瑞吉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或許兩者皆有，又或許只是單純的出自他本人的想法，至少在這一刻，她能夠感覺到自己是平靜的。
【那小子可真會抓住時機。】
D7冒了個泡，雖然虛弱但是聲音的不滿非常明顯：【娜娜，你答應了麼？】
「好像我沒有拒絕的理由。D7，那個蟲族……」
【沒事，我一直幫你圈著，還沒到時候呢。】
如果說瑞吉娜與薩卡斯基之間單純只有愛情的話，似乎狹隘了一些；如果說是責任的話，又過於冷硬了。
坐在自己辦公室裡看著眼前站直著等待命令的海軍準將，戰國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知道了，瑞吉娜以後或許還是要交給你了。」
「是，戰國大將。」
「我想要彌補的話也未免太遲了一些，或許之後回歸士兵和大將這種相處才最好……薩卡斯基準將，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是的，我明白。但是請您明白，瑞吉娜上校也並未有責怪您的想法。」
「我寧可她責怪我。那麼從今天開始，G-8支部的薩卡斯基中將返回海軍本部馬林梵多，調任為本部中將。」
「是。」
「瑞吉娜的話，就讓她繼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沉默了一會兒，薩卡斯基看著依舊精神抖擻卻也不能掩飾眼睛裡疲憊的大將，突然覺得他其實知道瑞吉娜想要什麼，而她想要的偏偏是戰國已經無法給予的東西。
只能盡自己的努力去讓她擁有更多的自由。
「剩下的，則是一個父親的請求。薩卡斯基中將，請你去告訴她，她當然有可以回來的地方。」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不管是你的心情還是戰國先生的心情，我都明白。」
露出了一個笑容，瑞吉娜看著眼前剛剛升任的海軍中將，同樣半蹲了下來，在他的手上留了一個吻。
「我眼中所見到的也只有你。以及，我出發了。」
·
站在卡普的船上，瑞吉娜看了一眼蹲在一邊仿佛在念叨著什麼的庫贊，剛想說話就看到他怨念地看了一眼自己，然後又低下了頭。
【矮油，人家一顆少男心碎了呢。】
「……」
【不過娜娜，你和薩卡斯基之間……我沒有資格去說什麼，有資格評判的只有你。】
並非只有愛情，也並非只有恩情，混雜了各種各樣的情感，帶著友情，甚至於還混雜了一些親情的複雜情感，對於瑞吉娜而言似乎有些太深刻了。
D7知道瑞吉娜和薩卡斯基之間的情感，她默認他們這麼發展下去，卻不知曉發展到最後會出現什麼狀況。
「我知道，謝謝你，D7。」
【別來謝我，我煩著呢。哦對，這邊不還有個庫贊小哥嘛，娜娜？】
聽到D7帶著點幸災樂禍的聲音，瑞吉娜強行把她給按了下去，看著庫贊的樣子聳了聳肩：「有什麼事情麼，庫贊？」
「如果剛才我們看錯的話，剛才薩卡斯基中將是求婚？」
「或許？」
瑞吉娜歪了歪頭，卡普手下的人實際上也是在不斷調換的，而且可以說非常難得的是瑞吉娜看到船上還有熟人：「只是來問這個的麼，庫贊？」
「差不多吧，告訴自己可以死心了。」
「等一下庫贊，我想你也並不會喜歡一個沒事就揍你的人吧？」
瞥了一眼庫贊的表情，瑞吉娜很肯定庫贊對待自己並沒有什麼特別情緒：「我明白了，你是在怨念我比你快了一步找到另一半，懂了，之前鼯鼠就和我說過，單身狗都是這樣。」
庫贊扭過頭懶得說話，要不是鼯鼠不在船上，他絕對一拳就揍過去了。
「先不提這些了，這一次我們要去做什麼？」
「嗯？你沒聽說麼，羅傑和金獅子在艾特·沃爾海面上接觸，要打起來了喲。」
火燒山咬著雪茄看了一眼瑞吉娜，臉上全是笑意：「我剛才也看見了，薩卡斯基和你求婚了，瑞吉娜？」
「真難得啊火燒山，你居然也在這裡，也是中將了？支部中將，不錯啊。」
「嘛嘛，不要覺得好像我很厲害，你也是，如果不是……」
瑞吉娜整整兩年的時間還是跟著卡普一起征戰在海上，如果不是用著功勳去抵消一些事情的話，她也應該是中將了才對。
笑容稍稍更深了一些掩蓋了自己內心對海軍的一點不滿，火燒山雖然沒有參與到之前在蘇芳香那家酒店的事情，但是斷斷續續從波魯薩利諾的語焉不詳中也猜到了不少：「不過能夠和瑞吉娜並肩作戰，我可是很激動的。」
「是麼，只不過如果是羅傑和金獅子打起來的話，我們還不一定會有上場的機會。」
海賊的事情海賊解決，海軍對待海賊雖然說是處於一種「趕盡殺絕」的態度，但是也是有一種潛規則在其中的。
其中一條潛規則就是「在海賊內部進行爭鬥的時候，海軍不可介入」。
「但是打完了就沒問題了嘛。」
「庫贊說得不錯。」
火燒山贊許地點了點頭，轉頭看著瑞吉娜說話的樣子硬生生讓庫贊感覺到了一點「慈祥」的態度。
這種慈祥是什麼情況？
「那你覺得哪邊會贏呢，火燒山？」
「我雖然覺得是金獅子的勝況更大一點，但是誰知道呢。羅傑那傢伙，被卡普追成這樣每次都不能說是逃，只能說是離開地幾乎毫髮未損，如果有什麼損失的話……」
瞥了一眼瑞吉娜，偷聽幾個人談話溜過來的鼯鼠看了一眼瑞吉娜，如果說有什麼損失，那麼還應該是上一次卡普跑去追擊羅傑的時候，瑞吉娜給羅傑留下的傷口。
羅傑這個人仿佛是不死的一樣，戰鬥起來簡直就像是個怪物。他還沒有任何果實能力，卓越的武技簡直讓人有一種想要仰望的衝動。然而就在這種仰望的時候，偏偏海軍除了卡普以外還有人能夠和他打到不分上下。
或者說，不算是不分上下，應該是近乎可以壓制。
瑞吉娜沒有理會鼯鼠的目光，稍稍張了張手又合攏：「我倒是覺得，這次金獅子會栽，不過我們也不要想著能夠撿到便宜，旁觀即可。」
「只是旁觀麼？」
「旁觀的時候能夠獲得對戰期間所不能獲取的情報，能夠窺探到一角，就足以讓參謀部大概掌握兩個海賊團的實力。正面追擊如我們，真的就瞭解羅傑海賊團麼？」
不瞭解。
三個人看著揉捏著自己手腕的瑞吉娜陷入了沉默，如果說這艘船上有誰隨時保持冷靜的話，那麼也確實只有眼前這個少女。
「五年了，你一點也沒變。」
「……」
火燒山也不知道是在感歎什麼，很是懶散地扭了扭脖子：「稍微變了點，但是本質還和以前一樣。」
「什麼本質？」
笑了笑，火燒山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瞥了一眼有點疑惑的瑞吉娜笑了：「就當我沒說吧，瑞吉娜，又要開始戰術分析了喲，真可惜薇薇安不在海軍了，不然的話……」
「你自己去重溫萊德菲爾德舊夢。」
翻了個白眼，瑞吉娜也從甲板上站了起來，看著深藍色的天空微微一笑：「我可不想再次面對老師的怒吼了。正好庫贊，我看到鼯鼠了，你要不要去揍他？」
隆隆的雷聲從遠處響起，在艾特·沃爾的海面上海軍停在一邊，看著即將成為戰場的海洋上近乎五十艘大船圍堵一艘船，看上去氣勢洶洶又穩操勝券。
只不過海洋是會選擇的，它是選擇羅傑，還是金獅子呢？
第43章 第 43 章
如果說海洋上存在什麼叫做「天命」的話，那麼瑞吉娜覺得用「天命」這個詞來形容羅傑真的是再貼切不過了。
「羅傑與金獅子的艾特·沃爾海戰以羅傑全面勝利告終，風浪近乎毀滅整個金獅子海賊團，同時金獅子本人身負重傷，羅傑海賊團借助風浪不知所蹤，以上。」
「辛苦了，這一次沒有對上羅傑，好不甘心啊。」
卡普瞥了一眼桌上的檔就有點頭疼，看著無比貼心直接給自己總結了最後戰況的瑞吉娜，心裡總算是多了點安慰：「瑞吉娜，接下來應該沒有什麼事了，這兩年你一直在海上，有沒有想要放個假？」
放假？
瑞吉娜警惕地看了一眼，在艾特·沃爾海戰結束之後海軍們秉持著「反正你們打完了好像也沒想要收拾戰場的樣子那麼我們來代勞一下」的想法，救活了不少海賊順手又把他們扔進了海底大監獄，在所有「代勞一下」的過程中，卡普是唯一一個「代勞個鬼我去追羅傑了」的海軍將領，如果不是被她和火燒山眼疾手快拉住，怕不是這個月的補給又要告急。
天知道卡普船上的海軍們是怎麼學會一劍弄死一隻海王類的，要知道如果不弄死，他們吃什麼？而且放假這種事情，在前一個小時，僅僅前一個小時，卡普的船繞了個島，她眼睜睜地就看著火燒山被卡普扔下去了。
還附贈一套行李以及一句「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啊火燒山」，弄得所有人差點沒傻了。
所以現在，輪到她了？
「放假還是不了。」
有些防備地看了一眼卡普，瑞吉娜覺得要是她真也和火燒山一樣好像也沒辦法掙脫卡普的手段，只能盡可能地拖延時間。而且考慮到大家的生命安全以及補給津貼，她還是別有假期的好：「考慮到大家的安全問題，我覺得我有必要……」
「哎呀不要這樣嘛，小姑娘就應該有點假期好好出去玩玩不是麼？你看，火燒山之前就下船去享受假期了喲。」
……那是被您扔下去的，還是真的自己享受的？
「小姑娘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拿好東西，走起！」
這就是她和火燒山一樣在半途就卡普拎著領子扔下來，還連帶著給她甩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帶上船的小提琴以及行李的原因？
看著庫贊那一臉「我接下來也要這樣麼臥槽我完了」以及鼯鼠宛若被淋雨的狗一樣哭喪著「天啊下個月補給全部完蛋又要吃海王類了」的樣子，瑞吉娜覺得自己真的是應該要去思考思考人生了。
他們做了什麼，讓卡普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把船上所有人都甩出去？
真的是放假？？
看著和逃亡一樣飛一樣跑了的船，瑞吉娜張了張嘴，對上碼頭裡人們或好奇或審視或驚訝的目光，深吸一口氣之後撿起了手裡的行李和小提琴盒。
卡普中將，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她算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也不知道這個是什麼島，也不知道這裡到底叫什麼，只不過在這裡只走了兩步就能聽到鋼琴和小提琴的聲音，瑞吉娜大概明白了卡普中將的意思，但還是多了點哭笑不得。
或許卡普中將真的是好意，不過這個行為實在是太粗暴了一點。
這兩年來她跟著卡普在新世界到處砍海賊，也確實很久沒有好好真正地走過一個島嶼，去看看上面的風景了。
聯想到之前卡普特意問了全船所有人最喜歡的島嶼和氣候，她當時還有些不明白，只是說了一下「秋島的春天」，然後……
話說回來，她是不是要給戰國大將稟報一下？之後一路同樣也要被扔下來的人估計也挺多，總不能卡普回去了然後發現船上都沒人了吧？
抽了抽嘴角，瑞吉娜無奈地歎了口氣，拿起電話蟲先給戰國報告了一下卡普這次「給他船上所有海軍發假期」的行為，卻聽到他在對面一本正經地點頭：「嗯，確實，瑞吉娜你也可以好好享受一下假期了。」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海軍福利，既然卡普這麼做了，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您這麼說的一本正經地讓我覺得這絕對不是海軍福利，而且您從來不覺得卡普中將有什麼『道理』這點我還是知道的，戰國先生。」
被對面仿佛是惱羞成怒又像是無可奈何地掛了電話，瑞吉娜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海軍制服歎了口氣，面對他人警惕而又微妙的目光掂量了一下手裡的行李。
「就算要扔，好歹給我換套衣服的時間嘛。」
無奈地走進了港口旁邊的一家小餐館點了一份甜點借用了衛生間，瑞吉娜翻了一下自己手頭這個行李的衣物，內心莫名多了點詭異的感覺。
不是，雖然說她的東西都是隨用隨收直接可以一拎就走沒錯，但是想到有人幫她去收拾了行李……
「不要在意，是我給你收拾的，我都能當你爹了，小姑娘不要想太多，開心玩吧。錢已經給你了，好好放鬆。——卡普」
很好。
面無表情地收好了卡普的字條，瑞吉娜收拾好自己的海軍制服，換上最習慣穿的白襯衫和長褲對著鏡子理了一下領子，乍一眼看上去覺得自己好像還是比之前成長了一些的。
【那當然，你想對比一下你的照片麼親愛的？】
不用了，謝謝D7。
洗好手之後重新把頭髮綁成一個馬尾，瑞吉娜提著行李出來的時候終於感覺到那種驚奇和警惕的視線消失了。
總算是消失了。
重新坐下沒多久她隨手點的香草奶昔以及巧克力蛋糕已經送了過來，奶昔和蛋糕都並不甜蜜，但是味道醇厚甜而不膩，讓人吃的很是身心愉悅。
小餐館裡面聚集了不少喝下午茶的人，看上去分外熱鬧。突然好像是在小酒館的最中心響起了兩下掌聲，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之後站起來的女子笑了笑，手裡提著鈴鼓敲打了兩下，同時手腕抖動，發出了細碎悅耳的鈴聲。
一瞬間整個小餐館都安靜了下來，瑞吉娜看著那個穿著大紅色裙子的女子放下鈴鼓之後提起了一把小提琴，笑容滿面地開始拉起一首舞曲，旁邊一個穿著有些古怪的男人稍稍吼了一聲，站起來做了個誇張的行禮動作，然後對著一個方向站直伸出了手。
現場的即興演奏和舞蹈麼。
想到自己曾經在羅格鎮的舉動瑞吉娜臉上多了一層笑意，回味著剛才那一口巧克力蛋糕聽著歡快的曲調，稍稍在手心打了兩個拍子。
舞者偶爾呼喊一下，拉琴的女子情緒同樣很是飽滿，很快讓旁邊的人也拿出了一樣樂器放在了嘴邊。口琴，口哨，還有掌聲逐漸彙集了起來，在小提琴的引導下形成歡快的歌謠。
這種場面有點眼熟呢，D7。
把最後一塊巧克力蛋糕放進了嘴巴裡，瑞吉娜在樂曲結束的時候喊了服務生，把錢交到他手裡的時候稍稍點了點頭：「請問有旅館推薦麼？」
「旅館麼，啊，您也是一位音樂家？」
看到服務生的眼神掃過自己的手指以及放在地上的小提琴盒，瑞吉娜愣了一下，看到他眼睛裡面純粹的快樂，不知怎麼也笑了。
「是的，我是一名音樂家，雖然說有點不稱職。」
啊，沒錯，是的，我在這裡就是一名音樂家。
作者有話要說：
想儘量快完結，之後每天雙更，上午八點半和下午四點半
第44章 第 44 章
一個音樂家，在愛樂之島能夠做什麼呢？
瑞吉娜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假期有多久，反正如果真的有事的話電話蟲肯定會來通知自己的。現在嘛——
在一家看上去外觀還不錯的旅館登記了資訊入住，瑞吉娜提著自己的小提琴走出了門。愛樂之島是秋島，正好又是在春天的時候，氣候適宜地讓她忍不住想多呼吸兩口空氣。整個島上似乎哪裡都有樂曲聲，偶爾沒有的話往前走兩步肯定又有什麼曲子飄過，對於音樂家而言簡直就是天堂。
只能說，不愧是費洛墨尼克（Philharmonic）。
走過一個小公園的時候就可以看到正在拉琴的人，偶爾路邊還有兩個互相鬥琴的團隊，讓瑞吉娜饒有興致站著看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往前走。愛樂之島並不是特別大，但也不小，一天肯定是走不完的。
除了小提琴以外，歌聲也同樣是隨處可見。路上的人哼著輕快的歌謠，偶爾有一兩個人脫下頭上的帽子，將聲音傳出很遠地開口介紹自己，然後就開始了一場難度極高的演繹。或許唱歌的過程中表現地並不完美，但依舊非常動聽。
