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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海賊王)吃窮鷹眼的800天》作者:嫻川【完結+番外】

《(海賊王)吃窮鷹眼的800天》作者:嫻川【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9638個瀏覽者
文案:
  
本文又名,《七武海攻略手札》《大劍豪的『股市』套牢》《頂上戰爭回來後發現『花唄』從天而降》。
  
佩佩又粘又吵,
索隆鋼鐵直男,
只有鷹眼既有本事又耐得住煩。
  
內容標簽: 海賊王 歡喜冤家 因緣邂逅 近水樓台
搜索關鍵字:主角:佩羅娜,鷹眼米霍克,索隆 ▏ 配角:紅發香克斯,羅,多弗朗明哥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庫拉伊咖那島的日常
  
立意:遇見你之後

原創網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23-5-11 07:51 編輯 ]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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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這是我家,不是如家

  庫拉伊咖那島。

  瘦骨嶙峋的枯樹,彎曲的巨大枝條。

  在一聲驚雷後,荒涼的廢墟形成的掩體後面響起此起彼伏的叫聲。

  「狒狒?」

  佩羅娜飄在天上,驚詫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巨大狒狒們。

  它們像人類一樣拿著武器,還穿著盔甲,眼睛裡滿是凶光。

  最前面的兩只嘰嘰的交流了一通,然後一只塊頭稍大的上前一步,齜出鋒利的犬牙,從喉嚨裡爆出一連串的怪叫,對著它們用拇指指了指自己的紅鼻子,於是剩下的紛紛識趣的退一步,把場子讓了出來。

  「它們在說什麼啊?」佩羅娜問。

  「誰知道啊,」

  滿身繃帶的索隆拔出三把刀,擺出防守的姿勢,「看來是不能溝通了……」

  話還未說完,佩羅娜嚇得叫起來,只見狒狒極快的奔跑起來,身形瞬起撲上,電光火石之間,刀鋒狠狠地碰撞到一起,發出讓人牙酸的金屬交錯聲。

  索隆飛快抵擋了幾下,待要反攻,只見狒狒把手裡的刀一丟,雙手作為支撐和移動,速度不減。而像手掌一樣靈活的腳掌抓著刀柄,換成力量更大的下肢揮刺過來。

  這一擊,索隆被撞得直直後退了十余米,狒狒翻了個跟頭,興奮的手舞足蹈,原地跳了幾下,後再度撲來。

  「三刀流,牛勇鬼爪!」

  石塊碎裂的巨響後,盔甲也四分五裂,一閃而過的刀光變成了交錯的血線,狒狒被結結實實地擊中,倒地不動了。

  還沒等佩羅娜松口氣,只見廢墟後的其他狒狒一個個探頭探腦的冒出頭來,短暫的安靜後,它們激動地歡呼起來,似乎誰被擊倒它們都很高興。

  「還有這麼多嗎?」

  她左看右看,忍不住飛得高一點。

  握刀的,背箭的,拎錘子的,抗狼牙棒的,提燧發槍和捏著飛鏢的應有盡有。

  槍響,狒狒們一擁而上。

  「龍卷風!!」

  躲過一擊的索隆咬著刀低吼。

  劍氣旋轉成一股小型颶風,把尚不入流的狒狒們給刮走了。

  可還有一些很快反應過來,飛到一半抓住樹枝借力一躍,然後就是激烈的刀劍相向。

  空氣因為打鬥變得渾濁,塵囂中,索隆繃帶下面迸出鮮血,三把刀全部脫手,在粉發少女的驚聲中,人被砸飛到了巨大的十字木碑上,在上頭撞出一個大坑,然後摔在地上。

  佩羅娜緊張地捂住臉,從張開的指縫膽顫的看著這一幕。

  ————剛才打鬥得太過激烈,一群狒狒圍毆他一個,十多道虛虛實實的劍影糾纏在一起,現在……那個笨蛋該不會死了吧?

  早知道她剛才幫把手好了,現在島上就他們兩個人,雖然跟這家伙在一起特別心累,可如果他死掉了,自己就要孤零零一個人了……

  她趕緊飛過去,「喂…還活著嗎?」

  索隆面朝下一動不動,倒是出聲回答了,只是語氣一如既往的讓人火大,「煩死了,我會分心的,閉嘴。」

  「…………」

  佩羅娜難得關心別人,結果被嗆了一嘴,頓時氣的大叫:「你這人真是不可愛啊!!人家明明在擔心你,你那是什麼口氣啊!?」

  說完,氣呼呼的把頭扭過去,「也是,我擔心個什麼勁。」

  沒有日出的早晨有些冷,索隆從地上艱難地撐起來,坐在地上。

  狒狒們圍了過來,嘴裡發出耀武揚威的怪叫,揮舞著手中的刀劍。

  「糟了。」

  看著這一幕,索隆自嘲一般評價道。

  舊傷復發,剛剛又被巨錘擊中頭部導致視力有些模糊,看了一眼離自己最近的【秋水】,他閉了閉眼,在心裡計算著在下一波攻擊到來之前,如何躲過襲擊並撿刀防守。

  「————」

  狒狒的叫聲戛然而止,保持著張大嘴巴的姿勢一動不動,一副等著吃蒼蠅的傻樣。

  索隆也頗為奇怪的睜開眼,望向聲音來源。

  腳步聲。

  狒狒的腦門開始冒汗,「嘰」的一聲,齊齊回頭觀望。

  腳步聲由遠而近,狒狒們四肢伏地,像是受到了極大驚嚇,左看右看後四下逃竄,快得像風一樣不見了。

  霧氣中走出一個黑色的輪廓,對方邁著沉穩矯健的腳步,黑色皮靴在堅硬的石路上極規律的嚓嚓作響。

  索隆的眼中出現了戒備,「這個氣息……」

  更近了,已經近到足夠看清對方的裝束,還有背後標志性的黑刀。

  「那家伙是……」佩羅娜雖然從未見過真人,但身為七武海月光.莫裡亞手下的干部、『恐怖咆哮三怪人』之一,她對大海上一些響當當的大人物還是有所了解的。

  ————七武海裡唯一一個獨身一人就成為一方重要勢力存在,而且穩坐頭把交椅,世界第一劍豪的名聲甚至蓋過了他七武海的身份。

  佩羅娜對鷹眼的敬畏向來已久,認出對方的瞬間就倒吸一口冷氣,「鷹眼米霍克。」

  鷹眼的目光鎖在了索隆身上,似在審視。

  索隆雙手握住被深深插||進石塊的【秋水】,一邊死死盯著對面的男人,一邊咬著牙想要撐著站起來,但是脫力發抖的身體卻相當勉強。

  「還是住手吧,羅羅諾亞.索隆。」鷹眼說道,

  「你的傷已經到極限了。即使不是這樣,連狒狒都打不過的家伙,還想挑戰我嗎?」

  他說的確實是實話。

  「為什麼你這家伙會在這裡?」索隆沒有反駁。

  「那座城堡本來就是我的住所。倒是你這家伙,為什麼會在這裡?」鷹眼問。

  索隆把手搭在刀柄,那把刀還是沒從地上□□,他干脆坐著,沒好氣道:「被和你一樣是七武海的【熊】給打飛了啊。」

  「原來如此。」

  鷹眼微微頜首,而接下來的話讓索隆震驚不已,

  「所以草帽小子才會和其他人出現在馬林梵多的戰場嗎?」

  聽到自家船長的消息,索隆當場失態了:

  「你見到路飛了嗎?!他怎麼樣?沒事吧?!」

  「應該還活著,但是心靈受到了嚴重創傷。」

  索隆愣住:「發生什麼事了?」

  鷹眼盯著他,陳述了剛剛發生不久事實:「他失去了哥哥。」

  「你說…什麼?」

  「火拳艾斯死在了草帽小子面前。」

  「路飛……」索隆瞳孔緊縮,低下頭,陰影出現在他的臉上。

  驀地,他不知哪裡來的力量,拄著刀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根本不像一個剛才還爬不起來的傷患,大片鮮血從繃帶裡暈出,他卻仿若毫無所覺一般:「你,你給我再說得清楚點!路飛他———!!!」

  腳下一個踉蹌向前撲去,鷹眼側身避讓,同時一記手刀劈在了索隆的後頸。

  綠頭發的劍士被利落地劈暈了。

  浮在空中、一直看著下面這一幕的佩羅娜緊張的捂住嘴。

  鷹眼突然抬起頭,正好跟佩羅娜打了個對眼,雖然只有一瞥,那雙金色的鷹目卻銳利得讓人膽寒,幾乎能將心髒掐住,她登時如被冷水澆頭,一個激靈往後竄了兩三米,哇地尖叫。

  輪到她了!!!

  現在索隆被鷹眼劈中後頸倒地,剩下的佩羅娜就成了驚弓之鳥,再加上不久前才被七武海之一暴君熊一招秒殺過,她膽子小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

  ————關鍵是,她的本體還留在顯眼的天台!

  「你!你想干嘛?!別過來,不要過來不要打我!一切攻擊都對我無效!!嗚哇————!!!」

  「鬼叫什麼,我正眼看過你一眼嗎。」

  佩羅娜立馬噤聲,捂著嘴巴在空中無措的看著他。

  雖然話語毫不客氣,對方倒不像是要對她動手的樣子,冷冰冰的臉上表情還算平靜。

  鷹眼的視線從索隆身上七零八落的繃帶掃過,

  「給羅羅諾亞治療吧,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的。」

  「憑,憑什麼,我和那個笨蛋劍士可是敵人…………好吧我這就去。」佩羅娜小聲嘟囔。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我知道我是炒冷飯。。。。可是忍不住。。。。

  暫定隔日更∼


第2章 早餐

  雖然不想被人命令,可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她不照做鷹眼砍她怎麼辦?雖然自己比那個路痴強一點,但在七武海面前肯定也是送菜的啊……

  靈體飛快飄回身體,然後佩羅娜以本體跑回來,攥住男人的褲腿,拖著就走,期間不敢耽誤一分一秒。

  清洗,上藥,包扎,降溫……

  之前救治過索隆,做這種事還算熟練。

  終於完工,佩羅娜疲憊的嘆了口氣,又有點迷茫。

  就在一個禮拜前,她剛剛被打到這個又暗又潮、充滿怨念的城堡,短暫的驚慌之後,放出了無數半透明的幽靈在城堡裡穿箱穿櫃,半個小時後,這些等同於她的分身的幽靈又鑽回身體。

  她對這裡了如指掌了。

  城堡裡有生活痕跡,之前肯定是有人住的,可現在人不知道去哪兒了。

  不幸中的萬幸,這座空蕩蕩的城堡還有一間廚房———沒有被斷水斷電斷瓦斯,一個滿當當的雙開門冰箱和幾包航海壓縮食品能讓她至少幾周內不至於餓死。

  然後她開始滿懷希望的盼著這座城堡的主人能夠回來,或者再來個被打飛的倒霉蛋跟她作伴。

  ————這樣就能收編他為自己的新僕人,然後吆喝對方給自己端茶送水,再恭恭敬敬地把送她回【thriller bark】了。

  如今她的願望倒是全部實現———

  一個索隆,一個鷹眼。

  一個比一個不可愛。

  不,鷹眼根本不能用區區一個『不可愛』來形容了,『可怕』還差不多。

  她怎麼這麼命苦。

  好想回到【thriller bark】,又熱鬧又有一大堆毛絨玩具還有一大群衷心又可愛的僕人。

  思及至此,佩羅娜突然想起鷹眼之前說的「草帽小子」「馬林梵多」「戰場」等等之類的關鍵詞,

  ————草帽小子可是前不久剛在【thriller bark】大鬧一場……

  她突然精神一振,鷹眼沒准會知道關於莫裡亞大人的消息,畢竟是同僚,管他借個電話讓莫裡亞大人來接她應該不算過分的要求……

  一樓客廳裡,

  鷹眼吃著早餐,余光瞥到了那微微打開的那條門縫,和門縫裡暗中觀察的圓眼。

  一分鐘後,門縫變大了些,出來一個頭,然後是一張臉,佩羅娜看著鷹眼,心裡有點沒底。

  又過了一分鐘,她還是大著膽子推開門,走進來之前還深吸了一口氣。

  「那個……」佩羅娜站在餐台邊擰著衣角,瞄瞄男人又瞄瞄地面,吞吞吐吐的開口。

  「坐。」鷹眼沒有看她,示意了一下擺在旁邊的早餐。

  佩羅娜趕緊坐到桌子邊。

  她張了張嘴,沒出聲,視線掃過自己面前的一畝三分地,食物正冒著熱氣和香氣……額,這該不會是鷹眼親手做的吧?

  等等,

  這種冷酷的男人親手做飯?

  立於所有劍士的頂點、一雙鷹目掃過去就惡靈退散、據說連世界政府的賬也不買的七武海,他怎麼自己親手做飯?

  當然這道理其實很好想通,鷹眼是一個人可以抵得上一個海賊團的存在。

  既然「抵得上」,那就意味著鷹眼必須是個能做飯、會航海、能修船、會醫術的全才。

  腦海裡忍不住浮現鷹眼左手拿著鏟子,右手拿著勺子的畫面。

  雖然理解,可這跟他在佩羅娜心裡的形像反差太大了,他就是拿著倆炸+彈也比拿著炊具要強啊!

  鷹眼米霍克……私底下是這樣的嗎?

  她頓時忘了自己是來干什麼的了,震驚的張著嘴,表情定格,直勾勾的盯著他。

  這會兒鷹眼叉了一只焗蝦,正在去蝦頭。

  而佩羅娜像隔著籠子看大熊貓一樣,連掰個竹子也看半天。

  她需要一點時間適應,但是在鷹眼看來時間已經夠久了,他都吃了四個了,對方的目光卻還沒有移開,於是他抬起頭:「吃完再說。」

  這麼令人倍感壓力的眼神看過來,佩羅娜在房間門口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就像是被刺了一個洞的氣球,『嗤』的一聲跑氣了。

  不過她確實餓了。

  之前捉弄了索隆大半天、追著他跑進森林、還碰到了狒狒和鷹眼、被人抓苦力把索隆拖回房間上藥包扎————期間還一直提心吊膽。

  眼前的餐盤裡裝著神奇的早餐,對面的椅子上坐著不真實的七武海,佩羅娜在桌子下摸摸肚子,朝著盤子裡看起來金燦燦的蛋黃吐司抓去。

  咬了一小口,

  好吃!上面還有香腸丁和海苔碎!

  她已經多少天沒吃過像樣的早餐了嗚嗚嗚。

  吃得差不多了,佩羅娜把溫熱的牛奶盒捧在手裡,一股氣喝了一大半。

  整個人都暖呼呼的了,舒服的喟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始玩盒子。

  「叫什麼名字?」鷹眼問。

  「佩,佩羅娜。」 突如其來的提問嚇了她一跳。

  「海賊?」

  「莫利亞大人是我的船長。」唔,牛奶要是能加上可可粉就好了 。

  鷹眼去廚房洗碗了。

  聽著那邊傳來的鍋碗聲和水聲,佩羅娜躡手躡腳的趴門去看,看了一會,對那個從容不迫的背影的恐懼開始神奇的直線下降。

  女孩子的小聰明總是很多,佩羅娜的尤其多,而且直覺很准。

  想想,人家那麼有本事的一個人,對自己這個不請自來的陌生人,不但沒有趕她走,還給多做了早餐,這已經相當容忍和善意的態度了。

  沒道理之後會揍她,對吧。

  過了一會兒,鷹眼坐到圓桌前,手裡端了一杯紅酒,開始看書。

  佩羅娜有許多問題想問,雖然現在她吃准對方不會傷害自己,可面對七武海的威懾力多少有點積重難返……她把自己的身體藏到臥室,以靈體形態飄了過來。

  「那個,我看了你上周的報紙,關於火拳艾斯被捕的……」佩羅娜鼓起勇氣搭話,「既然你也去了,是不是…七武海都被召集了?」

  「嗯。」

  佩羅娜急忙道,「莫利亞大人也參加了戰鬥?」

  「嗯,他來了。」

  「那他看起來怎麼樣?」

  見鷹眼沒說話,佩羅娜連比帶劃的補充道:

  「我的意思是……之前我們和草帽他們發生戰鬥,那個,戰鬥正酣……我就被暴君熊給拍到這兒————我明白了,熊肯定是為了通知這個消息才來的。然後你早上說,草帽小子跑到了戰場,所以那天莫裡亞大人果然是輸了嗎……帶傷參戰什麼的,嗚∼∼∼∼莫裡亞大人好可憐…………」

  「他來的時候做了包扎,後來去掉了,看著沒什麼大礙。」

  雖然提問的人說的混亂,不過鷹眼卻聽懂了,盡量描述了些細節。

  「啊?」

  陷入憂心忡忡的思考的佩羅娜一下子回過神來,瞬間有種兩人認識多年的錯覺。

  眨巴一下圓眼,她第一個反應是警惕的向後飄去,一臉防備地說出了心中所想:「你這麼坦誠是有什麼目的嗎?」

  「沒有。」鷹眼把手裡的厚本書翻了一頁,道,「你問了我就回答,有什麼問題嗎?」

  「…………」

  顯然,鷹眼並不覺得自己是外界所傳「冷酷」「陰森」「刻薄」又「喜怒無常」的那種人。

  雖然可能很多人不值得他掛懷於心,但基本的社交禮儀他自認為一直做得很好。

  在他的印像裡,他應該沒有無視過任何人向他發起的對話,哪怕對方在他看來只是個籍籍無名的小角色。

  想起在東海第一次遇見羅羅諾亞的時候,那小子目光如炬,莽撞的向他搭話,「我從未見過那麼柔軟的劍。」

  他便為這位後輩解釋了一下:「不是只有堅硬的劍才有力量。」

  而最近的一次是看見紅發來到馬林梵多,他收了刀打算離去,一個不知名海軍質問他去哪,他也好好地做了回答:只承諾對白胡子交手,與紅發對上不在協議範圍內。

  這時,窗外傳來篤篤的聲音,是一只送報鷗,它飛進來,看見裡面的人,就把報紙體貼的落在了桌上。

  鷹眼放下書,開始讀報。

  佩羅娜瞥了一眼,很厚啊,版面赫然是火拳艾斯身死的新聞照片。

  那麼強的人,真的死了……

  飛到鷹眼上空,偷偷的往下瞄,想要找到關於莫裡亞的消息。

  ……莫裡亞大人應該已經回到【thriller bark】了吧?畢竟連鷹眼都到家了,馬林梵多離得也不算遠…………當初自己被奧茲和烏索普嚇得逃跑了,希望他不要因為這個生自己的氣才好。她算明白了,外面哪兒哪兒都不如家裡舒服,等回去後她再也不頂嘴耍脾氣了…………

  然後,她看到了莫裡亞的照片,印在第二版的中欄。

  【王下七武海月光.莫裡亞戰死】

  「嗚哇∼∼∼∼∼!!!」佩羅娜當即兩眼飆淚,大哭出聲,音量幾乎掀破屋頂。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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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弄亂的

  「莫利亞大人居然戰死沙場!!」佩羅娜大腦已經一片空白,她飄在半空中,漫無目的又橫衝直撞,眼淚洶湧而下。

  她反復嚎啕著:「嗚嗚嗚……莫利亞大人!!」

  ……

  「煩死了,」鷹眼放下酒杯,杯底接觸桌面發出一聲清響,「要哭到外面哭去。」

  佩羅娜眼睛和鼻尖通紅,淚水嘩嘩的流,聞言倒是停下了四處亂轉,轉而帶著哭腔對鷹眼咆哮:

  「你說的什麼話啊?太冷酷了!!沒看人家正沉浸在悲傷中嗎?!」

  她像孩子一樣一手捂著臉,嗚嗚的繼續哭起來,另一只手指著鷹眼哽咽,「就不能說點暖心的話,再端一杯熱可可給我嘛,我可是客人!」

  鷹眼冷淡的說,「我又沒邀請你,是你們趁著我出門擅自住進來的吧?」

  他眉頭緊鎖,把那份報道又看了一遍,「倒是這份報道,缺乏可信度。」

  「!!!什麼?」佩羅娜聞言止住了哭聲,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問,「 那莫利亞大人戰死是假的了?!」

  「是生是死我不知道,」鷹眼往後翻了一頁報紙,「至少在我的記憶中,莫利亞在戰場時還活的好好的。」

  「莫利亞大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啊?」佩羅娜抹著眼淚,不甘心的追問,「明明沒有戰死,為什麼會有那種報道?」

  「誰知道呢。」

  雖然佩羅娜對這個結果還是不太滿意,可鷹眼的話到底讓她寬心了些,也保留了一絲希望。

  她擦干眼淚,不哭了,正想再說點什麼,客廳的大門卻被推開。

  一個渾身纏滿繃帶、本應該好好躺在自己房間裡的人正氣喘吁吁,步履艱難的出現在門口。

  「你為什麼起來了?!」佩羅娜率先發難。

  一會兒傷口裂開了,還不又是她包扎?

  想到這兒,她毫不客氣的指著他:「給我躺回去!你這死不了的。」

  待視線落在他手裡的東西,佩羅娜無語了:「還拿著刀……你都這個樣子了還打算出海嗎?」

  這個家伙自從幾天前被打飛到這裡,只要人清醒著就拼命往外跑,一門心思要跟他的伙伴會合……好吧,大家都是有船長的人,這次她就不嘲笑他了。

  佩羅娜攤了攤手:「我說啊,反正也打不過那群狒狒,這次碰上肯定沒命的。」

  「煩死了,跟你有什麼關系?」

  「…………」佩羅娜怒了,「你是怎麼說話的?也不看看是誰千辛萬苦把你搬回來的?!」

  索隆沒搭理她,咬著牙,一步步走過來,然後身形一個搖晃,連忙用劍撐著地面,這才沒有摔倒。

  「看吧看吧,你連路都走不好!」佩羅娜奚落道,可索隆目光卻直視著另一個人。

  鷹眼明白,這是衝他來的了。便開口問:「你在急什麼?拖著這樣傷痕累累的身體。」

  「因為我從你口中聽到了路飛的現狀!」索隆回憶起昏倒前的對話,眼中隱有焦躁,「我哪兒還能淡定!」

  他急切的看著鷹眼,「我竟然連發生過這麼大規模的戰爭都不知情————路飛他真的沒事嗎?他現在在哪裡?!再說得詳細點!!」

  說到最後索隆已經是大吼了。

  鷹眼無視了對方質問的語氣,平靜的說:「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

  半晌,索隆偏過頭:「打擾了。」

  他轉過身,拄著劍,就像來時那樣,慢慢向門口走去。

  「站住!」佩羅娜趕緊叫住他,「就算你運氣好,能順利走到海岸,也沒碰到狒狒,可你怎麼渡過大海?」

  「如果小船可以的話,城堡的西側就有。」鷹眼對他說。

  索隆停頓一秒:「承蒙你關照了。」

  他沒有回頭,消失在門口。

  佩羅娜不滿的瞪著門口:「…………這算什麼啊?!真是的!!!」

  到頭來她倒成了多事的了。

  想到索隆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無視她,和鷹眼倒是有問有答,還會說『承蒙關照』這種客氣話……差別對待到這份上,明顯就在瞧不起她!

  於是佩羅娜更氣了,她衝到門口,猶不甘心的大聲撂狠話:「白痴,我再也不管你會變成什麼慘樣了!我再也不會去救你了!! 」

  索隆一走,客廳裡只剩下鷹眼和佩羅娜。

  鷹眼是個話少的人,安靜的城堡裡就只聽見佩羅娜喋喋不休的聲音:

  「你跟他說什麼城堡西側啊,他才分不清方向呢!」

  「你肯定不知道,其實他是個無可救藥的路痴。」

  「我猜他走出城堡都得花半天時間。」

  「那個笨蛋為了找到路還把你家砍出了一個大窟窿,三角形的。」

  「中午吃什麼?我想吃熱騰騰的蜂蜜面包圈,培根風琴土豆也行———」

  「對了,那家伙還沒吃早飯呢!」

  「…………啊啊啊,我管他做什麼?!他是死是活跟我一貝利關系都沒有!」

  佩羅娜騎著小洋傘在客廳裡團團轉。

  ↓

  鷹眼把報紙合上,向樓下走去。

  佩羅娜以為他是不耐煩了,悻悻閉了嘴,但還是好奇的跟了上去。

  鷹眼去了趟儲物室,提著東西直接找到那個呼呼往裡灌風的房間。

  然後,

  竟然開始補牆了。

  看著這樣的鷹眼,佩羅娜眨眨眼,一下子想到了任勞任怨的庫瑪西,頓時心裡就有點軟,正想說點什麼————

  「幽靈丫頭,把這些收拾了。」

  男人背對著她,用短鍬指了指地上的垃圾。

  小山堆似的白布條————床單剪的,為了捉弄索隆把他打扮成庫瑪西。

  還有地上破碎的藍色冰箱罩————用來做庫瑪西的帽子。

  還有找不到蓋子、漏得到處是的黑色鞋油————用來畫庫瑪西的眼睛。

  還有濕漉漉的水盆,倒在地上的椅子,被鮮血暈開的毛巾和吃空的餅干袋子。

  第一次聽到這種稱呼,佩羅娜愣了下,「是在叫我嗎?」

  「除了你還有誰。」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大叫起來,「憑什麼?你還是男人嗎?!怎麼能讓可愛的女孩子干活!」

  「你弄亂的,你負責整理好。」

  「那你也沒找笨蛋劍士修牆啊!」

  「他走了。」

  聽出了威脅的佩羅娜一下子蔫了,她也想走啊,可莫利亞大人下落不明,她現在根本無處可去。

  冷血的鷹眼混蛋!!

  佩羅娜一邊憤憤腹誹一邊開始動手,等把房間歸位原樣,太陽已經偏西。

  而且午餐是通心粉和海鮮湯。

  ————她明明想吃草莓醬面包圈和熱可可!

  佩羅娜拿著巴掌大的抹布,把地磚擦了個三個來回才擦干淨,累得腰酸背痛,吃完飯往床上一躺,窗戶外橙黃色的光照射進來一點,輕飄飄的落在了少女的臉上。

  過了一會兒,她的眼角出現了點滴的淚光:

  「莫利亞大人從來不會讓我做這種事………庫瑪西我好想你……」

  抽噎了一下鼻子,佩羅娜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那家伙也不知道有沒有順利離開。

  很可能沒有,他哪兒有那麼大本事?還一身的傷呢!

  雖然不需要不可愛的僕人,她也使喚不動他,但是多一個人總比她獨自面對鷹眼那個冷酷的混蛋要好。

  佩羅娜以靈魂出竅的形態飄了出來,身體留在床上好好休息。

  「喂,你說,笨蛋劍士成功出島了嗎?」

  鷹眼依舊坐在桌子前,喝著他的紅酒,繼續看他早上的那本書。

  聞言,他分出一絲注意力回答說:「還沒有。」

  「…………哈,我就知道!」佩羅娜哼了一聲,打算這就找他回來。

  不過回憶起早晨的那一幕,她心裡還是有點憋屈,飄在半空一圈一圈轉悠,隔空鄙視道:

  「肯定不是迷路就是碰到狒狒了!遜成那樣還瞧不起別人,他的同伴究竟是怎麼忍得了他的啊?這種人死了最好,省得還要人操心!」

  其實索隆的槽點也就那幾個,抱怨了五分鐘後,加上心緒不寧,佩羅娜的話開始不可避免的重復了:

  「呃……早點死了好……讓別人操心……」

  「要是擔心羅羅諾亞的話,去看看他就行了。」鷹眼安然的翻閱著膝蓋上的書,平靜的插了一句。

  「開什麼玩笑?!」

  佩羅娜大叫一聲,俯衝到他面前,「我為什麼要擔心那種家伙?!!」

  對方頭也不抬:「也是,他不是那麼容易就死掉的男人。」

  但真聽到他這麼說,佩羅娜又忍不住干巴巴道,「可……那家伙被熊拍飛的時候就已經破破爛爛遍體鱗傷了。」

  男人沒再說話,看起來正專注於閱讀。

  她又補充:「如果這次再和狒狒打起來,沒准真的危險了……」

  見鷹眼依舊是不聞不問的態度,佩羅娜五官都糾結到一團,幾秒鐘後破罐子破摔一般衝出城堡,嘴裡大叫可惡。

  干枯彎曲的枝椏在橘紅色的黃昏裡掛著晚霞,仿佛有火焰在燃燒。

  「我才不是擔心那個笨蛋!只是他萬一死了,我今後就不得不和對毛絨玩具毫無興趣、連面包圈三明治熱可可都不給我、冷血又無情的鷹眼混蛋一起生活了!」

  「這日子我是絕對過不下去的!!」

  佩羅娜直奔海岸,四周靜謐得可怕,一個人沒有,海水正在退潮。

  四處環顧了一圈,試探著喊:「笨蛋,還活著嗎?」

  他應該早就到了,但是周圍一點痕跡都沒有,如果帶著小船,起碼會有拖行的痕跡啊。

  這時,佩羅娜想到了一點:「是又迷路了吧?!」

  這是要找死她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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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艱難的又一個早餐

  天都快黑了,佩羅娜沿著海岸,在森林穿梭了一大圈,無果。

  「真是的!!他究竟到哪裡閑逛去了?!」她苦找不到,憋著一股火抱怨起來,決定回城堡附近看看。

  「果然,那家伙還磨蹭在這種地方!」

  就是上次被狒狒給錘飛了的古戰場廢墟,索隆拿著三把刀陷入了苦戰。

  在他附近,一艘小船被劈成兩半,裝著補給的木桶也四分五裂,而狒狒們嘰喳亂叫。

  而鷹眼正坐在那個巨大的木質十字形碑上,抱著胳膊,一副「隨便你吧」的態度。

  ————勸說對方養傷,結果被無情打斷。

  ————科普狒狒難纏,被不領情地頂撞。

  ————主動提出庇護,又被不禮貌地拒絕了。

  佩羅娜飛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索隆被正面擊中,倒地,繃帶被鮮血迅速滲透,三把刀飛到了天上。

  「不要啊!!!!」她驚叫出聲,

  鷹眼伸手向後,作勢拔刀,把那些躍躍欲試想要過來補刀的凶殘狒狒嚇得「嘰」地抱頭逃竄。

  而他看到她的第一句就是:「幽靈丫頭,幫這家伙包扎一下傷口。」

  「……不許命令我!」佩羅娜火大地朝著他喊,「不想他死你倒是早出手啊!」

  …………

  接下來的日子仿佛陷入了某種循環。

  渾身是傷的索隆早上清醒過來,開始想方設法的出海。

  狒狒們不見不散的在老地方當起了攔路虎。

  天快黑的時候,鷹眼背刀出門,將狒狒趕走。

  佩羅娜心照不宣的跟著他去撿人。

  ↓

  這個模式持續了一周。

  佩羅娜由於被熊打飛到這裡又無處可去,不得不暫住下來,被迫開始了和兩位名為劍士的生物的同居生活。

  每天清晨,鷹眼會起床外出做些適度的體力鍛煉,然後再溫習基本刀法技術————唐竹、袈裟斬、逆袈裟、左雉、右雉、左切上、右切上、逆風、刺突等等。

  尚在睡夢中的佩羅娜被一聲聲海水拍岸的巨大響聲給驚醒,朝窗外看去,天剛亮,島上的霧靄遮蔽了日出,但是微紅的天光卻足夠看清外面:

  森林被一道風掀得劇烈搖動,就快往兩邊倒伏,而遠處的大海已經起了數十米高,像是隨時可能砸向岸來。

  「海,海嘯?」 她瞪得眼睛都快掉地,

  下一秒,樹木屹然不動,而海浪被一股力量分開了,伴隨著驚天動地的濤聲。

  「不對!」

  佩羅娜直接穿梭到鷹眼的房間,果然沒看到人。

  她回到身體,起來在屋子裡環顧一圈,把牆上的鐘表摘了,又氣呼呼的出去。

  來到海岸,鷹眼正在一下一下的揮砍海面,動作看似隨意,但是每一劍的去勢都綿延不絕,帶著劈山裂海之力,聲勢浩大。

  佩羅娜的眼睛倒映著川林大海還有橘紅色的朝霞,從懷裡抓出表盤,幾乎摁在鷹眼的臉上,大聲道:「現在幾點啊?幾點啊?!」

  「六點,你有事?」

  「什麼我有事,是你究竟有什麼事!正經人誰大早上六點就起床?!」

  「我是個劍士,而且這個時間已經不早了。」

  「我在【thriller bark】時,從來都是上午九點起床,凌晨兩點睡覺! 」怒氣衝衝的喊完,沉默幾秒,她又扯著嘴角扮個嘲笑的鬼臉,意有所指的說:

  「只有上了年紀的人才起的這麼早!」

  鷹眼並沒生氣,反倒似有所悟的打量了她一眼:「所以你的個子才沒長起來嗎?」

  佩羅娜身高才一米六整,在這個女性身材普遍高挑火辣的世界裡算是個平胸矮矬子。

  被戳中痛腳,佩羅娜露出尖牙大聲反駁,「我才十六歲!我還可以繼續長高!」

  她振振有詞的叉著腰:「所以我需要充足的睡眠!你早上擾人清夢的話,那就是在摧殘我!」

  鷹眼顯然不想背這種黑鍋,

  「明天早上我會盡量不弄出聲音的。」

  然而事情還有後續————佩羅娜被熊打飛到庫拉伊咖那島那年對大劍豪自稱十六歲,兩年後某一天,對她滿腦子幼稚想法和異想天開的任性行為頗為頭疼的鷹眼終於忍不住說:「你已經十八歲了,身為成年人,應該有為其言行買單的覺悟。」

  哪知對方拍桌而起:

  「什麼?本公主才十六歲!正值可愛和撒嬌是特權的年齡!怎麼就十八歲成年人了?!」

  鷹眼:「……」

  鷹眼:「你究竟多大?」

  佩羅娜一口咬定:「十六歲!!要好好體貼和照顧我知道嗎?」

  這架勢是問不出來了,鷹眼決定換一種說法:「你幾歲來到了濃霧海域?」

  「十三歲,那時候我已經是干部了。」

  佩羅娜想起那時就覺得很幸福,忍不住笑起來,還有點沾沾自喜的去問他:「你十三歲的時候在干嘛?該不會還在玩泥巴吧?呵啰呵啰呵啰……」

  鷹眼說:「我十歲習劍。」

  十歲習劍,十年有成,至今未嘗敗績。

  佩羅娜倒沒質疑———也對,就算再有天賦和運氣,如果不付出大量的時間、專注和努力,也不可能問鼎『第一劍豪』的寶座。

  知道是知道,但心裡覺得挺無趣。

  不過鷹眼的下一句話讓她一下子跳了起來,

  「下次記得,你已經二十五了。」

  佩羅娜怒極:「……你,你居然套路我!我才十六歲!十六歲!還是個可愛的少女!!」

  ………………

  (畫面回到當前)

  鷹眼每天八點鐘鍛煉完身體,回去簡單的衝個涼,然後開始做早餐。

  然後,他看見佩羅娜從廚房的牆壁穿了過來,猛地向自己飛來,興衝衝的臉蛋停在烤箱前,似乎還打算把頭伸進去,帶著讓人無語又汗顏的好奇和焦急。

  可她馬上就把頭縮了回來,臉也垮下來了,「真是的,就不能做一次面包圈嗎?你明知道人家多想吃那個!」

  「有本事自己做。」

  鷹眼知道粉頭發對自己做的食物可能不是那麼滿意,可是她眼見一連幾天都是一樣的早餐,卻還能對下一頓抱有相當大的希望,也是不容易。

  …………

  「你下廚的手藝也算不錯了,」佩羅娜咬著吐司雞蛋:「話說回來,這麼多年你真的就一個人嗎,就沒有人賴著你蹭飯吃?」

  鷹眼說:「倒是有一個。」

  大劍豪的腦海裡浮現一個紅發男人大大咧咧湊過來的笑容。

  「除了我!除了我之外!!」佩羅娜衝他張牙舞爪,「而且我又不是故意蹭飯吃的,等我找到莫利亞大人會給你補伙食費的……」

  鷹眼語調波瀾不驚的陳述:「算你就有兩個了。」

  佩羅娜愣了下:「……沒別人了?」

  「別人都出現了程度不同的胃痛。」

  「……啊?」 佩羅娜愣了下,接著腦子都快炸開了,拿著餐叉的手也軟了,她偏頭使勁「呸呸」了兩聲,驚恐的抓著他的胳膊,「不!我不要做抗毒訓練!不要!!把解藥給我!!」

  鷹眼把死抓著他的手扒到一邊,「你想多了,胃潰瘍是一種心身疾病。」

  女帝曾經評價過:【再強悍的人,在那雙鷹目的注視下也會戰栗不已。】

  這句話其實可以等同於【再強悍的神經,在那雙鷹目的注視下也會消化不良。】

  光潔的大理石台面發出碗碟相碰的脆響,佩羅娜上身趴伏在桌子,世界登時充滿了「呵啰呵啰」的笑聲。

  鷹眼不動聲色的繼續吃著早餐。

  然後他聽見耳邊那個笑聲逐漸變了調,漸漸沒聲了。奇怪的抬眼一看,卻發現粉頭發正捂著嘴,那雙圓圓的眼睛蓄起了淚水,此時充滿同情的看著他。

  「?」

  「原來你不是自願選擇孤獨的啊…不過那些都過去了,人只要不放棄希望,總有一天會有好事降臨!你看,我這不就來陪你了?」

  「……」

  「放心吧,在找到莫利亞大人之前,我會多跟你說說話的。」女孩含著兩泡眼淚,拍著胸脯保證。

  鷹眼:「………不用。」

  佩羅娜卻猛地站起來,衝他握拳鼓勁:「你要記住這份溫暖,以後就算我離開了,你也要積極樂觀!」

  鷹眼把杯子一放:「吃你的飯。」

  艱難的早飯結束。

  「這份我就放到笨蛋劍士的屋子裡了,」佩羅娜扯了張紙巾擦擦嘴,對鷹眼打了個響指,端起未動的餐盤。

  「你隨意。」

  她臉上寫著『我讀懂了你無聲的請求』的自信,嘴上依舊不停: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知道你是關心他的,就是每次都被他回嗆得有點沒信心……呵啰呵啰呵啰,不用感謝我,明天給我做面包圈就好。」

  「……我又沒有拜托你。」

  佩羅娜聞言頓悟,響指變成了點贊的大拇指:「說的是,那你親自去送吧!畢竟現在已經不流行做好事不留名了………」

  鷹眼有些無語:「你以為我和他是什麼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佩羅娜:他說他要成為你男人(誤)


第5章 新的報紙

  什麼關系?

  佩羅娜攤手,不假思索地道:「因為你想有人照顧他所以才沒趕我走的關系啊。」

  她覺得自己很是機智,簡直洞察人心。

  「等他成長到能與我一戰的那天,我會將他斬殺於劍下。」鷹眼語調平板。

  佩羅娜震驚:「……」

  鷹眼又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也可能是他把我斬於劍下。」

  佩羅娜繼續震驚,

  「所以……」她聲音變了調,偷偷瞄著鷹眼,糾結好半天才不干不脆的說:「你是看上我了,才對我這麼好的嗎?」

  鷹眼不客氣的把酒噴了出來。

  鐵灰色的大理石地磚上,一灘紅色的酒液。

  佩羅娜的臉微微發紅,嘴巴動了幾下,然後轉過頭,恢復了平常的嫌棄口吻:「真惡心。」

  ……

  長方形的餐台後面擺著一個金紅色的小圓桌,上面擺著一瓶紅酒,鷹眼用餐後就在那兒讀書看報。

  佩羅娜發現,鷹眼會特別的把有關他的負面新聞給剪下來,然後貼在一個專門的本子上。

  比如最近的:

  【世界政府忠實的走狗,劍士之恥!】

  【一招被鑽石喬茲輕松接下,和花劍比斯塔打的不分上下!第一劍豪實力也就隊長級別。】

  【小醜巴基是何方神聖?鷹眼竟然甘拜下風!】

  …………

  【畏懼四皇紅發最先逃離馬林梵多戰場,毫無劍士的風範!】

  這大概就是鷹眼的「記仇本」了。

  「呵啰呵啰呵啰。」佩羅娜覺得這個說法很有意思,捂嘴偷偷笑了起來。

  佩羅娜面前也擺了一本書,不過她沒看,興致勃勃拿出她在城堡裡找到的布料和針線,開始縫玩偶。她最先做的就是庫瑪西,一只小號的替代品,聊以慰藉。

  偌大的客廳只有翻書聲和剪刀放到桌子上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

  「誒?我針呢?!!」粉頭發的聲音疑惑的響起,「我明明插在線團上了!」

  鷹眼聽見她說話就條件反射的想扶額。

  「它不會掛我衣服上了吧?」佩羅娜原地蹦了三下,然後在身上小心拍打摸索,像是盲人摸像。

  又過了一會兒,

  「呵啰呵啰呵啰,原來掉在地上了!!」

  再過了一會兒,

  一只藍白球形帽的玩具熊伸到了鷹眼眼前,語氣充滿渴望獲得認同的興奮,「看!庫瑪西可愛不可愛?」

  鷹眼拿起報紙,轉了個角度,守住自己的陣地。

  佩羅娜不依不饒的追過去,一個勁對他抖動著玩具熊,

  「你看一眼!想不想我做一個放你枕頭邊?」

  受到極大的干擾的某人終於發話:「拿開。」

  說到用眼神讓人屈服,鷹眼一個能頂三個霸王色擁有者。

  兩秒後,佩羅娜悻悻地把胳膊縮回去,「哼,難得人家好心。」

  末了,大概是覺得這樣慫了未免太灰溜溜,又補了一句威脅,「 我記住了!這輩子你都別想拿到我親手做的可愛手工!要我再主動送你,除非你是…… 」

  已經到嘴的「是我兒子」,在鷹眼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下吞了回去。

  佩羅娜卡殼了半天,終於外強中干的憋出一句:「除非你是我爸爸。」

  於是,這通威脅變得不倫不類,毫無震撼力。

  這回鷹眼不置可否。

  佩羅娜胳膊下夾著庫瑪西,氣呼呼的從一堆布頭裡找了一塊黑色的布料,暗搓搓的打算這就縫個縮小版的混蛋鷹眼,以後拿它當自己的插針包。

  剛縫出個輪廓,就聽見某人叫她,「幽靈丫頭。」

  「干嘛?少使喚我!」佩羅娜沒好氣道。

  「把報紙給羅羅諾亞送去。」

  佩羅娜抬起高貴的頭顱,挺起驕傲的胸膛,「憑什麼聽你的?我已經單方面決定跟你冷戰了!」

  「上面有草帽小子的新聞。」

  「………………」她瞪著鷹眼,像只快炸了的氣球。

  十秒後,她一把撈起報紙往門口走去,把地磚一步步跺得巨響,「真是的真是的!煩死了都!!」

  ————那個笨蛋劍士有多麼擔心草帽小子她是看在眼裡的!

  ————跟鷹眼生氣不能殃及無辜的

  笨蛋。

  佩羅娜把報紙翻了一圈,沒有找到關於莫裡亞的消息,有點氣餒。

  倒是草帽小子被確認存活在世,還上了新聞頭條【草帽路飛重返馬林梵多,默哀後敲鐘16下】

  奧克斯大鐘設立在海軍總部奧斯利廣場,連小孩子都知道,每一年過去後,政府會敲響八下表明辭送過去,然後再敲八下表示迎接新的一年。

  眼下戰爭還沒過去多久,又是搶船又是悼念又是敲鐘,出現這種事一定會被報道出來。

  佩羅娜在老地方找到了索隆,他躺在那兒一動不動,三把刀散落在地,狒狒們在打趴他後就離開了。

  俯身觀察了一下,這家伙只是頭被砍破了,腹部被割了道口子,之前的舊傷倒幸運的沒有開裂。

  她毫不客氣的推人:「快起來!你打算睡到什麼時候?!」

  索隆慢慢睜開了眼,因為被擊中頭部的原因,眼神有點對不焦。

  「我說啊,你究竟要被打倒多少次才肯放棄啊?也為我這個給你包扎傷口的人考慮一下啊!」佩羅娜叉著腰一通抱怨。

  「誰讓你多管閑事。」索隆把頭偏過去。

  佩羅娜對他這種「忘恩負義」的態度已經習慣了,下巴一揚,得意的甩了甩報紙,這次她可是拿捏住他的把柄:

  「是嗎?虧我幫你拿了新的報紙過來。」

  索隆斜瞥了她一眼,無動於衷。

  「上面可是刊登了你家船長的最新消息呢!」佩羅娜大聲道,說完,擺出「你求我呀」的囂張樣。

  下一秒,她就見識到了什麼叫「垂死病中驚坐起」。

  「你說什麼?!!!」

  索隆振聾發聵的一嗓子嚇得佩羅娜倒退一步。

  因為起來的太快,他捂著胸口咳了一口血,然後竟然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大塊的陰影籠罩在佩羅娜頭頂,而索隆像一頭凶獸一般瞪著雙眼,張著五指氣勢恐怖地要抓她,「你,這,家,伙,剛,剛,說,了,什,麼————」

  「你冷靜!冷靜一點啊!!」佩羅娜拼命擺手,冷汗都下來了。

  她從沒想過索隆這副德行居然還能追上她,像只熊一樣撲上來,兩個人一起重重摔倒,這還是他腦門砍個口子流了一臉血之後啊!

  不敢再刺激他,驚魂未定的佩羅娜靠坐在台階上,老老實實的給躺著的某人舉著報紙。

  兩分鐘後,她忍不住叫起來,「還沒好嗎?我手舉得酸死了!」

  「再等一下!」

  「還要等多久?!你是識字的吧?!默哀的話只需要敲兩下就夠了。現在又不是新年,他在那裡敲鐘的意思就很囂張了,就是告別白胡子的時代,由他開辟新的海賊時代的意思啊————順便跟你們報個平安,人還活著!!」

  「一定還有什麼玄機。」索隆不信邪,轉動眼珠把新聞又看了一遍,「路飛不是做這種事的人……雷利也在場,應該是他指使的…………」

  「別管那麼多了!你就給我快點看吧!!」佩羅娜衝他耳朵不滿的吼,她舉著報紙的胳膊已經開始沒力氣了。

  索隆咬著牙,使勁盯著報紙上的新聞,目光恨不得把它燒出個窟窿。

  「好沒好?!!」

  「你再看也看不出個花來啦!」

  「最後給你一分鐘!倒計時了啊,60,59,58……」

  耳邊是佩羅娜催命似的催促,索隆像個馬上交卷結果發現倆應用題沒寫的小學生,急得滿頭大汗。

  半晌,他的表情出現一瞬間的恍悟。

  「原來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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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教我劍術

  佩羅娜把沾了藥粉的紗布塊貼在索隆額頭,剪膠布,完工。

  果然不出她所料,自從看到草帽小子的新聞,笨蛋劍士一下子安心了,不再一個勁兒念叨要出海,養傷也比以前配合多了。

  連帶著對她的語氣也連帶著客氣了不少,至少能夠心平氣和的跟她討論他房間的擺設為什麼和以前不大一樣。

  「你的房間早就讓我換成了一個帶衛生間的主臥了!你沒發現嗎?!格局都變了啊!!」

  佩羅娜對他的辯識能力相當無語,攤開手,說:「誰叫你這家伙是個路痴,每天起床後萬一尿急找不到廁所也太可憐了,所以我就體貼的幫你解決了……」

  ————溫馨的時光到此結束。

  索隆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尖著牙齒攥拳大吼:「你這家伙少自以為是了!!」

  「喊什麼?這就是你對恩人的態度嗎?!!」佩羅娜生氣的叫,「是我天天把你帶回來包扎的啊,我還幫你帶飯回來,你這個過河拆橋的家伙,居然對我大小聲!」

  「……我又沒求你幫!」

  佩羅娜雙臂環胸,傲嬌的扭頭往外走:「哼,那你留在這兒餓肚子吧!我去吃七武海私房菜了!」

  ————午餐是披薩!

  放很多芝士和培根的那種!

  把胃填得飽飽的後,佩羅娜懶洋洋地撐開小紅傘,仰面飄在空氣裡,難得的夕陽照在臉上,暖暖的,舒服得她一動也不想動。

  鷹眼手邊一杯紅酒,正在安靜的看書。

  客廳的大門突然被打開。

  仿佛場景重現一般,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走了進來。

  然後他兩腿跪在了地上。

  佩羅娜第一個念頭就是衝過去痛罵他又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這回居然站都站不起來。

  但是綠頭發的劍士緊接著雙手伏地,把頭磕在地上。

  「拜托了,請教我劍術!!」

  鐵灰色的地磚上,索隆的聲音無比堅定,擲地有聲。

  佩羅娜疑惑的看看索隆又看看鷹眼,這是什麼情況?除了對他用消極幽靈,不然笨蛋劍士那樣極度自尊的人怎麼會給別人跪下?

  她剛張了張嘴,就聽見:

  「我真是看錯人了,羅羅諾亞。」

  明明方才還覺得黃昏溫暖,鷹眼此時的聲音卻冷的像窗外是冬天。

  「你向敵人低頭求教嗎?不知羞恥嗎?」

  男人本就內斂的音線壓到最低點,平靜,卻散發著無形的怒氣,

  「滾出去,無聊的男人,看來我高估你了。」

  佩羅娜縮了縮脖子,她從沒聽到鷹眼說過這麼嚴厲的話,雖然這些天他經常會表現出不耐煩但也從沒趕過人,她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可眼下這個場面讓人說不出的難過。

  有話好好說不行嗎?那個笨蛋劍士已經傷成這樣了,刺耳的諷刺要比刀劍砍在身體上更痛吧。

  於是首當其衝的當事人還沒怎麼樣,她眼裡倒先感同身受一般蓄集了水汽。

  已經被下了逐客令,索隆依然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鷹眼語氣不善:「你還呆在這做什麼?這樣只會很難看。」

  索隆大聲道:「我想要變強!」

  鷹眼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不再看他,「被狒狒打倒,不能出海,還若無其事回來的懦夫,我沒有什麼可教的。」

  「狒狒的話我已經打倒了。」索隆保持著土下座姿勢,咬緊牙關道,「之後就是你的人頭了!」

  他又補充一句:「但我沒蠢到自以為現在就能打敗你。」

  「……………」鷹眼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又被一言難盡的復雜取代,

  「真不理解,既然你視我為敵人,為什麼還低三下四請求我教你?」

  他盯著索隆:「這是為什麼?」

  「為了超越你! 」索隆微微抬起頭,眼神毫不退縮的直視他。

  鷹眼向來少有情緒起伏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可思議,短暫的怔愣後,他開始扶著額頭低聲笑起來,「呵呵……哈哈哈哈哈!」

  笑聲越來越大,漸漸的,能聽出身為海賊的大氣豪爽,「 你想讓我親手培養要取走自己首級的劍士嗎?真是奇怪的家伙,哈哈哈哈…… 」

  平日裡不苟言笑的鷹眼笑得臉上肌肉都抽成笑這樣的表情,好半天才平復下來,在另外兩人很受驚嚇的眼神裡,對索隆說道:

  「和以前一樣愚蠢幼稚,即便如此,也不能掩飾你不光彩的行為,看樣子你是找到了比野心更重要的東西了。」

  在索隆緊張以待的眼神裡,鷹眼嘴角上揚,語氣愉快:「幽靈丫頭,幫這家伙處理一下傷口,」

  又對索隆道,「傷好後就開始訓練。」

  索隆的眼睛裡一下子迸射出巨大的神采。

  「額,」 佩羅娜用袖子狠狠擦了下眼睛,大喊,「都說了不要命令我!!!」

  微紅的眼眶,顯然剛才哭過。

  經過博弈般的對峙好不容易達成共識的兩個男人,這一刻腦子裡的想法倒意外的同步了:

  【她哭個什麼勁啊?】

  佩羅娜自覺浪費感情,不甘心的大吵大鬧,然而鷹眼只衝了一杯熱可可,她就屈服了————巧克力的香氣實在太誘人了,這還只是烘焙用的可可粉!

  「可惡,一個個的就知道使喚我!跟我回去!」

  來到索隆的房間,佩羅娜把他幾乎包扎成了木乃伊,索隆坐在床上拿出一張小紙片陷入沉默,是生命卡,能夠指向為他們千陽號鍍膜的海賊王副手——雷利。

  「話說,你怎麼突然想跟鷹眼學劍術了啊?」佩羅娜奇怪道,「你不找草帽小子了?你退團了?」

  「怎麼可能?」索隆頭也不抬,「因為路飛右肩上寫著【3d2y】,這是只有同伴才能看懂的訊息。」

  「 3d2y?」佩羅娜拿過報紙一看,「真的誒,草帽小子身上印著字!」

  索隆看著生命卡,「我們原本約定三天後會合,為此我變成了這副慘樣……」

  「3d』指的是三天吧?!」佩羅娜恍然大悟的打斷他,「不過,這個『3d』上打了個叉,然後『2y』……」

  「2 year !」她叫起來。

  「兩年。」索隆同時說道。

  「集合從三天後變成了兩年後,其他行動只是為了吸引世界注意而演的一場戲而已,這是只針對我們傳達的信息,而且——也是路飛的決斷。」

  世界政府只會把這件事當作是對「正義之名」的公然挑釁,對全體海軍的戰書通碟,並不會注意路飛手臂上的文字。

  路飛卻能利用這次機會讓政府把自己要表達的信息傳遞給船員。

  索隆閉了閉眼,睜開:「欲速則不達,現在的我們,是無法在新世界立足的。倒不如暫停腳步積攢力量……我們一定會再次集結出航的!!」

  「……也就是說,」佩羅娜隱隱的激動起來,「我有兩年的免費僕人了!!」

  「哈?!」索隆黑臉,「你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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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人的相處模式

  今天早餐過後,鷹眼難得沒有像往常一樣坐下來看書,而是換了一身衣服去了家政間。

  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對住處進行一次大掃除,這次提前了幾天,因為他答應指導羅羅諾亞傷好後就修行劍術,不出所料的話,那個心急的家伙明天就會說他全好了,然後自己幾天內都脫不開身。

  無所事事的粉頭發少女隔著牆壁鑽進一個腦袋,正看見他戴著膠手套,把水桶裡的拖布擰干。

  佩羅娜不是什麼家務能手,但自從吃過鷹眼一頓飯後她就服氣了: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種家伙,一個人也能過的這麼從容。

  偌大的古堡是沒有其他人打理的,能做到如此考究整齊、每個房間都干淨整潔,那麼打掃的活兒只能是鷹眼他自己干的。

  可真看見大劍豪這副做派,她還是有點幻滅,就飛過去停在他眼前,

  「喂,你劍術不是很厲害嗎,為什麼還需要擦窗台拖地?」

  這個問題實在愚蠢又無聊。

  不習慣拒絕別人提問的鷹眼只好說: 「我看不到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怎麼沒有?」佩羅娜連比帶劃,模仿著索隆的三刀流.龍卷風,「就連那個家伙也會的,劍氣一卷不就全都干淨了嗎?」

  「…………」 你對劍士是有什麼誤解……

  經驗是,和粉頭發掰扯一件事很讓人精疲力盡,比砍翻一個海賊團還要累人,而且她又不是真的對這種事感興趣,那麼回答的一方越認真就越顯得可笑。

  幾秒鐘後,

  「有創意。」 以這句評價作為對話的終結,鷹眼開始繼續剛才的打掃。

  佩羅娜鼓著腮幫子看他,然後跺跺腳,扭頭飛去找索隆了。

  比鷹眼想得還快,索隆當天中午就爬了起來,拿著他的刀,三個人第一次共進午餐。

  鷹眼和佩羅娜互為飯搭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吃一會兒還間或交流幾句。而索隆初來乍到,顯然不太適應這種氣氛。

  不過飯總是要吃完的,大口的吃還能省點時間,比起鷹眼那樣的斯文的吃法,索隆做了個像征式的飯前禮,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自己的那份,把干干淨淨的盤子往前一推,「我要開始訓練!」

  「訓什麼練,你的傷還沒好!」佩羅娜咽下食物,一拍桌子,「至少得等繃帶拆下來才行!」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

  「可以,」鷹眼卻同意了,他平靜而專注的吃著自己的食物,「半小時後出門。」

  佩羅娜轉頭怒視鷹眼:「喂!」

  半個鐘頭後,佩羅娜看著那兩個人拿上武器一前一後的架勢,尤不甘心的飛過去碎碎念,「 反正你要留在這裡訓練兩年,還差這幾天嗎?不是說了讓你繼續修養嗎?」

  「時間永遠都不夠用,」索隆將和道一文字咬在嘴裡,「請開始吧。」

  時機難得,鷹眼提供的庇佑之所能夠讓他遠離成為海賊後便接踵而至的死鬥,他可以暫時卸下保護伙伴的職責,如當初在耕四郎的道場的那般,回歸到單純專注的修行劍道的生活。

  畢生目標就在眼前,觀察和參悟對方的一切同時還能得到最強者的指導,索隆明白,他必須抓緊每一分每一秒。

  ↓

  「你說你打敗了狒狒。」

  鷹眼抱著臂,嘴角微翹了一下,「 但是和人類一樣,集所有劍術於一身的狒狒,它們之中也有高低強弱之分。」

  他看著濃霧深處早已擺開陣仗的狒狒,它們剛吃了大虧,這會兒已經告狀成功,搬了它們的老大過來找場子。

  等級序位嚴明的狒狒們恭敬地讓出一條路,一個前所未見的龐然大物走了過來,從喉嚨裡發出不爽的呼嚕聲。

  鷹眼說:「統治這座島上所有狒狒的,也就是狒狒之王,和之前的那些不是一個等級的。」

  索隆注意到狒狒王背上的十字刀柄,他以鷹眼為目標,又被黑刀從正面砍傷過,對這玩意兒不可能不敏感,「那把刀……」

  「它模仿並精湛我的劍術。」

  索隆懂了,也挑起了嘴角,「有趣,」

  他咬著刀,徑直向狒狒王走去。

  戰意的目光一交彙,索隆猛地跳起,四把刀在空中狠狠撞擊在一起。

  佩羅娜緊張的看著這場颶風四起的戰鬥,她身邊的兩個幽靈扒著她同樣是一臉緊張。

  索隆雖然一直處於下風,本該很快落敗,但由於鷹眼時不時拉個偏架,使本該落到他要害處的致命一擊截轉了方向,所以戰局被拉長,變成了一場激烈的喂招拆招的體力對抗。

  這也是為什麼路飛修行時,雷利需要陪護在一邊的原因,指導是一方面,還要監護自己看中的學生在訓練中不出現生命危險,必要時予以救助。

  佩羅娜看了一會兒就無聊的去睡午覺了。

  和狒狒王的戰鬥持續了很久。

  最後,兩道弧形的劍氣在空中相接。

  一道更大的很快將較小的抵消殆盡,帶著余勢繼續飛來。

  氣息已經跟不上的索隆只能舉刀抵擋,劍氣席卷著風聲在空中呼嘯而過。迅速刮過他的人,接著嵌入地面,再無蹤跡,仿佛只是虛張聲勢。

  但是一瞬間過後,索隆整個人被掀了出去,一道血線飛在空中,他仰面朝天,重重地砸上堅硬粗糙的石頭地面。

  第二道劍氣很快飛來。

  索隆爬起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他緊緊盯著空中那道白色的斬擊,再次擺出起手式。

  鷹眼取下背後的黑刀,向著空中輕輕揮了一劍。

  瑩綠色的劍光裹挾風雷,在削掉劍氣的同時,將庫拉伊咖那島的灰霧也破開一道口子,露出一角明亮的湛藍色天空。

  「縱劍發揮到極致會產生劍氣,可以壓制遠處的敵人。你現在使出來劍氣要比常人多消耗兩倍的力量,速度上已經占了旋轉的便宜,可效果卻差強人意。 」

  鷹眼收刀的同時,用平靜的語氣指出了索隆自己也心知不如意的事實。

  「只依賴力氣的劍道是沒有可看的,以你的龍卷風為例,劍氣的軌跡太過混亂。如果三股劍氣不但不能互相增益,反而各拖後腿,最終結果就是左右兩刀被削弱,而你嘴上咬的那把只能用來擋臉。 」

  索隆低頭咬了咬牙,鷹眼說話雖然向來氣人,但從事實上來說確實令人無法反駁。

  教學結束,鷹眼開始留課後作業:

  「自己想辦法,明天下午我會檢查你有沒有進步。 」

  ↓

  今天的晚餐由此晚了一個半小時。

  「啊啊啊鷹眼你就不能快點嗎?人家都快餓扁了!」佩羅娜在客廳等得沒有耐心了,飛進廚房一邊吵一邊8字形飛舞。

  終於關火起鍋,佩羅娜一秒鐘回城復活。

  坐在椅子上,新出爐的食物剛擺上桌,她就抓起熱乎乎的面包咬了一大截,然後飛快用生菜卷了煎肉,大口往嘴裡塞。

  這次她倒是比索隆速度還快的吃完。

  「幽靈丫頭,」鷹眼叫她, 「以後你來做晚飯。」

  佩羅娜愣了下,立馬大叫:「憑什麼?連抱怨一下也不行嗎?太冷酷了吧?!我可是客人啊!」

  「下午我要檢驗羅羅諾亞訓練的成果,最閑的是你。」

  「我不會做!」佩羅娜雙手攥握在胸前,半是不服氣半是委屈的說,「以前這種事都是我的僕人來做的。」

  「我會把食材提前備好,你只需要按時間和步驟放進烤箱或者煮一下。」

  聽起來似乎很簡單……

  「那我也不干!」佩羅娜驕傲的揚起頭,「你們都有事做,所以我這個空巢少女就要留守在城堡裡干活嗎?」

  她抱著胳膊哼了一聲:「哼,大不了我也去訓練,我還要比這個笨蛋劍士更刻苦,比你們誰都要早出晚歸,我要每天最後一個回來,讓你們等我吃飯!」

  「……可以。」

  對於她明顯找借口的說法,鷹眼倒沒有質疑,也沒有表現不悅,語氣平板的安排道:「那就依然由我來准備晚餐,你每天和羅羅諾亞作息同步,晚上一起回來。」

  「希望你說到做到。」

  鷹眼淡漠的目光盯住了表情忽然心虛的粉發少女。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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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雅典娜和蜘蛛

  早晨,索隆雙手揮舞著巨大的杠鈴,嘴上還咬著一個,揮舞三千下後,又把一塊巨大的石頭扛在背上做一千個蹲起。

  早餐後修習劍道,索隆將他早年成名的招式一次次使出來,無聲的思考著自己關於劍術的靈感和反省,一次次做出微妙的改變,直到調整至趨近完美。

  下午,跟狒狒王的戰鬥中盡可能觸及他的極限,聽鷹眼指出自己的不足。

  晚上,趁熱打鐵,鞏固手感。

  佩羅娜跟了幾天就覺得無聊透了,一個糙漢子的熱身運動有什麼好看的?下午的<動物世界>稍稍還算有趣,雖然索隆和狒狒打的天昏地暗的場面似乎一直沒什麼變化,但鷹眼有時會淡淡的評價一句「有進步」,有時則毫不客氣地把索隆噎得無言以對。

  佩羅娜旁聽著史上罕見的教學片場,坐在牆頭幸災樂禍的期待著索隆的笑話。

  鷹眼冷淡的道:「心性不穩。一旦招數被攔下就變得浮躁,你最開始的幾擊還算能看,到後面卻亂七八糟!」

  索隆咬牙。

  佩羅娜看著綠頭發劍士無從辯駁的憋屈樣,忍不住捂嘴笑起來。

  「劍道由習技開始,然後進入修心。」

  說完,大劍豪突然轉向在一邊偷笑的少女,平靜的提醒:「別忘了你的決心,比羅羅諾亞更刻苦的修行。」

  「…………」額,決心什麼的……

  佩羅娜倔強的嘴硬道,「我很刻苦啊,只是我是幽靈果實能力者,跟你們的修行方式不一樣!」

  心裡卻在狂呼:這家伙怎麼發現的?