【哎呀呀娜娜，往那邊，往那邊。】
「您現在倒是很激動？」
瑞吉娜沒忍住笑了笑，抬腳往D7指示的方向走了過去：「我怎麼不記得您喜歡這個？」
【和你呆了那麼久總有一些變化的啦，快點過去，我感覺那邊有好看的。】
好看的？
繞過一個樹叢，瑞吉娜看著眼前兩個英俊的少年僵持不下的樣子和他們後面的一大群人，好奇地想要繼續看下去就發現兩個人好像看到了自己，僵硬了老半天刷得紅了臉。
【噫嘻嘻嘻，我就喜歡看到這種少年紅臉的樣子】
惡趣味。
瑞吉娜無奈地搖了搖頭，想到以前E8偷偷和自己說過的「D7老是喜歡看他著急的樣子，然後慢悠悠地解決所有問題」個性，對著兩個少年點了點頭之後繼續往前走。
「那個，那個請等一下，這位美麗的紅發小姐。」
瑞吉娜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了兩個人一眼，發現他們的目光聚集在了自己的小提琴上。
「請問，如果可以的話能給我們來一曲麼？我們有些觀念不同，或許您可以給我們更好的評價。」
「觀念？什麼方面的？」
瑞吉娜有些好奇地開口，看著兩個人感覺他們也不是那種真正的死對頭：「可以，要什麼類型的曲子？」
「可以是激烈一點的舞曲麼？」
激烈一點的舞曲啊。
打開自己的小提琴盒，用松香擦了擦琴弓。瑞吉娜稍稍思考了一下，歡快而激烈的舞曲有不少，不過小提琴配上這個似乎有點……
好吧，也並不難得倒她。
迅速劃過幾個顫音，站在一邊的少年們感覺自己身體仿佛像是劃過一道電流一樣，瞬間讓自己緊繃了起來。眼前這個紅色頭髮的少女在開始拉動自己的小提琴的時候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下子變得張揚而肆意。
帶著一種勇往直前，從來不會後退的熱烈，就像是她一下子活起來了一樣。
顫音在一瞬間消失，再度出現的跳躍音符以及帶著獨特節拍的演奏讓其中一個少年迅速動了起來，就像是身體的每一處關節都能重組一樣，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讓他整個人變得炫目了起來。
「你太狡猾了，諾德拉！」
其中一個少年大笑了一聲，跟隨著瑞吉娜的節拍愈加肆意了起來。斷斷續續的半音階以及流暢又動感的旋律似乎在一瞬間吸引了不少人，所有人的關注點在跳舞的少年以及拉琴的少女中來回搖擺著，最後定格在了少女的身上。
她沒有笑容，也沒有表情，平靜地仿佛什麼都沒發生。偏偏她的音樂充滿著激昂與熱情，就像是自己全身心的情緒已經投入了小提琴中，再也不能分給自己了一樣。
一個優秀的而年輕的音樂家。
在最高。潮的階段戛然而止，就像是如同最燦爛的煙花在天空中炸開之後恢復的靜謐夜空，瑞吉娜放下手裡的小提琴，看著眼前已經開始勾肩搭背的兩個少年勾了勾嘴角，重新把小提琴放到盒子裡的時候聽到了周圍有些劇烈的歡呼和掌聲。
下意識地抬頭看著周圍已經近乎是圍成一圈的人，瑞吉娜低頭更加迅速地將小提琴放好，站起來的時候對著周圍微微欠身，就像是逃一樣消失在了這條街道上。
【不開心麼，娜娜？】
「不是不開心，而是覺得有些不習慣。」
躲在一條小巷子裡微微喘了兩口氣，瑞吉娜想到剛才自己那落荒而逃的表現直接笑了出來：「我怎麼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丟人？」
【你才知道，剛才不是挺好的嘛？】
「是挺好的，D7，想再逛逛麼？」
【倒不是我，是你，你想再走走麼？】
D7有些懶洋洋地開口，仿佛剛才一直在腦海裡面歡呼的不是她本人一樣：【哦對，我還有個事情在思考要不要告訴你。】
「嗯？什麼事情？」
【我好像感覺到一個熟人的氣息，硫磺味道好重……噫，還不止一個，修羅場我先跑了。】
D7悄悄咪咪地說完就瞬間消失在了瑞吉娜的腦海中，瑞吉娜甚至於還感覺到她給自己掛了個「補眠中，勿擾」的牌子。沒忍住笑了笑，紅發的少女照常向外面走去，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D7說你來了。」
仿佛就像是做過千百次一樣，瑞吉娜把手裡的小提琴遞了過去，兩手空空分外輕鬆地在街道上走著：「你是被戰國先生趕下船的？」
「嗯。」
「啊，我也是，卡普中將真是太可怕了。」
心有餘悸地歎了口氣，瑞吉娜稍稍點起了一點腳尖，紅色的髮絲被春風吹起，看上去格外愉快：「D7還說除了你以外還有別的人，我怎麼沒看到？」
「確實有別人。」
跟上了瑞吉娜的步伐，薩卡斯基拿著小提琴的手微微一緊，臉上露出了些許凝重的樣子：「羅傑在這裡。」
「羅傑？怎麼又是羅傑？為什麼哪兒都有他？」
下意識地發出了一聲抱怨，說完之後瑞吉娜才反應過來，掩飾著咳嗽了兩聲，重新抬頭的時候卻見到了薩卡斯基的笑：「怎麼，很好笑麼？」
「不，我只是在想你回去之後準備怎麼卡普中將說這件事情？」
「誰讓他把我丟下來自己不來看一眼的。」
嫌棄地嘟噥了一聲，瑞吉娜搶過自己的小提琴，臉上多了一點不滿：「那也是卡普中將自己錯過了，還能來怪我不成？他都說了我是在休假，你也是，不許給海軍那邊發消息。」
原本動作的手停頓了一下，薩卡斯基微妙地點了點頭。雖然很多事情都不會在明面上講，不過他也知道瑞吉娜和羅傑海賊團之間好像曾經發生過一些事情。
「不許和戰國說，我才會告訴你。」
踢了一腳地上的塵埃，想到一開始瑞吉娜也笑了起來：「薩卡斯基，我人生的第一個五年為了人類而活著，第二個五年為了海軍而活著，從今天開始，我想為自己活一點。」
「再好不過。」
「那我就說了喲，你不許和戰國說，也不許和澤法老師說，卡普中將也不行。」
在遇到薩卡斯基的那一刻，瑞吉娜就用精神力悄悄包住了自己的電話蟲。雖然不是為了防備什麼，但是她還是覺得這樣更加萬無一失一點：「以前我在羅格鎮的時候，羅傑有邀請我上船，作為一個音樂家。」
「怎麼可能！」
「等一下是真的麼！」
看著旁邊猛地跳出來的兩個小鬼，薩卡斯基扭過頭懶得理他們。羅傑船上兩個見習船員，小鬼頭，只有十二歲都不知道海賊到底是什麼就上了船，給他送戰績他都懶得看。
「香克斯，巴基？」
瑞吉娜挑了挑眉，確定他們沒有聽見自己之前的話之後露出了一個笑容，上下掃了一眼兩個警惕又好奇的小少年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巴基身上：「說起來，你梳藍色的馬尾很好看啊，巴基。」
「誒嘿真的麼？不對！你來這裡是想要幹什麼，紅色的貓頭鷹！」
「巴基，是紅鴞，紅鴞。」
「哦對不起……等等我為什麼要道歉！本大爺憑什麼和一個海軍道歉！喂，快點說，你是不是在跟蹤我們！」
無語地拉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薩卡斯基轉過頭看著憋笑的瑞吉娜哼了一聲。
這種完全就是沒腦子的小鬼頭，真的，放在他面前他都不會動手。
「嘛，是不是呢？」
難得多了點逗弄的心情，瑞吉娜稍稍揚起了下巴，看著香克斯反而放鬆下來的樣子一下子笑了：「是的哦，我就是來抓你們船長的！」
「你，你死心吧！羅傑船長是不可能被抓住的！」
「好啦好啦巴基，瑞吉娜桑很明顯沒有這麼想啊。」
「香克斯！」
「嗯嗯，我在這裡喲。」
看著沒一致對外反而自己開始內訌起來的兩個人，瑞吉娜直接笑出了聲：「那你們先打一架？打完了再說為什麼跟蹤我？」
「沒有跟蹤哦，只是看到熟人很好奇瑞吉娜桑和這位海軍先生的關係，就沒忍住跟上來了。」
「喂香克斯，你剛才說了了不得的話吧！明明只是為了跟蹤他們看他們是不是會對羅傑船長不利，絕對不是有什麼八卦的心情！也絕對不是雷利先生和我們說你們好奇就去吧！」
「……」
這吵架吵得真是……
拉了拉薩卡斯基的衣袖，瑞吉眨了一下眼睛，看著兩個人開始無比熱烈地吵架之後稍稍往後退了一步，確定兩個人完全沒注意自己之後拉著身邊人直接在愛樂之島的街道上奔跑了起來。
跑著跑著紅發少女不知道為什麼，對著午後的陽光笑了出來。在一家咖啡館前停下腳步，瑞吉娜看著薩卡斯基的眼睛閃閃發亮。
「薩卡斯基，這個假期，或許會真的很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阿，你今天不看香克斯，過二十幾年……嘿嘿嘿，就要給他面子了【你等下
第45章 第 45 章
就算卡普說了會給假期，不過瑞吉娜還是不準備在愛樂之島上面呆太長時間。差不多逛了三天也把整個島都逛了一遍，同時讓瑞吉娜覺得有點驚訝的是居然這一次她和薩卡斯基除了之前遇到香克斯巴基兩個小少年以外居然沒有遇到任何羅傑海賊團的其他人。
「突然有點不習慣。」
瑞吉娜坐在旅館的書桌前看著自己寫好的東西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都做好了他過來和我說『瑞吉娜醬，要不要來當我的……』然後我在他沒說完的時候就說出『不當，滾吧你這個過氣海賊』，結果他居然沒出現。」
坐在一邊翻看著雜誌的薩卡斯基沒忍住悶笑了一聲，D7樂得打了個滾：【娜娜，你真是越來越壞了。】
「我哪有越來越壞。D7，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你都把你的精神力給我過渡過來了，我當然沒什麼太大問題。】
D7懶洋洋地開口，聲音難得有些透亮的感覺：【只不過你寫的這個，旁邊這位看過麼？】
「你寫了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到了D7的話，薩卡斯基的聲音適時傳來，讓瑞吉娜剛準備寫下落款的手頓了一下，也不隱瞞他，簽完字抬頭開口：「我自己的調任申請。」
「調任？你想去哪裡？」
「塔吉王國為了免受海賊侵擾，在之前就提出希望海軍能夠進駐。然而夢洛隆女王對進駐海軍的要求甚多，其中一條是最好以女性海軍為主。可惜女性海軍滿足條件的也不多，塔吉王國的軍隊實力不差，就這麼一直拖著了。」
瑞吉娜輕描淡寫地開口，抖了抖自己的調任申請直接給薩卡斯基遞了過去：「我正好不想呆了，感覺這一條條條件我都很符合。女性海軍，軍銜上校，實力足夠。」
「你想了多久？」
「在醫院的時候就在想了，既然我註定無法進入海軍中樞，那麼識趣一點離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這不是你的問題。」
【不，有一部分問題，娜娜的調任請求是我非常贊同的。】
薩卡斯基抿了抿嘴，把調任申請還回去的時候似乎輕微一個點頭：「D7小姐，我想要知道理由。」
「D7？你怎麼……」
【沒關係，咳，反正用的是你的精神力。關於我贊同的理由娜娜你應該有所察覺了吧，在那天那家酒館裡面的時候就應該感覺到了。】
D7無奈地歎了口氣，她之前對著薩卡斯基暴露就已經是有些像賭一把的意思了，不過還好她賭贏了，這個看似絕對又偏執的青年似乎將自己的一部分柔軟都給了自家姑娘，連帶著對她都帶著一點尊敬的態度。
真是的，她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尊敬的。
【首先一個問題，娜娜，你覺得輔助系統存在于你們瑞吉娜身上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嗯？不是輔助戰鬥麼？」
【不是輔助戰鬥，而是輔助抹殺。在你們自己無法控制自己，轉而被控制的時候，輔助系統將會瞬間察覺並且抹殺你們。】
D7深深地出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精神力，這種東西在這裡還只是以見聞色的方式出現，但是在我們那會兒可不是。娜娜，你知道當你們在斬殺蟲族的時候，蟲族的一部分精神力就會附在『瑞吉娜』自身精神力上的事情麼？】
「什麼？」
輕輕將精神力籠罩了整個房間免得對話被人聽到，瑞吉娜看著薩卡斯基驚愕的表情輕輕點了點頭：「是的薩卡斯基，我知道這件事情。當我們每一次斬殺蟲族，蟲族瀕死前的最後一擊不是什麼別的，而是精神力上的攻擊。這種攻擊無論是我們還是人類都無法消化，殘存下來的精神力就會和我們自己的融為一體。斬殺越多，融合越多，然後到最後就會自毀。」
【是的，所以輔助系統的存在更多的是檢測瑞吉娜們的精神力狀況並且進行分析，在臨界點即將轉化為蟲族的時候將她們『抹殺』。】
不過，還是有不一樣的事情的。比如說瑞吉娜的816，從始至終從未檢測出有任何融合的跡象，又比如說——
【話說回來，我已經死了卻還可以和你們對話，知道是為什麼？】
猛地笑了起來，D7甚至於還能歡快地轉一個圈：【是因為我依附於另外一個輔助系統，在娜娜的意識海內和她原本的816系統達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平衡。我佔據了這個輔助系統的主導，和娜娜體內的816打擂臺。薩卡斯基，你應該知道娜娜斬殺了蟲族的女皇，女皇的精神力，可沒那麼好消散。】
「所以，瑞吉娜的體內有兩套……輔助系統？」
「聽上去是的，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有些迷茫地歪了歪頭，D7大笑一聲也不解釋，繼續說了下去：【保持平和的心態，以及之前那些樂觀的態度讓蟲族女皇的精神力無法和你的融合，而我也在努力地吞噬這一部分東西，剩下的我實在是無法解決才醒了過來。女皇剩下的一部分內核帶著殘忍，暴躁，同時又因為憐憫，對弱小者，年幼者的憐憫，以及對自我的認同無法被我徹底抹消。而在酒館的那一刻，它終於找到了機會，暴動了。】
「暴動……」
暴動的原因她知道，是因為不被認可，不認為自己是人。
瑞吉娜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她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那個時候自己會連續不斷聽到好幾種聲音了。
蟲族女皇精神力的誘惑，自己輔助系統816的緊急方案啟動，以及D7的堅持——
「謝謝。」
【我怎麼有你這麼個蠢姑娘。算啦算啦，既然知道這個了，薩卡斯基，你應該明白為什麼我很贊同她這個調任申請了吧？】
她不需要一個時時刻刻被監視著，被質疑「是異類」，被討論的地方，而是需要一個對她充滿著信任，溫暖，陽光的國家。
【那個澤法一開始是真的很聰明啊，戰國也是，卡普也是，都是為了娜娜著想。但是有時候事態的發展總會超出所有人的想像，我也一樣。就像是我以為我會死在那一場三方爭鬥之中，偏偏娜娜把我拉了回來。】
「謝謝。」
【薩卡斯基你和我說個P謝謝，我警告你，我的娜娜蠢是蠢了點……】
「所以您所依附的輔助系統，是1123麼。」
瑞吉娜抬起頭，眼神裡閃過了一點不滿：「那孩子尤其聽E8的話，所以在那次武器調整的時候E8順手就幫我把1123的輔助系統植入我的體內對吧？D7，你的死亡又到底是什麼？E8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喂喂喂，這是來反駁我說你蠢麼？E8這個元帥孫子誰敢去惹他啊，當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見了。至於1123的話，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如果不出意料她應該也來這裡了，只不過可能是時間走向以及各種各樣的事情，如今我無法見到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過去還是未來。畢竟1123這孩子也是唯恐天下不亂，E8說什麼她做什麼，他提出這件事情的時候第一個回應叫好。】