  事實是,她前幾天的外出只是在島上漫無目的的瞎轉悠,順便把狒狒的老家給摸個門清,無所事事的捱到飯點後,再把路痴的索隆領回城堡。

  就這麼一連度過幾天,她索性不出去了。但說出口的話沒幾天就推翻有點面上無光,又擔心鷹眼借此使喚她做飯。所以她用靈體先跟著出門,走遠一點再偷偷從窗戶溜回來,坐在床上開心的做了一上午的手工,累了就睡上一覺。

  鷹眼瞥了她一眼,沒有揭穿她,轉身朝城堡的方向走去。

  ————要准備晚飯了。

  倒是打了一肚子腹稿決心抵賴到底的佩羅娜在後面慢慢憋到面紅耳赤,「你趴我門上偷偷聽我動靜!!」

  「我沒那麼無聊。」

  「…………反正笨蛋劍士不是我的對手!」佩羅娜浮在空中揮拳蹬腿,大吵大鬧,「而且我又不是你徒弟,干嘛管教我?!」

  「我沒有管教你。」

  「你管了!」

  「沒有。」

  「你有!」

  「沒。」

  車轱轆話來回就是這麼幾句,佩羅娜吵著吵著自己先沒意思了,注視著鷹眼的背影變成小黑點,撇撇嘴,把炮口對准索隆,虛張聲勢的道:「給我小心點訓練!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索隆白了她一眼,拿著劍走了。

  夜深。

  今天,沉迷學習無法自拔的索隆很晚才回來。

  ————每次被挑剔的鷹眼指斥後都會這樣。

  佩羅娜打著哈欠,第n次領著迷失在樓梯間的路痴回到了房間。

  她看著索隆,想了想,又提著醫療箱過來,滿臉嫌棄道,「好幾天沒幫你治療傷口了,把繃帶拆了,讓我看看以前的傷變成什麼樣子了?真是的,我不幫你換,你自己就干脆不管嗎?該不會化膿發臭了吧?」

  「啰嗦,那點傷早好了,」索隆把刀劍往桌子上一放,「只是忙著訓練,懶得洗澡。」

  「你居然不洗澡就睡覺!!」佩羅娜用手指戳著他腦門,不可置信的叫,「你還是人嗎!?」

  索隆:「…………」

  佩羅娜瞪著他,突然眉毛一挑:「不對,你騙誰呢,既然好了你干嘛不把繃帶拆下來?」

  索隆想也不想的道:「因為沒有衣服換啊,所以用這個代替一下。」

  「…………」

  佩羅娜這才發現,對方除了一開始穿在身上的長褲,和她心血來潮給他縫的系不上扣子的小馬甲外,還真的……只能拿布條遮遮。

  然後索隆也發現了,粉發少女這會兒穿的並不是白天那套骷髏圖案襯衫和黑白連褲襪。

  她穿著花邊的白睡衣和藕荷色南瓜褲,夜色裡,一雙大大的圓眼就像玻璃球一樣,上好的布料反射著藍色窗戶的斑駁微光,像個油畫裡的貴族小姐。

  索隆愣了愣:「你還帶衣服了?」

  佩羅娜柳眉倒豎,食指戳他腦門:

  「你是笨蛋嗎?!難道我被拍飛的時候是拎著行李箱的?上衣是偷偷拿鷹眼櫃子裡的襯衫改的,反正他買了那麼多套同款備著,少一兩件也發現不了,褲子也是……總之,本公主才不會委屈自己。」

  看著索隆目瞪口呆的樣子,佩羅娜眼珠子轉了轉,更加詳細的跟他講解起來:睡衣上的十字布貼其實來自鷹眼的圍裙,松緊帶是從沙發的坐墊套拆的,她是多麼機智又天才的把它們搭配到一起,公主到哪兒都是公主,房子是別人的,生活是自己的…………

  索隆的眼神中有一絲敬佩,不得不說,幽靈女的縫紉確實不錯,雖說是改,但肩線收腰都正正好好,但就不知道鷹眼發現後是什麼表情,嗯,鷹眼他眼神好使著呢……

  想了想,他又有點不自在的道:「那能不能……」

  佩羅娜露出一個奸詐的笑容,似乎就等他這句,「不能!」

  索隆一噎。

  她挺起胸膛,像個企圖潛規則某名走投無路少女的煤老板:「除非你拜我為師,我可以教你縫衣服!」

  索隆頭頂烏雲:「……少開玩笑了!!」

  見他再不感興趣扭頭往床邊走,准備躺床睡覺的架勢,佩羅娜著急了,趕緊追過去:

  「哎哎哎,你別走啊,不用那麼正式,我教你,你學著就行了……人在江湖,技多不壓身嘛,難道你要一直纏著布條嗎?揮劍也不方便吧?學這個很有用的,以後你用床單剪兩塊布,幾下就能縫出個T恤…………」

  拜托拜托,也讓我感受一下當老師的威風吧!

  不知道哪句話打動了索隆,他同意跟佩羅娜學一下這種技藝。

  佩羅娜高興的把燈全部打開,整個房間燈火通明。

  她比量一下索隆的身材,用剪刀很快剪出半袖的雛形,興致高昂道:「來,我教你,先穿針……」

  ————可事實上,老師不是那麼好當的……半個小時後,忍無可忍的佩羅娜終於不顧師德,痛罵差生是個白痴。

  這個笨蛋在縫紉方面的天賦簡直和認路一個水平!她講了不知道多少遍,反反復復的示範穿針和鎖邊的方法,索隆不是扎錯地方,就是穿錯方向,佩羅娜光給他演示就縫出來了三件,可索隆還在致力於把布片扎成馬蜂窩,而他本人還沒有自覺,一個勁頂嘴說她教得快,講的差,完全跟不上……

  「往哪?往哪兒戳呢你?!!我剛說完就這樣嗎?!」

  「你那是手嘛?豬蹄子吧?!只有兩個分瓣的尖尖!!」

  佩羅娜指著他鼻子罵,想起曾經圍在她身邊那群衷心又機靈的動物僵屍,心中更怒:「壁畫的那只豬還會織毛衣呢!你比豬還笨!!」

  索隆惱羞的漲紅臉,「 明明是你解釋的不夠好吧?!」

  「你哪兒來的臉怪我啊!!」佩羅娜差點把針扎在他腦門,「我真是受夠你了,算了,我再也不教你了!累得要死還一點成就感沒有。」

  但索隆也沒有白挨罵,默默的把那三件短袖衣收到一邊,現在他有衣服穿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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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佩羅娜的清單

  上午,佩羅娜洗完衣服,抱著一堆晾衣架去了露台,把剛洗過的衣服掛在晾衣繩上。

  ————失去了前呼後擁的僕人,一切都要自己動手。

  島上濃霧靄靄,經常看不見陽光,晾干衣服要比別的地方要多花兩倍的時間。於是佩羅娜纏著鷹眼露一手,鷹眼這次很好說話,出門朝天上揮了一劍,一下子削掉大半的霧氣。

  襯衫和條紋褲很快干了,稍微厚點的毛絨披肩和花苞裙要等明天。

  第二天。

  「我的披肩怎麼縮小了?!」佩羅娜踩著凳子,爆出一聲能刺穿耳膜的尖叫。

  一邊的鷹眼被震得捂了下耳朵,因為閱讀被打擾不滿的皺眉,「因為它是羊毛的,」

  「……羊毛的?」佩羅娜的臉色變了,看了看手中被衣架頂了兩個鼓包的披肩,又看看那邊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冷眼旁觀的人,生氣道:「壞蛋,那你怎麼不早說?!」

  「這是你的衣服。」字字珠璣,巨堵心人。

  「你這人怎麼這麼冷酷啊?」佩羅娜不滿的看著他,把披肩往身上比了比,「那怎麼辦?我沒衣服穿了……」

  鷹眼專注的繼續看著書,隨口指點道,「用毛巾包好,放進蒸鍋蒸十分鐘,再拿出來趁熱拉伸,用熨鬥低溫燙平,應該能最大限度的恢復原狀。」

  「@&%ソ<……」佩羅娜聽得一愣一愣,半晌後咋舌,「怎麼這麼麻煩?!還不如扔了!」

  「那就扔了吧。」

  佩羅娜立馬不干了:「感情不是你的衣服,扔了我穿什麼?」

  「蒸鍋在廚房,熨鬥在我房間的櫃子。」鷹眼揮了下手。

  佩羅娜郁悶的想了下那個畫面,對自己實在沒有信心。糾結一會兒,她可憐巴巴的湊近男人,期冀的開口,「你能不能幫幫我……」

  「自己做。」

  鷹眼並不願意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瑣事耽誤自己讀書的進度,何況還是別人犯的錯誤。

  被拒絕的佩羅娜咬咬嘴唇,一跺腳,拿著小披肩去了廚房。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左右的樣子,廚房裡傳來粉頭發驚慌的一聲尖叫,隨後是劈裡啪啦的盆倒鍋摔聲。

  半晌,細微的嗚咽響起,慢慢的,那個聲音越哭越委屈,越哭越大聲,越哭越不能自己……

  吵成這樣,鷹眼只好合上書,去廚房看看情況。

  佩羅娜抱膝坐在地上,纖細的肩頭隨著她的哭噎在顫抖。

  銳利的視線掃去,鷹眼一眼就發現她搭在最上面的手背微微發紅,大約是掀開鍋蓋時忽略了水蒸氣的溫度。

  而那件粉紅色的披肩一半掛在蒸鍋上,一半搭在爐灶上,這下徹底不能要了。

  感覺到有人進來,佩羅娜淚眼朦朧的從膝蓋上抬頭,看見是鷹眼,眼淚掉的速度更凶,像小河一樣從眼角流下:

  「嗚嗚嗚……鷹眼混蛋,手疼死了,你賠我手,你賠我衣服!嗚嗚……我早就知道你冷血,沒有同情心……要是莫利亞大人在就好了………嗚哇哇哇莫利亞大人你在哪裡啊,鷹眼米霍克虐待我………」

  鷹眼:「…………」

  「疼」這個詞他已經很多年沒聽過了,平日裡有所接觸的大多都是海賊,這些海賊中又大多是劍客,火拼起來命都豁的出去,忍疼的本事更是一個賽一個的彪悍。譬如丟了胳膊也滿不在乎還想陪他比劍的摯友,傷到渾身浴血也不吭一聲還想贏下戰鬥的索隆。

  哪怕是大海上一抓一大把的普通海賊,運氣不好被抓捕押送至因佩爾大監獄,也要在沸水裡滾一圈消毒……

  ————被水蒸氣滋了一下就哭成這樣,莫利亞的手下真是讓人開了眼界。

  本來只是被迫接收了同僚不打招呼硬塞過來的兩個大活人,想著權當排解無聊的鷹眼生平頭一次被個小姑娘哭嚎著控訴虐待,深深無奈的同時也產生了「真是新鮮」之類的想法。

  不過,到底相處了一個月,哪天要是看不到粉頭發飛來飛去估計還會有些不習慣。

  平心而論,粉頭發吵歸吵,但也不會鬧到讓人覺得不可理喻。

  而且她穿梭在他和羅羅諾亞兩人既是師生又是宿敵的關系裡————這種關系說來尷尬,雙方為同性的強勢者,發展到一定階段,很快就是相殘————她恰巧的充當了一種活躍氣氛的催化劑和推遲爆點的穩定劑。

  算了,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小丫頭。(他這時候還不知道真相。)

  瞥了一眼她的手背,這種程度的燙傷連藥都不用塗,可以無視。

  鷹眼盡量溫和的說:「兩天後我會出海,回來時會帶一條披肩給你。」

  哭聲頓時更大了。

  「……」 鷹眼表情尷尬了一秒,「吃面包圈嗎?」

  「吃。」 佩羅娜抽了下鼻子,馬上止住眼淚,

  有好吃的,天大的仇都沒了。

  她抬起頭,眼圈還紅著,卻甕聲甕氣地開始討價還價了:「我也要去,我什麼都沒帶……」

  鷹眼說:「你出現在我身邊不合適,你可以把需要的東西列個清單。」

  根據粉頭發先前所說,馬林梵多戰役前,月光莫利亞曾和草帽小子交手過,既然草帽小子後來能活蹦亂跳的跑到戰場,顯然莫利亞敗了。

  那篇奇怪的戰死報道,很可能是世界政府為了封鎖消息而下達的抹殺命令。若真是這樣,被人看到莫利亞的手下跟他在一塊兒顯然會很麻煩。

  鷹眼不打算詳細去說這個理由,畢竟只是推測,說出來平白惹人傷心,好在對方也沒有追問。

  家裡一下子多了兩個活人,所以需要買更多的食物,臨行前他讓佩羅娜去問了一下,索隆點名要的東西很簡單,酒。

  不簡單的是佩羅娜本身。

  鷹眼知道這次出門要給粉頭發帶一件衣服……也可能是一套,但是當打開她寫的購物清單時,他才發現低估了此行的困難度。

  【哢吱吱】眼線筆01色號防水游泳款

  【愛麗兒】口紅,薔薇少女系列23色號。

  【美寶寶】腮紅,珠光系列桃花楓火

  【風之吟】纖巧精細睫毛膏

  【花香香】洗發水

  【多弗】護發素

  【ABCD】衛生棉條導管型(日夜混裝,每個月要用一盒)

  x霜,x水,x油,x液、x粉,風筒,劉海夾,卷發梳……

  【高力高】可可粉(畫重點!)

  【嘻唰唰】果凍,

  【汪汪汪】仙貝,

  【小鬼當家】脆脆面(紅燴味,海鮮味,胡椒味,蜜汁牛排味)……

  【公主殿下】披肩(160)(注:要兩個!!)和鞋子(225)

  【小惡魔】連體長筒襪(160)

  【沒煩惱】襯衫(160)

  【愛麗絲的秘密】白雪系列32C珊瑚粉白色花邊(贈品要發圈)洛麗塔系列低腰蕾絲粉黑條紋s碼(注:也要兩個!!)

  鷹眼:「…………」糟透了。

  居然要買這麼多、如此繁瑣又令人尷尬的東西。

  前所未有的抵觸感湧上心頭。

  ……干脆找一伙海賊讓對方來做這種麻煩的事吧,總不至於失信於一個小姑娘。

  ————一名合格的劍士面對任何困境也不能退縮。

  腦海裡不合時宜的響起一個聲音。

  那聲音時隔多年,是少年的自己曾大聲說出口、又無數次在內心告誡自我的信條。

  鷹眼定了定神,准備先去把他最眼熟的那套買下。

  ↓

  大劍豪背著像征第一劍士身份的【黑刀夜】,冷著臉走進島嶼商街的女士服裝區,頭頂烏雲密布,一身肅殺之氣,引得行人紛紛注目。

  銳利的金眸掃過周圍,眼神所過之處,皆是退後。

  櫃員退無可退,勉力撐著櫃台,強行鎮定。

  但是事情比他想的還要不順利。

  他用他過分優秀的視力掃過了每一家店鋪,發誓沒有漏看一個哪怕再小的店面招牌,卻沒有找到粉頭發要求的【公主殿下】和其余標注的牌子。

  正當鷹眼思索是哪裡出了問題,突然,他瞥見遠處有一對母女正從冰激凌車前經過。

  小女孩也就四五歲,蹦蹦噠噠的指著不同冰激凌的圖案,她身上穿的……是佩羅娜同款的粉紅小披風和花苞短裙,只是碼數小了好幾號。

  ……童裝?

  鷹眼黑線。

  女士服裝區當然找不到童裝品牌,看了下街邊地圖,隔條街的兒童服飾區要穿過母嬰區,積木區,毛絨玩偶區和親子游樂場。

  「…………」

  到最後,完成清單還是用了鷹眼最初的設想:他去港口攔下了一伙海賊,把佩羅娜的紙條交給對方船長,勒令他們一個小時內把東西買回來。

  看到紙條上的內容後,對方的眼神從絕處逢生的慶幸變成了面面相覷的詭異。

  一群五大三粗的海賊在短短一小時之內懷著極大求生欲紛紛蛻變成了婦女之友和美妝大佬。

  東西買回來了,裝了一大袋子。眼前這個恐怖的七武海看也沒看就扔到了小船上。

  惴惴不安的海賊們不知道是誰惹了這位活妖魔不爽,又怕他隨時拔刀砍人,一圈人戰戰兢兢搓著手,直到目送這艘黑棺徹底消失在海平線。

  作者有話要說:

  情人節快樂∼∼

  (?>?


第10章 『禮物』風波

  鷹眼已經出門五天了。

  索隆像往常一樣外出訓練,在森林的空地一次次練習和改良著名為「龍卷風」的招式。

  無所事事的佩羅娜飄浮在城堡上空一圈圈轉悠,時不時的發出哀嘆:鷹眼一走,她又淪落到吃罐頭啃餅干的生活。

  好想吃三明治啊。

  很多時候,能不能吃到某樣東西,就看你是更饞還是更懶。

  那個大叔其實在她面前做過好多次吐司面包,她看了幾次,差不多記住了步驟。

  就是把牛奶,雞蛋,面粉,糖,鹽,油,還有發酵粉放在一起揉成團,晾一會,再送進烤箱。

  根本不難嘛。

  反正鷹眼不在家,不如試試,萬一失敗了也沒人知道……不,她怎麼可能會失敗?!她還等著捧出世界上最好看最美味的成品拿到笨蛋劍士面前炫耀呢。

  佩羅娜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場。

  不過……發酵是要多久來著?

  苦苦思索了一會兒,佩羅娜衝進鷹眼的房間。

  那人臨走前,曾有意無意的提及了一句,「想做吃的話,我房間桌子上放著菜譜。」

  佩羅娜一眼就看見了,那是一小疊方方正正的銅版紙,優雅的手寫體,沒想到菜譜居然是大叔自己總結的…………

  然後,她的視線不可抑制地被放在菜譜上的東西吸引住了。

  兩個黑色的金屬鐵片環帶,很薄,微微半開著,雙手環攏的大小,泛著上好的金屬光澤。佩羅娜沒忍住伸手摸了一下,鐵片呈魚鱗狀柔軟銜接,邊緣卻特別順滑,像手表帶一樣,外表面還做出了優美的紋路,一股魔幻氣息……

  這什麼啊?

  等等,鷹眼走前讓她去他房間裡找菜譜,然後他在菜譜上放了這麼兩個東西……這麼一看,其實別有深意吧。

  給她的?

  這麼不可愛的東西!話說這是干什麼用的啊?

  而且,它的兩端似乎有磁鐵,靠近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吸力。每個環帶上都帶一個銀灰色的小型十字形鐵塊,螺紋連接,可以擰下來的那種。

  十字圖案可是鷹眼的logo。

  佩羅娜頓時興致高昂,拿起一個,在屋子裡轉著圈進行著頭腦風暴————她在手腕,腰,肩膀,頭頂等等地方尋找使用可能,當護腕明顯太大,圍頭上一看就太小,掛在腰帶上也不是那回事……

  苦苦參悟了一會兒,佩羅娜走到鏡子前,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她慢慢抬手,鬼使神差的往自己脖子上比劃。

  大小差不多誒……

  她突然想到了,這東西應該是chocker吧!頸帶!配合哥德風小裙子戴的!只是別人家都是用綢帶蕾絲,鷹眼創造性的用了鐵藝!

  至於為什麼是兩個……

  一個給她,一個給索隆,一定是這樣!

  雖然在她心裡,這個頸帶的可愛值還沒達到合格線,但鷹眼難得送了禮物,還是試試吧。

  佩羅娜把頭發往後攏了一下,拿起一個,高興的往脖子上一戴,不過合口的時候感覺有點小了,磁鐵「卡吧」貼上的時候,有一點窒息。

  欣賞了一會兒,佩羅娜就目露遺憾的把它往下摘。這玩意實在卡得難受,而且它太硬了。

  她一邊掰一邊腹誹:

  要是再長一釐米就完美了,她還要喘氣呢!鷹眼這家伙,能不能多上點心,她都戴著緊,索隆就更……

  ————她掰不下來了。

  大腦空白了兩秒,佩羅娜人有點呆,明明只是磁鐵而已,為什麼有這麼大力道?

  又試了兩回,她差點把自己掐死。

  佩羅娜胸悶氣短,人也有點暈,她終於意識到事情大發了,也不顧丟臉不丟臉了,連滾帶爬的去森林裡找索隆。

  「什麼啊?你是被狒狒襲擊了?!不過這什麼武器?看著有點眼熟。」

  鐵片做的環帶很薄,又跟她的脖子嚴絲合縫,確實不太好找著力點。

  「你就別管了,快幫我把它拿下來!我喘不上來氣了!」佩羅娜因為被命運扼住了喉嚨,話說快了就有點喘。

  索隆走上前:「知道了,老實呆著別動。」

  「快點快點,」佩羅娜把脖子露出來,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索隆。

  這一瞥不要緊,她眼珠子都快瞪出來,聲音也一波三折嚇變了調,「喂!!你想干什麼?!!」

  索隆背光而立,垂著眼皮看她,手中的刀高高舉起,陰影投在他身上,看上去整個人冷峻如修羅。

  白光在刃上一閃,即將劈來。

  「哇啊啊啊啊啊!!!」佩羅娜肝膽皆顫,發出驚天動地的大叫。

  …………

  偉大航路某處,載滿海賊的巨大三桅帆船傳來驚慌失措的喧嚷。

  小船上,

  一個身影雙腿<交疊,交叉的手指輕輕擱在膝蓋上。座上的男人沉默著,隱藏在帽檐下的冷臉毫無表情,卻有一股令人戰栗的氣勢。

  這場面,應是傳聞中喜怒無常的第一劍豪正在思索把擋了路的海賊船劈成幾半才好,但實際上………………

  鷹眼內心:回家吃什麼呢……

  和千千萬萬的普通人一樣,大劍豪也要糾結午飯的問題。

  從前他獨來獨往,沒有搭伙的同伴,再怎麼習慣孤獨,總是一個人也無聊了些,所以他有時候會出海打發下時間。

  如今家裡來了兩個吃閑飯的,不管怎麼說,至少吃飯這件事要比以前多了一絲動力。

  至於做飯,那兩個家伙是完全指望不上的。

  一個說:「我們船上有專門的廚子。」

  另一個說:「嗚嗚庫瑪西我好餓!」

  結果就是,連『兩個和尚抬水喝』都做不到,只能啃壓縮餅干度日。

  這倒沒什麼,做一份也是做,再多做兩人份的食物也費不了什麼事,就當稍帶手了。

  ————稍微麻煩的,多少要遷就一下他們的食譜。

  羅羅諾亞不挑食,但是高強度的日常訓練需大量的優質蛋白質食物,而在動物性蛋白中屬魚類的最好。

  粉頭發喜歡吃甜的,喝杯牛奶都要放三塊糖,所以別的食物就要盡量少糖………

  金槍魚飯團?他記得肉松放在了……

  「開炮!擊沉他!!」對面的船長破釜沉舟的一聲怒吼打斷了鷹眼的思考。

  隨著炮彈朝小船飛來,鷹眼面無表情的抬眼,「真行啊,不知死活的家伙。」

  右手從身後拔|出【黑刀.夜】,在炮彈落到離小船四十碼的距離時,刀身緩慢又隨意的在空中劃出一道細細的弧線,虛虛實實的刀影變換,在陽光下反射出漂亮的色澤。

  六發炮彈全部一分為二,炸響後紛紛落水。

  鷹眼繼續之前的思索:……肉松放在了冰箱左門冷藏第二層,如果粉頭發沒有拿它當開袋即食的魷魚絲給干吃了的話。

  懶得再揮第二刀,但凡有些腦子的家伙,看到這樣的差距就該學乖了。

  羅羅諾亞這種畢竟是少數。

  將小船調整了下方向,有什麼東西「布嚕布嚕」的響了。

  鷹眼愣了一下,從衣兜裡把電話蟲拿出來。

  說實話,他好久都沒有聽到電話鈴聲了,冷不丁聽到還有一種闊別重逢的新鮮感:

  紅發很少會給自己打電話,他們所處的立場會讓一次簡單的通訊變得麻煩重重。

  而海軍那邊也不會輕易找他,除非頂上戰爭這種級別的事件,會有傳書蝙蝠來送信。

  天夜叉和沙鱷魚他們更不會自找沒趣。

  所以……只能是住在他家裡的那兩個了。

  在他臨走前,為了以防萬一,向兩人告知了號碼。

  【沒事不要打過來】他最後特意附加一句。

  當時粉頭發答應的好好的,而羅羅諾亞更絕:【我可沒空,有事也不會打給你】

  內心嘆氣,拿起話筒。

  剛一接通,粉頭發的聲音差點把他耳膜震碎:

  「鷹眼!!你徒弟要砍死我!你快點回來!!呀——!!別追了!消極幽靈!!!」

  「…………」

  作者有話要說:

  要准備上班了,往後隔日更。

  可以猜猜環帶是什麼∼

  ↓感謝在2020-02-14 09:07:28~2020-02-15 10:18: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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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家庭調解員

  常年面癱的冷漠表情微微開裂,鷹眼舉著話筒,完全不能想像家裡發生了什麼。

  那邊聲音很亂,聽著像是羅羅諾亞摔在了地上,然後開始發表厭棄人生的悲情言論:「我這樣差勁的家伙活在世上真是抱歉……」伴隨著劈裡啪啦的聲音,大量書籍砸落在地,厚重的書架倒在地上,有什麼玻璃制品打碎了,不是吊燈就是花瓶。

  鷹眼的眉毛頓時擰成無數結,呵斥:「打鬧的話去外面!」

  沒人回答。

  一陣翻滾的雜音後,電話蟲摔在了地上。

  奔跑的腳步更大聲地傳過來,佩羅娜尖叫到一半戛然而止,羅羅諾亞再度追了上去,理直氣壯地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我是幫你早點解脫!我保證不砍死你!」

  「你滾———」佩羅娜此時有些有出氣沒進氣的意思了,從書房逃到了走廊,又殺了個回馬槍,聲音發啞,「特大幽靈炸|彈!」

  鷹眼直接掛斷電話,加快了回去的航速。

  風塵僕僕的大劍豪一個小時內就趕回了城堡,開著見聞色先找到了索隆———他還呆在書房,周圍一片狼藉,書架倒了,書桌被什麼給炸碎了,滿地的碎紙和玻璃片,亂得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往上看,窗簾只剩下一半,正瀟灑的衝他們飄揚,而窗戶破了個大洞,磚頭都掉下來一塊。

  倒是沒見到血跡,他放心了不少。

  隨口問道:「幽靈丫頭呢?」

  索隆捂著後腦勺的腫包,臉上流露出捉襟見肘的尷尬,偏過頭,底氣不足的道:「追丟了。」

  「……………」

  鷹眼很快找到了佩羅娜,她躲進了廁所,縮成一團坐在角落,把消極幽靈擺了個裡三層外三層,聽見有人推門,條件反射的想要攻擊。

  等看見鷹眼,佩羅娜真要哭出來了。

  鷹眼上下打量了她兩秒,問到了重點:「你脖子怎麼了?」

  佩羅娜哭喪著臉,手放下來,把被「可愛的頸帶」勒得死死的脖子露給他看。

  「…………」鷹眼常年面癱的表情一度變得相當微妙而復雜,兼具詭異、無語、心累,難以置信等等衝突性情感,大概可以總結為「你腦子進水了嗎?」

  「怎麼辦啊鷹眼?」佩羅娜哭道,「這究竟是什麼呀?傳說中的緊箍咒嗎?我戴上就拿不下來了,呼吸只能吸一半,我好難受嗚嗚……」

  鷹眼又看了一眼她的脖子,然後摘下了十字架小刀,說:「別動。」

  佩羅娜瑟縮了一下,眨著霧蒙蒙的大眼,表情更可憐了。

  到頭來還是要用這麼危險的辦法嗎……

  但她不敢像質疑索隆那樣問鷹眼「你手法行不行呀?」

  ————完全是多此一問,還容易得罪鷹眼。畢竟如果一定要砍斷這個金屬環帶的話,沒有誰比世界第一劍豪更靠譜更專業了。

  於是她退而求其次,作小伏低的弱弱拜托,「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要傷害到我,我以後會多幫忙分擔家務的。」

  語氣像個生病了需要扎針的小朋友央求拿著針管的護士姐姐。

  雖然每個小孩子心裡都門清,所謂「不疼哦,就像蚊子叮一下。」完全就是騙他們配合的假話,但是臨上針前得到這種溫柔的保證還是覺得很安慰。

  然而鷹眼是不可能意會這種精神的,他沒說什麼,撩開她的頭發,小刀貼近。

  佩羅娜歪著脖子,害怕又緊張的閉上眼睛,憋著氣一動不敢動。

  脖子上禁錮的感覺驀然一松,腳邊傳來金屬掉在地上的聲音。

  「……好,好了?」佩羅娜把眼睛試探似的睜開一條縫,接著全部睜開,摸了摸脖子,發現真的沒事後,在原地跳了幾下,雀躍歡呼,「得救了!拿下來了!!呵啰呵啰呵啰……」

  不愧是劍士業界公認的number1,她還什麼都沒感覺到,一切就結束了!

  ↓

  事情解決後。

  佩羅娜不用鷹眼說,極自覺的去打掃衛生了,難得的一句抱怨沒有。不過在路過索隆的時候卻把嘴角一撇,鼻子一哼,顯然很生他的氣。

  索隆對她的態度不予理會,像往常一樣往門口走去,突然一個半透明的白幽靈穿胸而過,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沮喪。

  索隆猝不及防的滾下樓梯,「嗚哇」地大喊了一聲,頭磕在台階,兩腿像青蛙似的彈起,然後語氣消沉:「對你這麼無禮的我實在罪該萬死……」

  說完反應過來,他跳起來怒吼:「臭丫頭你干嘛?!!!!」

  「哼,你說我干嘛?我照顧了你一個多月吧?你居然想砍死我!!」佩羅娜擺弄著自己手掌上的幽靈,居高臨下的怒道,「幸虧鷹眼大叔回來的及時,不過這事沒完,我要報復你!」

  「都說了不會砍到你!而且你要不要這麼雙標?!他也是拿刀把那玩意兒斬下來的好不好?!!」

  「人家鷹眼是第一劍士,肯定不會弄傷我,你怎麼能和他比?你是奔著落井下石去的!」

  「…………」索隆深深吸氣,深感職業能力和職業素養被嚴重侮辱,也許剛才他還能覺得無所謂,但現在,他認為一定得把這事說明白了。

  「雖然現在的我跟他的水平還差得遠,但斬鐵這種小事我早就會了!」

  「然後我脖子也被斬斷了!!」佩羅娜尖牙叫。

  「不會!!根本就不會碰到你!」索隆大吼,「你們的呼吸不一樣!我能聽到!」

  ↓

  萬物皆有氣息。

  道場的竹屋裡,耕四郎說:「世界上有什麼都斬不斷的劍士,但是這種劍士能斬斷鋼鐵,甚至更硬的東西。」

  「傷害所有接觸過的東西的劍,對我來說,並不是劍。」

  東海巴拉蒂餐廳外,鷹眼說:「不是只有堅硬的劍才有力量。」

  阿拉巴斯坦對戰Mr.1,索隆終於領悟:「去聆聽鋼鐵的呼吸而揮劍,便能斬斷鐵塊而不傷害柳枝。」

  佩羅娜對他這套說辭擺明不信,言之鑿鑿說他道德敗壞,恩將仇報。

  於是爭辯到面紅耳赤就快打起來的兩人跑到鷹眼那兒評理。

  索隆率先喊人:「鷹眼!你來說,是不是世間萬物的聲音不同,你聽清了所以不會砍錯?」

  「能有這種領悟,不錯。」鷹眼正在把小船上的物資往下搬,「看來你好像懂得一點霸氣了。」

  但還沒等索隆問霸氣是什麼————

  「不過並不是這個原因,上面有機關。」鷹眼毫無調停者的自覺,他擴大了矛盾。

  「………………」

  「………………」

  佩羅娜這才想起來還要跟鷹眼算賬,

  她跳腳:「果然是你設的陷阱,你人怎麼這麼可惡?!讓我拿菜譜,又把這麼可愛的東西故意放在上面,引誘我戴上去然後看我笑話!」

  鷹眼平淡的說:「是你自己的問題,誰讓你擅自動別的東西。」

  佩羅娜噎了一下,又悲憤道:「我以為它是你給我的禮物啊!」

  「…………」我為什麼要做那種事?

  默了兩秒,鷹眼解釋:「那是用來掛刀的,你當時應該看到了兩個。」

  環帶是特制的,上面做了精巧的機關,因為【黑刀.夜】的刀長和鷹眼身高幾乎持平,而作為它的刀鞘,如果不可開合,那他不可能從背後把刀拔|出來,也收不回去。

  包括那個十字形小鐵塊,也只是把刀鞘固定在衣服上的一種裝置。

  「你是說你衣服上那個?怪不得有點眼熟……可是,可是你好端端的干嘛把它們拆下來?!!」

  「因為我要洗衣服。」

  鷹眼隨手扔過來一個袋子,這袋子沉的要死————裡有三大罐可可粉,一大袋布丁,還有整套護膚品,全是玻璃瓶,再加上大毫升的洗發水等等,差點沒把佩羅娜砸個跟頭。

  作者有話要說:

  23333∼上一章問答環節MVP已經產生:止於小天使(黑刀夜固定擺放裝置√)

  →


第12章 僕人要從小培養

  佩羅娜剛想發火,抱著袋子低頭一看,發現都是自己想要的東西,立馬振臂高呼。

  時隔一個月,她再次對鏡子畫起了又粗又圓的眼線。

  「以前就想說,你的眼睛畫得有點像梅麗。」從她身邊路過的索隆隨口道。

  「梅麗是誰?」佩羅娜轉過頭,雙眼閃爍著晶亮的名為「好奇」的光。

  索隆遲疑一下:「我們最開始的船。」

  「……………………」

  她的臉頰迅速浮現了兩圈紅色———被他氣的,「你這個混蛋!可惡,給我吃一百個消極幽靈去吧!」

  「喂你……說了這麼過分的話真是對不起……我又沒說錯!」

  「再來一次!」

  「等等……這麼大聲咆哮的我真是沒臉活在世上……你給我住手!!」

  「繼續。」

  「不要!……來生我要當一顆被踐踏的綠藻……你夠了!!!」

  …………

  因為之前那個小插曲,佩羅娜把索隆收拾了一頓,還是回屋忿忿地把眼線擦了,重新畫了個細一點的。

  然後梳了梳劉海————梳子很好用,她呵啰呵啰的高興地去衝熱可可。

  做完這些,佩羅娜從巨大的客廳裡拖了一把高背椅放到天台,她打著傘抱著小熊坐在上面,旁邊小茶幾上的熱可可飄著香氣,假裝自己在度假。

  床鋪得很軟了,熱可可買回來了,玩具熊她也縫出來了庫瑪西的替代品。

  只是高興著高興著,她又忍不住想到莫利亞大人,還有庫瑪西。佩羅娜落寞的垂下肩,心裡再次回憶起『家』的好處來。

  以前總不服氣莫裡亞大人使喚她做事,可其實,莫裡亞大人對她也是有求必應的……

  以前總嫌棄庫馬西偷偷說話很不可愛,可是庫馬西會保護她,給她做培根三明治,還會給她衝熱可可……

  可現在,她失去了他們。

  思及到這兒,少女有些悔恨的抱住膝蓋。

  ↓

  晚上。

  城堡外圍不時傳來動物的嚎叫。

  它們身形極快,臉上有很高的隆起線,顏色深藍透紫,鼻子深紅直抵前額,犬齒長而尖,正是這個島上人類模仿者————狒狒。

  經過這一個多月,狒狒們從聽到鷹眼的腳步聲四下逃竄,變成了看見索隆也會紛紛避讓。

  早先那會,鷹眼曾邀請過索隆來城堡過夜————因為狒狒不敢靠近他的處所。如今這裡作為狒狒們眼中兩大凶神的居住地,本該更沒膽子過來打擾。

  「嗚嗷∼」

  「嗚嗷∼」

  「嗚嗷嗷嗷……」

  高頻高音的吼叫聲此起彼伏,聲音非常大。

  「這群家伙!嚎什麼呢。」被吵醒的索隆把枕頭翻個身,蒙在頭頂。

  「嘩啦啦——」

  安靜的夜裡,玻璃破碎的聲音非常明顯,狒狒們的叫聲更大了。

  鷹眼睜開眼睛,披上外套,背上黑刀往出走。

  有生以來頭一次被人半夜砸窗戶的大劍豪臉色當然不好,站在台階上,看著層層圍在城堡外面的狒狒們,他冷聲說:「滾回去。」

  像人類一樣穿著盔甲拿著武器的狒狒本來撅著嘴巴一通嚎,看見來人,膽怯又謹慎的往後退了一步,但是並沒有像以前一樣逃走,而是一副『我想靠過來可我又不敢』的樣子。

  體型巨大的狒狒王從後面走了過來,一臉凶神惡煞,就在今天下午,鷹眼想看看索隆這三天進步如何,它還跟索隆比試了一架。

  當然,最後的致命一擊又被黑刀攔下來了。

  「有趣,」鷹眼長身直立,抱著手臂盯著狒王,「想造反嗎?」

  狒狒王的回應是大嗓門的吼叫和劈頭蓋臉的憤怒一劍。

  狒狒王當然不是鷹眼的對手,它握著巨大的十字重劍,靈活的在四周斷壁殘垣上跳來跳去,而鷹眼看起來就氣定神閑多了,每次狒狒王落在一處地方,他都揮出去一劍將它的落腳地擊的粉碎。

  幾次之後,狒狒王落停在了巨大的十字架上,這次鷹眼猛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現已經躍到了狒狒王的頭頂,黑刀揮下,直接結束了戰鬥。

  狒狒王被砍中,但是並不嚴重。

  鷹眼本就不打算要它的命,雖然它剛剛砸了自家玻璃————哪怕它發瘋多砸幾塊,他也不會殺掉它。

  七年前,他剛選擇庫拉伊咖那島作為自己的居住地時,對它曾抱有幾分興趣,還特意為了它找了刀匠比照自己的黑刀.夜打造了一把巨大的十字柄刀,同樣的亂刃重花丁字,還鑲了同色的寶石。

  其中的殷殷囑托之意不言而喻。

  雖然狒狒王這些年長進不少,但令鷹眼失望的是,狒狒就是狒狒,不是人,它對劍技的模仿趨於完美,卻很難有自己的東西,這並不是劍道。

  狒狒王知道自己敗了,又悲哀又惱火的叫了一嗓子,蔫頭耷腦的望著城堡,一副不忍離去的模樣。

  見此情景,鷹眼有些疑惑,按理說一向懼怕他的狒狒上趕子撩他的舉動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它們半夜特意跑來,打輸了也不走,好像城堡裡有什麼……

  鷹眼頓時明白了,他毫不猶豫的來到一個房間門前。

  ————粉頭發下午就不見人影,晚飯也吃得匆忙,從晚飯到現在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幽靈丫頭,你今天把什麼東西帶進來了?」

  裡面不回答。

  「開門,我知道你醒著。」

  停頓一下,他說:「如果等我動手,這個門明天就由你來修。」

  話落,門開了一個縫。裡面露出粉色雙馬尾的腦袋,圓圓的眼睛乖巧的看著鷹眼,那通常是她知道做了不好的事情之後,心虛的表現。

  然後她把一個小布包舉起來,裡面一張又紅又皺的小猴臉。

  ————狒狒的幼崽。

  狒狒雖然生性好鬥,但是幼狒通常會得到全群保護,一旦哪頭雌狒生了仔崽,也受到格外優待,而且懷中的幼狒,也會讓其它交好的雌狒抱一抱。如果幼崽被搶奪或者被殺,那麼整個狒狒族群都會被激怒,向敵人報仇。

  今天晚上的事有了答案。

  「髒死了,把它扔出去!」

  佩羅娜抱著小狒狒往後一蹦,生怕他會跟她搶一樣,「我在我的房間裡養!我會給它洗澡。」

  「它會長的比你還大,」鷹眼陰沉的道,「而且是猛獸。」

  「你不是說,它呆在溫順的人身邊長大,就會變得溫順嗎?」佩羅娜據理力爭,「我還要調|教它當我的僕人,給我端茶倒水洗衣梳頭呢。」

  鷹眼不說話了。

  「呵啰呵啰呵啰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了吧?」

  佩羅娜覺得自己口才真好。

  「家裡只能有三個喘氣的。」

  然而鷹眼不需要找理由,作為城堡的主人,他有獨裁權,「你選擇吧,是你留下還是它留下。」

  今天下午,狒狒們都去圍觀狒王血虐索隆,只留下幾只母狒狒在家裡哺育幼崽,結果被閑逛到那兒的佩羅娜瞧上了。

  雖然成年狒狒長得醜,但是幼崽時期長得還是挺可愛的,所以佩羅娜發現它後,立馬來了主意:

  趁著它可愛的時候,她可以把它培養成庫瑪西,大不了以後變醜了再送它回去————總之她有僕人了。

  一個消極幽靈過去,佩羅娜化身「狒狒販子」,搶了幼崽就跑。

  她給它洗澡,喂了自己的那份牛奶,還起了可愛的名字,發誓今後好好對它。

  這半天都處出感情了,她怎麼舍得把它扔掉。

  「我不!!我就要養!我和庫瑪蒂不能分開!!」佩羅娜不管不顧的大叫。

  現在她已經越來越習慣回嗆鷹眼的命令,反正鷹眼對她的容忍度很高,不會把這種忤逆放在心上,有時候她沒管住嘴挑釁了一下,他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每天照舊給她做吃的。

  所以她嬌縱的喊:「我要有個伴!你和笨蛋劍士一點都不可愛!」

  鷹眼盯著佩羅娜看了一會兒,然後幾不可察的挑眉:

  「你確實是不怕我了。」

  「……」

  「你是不是覺得我最後肯定會同意的?」

  「……」

  「狒狒們正在外面索要這只幼崽,如果你執意要跟它在一起的話,就跟它們回去吧。」

  佩羅娜下意識的想說「那我走了,你別後悔。」 但是她又怕鷹眼真來一句「那你走吧。」 那她就傻眼了。她琢磨一下,又覺得這個可能性真的非常大,於是氣勢忍不住弱了下來,可她實在不想放棄庫瑪蒂。

  空氣陷入安靜,佩羅娜低頭,擰著裙角來回瞄了他好幾眼。期間反反復復的抬起眼皮對鷹眼投以呆萌又討好的目光,然而對方不為所動。

  一分鐘後,她發現事情真的沒有緩和的余地,只好傷心的說:「好吧。」

  狒狒們「救回」幼崽,又叫又跳的捶胸歡呼起來,冷不丁看到了鷹眼不悅的目光,再次記起過去被黑刀.夜支配的恐懼。

  「嘰!!!」狒狒們四腳著地,撒丫子逃回老家。

  佩羅娜有點郁悶的看著它們跑到不見了,然後鷹眼關上了大門。

  她還是忍不住為自己爭取一下:

  「城堡裡真的不能養寵物嗎?」

  「是你沒資格養,」鷹眼淡淡的道,「你都是我養的。」

  「……」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說……不要靠近野生動物

  →→感謝在2020-02-17 09:07:10~2020-02-19 09:23: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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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造鷹眼的反

  第二天早上,鷹眼從儲物室拿出好多已經落了灰的鋤頭和耙子。

  城堡西側是有一塊菜地的,鷹眼早年開辟出來,種著白菜和土豆之類的作物。

  現在,他來到城堡門前更遠一點的古戰場,刀風刮飛了上面的磚頭碎石。又砍出條條溝渠,變成一塊更大的菜地。

  一道道更高一點的土地就是田埂,然後把長長的膠皮管子套在了城堡門口的水龍頭,一直延伸到這裡。

  接下來,他去了趟森林,找到狒狒的窩。

  這些狒狒住在多岩石的低山丘陵,群體分工明顯。有的負責眺望,警告敵害的來臨,有的去森林采摘野果,捕捉食物。

  不過,由於島上多年前的一場戰火殃及森林,再加上狒狒好鬥凶殘,這些年它們可以捕捉的動物愈來愈少,好在狒狒善游泳,還能去島上的湖泊和附近的淺海捕魚。

  鷹眼找到幾只留守看家的狒狒,用眼神逼迫它們跟自己走。

  一堆農用工具散落在地,禍從天上來的狒狒們群臉懵逼,又不敢跑,只能傻看著鷹眼挖坑撒種澆水。

  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一個狒狒試探著拿起了鋤頭,其它狒狒也有樣學樣起來。

  ……

  「你,居,然,剽,竊,我,的,創,意!!」佩羅娜看到這一幕後大為光火,「你讓狒狒幫你種地,卻禁止我使喚它端茶倒水,你這個專斷的地主!」

  「我一個人能吃多少,算上你們倆也用不著種這麼多。」鷹眼淡淡的道。

  佩羅娜叉著腰呵啰呵啰嘲笑起來:

  「你的意思是你教它們自力更生?!」

  說完,她等了一會,發現鷹眼居然沒有否認。

  「顯然,連狒狒都懂得自力更生。」鷹眼意有所指的道。

  佩羅娜怒了,意思是她還不如狒狒?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我也幫忙弄一下,這樣你就說不出來什麼了吧?」靈體飄了回去,沒多久,本人怒氣衝衝的跑過來。

  也不知道是什麼種子,佩羅娜心裡想道,希望是草莓,草莓最好吃了。

  把種子一粒粒撒下去。

  話說的雖然氣吞山河,然而剛剛干了五分鐘,她就覺得腰彎的有些酸了。

  佩羅娜直起身,開始揉著後腰,遠處有一個小綠點正在上下起伏,是索隆在咬著啞鈴做蹲起。

  她心裡有點不平衡,便發起了牢騷:

  「我是欠你伙食費……可笨蛋劍士也在這裡白吃白喝啊,而且還學著你的劍術,他還比我多欠著一份學費呢?!你怎麼就看我一個人不順眼?你這是區別對待!」

  鷹眼聽到這個邏輯略微無語。

  隨著她的視線,看向那個拼命鍛煉的人影,嘴角幾不可察的上挑一下:

  「我對羅羅諾亞抱有期待。」

  頓了頓,

  「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得以見到後來者超越於我。」

  他的目光望著索隆,似乎又穿透他,看到了更遠的地方。

  「我也想看看,」他繼續說,「那個原以為無法求證的問題,最後的答案。」

  後補充一句:「我並沒有看你不順眼。」

  鷹眼難得跟她說這麼長長一段、而且很有哲學色彩的話。

  於是佩羅娜好奇起來,「咦?什麼問題啊?你居然指望綠藻頭那個笨蛋。」

  「呵……我也不想指望他,本來看好的是另一個家伙。」鷹眼說,平靜的語氣裡似乎有一絲隱晦的不滿和遺憾。

  「什麼嘛,遮遮掩掩的,」佩羅娜聽出了敷衍,有點情緒的轉過身,「這麼想有人打敗你,真是奇怪的人。」

  說完,跟著一愣,她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眼下的氣氛是那麼溫馨,她完全可以試試鷹眼究竟有幾把刷子啊!她好奇很久了!

  當初暴君熊應該是仗著果實能力才彈開了消極幽靈,那個消極長鼻子則是因為自身性格不受消極影響,可她想不出鷹眼這種……有什麼辦法可以規避她的能力。

  不能被他的名號嚇到,沒准經此一戰,她就變成了島上的老大了呢,呵啰呵啰呵啰……

  她想像著那個畫面:

  把鷹眼封印在灶台,每天給她做大餐!

  盥洗台也是他的,讓他每天刷碗!

  佩羅娜背地裡露出狡猾的笑容:擇日不如撞日,決定了,她要造鷹眼的反!

  看著不遠處的鷹眼,雙手張開,幽靈打著轉兒從她手心裡冒出來。

  半透明的白色幽靈並不恐怖,做著鬼臉漂浮在半空,圍著佩羅娜旋轉。

  「接招吧!消極幽靈!」

  真想聽聽鷹眼在失意體前屈時會說點什麼,比如『我不是鷹眼,我是條鹹魚……』之類的。

  呵啰呵啰呵啰……

  兩個幽靈旋轉,交叉飛撲,沒有重量的靈體速度相當快,眨眼間就掠到鷹眼面前。

  然而奇怪的是,在消極幽靈即將觸碰他的時候,鷹眼卻消失了。

  不對,是躲開了。

  佩羅娜一下子緊張起來,眼前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她下意識朝著那個方向伸出手掌,幽靈快速而且源源不斷的飛出來,像吹泡泡機一樣,眨眼間,空氣中群魔亂舞著半透明的條狀物。

  鷹眼淡定地在飛速的靈體中閃避著,偶爾停頓一下,下一瞬又消失了,只能看到幾個黑色殘影。

  而且每次閃現都更靠近她一步。

  越來越近。

  佩羅娜的心跳也越來越劇烈。

  雖然知道鷹眼不會真拿她怎麼樣,但是這個架勢也是很嚇人了。

  短暫又似乎格外漫長的兩秒後,一只手突然按在了佩羅娜的肩膀,把她重重的向下壓去。

  佩羅娜被人按著摔了個屁墩,傻乎乎的坐在地上,半天回不過神。

  鷹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服氣了?」

  佩羅娜繼續傻乎乎的點頭。

  消極幽靈是跟著她的視覺走的。

  而鷹眼的速度居然能快到超過肉眼的差別反應時間。

  看不到,盯不准,自然攻擊不到。

  「你本事太差,別想些不可能的事情。」

  快速的消耗掉了大半體力,又什麼便宜都沒占到,佩羅娜氣勢一下子矮了半截,「哦」了一聲,老老實實爬起來。

  手往地上一撐,結果意外的碰到了水————那根用來澆菜地的水管流過來了,水沾了土,不可避免的變成了泥。

  「啊啊啊啊啊啊啊!!」

  跳起來一摸,裙子後面濕漉漉的,果然被弄髒了!

  「你竟然把我按在地上,那麼髒的地!」

  「是你先挑戰我的。」

  「我沒挑戰你,我那是偷襲!」

  「……你居然還好意思說。」

  佩羅娜一邊擦裙子一邊鬥嘴一邊偷瞄鷹眼,對方好整以暇,還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比起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他看上去可從容多了。

  於是她不服氣的把手邊的鏟子衝他一揚,正巧又來了一陣風,塵土飛揚又塵埃落定————糊了鷹眼一臉沙子。

  佩羅娜發誓她真的沒那麼牛掰,她也沒想到鷹眼居然沒有躲,她原本只是想趁他閃避好搶他坐的石頭來著。

  而且,就衝鷹眼這個反應來看,她敢肯定他小時候肯定沒和同齡小伙伴打過群架,被人揚沙子的經驗嚴重不足。

  「…………」

  兩秒後,鷹眼提起地上的水管就往佩羅娜身上澆去。

  佩羅娜哇的尖叫,邊叫邊躲,衣服這下濕了大半,一邊抱頭鼠竄一邊腦筋急轉地考慮著怎麼反擊,一眼瞄到了個牛奶盒————她剛剛喝了一半。

  她跑過去,拔掉吸管就是一擠,鷹眼顯然打水仗的經驗也嚴重短缺,猝不及防就被身寸了一臉。

  大劍豪一下子沒了興致,把水管調了方向,想要接水洗臉,佩羅娜趁機摸到了膠皮管,「啪唧」把它從水龍頭上扯下來,然後叉著腰放聲大笑。

  她成長了,

  她圓滿了,

  她能欺負七武海了……

  「今天的家務你來做。」

  一個聲音清晰的傳來,沒有語氣和起伏,仿佛只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笑得打跌的佩羅娜一下子清醒了。

  「你不做,就沒飯吃。」鷹眼把空蕩蕩的水管扔在地上,毫不姑息的轉身走開了。

  「不!你這個小心眼的老農!」佩羅娜大聲的尖叫。

  作者有話要說:

  會讓佩佩用消極幽靈得逞一次的。。。。

  →感謝在2020-02-19 09:23:38~2020-02-21 10:51: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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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辛苦的指導日常

  訓練。

  索隆感覺到襲來的殺氣,猛地偏頭。

  和道一文字轉過一個方向,帶起的刀風卷碎了周遭的石壁,在爆破音壁的同時,與狒狒王的十字刀在空中接刃了。

  索隆落到一邊,下意識去看刀刃,發現刀刃完好無損並無缺口,這才松了口氣。

  ————和道一文字是故去的摯友遺物,也是他的修心之劍,索隆因此對它非常仔細。

  鷹眼今天帶了紅酒下來,拔掉瓶塞,立馬有個杯子伸到眼前,杯子上方是佩羅娜笑吟吟的臉。

  給她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鷹眼突然問索隆:「羅羅諾亞,你以前是不是經常把刀弄斷?」

  「是斷過幾回,」索隆承認,簡潔明晃的刀身映出他有幾分郁悶和不爽的臉,「還被你砍斷過呢。」

  「將霸氣纏繞在刀上,就算用同樣的刀也不會斷了。」

  「霸氣?」

  「你之前說你能聽到萬物的氣息,算是摸到了霸氣的門檻。霸氣是氣息的一種,想在新世界生存,霸氣是必須要掌握的。」

  索隆聞言站直了身體,臉上浮現正色。

  鷹眼繼續說:「第一種是見聞色霸氣,可以強烈感受四周氣息的力量,哪怕閉上眼睛也能感應到視線外的敵人,預知對手動作。」

  「原來在空島上那幫家伙能夠預判攻擊是因為見聞色霸氣啊,不過他們管它叫「心網」,說是讀心術。」

  「這種稱呼其實也沒錯。如你理解的那樣,只要人還活著,身體就可以發出特殊的聲音,借由這些聲音可以預測對手下一步的動作與位置,高等的「見聞色霸氣」甚至能夠短暫的預見未來。」

  「原來如此。」

  「第二種是武裝色。新世界強者如雲,想發揮出高強度的斬擊,亦或讓敵人對你斬而不傷,武裝色霸氣是最有效的手段,同樣,它也有強弱等級之分。只要覆蓋上霸氣,所有的刀劍都能變為黑刀。」

  「黑刀……我聽說,堅硬是黑刀的特點,即便是恐龍踩在上面也不會彎曲一毫米。」索隆拔|出了秋水,「我這把秋水原本就是黑刀,你的意思是給刀用上霸氣就會變得和它一樣?」

  「理論上如此,但能否做到還要看你。」

  「哪怕有一百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會做到的。」

  「呵,果真是從你這家伙嘴裡能說出來的話,」鷹眼微勾嘴角,閉了下眼,又睜開:「等你真的做到時,你盡可找我一決高下。」

  「不會讓你等太久的。」索隆邪氣一笑,眼中露出勢在必得的堅定,「還有別的嗎?」

  「第三種霸氣叫做霸王色,」鷹眼應學生要求耐心解答,「據我所知,是無需出手就能對敵人進行震懾和攻擊的能力。不過它與生俱來,無法習得,只有具王者資質的極少數人才會激發。」

  索隆:「據你所知?」

  鷹眼面無表情地道:「我不會,也沒發現你有。」

  雖然他說這話的時候真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面對學生索隆一臉「你板著臉的氣勢挺唬人的居然沒有霸王色?」的驚訝 、旁聽生佩羅娜一臉「第一劍士難道不也是王者般的存在?」 的不解,大劍豪看上去還是有點尷尬。

  「管他的,就算沒有所謂的資質,我也會變成最強。」索隆看著手裡的刀,眼中的期待和興奮一閃而過,「可怕到令人戰栗的,可不只是王者。」

  還有鬼氣凜然的修羅。

  鷹眼盯著索隆躍躍欲試的臉,說:「那麼,接下來的修行裡,希望你保護好自己的刀。身為劍士,哪怕刀刃砍缺了,也要當做自己的恥辱。」

  末了,又冷不丁撂下一句:「在領會這一點之前,不准喝酒。」

  「啊?!」索隆頓時干瞪眼。

  佩羅娜看著索隆吃癟的樣子,「呵啰呵啰」偷笑起來。

  她想,看似冷冰冰又毫無幽默感的鷹眼私底下還挺會抓人軟肋。

  於是佩羅娜抓緊機會落井下石。她對郁悶的索隆舉起酒杯,還當他的面抿了一口酒,笑嘻嘻的吐舌頭,幸災樂禍之意不言而喻。索隆當場臉黑了,而鷹眼背後有眼睛一般,轉頭看她:「你最近很閑。」

  很閑不足以形容佩羅娜。

  「去學學見聞色。在你學會之前,沒有面包圈。」

  「…………」佩羅娜笑不出來了。

  反應過來後,她立馬揮拳蹬腿的抗議:「憑什麼?我又沒拜你為師!我有權利不聽你的!」

  「我也有權利不給你做面包圈。」

  「那我也有權利吃別人做的面包圈!」

  「隨你請便。」

  「…………」佩羅娜歇菜了。

  鷹眼仰頭喝掉了杯子裡最後一點紅酒,准備回去做飯。

  ……

  索隆開始琢磨所謂的霸氣要從何練起。

  「目前只能這樣了。」索隆把常年系在左臂上的黑頭巾取下來————每次戰鬥當他要表示『老子來真格的了』,都會把它系在頭頂————只是這一次,索隆系的不是頭頂,而是眼睛。

  「不然總是下意識去用眼睛追尋對手的蹤跡,這下遮住了應該沒問題了吧?」

  他蒙著眼,拔|出三把刀,老神在在的要以這副樣子進森林找那群狒狒。

  佩羅娜被他令人無語的彪悍給震了一下:「喂,你不要命了?就算訓練也不至於用這麼危險的辦法吧?狒狒可不會手下留情………笨蛋,你在原地轉圈干嘛?你自己都沒感覺的嗎?!我還以為憑你的認路水平不可能再有下降空間了……」

  「羅嗦啊你!」索隆把頭「噌」地轉向聲音的來源,惱羞的說:「就算我找不到,那群家伙發現我蒙了眼睛也會圍過來的!」

  佩羅娜看著迷途的羔羊消失在森林裡,知道幾個小時後她又有活兒干了。

  「…………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她氣鼓鼓的嘟囔一聲,「他腦子就是個大草包!」

  今天晚餐的模式又變成兩人,大概是有感而發,吐槽欲爆棚的佩羅娜還作了一首俳句,大意是這樣的:

  「風急天高猿嘯哀,

  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踏破鐵鞋無覓處,只把杭州作汴州。」

  ————前兩天她無聊的飄在客廳裡,鷹眼光看書不理她,她也就湊頭跟著看了將近一小時的《萬葉集》,那是和之國的一種古典短詩錄。

  佩羅娜的確是個心靈手巧的(合法)少女。

  她「呵啰呵啰」嘲笑完索隆,從旁邊的小竹筐裡拿出幾根竹子削的毛衣針,至於是誰削的,除了被她煩的沒辦法的索隆不做第二人想。又拿出一團歪歪曲曲的毛線,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拆的。

  ————她才不要辛苦訓練,海賊王誰愛當誰當,區區一個面包圈威脅誰呢,大不了她自己做就是了。

  然而一周後,佩羅娜溜進廚房,發現面粉沒了。

  她:「……」

  佩羅娜的腮幫鼓成河豚,端著肩膀重重跺著腳朝客廳走去。

  她抱著綠色玻璃的酒瓶找到了渾身是傷躺在地上的索隆————因為蒙著眼戰鬥的原因,他再度變得傷痕累累。

  「喂,喝酒嗎?」佩羅娜居高臨下,對他擠眉弄眼的晃了晃酒瓶,能聽到清冽的酒水在瓶中輕輕振蕩的聲音。

  「不喝。」索隆把頭偏過去。

  「什……你這死心眼的笨蛋真是不可愛啊!」佩羅娜叉腰不滿道,「虧得人家怕你迷路找不到,還特意偷偷從客廳幫你帶出來了。」

  那箱來自東海的酒雖是為索隆買的,他才喝了一瓶就沒得喝了,其余的都放在客廳裡饞著他,而且鷹眼和佩羅娜每每當著他的面喝個起勁。

  「拿走,我還沒練好霸氣,哪有心情喝酒。」

  索隆雖然沒少頂撞鷹眼,但是在類似這種可以督促自己變強的事情上,他從不違背。

  「呵啰呵啰……」佩羅娜直起腰,「說什麼沒心情,其實你是不敢吧?」

  「嗯?」索隆把腦袋轉過來,躺在那兒一只眼睛斜瞥她。

  佩羅娜下巴揚起:「這麼聽他的話,說到底你還不是怕他?連抗爭都不帶抗爭一下的。」

  「怎麼,你不怕他?」索隆不答反問,

  「我當然———我還是有點怕的……」想起鷹眼不帶溫度的眼神望過來,她還是心有戚戚。

  索隆哼了一聲,眼神鄙視。

  「不是,我的意思是……」佩羅娜蹲下來,開始對索隆循循善誘,「一家三口裡不能兩個都怕他吧?!鷹眼現在越來越不講理,管的越來越寬,萬一以後發生什麼事,涉及到大家的切身利益了,我們兩個都慫成一窩,誰為我們伸張正義啊?」

  「膽小鬼你一個人當就夠了,」索隆咧嘴露出個嘲笑的表情:「我可是要成為第一大劍豪的男人,未來海賊王的伙伴,怎麼可能怕他?只不過他說的有道理,所以我就聽一下罷了。」

  佩羅娜很生氣。

  於是她毫不留情地戳索隆痛腳:「那你好好聽老師的話,放學不要自己回家,等媽媽來接你。」

  「混蛋你說什麼……」索隆當然忍不了這個,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倆人再度爆發了水火不容的爭吵。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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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劍客的黑科技

  今日的午餐是烤肉。

  鷹眼因為忙著在田地裡除草捉蟲,沒工夫去看火,又指望不上佩羅娜,便削了一個木頭水車,把它支在小溪上。小溪中央壘起石塊形成干燥的台面,填好足夠的薪柴點火,溪水帶著水車的木片旋轉,順便能把穿在中間木棍上的肉類均勻熏熟了。