「所以我來到這個世界……」
【是我們對你的愛哦，傻姑娘。】
說完這句話之後D7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嗖地一下拉起一塊「沉睡勿擾」的牌子又回歸了意識海，只留下瑞吉娜和薩卡斯基面面相覷。
「所以……」
沉默了一會兒，瑞吉娜笑得反而輕鬆了起來：「所以，我要去找薇薇安，給她當打手啦。」
「我知道，有空我會去看你的。」
「嗯，我等著你來看我。」
笑了起來，瑞吉娜轉過身對著薩卡斯基伸出了手：「我是被愛著的，對吧？」
「是的。」
握住瑞吉娜的手輕輕用力，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薩卡斯基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頭頂：「你一直都是被信任著，被愛著的。」
「薩卡斯基。」
輕輕喊了一聲一直在自己身邊的人，瑞吉娜抬起頭，金色的眼睛裡面全是笑意：「你也一樣，或許以前還並不明白，我知道我同樣是如此，全心全意地愛著你。」
「D7說了很多，但是她唯獨忘記了一點。」
執著地看著薩卡斯基的眼睛，瑞吉娜愈加靠近他，仿佛要從他的瞳孔裡面看清自己的樣子一樣：「那天在蘇芳香，我能夠感覺到蟲族女皇的低語，她想要我毀滅我所見的一切，誘惑我說這個世界沒有人會認同我。」
「可那天，你在那裡，你看著我和我說，我是那個信任你的人。」
聲音逐漸放輕，瑞吉娜能夠感覺到彼此之間的呼吸逐漸交纏，薩卡斯基抱著自己的手也更緊了一些。
「這個世界，若我不再是瑞吉娜的話——」
「我可以成為你的妻子麼，薩卡斯基？」
輕輕拂過他的唇角，瑞吉娜仿佛聽到了一聲歎息，像是松了口氣，又像是終於得到了答案的滿足。
「當然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是把這個說清楚，累死了。E8姓氏奧爾，元帥孫子，D7的爹是最臭名昭著的星際海盜，兩個人最後千辛萬苦成了研究員，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娜娜說過最討厭元帥的孫子是元帥，海盜的孩子是海盜這類論調的原因
1123之前提到過是娜娜最喜歡的妹妹，也和E8最狼狽為奸=。=系統1123被E8摘除，然後被死去的D7的精神體佔據主導意識，埋進了娜娜的體內和娜娜的816打對台，在
第一章最後娜娜聽到的聲音就是D7控制的1123的
大概就是這樣，有不懂的評論問【順帶踩了一腳刹車
以及老樣子，下午四點半二更【煙
第46章 第 46 章
從愛樂之島回到馬林梵多，看著瑞吉娜送上來的調任申請以及她左手手指上面有些突兀的一圈戒指，戰國噎了老半天，最後抄起桌子上的檔直接朝著薩卡斯基身上甩了過去：「老子不同意！」
「您不同意也沒有關係。」
瑞吉娜無比誠懇地在一邊不知道是在禍水東引還是煽風點火：「卡普中將說過，孩子長大了是會翅膀硬了的。這個時候只要照著孩子的想法，讓他們自由飛翔就好。」
「卡普！！」
默默看著沖出辦公室去找老戰友幹架的老父親，瑞吉娜咳嗽一聲，看了一眼手上的調令有些不敢去看薩卡斯基的眼睛：「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這個擁抱好像和之前有所不同，印在額頭上的吻也帶著不同的眷戀。瑞吉娜輕輕笑了笑，看著薩卡斯基的眼睛點頭：「你放心，我會給你寫信的。」
「就和以前一樣。」
「對，就和以前一樣。」
本部上校前往南海塔吉王國成為駐軍這種事情本來應該會再升個軍銜，不過瑞吉娜無所謂再加上她也不想要，戰國也就沒提這件事情。再說了，別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夢洛隆女王和瑞吉娜的交情？還不如說，夢洛隆女王陛下想要海軍駐軍進入塔吉王國的申請都是沖著瑞吉娜去的。
沒有比她更適合的人選了。
「行了你們兩個別在我背後膩歪，我有些事情想要找薩卡斯基聊聊。」
戰國皮笑肉不笑地站在辦公室門口，瞪了一眼瑞吉娜：「還不快去就任，上校小姐？」
「是，立刻去。」
對著戰國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瑞吉娜伸手對著他行了一禮，轉頭走得一點都不留戀，讓背後的兩個人齊齊噎了一下，莫名讓戰國覺得看眼前這位前途無量的青年中將多了點順眼的感覺。
不過順眼這種應該是錯覺。
「她這次去，就不會再回到馬林梵多了。」
戰國很肯定這一點，甚至於比所有人都更快明白：「不會回到馬林梵多，不會回到海軍中樞，甚至於可以說有一天脫離海軍也不例外。」
「我知道你的性格，也知道你所秉持的絕對的正義。薩卡斯基中將，我不管曾經她是什麼人，但是我希望她之後的生活都能照著她想的那樣。」
「但是，她是海軍。」
轉身看著戰國的表情，薩卡斯基很平靜地指出了一個事實：「在她沒有要求離開的時候，她就還是海軍。」
【我希望她不要走到這一步，既然她已經選擇後退了，就不要逼迫她再一次面臨上回那樣的處境。】
「這很難。」
【我不知道那個戰國會不會接納我的存在，所以我只拜託你，薩卡斯基。不過命運這種東西，誰也不會知道下一秒要發生什麼。】
D7的話語還在他的腦海中迴響，只不過能夠離開馬林梵多，也算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各退一步了。
從馬林梵多到南海倒是很方便，穿越紅土大陸的時候瑞吉娜還順帶著觀了一次光，走官方通道來到南海的時候甚至於有點恍惚。
就這麼順利地離開了？就這麼，再順利不過地離開了海軍中樞？
好吧，也確實挺方便的。
一年前薇薇安也有來過馬林梵多，只不過那會兒她是代表塔吉王國來參加世界會議的。自己在世界會議的時候正好跟著卡普在外面和白鬍子幹架，結果幹架到一半……
標準結局，報告卡普中將，羅傑在旁邊。
然後她就眼睜睜地看著卡普嗖嗖嗖跑了去追羅傑，自己則是直面比斯塔和瑪律科的聯手，氣得她差點甩刀不幹了。
「這裡是塔吉王國最週邊的巴特里拉島。」
看了一眼面孔還有點熟的王國女王衛隊隊長勞瑞恩先生，瑞吉娜對著這位中年紳士點了點頭：「所以這裡就是我的駐點？」
「是的，巴特里拉島一直都有海賊靠近，雖然不成氣候但是還是很讓島上的駐軍們擔憂。當然，我們之前就有一位海軍上尉在此駐紮，您想見見他麼？」
「叫什麼名字？」
「約書亞上尉，克拉特利·約書亞。」
嗯……嗯？
瑞吉娜停下了腳步，有些詫異地看著勞瑞恩：「原來是偉大航路七水之都的駐軍？」
「是這樣沒錯，他來到南海也有一段時間了。您認識他？」
「成為上尉了啊，還真是不錯呢。以前我是七水之都的駐軍，他的話……」
想到在七水之都的事情，瑞吉娜輕笑了一聲：「晨跑最會偷懶的一個人。」
「並沒有吧，約書亞上尉可是很勤勞的，每天都會巡邏，週末還會去廣場上和大家一起玩鬧，是個很隨和又很有責任心的人。一直戰鬥在最前線，而且……」
聽著勞瑞恩絮絮叨叨對於這位海軍上尉的誇獎，瑞吉娜稍稍出了出神，抬頭望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大笑著和孩子們玩老鷹捉小雞的青年。
青年臉上有著一道堪稱是慘烈的疤痕，看上去讓人覺得有點可怕。偏偏他的笑容很燦爛，護著小孩子們的樣子也是十足的小心，讓人一看就有不少的好感。
「約書亞上尉，海軍駐軍上校到了。」
「哦？這麼快？我記得女王陛下想要個女……」
看著眼前紅發金眸的少女，約書亞整個人渾身一顫，牙齒下意識地打起戰來，同時整個人立刻站直，恨不得頭看到天上去地敬了個禮，用盡全身的力氣咆哮：「克拉特利·約書亞，前來報導！」
「……」
不是，那個，我現在又沒讓你晨跑。
一時之間兩方都陷入了沉默，瑞吉娜難得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給人都留下心理陰影了，不過同樣站直對著約書亞行了一禮：「上尉，做的很不錯。」
「和，和您學的！」
「別那麼大聲，我現在也不過是個上校而已。」
「是！上校！」
瑞吉娜有點好笑地放下手，對著目瞪口呆的勞瑞恩點了點頭：「他曾經是我的手下，見到我的一瞬間可能有點激動。」
這是激動過頭了的表現吧？
不過想到瑞吉娜上校和自家女王之間的閨蜜關係，勞瑞恩也沒真的說出來，簡單表示自己明白之後示意了一下周圍：「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先回到塔吉島上了，瑞吉娜上校，請好好休息。」
「嗯，辛苦你了。對了，這封信麻煩帶給薇……夢洛隆陛下。」
「不辛苦，我會帶到的。」
看著女王衛隊離開的背影，瑞吉娜稍稍松了口氣，看著依舊站直仿佛是在站軍姿的曾經部下搖了搖頭：「行了別裝了，我問你，你怎麼從偉大航路來到南海了？」
「那要說到您走之後的事情了。」
約書亞歎了口氣：「您擔下了所有的事情，然而新來的那位完全和您兩個樣子，甚至於還想著從各個造船廠裡撈錢。兄弟幾個有些不滿又不能說什麼。後來因為管理不當，船廠和海賊起了衝突，那新來的縮在後面，兄弟幾個直接上了。多虧了您之前教我們的東西，好歹留了條命。」
「然後呢？我那段時間一直被監視著，根本就沒辦法去瞭解你們的狀況。」
「我們明白，兄弟幾個從來沒有怪您，反而感謝您之前對我們的嚴格訓練才能活到今天。小兵嘛，又沒人看著，調到哪裡去都不是一樣。」
「……」
是啊，卒子而已，去哪裡都一樣。
兩個人突然沉默了起來，約書亞一眼瞥到瑞吉娜手上的戒指，聲音立刻歡快了一點：「您已經結婚了麼？」
「嗯，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什麼啦，瑞吉娜中……上校，好歹給個消息，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你見過，我走的那天來接我的那個人。」
瑞吉娜笑了笑，走到駐所裡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把小提琴放進去之後衣櫃也懶得再開了：「帶我去走一圈吧，你現在天天巡邏麼。」
「今天是休息日，大家輪班正好沒輪到我。那個上校，關於輪值以及別的一些東西都是您教給我的，或者說，就算離開了七水之都，我們都還記著您教給我們的東西。」
「我似乎也沒有教給你們過什麼。」
「沒有，您教給我們很多。」
臉上多了點笑，約書亞看著自己一直敬仰的上級和曾經幾乎沒有任何變化，走在道路上的姿勢依舊和在七水之都一模一樣，突然覺得自己眼睛有點熱。
「您教會我們如何去過好每一天，教給我們如何去和民眾相處，如何以身作則，我們全都記得。」
全都記得啊。
走在巴特里拉島的街道上，瑞吉娜能夠聽到不少人在和約書亞打招呼，臉上洋溢著的是信任的笑。走到一個轉角，正好看到了一個拿著籃子，暖金色頭髮上別著一朵扶桑花的姑娘。
「阿拉，似乎我遇到了個熟人？」
她帶著一點雀斑反而變得更可愛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燦爛地就像是今天巴特里拉島上的陽光。
「瑞吉娜小姐，好久不見，您最近還好麼？我猜，你應該不記得我了。」
「怎麼會不記得。」
瑞吉娜笑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姑娘伸出了手：「好久不見，露玖。」
第47章 第 47 章
曾經E8感歎最讓人覺得興奮和感歎的莫過於他鄉遇故知，對於瑞吉娜而言塔吉王國確實稱得上是他鄉，而露玖也確實是故知。
「你還戴著扶桑花？」
「這個的話，現在是習慣啦。」
露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現在在醫院幫忙，前年送走了母親之後也沒人逼著我要馬上結婚。一個人感覺很自由啊，帶著花也從『希望能夠遇上一個人』變成了『戴著花真好看』啦。」
「抱歉。」
「沒什麼好抱歉的，從父親死後母親一直病重著，她最喜歡我每天打扮地漂漂亮亮的……不過現在，我是為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的了。」
「有什麼事情就和我說，我會讓某些人也變得漂漂亮亮的。」
瑞吉娜笑了笑，話語裡面帶上了一點冷意，順帶掃了一眼約書亞：「聽到沒？」
「是，是！」
看著眼前兩個人的動作，露玖笑得更開心了：「不過您應該是在巡邏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上校……」
眼睛掃過瑞吉娜左手的戒指，雀斑姑娘眨了眨眼睛，語氣裡多了點俏皮：「不，我還是更喜歡喊你上校小姐。」
「我不介意。」
「好的上校小姐，那麼我去工作了。」
「嗯，回頭見，露玖。」
對著露玖的背影晃了晃手，瑞吉娜往後瞥了一眼有點臉紅的約書亞，帶著點挑剔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那個，全島都喜歡露玖小姐。」
「哦，所以？」
「……」
「露玖有自己的判斷。」
瑞吉娜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露玖很明顯很享受如今的生活也沒有任何要和一個人在一起的打算，既然如此她也能放心了：「不要去做讓別人覺得困擾的事情。」
「嗯，頭兒放心，就算我們巡邏也不會妨礙到居民們的生活和生意的。您和我們說過，把自己隱藏起來，同時讓他們能夠對我們擁有信任感，才是海軍應該做的事情。」
看著約書亞輕聲應是的樣子瑞吉娜抬頭看了一眼周圍，對著一位似乎盯著她看的老太太露出一個笑臉微微點了點頭，老太太一開始還有些無措，不過很快就放鬆下來同樣回以一禮。
巴特里拉島非常熱情地迎接了新到來的駐軍上校，幾乎沒有任何反對和怨言就接納了這一位陌生人。瑞吉娜用熱毛巾捂住臉歎了口氣，如果不是約書亞的話，她或許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做到現在這樣的局面。
至於和薇薇安是故交這種事情，瑞吉娜覺得「和女王陛下是好友」還是別拿出來亂說，給薇薇安添麻煩反而不好。
還不如和以前一樣，定期寫信交流，只希望女王陛下能抽空看看自己的信件吧。
想到這裡瑞吉娜沒忍住笑了出來，她的行李雖然在這幾年逐漸增多，但是更多的則是特意用一個小箱子來放著的信件。每一年按照順序，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竟也有了不少。
這些東西和自己的小提琴一樣，這都是她最重要的事物。
打開自己的信箱看了一眼，手指在無數的信封上劃過，偶爾挑出一封瑞吉娜都能記得裡面說了些什麼。當了海軍也有五年，她倒是也算結下了不少羈絆。