  誰想,這個從未見過的東西吸引了佩羅娜的注意,她難得主動提出要幫忙刷蜂蜜和調料,順便玩一下水車。

  煙熏火燎了一中午,佩羅娜猶嫌不過癮,提出今天的晚餐由她准備。

  菜色是烤魚,當然,水車要借給她。

  鷹眼同意了,利落的揮刀從湖裡給她劈幾條活魚上來。

  ↓

  「怎麼樣怎麼樣?好吃嗎?」佩羅娜把烤魚擺上桌,圓眼眨也不眨,期待的看著他們。

  她在烤糊了好幾條後才摸索出來的規律,現在拿出來的成果個個都是外焦裡嫩,調料的香味也很好的滲透到裡面了。她完全可以拍著良心說,自己這手烤魚的手藝不輸給飯店廚師了。

  「還可以。」鷹眼評價道。

  「比不上圈圈眉廚子。」索隆評價道。

  佩羅娜:「…………」

  佩羅娜炸了:「什麼?你們還有沒有點感恩之心了?」

  要知道對於寧願啃一個禮拜餅干也不願意點火升灶的佩羅娜來說,親手下廚已經是一種相當大的善意了。

  當然這兩人也知道。

  然而問題的關鍵是,他們的「還可以」、「比不上」,還真就不是那個意思。

  對很少開口誇獎別人、哪怕認可路飛是「這個世代的天之驕子」也是默默憋在心裡,最近誇過的人還是兩年前的羅羅諾亞索隆的鷹眼來講,「還可以」已經是難得的表揚了。

  而對於索隆來說,雖然他跟那個色廚子處處針鋒相對,互相看不順眼,但是對於他的手藝還是認可的,能把佩羅娜拎出來跟山治比較,同樣也是相當高的評價了。

  佩羅娜憤憤地撕下來一塊魚尾巴,把魚骨頭當做這倆人一般嚼得咯吱直響,當然對方是不會理會的。

  於是她沒吃兩口就氣衝衝的回屋了———倒不是賭氣絕食,她今天下午烤了一堆失敗品,挨個嘗兩口總結經驗,早就嘗飽了。

  「幽靈女發什麼神經啊。」索隆啃完自己的烤魚,本著不浪費糧食的原則,又拿過佩羅娜盤子裡幾乎沒動的那條。

  鷹眼想提醒他,動別人餐盤裡的食物在不少人眼裡是一種迷之行為,但顯然,索隆的嘴比他更快,拿到手就半點猶豫沒有的開動了。鷹眼只好嘆了一口氣,等著一會兒衝熱可可的粉頭發過來後這兩個人吵個面紅耳赤。

  這裡就能看出四藍海某一方面的文化差異了:

  信徒派:米飯中住著神靈,

  禮貌派:浪費食物對廚師沒禮貌,

  務實派:只是洗盤子的時候太麻煩,

  憶苦思甜派:非加盟國的小朋友還吃不上飯。

  →

  以及,不同地域的人在一塊是多麼容易產生矛盾。

  然而鷹眼並沒有等到粉頭發質問索隆「你吃我的食物是不是喜歡我?」或者「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之類雞飛狗跳的場景。

  ———五分鐘後,佩羅娜慌慌張張的跑出來,兩眼飆淚,大聲嚎啕她的手被割破了。

  「……」

  鷹眼一看,粉頭發的左掌心出現了一個不長不短的口子,鮮血淋漓。

  「嗚嗚嗚……我流了好多血,藥粉也止不住,我要感染了,我要死了,你快帶我去打破傷風針……」

  「用不著。」鷹眼被哭聲吵得頭疼,但還是耐下心來給她上藥包扎,最後在上面貼了個防水貼。

  傷口直而平滑,一看就是刀傷,鷹眼一時想不出佩羅娜從哪兒割的手,畢竟晚飯前她還好好的,便順嘴詢問了一句。

  「我中午不是做魚了嘛……」佩羅娜耷拉著腦袋哼哼,「味道洗不掉了……我記得書上寫過,被鐵匠反復敲打、品質很好的鋼鐵,和水一起摩擦,可以去掉魚腥味……」

  這話實在沒頭沒尾,乍一聽得到不任何邏輯,但鷹眼卻聽明白了。

  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很是嚴厲,那股嚇人的氣勢壓了佩羅娜好一會兒,說道:「你拿我的刀擦手。」

  佩羅娜覺得氣壓有點低,她忐忑不安地意識到了這事對他來說十分重要,整個人很慫的點頭:

  「我就摸摸,然後沒注意摸到了刀刃,就不小心割到手了……可我也是為了大家的晚飯!」

  心虛後不忘用強橫的態度掩飾。

  雖然鷹眼對佩羅娜平日的許多行為不與計較,但【夜】被拿去蹭手這件事還是有點超出了他的底線。

  眾所周知,刀對劍士有多重要——不僅是吃飯的家伙事兒,更是信仰、羈絆和榮譽,他們互相成就,刀幾乎代表著劍士本身。

  【哪怕刀刃砍缺了,也要引以為恥。】

  那是視如生命的東西。

  而本著以人為本的原則,黑刀【夜】即使沒金貴到是鷹眼的命,那也是他九成的命————走哪背到哪,哪怕睡覺時也寸步不離,用最好的刀劍保養工具好生擦拭,足見愛惜。

  可今天一個疏忽,他九成的命被人當成了黑科技肥皂,不但沾水了,還被蹭了不知道多少皮膚油脂和魚腥。

  嗯,還有始作俑者的血珠子。

  然後,他還得負責給她包手。

  也虧得【夜】的秉性和它的主人一樣,同是孤高冷傲內斂鋒芒,要是換成索隆的三代鬼徹————相當不乖的一把刀,估計就不止劃破個口子了。

  「自作自受。」很快冷靜下來的鷹眼撂下這麼一句,語氣倒並沒有多嚴厲。

  鷹眼今天晚飯後沒有看書,托她的福,他不得不拆開一套刀劍養護工具,從袋子裡拿出一根白色的像是棒棒糖的東西,把【夜】杵在跟前,對著刀身從上而下輕輕敲打。

  「白色的,是荔枝味的嗎?」佩羅娜內八步站著,語氣帶了幾分討好的意味。

  「只是礫石磨的粉。」鷹眼語氣冷淡。

  類似於火柴,輕敲時會出粉,粉末均勻掉在刀上用絨布擦掉,就會把刀擦得很干淨。

  這個過程也稱為「打粉」。

  鷹眼放下絨布,又拿出一個小瓶,給刀仔細的上了一層丁子油,再從盒子裡取出油紙,反復擦拭幾遍,時不時還放在鼻子下聞,然後一臉不爽的將以上步驟往復,等確認魚的味道徹底被去掉後,才收了這副架勢。

  做完這些,鷹眼察覺到門口的視線,抬眼一看,是正背著手一臉小心翼翼的佩羅娜。

  照往常,她已經回房間織圍巾做手工了。

  「你有事?」鷹眼問。

  佩羅娜蹭過來,把一個蘋果從背後拿出來,遞到鷹眼面前。

  她知道自己大概踩到了他的底線,惹人不滿,看樣子是來賠罪的。

  「這個給你,莫裡亞大人生氣的時候我都沒有削過。」她別扭的說。

  鷹眼掃了一眼,眼神中如有實質的嫌棄:「……」

  他應該不是職業病犯了,因為他確實沒見過比她手藝更差的。

  哪怕是五歲小孩,也不至於把好好一個圓滾滾的大蘋果愣是削成一個方方棱棱的小蘋果吧。

  見對方光著她手裡的蘋果遲遲都沒有接,佩羅娜覺得他可能是嫌自己誠意不足,於是她又亮出了右手的水果刀,真誠道:「要不,我給你削一個庫馬西?」

  「…………」鷹眼想嘆氣,「不必了,放這吧。」

  讓她拿刀,一會兒再把手割了,麻煩的還是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評論區都好可愛呀23333∼∼∼∼

  *^_^*感謝在2020-02-23 09:08:34~2020-02-25 10:32: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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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政府的召集令

  又是風和日麗的一天。

  城堡裡,

  「我想要可愛的布料,還有鉤針!」

  一只細白的手扶在鷹眼的椅子背,從半空中湊過來一個粉紅色雙馬尾的腦袋:「我還想要個可視電話蟲用來看『水銀劇場』的節目。」

  兩只幽靈和佩羅娜一樣的動作表情,其中一只離鷹眼特別近,圓圓的白腦袋幾乎貼著他的鼻尖伸了過來。

  「無理的要求做不到,」鷹眼嫌棄的稍微後仰,避開快跟他貼面的幽靈。

  「這怎麼能是無理的要求?」佩羅娜浮過來,嘟起嘴巴哀怨道,「跟你們兩個不可愛的男人玩不到一起去,人家會寂寞的。」

  「我最近不出海。」

  「那就是說下次會幫我帶回來?」佩羅娜機靈的順杆子往上爬。

  鷹眼可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他答應好的事情就絕不會食言,哪怕到時候提出要求的自己都給忘了,他也不會忘記的。

  「太麻煩了。」過了好一會兒,鷹眼近乎感嘆了一句,「你要的東西讓我備受注目。」

  話語裡隱晦的抒發了對上次『清單事件』不滿。

  佩羅娜頓時精神一振:「其實我可以自己買的,你只要帶上我就好了。」

  自從上次鷹眼出海采購必需品,順便給佩羅娜帶回衣服和可可粉等東西後,她就惦記上了。

  她也想上街逛逛啊!

  在心裡對比了下「被人看到月光莫裡亞的部下在他這裡」和「完成一張羅列了少女物品的清單」究竟哪個更麻煩後,鷹眼鎮定的提議:「你可以自己劃船去買。 」

  「什麼?」

  佩羅娜沒好氣的指著他,大聲的譴責:「你這家伙怎麼這麼缺德?就外面那片惡劣的海域和氣候,一個人在海上怎麼活?我淹死了果然就沒人煩你了吧。」

  鷹眼輕抿一口紅酒:「我這不活的好好的。」

  「我為什麼要跟你這家伙比,總之,你答不答應帶我一起去?」

  「不是很想答應。」

  「哼,你要是不答應…………以後你每次出海,我都用靈體死死扒在你背上!」

  咽掉那句「我再也不理你了」,再咽掉那句「消極幽靈!」最終,佩羅娜選擇了看起來有可行性並且殺傷力巨大的。

  ————砍人無數的第一劍豪被女鬼騎脖子什麼的,呵啰呵啰……拍個照直接能上頭條了。

  果然,話音剛落,鷹眼就看了過來,

  金色的重瞳鷹目,視線像冰冷的刀鋒,通常一眼過去就能讓人忍不住的戰栗。

  但佩羅娜知道,這件事關系到她未來的切身利益和種種福利,所以,就算鷹眼把她盯出窟窿也不能退縮。

  「別給我惹麻煩。」最終鷹眼退了一步。

  ↓

  一只黑色的傳書蝙蝠抓著信件飛到鷹眼面前,確認他取走信後,扇扇骨膜,消失在庫拉伊咖那島的灰霧裡。

  ————為了防範【世界破壞者】邦迪.瓦爾多的襲擊,世界政府召集七武海前去瑪麗喬亞聽候差遣,收到後立即動身,務必三天內趕到。

  邦迪.瓦爾多:莫莫果實能力者,能將所觸摸的一切物體的速度、質量、體積放大100倍。之前在因佩爾監獄以冰凍假死狀態關押了30年,馬林梵多戰役後逃出就襲擊了世界貴族,被今早的報紙大肆報導了一番。

  無聊的召集令。

  鷹眼看了一眼,把紙條在指間碾為齏粉。

  不過有熱鬧就去湊一下吧。

  鷹眼當然沒有立即動身,第二天早上,他先洗了菜,然後做了飯。索隆吃完,佩羅娜吃完,他自己也吃完,這才准備出門的東西。

  「你要去哪兒?是不是要出海買東西?」佩羅娜眼尖的看見鷹眼換了一身衣服,還戴了帽子。

  「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回來。」鷹眼說。

  「我也去!你等等我,你之前答應的!」

  等看到鷹眼黑色的棺材小船時,佩羅娜失態了:「你這船為什麼連舷牆都沒有?!異端!」

  「這樣下雨就不用往外舀水了。」鷹眼淡淡的解釋。

  「……可來個小風浪,海水就會衝上來吧?」

  「它吃水很淺。」

  「那也就意味著不穩當啊!」

  「你到底要不要上來?」上班快遲到的鷹眼有點不耐煩的問。

  「……要。」佩羅娜把收拾好的背包和庫馬西往臥室裡一丟,以靈體飛了過來,「好了,快走吧。」

  她可真不放心用本體上船,連個擋板都沒有————萬一困意來襲躺著眯一會,船身一傾斜,她再直接骨碌下去……

  而且她身為惡魔果實能力者,掉進大海那就跟秤砣一樣往下沉……

  黑棺小船穩穩的航行在大海上。

  四周都是水,蔚藍的大海和天空連在一片,廣袤的令人心生感慨。

  佩羅娜東瞧瞧、西看看,把這艘小船的結構看了個七七八八。

  其實這艘船的造型還是挺符合她的審美的,十字架桅杆與棺材,燒著兩只綠色的蠟燭,黑暗又哥特。

  由於是靈體狀態,她能把頭穿透到甲板下面的隔層,小船後方的隔板是放淡水和食物的,前面是醫藥用品和金屬的工具器械。

  動力系統設在了鷹眼正坐著的座位下,小船前方的那兩只蠟燭大概起著輪廓燈的作用。

  鷹眼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在好奇的佩羅娜打算把腦袋伸進他座椅下時閉上了眼睛,對這個讓人一言難盡的場面眼不見心不煩。

  佩羅娜研究一會兒,把頭拔|出來,開始叫他:「喂,鷹眼。」

  鷹眼閉眼不說話。

  如果佩羅娜知道他醒著,耳邊可有的吵了。

  「睡著了?」佩羅娜問,隨後小聲抱怨起來,「你不是每天都睡八小時嗎?不是說年紀大的人覺少嗎……」

  閉著眼睛的鷹眼:「…………」

  鷹眼在大海上的時間多半是睡過去的,只要按照指針定好航向,便不用再管,任由小船飄飄蕩蕩的向目的地駛去。

  雖說這是波濤詭譎、氣候莫辨的偉大航路,但對他來說,航海不算什麼挑戰,同樣也沒有什麼樂趣。

  直到有不屬於大海的氣息出現。

  前方的海平線,隱約能看到一點綠色的輪廓。

  「是小島!不對是船!好大的船!」佩羅娜興奮的叫道,然後又帶了點得意的語氣說,「不過比起【thriller bark】就差遠了。」

  【thriller bark】是真正的島船。

  鷹眼輕輕睜開了眼,他感覺到了同僚女帝的九蛇海賊團正在附近暫時停靠。

  那麼這艘巨大的五球造型、種著綠植的人造灰鋼浮島,就是本次七武海的召集目標————【世界破壞者】瓦爾多海賊團了吧。

  在這裡攔截住的話,大概明天早飯之前就能回家。

  「真想過去看看呀,也許有什麼可愛的東西。」佩羅娜飄得高高的,撐著紅傘望眼欲穿的感慨。

  可惜鷹眼的航向明顯不是那邊。

  結果低頭一瞟,鷹眼居然把方向調轉了一下,黑棺正好奔著她想去的那個小型島船。

  她和鷹眼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至少佩羅娜是這樣以為的。

  「你還挺體貼的嘛!那我玩去了,很快會回來,呵啰呵啰呵啰………」

  作者有話要說:

  走一波劇場版劇情∼∼

  我覺得吧,能被尾田畫進扉頁漫畫的,都是別有深意噠,扉頁同框的異性兩人,那都是官方西皮,比如斯摩格和緹娜,小八和凱米,鷹眼和佩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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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又見草帽

  前面騰起了一片灰塵。

  藍色的皮膚,耳朵是薄膜的鰭,肌肉發達,手指還帶蹼,看起來是魚人啊。

  剛剛像是被什麼打飛了,從弧形金屬壁一路摔到這兒。

  佩羅娜對又大又藍的家伙很有好感,因為會讓她想到庫馬西。

  而且他還穿著酒紅色的背心,這個配色她也很滿意。

  一男一女一條花蛇腳步敏捷地從魚人面前跑過去。

  「等一下,我不能讓你們活著通過……」趴在地上的魚人勉力撐著身體,追著他們的背影急道。

  「你還挺可愛的嘛,」佩羅娜打著小紅傘飛過去,盛氣凌人地停在他上空。

  「來做我的部下吧。」

  張開左手,「特大消極幽靈!」

  她從掌心甩出去一個半透明的大頭幽靈,然後得意的等看好戲。

  幽靈奔著目標穿胸而過,強悍的魚人在她預料之內無比沮喪的跪倒,嘴裡囁嚅著:「還……還是讓我在變形蟲和水蚤中間出生好了……」

  佩羅娜想了一下那個場景,不禁一陣惡寒:「你太惡心,我不要了。」

  她把目光放在前面奔跑的兩人身上。

  跑在最前面的紅衣服少年正巧回過頭,「咦,是你!」

  「草帽?」佩羅娜驚訝的叫起來,這張臉她太熟悉了。

  紫色旗袍的女人轉過頭,一頭緞子樣的黑色長發在奔跑中甩起柔順的弧度,佩羅娜對每一位七武海的面孔都了然於心,知道這個女人是亞馬遜百合的女帝。

  女帝回頭警惕的看了佩羅娜一眼,又把頭轉回去,換成一副溫柔的表情問路飛:「什麼人?認識的嗎?」

  路飛露出一個絞盡腦汁的表情,邊跑邊答:「唔…雖然想不起來叫什麼了,不過還是謝謝你幫我們!」

  說到最後,毫無芥蒂地對佩羅娜附上了一個草帽式招牌笑容。

  雖然經常把「你要好好感謝人家」之類的話掛在嘴邊,但是道謝來的太意外,佩羅娜還是受之有愧的臉紅了:「我……我沒有什麼要被道謝的理由啊。」

  「巧合而已……」她只是想收個部下,那波攻擊完全是順手為之。————不久前他們還是敵人呢。

  佩羅娜下意識的跟著他們往前飛,撇過頭,把自己的行為追本溯源的解釋了一番:「因為那個家伙說要出去一下,我為了打發時間才跟過來的。」

  她語氣傲嬌,「完全不是想要幫……」

  下面一聲巨響傳來,打斷了佩羅娜自顧自的演說,她往下一看,地面上出現一個方洞,而草帽他們連帶著那條蛇一起不見了。

  「!!!」佩羅娜震驚的往下飛了一點,想要看看是什麼情況。

  這明顯是人為的機關啊,而且草帽小子和那個七武海女帝一起出現……

  佩羅娜再次環顧了一下這條船————機關重重而且制作工藝過分的精良,她覺得裡面可能有大事。

  佩羅娜飛回黑棺。

  「喂,草帽在那邊,到底是怎麼了?」佩羅娜問鷹眼。

  「不知道啊。」男人語氣平淡如常。

  佩羅娜想了想,覺得鷹眼沒那麼神,可能是真不知道,於是又說:「我還看見了你同事女帝。」

  「我也看見了。」

  不遠處是九蛇標志的紅色外輪大帆船,還有一艘花花綠綠各種撞色拼接的三桅帆船。

  「新晉七武海【小醜】巴基也來了!」

  「嗯,看到了。」

  「……你們不可能是湊巧在這兒碰上的吧?」

  「是湊巧。」

  雖然目標一致,但傳書蝙蝠上通知的目的地是瑪麗喬亞,『在這兒碰上』確實是碰巧。

  這天聊的太沒勁了吧。

  佩羅娜腹誹一句,接下來挑了個她自認為鷹眼感興趣的話題:「你的同事女帝,長得也太漂亮了……話說你來都來了,不去看看她嗎?」

  「沒什麼好看的。」

  佩羅娜:「…………」

  你再說一遍?

  她不可置信的指指女帝船只的方向,再指指鷹眼,「你眼睛沒問題吧?那個小姐姐好看得我都想去蹭蹭她啊!」

  鷹眼不置可否。

  「算了,跟你這種不可愛的家伙說不通。」佩羅娜打著小紅傘,望向遠處的浮島船。

  不多時,海平線出現了十多艘白色的軍艦,雪白的帆上畫著藍色海鷗的海軍標志。

  軍艦開到外圍,二話不說,直接開始發射炮|火,而最中間的軍艦上更是接連爆出流星般的火山岩漿,接二連三的落在那片綠色的浮島船上,上面立即冒起了灰色的濃煙。

  「赤犬也到了啊……」佩羅娜一只手遮在腦門做眺望狀,語氣有點可惜,「海軍那幫家伙,打算就這麼擊沉它嗎?」

  炮彈毫不顧及在場的七武海,不遠處,【小醜】巴基的船甚至被炮彈的落水砸得驚險的左右搖擺起來。

  佩羅娜果斷建議:「喂,我們快逃出這裡吧。」

  鷹眼沒有動,像是在等待什麼,手指交叉悠然地放在膝上,從開始到現在,他似乎一直就是這個姿勢坐在椅座上。

  這時,一門巨型炮塔從圓形的浮島船伸出來。

  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鷹眼突然站起來,走到了黑棺的前面,他抱著胳膊,微微挑眉,狹長的雙眼眯起。

  炮塔厚重的炮筒層層遞出,一個小巨人一樣的男人踉踉蹌蹌地出現在它下方:

  「至少也要向他們報一箭之仇。」

  然後男人咬牙將炮筒托起,瞄准了對面的海軍艦隊。

  「倍增.100倍炮————」

  原就巨大的炮筒配合他的倍增的能力,體積上會再放大一百倍。如果落下來,造成的破壞力可以想像。

  「給我讓路!老子可是邦迪.瓦爾多啊!!」

  隨著他的怒吼,炮彈在空中迅速變大,眨眼間就幾乎變成了個小隕石。按照預程,很快就會落到那十來艘軍艦上,直接把它們碾壓入水。

  佩羅娜微微張大嘴巴,這個場面也太……

  腳下的甲板一晃,鷹眼已然躍起凌空。

  炮彈幾乎遮天蔽日,巨大的陰影投落在每個海軍的臉上,有人冷汗津津的大喊:「快避開!避開!」

  遠處出現一個黑影,沿著鐵灰色炮筒迅速掠到炮口處,一道瑩綠色的光閃過,沒入到黑色的炮彈中,接著炮彈在空中分為兩半,還未落下,就像一場盛大的煙火那般炸開。

  黑棺再一晃動,鷹眼落回到小船上,不動聲色的坐回椅座。

  ↓

  不久前,重出牢獄的邦迪.瓦爾多還認為王下七武海只是一群擁有掠奪許可的沒骨氣海盜,緊急時刻作為世界政|府的走狗聽候差遣,應該沒什麼太大的本事。

  所以,當他聽說政府召集七武海來對付他後,還打算反其道行之————抓了女帝祭旗護航,一路闖到紅土大陸,在所有海軍海賊恐懼的目光下,用這艘一炮就可以炸毀一個島的「夢想之船」進行復仇。

  鷹眼一刀下去。

  ———來了個蝦仁豬心。

  佇立於紅土大陸百年的聖地,坐擁海軍頂尖戰力的馬林梵多,怎麼可能讓你用一發炮彈就給炸了。

  眼見復仇無望,支撐他的最後的心氣也隨之消彌,被上了一課的邦迪.瓦爾多緩緩滑落,失力倒地。

  炮火漫天,還在繼續攻擊著那艘船,在破壞到一定程度後,船開始燃燒,大量的黑煙滾滾升騰,船身緩慢的沉入海底。

  鷹眼突然失笑了一聲,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坐姿,並未抬頭。

  佩羅娜訝然地瞄了鷹眼,男人半張臉被帽檐遮住,精心打理的胡須下是微微上揚的嘴角。

  「你笑什麼呢?」

  尚未修煉出見聞色的佩羅娜自然看不到衣衫|不整的女帝嬌羞的把路飛抱個滿懷的那一幕。

  「不知道啊。」鷹眼輕描淡寫的道,他保持著微笑的弧度,語氣裡有一絲難得的愉快。

  「這算什麼。」佩羅娜聽出了敷衍,倒也沒興趣刨根問底。

  回首望向來時的海面,這就要回去了嗎?

  「搞了半天你到底想來做什麼啊?」她失望的抱怨。

  作者有話要說:

  水劇情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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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游戲贏家

  鷹眼把黑棺停泊在途中一個小島上。

  佩羅娜見了,忍不住道:「我說啊,今晚不回去的話,笨蛋劍士自己可找不到房間。」

  鷹眼說:「整個島都是那家伙的床。」

  「可我的身體還在城堡裡餓著!」

  「一天應該餓不死。」

  佩羅娜不滿的瞪視:「喂!!!!」

  鷹眼把錨鏈拋了出去,對身後吵吵嚷嚷的小姑娘說:「我去買些鹵味,耽誤不了太久。」

  「那我要芥末蟹!如果蟹鉗單賣就只買蟹鉗。」佩羅娜精神一振,馬上提出了新的要求。

  回去配上香噴噴的白米飯,她能吃兩大碗!

  鷹眼沒有拒絕:「可以,你留下看船。」

  …………

  鷹眼很快提著鹵雞和鹵蟹回來了,然而靈體的佩羅娜吃不到,只能眼巴巴看著鷹眼拆開袋子拿出鹵味,香味傳來,她頓時口水長流。

  「喂,能不能快點回去?這棺材船的速度難道只能這樣了嗎?!」

  鷹眼抬頭看了一眼桅杆最頂上的風向旗,把轉帆索和帆腳索松了松。調整好船帆後,對佩羅娜說:「凌晨一點左右大約能到家。」

  「什麼?還有這麼久?」佩羅娜有些後悔沒把本體帶出來了,

  那她豈不是只能干被饞著?

  而且還要枯等五個小時。

  她開始懷疑鷹眼是故意的了。

  佩羅娜忍不住飛過去,對著鷹眼捏著雞翅的手泄憤般的啃了下去。

  當然沒啃到,因為靈體五感不全,沒辦法觸碰到任何實物。

  眼見鷹眼把雞翅往他嘴邊送,她伸著腦袋「啊嗚」追過去,這是吃不到也要像征性搶一搶,圖個樂子。

  離得太近了。

  鷹眼不太自然的側過頭去。

  佩羅娜更生氣了:「又碰不到你,你躲什麼?誰會親你啊?」

  說著,她又伸出細細的十指,反復穿過鷹眼的身體,在他胃的部位進進|出出,還握拳做掏出狀。

  這個視覺效果果然給鷹眼造成了不適感。

  他微皺著眉,緊抿的嘴角下撇:「再鬧騰你明天晚上都別想回去。」

  回不去=餓肚子

  威脅起了作用,佩羅娜悻悻地收回爪子,「哼,吮著雞骨頭還挺口齒清晰……」

  本體和靈體都拿他沒辦法,還動不動威脅人,她心裡想:「什麼時候讓鷹眼吃一回癟好了。」

  ↓

  旅行結束後的又一個早上。

  太陽高過海平面,如往常一樣,給陰森潮濕的森林帶去一絲暖意。

  索隆雙手撐地,倒立著用腳撐起巨大的啞鈴,隨著胳膊的曲起、伸直,突起的肌肉和光潔的脊背汗如雨下。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強烈而又堅定的信念,令人心生敬佩,直到……………一個粉頭發少女倒掛金鐘般飄在半空,頭朝下,跟他視線相平。

  半小時後,佩羅娜拖著一個大包袱卷,氣喘吁吁的從城堡外面走進一樓客廳。

  一抖落,嘩啦啦的積木塊在牆角堆成個小山,一看就是她威脅索隆給她弄的。

  「把玩具拿到你自己的房間玩。」在客廳看書的鷹眼瞟了她一眼。

  「我房間不夠高。」佩羅娜振振有詞。

  她坐在地上,開始當著鷹眼的面堆積木。

  積木的長度是寬度的三倍,高度是寬度的一半。每三塊為一層,佩羅娜不停添磚加瓦,很快就壘得和她人一邊高了。

  接下來每放一塊都要格外注意,小心對待。

  等到踮腳也夠不到時,佩羅娜搬來一把椅子,然後引|誘的口吻對鷹眼提議:

  「我們來比賽看誰堆得高怎麼樣?」

  她覺得,以鷹眼這樣的性格,不論做什麼都對自己要求很高,若是真輸了,尤其是這種五歲小孩都會的雕蟲小技,絕對會郁悶死!

  鷹眼根本不想搭理她。

  「我當初在【thriller bark】上可是積木高手,要不這樣,我們誰輸了今天就去洗碗?呵啰呵啰呵啰……」躍躍欲試的佩羅娜加大籌碼。

  佩羅娜本來還想再自誇幾句「連莫裡亞大人都不是我的對手」、「你是不是怕輸了沒面子啊?」之類的話,卻有些意外的看見剛才還貌似絲毫不感興趣的鷹眼,輕輕合了書,來了句「好。」

  「……混蛋鷹眼,你是有多想壓榨我干活啊?算了,反正本公主不會輸。」

  鷹眼其實對多洗一次碗、或者少洗一次是持無所謂的態度的。

  只不過,劍術修身也修心,鷹眼經常會用釣魚這種方式來鍛煉自己的專注力。而搭積木看上去也是一種提高耐心的辦法,粉頭發又是一副此中高手的樣子———畢竟,『洗碗』對她來說算是蠻有誠意的彩頭。

  所以鷹眼難得的、心血來潮的同意了。

  佩羅娜興奮的劃拉一堆積木塊給他,說:「我已經壘到一百五十六層了,我先等等你,免得一會兒塌了說不清。」

  鷹眼看了一眼佩羅娜壘的,按照她的方式開始堆積木。

  然後,眼見他高樓起,眼見他樓塌了。

  「呵啰呵啰……沒童年的笨蛋,再讓你小瞧我!這下見識到世界有多大了吧?呵啰呵啰呵啰……」

  佩羅娜見勝負已定,把自己的積木樓就勢一推,然後躺在滿地的積木塊裡笑得快打滾。

  鷹眼眉頭緊蹙:「…………」

  雖然只是個簡單的游戲,但他確實低估了能把自己鎖在屋裡兩天不出門、不知飢餓的埋頭縫玩偶的人的耐心。

  反觀察了一會兒的鷹眼面癱著臉,在佩羅娜的標志性的笑聲中,背上黑刀.夜出了門。

  索隆正在樹林裡練習三刀流的招式,見鷹眼背著刀走過來,疑惑道:「現在就開始訓練嗎?」

  然後,震驚的索隆看到鷹眼揮刀如雨,幾秒鐘後,上千塊積木從半空中劈裡啪啦落下,原來的幾棵大樹只剩下了斷面平整的樹樁。

  索隆一下子想起早上的情景:

  ↓

  面對佩羅娜的無理要求,他不屑的表示拒絕:「哈?我哪有閑工夫做那麼無聊的事?現在不抓緊時間變強的話……」

  說到一半他雙膝跪下,沮喪的以頭搶地:「毫無感恩之心真是抱歉,我還不如切腹自殺…………喂!不要打擾別人修煉!!」

  幽靈鑽出。

  「……如果不能滿足您的要求,我這個劍客當的就太失敗了…………我是劍士,不是木匠!!」

  幽靈鑽出。

  「……從今往後我什麼都聽你的…………那種事怎麼可能?!!」

  佩羅娜的眼睛又圓又大,把索隆熊得又慫又扁。

  反復被消極跪地的某人氣結,「你,你給我等著。」

  「三刀流.牛勇鬼爪!」

  為了不耽誤自己的修行進度,索隆只得迅速削好了一千多塊積木,這才打發了佩羅娜。

  當然,他憋了一肚子氣,究竟是不是每塊都按照佩羅娜的要求,精細到一模一樣就不好說了。

  但是鷹眼居然也被她牽著鼻子走…………

  那個丫頭,除了消極幽靈外,還有別的什麼能力吧?

  比如……降智之類的。

  不過從某些方面倒是也清楚的展示出了他與未來目標的差距:

  先不提威力,鷹眼光論出招就比他快上數倍。

  他還是太弱了。

  必須,必須再拼命一點!

  ↓

  鷹眼帶著新積木回來了,更加平整、更加光滑、每個接面都無限趨於直角。

  和之前的比起來,大概等同於樂高和樂拼的區別。

  客廳裡,佩羅娜正和半透明的可愛白幽靈手拉手轉圈,神采飛揚的慶祝著她剛取得的一場勝利,聽到開門聲,下意識回頭看去。

  「…………」她不可置信的瞪著鷹眼,「不是吧,你搭積木搭不過我,就賴索隆削的積木質量不過關?!」

  她跳起來,食指指著鷹眼抗議,「我不管,一局定勝負,你輸了你洗碗!!」

  鷹眼嘆了口氣,指腹摩挲著積木表面的紋理:「我研究我的,本來就是我洗。」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蘿蔔哥的長評∼∼

  (感動的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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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起碼你還知道付錢

  第二次采購日很快到來,這次出航大概一周才能回來。

  佩羅娜抱著她的小庫馬西,看著一望無際的海洋:「航行的感覺還真不錯,呵啰呵啰呵啰……」

  周圍的海水茫茫,一直延至天邊,有時一天都看不到任何船只和海島,只有偶爾掠過海面的飛鳥。

  看的膩了,佩羅娜靈體脫離,張開胳膊,和海鳥一起並肩前行,海鳥冷不丁見到這麼個龐然大物,叫了幾聲迅速調轉方向。

  偶爾有鰭翼強勁的魚類鑽出水面,她一記白色的小幽靈丟過去,魚就被炸暈,直挺挺摔回海裡,這個時候就有膽大的飛鳥一猛子扎進水裡,嘴巴裡含著魚,從海面下振翅飛出來,越飛越高,享受大餐的同時,圓滾滾的水珠從光滑油亮的絨毛上抖落。

  魚為了不被吃學會了飛行,海鳥為了吃魚學會了游泳,這種場面無論看過多少次她都覺得有趣。

  風平浪靜,黑棺不會感到很顛簸,靈體佩羅娜就這麼自由自在的飛翔在小船上空。

  傍晚的時候,鷹眼架火煮起了湯,烘干的蔬菜干及新鮮的海魚,簡單的調味一下,很快就有淡淡的香氣飄過來。

  佩羅娜飛回身體,拉過一只碗,暖呼呼的魚湯讓她心情很好。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傻笑了一聲:「不會玩積木的廚子不是好劍士……」

  鷹眼:「……」

  鷹眼沉默的收碗,現在,對粉頭發許多莫名其妙的廢話,他習慣不給予反應了。

  橘紅色的太陽慢慢沉沒到海平線之下,雲海在夕陽的余燼下豐富而多變,隨著天空從紅色轉為橘灰,又變為深藍,海水的波濤也泛著黯淡的黑色,那黑色越來越濃,黑棺仿佛飄蕩在無窮無盡的墨浪上,兩支蠟燭的綠光被映襯得更為幽深詭秘。

  海面的溫度在夜裡會迅速降低,有時氣溫甚至會降到零攝氏度左右,對於沒有船艙和擋風處的黑棺小船,冰冷的海風讓體感溫度更冷,而魚湯是冬季御寒的關鍵。

  鷹眼收拾完湯鍋和碗筷後,便一動不動端坐在那兒,帶羽毛的帽檐遮住雙眼,正在閉目休憩。

  佩羅娜大呼小叫玩了一天也沒什麼精神,抱緊小庫馬西,小小的打了個噴嚏,找了個位置縮成一團,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

  海鷗的鳴叫聲和海水拍打船身的聲響清晰的傳來。

  佩羅娜睜開眼,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坐起來。

  「你!!」佩羅娜一瞬間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看著眼前只著長褲、半|裸|著坐在一邊的鷹眼,心下瞬間打起了十二分警戒,她坐著蹬退了兩步,叫:「你這變態大叔,你脫了衣服想干嘛?你敢對我做什麼奇怪的事就死定了!」

  說完撐著甲板想要遠遠跳開,掌下驀然碰到什麼柔軟的織物,低頭一瞄,那件紋路華麗的酒紅色外套正蓋在她身上。

  「額,」佩羅娜抬頭看看鷹眼,又看看衣服,內心突然傳來某種觸動,她有點感動的看著他:「……你這家伙,這麼體貼的嗎?」

  鷹眼冷著臉,將蓋在佩羅娜身上的外套拎起來,穿回身上。

  ————昨夜,佩羅娜睡著後就接二連三打起了噴嚏,隱隱有感冒的趨勢。被吵醒的鷹眼無奈的卸了披風,丟在她身上。

  感冒了就麻煩了。

  ↓

  呼呼大睡到現在,不但沒有謝禮,還給了個律師函警告。

  「目的地到了。」鷹眼的聲音毫無起伏的響起。

  看上去是個熱鬧的都市,港口停泊的船只非常多,鷹眼叫住歡欣鼓舞要衝上島玩耍的佩羅娜,給了她一疊貝利:「下午六點之前回到這裡,過時不候。」

  「什麼嘛,居然用錢打發我。」

  佩羅娜接過來,數完了就揣兜裡,然後傲嬌的揚起下巴,「光給錢還不行,你還要幫本公主拎包提東西呢。」

  鷹眼把船鏈套在港口的樁子上,上鎖,「我不抓你苦力就不錯了。」

  ——所以,各逛各的對他們雙方來說都比較好。

  佩羅娜在島上買到了鉤針和可愛的布料,還有各種顏色的毛線和紐扣。

  她本來想買可視電話蟲來的,那玩意兒的體積超級巨大。據店員所說,它還需要在家裡安裝調頻器和接收器,不然即使買回來也看不到節目,佩羅娜只得作罷。

  不過廣播電話蟲是可以隨時隨地收聽的,找個空曠的地方把天線拽出來就行,而且體積小易攜帶……她被導購員說得心動,買了一個。

  在甜品店吃了三個球的冰激淋和一大杯勾兌飲料後,佩羅娜打包了所有巧克力球,准備往回走。

  臨走前看了一下,店裡的鐘表正好指向五點。

  還有時間。

  佩羅娜又去港口附近的集市逛了逛。

  人越來越多了,許許多多著裝不同、打扮迥異的人招搖過市,從其粗獷的作風和渾身帶著的血腥氣來看,應該是海賊。

  集市上有不少攤販正在扯著嗓子叫賣自家的商品,嘹亮的嗓門穿過層層包圍的人群:

  「神奇大力藥水!一瓶只要五十萬貝利!喝下去,能讓你的力氣立即增大十倍,連大力士都甘拜下風,不信我們可以請一位幸運觀眾來試試……」

  一個小個子的秀氣少年舉手:「我來!」他接過瓶子喝下藥水,然後另一位人高馬大的男人走過來,兩個人在用輪胎捆的桌子上掰手腕,在圍觀者的注視下,小個子齜牙咧嘴,細細的手腕慢慢壓倒強壯的手臂。

  人群中傳來歡呼,立馬有人拿出鈔票要買,幾個還在遲疑的路人見狀也受到鼓舞,拿出錢包奔向老板。

  ……

  當過海賊的佩羅娜自然不信這個,要是真有這種東西,莫裡亞大人早就是海賊王了,那兩人肯定都是請的托兒……

  她繼續往前逛。

  「沉船打撈出來的孤品————鬼之眼匕首!當年海賊王羅傑佩戴過的……」

  不感興趣。

  「香料!來自南海的香料,馨香神秘的南國情調……」

  不感興趣。

  「看看這個!除鏽神器一擦淨!」又一個老板吆喝, 「神奇的去污魔力棒!幫你去除各種鐵鏽、油污!有了它,再也不怕燒黑鍋了。只要輕輕一擦,鍋底光亮如新,主婦最愛,你的生活好幫手……」

  說著,他左手舉起一口鍋,又手捏著一個白色的圓柱體小玩意兒,往燒得烏漆嘛黑的鍋底一蹭,立馬出現了一條閃亮的銀白色,像是夜空中劃過的流星尾巴。

  佩羅娜頓時想起自己忘記關火的水壺,壺底也是燒成了這個鬼樣子,那天她被鷹眼看得差點抬不起頭來……

  「五萬貝利一塊!可以用一輩子的除鏽神器!」老板喊。

  有了這個,把鍋擦干淨,鷹眼那個家伙就說不出來什麼了吧?

  錢還有剩余,差不多正好五萬貝利,佩羅娜果斷花錢買了一塊,約莫時間差不多了,心滿意足的拎著東西往港口方向走去。

  【小劇場】

  「告訴你,我有辦法把水壺恢復如初了!」

  鷹眼聽她嘰嘰喳喳說了一堆,而所謂的「辦法」正在他眼前不停地晃,他接過去看了一眼,又把它放回佩羅娜手上:

  「這只是一塊磨刀石,品質應該不會超過1000目數,在雜貨店五百貝利能買個更大塊的。」

  潛台詞是:你被忽悠了。

  佩羅娜:「…………」

  幾秒後,大失面子的佩羅娜一腳踩上船的邊緣,作勢要往岸上邁,惱羞成怒的說:「我要去找那個混蛋算賬!居然欺騙本公主……」

  「這次就算了吧,再不出航風向就變了。」鷹眼調整了一下風帆,打開船的內燃機蓋板。

  「不行!我絕對要……」

  「第一次買東西總會出現紕漏,」鷹眼說,「起碼你還知道付錢。」

  佩羅娜顯然不可能從鷹眼這句話裡得到任何安慰。

  她更加生氣的喊起來:「才不能算了,竟敢這麼騙我,我絕對讓那家伙好看!」說完,抓起小紅傘,跳上岸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


第20章 發現一只白熊

  鷹眼看了以眼時間,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個鐘頭了,佩羅娜說去教訓奸商,應該不至於這麼久,估計被別的什麼吸引了。

  鷹眼的表情不太好。

  港口的燈亮了起來,這麼看過去,渾濁的淺海停泊著大大小小的船只,罕見的熱鬧。

  他沉著臉把船重新鎖上,往岸上走去。

  佩羅娜的確被別的東西絆住了。

  ————她看到了一只穿著衣服、還會像人類那樣行走的白熊。

  看到它的第一眼,佩羅娜就打定主意綁走它。

  雖然論可愛程度比庫馬西稍微差一丟丟————它眼睛不夠大,身體不夠圓,四肢不夠短————但是外形上酷似她的童年玩伴庫瑪艾。

  失去了記憶裡早已模糊了面容的爸爸媽媽,是有著暖烘烘的皮毛的庫瑪艾朝夕陪伴她長大。

  庫瑪艾是一頭真熊,塊頭很大,被她用細細的鏈子牽著卻很乖巧。

  後來庫瑪艾死了,莫利亞大人便特意照著庫瑪艾的樣子給她做了一只寵物玩具熊,叫做庫瑪西。

  如今,庫馬西已經被草帽一伙的長鼻子淨化,失去影子變回了布偶熊,不會說話也不會動……而她眼前又出現了一只差不多的熊,這簡直是命運的安排。

  「可愛的部下來了……呵啰呵啰呵啰」

  …………

  「這就是船長要等待的時機嗎?有點興奮呢嘿嘿……」戴著企鵝帽子的海賊說。

  「和老大計劃的一樣,消息一放出去,好多海賊團都蜂擁湧入【洛基港】了。」另一個戴著虎鯨鴨舌帽的海賊附和,「對了,貝波,等到了新世界,你要回去找你的哥哥嗎?」

  穿著橘黃色連體服的白熊搖頭,「雖然很想念傑波,但是還是要完成船長的夢想,我的航海術……」

  「呵啰呵啰呵啰,從今往後你就是本公主的僕人了。」

  伴隨著有些奇怪的女孩子的笑聲,黑暗的天空突然飄出了好幾只幽靈,吐著長長的舌頭,或是微笑或是做鬼臉,雖然一看就是鬼魂,卻讓人害怕不起來,甚至有些搞笑。

  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兩人一熊擺出戰鬥姿勢警惕的望著四周。

  「幽......幽靈!」」佩金看到衝他們倏然飄來的鬼魂,不由倒退幾步驚呼。

  「不,不能慌!」夏奇臉上冷汗直流,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對准自己面前的幽靈開了一槍。

  幽靈們速度不減,呼嘯著穿過了他們的身體。

  「我不配與大家走在一起,對不起……」

  「我還不如一根海帶,生而為人真是抱歉……」

  「嚇,我,我對不起……」

  佩羅娜露出笑容:「果然,在我的能力下,沒有人不屈服投降……除了那個消極長鼻子!」

  想起不好的往事,她甩甩頭,把這份記憶拋開,趕緊飛到貝波的面前,高興的要去伸手摸它:「好了,跟我走吧。」

  「嗨咿呀!」一記強勁又靈活的踢技傳來,正面穿過靈體的佩羅娜。

  雖然沒有造成一點傷害,但是也被嚇了一跳。

  白熊一腳踢空,急忙調整身體,落地擺出了金雞獨立的招式。

  「你居然沒有被我的能力影響!」佩羅娜不可置信的看著它。

  「不好意思……」白熊立馬像個被訓的小學生規規矩矩的站好,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

  「……」

  佩羅娜這才想起,之前白熊雖然沮喪的說出了抱歉的話,但並沒有和那兩人一樣崩潰跪地。

  …………難道又來了一個本身就很消極的人嗎?!佩羅娜的額上有點冒冷汗了。

  幸虧她之前得過一次教訓,動手之前謹慎的把身體給藏了起來,不然這個白熊力氣那麼大,還那麼靈活的樣子,挨一巴掌可就慘了。

  「人只要活著,就應該積極向前啊!」她指著它,時隔多月再度滿腹怨念。

  「對不起,我知道了,不要吼我嘛……」貝波再度陷入消沉。

  「這是敵人啊敵人!你玻璃心個什麼勁兒?!」總算從消極buff裡脫離的兩人恨鐵不成鋼的揪著貝波的耳朵吼。

  「抱歉…………」一滴淚水砸在地上,被反復指責的貝波哭成了三百斤的狗子。

  那邊一片嫌棄聲、安撫聲和哭著不想活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場面混亂得令人無語。

  這邊,佩羅娜雙手叉腰漂浮在空中,心裡琢磨開來:

  『沒關系,雖然它本身就很消沉,不受消極幽靈影響,但是……被一兩句話就打擊到失去戰鬥意志也算是殊途同歸,只要好好嚇唬它一番,讓它乖乖同我回去,我就有僕人了————』

  「這主意不錯。」想到最後,她得意的兩眼放光,偷偷笑出聲來。

  ↓

  幾分鐘後,夏奇佩金和貝波開始淚奔,後邊追趕著大大小小一臉頑皮的的幽靈。

  靈體的速度實在太快,雖然有不怕消極幽靈的貝波在,但是那一連串會爆炸的小幽靈不停往身上跳,貝波也得懵。

  兩人一熊不停叫:

  「不要來追我啊!我沒對海神許過願,漂流樽也好好的放回去了啊嗚哇哇哇~~~~」

  「怎麼辦,我們打不到她,她卻能打得我們團團轉!」

  「哇!!!又爆炸了啊!!!」

  他們抱頭鼠竄的哀嚎。

  「呵啰呵啰……看這個!」佩羅娜從天上俯衝而來,雙手輕輕松松穿透了貝波的身體。

  貝波下意識低頭看去,那雙胳膊已經插|進胸口:「啊!我,我要死了……」

  夏奇和佩金回頭,雙雙驚恐:「貝,貝波!!」

  「原來你叫貝波,名字挺可愛的嘛,貝波貝波……」佩羅娜像撿到了寶似的把那個名字喊了幾遍,又板起臉故意嚇唬它:「放心,你現在還不會死,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僕人,我可以把手拿出來。」

  黑豆豆眼湧上淚水,聲音發顫:「嗚嗚嗚………」

  「不然,」她勾起唇角,笑容看起來暗黑又邪惡,「我就把你的心髒掏出來,直接捏碎……」

  「ROOM————」

  一個淺藍色透明半球形薄膜憑空出現,將幾人籠罩在內。

  修長偏瘦的身形,穿著黑色衛衣和長褲,肩上扛著一把纏有紅繩的野太刀,斑點帽下是一雙灰色冷質的眼睛。

  拇指一彈,锃亮的刀身飛快出鞘,對著粉發少女一揮。

  仿佛在攻擊空氣一般,一道白線穿身而過。

  佩羅娜毫發無損,看樣子沒准都沒意識到自己剛剛承受了一次可怕的斬擊,她飛得高了點,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對方。

  眼前這貌似眼熟的男人是誰來著?手指和手背上還有著紋身……

  對了,room!

  這個一言不合就開|房的家伙好像上過報紙,是今年的超新星————特拉法爾加.羅。

  ROOM領域內的切割可以忽視物體的一切質地和強度,但是眼前的粉頭發卻一點反應沒有,也沒有動用武裝色。

  「沒有身體的家伙還是第一次見到,是藏在了別處吧。」羅眯起眼睛,右手掌心向上,一瞬間就把他的手下交換到自己身後。

  「嗚嗚嗚嗚……船長!」兩人一熊見到了救星,哭唧唧的熱淚盈眶。

  佩羅娜皺皺眉。

  船長?果然是一起的啊……

  不過就算他賞金過億,也沒什麼好怕的。

  任何攻擊都對她這個靈體人無效!

  「 呵啰呵啰呵啰,廢話少說,有本事你找找看啊!在那之前我就解決了你!」

  消極幽靈們往他身邊飛來,知道自己攻擊無效的羅立刻快速後退,以免被擊中。

  等退到被幽靈四面夾擊退無可退時,一顆小石子驀然落下,羅便消失在原地,在另一個位置憑空出現。

  「你還挺厲害的嘛,」佩羅娜作壁上觀,還有閑心對他豎起大拇指,「空間交換能力嗎?」

  她轉了轉眼睛,控制著四個幽靈從正面猛撲,另一只幽靈則悄悄從地面之中鑽了出來,在羅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鑽進他的身體。

  「糟了!」因為一時大意而中招,羅暗叫一聲不好,但是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幽靈已經從背後穿透他的胸口。

  瞬間,巨大的悲傷如烏雲般籠上心頭。

  「干脆讓多弗朗明哥把我踩死吧……」

  「你的話很奇怪啊,」佩羅娜一臉好奇的飄過去。「 天夜叉把你怎麼了? 」

  屈膝跪地的羅緩了一會兒,等他反映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後,臉上霎時出現了大片陰影,撐在地上的胳膊也開始發抖,他抬起頭,沉聲道:「ROOM。」

  聲音裡有幾分被惹毛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一個小小的飛快旋轉的白色漩渦出現在他的手下,然後放大開來。

  淺藍色的透明薄膜不斷膨脹起來,以羅為中心,半球的直徑還在不斷的加大,似乎要把周圍的建築物都籠罩進去。

  等ROOM即將擴大到近百米的直徑時,羅突然微微咧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手指一動,「屠宰場!」

  話落,地上一塊小石子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雙眼緊閉、仿佛睡著一般的佩羅娜。

  「這就是你的本體吧?幽靈當家的。」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現在是洛基港事件∼

  紅心應該是唯二沒有馬上去新世界的海賊團∼

  還有,羅的果實能力在兩年前不明,香波地時海軍也紛紛撓頭,所以佩佩不知道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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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特拉法爾加羅

  「!!!」佩羅娜眼睛都快瞪出眶了,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好好呆在附近冷飲店、正伏桌「小憩」的身體怎麼就突然摔落在這兒。

  羅以閃電般的速度一轉手腕,【鬼泣】插|進她的胸口。

  「啊啊啊啊!!」變故來的太快,佩羅娜連張嘴求饒的時間都沒有,當場嚇的緊閉雙眼。

  等待了幾秒後,佩羅娜感覺自己身體並沒有傳來劇烈的疼痛,鼓起勇氣把眼睛緩緩睜開,但是當看到自己的身體後,她整個人嚇傻了。

  ————她的胸口破了一個大洞,一顆心髒掉在前面的地上,被包裹在方方正正的藍色薄膜裡,「噗通噗通」不斷跳動。

  下一秒心髒消失,出現在對方手上。

  對方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手裡握著她的心髒:「我已經把你的心拿出來了,你之前怎麼說來著?直接捏碎?」

  佩羅娜所說的『捏碎心髒』什麼的,只是吹牛嚇唬貝波,她還拿這個嚇唬過烏索普,看對方變臉戲耍取樂。

  但特拉法爾加.羅顯然能把她的大話變成現實。

  眼看對方的手指正在收緊,她頓時腿軟的跌坐在地上,兩眼飆淚,連連擺手:「不要不要!身體死了我也會死的啊!嗚嗚嗚~~求你不要捏!」

  羅像是想到了什麼:「也是,直接捏碎太惡心了……」

  佩羅娜一看有戲,拼命點頭,聲淚俱下的附和:「沒錯沒錯,滿手血肉多惡心啊!」

  羅悠哉地拔出了太刀:「還是直接切兩半比較好。」

  「!!!」佩羅娜一聽差點沒暈過去,見刀刃一點點逼近,她幾乎都能感覺到心髒傳來那股寒意,害怕得嚎啕大哭:「不要啊!不要切!我不會再碰你的同伴了!求求你!饒了我吧嗚嗚嗚嗚~~~」

  占盡優勢的羅冷笑一聲,手中的白刃揮下。

  佩羅娜眼睜睜的看著刀刃將她那無力保護的心髒一分為二,腦子裡只剩下一片空白,隨即黑暗降臨。

  她在巨大的恐懼中昏厥了過去。

  ↓

  羅看著那個毫無意識的靈體慢慢縮回到身體,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確實是失去意識了。

  他淡定的把兩半的心髒拼一拼,拼好後揣進兜裡。

  「你們把她帶上。」說完,他把刀收入鞘中,轉身朝來路走去。

  他的伙伴們開始七嘴八舌問起來:

  「啊?船長,帶她去我們船上嗎?」

  「船長認識她嗎?這女人什麼來頭啊?」

  「好像也不怎麼厲害嘛,居然嚇暈了。」

  「照我說的做就好。她的能力太棘手了,如果中途醒過來給我找事,明天的計劃怕是會被打亂。」羅側頭,回以一個嚴肅的眼神,「茲事體大,決不能出現任何紕漏。」

  「放心吧船長,這事就交給我。」貝波振奮地用熊掌拍拍胸口,然後把佩羅娜抱起來,抗上了肩膀。

  …………

  「啊啊啊!!我的心變成兩半了!!」噩夢中醒來,佩羅娜驚疑的坐起,不停的打量著四周。

  「手,手術台?!!」畢竟家裡有霍古巴克那個天才外科醫生,佩羅娜知道自己躺著的是個什麼地方,她想起暈倒前發生的事,急忙把手撫上胸口。

  ————沒有心跳聲,胸腔空空如也。

  「嗚哇哇哇哇哇~~~~我死了,我死了,這下我變成真幽靈了……」淚水從眼眶裡不停滾落,佩羅娜抱著膝蓋期期艾艾的哭了起來。

  「哭什麼,想拿回心髒就閉上嘴。」

  佩羅娜嚇了一跳,循著聲音望去,羅正斜斜的倚在門框,懶洋洋的看著她。

  「你,你不是把我的心髒切成兩半了嗎?」她聲音發顫。

  「你想的話,我還可以把它切的更碎點。」

  驚魂未定的佩羅娜立馬用力搖頭,搖著搖著,她突然想到事情的根源,又開始哭訴:

  「你把我的心髒還給我!嗚哇哇……我都說了不會對你的伙伴出手了,而且…我只是看那只熊可愛……嗚嗚嗚,所以才想綁架它的……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個混蛋……嗚哇哇哇哇……」

  「正所謂因果循環,」羅挑了挑眉,勾出個貌似客氣的微笑,這種微笑通常伴隨著嘲弄和鄙視,他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道:「我也看你可愛,所以綁架了你,你還有什麼怨言?」

  佩羅娜:「………」抽了下鼻子,不哭了。

  吵得讓人頭疼的哭聲終於停下,羅松了一口氣,邁進屋子,正打算接下來跟對方談一場合作。然而他卻發現,她並不是被他懟得啞口無言,反倒像……害羞了。

  粉發少女把頭扭到一邊,眼神不自在的往旁邊看,然而微微發紅的耳朵出賣了她。

  「……」羅不可思議的震驚了,「你為什麼這麼不禁誇啊!?而且我不是真的在誇你好吧?!!」

  半晌,他心累的撫上額頭:「我問你,你的船長是誰?」

  「哼,本公主的船長是莫裡亞大人。」

  這個回答倒是讓他始料未及,「莫裡亞他不是死了嗎?」

  佩羅娜臉上淚痕還未干,被誇「可愛」後的紅暈也猶在,聞言頓怒:「你胡說!莫裡亞大人才不會死!嘗嘗我的消極幽——」

  羅把手上跳動的東西往她眼前一晃,

  佩羅娜看了一眼,慫了,默默的縮回去。

  「既然是莫裡亞的手下,那麼事情就好辦了,」他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幫我做一件事,我就把它還給你。」

  佩羅娜不停偷瞄著自己的心髒,「什麼事?」心裡計算著現在撲過去把它搶回來的可能性有多大。

  羅手上微微一動,心髒不翼而飛————不知道被變到哪裡去了。

  對上佩羅娜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他說:「你的能力很特別,可以靈魂出竅,別人雖然看得到你,卻傷害不到你,而你卻能讓他們失去戰鬥的意志,跪地不起……」

  羅背對著光,他的面容似乎與陰影融為一處。

  「而明天的【洛基港】,一場空前的拍賣會會引來大量海賊,為了爭奪『寶物』,海賊們會相互廝殺,動靜大點的話,也許整個城鎮都會變成血海……不過有你在就好辦多了,不放跑一個……你能做到吧?」

  「你,你……」佩羅娜被他話語裡的血腥味嚇住,她張了張嘴,結結巴巴的說:「能不能換個別的?」

  羅慢悠悠的開口:「比如?」

  「……」佩羅娜怔住了,她發現自己除去本身的惡魔果實,別的方面似乎差的一塌糊塗。

  「我會縫紉!」她輸人不輸陣的叫道,然後氣勢有些消退,「我還會下廚……」

  「你覺得這些夠交換回你的心髒?」

  佩羅娜正要再辯解什麼,腹中咕嚕嚕的聲音響起,她頓時住了嘴,兩人對視半晌,一向好漢不吃眼前虧、該服軟時就服軟的佩羅娜換了個話題:

  「我餓了,我要吃東西……」

  「………………你想吃什麼?」

  佩羅娜一聽,立即忘了自己的處境,腦子開始陷入甜美的想像:

  「就吃三明治吧。烤得微焦的純麥面包片,夾著蛋黃醬和熏培根,面上再塗抹一層厚厚的奶酪,最後放上幾顆帶著糖霜的梅子干———想想就覺得……」

  「惡心死了。」一邊的羅臉色鐵青的打斷她。

  總共倆忌口,對方一下子全說了。羅捂著腮幫子,一副『牙酸』的表情朝外走去:「只有飯團,愛吃不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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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洛基港事件

  飲食文化不同是一件很嚴重的事。

  尤其對方還是賞金過億的紅心海賊團船長最看不慣的那種滿腦子天真的家伙。

  「不許命令我!變|態醫生!」佩羅娜指著羅的鼻子,忿忿不平道,「我都答應你的要求了!憑什麼還要被你像僕人那樣使喚來使喚去?!」

  羅坐在甲板上,抱著他的野太刀,懶洋洋的把頭枕在呼呼大睡的白熊身上:「用我提醒你嗎?你的心還在我手裡。」

  佩羅娜一下子從羨慕嫉妒裡脫離,憤怒的喊:「什麼?!難不成你要拿它威脅我一輩子嗎?有本事你把它還給我,我們再一決勝負!」

  「還給你,再來一次也是一樣的結局。」他挑挑眉,「你的能力已經被我看穿了——況且,我只同意交還心髒,答應讓你騷擾貝波了嗎?」

  佩羅娜一聽,嘴閉上了,尷尬的看天。

  「反正你也沒別的可壓榨的了,你說你會下廚?」羅抬眼,慢慢浮現出一個在她看來十足惡劣的笑容。

  可惡,可惡,連鷹眼都沒這麼欺負過她。

  不過,

  鷹眼現在在哪兒啊?他該不會等她等到不耐煩,自己開船回去了?

  不,不會,那個冷冰冰的大叔很暖的,這幾個月的關心不是假的,哪怕只是他出於為人處世的習慣順手為之,他也一定會來確認她人在哪兒、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在哪兒,這幫人的船是潛水艇,大部分時間潛在海裡,偶爾浮出來換氣。

  她只知道自己大概離島不遠,雖然可以靈魂出竅去尋人,但靈體離開本體越遠,兩者之間的感應就會變得越微弱,萬一飄出去後潛水艇開走,她很可能找不回身體直接餓死了。

  可惡!

  等她心髒拿回來,再找到鷹眼,變|態醫生你就死定了!

  …………

  雖然給二十來號人做飯————其中一個還是巨人,工作量看上去有些嚇人。但是比起紅心海賊團總是一臉冷笑的腹黑船長,船員們都是相當友好熱情的,把自家船長的命令執行的無比寬容。

  盡管前一天晚上他們還大打出手,但是現在都像老好人一樣,嘴裡「幽靈妹妹」長「幽靈妹妹」短,嚷嚷個不停。

  戴虎鯨鴨舌帽的叫夏奇,戴企鵝帽子的叫佩金,不止他們倆,紅心海賊團大部分船員都用極地動物當名字。

  幾個海賊端著一筐蔬菜去水龍頭下清洗,雖說是洗,但更像是玩水。

  佩羅娜慢吞吞的削著土豆皮,她才削好一個,而坐在一邊的佩金已經熟練的削完十多個了。

  「你是廚師?」佩羅娜有點驚訝的問,她身邊的兩個白幽靈也做著同樣的表情探頭探腦。

  「啊,對,算是吧,我曾經去飯店幫過廚……」佩金有點不自在的往後靠了靠。

  夏奇湊了過來,一邊淘米一邊揭他的短,「 佩金小時候被炸|彈炸斷過手臂,所以對會爆炸的東西有點陰影。 」

  佩羅娜扁扁嘴:「這兩個幽靈不會爆炸啦,不過,你居然假肢都比我做的快……」

  佩金說:「沒那回事,是真胳膊啊,小時候的船長把我們救了,把我的手接上了。 」

  佩羅娜問:「你們還是小孩子就組建了海賊團?!」

  佩金說:「那倒沒有,我和船長,夏奇,貝波還有一個撿破爛的科學家老頭一起生活,當時生活的可快樂啦。」

  佩羅娜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語氣有一點點安慰,還有一點點自豪:「……我也是,我小時候和莫利亞大人一起生活!我還有庫瑪西,我比你們都要快樂!!」

  夏奇&佩金:「…………」你干嘛跟我們比這個啊?