是的，沒有固定的支部，但是不斷的調任以及在卡普船上的經歷讓她同樣走過了很多地方。
合上箱子搭上搭扣，瑞吉娜坐在房間裡的書桌旁，攤開了信紙讓筆吸滿墨水，在信紙上寫下了開頭。
親愛的羅西南迪。
·
身為海軍駐軍來說，這輩子最怕的是什麼？
對約書亞而言，絕對就是五點鐘天濛濛亮的時候一個個把自己手下也就五六個人踹起來去外面集合，然後看著已經等在外面雙手抱胸的頭兒打一個冷戰，抬手行軍禮，聲音洪亮地開口：「報告頭兒，巴特里拉島駐軍七名已經集合，請指示！」
「跑吧，還用我多說？」
「是！」
瑞吉娜懶洋洋地領頭跑在最前面，偶爾瞥一眼後面有沒有掉隊的人，語氣平穩一點都不帶喘息：「你來到這裡之後就一直帶著他們跑？」
「是……七水之都的章程被我直接拿來用了，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反正也不是我首創。」
瑞吉娜勾了勾嘴角，想到艾倫上校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都和他平級了：「是艾倫上校，我剛畢業的時候的上司給我的章程，我也是拿來一用罷了。」
「嘿嘿，您的老大肯定也很厲害。」
「嗯確實，他眼睛是被金獅子史基給弄瞎的。」
扭頭看到後面偷聽的人一臉「臥槽這是什麼大人物」的表情，約書亞瞬間變臉：「看什麼看！好好給老子跑！」
「約書亞。」
「嘿嘿，這不是幫您訓話麼。」
你這變臉也夠快的。
腹誹了一句，瑞吉娜覺得有點頭疼：「我的事情你說了麼？」
「您沒同意，我怎麼敢啊。」
「哦，那麼就稍微說一下吧。」
慢慢停下了腳步，瑞吉娜腳下略微發力一個轉身，看著眼前瞪圓了眼睛的菜鳥們突然覺得好像確實如同約書亞說的那樣，自己一點也沒變。
「我，費爾恰德·瑞吉娜，畢業于第一屆海軍軍官學院，最先在羅格鎮擔任駐軍。後參與八寶水軍會戰，手刃其副准棟樑若。調任七水之都，因為轉贈大海賊哥爾德·羅傑船隻從而被宣往海軍總部馬林梵多述職，同時就任香波地群島駐軍。就任期滿歸入卡普中將手下，共同打擊新世界諸多海賊團如白鬍子，羅傑等人。如今因為某些事宜，掉入巴特里拉島，軍銜為駐軍上校。」
媽媽呀，真的是大人物，還打過白鬍子以及羅傑的！
聽到中間那一段約書亞張了張嘴，然後挫敗地低下頭：「所以，這是我在七水之都的時候的頭兒，都放尊重些，人可是能和不死鳥瑪律科和花劍比斯塔聯手都壓制對方的頭兒，聽清楚沒？」
「我和瑪律科比斯塔打的事情，你怎麼知道的？」
「海軍日報上不都有麼？」
瑞吉娜翻了個白眼，行吧，那就海軍日報。
「所以？」
「嗷！跑起來兄弟們！」
看著嗷嗷亂嚎就差擾亂居民正常生活的菜鳥們往前沖，瑞吉娜低頭笑了笑，再度仰起頭張開了手：「約書亞。」
「是，上校。」
「我不是個好頭兒，如果是個好頭兒，就不會這麼離開連你們都不問一句。」
「不是的，您依舊很關心我們。」
「就看著你們給我下任背鍋，還關心？」
「如果您不是關心我們，我們又怎麼在諸多駐軍中脫穎而出，現在老兄弟們個個都是尉級軍官了呢。」
「我可沒做什麼。」
「不，您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上級。」
約書亞鄭重地抬起手，對著朝陽和瑞吉娜一起行了一個最標準不過的軍禮：「如果沒有您，兄弟幾個才是背黑鍋的那個，七水之都的後續工作絕對不會處理這麼乾淨俐落。我們現在雖然不再相聚，但是終究獲得了平穩，亦可以稱作是都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您應該知道普通海軍從下士到上尉是一條多麼艱辛的路，而我們每個人現在都是軍官，都能夠實現『讓自己所管理的區域安居樂業』的願望。」
「瑞吉娜上校，您是我最好的上級，遇到您對我們所有人而言，都是一場奇跡。」
這樣啊。
回身對著約書亞同樣行了一個軍禮，瑞吉娜放下手，看著眼前臉上一道猙獰疤痕的青年露出了一個微笑：「那麼，跑起來吧，上尉！」
「是！」
聽著約書亞逐漸遠去的腳步聲，瑞吉娜再度轉向海面長開了雙手，仿佛想要擁抱陽光。
金色的光芒灑在她微閉著眼睛的臉上，再度睜開的時候仿佛這個世界黑暗都不再存在，只留下了潔白的光芒。
「如果我不再存在於這個世界，又會有什麼樣的變化呢。」
海邊濤聲依舊，瑞吉娜也不奢望從中獲得一個答案，只是單純地在自言自語罷了：「D7，你曾經說過我的存在是一個奇跡，可奇跡從來都只掌握在能夠掌握它的人手中。」
【是的，就像是剛才那個菜鳥一樣，這一切都是你帶來的。】
「那麼，如果我不再存在，這樣的奇跡是不是也能延續下去呢？」
【可以，但是你不要忘記，首先你存在在這個世界，然後才帶來了這麼多改變。】
D7的聲音很平穩，不過依舊帶著一點微不可查的顫抖：【瑞吉娜，一切的開始，是你存在於這個世界。】
這樣啊，我存在在這個世界，因此——
「那麼我更要好好活了。」
面對著約書亞離開的方向走出了第一步，然後是第二步，第三步。
少女紅色的髮絲在陽光的照射下越發耀眼，跑起來的樣子充滿著力量和美感。她往前跑著，拉上了一個驚訝的青年，然後繼續趕上了前面一大群明顯因為體力消耗而慢下來的海軍們。
「跑起來！想要被我比下去麼？跑起來！到駐所集合再吃早飯！」
「是！」
她金色的眼眸裡帶著笑意，卻讓D7再度隱匿了起來。
剛才差一點，就那麼一點。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D7更加提心吊膽，看著眼前一團深邃的黑霧沉下了心，再次包裹住它陷入了沉睡。
不管如何，她還不能鬆懈下來。因為她的娜娜，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第48章 第 48 章
就好像一切都沒有變過，又好像本來就應該如此一樣，紅色頭髮的少女在鎮中心拉起小提琴的時候總有人會一樣歡呼著跳起舞，偶爾會給她放下兩顆巧克力糖，還有永不可少的……
「對不起，我已經結婚了。」
瑞吉娜看著滿臉通紅的青年，對著他稍稍笑了一下同時右手拿住小提琴，對他展示了一下自己左手的戒指，笑得有些無奈：「真是不好意思，無法回應你的感情。」
「是，是我失禮了！」
好笑地看著那個青年一溜煙離開了廣場，瑞吉娜搖了搖頭，正好又聽到帶著一兩聲歎氣，扭頭看過去就看到幾個大媽歎息著搖了搖頭。
「原來上校小姐已經結婚了麼，明明這麼年輕，本來還想給你介紹我家的好侄子呢。」
「結婚了哦，感情很好。」
瑞吉娜笑了笑，伸手再度把小提琴架在了脖子上。她現在拉著關於愛情故事的曲子總能感覺自己心中也是溫柔的，尤其是在想到薩卡斯基的時候。
不知道他現在是在馬林梵多，還是在海上打擊海賊呢。不過按照薩卡斯基的個性，肯定應該是在海上吧。
稍稍抬了抬眼皮，瑞吉娜看到約書亞不動聲色地和自己點了下頭，運用弓法讓自己同樣點頭表示瞭解之後結束了一曲，彎下腰開始收拾小提琴盒。
「誒，今天上校小姐不朵拉一會兒？這麼難得的好天氣。」
「不了，雖然是休息日我也很放心約書亞他們，但是正因為是休息日，才更要保護民眾的安危。」
對著剛才發出聲音的大媽們微微行了一禮，瑞吉娜快速拎著自己的小提琴盒走出了廣場，腳步一轉拐入了旁邊一條小巷。
「怎麼了，突然這麼找我。」
「不是我們，是露玖小姐。」
不知道為什麼從之前幾天開始約書亞對著露玖好像不再充滿著愛戀之類的情緒，相反因為瑞吉娜的關係，反而對露玖變得崇敬了起來。只不過一下子提到這件事情，還是讓瑞吉娜覺得有點不對勁。
「露玖？找我？」
「是的，露玖拜託我來找您，說有事情想要和您說。」
「沒和你說具體的事情？」
「她態度難得的強硬。」
猶豫了一下，約書亞稍稍壓低了一點聲音開口：「您的性子我明白，雖然巴特里拉島有海賊經過，但是還都算老實，偶爾也會有類似於交易的關係，因此島上民眾對海賊排斥感並不濃。尤其塔吉王國在夢洛隆女王登基之後國防力量又往上拔了一大截，基本不會有不長眼的海賊入侵這裡。」
「所以你的意思是露玖遇上的麻煩，可能來源於巴特里拉島上？」
「並不否認，您一來打擊了一些小混混，基本也不敢去招惹和您一看就非常親密的露玖小姐。我個人更傾向於，她遇到的麻煩比較，嗯，私人。」
「……」
瑞吉娜抽了抽嘴角，朝著約書亞直接一腳踹了過去：「好意思調侃你頭兒了？」
「不是不是，頭兒這不是，那什麼，八卦好奇嘛。不過您放心，就算真的有什麼，消息出不了巴特里拉島。」
看著約書亞鄭重的承諾，瑞吉娜低聲笑了笑：「那還真是麻煩你了，七水之都又不是你們的錯。」
「我可是認真的頭兒，當年如果不是因為消息的緣故，您也不會因此……」
「沒關係，本就不是你的錯。」
拍了拍約書亞的肩膀，瑞吉娜轉身頓了頓，買了一束花才朝著露玖的家走了過去，順帶著從小提琴盒裡面拿出了一個帽子扣在了頭上反穿了自己的外套稍微偽裝了一下，才走到了露玖和她說過的家門口。
露玖的家就在海邊上，是最靠近大海的幾棟房子之一，外觀看上去很普通又被她打理出來一個花園多了幾分生機。瑞吉娜稍稍皺了皺眉，確定周圍沒有眼睛之後抬手剛敲了一下門，就聽到了一聲平靜的問話。
「誰在敲門？」
「我，瑞吉娜。」
眼前的大門猛地打開，看到露玖的表情瑞吉娜就知道了，不動聲色地先給她送上了一束花：「你邀請我來你家做客，我空著手不好來，就帶了小提琴和花。」
「噗，您真是多禮了。」
露玖呆在房子裡面，語氣帶著笑雖然溫柔，但是只要看到她緊張的表情就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請進來吧，我今天特意做了您喜歡的小餅乾。」
到了露玖的房子裡面鎖上門，瑞吉娜掃了一圈客廳發現了放在茶几上的紗布與剪刀：「怎麼了，放心，我過來沒人跟著，約書亞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對不起瑞吉娜小姐，我可能，可能真的闖了禍。」
「沒關係的，露玖你放心，不會有任何事情。」
抓住露玖的肩膀，瑞吉娜盯著露玖的眼睛開口，聲音平穩還帶著一點撫慰：「你一點錯都沒有，你只是救了一個人，聽到麼？你只是救了一個人，這是好姑娘做的事情，你非常優秀。」
「瑞吉娜小姐，您知道？」
「看到了，也聞到了。」
聞著客廳裡的藥味，沒有比這更明顯的證據了：「你既然把我叫過來，那麼也就是說你信任我。放心，我會完美解決這件事情的。」
「謝謝您。」
露玖深呼吸兩下也平靜了下來，只不過聲音裡面還有點緊張：「我把他安排在我媽媽的房間了，您知道我媽媽之前重病，一切醫療用具包括輪椅什麼的都在。我今天早上和以往一樣去醫院幫忙，只不過難得醫院人很少，醫生就讓我提前回來了。結果路過海邊的時候我看到好像有人在海裡掙扎，我就……就過去了。」
「沒有叫人？」
「沒有，您知道我這裡……沒什麼人。」
「嗯，海灘上也沒有？」
「沒有，我確定只有我。然後我回了一趟家，帶著醫療包和折疊輪椅盡可能地把他救了起來，他說不能去醫院，因為……」
「因為他是海賊。」
瑞吉娜推開了露玖母親的房門，看著躺在床上的人之後面無表情地重新關上，看著露玖多了一點恨鐵不成鋼：「別人也就算了，這貨，露玖你怎麼不讓他死在海裡呢！」
「誒？」
「沒什麼。」
看著露玖疑惑又害怕的樣子，瑞吉娜深吸兩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不行，她感覺她平復不下來：「我明白了。沒什麼不好說的，只不過這貨是個燙手山芋。」
「是，是很厲害的海賊？」
「是啊，煩得要死，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更煩的人。」
瑞吉娜煩躁地撓了撓頭發，看著露玖更加困惑的表情咬牙：「算了，等他醒了再說。你放心，這貨雖然是個大海賊，但是人還不錯。」
「瑞吉娜認識他？」
「嗯，不能更認識了，從見到我第一面就讓我上他的船當音樂家，到哪裡都能碰到！」
實在是沒忍住自己激憤的心情，瑞吉娜控制著力道直接錘了一下牆，看得露玖莫名有點想笑：「好像從來沒見到您生氣的樣子呢。」
「哼，見到他我就頭痛。不過居然會來南海……露玖，有些事情我要去關照一下，晚飯可以在你家解決麼？」
「當然可以。」
看著仿佛心口一塊大石被卸下般安心的雀斑姑娘，瑞吉娜剛拿起電話蟲就頓了一下，很快又把它重新塞了回去。
【怎麼，又不想了？】
不是，D7，我都說了想要做一次自己，為什麼不順著我自己的想法來呢。海軍，海賊，管他是什麼人，只看我的態度去對待就好。
【可以喲，我不反對。而且那個羅傑，噗，說真的我當時還在想如果你真的上了他的船也不錯。】
為什麼？
【你能夠容忍他這麼在你耳邊絮絮叨叨煩躁成那樣，卻對他做了兩次送行，如果說是朋友的話，應該也算是不錯的朋友吧。】
D7的笑聲很輕柔，卻也不繼續說了下去：【這個男人，身上有改變這個世界的潛力。】
就算他煩得要死？
【噗，誰知道呢。娜娜，做自己就好，別想那麼多。想說就說，不說就不說。】
那麼我就不說了。
把電話蟲重新放好，瑞吉娜看著面對自己的露玖微微一笑：「那麼我去一趟駐所交代一下就回來。露玖，可以拜託你做我喜歡的海鮮飯麼？」
「嗯，當然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羅傑露玖線，要啟動了【煙
實際上有個IF線就是如果當初瑞吉娜第一個遇到的船是羅傑的船會怎麼樣……具體會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羅傑追露玖肯定是一樣的身邊隨時跟著娜娜這個大燈泡……
啊對，之前說過的新坑開啦！麼麼噠，有興趣的大家可以去看一下哦《她是主角好友[綜]》
第49章 第 49 章
「所以說，瑞吉娜小姐是怎麼和這位元海賊先生認識的？」
正在清洗食材的露玖好奇地看了一眼過來給她幫忙的瑞吉娜，思維不由得發散了開來：「是不打不相識麼？」
「收起你那些不著邊際的想法，我可是結婚了的人。」
瑞吉娜歎了口氣，擦乾淨手之後彈了一下露玖的腦門：「我一開始是在東海的羅格鎮當駐軍，結果正巧碰上他了。每週去廣場拉小提琴，結果第一周就被他問要不要成為他的船員。」
「噗，海賊問一個海軍要不要成為海賊？」
「是吧，而且這個人異想天開又和只麻雀一樣聒噪，我在羅格鎮半年他就來騷擾了我半年。後來我被調去了七水之都……」
「又遇上了對吧？」
「所以我很好奇他怎麼來南海的。」
瑞吉娜哼了一聲給露玖遞過去了她要的水壺：「還把自己折騰成力竭的狀態。露玖，你知道卡普中將麼？」
「當然啦，海軍的英雄卡普中將。」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能和卡普中將打五五開。」
聳了聳肩膀，瑞吉娜看著露玖驚訝的表情繼續接了下去：「和我也一樣。」
「瑞吉娜小姐，原來您的實力這麼厲害麼？」
「……」
露玖嘻嘻一笑，順手就將已經處理好的魷魚海鮮倒進了鍋中，與熱油碰撞出了鮮美的香氣：「當然我知道您很厲害，啊對了，您沒告訴海軍麼，關於哥爾德……」
「哥爾·D·羅傑。」
看著露玖的樣子，瑞吉娜搖了搖頭：「他本名哥爾·D·羅傑，說起來好像和你一樣，名字裡面都有一個D。薩烏羅也是這樣，D有什麼特別的含義麼？」
「不知道誒，我父親也是這樣子的名字，我自然也是。D的含義嘛，我也不是很記得了。」
「這樣。至於告不告訴……放心吧，總不能讓可愛的露玖小姐救了一個人，還沒救完這位就被抓了，對吧？
至於為什麼沒有說，瑞吉娜覺得還是有點私心的。也並不是叛逆期的到來，更不是什麼有著徇私的念頭，她只是難得，非常難得地有了一點不一樣的想法。
她想等羅傑醒過來，或許能和他說說話。
「真奇妙啊，露玖。」
「嗯？奇妙什麼？海賊和海軍能夠在一間房子裡面和諧相處？」
「行了行了，話都被你說完了。」
無奈地坐在了餐桌上，露玖笑眯眯地將海鮮炒飯放在了桌上，回身又盛了一碗清湯：「瑞吉娜小姐，晚飯並不豐盛，請您多多包涵。」
「不，已經非常豐盛了。」
微辣的海鮮炒飯帶著濃郁的香氣，柔軟的米飯混合著富有嚼勁的魷魚，帶著無比的滿足感進入了腸胃。露玖偶爾吃著吃著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動作會遲緩下來，還會去瞥一眼後面的房間。
「你放心，他醒了也不會跑的，對吧，羅傑？」
瑞吉娜頭也不抬就對著訕笑著探出一個頭的海賊船長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子：「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你，暫時不會告訴海軍。」
「瑞吉娜醬，你肯上船了？」
「我親愛的姑娘，你剛才弄的那份海鮮粥可以給我打包回去當宵夜麼？」
瑞吉娜抬起頭看著露玖，話語十分誠懇：「給他吃了也是白搭。」
「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羅傑縮在椅子上聲音有些低，眼巴巴地看著瑞吉娜還剩下大概五分之一的炒飯，眼睛裡面多了點懇求：「我真的對這個島沒有惡意。」
「那你說吧，怎麼跑到南海來了？」
露玖頓了一下，索性站起來背對著他們，手裡拿著一個碗打開了另外一個鍋。羅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頭盯著瑞吉娜的時候無比挫敗：「能不能不說？」
「嗯，我想想卡普中將的電話是多少來著？好像是……」
「別別別！你哪怕叫你家那位也別叫卡普！」
「所以？」
垂頭喪氣地坐在一邊，羅傑懇切地開始反思覺得自己當年怎麼就看上了這位想讓她當自己的音樂家：「我和雷利打了個賭。」
瑞吉娜悠哉悠哉地把一口炒飯放進嘴裡，同時感覺到露玖的動作也開始慢了起來不由得好笑。想聽就聽，她和羅傑都不介意：「然後？」
「我們賭誰能更快直接遊過無風帶。」
「……」
默默地咽下這一口炒飯，瑞吉娜特意把東西往旁邊推了推，決定暫時先別吃免得被自己噴出來：「結果別和我說一個無風帶就讓你差點溺死在海裡了，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們的作風。」
「不不不，我可沒有這麼慘。我們不分勝負，然後索性就再繼續比誰先能遊到入目所見的第一個島。」
「結果你就差點力竭而亡了。雷利呢？」
「看到南海之王覺得好玩，就騎在上面丟下我跑了。」
「……」
露玖一個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瑞吉娜頭疼地揉了揉額頭，只覺得這群海賊真會玩。
「那可真是不得了，哥爾先生。」
「直接叫我羅傑就行了，多虧了這位小姐我才能得救，真是非常感謝。」
「嗯，行了，前因後果也知道了，我去喊卡普。」
「瑞吉娜，我們是朋友吧？」
「我沒有一個閑著沒事幹到妄圖從偉大航道直接遊到南海的朋友。」
「怎麼這樣，瑞吉娜醬，你……」
「我什麼？羅傑你別和我說你還想在巴特里拉島待一段時間？哦我知道了，大概就會『反正沒人看見，就讓我多待一會兒，好歹讓我把海鮮粥吃完了嘛』。」
略微帶著一點陰陽怪氣學著羅傑的表情把這句話說完，露玖剛好把手裡的海鮮粥放在了桌上：「當然可以啦，如果不介意的話，哥爾先生請用吧。」
「誒？我是海賊哦？」
「您不是瑞吉娜小姐的朋友麼？」
露玖抱著手裡的託盤笑得很是開朗：「既然是朋友，做客當然是沒問題的。對了，我叫波特卡斯·D·露玖，叫我露玖就可以了。」
「真是謝謝露玖小姐，那麼我開……」
「你想留下來可以。」
瑞吉娜輕笑了一聲，對上兩個人的目光很是隨意地甩出來了一把剃鬚刀，臉上多了點狡猾的表情：「把你的鬍子給剃了，我就裝作沒看見。」
「不可能的！我是絕對不可能剃我的鬍子的！」
「哈？然後呢？走到路上被人說哎喲這不是那位懸賞都要20個億了的大海賊哥爾·D·羅傑嘛？」
「認人是靠我的鬍子麼！」
「不然呢！你的通緝令上面除了鬍子以外有什麼是有辨識度的？要麼剃了，要麼我不僅僅喊卡普中將，我還喊戰國先生。考慮一下，嗯？」
「……」
顫顫巍巍地拿起眼前這一把剃鬚刀，羅傑一臉絕望地看著這位明顯是等著一出好戲的多年對手好友，瞥了一眼旁邊眼露好奇的露玖，羅傑咳嗽一聲借用了衛生間，再度走出來的時候嚇了露玖一跳。
「您是哥爾先生？」
「叫我羅傑就行了。」
鬱悶地揉了揉腦袋，羅傑看著已經開始清盤喝湯的瑞吉娜苦笑一聲：「這樣？」
抬起眼皮看著刮了鬍子如同年輕了二十歲的羅傑，瑞吉娜慢條斯理地放下碗，甚至於還鼓起了掌：「都說我幾年都是十五十六歲的樣子，沒想到羅傑你二十年如一日。」
「不然我為什麼要留鬍子？之前沒有留的時候被雷利快要笑死了。」
「那你也有點留鬍子的品位謝謝，我當年第一眼見到你以為那是你的鼻毛，差點沒上來幫你拔了。」
「瑞吉娜醬，你真是越來越活潑了。」
重新坐回位子上拿起碗喝了一口海鮮粥，羅傑看著露玖很是讚歎了她的廚藝，眼睛裡面全是誇獎，弄得露玖都有點不好意思。
喂，D7，你在麼，我覺得有情況。
【呵，結婚了就是不一樣，謔？】
……為什麼D7你這麼嘲諷！
低頭笑了一聲，瑞吉娜端著碗筷站起來放到水池裡順手洗好，回頭就看到露玖撐著下巴一臉好奇地聽羅傑一路游泳過來的所見所聞。
「真的有這麼大的魚麼？」
「當然啦，無風帶裡面全是海王類。有些海王類還是很溫和的，你甚至可以呆在他們背上開宴會。」
「哇，這麼厲害麼？」
「嘿嘿，還有啊……」
「對著這種海王類，你也可以把它們宰了當食材，我當初在卡普中將船上都是這麼幹的。」
瑞吉娜老神在在地拉開椅子坐在一邊，對著羅傑挑了挑眉毛，然後就看到他帶著一點點尷尬的態度。
撩妹？在我眼皮底下？
厲害了你個羅傑。
第50章 第 50 章
在休息日的晚上往往都是讓人能夠徹底放鬆下來的時候，閒聊總是能夠讓時間變得很快，等到了宵禁的點，瑞吉娜盯著露玖，偶爾轉換一下視線盯著羅傑，最後還是歎了口氣：「早點睡吧，明天我還要巡邏呢。」
「好的，那麼晚安呀，瑞吉娜小姐。」
看著露玖走進房門以及那一聲清晰的鎖門聲，瑞吉娜伸了個懶腰，瞥了一眼羅傑之後感覺瞬間空氣裡面安靜了很多：「所以，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瑞吉娜醬，那個……」
「別和我說什麼你看上露玖了這種鬼話，這麼多年羅傑你看過的姑娘別說一萬也有八千，就對露玖這麼個平凡的小島姑娘感興趣？」
「沒有，你這是污蔑，我可從來沒有看上過別的姑娘。」
「哦，那你還挺不錯的。」
瞥了一眼羅傑，瑞吉娜直接靠在了露玖家的沙發上，聲音裡多了點無奈：「所以呢？」
「瑞吉娜醬，戀愛是暴風雨暴風雨啊！」
「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刀也是可以如同暴風雨的。」
哼了一聲，紅色頭髮的海軍上校半抽出了自己的刀：「我可不相信你那些話。」
「我什麼時候說過謊話了瑞吉娜醬？只不過你也說的沒錯，這種心思確實我也要不得。」
「又怎麼了？你不是都到大海的盡頭了麼，還想要再去找什麼東西？」
「瑞吉娜，你要不要來我的船上？」
沉默良久卻得到了這麼一句話，瑞吉娜抬眼看了一下比以往似乎更認真，刮了鬍子之後也讓人格外有種信服感的羅傑，輕輕笑了一聲：「理由？」
「你相信拉夫魯德的存在麼，在航線最盡頭的小島上面，埋藏著無數秘密和財寶的小島。」
「只是傳聞而已，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是啊，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呢。瑞吉娜你有沒有想過，和我一起去尋找那些被掩蓋的秘密？」
「如果我就是被掩蓋的秘密之一呢羅傑？而且你應該知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樂觀，雖然有庫洛卡斯在，但是你的病本來就不是那麼好控制的事情。」
「所以要在還活著的時候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看了一眼露玖的房門，瑞吉娜輕歎一口氣，扭頭對著羅傑搖了搖頭：「對不起羅傑，我並非不想上你的船，只不過很多時候，雖然我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但更多卻依舊還是趨於本性。」
「就是那個什麼鬼的命令和服從？」
仿佛是在感歎什麼，羅傑也抬起了頭頂著天花板，滿不在乎地伸了個懶腰：「至於我喜歡露玖小姐這種事情，一見鍾情哦一見鍾情，在海邊看到她的時候我差點以為我看到了天使呢。」
「哦我知道了，所以你現在哪怕去死也心甘情願了？」
「嘛，有種如果要死的話，希望能夠死在她的懷裡這種衝動呢。」
「羅傑你好噁心。」
「瑞吉娜醬你不要用一種看垃圾的表情看著我啊喂！我可是很專一的好男人！」
確實挺專一，全心全意愛著冒險的男人，呵。
翻了個白眼，瑞吉娜抬手放在露玖家的門把手上，回頭看了一眼羅傑：「走吧。」
「誒？去哪兒？」
「給你登記一個身份，巴特里拉島偶爾也會遇到一些落難者，有一套程式在，給你登記一下。」
「真的假的，瑞吉娜醬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你去不去？」
不耐煩地擰開了露玖家的門，等到羅傑走出去了瑞吉娜才回身歎了口氣：「別偷聽了，來鎖門吧。」
「誒嘿嘿，瑞吉娜小姐你怎麼知道的？」
「不知道我就不用做海軍了。」
看著露玖討好的笑，瑞吉娜低下頭輕笑一聲：「戀愛是暴風雨，麼？」
「瑞吉娜小姐？」
「沒什麼，安心吧。」
月光下的海灘很是美好，潔白的沙灘和潔白的月光近乎融為一體。瑞吉娜把手放在自己的正義大衣口袋裡慢慢朝前走著，偶爾會聽到羅傑的嘀咕。
「還在拉小提琴麼？」
「嗯，還在。」
「我上回遇到薩卡斯基了，誒喲小夥子真是火氣大，見到我就上來一拳，如果不是奧爾·傑克遜厲害差點就被毀船了呢。攻擊力在海軍裡真是首屈一指啊，瑞吉娜你就不能和他說說……」
「不行。」
「好絕情啊，你們夫妻兩個都這麼絕情。」
「如果我絕情我現在就把你綁著帶上一塊滴血的豬腿肉扔進大海，謝謝。」
「咳咳，那，以後我還能來看露玖不？」
「你覺得呢。」
「可以！」
臉上帶了一點笑意，瑞吉娜看著碼頭邊上的一艘小船，喊了一聲港口管理員之後直接掏錢買了下來，把羅傑往小船上一推：「去吧，能遊過無風帶的男人。」
「誒？不是登記麼？」
「你居然相信一個海軍說的話？」
瑞吉娜挑了挑眉毛，看著羅傑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多了一絲笑意：「偶爾你可以過來，我一直在巴特里拉島。」
「瑞吉娜醬你同意了？」
「哼，看你表現。」
在之後幾個月，瑞吉娜徹底後悔了「看你表現」四個字。
「我覺得我現在是快遞員。」
面無表情地把一堆東西，尤其是珠寶首飾還有各種各樣漂亮的小玩意拉去露玖家，瑞吉娜看著露玖的笑容直接趴在了她家的餐桌上：「薩卡斯基偶爾也會給我寄這些，但是絕對沒有羅傑來的敗家子。」
「哈哈哈哈，羅傑確實很有意思呀，你看，還會給我寄信說大海上的事情呢。」
「露玖，有想過出海麼？」
「出海啊，曾經想過，但是卻並沒有對此有太大執念。」
「嗯？」
「就像是瑞吉娜小姐，您想要過出海麼？」
趴在餐桌上的瑞吉娜頓了一下，重新抬起身搖了搖頭：「算了，不說這個。你對羅傑怎麼看的？人可是大海賊，兇殘暴躁得很。」
「噗，兇殘暴躁？這句話您真的信麼？」
不信。
唉，現在的小姑娘真是越來越不好騙咯。
【是你太蠢了好麼，人家兩情相悅，要你這個外人來反對做什麼？哼哼，你當年和薩卡斯基套上戒指就算結婚了，我可也沒說什麼。】
聽著D7的話語瑞吉娜臉上出現了一點尷尬的表情，確實，當初她和薩卡斯基有點先斬後奏的意思，不過戰國也沒介意嘛……
雖然好像看上去挺介意的。
「分離的戀人生活，確定要這麼過下去麼？」
「您和您的薩卡斯基先生不也是一樣的？」
「……露玖我想吃海鮮雜燴湯。」
「瑞吉娜小姐是說不過我了準備轉換話題？沒關係，我不介意。」
調侃地笑了笑，露玖放下羅傑的信件把他寄過來的東西分門別類放好，尤其小心地將其中一盆漂亮的盆栽放到了視窗：「瑞吉娜，很多時候，喜歡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羅傑很好，他和我說了很多我從來沒見過的風景，有時候像個小孩子一樣，哪怕是一片貝殼也想把所有好看的東西都給我看一遍。我偶爾會和他抱怨一些事情，轉頭就能聽到或許醫院被匿名捐贈了一筆貝利或者藥品之類的事情。瑞吉娜，我想……」
「我知道。」
瑞吉娜聲音很輕柔，她當然知道當一個人愛上另外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這是她最先學會也最先懂得的東西，都不知道是好是壞。
【愛讓一個人柔軟，也讓一個人堅強。我覺得娜娜你能最先明白愛是什麼，是讓我覺得最慶倖的一件事情。】
是麼？
【是的。】
在巴特里拉島似乎都知道了露玖有了一個冒險家戀人，他偶爾會披星戴月地來到巴特里拉島見露玖一面，大笑著留下一天和小孩子們講著他冒險時候的故事。雖然說小夥子們一開始對他有點敵意，到最後反而開始有些期待冒險家的到來和他口中那些讓人驚訝的故事。
想要出海去親眼看看那樣的世界，想要去看看廣闊的天地到底長得什麼樣。是不是真的有萬米高空之上的島嶼，是否真的存在無法出去的海域。
「上校，真的不要緊麼？」
「不要緊，隨便他去。」
拿著自己手裡的請帖勾了勾嘴角，瑞吉娜披著正義大衣站起來，看著忐忑的約書亞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人類是無法抵禦自己的好奇心的，或者說，世上的任何一個生物都無法控制好奇心這種東西。」
「他們掌握著自己的人生，就讓他們決定自己的方向吧。這種事情可不是我們能夠控制，也不是我們能夠制止的。」
攏了攏自己的禮服，瑞吉娜看了一眼鏡子裡面的自己和披下來的頭髮，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而且，我今天可是要去參加一個婚禮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會稍微放個大招，大家看了就知道了【摸下巴
快要完結了，很爽【喂
第51章 第 51 章
羅傑和露玖的婚禮邀請的人並不多，在婚禮現場的……
「大部分都是老熟人了啊。」
瑞吉娜腰間掛著兩把長刀，褲裝禮服在海風的吹拂下顯得她本人愈發挺拔：「白鬍子沒過來正常，嗯，雷利夏琪也來了，我這是不是進了海賊窩？」