  夏奇突然問:「對了,你一直是梳雙馬尾嗎?一會兒要不要我幫你設計個發型?」

  佩羅娜目光懷疑:「你?」

  佩金一把攬過他的好兄弟,笑嘻嘻地豎著大拇指:「哈哈哈,夏奇以前去美發店當過學徒,手特別巧呢!」

  夏奇大叫掙扎著:「土豆皮抹我臉上了喂!」

  到了下午,太陽光依然強烈,給樹和路邊攤的涼傘投下了影子。

  羅只帶了幾個船員,還有靈體形態的佩羅娜。

  以往只要發動能力就能帶著部下們隔空轉移,但是現在……

  「沒想到還有這種麻煩,你沒有身體,我的能力帶不走你。」羅說,「時間有限,別磨磨蹭蹭的了。」

  「跑不動就是跑不動!我自己的腿,我說了算。」佩羅娜放出的幽靈雖然很快,但她自己的靈體無論走著飄著,都是本體正常的速度。

  「不快點的話,放跑了大魚你拿什麼賠我?」羅壓低聲音,「你的腿現在我說了算。」

  佩羅娜指著自己的腿:「那你叫它一聲試試呀?呵啰呵啰呵啰。」

  ————明著不敢反抗,就在一些小地方上盡情跟他唱反調,以此來發泄不滿。

  「…………」羅瞪了她一會兒,然後頭疼的嘆氣,「犯不著跟你一般見識,你就記住,一會兒混亂起來,不要讓他們衝向城鎮。」

  ↓

  淡藍色的room籠罩在港口處。

  海賊們被大卸八塊,殘肢斷腿飛得到處都是,卻詭異得沒有流血,他們驚慌失措的大聲慘叫,這情景看起來恐怖得宛如地獄。

  一部分人倉惶逃往港口,想要乘船離開,然而他們絕望的發現,一艘艘巨大的船已經被一分為二,從中間斜著緩緩滑開,「嘩啦啦」沉入大海。

  而更多的人向城鎮奔竄,他們的目的是這個島嶼其余的港口,也許搶下一艘船還有生機。海賊們揮舞著武器,大肆掠奪過境,而普通的商場和居民樓正是他們的目標。

  佩羅娜讓消極幽靈手拉手站成一排,把港口通往城鎮的路堵個水泄不通。

  然而饒是如此,依然有源源不斷的海賊想要穿過消極幽靈,衝向市區。

  第一波倒霉蛋消極跪地後,後來者就發覺了這些白色幽靈是不能碰到的,於是一個個一蹦三尺高,想要從上面越過幽靈。

  還有襲擊佩羅娜的,當然,他們沒有成功。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把耳膜都快震破,崩裂的炮|彈碎片嵌入不少被殃及池魚的海賊,佩羅娜腳下則騰起一柱令人魂飛魄散的烈火濃煙。

  伸出左手:「消極幽靈」

  伸出右手:「幽靈炸|彈」

  一記組合招式過去,佩羅娜成功撂倒襲擊者,叉腰:「呵啰呵啰呵啰……看我不把你們炸成碎片,鏟吧鏟吧直接倒進垃圾桶!」

  隨著人數越來越多,佩羅娜手忙腳亂中忍不住懷念起她從前的僵屍士兵。畢竟要看守的關卡太大了,她從沒應付過這麼多人,雖然她眼神好使,但沒有強悍的見聞色支持,根本吃不准他們的動作。

  這已經不是一心多用了,這是要逼她精神分裂的節奏。

  接二連三的,又陸續有別的地方在炸響,天上燒起可怕的紅光,硝煙和灰土限制了視野範圍,一條條黑影在看不清楚的路上相互追逐,猶如許多瘋狂的怪物。

  就在佩羅娜額上冒汗,一臉|保衛蘿蔔|即將打出gg結局的急樣,不遠處,一個少年以「月步」踏上天空,揪住一個以刀砍門的壯漢,又將另一個翻躍過去的海賊一腳踹下。

  他的發色同佩羅娜一樣都是桃粉,身上穿著標准的海軍藍夾克衫、褲子和圍巾,頭上系著一件圖案鮮艷的手帕,一副圓圓的眼鏡戴在前額上。

  ————正是海軍上士克比。

  頂上戰爭時因為攔下大將赤犬而在本部小有名氣的海兵。

  一個海賊從他身後高高躍起,手中的刀即將砍下,克比察覺到了,猛地轉頭,運用海軍六式的「剃」產生的爆發性速度移動至空中,將偷襲的海賊踢飛出去十米遠。

  「還好卡普中將打發我來這兒買仙貝。」克比呼出一口氣,然後轉向她,微微臉紅道,「小姐,您是能力者嗎?謝謝你保護這裡的市民,不過我已經向本部電話反映過情況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額,才不用謝……我才沒想幫你們海軍……」佩羅娜臉上也浮出兩個紅圈————又被不知所謂的家伙感謝了。

  她把頭扭過去,高傲道:「要不是那個變|態醫生,我怎麼可能…………」誒?

  那個家伙,威脅她守在這裡,難道是為了————

  不過還沒來及多想,空氣突然波動一下,羅憑空出現在她身邊,他臉上濺著血點子,衣服被劃破了兩道口子,看樣子經歷了一場苦戰,他剛一出現,就揮刀從一個剛剛跑到這兒的海賊胸口裡取出心髒。

  不過一向讓人氣得牙癢癢的語氣卻沒什麼變化。

  「可以走了。」羅說。

  「啊?現在?」佩羅娜愣了一下,

  羅環顧了一下四周:「 嗯,雖然不盡如意,但想你也只能到這個水平,姑且算你合格了。」

  「你!!【死亡外科醫生】特拉法爾加.羅!」克比吃驚的叫出他的名字,「是你策劃的海賊襲擊事件嗎?!」

  「呵,我可沒有向『海軍』告知的義務。 」帽檐之下掩著的雙眼含著桀驁不馴的散漫,「與其關心這個,不如擔心一下怎麼收拾眼前的局面。」

  羅說完便發動能力,消失在原地。

  佩羅娜反應過來,打著小紅傘向她身體所在的潛水艇飛去。

  她心情激動:交易完成,她的心馬上就能拿回來了!

  建築物上空的衝天火光把街道和房屋似乎都燒紅了,佩羅娜繞過人群,穿透橫亙在眼前的建築物,身後一陣雞鴨亂飛貓狗亂叫。

  剛拐過一個巷口,猛地看到鷹眼正站在她對面的樓頂。

  對方身形淡漠,外套隨風飄蕩,目光平靜的打量著她。

  佩羅娜看到鷹眼,心情不可謂不激動,幾乎都要熱淚盈眶了。

  鷹眼開口道:「你出去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沒回來,原來是在這種地方磨蹭嗎?」

  他朝著某個方向瞥了一眼,

  「特拉法爾加.羅,最惡一代的超新星之一,居然沒有動身去新世界。你是打算留在他那裡?」

  聽他這麼問,她驚得連連擺手,急忙解釋:「不是!我、我不是故意不回去的,我是沒辦法!我的心在他那裡啊!!」

  「……」

  鷹眼默了一秒,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是嗎。」

  說完,他轉身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

   ̄w ̄


第23章 所謂「我的心在他那裡

  佩羅娜驚呆了。

  她做夢都想不到,鷹眼聽到她被人捏著心髒當把柄後,居然是這個反應!

  他居然,走了?!

  鷹眼不打算帶她回庫拉伊咖那島了?

  她覺得委屈,是嫌她不守時間,又時不時惹麻煩,所以煩了嗎?……還虧我,還虧我那麼相信你會來找我,不會不管我……

  本來……剛才她還想跟他說,『大叔你對我還是很好的嘛,如果我找不到莫利亞就一直跟著你了!』 本來差一點就要說了。

  「鷹眼你給我站住!!」佩羅娜攥著拳頭喊,看著男人停下的背影,眼淚漸漸在眼眶裡聚集打轉,「你先別走!你要是敢這麼走了,我,我……」

  我了半天,卻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地方好威脅鷹眼的,只好底氣不足的道,「我就不同意。」

  鷹眼側頭,淡淡的道:「真是幼稚。」

  還以為她能說出什麼有志氣的話。

  說完,他繼續向前,身形一晃,身影隨即一模糊,整個人消失無蹤。

  以前他會刻意放慢腳步,但如果他不打算讓人跟上來,憑佩羅娜的本事是追不上的。

  佩羅娜怔了一會兒,然後蹲下來,難過的抱著膝蓋大哭。

  有人不要她了。

  …………

  佩羅娜哭了五分鐘,剛剛哭到一個小高|潮,突然感覺有陰影投在她身上。

  茫然的抬頭,發現居然是去而又返的鷹眼。

  她抽了一下鼻子,把頭埋到膝上,哭聲拔高了一個度。

  鷹眼遲疑了一下,雖然他碰不到靈體,但還是彎下腰,伸手在佩羅娜肩頭拍拍:「幽靈丫頭,心髒拿回來了嗎?」

  「不用你管,」佩羅娜倔強的扭頭,忍淚:「你居然想把我丟在這兒一走了之。」

  「我只是去給船加了油。」鷹眼輕道。

  「走,把油箱打開我瞧瞧!」佩羅娜根本不信。

  鷹眼:「…………」

  不得不說,佩羅娜的直覺挺准的,那時他以為粉頭發找到了戀情,不肯回去了,所以打算一個人走。

  ————當初她無處可去,他便順其自然地收留人住下,他做這些舉動時本就沒有任何目的性,自己不從中受益,對方感激與否自然毫不關心。

  那麼有朝一日粉頭發找到了新歸宿,分開便是水到渠成。雖然招呼不打就跑了有失禮儀,他也認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無需多管。

  但他確實略略帶了點遺憾。

  通往港口的狹窄街道因為爆破的煙塵變成了昏暗的隧道,茂盛的樹木在熱浪下無精打采,鷹眼注意到有幾個男人正躲在巷子深處互相拼身體。

  特拉法爾加.羅這次鬧得動靜很大,然而對鷹眼來說,這只是是小魚吃蝦米的航路常態,對方沒惹到他頭上便懶得出手。

  那些海賊很快拼好了身體,又開始心有余悸的抱團商量:「被那小子騙慘了,心髒也被奪走,這可怎麼辦?」語氣如喪考批。

  鷹眼愣了下,隨即發現了這裡面的不對之處。

  ————他們雖然是活人,卻沒有心跳聲。

  鷹眼折了回去,看到粉頭發還蹲在那裡,哭得稀裡嘩啦。

  所以,所謂的 「我的心在他那裡」,

  這根本就是個閱讀理解上的誤會。

  ↓

  鷹眼開始問怎麼回事,誰先動的手。

  這下佩羅娜遲疑了。

  雖然這是個靠實力說話的世界,但在實力壓制之前,還是要講究一下師出有名的。

  畢竟,先撩者賤,打死無怨。

  佩羅娜擦擦眼淚,膽怯的說:「我告訴你,但你不許罵我。」

  等聽到事情的導|火|索居然是一只熊時,鷹眼眉毛都擰了起來,「你就是一個幼稚到可笑的蠢貨!」

  佩羅娜一下子又哭開了:「嗚嗚嗚混蛋鷹眼,都說了不要罵我,他欺負我我認了……可是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就不能偏心一下我嗎?嗚哇哇哇∼∼我已經很害怕很後悔了,你還凶我,你心是石頭做的嗎?你有沒有感情啊!嗚哇哇哇∼∼∼」

  鷹眼:「……」

  佩羅娜:「嗚哇哇哇哇∼∼∼」

  鷹眼語氣放緩:「我知道了,我會幫你把心髒拿回……」

  「你知道個p啊!」佩羅娜猛地抬起頭,劈頭蓋臉的懟回去,在鷹眼沉下臉色前,又繼續委委屈屈的抱膝大哭:

  「嗚哇哇哇∼我能是哭我的心髒嗎?!沒有你我自己也能拿回來!……我,我是因為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人關心我啊!!嗚嗚嗚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無論想要什麼都要不到,即使要到了也馬上就會失去,嗚哇哇哇∼∼這個人間它不值得啊!!!……」

  鷹眼尷尬:「……」

  佩羅娜開始在地上打滾:「嗚嗚嗚……我路過那麼多家甜品店也沒買一個甜甜圈,而你這個冷酷的人永遠都不會理解的…………我干脆死了算了!這樣你就會知道你對我到底有多苛刻了……嗚哇哇哇哇∼∼∼」

  鷹眼無比尷尬:「……」

  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幽靈果實的能力只是制造分|身的幽靈,卻能影響對手的情緒,讓人消極到跪地不起。這恐怕和果實能力者自身性格息息相關———粉頭發雖然平日吆五喝六,看起來嬌縱無比,但內心深處卻極度膽小敏|感又悲觀。

  所以,從她本體裡分出去的幽靈全都自帶消極buff,還能把這種負面情緒傳染給別人。

  佩羅娜哭得太久,久到躲在障礙物後面拖著殘肢斷腿的海賊都開始忍不住探頭探腦的圍觀了。

  「所以你想怎麼樣?哭死在原地嗎?」

  鷹眼頭疼的扶額,「我幫你把那只熊拿回來,所以別在這兒嚎了……」話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這麼做原則何在———於是補充了個期限,「只有一天。」

  ↓

  紅心海賊團的潛水艇正停在一處無人的淺灘。

  佩金手裡拿著厚厚一疊懸賞單:「也該出發了吧,船長?拖得越久,海軍聚集的兵力越多。」

  「有一百個嗎?」坐在地上的羅問。

  「正好一百個,船長。」夏奇興奮地把一個箱子打開。

  那是,一箱子密密麻麻不停跳動的新鮮心髒!

  鷹眼看了一眼,差點吐了。

  這小子確實惡趣味。

  可想而知,粉頭發受到了怎樣的驚嚇。

  鷹眼沉著臉,悄無聲息的從陰影處走出。冷不丁出現的人把忙忙碌碌的船員們都嚇了一跳,等看清是誰後,又紛紛如臨大敵。

  「想不到居然能在這裡碰到七武海,來取我性命的嗎?」

  羅身體微微向前,懶散的靠在樹干微笑著,笑意中帶有一貫的諷刺、挑釁、桀驁不馴等的意思,但【鬼泣】的刀柄上握緊的力道出賣了他內心深處的緊張。

  ————對方是和那個家伙一樣的,王下七武海。

  鷹眼毫不客氣的說:「我對弱者沒有興趣。」

  此言一出,紅心海賊團的眾人全部變了臉色。

  在他們眼裡,船長賞金2個億,身為超新星的一員,果實能力出眾,個人又相當難搞,居然被人當面說成弱者。

  然而鷹眼只是實話實說。

  從劍術上論,羅的劍術是迪亞曼蒂那個傻瓜教的,這把式還不如索隆呢,大劍豪壓根看不上眼。

  從霸氣來論,羅才剛剛摸到霸氣的門路,還是個時不時靈光的半吊子。而鷹眼成名多年,就連佩刀【夜】都晉級為黑刀自帶武裝色。

  羅冷靜的把目光放在鷹眼身後的粉發少女身上。

  半晌,

  羅點點頭:「原來如此,因為我搶走了她的心。」

  鷹眼:「…………」

  【我的心在他那裡。】

  【我搶走了她的心。】

  這兩人一個天真無邪,一個坦坦蕩蕩,鷹眼啞然一秒,覺得自己確實是和新世代的年輕人有了代溝。

  作者有話要說:

  畢竟,看到佩佩給別的海賊團干活掃尾∼還換了個發型(夏奇在官方op同人確實在美發店當過學徒)∼還說心在別人那裡23333鷹眼這麼解讀也沒毛病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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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啊,真是充滿意義的一

  戰鬥一觸即發,又很快結束。

  作為能跟【四皇】紅發比肩的第一劍豪,雖然作為對手的特拉法爾加.羅的果實能力足夠狡詐,但是在足夠強的體術、劍技和霸氣下,羅的惡魔果實能力並不被他放在眼裡。

  黑刀冷漠的指著地上的青年:「有來有往,那只熊借給她一天。」

  「不可能,貝波是我的船員!」羅捂著傷口急忙喊到,他試著想站起來,但隨即又倒在了地上,只能用那把野太刀撐住身體,「我可以跟你們走,但貝波要留下來。」

  「我們不會對它做什麼的。」鷹眼說,「明天這個時候,還是在這裡,把你的同伴領回去。」

  鷹眼收了黑刀,剛想叫佩羅娜,卻見佩羅娜早已搶先一步,哈哈地跑過去把貝波抱個滿懷,然後身體後仰,讓那頭巨大的膽怯的白熊跟著一起往後傾斜,熊的兩腳晃晃悠悠地離開了地面,騰空兩秒又落下來,然後世界立馬充滿了歡樂的笑聲「呵啰呵啰呵啰」

  鷹眼:「……」

  他開始奇怪粉頭發哪兒來那麼大的力氣?以前讓她把傷到動彈不得的羅羅諾亞帶回城堡治療,她可是拽著傷員的褲腿一路拖行,那還得走兩步歇兩氣再罵一輪。這會兒她高興了,居然能一臉春風的把兩米半的白熊給舉起來。

  走在路上,佩羅娜像一只快活的小鹿,精神抖擻蹦蹦跳跳。

  啊!新生的太陽你能否看得到我可愛的臉龐!

  啊!不但寶貴的心髒回來了正在胸口裡好好的砰砰跳動,貝波也搶到手了!

  開心,開心!

  等走遠了,她一只手死死摟著貝波的胳膊,另一只手扯了扯鷹眼的衣角,悄悄問:

  「鷹眼,明天能不能不要把它還回去?」

  「不能,我答應了對方。」

  「那等還給他以後再幫我搶一次嘛。」

  「自己想辦法,我不欠你的。」

  ……

  海平面上依稀浮現了幾個小黑點,是從最近的支部聞訊趕來的軍艦。

  羅站了起來,吩咐他的船員道:

  「先把箱子搬上船,要是心髒在打鬥中毀損可就糟了。」

  ……至於貝波嘛。

  ↓

  佩羅娜花了半天時間給它做了一套衣服————雖然是奇怪的繃帶制服和藍白條紋帽。

  又帶著它掃蕩大街小巷各種零食鋪————雖然東西是它拎。

  晚上它和佩羅娜一起睡覺————雖然被抱著沒太睡好。

  第二天早上在她的指導下衝了一壺熱可可————雖然沒有它的份。

  臨走前還被塞了兩包風干鱈魚片————雖然是對方不喜歡吃的。

  擔心貝波一直在某個地方受苦而徹夜未眠的紅心船員們:「你這蠢熊!你的人質生活過得未免太幸福了吧!!」

  以上。

  而在佩羅娜沉浸在和貝波相處的快樂中時,鷹眼則利用多出來的一天去了書店。

  《窮養兒,富養女》

  《陪伴孩子走過青春期》

  《好家長勝過好老師》

  《62條家庭教養規則》

  《簡單心理:非暴力溝通》

  …………

  臨去櫃台付賬時,鷹眼想了想佩羅娜那讓人同情的小性格,又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拯救憂郁的你》

  而且隨書還附贈了一張【sds抑郁自評量表】

  (之後鷹眼發現,粉頭發心理屬於完全健康的範圍,於是那本書便被束之高

  閣。)

  落日下的海水,在湛藍中由橙紅漸漸變成金紅,薄薄的輕霧被海風吹散,島嶼在這片寧靜只有海鳥鳴叫的聲音中漸漸成為模糊的背影。

  黑棺小船上,

  「我要是出生在佐烏島就好了,到處都是毛茸茸的小可愛……」和貝波分別後的佩羅娜無限感慨。

  鷹眼沒接話,把鍋上的粥關火盛出來,又把黑棺的航速開到最大。

  佩羅娜接過碗,小聲道:「謝謝。」

  「你居然學會道謝了。」鷹眼瞥了她一眼,「看來人被欺負一次也有好處。」

  佩羅娜覺得臉上漸漸有點發燙了,她裝作沒聽出對方語氣裡的調侃,擺出一副嚴肅的神情,「我一向很懂禮貌,只是我每次想開個好頭兒,你這家伙就會說出完全不符合我心意的話,我可是大度的一直遷就你!」

  「你遷就我。」鷹眼點點頭,微微一哂,「是我招待不周了。」

  佩羅娜幾口把粥喝掉,糾結了一會兒,臉倒更紅了,像甲板上有針扎她似的坐立不安了一會兒,總算扭扭捏捏地說:「不過總的來說,你在我心裡的分數還是很高的,做一次面包圈加五分,罵我一次減五十分,幫我搶一次庫瑪西加一百分……」

  鷹眼聽到這種說法眼角抽了抽,隨手把兩人的碗洗干淨,收進黑棺底櫃。

  坐回座位,從椅座後拔|出黑刀。想了想,對站在邊緣的佩羅娜說:「你過來。」

  佩羅娜不明所以的過來了。

  「蹲下。」

  佩羅娜滿頭問號的蹲下來。

  「抱著我的腿。」

  「……」

  佩羅娜明白被耍了,怒不可遏地霍地站了起來。

  剛想張嘴罵人,鷹眼似乎忍笑的轉過了臉,握著黑刀朝大海一刀劈出。

  刀風沒入海面,瞬息之間波翻浪湧。近十米的巨浪將小船高高拋起,腳下的黑棺突然俯衝加速,由於慣性,佩羅娜猝不及防的往前栽去,腦門直接重重的磕上了對方的膝蓋,痛得她「嘶」的一聲,眼睛立馬霧蒙蒙的。

  不過她來不及去摸額頭上的腫包,在船身劇烈傾斜前,佩羅娜飛快伸手抓住鷹眼的座椅扶手。

  然後淚光中,她憤怒的抬頭,「鷹眼!!」

  「我提醒過你了。」見她這樣氣急敗壞,他嘴角上彎。

  一刀又一刀,平靜的大海無風起浪。

  鯨波鼉浪在刀風的驅趕下,向大海的盡頭狂奔,像一道道連綿起伏的山脈,而黑棺駕浪而行,掠過滔天白浪的最高點,又在洶湧澎湃的浪花中飛馳而下。

  這種情況下,背對航向蹲下來並抓住固定物是最安全最舒服的姿勢。

  佩羅娜死死扒著扶手,生怕自己在這場極速衝浪中被甩出去,凜冽的海風呼呼的吹在她的背上,時不時還有浪花拍在她腳邊————幸虧她穿的是靴子,不然就進水了,當然鷹眼穿的也是靴子。

  迎面這種風速造成的低氣壓,鷹眼的呼吸依舊有條不紊,而佩羅娜已經有窒息感了。

  「混蛋…你給我慢點!趕著投胎去啊?你故意的吧?」佩羅娜閉著眼睛往男人腿上捶了兩拳抗議。

  【還不是托你的福,返航的時間比預訂的晚了兩天。】

  然而鷹眼想到了什麼,換了種說法,「我答應了羅羅諾亞,一周後檢查他進步如何。」

  話雖如此,但黑棺的航速確實慢了下來。

  半分鐘後,鳥類的扇翅聲由遠而近,一只累得要死的送報鷗總算從後面追趕上來,丟下一份報紙。

  報紙的頭條是關於特拉法爾加.羅的。

  他成功策劃了一場針對海賊的狩獵,將偉大航路上近百個所有小有名氣、並且成功航行到紅土大陸附近的海賊團吸引到一處,一天之內就拿到了一百個賞金上千萬的海賊的心髒。

  這就是震驚世界的【洛基港】事件。

  這件事結束以後,羅成功的達成了自己的目標,成為了七武海之一。

  而克比因為在這個時候保護了當地的民眾不受海賊的襲擊,而被稱為海軍英雄。

  同時,近千名海賊被海軍抓捕,直接填滿了某支部的直屬監獄。

  佩羅娜看完後把報紙卷成筒,像望遠鏡般舉在眼前做瞭望狀,嘟著嘴,好半天才語氣糾結、不干不脆的道:「雖然沒必要同情他們吧,可我還是覺得我太冷血了……」

  那些人跟她素昧平生,其實他們中有很多都是可以逃走的。

  只是她用消極幽靈讓他們失去了鬥志,所以才這麼容易被海軍撿了便宜,想必他們下半輩子都要在鐵窗裡度過了。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鷹眼看著手上的書打發時間,語氣平靜道,「你還遠遠達不到冷血。」

  「這是安慰的話嗎?」佩羅娜高興的問,眼巴巴的看著他。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當了海賊,都應該有這種覺悟。」鷹眼瞥了她一眼,「 你也一樣。」

  「鷹眼!」佩羅娜氣都上來了,「所以我最不滿就是你這點!把我的感動還給我————等等,你看的什麼書!?」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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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百萬貝利的紅酒就是

  經過一個月的摸索訓練,索隆終於能夠在戰鬥中隨時隨地使出武裝色了。

  「我這算會了吧?」他握著刀看向鷹眼。

  「不錯,看起來你已經掌握這種方法了。」

  鷹眼淡淡的肯定了一句,「接下來就看你能把霸氣鍛練到什麼程度了。新世界會使用霸氣的人多不勝數,要提升霸氣並非易事。在別人的霸氣比你強時,怎樣通過戰鬥方法獲勝,這些也是關鍵。」

  「這個不用你說,」索隆道,接著他不客氣的拎起酒瓶,手指頂開瓶蓋,直接大灌了兩口,然後挑起嘴角,一臉舒暢爽快的表情。

  旁邊的佩羅娜看著眼前這具有紀念意義的一幕,捂著嘴呵啰呵啰笑出聲,舉手提議:「為了慶祝笨蛋劍士的進步,晚餐就喝桑格利亞酒吧!我現在就去把它拿出來!」

  說完跳下牆頭,雀躍的往城堡跑去。

  而鷹眼卻在疑惑,這個家裡買過水果酒麼?

  而當一大瓶混合了檸檬、柑橘、薄荷和草莓切成的薄片的汽水酒放到桌上的時候,鷹眼危險的眯起眼睛,對上佩羅娜充滿了喜悅的小臉,問:「你動了我最好的紅酒?」

  佩羅娜沒忍住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邊享受一邊快活的答:「我還用了我最喜歡的柚子氣泡水呢……這可真好喝,比紅酒好喝多了,當餐前酒也不錯嘛呵啰呵啰呵啰……」

  「…………」

  「 這麼看著我干嘛? 」

  「……這可是海圓歷1500年份的波爾多酒莊的紅酒。 」鷹眼臉色漆黑,對她放冷氣。

  佩羅娜瞄了瞄他,然後毫不在乎的道:「省省吧,你現在擺什麼臉色對我都沒用————我只要想想你盯著報紙的猜字游戲一動不動瞎琢磨的樣子,每天穿著卡通圍裙去廚房炒菜,還有你偷偷用我的眼線筆畫好圖案再刮胡子………嗯,你還攆狒狒去地裡摘卷心菜,總之,一想到你這個樣子,本公主才不會怕你那張撲克臉。」

  這話令鷹眼一怔,板著臉的表情慢慢柔和下來。

  他嘆了口氣,無可奈和似的,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本來我還打算等你們都走了開這瓶慶祝。」

  佩羅娜:「……」

  「下次我出島會買水果酒回來,而你,幽靈丫頭,」

  鷹眼看著她,「請你高抬貴手,別再干出把一百萬貝利的紅酒和一百貝利的蘇打水兌在一起這種事來。」

  ↓

  於是,鷹眼下次出海不僅要補紅酒的存貨,還要帶上索隆的朗姆酒,佩羅娜的水果雞尾酒。

  「還有鹵味店的芥末蟹!」佩羅娜在電話裡補充。

  她這幾天正沉迷於縫制睡眠抱枕,所以這次出海並沒有跟著鷹眼同去。

  鷹眼:「我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電話又響起來,「鷹眼,我才發現,可可粉就剩半桶了,再幫人家買幾罐吧。」

  鷹眼:「……還有別的嗎?一次說完。」

  「沒了沒了。」

  鷹眼正打算掛電話。

  「——等,等等,我好像把圍裙燒了個洞,我不是故意的……」

  「…………」

  鷹眼在鹵味店又接到一通電話,這回拜托他買的是《我的女友是狐仙》的漫畫。

  鹵味店的老板戰戰兢兢的剛包好一只鹵雞,這會兒正驚慌的挑了一只海蟹上秤,只見對面那位令人壓力倍增的顧客從脖子上摘了什麼,一道白光閃過,兩只碩大的蟹鉗就掉了下來。

  老板嚇得直接跌坐在地上:「不,不要錢!」

  鷹眼掃了他一眼,把一張貝利放在櫃台,拎著袋子揚長而去。

  采購完畢,黑棺小船開始向庫拉伊咖那島的方向航行。

  電話再次響起。

  「……」

  類似蝸牛的生物在他的目光下哆哆嗦嗦又鍥而不舍的發出「布嚕布嚕」的提示音。

  在可憐的電話蟲即將因為受驚過度觸發假死行為時,鷹眼終於接通了電話:「不論你現在想起來還有什麼沒買,都只能等下次了,我已經往回走了。」

  「啊?啊,我知道,」佩羅娜在電話那頭聲音歡快的道,「我是來問問你幾點能回來。」

  鷹眼略微有些意外,看了一眼時間和氣像,答:「下午五點半左右吧。」

  …………

  踏入城堡,鷹眼將買來的東西按類別放入酒窖和客廳,看了眼時間,打算做晚飯。

  來到廚房,就聽見裡面傳來的吸油煙機和小火溫煮下咕嘟咕嘟冒泡的聲音。

  佩羅娜舉著長柄勺,像模像樣地站在灶台前,煮著食物的鍋子裡正源源不斷的飄出來奶油味,作為她分|身的幽靈見到了來人,便開始往回飛,本尊在他推門的時候歡歡喜喜的回頭。

  「呵啰呵啰呵啰,你還挺准時的嘛,我做了特別好喝的奶油蘑菇濃湯!來,你嘗嘗。」

  鷹眼想說他不喝,可是佩羅娜已經從櫥櫃裡拿了個碗,勺子一舀從鍋裡盛出來了。

  不得不說,這一瞬間,一種淡淡的溫暖從心底慢慢升越。在一路風塵僕僕回到家後,看到的並不是冷鍋冷灶,那是一種溫馨、靜謐的『家』的感覺。

  滿滿一碗舉到他跟前,鷹眼卻陷入思考的怔恍並沒有接。佩羅娜開始大呼小叫:「燙!燙!」他只好接過來,道了一聲「多謝。」

  洋蔥和淡奶油的味道很是甘甜,不太合鷹眼的口味,不過他還是評價了句:「味道不錯。」

  起碼粉頭發想吃什麼肯自己做了。

  而且之前打電話問他何時回來,顯然是打著他回來後正好出鍋的念頭。

  佩羅娜把火一關,衝他伸手:「我的鹵味呢?」

  鷹眼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見電飯鍋的指示燈顯示保溫狀態,便洗手盛米飯。

  佩羅娜找到裝螃蟹的那個,拉開打結的食品袋,把東西拿出來。

  「咦?蟹鉗呢?」

  對上佩羅娜錚亮溜圓的大眼,鷹眼頓了一下,平淡的答:「不知道啊。」

  佩羅娜生氣的說,「它最入味的部分就是蟹鉗啊!!你在哪家買的?鉗子都掉了還給你,我要砸了他的店!」

  鷹眼淡定的盛第三碗米飯:「不記得了。」

  佩羅娜瞪了他一眼,又擺弄了一下手裡的螃蟹,然後她敏銳的發現蟹鉗斷掉的地方是白色的,沒有浸泡上黃色的醬汁。

  她眼睛轉了轉,果斷地拆開鷹眼給他自己買的鹵雞,幾下把雞翅扯下來塞進嘴裡。

  鷹眼:「……」

  佩羅娜捂著塞得滿滿的嘴巴,底氣十足又含糊不清的挑釁道:「是裡(你)偷組(走)了我的蟹芹(鉗)!壞銀!」

  鷹眼沒有辯解,只是把盤子遞到她手裡,「去喊羅羅諾亞吃飯吧。」

  佩羅娜這回真震驚了。

  晚飯的餐桌上,連吃了兩個雞翅的佩羅娜把碗一放,摸出花花綠綠的餅干盒,拿出一根手指餅干,叼在嘴裡,陰陽怪氣的開始發表人生感言:

  「有些大人啊,有人在場時就擺張臭臉,私底下卻像個小狗一樣偷吃貓糧,索隆,你長大後可不能變成這樣………」

  莫名其妙的索隆瞄了一眼佩羅娜:「你這德行讓我想起了卷眉毛啊,在模仿什麼不良少女嗎?」

  自知惹上不良少女的鷹眼只好問:「幽靈丫頭,明天中午你要吃什麼?」

  這句話成功阻止了佩羅娜的聲討。

  【明天中午你要吃什麼】的潛台詞是吃什麼他都給做的意思吧?