巴特里拉島旁邊的一個無人小島上已經被裝飾成了婚禮慶典的樣子，不過也並未有太多人在場。然而就算人不多，來到這裡的賓客也極有分量。
「是啊，海賊窩。」
薇薇安站在一邊把皇冠和一切證明身份的裝扮全部脫了，舉著一杯香檳很是興味地往周圍看了一圈，對上瑪律科的眼光也舉杯示意了一下：「好不容易給你空出一天，你倒是好，把我拉過來做賓客？」
「好歹露玖也是你的臣民，做個婚禮見證人有比你更好的麼？」
「我還以為你單純拉我吃吃喝喝。」
瞪了一眼站在一邊的紅發少女，薇薇安將手裡的香檳一飲而盡：「不過這種忙我倒是很樂意幫，一群海賊總要有個海軍這邊的撐撐場面對吧？」
「對對對，就是這樣我親愛的準尉小姐。」
「閉嘴吧你。」
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薇薇安瞥了一眼已經站在門口的一對新人，耳邊聽到了熟悉的小提琴曲。拍拍手站在了禮臺上，盯著台下的海賊們沒忍住揉了揉太陽穴。
刺激，太特麼刺激了。
結婚的是傳說中的大海賊，賓客白鬍子海賊團一番隊隊長，羅傑的副船長，旁邊的音樂家是海軍上校還是戰國大將的乾女兒……
主婚人是塔吉王國女王。
在自己心裡補上了這句話，瑞吉娜拉著小提琴看著這一場婚禮的高層次來客，臉上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好吧，確實挺好玩的，尤其看到瑪律科那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更好笑了。羅傑發給白鬍子一張請帖而白鬍子還真的考慮要過來這種事情……
如果不是因為目標太大到最後只有瑪律科一個人過來，瑞吉娜覺得在場的還要多一個「傳說中的海賊」。
「好吧，我也是第一次主持這樣的婚禮，低著頭看海賊的感覺真不錯。」
薇薇安勾了勾嘴角，看到露玖驚愕的表情把聖經推到一邊，托著下巴盯著羅傑好一會兒才扭頭：「喂，音樂家，我忘詞了。」
「喂，你真的是牧師麼！」
「廢話，我當然不是牧師是女王啊！」
抄起手頭的書直接往瑪律科頭上扔過去，薇薇安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轉頭看著莫名又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東西，瑞吉娜露出了一個非常優雅的笑容。
「親愛的，薇薇安準尉？」
「……算了，準尉就準尉。」
無奈地歎了口氣，薇薇安將聖經攤開把手放上，看著羅傑很是認真地開口。
「哥爾·D·羅傑，你願意娶你身邊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
「是的，我願意。」
「波特卡斯·D·露玖，你願意嫁給你身邊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
「是的，我願意。」
「在場有人反對這場婚事麼？好了不用說了，有∼」
瑞吉娜憋笑著舉起手，聽到薇薇安格外歡快的聲音直接笑出了聲：「女王陛下，你還真是個最糟糕的主持人啊。」
「閉嘴！這個時候我是薇薇安準尉！」
「呸，你之前還和我說薇薇安準尉已經死了。」
「很好既然沒人反對那麼我宣佈你們成為合法夫妻了，羅傑你要入贅我們塔吉王國麼？」
雷利坐在下面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看著笑嘻嘻簽字的羅傑整個人都不好了：「羅傑！」
「雷利你好噁心，而且有什麼關係嘛，露玖喜歡就好啊。」
「等等，我好噁心？羅傑你給我說清楚！」
「所以說為什麼我要來看羅傑結婚這種事情啊！還有這邊，已經有人要和新郎打起來了哦，沒人管管麼？」
「讓他們打唄，瑪律科先生，你不是代替白鬍子來湊熱鬧的麼？這麼好的熱鬧不湊一下，那還好意思叫湊熱鬧？」
「唉，看你們這麼熱鬧，我就帶著露玖先私奔了呀？」
瑞吉娜拉著笑眯眯的露玖，隨手扯了個氣球放到她手裡笑得無比張揚：「親愛的海賊們，我這就……」
「你要和誰私奔？」
「……」
看著眼前三米高低下頭的某位海軍中將，瑞吉娜輕輕咳嗽一聲，露出了一個無比完美的笑容：「薩卡斯基，你不是說你不會來麼？」
「不來我覺得我會在三天后從你的屬下那邊收到你和露玖小姐私奔的消息。」
脫下頭上的帽子對著露玖行了一禮，薩卡斯基瞥了一眼禮堂裡面已經亂成一團的景象也不去注意裡面的人，盯著瑞吉娜和露玖拉在一起的手過了好一會兒才輕哼一聲，伸手抓過了瑞吉娜的胳膊。
「露玖，不好意思，不能帶你私奔啦。」
扭頭笑了出來，瑞吉娜突然看到露玖朝著自己扔過來了她手裡的捧花。
「噗，沒有私奔也沒關係，要幸福哦瑞吉娜小姐。薩卡斯基先生，雖然過了幾年，但是眼神還沒變呢。」
絲毫沒有什麼「我嫁的人是大海賊而好友的丈夫是海軍高層」這種想法，露玖看著不知所措接下捧花的瑞吉娜，笑得更加燦爛了：「我可是很幸福的，你也要更加幸福啊，瑞吉娜！」
·
「以上，就是我在海軍最後的幸福時刻。」
把手伸到篝火邊上，瑞吉娜看著眼前一臉認真但還是趴在地上的青年笑了：「還想繼續聽下去麼？」
「……可以再多講講一點麼？」
「多講一點？當然可以。」
脫下的斗篷在一邊已經疊好，黑色頭髮的青年也不知道為什麼依舊被捆著躺在地上，卻沒有了任何憤怒，臉上反而多了一點渴求：「婚禮之後呢？」
「後來啊，後來的話，發生了很多事情。」
金色的眼睛一下子變得悲傷了起來，看著眼前的人瑞吉娜稍稍歪了歪頭，用樹枝撥弄了一下火堆：「後來很多事情你應該知道才對，但是在婚禮之後，很平靜。」
「平靜？」
「是的，很平靜。」
就像是每一天都重複過去，平淡地幸福著，仿佛只剩下溫度和日期是在變化的。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過了又有大概兩年吧？走太久，離太遠，記不清了。在羅傑成為了『海賊王』之後他來和我說，他活的時間不長了。」
瑞吉娜盯著不斷變化的篝火，眼睛裡面有著濃濃的疲憊：「每次想起這件事情，都讓我覺得有種很痛苦的感覺。」
「痛苦？」
「我的朋友不多，或者說那場婚禮上除了瑪律科和雷利以外，就幾乎是我所有的朋友了。哦，現在的話，這兩個人也能算得上是朋友，畢竟都認識二十多年了。」
露玖，羅傑，薇薇安，夏琪，也不過寥寥四人而已，身份平均分配，平民，海賊王，女王，酒吧老闆。
「很神奇吧，那個小島上在那一刻，海軍和海賊達到了異常的和諧，甚至於現在被稱為是絕對正義的薩卡斯基也是，並非裝作沒有看到，卻能夠莫名和諧相處。」
「那是因為你吧！」
「對哦，這麼一想我真是太神奇了。扯回來，那天羅傑來和我說，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瑞吉娜依舊能夠想到那一天，那是個黃昏，在露玖出門買菜的時候，羅傑坐在他們家裡的沙發上閉著眼睛對來他們家做客的自己突然開口，說自己活不了多久，卻坦然地就像是在討論明天讓露玖做什麼好吃的。
「我能夠相信的人，除了卡普也只有你了，瑞吉娜。」
「為什麼是我？」
「因為也只有你啊。」
「露玖已經懷孕了。」
「嗯，我知道。」
「你是父親吧？你說過你要成為一個好父親的吧？之前那些也就算了，露玖也不是羸弱到不能上你的海賊船，一起冒險不夠好麼！就算是死你也是應該死在大海上的男人吧，羅傑！」
揪住已經被稱為「海賊王」的男人的衣領，瑞吉娜直接把人甩在了地上抽出了自己的長刀：「你想要死可以，我立刻就讓你完成你的心願，順帶再拿你的腦袋去換露玖和艾斯或者安的撫養費。」
「瑞吉娜，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的。」
「什麼意思？」
「這個世界如果我不在了，那麼有些東西就真的不被人知曉了。」
「你要幹什麼，羅傑！」
「我啊，想給我未出世的孩子一份最好的禮物，想要給這個世界所有人的心中種下一顆種子。這種事情，只有我能完成，而之前的準備，也只有你能完成。」
海賊王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燦爛到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隻剩下最多六個月可以活的人的表情：「就算我不去，我也見不到艾斯或者安的出生了。瑞吉娜醬，就當是我作為父親，給他的最後一份禮物吧。」
「如果你願意的話，在我死的時候給我拉一首曲子怎麼樣？到死都沒有讓你成為羅傑海賊團的音樂家，最後一秒好歹讓我願望實現吧。」
「那你去了麼？」
「去了什麼？」
「處刑。」
被打斷了回憶的瑞吉娜一石子扔在了黑髮青年的臉上，看著他露出悻悻的表情勾起了嘴角：「剩下的明天說。」
「喂繼續下去啊！你從白天說到晚上全在說你在海軍的事情真的很無聊啊！我想睡覺你還把我弄起來，到底要幹什麼！」
「你就聽了十二個小時就這樣了我以前呢？啊？他媽的從我剛成為海軍開始就有人在我耳邊瞎比比『來啊，快活啊，成為海賊啊』，我說了什麼嗎？好好給我有點耐心，能這樣打斷我還不被我揍成傻逼的除了我剛才提到的人就只有你了，看在露玖的份上我不弄死你哦小鬼！」
輕輕對著青年踹了一腳，不過也不疼，就是個提醒罷了。看著他被捆成個毛毛蟲的樣子，瑞吉娜將最後的樹枝投入篝火，給躺在一邊不知死活的黑鬍子補了一道迷藥回來撐著腦袋繼續看著火焰升騰。
「之後發生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讓我覺得，啊，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如此戲劇的事情。」
「明天白天和你講，至少那個時候豔陽高照。晚安，艾斯。」
「……等一下，我要怎麼稱呼你？」
露出了一個惡作劇的笑容，瑞吉娜抬手對著艾斯彈了一下他的腦門，聽著清脆的聲音，笑容變得更燦爛起來。
「乖，叫乾媽。」
作者有話要說：
嗯，大家可以理解為，以上全部都是瑞吉娜和艾斯說的過去，接下來說的是之後的事情了。
我也一直在糾結怎麼收尾，怎麼讓這些歲月過去，甚至於在想要不要番外大法，後來想想自然而然的就是，這些都是瑞吉娜和艾斯訴說的過往。
下午還有一章，明天完結
第52章 第 52 章
瑞吉娜需要的睡眠很少，至於旁邊被綁著根本無法掙脫的黑鬍子馬歇爾·D·蒂奇，瑞吉娜覺得先緩緩也不是什麼問題。
「放心吧，在我手下除非是我自己樂意，就沒有我放走的海賊。」
打了個哈欠用水洗了把臉，瑞吉娜抓著一隻兔子直接在旁邊處理了起來：「不過說起來馬歇爾·D·蒂奇，當年我在白鬍子身邊見到你的時候就提醒過他要小心你動機不良，沒想到居然憋了二十年啊，也不容易。」
「哼，你還想要說什麼，紅鴞？」
「這個名字吧，也就我現在當賞金獵人的時候用用了。我想幹什麼？你欺負我乾兒子的時候有想過我會出來麼？媽的，老娘之前就收到瑪律科的信了，說你把薩奇給殺了。你他媽知道海上一個好廚師掌握著一個人的生殺大權，當年他做的肉排我可是惦念到現在啊！」
直接一腳對著黑鬍子的肚子上踹了過去順手又上了一道麻藥，瑞吉娜憤憤地重新坐了下來，毫不在意地拿著兔子就在火堆上開始烤：「昨天說到哪兒了？哦，之後啊。」
「……那個，瑞吉娜桑，能不能把我……」
「幫你放走？想也別想，當年卡普中將怎麼就沒把你送到軍營去啊！媽的，要我直接把你扔去海軍新兵營，當個P海賊。」
罵罵咧咧地烤著手裡的兔子，瑞吉娜沉默了一會兒，瞥了眼昏迷的黑鬍子再堵住了他的耳朵：「那麼我們繼續吧。」
「嗯。」
「羅傑死的時候在羅格鎮，駐軍還是艾倫上校。你問我有沒有去處刑現場，我去了，然後給他拉了一首《賓克斯的美酒》。」
眼神裡帶上了一份回憶，瑞吉娜輕歎一聲：「那天可真是厲害啊，他一句話開啟了大海賊時代，死的時候天上都在下雨。在他走上處刑台之後我拉著小提琴，整個廣場上只有我的琴聲。」
「熟人不少，只要是個海軍都知道拉小提琴的人是我。然後我回到了馬林梵多，然後空總帥站在我面前，面無表情地給我下了一道命令。命令不是海軍下的，我知道，但是那個時候確實是空總帥給我下達的命令。」
轉頭看著艾斯的臉，瑞吉娜伸手幫他把捆著他的一堆東西解開，手裡的兔子也扔了過去，看他坐在自己旁邊乖乖繼續烤東西的樣子笑了：「我曾經無數次想過這樣的場景，但是……」
「不可能的歐巴桑。」
「你叫誰歐巴桑！」
「疼疼疼！我錯了我錯了，那我叫你什麼？」
「瑞吉娜就好了，當然你乖一點叫我乾媽我也不介意。」
鬆開艾斯的臉，瑞吉娜拍了拍手露出了一點笑意：「當時的元帥還是空總帥，他給我下了一道命令」
「瑞吉娜，這是本部下達的命令。鑒於你之前的舉動，特此命令——」
前往斷絕海賊王哥爾德·羅傑的血脈。
為什麼要對甚至於還沒有出生的小孩子下手，為什麼要這麼做？甚至於不惜一切代價要把所有孕婦的孩子全部殺死，孩子和母親又有什麼錯？
錯在這個時候出生，錯在這個時候成為一個家庭的新生命？
【……】
「我……」
瑞吉娜顫抖著手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空總帥，聽著他一聲聲的「你想要違抗命令麼，瑞吉娜上校」，突然之間聽到了一點聲音。
【滴——警報，警報，816發出警告，檢測到S等級潛意識蘇醒，精神力進行融合。警報，請附近人員迅速規避，立刻執行抹殺命令。警……】
【嘖，煩死了。】
意識已經墮入黑暗，怨恨，痛苦，疑惑，不滿，一切負面的情緒在瞬間佔據了大腦，而最主要的，還是一種近乎同調了的質問。
「為什麼，是小孩子？」
「因為你的外表能夠讓那些孕婦放鬆心神，而且鑒於你之前的表現和羅傑的囑託，本人具有相當高的隱瞞意識。鑒於一些情況不便拷問，但是需要完成下述命令才可以洗清嫌疑。」
「我之前說過的，什麼都可以，不能讓我對任何幼崽出手。」
「這是命令，你要違抗命令麼，瑞吉娜上校！」
違抗？
【喂喂喂大叔，這可不是什麼違抗啊。這兩年挺精彩的，只可惜以後的路要自己走了啊，娜娜。】
已經聽不到了，已經什麼也不知道了，口中除了重複的質問以外，壓縮到極點的蟲族女皇精神力徹底爆發，與此同時最後的計畫也已經啟動。
【探測到具體位置，已經進入消除程式。最後警告，816系統開始修復與抹消過程，滴，程式開始。】
【不管是身為人類，還是身為別的什麼東西，我所存在的就是為了這一刻。嘛，也是E8和1123的好意，這兩個人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
【滴，檢測到不明物體，開始侵蝕。】
【我多活了那麼多年，夠了。】
【滴，816主系統受損，檢測周邊完好系統……檢測完畢，滴，認證通過，1123主系統許可權轉交，進入清掃模式。】
【好好去看看這個世界吧，娜娜。】
【滴——】
有人說人生很長，但是我覺得人生很短。有多短呢？
滴得一聲，我的人生就過完了。
·
「我的意識與蟲族女皇同調，然後徹底融合的時候D7介入，清掃掉所有的蟲族女皇殘存意識同時也清掃掉了自己。就這樣，我『醒』了過來，看著空總帥脫下了我的肩章。」
先是肩章，然後是所有的勳章，領針，最後是正義大衣。
「對不起，總帥。」
「我不做海軍了，請您通緝我吧。」
出門的時候遇到了等在門外的薩卡斯基，我對著他笑了一下，然後將自己剩下的一個袖扣放在了他的手裡。
「我已經呆夠啦，要不要趁現在逮捕我？」
「……」
「不要不說話，絕對的正義先生。」
「不。」
「嗯？」
「我已經不再是那麼絕對了，瑞吉娜。」
就這樣，我和海軍漸行漸遠，同時我開始襲擊那些抓走孕婦的間諜，用我的方式去違抗那道命令。這一年正好是1500年，世界會議召開，同時塔吉王國女王嚴重抗議了間諜機構抓走孕婦的行為，聯合諸多王國進行彈劾，終究還是沒有造成太大惡果，不過那又怎麼樣呢？
「然後就是，露玖拖延了自己懷孕的時間，懷了你20個月，最後生下你不久就去世了。羅傑的屍體是卡普收殮的，我最後想了一下，決定還是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
偏頭看了一眼艾斯，瑞吉娜也知道自己這一段講述地實在是過於簡短。可那個時候的她，也確實痛苦到了極致。
「我的母親為了救我再一次離開，摯友為了未來而自願被處刑，好友為了保護孩子力竭而死，我徹底和曾經能夠回去的地方分離。是什麼讓我一步一步走向這樣的結局？是命運麼，還是說，這是我『重生』的代價？」
「我帶著露玖和羅傑葬在一起，去見了一眼雷利和夏琪。雷利沒看到我的通緝令，只和我說琴拉得真不錯。然後我一路往偉大航道上面走，見到了奧哈拉的屠魔令，看到了庫贊變成了一個蘿莉控。」
「哈？？？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的發展？？」
「這不是很正常的麼，之前太沉重了，需要來放鬆一下。」
瑞吉娜伸了個懶腰，順手用長刀拍了拍昏迷著的黑鬍子：「喏，打打架，罵駡街，不打不舒服。」
「……」
「奧哈拉屠魔令，知道麼？」
「知道。」
「那個小姑娘，妮可·羅賓，被庫贊放走的。嘖嘖，當時我站在一邊，開口的時候他都嚇傻了。真是個不得了的蘿莉控，我當時這麼對他翻了個白眼，他見到我的時候差點沒暈過去。後來我看那個小姑娘感覺她挺有意思的，索性就跟著羅賓，偶爾幫她處理到一些她無法解決的尾巴，順帶同行了一段時間。」
「誒？那個妮可·羅賓？」
「你見過？」
「見過，在阿拉巴斯坦。」
「哦對確實，她好幾年前就和我說過想要去阿拉巴斯坦找東西了。嗯，讓我想想，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太多了。」
瑞吉娜聳了聳肩，想到那個人小鬼大的丫頭就想笑：「她一直都挺沒有安全感的，我邀請她一起的時候她還很緊張一口就把我拒絕了。」
「那為什麼後來又一起了？」
「因為我們都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啊。」
「誒？」
「因為我想，我們都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鬆開捂著黑色長髮藍色眼睛的小姑娘嘴的手，瑞吉娜的金眸笑得眯了起來：「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同行一段時間？我可不缺錢，區區幾千萬而已，我看不上。」
「那為什麼要是我？」
「誰知道呢，看到你就是你了。真正的原因我說了你不信，那我也沒辦法了。哦對，我是瑞吉娜，以前的海軍上校，然後我跑了不幹海軍了，現在是賞金獵人。」
「……」
「如果我背叛你了，你也可以毫不猶豫背叛我。」
「你還有隱瞞的東西，對不對？」
「嘛，曾經在薩烏羅期末考試的時候身為他的前輩兼主考官狠揍了他一頓，把庫贊也修理過，不對，庫贊應該算是我修理最多次的人了吧，畢竟當時他和我都在卡普船上還想撩我。我丈夫是薩卡斯基，同學是火燒山，我在一邊看著奧哈拉上了屠魔令，然後看著庫贊變成一個蘿莉控，順手又修理了他一頓。」
「那你……」
「都說了吧，我曾經是海軍上校。」
「是反叛的海軍？」
「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果你想這麼理解的話，是的。」
叛逆的海軍瑞吉娜或者說賞金獵人紅鴞，和惡魔之子妮可·羅賓的遇見不過是一次在小巷裡面的普通見面罷了。
「我帶著她見過了很多東西，遮天蔽日的海浪，滿山遍野的紅楓，讓人驚歎的美景和可怕的東西。偶爾我在下午會拉兩首小提琴曲子賺錢，然後繼續往下走。直到有一天我又一次拉完琴之後，被羅賓拉了一下袖子，抬頭看到了等在一邊的薩卡斯基。」
手指劃過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銀戒，瑞吉娜看著艾斯笑得無比溫柔：「我和他之間一直深愛著彼此，這是完全不容置疑的事情。我們對彼此忠誠，但是不妨礙那個時候我和羅賓惡作劇。」
艾斯抽了抽嘴角，第一次對如今的海軍大將有了一點憐憫之心。
「媽媽，他是誰？」
「他啊。」
脫離海軍一年的瑞吉娜看著臉色瞬間就黑下來的薩卡斯基，笑眯眯地托住了下巴。
「阿拉羅賓醬，他是我的丈夫，不過不是羅賓醬的爸爸喲。」
第53章 第 53 章
一個黑頭發，一個紅頭髮，一個藍眼睛，一個黃眼睛——
「咳嗯，薩卡斯基你也不要在意這些事情嘛，羅賓醬很可愛不是麼。」
瑞吉娜笑眯眯地坐在咖啡館裡用吸管攪拌著奶昔，看到薩卡斯基愈加漆黑的臉直接笑出了聲：「是那個奧哈拉的孩子，怎麼，你愧疚了？」
「並沒有。」
「那批學者你們安排好了？」
「火燒山安排的，不管我的事情。」
「這樣啊。」
抿了一口香草味的奶昔，瑞吉娜扭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邊上仿佛什麼都不在聽的妮可·羅賓，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所以呢，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結婚紀念日。」
「……」
「阿拉，瑞吉娜桑連自己的結婚紀念日也會忘記麼？」
「閉嘴羅賓。」
拉了一下羅賓的臉，瑞吉娜有點心虛地看著薩卡斯基，默默地把桌上的辣味薯條往對面推了推：「我又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以後記得就行。」
羅賓看了一眼瑞吉娜左手的戒指，特意觀察了一下對面那位中將的手上同樣款式的銀環，哼了一聲扭頭繼續吃著自己的聖代。她雖然還小，但是也明白這位在屠魔令中扮演角色的中將本人並不是自己的真正仇人。
仇人是發動屠魔令的斯潘達因，以及秘密特務組織CP9。
「不過以後如果沒事的話，不要來找我了。」
瑞吉娜笑了笑，聲音依舊平穩：「當心我讓你找不到我。」
「不會的。」
「是麼。」
這是羅賓見證過的第一段愛情，也是讓她最為疑惑的一段愛情。站在港口邊上看著那艘船，羅賓第一次主動拉了瑞吉娜的手晃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瑞吉娜桑明明很愛那名海軍中將吧，那名中將很明顯也愛著瑞吉娜桑，為什麼要分開，連結婚紀念日也忘記了呢？」
「首先，結婚紀念日忘記很正常，因為我也很糾結到底哪天到底算是我的結婚紀念日，是他在海邊求婚那天是在愛樂之島那天還是得到我父親許可那天，而且我們沒有舉行婚禮，所以現在我自己都搞不清哪一天才算紀念日。」
無賴地攤了攤手目送薩卡斯基離開，瑞吉娜轉身就往羅賓額頭上彈了一下：「第二，很多事情並非是只要我們堅定地愛著對方就能夠在一起的。」
「中間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很多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他也不知道如何挽留的事情。不過只要隨著時間流逝，總會有消退的時候。到那會兒，我才會偶爾回頭去看看吧。」
「仔細想想，離那天都過二十年了。」
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瑞吉娜扭了扭脖子，對著似乎要醒過來的黑鬍子熟練地又補了一刀，看得艾斯嘴角直抽：「等一下瑞吉娜桑，那個，你之後就成為賞金獵人了？」
「嗯？是啊，紅鴞嘛，這個名字應該也挺響亮的啊。」
「……」
確實，響亮到讓海賊聽到這個名字都想抖一抖，就怕被人抓了去換錢。
「哦對給你透露個小秘密，你和白鬍子打架那會兒瑪律科貓在一邊看好戲，順帶還給我電話過來說『一看艾斯就知道是誰的孩子了，真好啊，沒和羅傑長一個樣，不然我都會手癢』。」
看著艾斯瞬間青了的臉，瑞吉娜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畢竟那會兒瑪律科來過婚禮見過露玖嘛，當時我們請帖去的很小心，都是L小姐和R先生的婚禮，但是畢竟薇薇安報名字了。瑪律科超保密的對不對？在知道你的姓氏的時候就知道你是誰，結果卻連白鬍子都沒說。」
「原來這樣……」
「而且艾斯，如果你的輪廓再柔和一點，眼睛再稍微圓一點，鼻子稍微塌一點……仔細看看小夥子挺會長，選了羅傑和露玖最好看的五官，不錯不錯，確實是個小帥哥，有女朋友了麼？」
「瑞吉娜桑！」
「好好好不逗你了，之後我的故事就很索然無味了，還想聽麼？」
「……就算我說不想聽您也會繼續說的吧！」
「聰明，你不想聽我就綁著你讓你聽了。」
思考了一下瑞吉娜覺得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瞥了一眼艾斯很是大發慈悲地抬手：「你想聽什麼我倒是可以說給你聽。」
「如果還有什麼的話，那個羅西南迪，最後怎麼樣了？」
「羅西啊，或許這就是我之後能夠再度擁有『回去的地方』的轉捩點吧，雖然長了點，雖然都過了十年。」
眼睛變得溫柔了起來，瑞吉娜輕笑一聲重新坐在了木樁上，接過艾斯遞過來的兔腿直接咬了一口：「羅西後來也成了上校，結果被戰國派去當臥底了。我有和你說過麼，他是天龍人遺孤，如今七武海多弗拉明戈的親弟弟。」
「什麼？」
「堂吉訶德家族，兩個人的父親不想成為天龍人享有特權，因此離開了聖地瑪麗喬亞，卻錯估了人心。兩個人的母親因為貧窮死亡，多弗拉明戈親手殺了父親然後成為海賊，羅西南迪失散，最後被戰國所救，成為了他的養子，我的弟弟。」
想到自己當時接到波魯薩利諾若無其事傳遞過來的情報，如果不是1123再三肯定，她還以為是個惡作劇呢。
「我之前和你說過我有個最喜歡的妹妹1123，因為時間理論……反正這類的破玩意兒，十年前她直接掉到了波魯的G-2支部。波魯當場認出不是我差點和1123幹架。1123當時可是剛從戰場上下來，和我一樣幾乎免疫惡魔果實能力，又不是什麼手軟的人，波魯差點被她弄死。」
幸災樂禍地勾了勾嘴角，瑞吉娜想到那份情報也歎了口氣。如果不是1123也在，她是不會相信波魯薩利諾的。
「這個故事也很長，我知道的不多。大概就是羅西南迪為了救當時多弗拉明戈手下一個孩子的性命帶著他到處去找醫生，最後找到了手術果實。當時海軍也想要，多弗拉明戈也想要，最後反而是羅西帶著那個孩子搶到了手術果實，順帶著發現了海軍裡多弗拉明戈的臥底。羅西身受重傷，想要讓那個孩子去把他找到的情報給海軍，結果卻被那個孩子送到了臥底本人手裡。」
「這也未免太戲劇了吧？」
「是啊，我至今也覺得太戲劇了，又或許這個世界上的命運本來就是存在於一個又一個偶然之中，然後組成了類似於讓人感歎『真是太過於戲劇了』的事件。羅西南迪運用自己的消音能力掩護了那個孩子逃走，而多弗拉明戈憤怒于羅西南迪的『背叛』，親手開了槍。」
如果當時她沒有上前直接搶回羅西南迪，如果當時她沒有在旁邊改變多弗拉明戈的彈道，如果當時她對波魯薩利諾送來的情報嗤之以鼻，如果……
還好1123來了，她信了波魯薩利諾，她去了，她在當場。
或許這是一個契機，一個最美妙，最完美，讓她可以偶爾回頭看看的契機。
也可以理解為，奇跡。
「那個被羅西救下的孩子以為羅西南迪死了吧，後來知道他沒死的時候當然還是沒放下恨著多弗拉明戈，哪怕羅西南迪也沒辦法。海軍的話羅西也懶得當了，現在算是我的經紀人。說起來戰國和卡普成為了『我們的孫子都是海賊』聯盟？雖然一個是親的一個不是親的而且還沒見過面雙方都根本不知道有這層關係，也不妨礙我和羅西南迪偷笑。」
「你一個賞金獵人也是要有經紀人的麼！」
「小子，還是那句話，如果不是看在露玖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拖到海軍把你扔進新兵營了！」
「老爹是不會……」
「不不不，白鬍子只會和我說……你看，來信了。」
按下自己的電話蟲，瑞吉娜笑眯眯地開口：「喲，對面哪位？」
「是我，白鬍子。」
「哦∼白鬍子啊，聽艾斯叫你老爹，是不是很爽？反正羅傑氣死在天上，我超爽的。」
「……」
對面難得沉默了一下，仿佛是在組織話語，過了良久才歎了口氣：「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和這孩子說了不少有的沒的，我接下來要把黑鬍子送去海軍本部。哦對，這人身上還有一個億的賞金，我拿了。」
「隨意，不過瑞吉娜，不管如何，艾斯是我的兒子。」
「等等，這樣的話你是在占我的便宜啊白鬍子，露玖羅傑都說過我才是正兒八經的教母乾媽。算了算了，我明白，讓我最後安利一下海軍的五險一金，如果艾斯還不樂意我就繼續安利他。」
對面直接啪嗒一下掛了電話，瑞吉娜抬頭看了眼天，迅速把兔腿解決乾淨之後丟下木籤子，一個人直接把黑鬍子給抓了起來：「他的什麼破海賊團已經被我全部幹掉了，人我也帶走去拿賞金了，你我也見過了，挺好，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黑髮的青年稍稍蠕動了一下嘴唇，看著面前依舊是十五六歲模樣的紅發少女，憋紅了臉過了好久，剛想開口就看到了她遞過來的東西。
「我知道你想要這個，送你了，小島的位址也給你了，羅傑和露玖都葬在那裡。哦對，如果幸運遇到薇薇安的話把這張卡也給她，見不到就給約書亞。我賺的錢除了必要的，都給她，羅格鎮，七水之都，還有夏琪的酒吧那邊分成四份送過去了。」
「那個……」
「你小時候我來看過你很多次，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了，估計是不記得了吧。」
少女笑了笑，看著他接過自己放了很多年的相片表情有點惆悵：「有一次你攔到了我，問我羅傑是個怎樣的人。」
「我當時怎麼回你的，你應該不記得了。」
「不，我記得的。」
艾斯盯著手裡的銀行卡開口，對上瑞吉娜的眼睛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澀，之前的那些隱晦的熟悉感總算是得到了解答：「你說，是個討厭又不討厭的人。」
「你記得啊。」
瑞吉娜的表情一下子溫柔了下來，伸手摸了摸艾斯黑色的髮絲，嘴角微微上翹：「幾次來看你都挑你睡著的時候，不是我不想來見你，而是……」
「我記得的。」
真是個好孩子。
頭上的那雙手很溫暖，記憶逐漸清晰起來的艾斯突然笑了出來，對著眼前的人第一次笑得燦爛無比：「謝謝你，瑞吉娜桑。」
「真是的，這麼個帥小子看著我，我可是會心動一下下的哦。」
轉身帶著自己的俘虜運起月步，瑞吉娜如同飛鳥一般飛向了空中，對著艾斯笑得同樣爽朗：「總有機會再見的，回頭我再和你說海軍的五險一金。」
「不用了，我是不會去的！」
目送瑞吉娜離開的身影，艾斯的手稍稍顫動了一下收起了那張裡面裝著幾個億貝利的銀行卡，翻過來的時候看到了下面那張照片上兩個燦爛的笑臉。
暖金色頭髮的女人右邊依舊別著一朵大紅色的扶桑花，她看樣子就和自己無比相似，臉上還有著和自己如出一轍的雀斑。旁邊那個男人臉上沒有鬍子，黑色的頭髮穿著正裝同樣對著相片外的人招手，只不過頭上似乎粘了不少蛋糕奶油，看起來有點好笑。
照片的後面有幾個明顯扭打起來的人，一個隻露出了穿著羅馬鞋的腳，一個露出半張帶著疤痕的臉，另外一個則是只能看見在空中飛揚的紅發，旁邊有個短髮的女人在抽煙，仿佛察覺到了什麼略微回頭看了一下，臉上有著微笑。
最幸福的那一刻——
薇薇安，攝於海圓曆1498年7月。
啊，是的。
最幸福時刻。
第54章 最後
扛著一個「戰利品」來到大監獄，瑞吉娜帶著兜帽淺淺地打了個哈欠：「這個，黑鬍子，牢底坐穿還是公開處刑隨便你們。」
「……」
「看什麼看，錢呢？麥哲倫，趕緊的，我有事兒。」
憋屈，真他媽憋屈。
麥哲倫看著眼前的女人咬牙，她不畏懼任何毒素，也從來都挑他工作的時間過來，簡直……
偏偏他還打不過。
「呵，您這次看來收穫還真不少。」
「確實不少。」
略微抬了抬眼皮，瑞吉娜接過黑鬍子的賞金，很是歡快地把銀行卡塞在了口袋裡：「人生總是要有張有弛不是，最近有沒有什麼消息？」
「有本事你就先把放到口袋裡面的錢還回來，前輩！」
「那不行，當我沒問。」
沒忍住笑出聲，瑞吉娜看著憋屈的麥哲倫揮了揮手：「偶爾也要有點調劑啊麥哲倫，還有，你這樣叫我前輩我身份可是會暴露的。」
我他媽……什麼時候你的身份不暴露了！
從海底大監獄回到馬林梵多，瑞吉娜也知道這一點。她的身份並不是什麼太大秘密，也就表面上那點功夫偏偏不明所以的外人罷了。大家該知道的都知道，偶爾調侃兩句也是很正常。
時間這種東西，確實是可以抹消很多事情的。
瑞吉娜伸了個懶腰把一塊牌子對著想要開口的門外甩了過去，打著哈欠直接進了海軍總部。說真的，她現在這麼光明正大還欲蓋彌彰，真是有種想要笑的感覺。
「又去幹什麼了？」
「給海賊安利海軍五險一金。」
瑞吉娜等到戰國喝茶的時候才開口，成功地看到他直接一口水噴了出來。帶著點惡作劇的笑，瑞吉娜順手拿起會客廳的一本雜誌看了起來：「這個月羅西不想出門，畢竟三十歲的人還平地摔已經不是什麼萌點，而是讓人暴躁的事情了。我無聊到處閒逛，砍了兩個海賊送了兩個海賊進監獄順帶拿了點賞金當生活費，順帶還撿了個兒子回來。這麼說戰國桑，你也算是有後了。」
戰國咳嗽都快咳得驚天動地，期間站在外面的勤務兵路易士還扭頭來看了一眼，看到瑞吉娜的偷笑和戰國的狼狽就縮了回去，十分貼心地徹底關上了大門，並在外面拉好了個「非特殊軍情回避」的牌子。
「路易士一如既往地貼心，看來我和羅西都不用擔憂您一把年紀沒人照顧再加上有著整天想著搬空海軍財政的卡普中將從而導致您禿頂了。」
「瑞吉娜！」
「染髮不好，容易掉頭發。1123，也就是歐西雅那孩子也挺讓您頭禿……不是，頭疼的，我理解。」
放下雜誌，瑞吉娜從兜裡拿出了一罐黑芝麻放在戰國的桌子上：「每天吃一勺，我裡面還放了核桃。您悠著點，生氣傷肝。」
「……」
「差不多了，會客時間要到了，我先走了。」
「瑞吉娜。」
手放在門把手上，瑞吉娜回頭對著戰國笑了笑，仿佛根本就沒注意到他複雜的表情：「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父親。」
「我不是個負責任的父親。」
「不，很負責任了。下個月或許是羅西來，請多擔待。」
抬手對著戰國行了個軍禮，瑞吉娜拉開門看著外面的牌子，順手翻轉放到一邊，對著笑眯眯的路易士行了一禮：「您照顧父親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偶爾也回來看看吧瑞吉娜小姐。」
「我一個月回來一次，還不夠勤快麼？」
「當然，元帥的意思估計就想讓您天天在家。」
「那可不行，外面的世界精彩得很，而且我又找到了個新……咳，沒什麼。」
差點說漏嘴，瑞吉娜看到路易士的表情也沒解釋，在將要出門的時候轉了個彎，繞過一層之後找到了一間辦公室。偶爾有路過幾個海軍，看到自己的表情活像是見了鬼。
「歐，歐西雅少將？您不是之前才……」
「啊，我是歐西雅的姐姐，不要在意相貌的問題。」
想到1123這個不省心的妹妹，瑞吉娜笑著搖了搖頭把戰國給自己的身份牌亮了表明身份。想也知道歐西雅肯定是接到自己來總部的消息故意來晃一圈，然後用類似于「雙胞胎」的景象去耍人了。
走到一間辦公室順帶收穫了無數驚悚的眼光，瑞吉娜覺得有些好笑，站在一間辦公室的門口也沒敲門直接推開了。
這間辦公室的主人似乎坐在辦公椅上看著窗外，眼睛閉著仿佛是睡著了。瑞吉娜慢慢走了過去，在他身後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她微微向前傾，聲線稍稍轉換了一下，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猜猜我是誰？」
閉眼休息的大將先生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窗外灑進來的陽光明媚而溫暖，放在腿上的小提琴讓他有些許安穩的情緒，遮住眼睛的溫度也熟悉得讓他徹底放鬆了下來。
抬手握住那雙手，薩卡斯基依舊閉著眼睛，整個人身上縈繞的冷硬氣息卻已經徹底消散。
就像是理應如此一樣，他睜開了眼睛，聲音裡帶上了只有瑞吉娜能夠察覺到的笑意。
「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我說過是HE的，絕對是最好的HE了
下一章是瑞吉娜穿去原著頂上的番外吧，風格是爆笑風吧【沉思
好了麼麼噠，謝謝大家支持也一路陪伴娜娜走到這裡，愛你們哦！新坑已經開了，有興趣可以看一眼收藏下w
她是主角好友[綜]，綜主小英雄＋fgo
第55章 番外
我叫艾斯，是一名海賊。現在所在的現場是頂上戰爭戰況很熱烈，我看著對面的大將赤犬舉起拳頭想要弄死我弟，腦門發熱瞬間往前就算死也無所謂了……啊咧怎麼不痛？
我是瑞吉娜，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來到了這個地方，謔白鬍子和海軍打起來了，我爹戰國在上面旁邊跪著我乾兒子艾斯，我在一邊啃爆米花偶爾給兩邊拉拉架。結果突然我老上級卡普的孫子掉下來了，他往前沖了，他救下我乾兒子了。我老公鐵定不滿意，他上前了，他揮拳了，他想弄死我老上級的孫子那還行？我乾兒子也是個傻的他就撲上去了，我想這特麼不行啊，於是我就上去，把他給攔下了。
不過我覺得也有點不對，畢竟我之前就把艾斯救下來順手把黑鬍子送監獄裡面去了……嗯，管他呢。哦，我看到我老公臉黑了，等等這真的是我老公？我老公敢對我臉黑？算了不管了，先把乾兒子救下來再說，回頭我還要給他安利海軍呢。
我是薩卡斯基，現在是在頂上，海軍要秉持絕對的正義，所有的海賊都必須要消滅掉！艾斯是必須要幹掉的，海賊王的兒子，就算有卡普的孫子過來也不行！而且兄弟關係好我覺得對著卡普的孫子打過去那小子肯定會來救人，然後我就一圈揮了過去決定一石二鳥，結果居然被一個人給擋住了。
我下了十成的力氣被人擋住，那個帶著兜帽的人還是個女人，紅頭髮，看著我一臉淡定還帶著點不可置信，還有點莫名的疑惑，順帶著看了一眼樓上的戰國。
不知道為什麼我也下意識往那邊看過去，然後就看到了一臉懵逼的元帥。
我是戰國，為什麼你們都看我？
我是路飛，我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我只知道她救下了艾斯。我喊了一聲謝謝，然後看到她轉過臉剛想點頭，赤犬就又舉起了拳頭。
我拉著艾斯瞬間後退，順帶提醒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用手裡的刀一擋，然後她的兜帽掉了，頭髮紅的和艾斯的火焰一樣。
「薩卡斯基，好久沒打了，我還挺懷念的。」
啊咧？
說那句啊咧的是我，我是庫贊，我在絕贊摸魚……啊不是，我在分析那個女人的身份。說起來那個女人看上去站姿什麼的絕對是海軍出來了，還喊對薩卡斯基直呼其名？嗯？按照我的直覺來看有情況，就是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說起來這個女人還挺厲害的，居然可以打過薩卡斯基，波魯薩利諾，你怎麼看？
我是波魯薩利諾，我覺得這個女人有問題，應該是海賊那邊的人，白鬍子這邊……
我是瑪律科，我很懵逼，本來我都要叫出來了結果硬生生被打斷，憋著一肚子氣很不爽。這個女人我看著怎麼覺得有點不爽，海軍味道真濃，絕對是個海軍。但是她救下了艾斯……嗯，應該是從海軍中退下來的人？不過為什麼要救艾斯呢，這是個問題，老爹，你覺得呢？
我是白鬍子，我也在分析……不，我在守護我的兒子們的同時順帶著在思考現在的狀況。庫拉拉拉不管啦反正不管是誰救下艾斯都是好樣的，不過確實這女的絕對是海軍。嗯，好像她還認識我和戰國？特地往我這邊看了一眼是什麼情況？
我是瑞吉娜，是的又是我，我覺得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按照某些套路，差不多就是我老公要幹掉我閨蜜的兒子，我幫我閨蜜的兒子擋了一下他凶我。我爹站在上面盯著我，身後是我閨蜜兒子的乾爹。我和我閨蜜兒子的乾爹交情也還行，我閨蜜兒子還護著他的幹弟弟，而他幹弟弟的爺爺是我以前的上級……
這破關係我不想理了，反正我覺得我好像穿了個世界線而這個老公不是我老公，那麼我就懟吧。大不了回去了再和我老公說說話，告訴他我遇到了個平行世界的你，是個傻逼，我爹戰國都嫌棄他，所以肯定不是個好薩卡斯基。
我是戰國，我什麼時候有了個女兒？
我是卡普，我看著我孫子和我孫子以及那個女人，開始思考她和他們的關係。感覺不像是艾斯的女朋友啊，怎麼好像和薩卡斯基更有點苗頭？嗯，怎麼感覺她看我的眼光也很複雜，樣子像個海軍，戰國，你怎麼看？
我是戰國，我之前就說了兩句話就被人打斷了，非常不爽。現在終於來到問我怎麼看，雖然我也挺懵逼的但是我覺得眼前這個情況很詭異，海軍海賊都開始看熱鬧，熱鬧雖然確實挺好看的……不對，熱鬧有什麼好看的？尤其這個熱鬧還牽扯到我！不過這個女人確實好像對薩卡斯基非常瞭解，嗯，有情況。
我是薩卡斯基，眼前這個女人太瞭解我了，而且眼神很不對勁，我不喜歡她這樣的眼神。但是不得不說她還挺好看……不是，她居然站在海賊這邊，不可理喻！
我是瑞吉娜，我他媽現在是賞金獵人，不可理喻個鬼。
我是薩卡斯基，你他媽是賞金獵人對面出了多少我給你十倍，站在海軍這邊來。
我是瑞吉娜，對面給了我個乾兒子你能給我麼？呵，你能給我什麼？給我個老公？
……
我是莫比迪克號，實際上我還醒著，我也沒壞，我看到這一幕笑出聲。
我是海鷗，停在莫比迪克號上，我發誓它沒壞，還聽到它在那邊笑，因為我也在笑。
我是克比，我……噗。
克比不要笑了！哦，我是貝魯梅伯，我很想笑，但是這種時候誰敢笑啊。
我是米霍克，噗。
我是波雅·漢庫克，艾斯，不知名的紅發小姐，你們救了路飛，妾身真是太感激了！那個什麼赤犬的表情真有趣，噗。
我是熊，雖然我已經完全改造，但是，噗。
我是多弗拉明戈……這個女的看過來了！呋呋呋，她朝我過來了，我覺得有點問題。
我是瑞吉娜，我決定先放過薩卡斯基，反正他現在好像被我刺激得不輕，先去砍多弗拉明戈吧。你給羅西南迪開了一槍，老娘還你三刀六洞。
我是月光·莫利亞，嘿嘻嘻嘻這簡直太好玩了。
我是艾斯，所以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路飛覺得這個場面很好玩，我也覺得……咳，老爹，你現在怎麼樣了？
我是白鬍子，我沒事，這戲我能看一百年。話說羅西南迪是誰？這名字沒聽過啊。
我是戰國，羅西南迪……
我是多弗拉明戈，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羅西南迪！很好，很好！
我是薩卡斯基，羅西南迪好像是以前的一個海軍上校。
我是波魯薩利諾，那上校還是多弗拉明戈的親弟弟，我記得好像去他那邊當了臥底。
我是庫贊，是這樣沒錯，他還是戰國的養子，最後被多弗拉明戈親手殺了。
我是鶴，是這樣，不然我為什麼死追著多弗拉明戈跑？羅西南迪那孩子這麼好，唉……打得好，多來兩下，姑娘我看好你哦。
我是火燒山，所以現在大家都在看紅發少女追打多弗拉明戈？等等，她叫什麼誰知道？戰國元帥，如果說是真的的話，那麼也就是說這位是羅西南迪的姐姐，您的大閨女？
我是戰國，我不知道。另外我啃了人人果實大佛形態，佛了。
我是路飛，現在好像很好玩的樣子，艾斯，我們也去玩吧。
我是艾斯，我覺得現在應該和老爹匯合，不過確實很好玩，這種看海軍八卦的機會真不多。
我是艾斯的帽子，我也覺得。
我是艾斯的紅項鍊，我也覺得。
我是艾斯的褲子，我也覺得。
……
我是克洛克達爾，我覺得我折騰的阿拉巴斯坦國比起海軍來說真是弱爆了。
我是伊萬科夫∼叫我小伊萬∼不覺得很有意思麼，尤其這可是元帥的八卦，很少見的吧？
我是羅，是的我現在心情很複雜，但是看多弗拉明戈被揍，我超爽。
我是巴基，所以說快繞回來告訴我現在應該做什麼？
我是Mr.3，我覺得現在應該摳腳看八卦。
我是鼯鼠，禁止海賊看八卦。
我是瑞吉娜，我覺得現在應該差不多跑了，因為感覺好像那邊的牽引力來了。哦對，回去的時候我要找一下艾斯，就捅了多弗拉明戈兩刀，欠著回頭給。艾斯，你要不要來海軍？當年你爹死活讓我上船完全不顧我還是個海軍中尉。所以，你看啊我老公……算了，我爹是戰國元帥，你爺爺卡普中將，我好歹以前也是個上校，保你從少尉開始做起沒問題。嗯，五險一金還有假期，日常無限好還能正大光明槽老大。
你爹當年煩死我了，現在天道好輪回我終於有機會來煩你了，給個准話咯？
我是艾斯，我不要。
我是瑞吉娜，你不要也得要。
我是路飛，不要拉艾斯，他說了不要！
我是瑞吉娜，不要就算了，反正這個世界線不是我的世界線，我就嘮叨一下。哦對，我要回去了，想知道我老公是誰麼？
我是在場所有的海軍和海賊，嗯，我們想知道。
我是戰國，對不起，我不想知道。
我是卡普，我覺得我已經知道了。
我是波魯薩利諾，我也覺得我知道了。
我是庫贊，為什麼你們都能知道？
我是薩卡斯基……
我是瑞吉娜，我老公是薩卡斯基。不是這個，是另外一個。這個簡直暴躁，見面就想揍，怪不得我爹戰國不喜歡他，活該。
我是戰國，所以說——
我到底什麼時候有了個女兒！！！！
·
我回來了，我是瑞吉娜，我思考了一下剛才我剛才不知道經歷了什麼玩意兒的東西，決定回頭給我爹再送一瓶護髮素。
再給羅西南迪送一瓶跌打膏藥，回頭再去讓薩卡斯基戒煙。
以及跑一趟白鬍子那兒，持續給我乾兒子安利五險一金好了=w=
-完-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這個番外我碼的超開心也超滿足，所以全文就這樣結束啦，麼麼噠！
愛你們哦【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