  佩羅娜一下子來了精神,幾口嚼碎餅干咽下去:「我要吃鵝肝排、紅酒山雞、烤海蝦、冬至布丁、魚薯條、蘋果派、楓糖煎餅…………」

  她一口氣說了十幾道菜名,而且顯然還有繼續說下去的架勢,鷹眼滿頭黑線的打斷她:「只能選一樣,貪心容易遭雷劈。」

  索隆對他們倆這種狀況已經見怪不怪了,從前他和卷眉毛廚子平日裡也沒少吵架,對於直擊要害的抬杠本事是信手拈來。雖然他不會對鷹眼說太出格的話,但是對偶爾讓對方吃癟也是持積極態度。

  「你都不劈她,你還指望雷。」

  「…………」

  「我訓練去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桑格利亞酒的扉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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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聖誕蛋糕的幸運硬幣了

  【可怕的可怕的夜幕已經降臨了

  還在玩耍的小孩子們

  無知的無知的無論發生什麼

  都能嘻嘻笑著的小孩子們

  前方搖搖晃晃沒有回去的路啦

  啪嗒啪嗒留著口水的小幽靈

  能吃了他們嗎】

  佩羅娜哼著她的詛咒之歌,手裡嘩啦啦的翻著日歷,「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四個月了啊,很快就要到聖誕節了,呵啰呵啰呵啰……」

  她想了想,問:「喂,鷹眼,你以前都是怎麼過的聖誕節?有聖誕樹嗎?吃聖誕大餐嗎?交換禮物嗎?哦,我忘了,你就一個人,可憐見的,八成從來不過節………」

  鷹眼被佩羅娜同情的目光洗禮了一會兒,又聽見她干勁十足的提議:「那麼今年的聖誕節就交給我吧!你只負責准備我和索隆的禮物就可以了。」

  他嘆了口氣,開口:「交換禮物就免了吧。」

  佩羅娜果然叫起來:「為什麼?!這可是很重要的環節,我都想好了要送你們什麼禮物了!」

  鷹眼目光平靜地看著她,幾秒後,他解釋說:「交換禮物也是制造羈絆,這對於我和羅羅諾亞的未來都沒有好處,只能辜負你的好意了。」

  佩羅娜愣住了。

  半晌,她耷拉下腦袋,不再糾纏這件事,只是心裡湧上一絲失落和難過。

  鷹眼表明不會送索隆禮物,那麼要求他單獨給自己准備禮物這種事她可干不出來———那也太尷尬、太區別對待了。

  不過她給他們准備禮物還是可以的。

  佩羅娜想像著那兩人拿到自己禮物的畫面,肯定是又感動又驚喜吧?啊,開心、開心!說不定還會說出「佩羅娜小姐,想不到你是這麼體貼又可愛的姑娘啊!」這種話。然後紛紛在心裡反省自己平日裡對她大呼小叫有多麼粗魯,而她是多麼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又可愛善良。等他們慚愧夠了,她再親親昵昵告訴他們,說既然知道錯了,你們倆以後可要好好對待人家呀。佩羅娜美滋滋地想著,偷偷地呵啰呵啰笑出聲來,總算振奮起來。

  傳統的聖誕大餐必不可少的食品有聖誕火雞、煙熏火腿、聖誕三文魚、聖誕紅酒、聖誕蛋糕和聖誕布丁。

  烤火雞自不必說,最花心思的當屬聖誕蛋糕。

  它的外形盡可能要做得新奇漂亮,趣味橫生,蛋糕上面用果醬澆「聖誕快樂」的字樣,四周插上特制的聖誕蠟燭。

  蛋糕裡面還會隨機放進三粒蠶豆,像征聖經裡的【三王來朝】,分吃蛋糕時誰吃到豆子誰就是國王。

  至於聖誕布丁,它又被叫干果布丁,傳統上,聖誕來臨時,每位家庭成員都要共同制造一個聖誕布丁,像征團結和諧。且每個人在攪拌一下面團時,都會默默許下一個願望,最後還會藏一個幸運硬幣。

  由於佩羅娜不喜歡吃干果,同時她覺得這倆人許不出什麼好願望,於是聖誕布丁就被她拍板省下了。

  但她同樣也不喜歡吃蠶豆。

  於是邏輯新奇的佩羅娜把聖誕布丁和聖誕蛋糕的傳統糅合一下,改成在蛋糕裡放三枚硬幣。

  接下來,

  要買食材和佐料!

  還要砍一顆松樹做聖誕樹!

  還要買彩帶和鈴鐺!

  還要有聖誕帽和裝飾小夜燈!

  總的來說,這聖誕節就佩羅娜一個人在忙活,剩下那倆人頂多就是配合一下,砍個樹,往窗戶上噴個漆,或者幫忙打發蛋白或者處理一下火雞。

  大概意思是:其實我們不在意這個,你要是一定折騰,那你就折騰去。

  佩羅娜自認為辦了一件感天動地的大事,一切都准備的盡善盡美,她快樂的從早上開始就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忙碌。

  聖誕夜的晚餐終於降臨。

  鷹眼在佩羅娜的連聲催促下微囧的拿起了系著蝴蝶結的餐刀————主人是要親自切蛋糕的。他先感受了一下三枚硬幣的位置,按照佩羅娜再明顯不過的用意,把蛋糕切成了三等分,且每份裡都包含一枚「幸運硬幣」。

  索隆對巧克力味的蛋糕不感興趣,他先喝光了聖誕紅酒————這是一種加熱的紅葡萄酒,裡面含有肉桂,蜂蜜,檸檬以及新鮮的柳橙汁,並用伏特加這樣的烈酒來調味,讓酒的風味更加濃郁與香醇。

  索隆露出「喝到好酒」的表情,把空了的杯子放下,道:「這酒不錯!如果不加酸死人的檸檬就更好了!」

  「檸檬是用來調味的,誰讓你吃下去了?上面還有檸檬皮呢。」佩羅娜立馬柳眉倒豎,又抱著胳膊哼了一聲,「看在今天過節的份上,先不收拾你了,呵啰呵啰呵啰。」

  幾個人又分食了火雞和熏三文魚。

  佩羅娜全程都很歡樂很自豪,車轱轆話不停地向那兩人求證:「火雞好吃嗎?」「火腿的櫻桃醬好吃嗎?」「三文魚的檸檬汁是不是特別特別恰到好處?」

  鷹眼點頭:「味道很好,辛苦了。」

  其實佩羅娜的廚藝只屬於一般的範疇,只是鷹眼雖然對生活水准要求很高,但並不會拿這樣的標准來強求別人。比如,他能將食物烹飪得好看又美味,但是,面對一桌不生不糊,或鹹或淡的菜色,他也可以面不改色的吃下去,且毫無怨言。

  而對於佩羅娜的脾氣,鷹眼也早就品出來了————粉頭發每次做了貢獻必須要得到表揚和回饋,最討厭別人對她的「辛苦付出」視之無物,誰要是不買賬,消極幽靈騎臉。

  羅羅諾亞顯然並沒有這個覺悟,非但不表示感謝,還時不時嫌棄著說個不好,因此不知招致了多少報復。

  此時,

  索隆眉毛挑起:「哈?蛋糕我還沒吃呢,我怎麼知道好吃不好吃?」

  佩羅娜催他:「你快吃你快吃。」

  索隆咽下熏魚,把蛋糕塞進嘴裡。

  「…………」

  好像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半晌,索隆咽下,評價道:「有點難嚼,而且味道不怎樣。」

  佩羅娜難得的沒有喝責索隆的掃興,她有點畏懼的轉過頭:「…………那個,鷹眼,硬幣你給他了嗎?」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佩羅娜石化了。

  她「嘩」的撲過去,使勁卡著索隆的脖子搖晃:「你是笨蛋嗎?!居然把幸運硬幣給吃下去了!!話說你那是什麼牙口啊!!」

  羅羅諾亞.嘴能銜刀.打鬥中牙不會震掉.索隆被晃得後仰,好不容易才掙脫,不爽的道:「啊?幸運硬幣不是得吃下才能有用嗎?」

  「那是能吃的東西嗎?!! 」佩羅娜風中凌亂,對他咆哮,「吃死人了怎麼辦?!大過節的醫院給洗胃嗎?你,你就是個傻x啊……」

  索隆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見酒還剩多半瓶,就給自己倒了一杯,「我們船上的廚子隔三差五還在我便當裡放刀片,都被我消化下去了。硬幣而已,小事一樁。」

  佩羅娜:「…………」

  佩羅娜搖搖頭:「算了,我對你的白痴程度已經無語了。」

  她想想自己精心准備的聖誕節最後環節,拍拍臉蛋打起精神來,「還是拆禮物吧。」

  給索隆的是深綠色的長款衣袍,佩羅娜在購物街找了好半天才找到這個,然後把僅剩的三件全部打包回來。衣料緊厚結實,而且是長袖,比起單薄的T恤保暖多了。————這樣她就不用隔三差五給索隆補衣服了

  「挺實用,謝了。」

  給鷹眼的是一個手工編織的花花粉粉的小袋子,上面用毛線勾著他的名字。

  「謝謝,很好看。」

  「好看個頭,禮物在袋子裡!!」

  【額外的小劇場】

  某天索隆vs狒狒後,

  索隆怒瞪狒狒:「我才換上的好衣服就這麼被劃破了,我會被幽靈女磨嘰死的,你這個混蛋!」

  (ps:其實索隆很珍視這件禮物的)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索隆吃刀片

  ↓

  有一位機靈的讀者發現索隆漫畫裡吃便當時,發出的聲音不一樣,在SBS上問尾田,尾田承認了山治給索隆放刀片了。

  尾田親自在SBS之中解釋,說是索隆吃到了山治放的刀片,但是按照他們當初的約定,索隆都給完美的消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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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來自甲方的黑

  佩羅娜送給鷹眼的是目貫。

  簡單說,就是刀柄上的裝飾金屬片。通常放在鮫皮之上,纏帶以下的地方。一般由一對同一主題但形狀不同的圖案組成,多以鳥獸、花草、風景、神祗等為題材———分別置於刀柄之內外兩側,而這個圖案往往又與主人的個人信仰有著密切的聯系。

  材質通常是銅和鐵,貴重華麗的則多為金、銀,偶爾也會采用一些動物身體的材料,譬如各種角類進行制作。

  佩羅娜找了好幾家刀具鋪才找到「鷹」這個圖案,由黑色水牛角做成,羽毛雕制得細致精巧,一只展翅飛翔,另一只回眸審視,栩栩如生。

  惡補了各種刀具知識的佩羅娜很激動,不過她嫌烏漆麻黑的看起來太沒勁,又問老板能不能在它們眼睛外圈的細細的凹槽裡澆灌點金色金屬,喙部也鍍金處理。老板答只能做金色的烤漆,同樣不會掉色,不然可能會把角給毀了。

  佩羅娜覺得這樣也不錯。由於手邊錢不夠,她還去港口找了個海賊船,用消極幽靈和幽靈炸|彈一套組合技放倒船員,拖著人去付尾款。

  「老板說了,這個叫劍客的浪漫,呵啰呵啰呵啰……」佩羅娜捂嘴笑起來,語氣帶著考試交卷後的輕盈和自得,「我終於可以把柄鮫,柄卷,目釘,覆土燒刃什麼的給放心的忘干淨了!畢竟不是很可愛……」

  邊說邊如數家珍般的掰手指。

  鷹眼看著她,覺得心中柔軟,忍不住哂笑。

  粉頭發還真是做了不少功課。

  但就像大多「臨時抱佛腳」的人一樣,她忽略了一點:【夜】並非武士刀,而是起源中世紀的雙手劍。

  它刀身寬長,刀鍔和刀柄也是同一刀匠制作,劍柄為金屬而非木頭,頂端突出沉重,可以平衡整把劍的重心,為了防止生鏽又鍍了幾層金屬漆———如此渾然一體,目貫是無法以螺絲原理固定在這種劍柄的。華麗的部分從它被打造起就已經注定,除此之外,任你再想在別處裝點,也沒有可以安放的位置。

  鷹眼甚至想到了更久遠:

  少年時曾想為自己的第一把愛刀尋得這樣的裝飾,只是還未尋到,刀就已經折斷。現在突然有人把它放在眼前,如此很合心意,【夜】卻用不上了。

  這種情形和境地,就像某種寓意一般,倒是和他意外的一致。

  可佩羅娜看起來這麼高興,這麼神采奕奕,於是鷹眼心裡又有一點無措和寂寥。

  在這種心情下,一種異樣的感情卻像小火滾煮般湧上心口。

  他安靜的看著她,佩羅娜湊得很近,笑容如此耀眼,還在喋喋不休。鷹眼沒有注意聽她說了什麼,只是看著她,發現這個角度很方便親到她的額頭。

  頓了頓,他甩開這個想法。

  「……咦?你在想什麼呢?要不要安上去試試?」佩羅娜說。

  「我只是在想,」鷹眼回過神,瞥向桌上那個手工編織的小袋子,「你該改口了。」

  語氣沒有起伏,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佩羅娜傻了:「…………」

  【我記住了!這輩子你都別想拿到我親手做的可愛手工!要我再主動送你,除非你是我爸爸!】

  ————身邊有一個記性奇好的人是一種毀滅性的杯具,放狠話時說的越騷氣,將來真香時越窒息。

  「做夢吧!!你個混蛋沒良心,好心沒好報!!」佩羅娜氣炸了,大吼一通後跑了。

  ↓

  事後,鷹眼不得不用一套洋裝作為賠禮。

  此時此刻,

  佩羅娜扒在商街的各種櫥窗前對各種小裙子品頭論足,不停嘴的說話:

  「 這件粉白色的,蕾絲和蝴蝶結好可愛啊,呵啰呵啰,我看看……哈?它居然帶金屬裙撐,這也太古早了吧?……墨綠色,唔,巴伐利亞風吧?可惜我不喜歡這個顏色,看起來好呆板,一股鄉村氣息……紅色這個,你不覺得和剛才那個綠色的很像嗎?款式爛大街了,沒創意呀∼∼呵啰呵啰這個有點小哥特誒!我喜歡,不過袖子太大了,平時穿的話,肯定掃來掃去到處粘灰……」

  …………

  期間鷹眼一直平靜以對。

  這幾個月劍技也許進步微末,但心靈確實經歷了強大的鍛煉,哪怕這種吵鬧持續三天三夜,他也不會因此不耐煩。

  「…」鷹眼突然側目,冰冷的金眸打量著突然從高處躍下的男人。

  「鷹眼米霍克!」對方身影高大,一頭小辮子,腰間掛著兩把太刀,慢慢往前邁步。

  「你還記得我嗎?!」

  鷹眼淡道:「我哪有閑心去記你這種無名鼠輩。」

  男人一噎,臉上流露出某種氣急敗壞的情緒,「那你可好好記住了!『無影劍』賴西!這就是即將打敗你的男人的名字!兩年前我曾在南海和你有過一次對決,不過,現在的我可不同於往日了,鷹眼,今天我要一雪當年的恥辱!」

  這是要決鬥的意思了。

  已經自顧自走了好遠、說了半天的佩羅娜發現身後突然沒人了,飛快環顧一圈,又原路跑回來。

  她正好把對方的話聽了個大概,在鷹眼開口前就率先不滿的喊了回去:

  「他還要陪我挑裙子呢,哪有工夫陪你耍大刀?」

  賴西臉色很不好看,問:「你又是誰?」

  每天被diss愈難占上風的鷹眼難得享受了一把和佩羅娜站在一條戰線的快|感,他把手搭在劍柄上,對佩羅娜道:「你先自己挑吧,我料理了那家伙後去找你。」

  那語氣天經地義的就像再說「我掃完垃圾就出門。」

  「那你快點。」佩羅娜毫不懷疑。

  「…………」對面劍客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你!鷹眼你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對別人的挑戰,你就是這種態度嗎?」

  鷹眼嘆口氣:「總虐菜有什麼意思。」

  對方連自己什麼實力都心裡沒數,段位差了十萬八千裡,讓他怎麼提得起興致去全力以赴。

  這種水平的劍士,大海上一抓一大把。鷹眼高興時三招,不高興時一招都是謙讓。

  不過…………還是要看跟誰比,跟粉頭發出門這件事一對比,偶爾虐一把菜就變得格外香起來。

  鷹眼硬是給對方喂了二十分鐘的招,察覺到佩羅娜去而復返來找他了,這才索然無味的結束了戰鬥。

  沒必要再給他第三次機會了,鷹眼側身躲過刀鋒,回手,黑刀【夜】在對方又一次露出相當大的破綻後,直接劈中了他。

  毛骨悚然的慘叫與令人膽寒的皮肉綻裂聲一起響起。

  鷹眼將黑刀甩了一下,將上面的浮灰抖落,打算收刀走人。

  那位劍客的同伴自然不肯這麼放他離開。

  聞訊趕來的幾名海賊眼中滿含怒火,憤怒的,仇視的,警惕的,他們握著武器叫囂:

  「竟敢殺了我們大哥!」

  「必須報仇!」

  「鷹眼,你賠他的命來!」

  話雖然這麼說,但到底沒有人敢第一個衝過來。

  決鬥講究的是願賭服輸,而不是殺人償命。

  而且鷹眼敢肯定,他們中有很多人大話說的豪情萬丈,真上手開打,發現確實比不過時,又要扯東扯西。

  一道瑩綠色的刀斬隨意落下,路面被劈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縫,足有一米之寬、三米之深,且一直延伸到四十多米開外。

  僅隨手一擊就如此,那幾名海賊瞬間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賠命是不可能了,賠你們個坑,把他埋了吧。」鷹眼淡漠的抬眼掃去,把黑刀收回背上。

  不遠處,粉發少女一身可愛的披肩和花苞裙,一邊迎面走來,一邊仰著臉吃超大的棉花糖———看上去像個頂球的海豹———啪嗒啪嗒的筆直過來了

  她胳膊下夾著一只布偶熊,身上散發著奶油和硬糖的甜蜜果香。

  背後的黑刀則縈繞著薄涼的寒意,帶著一絲揮散不去的血腥氣。

  一前一後,迥然相反,似乎是兩個世界在某個看不見的平面穿越交錯。

  「把糖拿走,不要弄到我衣服上。」

  「哼,小氣的男人,拿走就拿走————我剛看了一圈,裙子居然沒有一件讓我滿意的!要麼就是復雜的宮廷風沒辦法日常穿,要麼就是女僕裝,黑白色再可愛那也是女僕裝啊!剩下的全是清一水的款式,高領白襟蝴蝶結……」

  佩羅娜抱怨道,又舔舔手指間的糖絲,「人類的智慧就這麼有限嗎?我們還是去香波地看看吧。」

  鷹眼沉默了一會兒,把挑剔的佩羅娜領到一家可以私人定制服裝的裁縫鋪:

  「想要什麼樣子的你可以提要求。」

  佩羅娜狐疑的打量著這家裝潢無比簡潔的店鋪,除了原木的牌匾上刻著『制衣高定』的字樣,還真是看不出來是服裝工作室:

  「我說,你該不會是嫌麻煩,才領我來這裡打發我吧?一件成衣都沒有,靠譜嗎?」

  鷹眼言簡意賅道:「我的外套在這兒做的。」

  由於要背著【黑刀】夜,固定用的金屬環帶需要和衣服布料扣接在一起,私人定做是一定的。

  這下佩羅娜睜大眼睛,生平頭一次認認真真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圈,末了,她撇嘴嫌棄:「你這衣服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花紋好土,我嚴重懷疑你這袖子是用賣不出去的窗簾做的……」

  鷹眼臉黑的看著她。

  佩羅娜想了想,又給自己的話打了個補丁:「其實,第一次見到你那天我就想吐槽了,但當時我們還不熟,我怕你砍我。」

  鷹眼:「那你確實做了次正確的判斷,太熟真不是件好事。」

  見勢不好的裁縫老板趕緊從櫃台後面跑出來打圓場:「唉唉唉,我們完全是按照顧客的描述來定制的,那件衣服的樣式完完全全是喬拉可爾先生自己的要求,咳,絕對不是窗簾布,那是我們旗下的染布廠特意印染的,僅此一匹。」

  那位老板又轉向佩羅娜,滿臉笑容的道:「這位小姐,你有懷疑也很正常,你可以先看看本店的相冊,裡面的服裝照片都是出自本店之手哦,我們的設計師全都非常優秀,只有顧客們想不到,沒有我們做不到。」

  說完,遞過去厚厚一本冊子。

  佩羅娜拿來翻了翻,裡面的禮服和小裙子確實是之前沒見過的款式,花紋和圖案新奇可愛,針腳上的細節哪怕是用最挑剔的眼光去看,也很精致細密。

  鷹眼的確沒有敷衍她,這家店是真有本事。

  佩羅娜笑盈盈的合上書,說:「那好,我想要這樣的裙子————恩,要陰森中帶著可愛,優雅中帶著頑皮,成熟又稚氣,恐怖又討喜……」

  「………………」熱情的老板停下了記錄的手。

  完蛋,這就是傳說中來自甲方的五彩斑斕的黑……

  最終,在各設計師焦頭爛額的商討建議下,佩羅娜大人的新裙子敲定為帶十字刺繡的黑白百褶蛋糕裙。

  大概一個月後就能拿到成品。

  「走吧走吧,晚上八點我還有一集《月光寶盒》廣播劇想聽呢。」佩羅娜催促鷹眼道。

  作者有話要說:

  寫著寫著,有種出師表最後半句的感覺。。。。突然回想起來小學時「鋪天蓋地的悲傷文字」的日記交上去被老師「不知道你在說啥」打回來重寫的經歷【允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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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恐怖的電視風波

  又是安靜的上午茶時間。

  難得今日陽光明媚,溫暖的光穿過新抽芽的樹葉叢斜射進窗子,形成一片金黃與翠綠交織成的漩渦。

  柔順的黑白錦緞,精致的手工荷葉褶,下傘式傘裙,整體線條和修腰曲線流暢————驕傲又嬌氣的公主正坐在紅木椅子上翻著圖書。

  佩羅娜把手裡的書翻到最後一頁,終於看完了,她長長的嘆氣,伸個懶腰,手邊的熱可可已經涼了,但巧克力的香氣依然縈繞在空氣裡。

  溫暖,寧靜,香馥,真是舒服啊!人生就是這樣啊!佩羅娜滿足的表情說不出的可愛。

  話說今天中午吃什麼?

  她輕車熟路的來到廚房。

  大劍豪圍著可愛的卡通圍裙,從冰箱取出食材,正放在水流下清洗。

  那全神貫注的眼神,沉穩地用刀把蔬菜切成分毫不差的塊丁,還有從容攪拌蛋液的動作………佩羅娜看著看著,突然滿心歡喜。

  感覺這家伙離庫瑪西不是很遙遠嘛………

  鷹眼感到門口的視線,抬頭詢問:「怎麼了?」

  她當然不會把內心所想說出來,搖搖頭,結果另一句佩羅娜式提問脫口而出:

  「為什麼圍裙的圖案是小貓不是小熊?你是對我的庫瑪西有什麼意見嗎?」

  「……」鷹眼開始揮手趕人,「我要熗鍋了,你出去。」

  這段時間,類似的對話不斷出現在廚房、陽台,客廳,島上的任何一個地方,佩羅娜樂此不疲的跟著鷹眼,一個勁兒拿「毫無意義的」廢話打擾他。

  不堪其煩的鷹眼好幾次想用冷酷的語言阻止佩羅娜強迫性地騷|擾,但是想到那樣做的後果,又最終歸為沉默。

  最終,鷹眼給佩羅娜買了一台她要了好久的可視電話蟲,又稱放映電話蟲。

  ————看電視去吧。

  自從城堡裡有了電視,佩羅娜果然把注意力從鷹眼身上收回來了,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研究。

  只要把接收裝置調整到接收的頻率區間,就能收到節|目台播放的影像,而有的波段是加密過的,按照地址彙款後才能觀看。

  這天,佩羅娜在晚餐桌上對鷹眼說:「電視還是很好看的,《我果然討厭動物系》已經演到第十四集 了,《隱退海賊界的我去相親》也超級有意思。對了,鷹眼,我想看【付|費節|目】,郵差鳥什麼時候來呀?」

  鷹眼正吃到一塊土豆,聞言一下子嗆住,咳了好幾聲後,盯著她道:「你說什麼?」

  「郵差鳥什麼時候來呀? 」

  「前一句。」

  「我想看【付|費節|目】。」佩羅娜把電視一到晚上就有三分之一的頻道看不了的事講了下,然後迫切又閃亮的眼神看向鷹眼:

  「一個月1000貝利,包年打八折,我算了下,還不到一萬呢,我們包年怎麼樣?」

  鷹眼把頭低下去:「不行。」

  本以為不過小事一樁,卻沒想到鷹眼會拒絕,她愣了一秒,然後抗議起來:

  「為什麼?!又不貴!你電視都買了就不能好人做到底?」

  「……咳,一年以後再說吧。」

  「為什麼?啊?為什麼?!」佩羅娜飯也不吃了,霍地站起來,跟鷹眼據理力爭:「我現在就想看啊!!一年後和現在難道有什麼區別嗎?一年後……索隆都走了吧?」

  「咳咳……」被突然點名的索隆也嗆住了,他一邊咳一邊漲紅著臉:「和我有什麼關系啊?!你這個白痴幽靈女,快吃你的飯吧!」

  佩羅娜反手一個消極幽靈糊過去,索隆時隔多月再度中招,不受控制的把頭砸進盤子裡。

  她不依不饒的糾纏:「明明三個人一起看的話,人均起來更劃算吧?結束了辛苦的一天,晚上大家坐在沙發上喝著酒看著付費………」

  「啊嗚啊嗚啊嗚。」索隆從消極狀態中脫身的第一件事就是飛快扒飯,然後滿臉飯粒的把清空的盤子往前一推:

  「我吃完了,訓練去了。」拎著三把劍匆匆走人。

  「我去看他訓練得怎麼樣。」鷹眼動作迅速的撿了碗筷,又對佩羅娜道,「你的碗自己洗。」

  「你等等,我還沒說完呢!喂,鷹眼!鷹眼你聽見沒有………」

  關於劍術的修行和指導持續到深夜,直到留守少女坐在一堆小山般的玩偶中百無聊賴的睡著。

  城堡外,

  鷹眼:「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今天就到這裡,修行也要講究勞逸結合。」

  索隆:「我怎麼聽到還有聲音……」

  鷹眼:「那是電視。」

  這件事在佩羅娜無人配合的孤獨中不了了之。

  ……

  佩羅娜還發現,每台可視電話蟲的終端都有一串私人地址,簡而言之,它不但可以看電視,還可以撥打可視電話,甚至開黑房間多人交流!

  不過,打給誰呢?

  佩羅娜從抽屜裡找出一張紙條,上面記錄了一串數字,從格式來看是可視電話蟲的電話號碼。

  號碼來自於給她定制裙子的裁縫店的客戶電話薄,裙子拿到手那天,老板在征得她同意之後,把衣服的人台照和細節圖補充進了相冊,又請她留下簽名或評價。

  「話說,之前的那些可愛洋裝為什麼全都署名為【卡瑪巴卡的少女】啊?」

  「哦,那個啊,」老板的微笑凝滯了一秒,又回歸到正常,「對方是我們的大客戶,島上的…女士們都偏愛穿這種甜心禮服,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結伴來這裡定做一套。」

  佩羅娜腦海裡立馬浮現了一群洋娃娃般可愛純真的女孩子:滿目粉白,粉藍、薄荷綠的糖果色調,玫瑰色腮紅和圓頭平地鞋,荷葉邊泡泡袖蓬蓬裙,蝴蝶結及大量蕾絲,配合花襪及洋傘等飾物……簡直可愛到暈倒。

  她,找到組織了!

  「你知道她們住在哪兒嗎?我想去看看!」佩羅娜聲音激動。

  「大概是叫桃色島的地方,具體哪裡我也不太清楚。」老板的眼神往別處瞥。

  「你肯定有她們的通訊方式吧?畢竟要通知她們取衣服。」

  老板的笑容有些勉強:「那個,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那些客人們和你想像中的不大一樣,她們定做的都是超大碼的禮裙……」

  「那有什麼關系?我喜歡又大可愛的東西,人也一樣。」佩羅娜對老板戴有色眼鏡看那些身材高大的女孩子的行為表示鄙視,「把電話號碼給我瞧瞧,我一定要想辦法認識她們!」

  之前因為號碼格式不同所以打不過去,現在鷹眼給她買了可視電話蟲,她可以試著通話看看了。

  佩羅娜連著撥打了兩次都沒有人接,看了看時間,算了,先把路痴劍士叫回來吃飯吧。

  「笨蛋,都中午了,你在外面跑什麼啊?進行光合作用嗎?還勞煩我來找你。 」

  「啰嗦,你才植物頭呢,黑白風箏女,快帶路。」

  「你還敢給我起外號!你等著,我馬上就要找到可愛的僕人了,到時候一腳踹開你,你就迷路到死吧。」

  佩羅娜和索隆只要在一塊兒就會處於吵架狀態,他們經常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打鬧不停,從森林裡一路吵到飯桌上。直到鷹眼實在聽得煩了,張嘴訓人,索隆就會成功下場,局面換成鷹眼和佩羅娜針鋒相對。

  推開城堡的門,佩羅娜突然聽見可視電話蟲獨特的叫聲————想必是對方發現有未接電話,禮貌的撥回來的。

  「呵啰呵啰呵啰!本公主來了!看看我那一屋子可愛的小女僕……」她說著索隆完全聽不懂的話,把他丟在樓梯間,飛快朝某個房間跑去。

  激動的手按下接通鍵。

  一個紫色的爆炸頭大臉霍地出現在屏幕。

  「嘿————哈————這裡是卡瑪巴卡王國!對面哪位甜心∼∼?」

  毛絨絨的胸膛,粗壯的胳膊肌肉,漁網襪下的腿毛,藍綠色的眼影,胡茬上的大紅唇……

  佩羅娜看到「她」的瞬間,心跳差點停了。

  而紫色大臉的背後,燈紅酒綠,五光十色,令人眩暈的粉紫色大廳裡甚是熱鬧,好多穿著蓬蓬禮裙踩著高跟鞋的大老爺們在撅著嘴巴甩著手絹追逐另一個穿粉白色裙子的男人。

  他們嗚哇飛吻,對百般抗拒的男人表露愛意,雖然說著撒嬌的話,但行動上可不是女人沒力氣的哀怨,出手時拳拳到肉,每一腳都踹得結實,還一邊親親昵昵的拋媚眼。

  「怎麼樣?穿上了裙子,有沒有回憶起悸動的心跳∼∼」

  他們撲倒他,親吻他,強迫他穿絲襪……

  好,好恐怖!!

  這一定是地獄吧!!?

  佩羅娜閉眼大叫:「啊啊啊啊啊!!!」聲音高得連城堡的房蓋都被震了一跳。

  這時,因為找不到餐廳的路所以一直緊跟著她的索隆也衝進了房間。

  「…………」

  大屏幕上群魔亂舞。

  「新人妖拳法本宗……」

  「想要活力菜譜要進行新娘修行mua∼……」

  「別那麼冷淡嘛,山治治∼做少女也是很好的呦∼」

  「別霸著他不放了啦,人家男朋友來電話了啦∼∼」

  索隆的眉毛和眼角飛快跳動。

  因為反抗而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金發男人艱難地將幾個變裝皇後踢飛出去,裙子因為踹人的高抬腿而滑落到了腿μ根,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塗滿閃亮唇彩的嘴巴動了幾下:「我,可不是為了和女士們交朋友而出生的……」

  索隆的表情嚴重扭曲。

  那個人臉上是各種彩妝和汗液結成的顏色塊,用手背擦掉唇彩,仿若激|吻後的紅唇叼上一只細細的香煙,然後滿臉怒火的抬頭:「我是為了保護女士們而出生的!」

  索隆一把捂住眼睛:「啊啊啊啊啊!!!!」

  切斷鍵在哪裡啊?!

  在哪裡啊!!!

  飽受刺激的兩個人一邊吼叫一邊瘋狂拍打可視電話蟲的操作面板,想要關掉這個噩夢般的畫面。

  「喊夠了就閉嘴。」

  鷹眼的聲音從兩人身後響起。

  像掉進冷水一般,佩羅娜和索隆一下子清醒了,然後面面相覷。

  不知道是誰按下的切斷鍵,投影的幕布上,那個令人懷疑人生的影像已經消失了。

  索隆聲音飄忽,開口問佩羅娜:「喂,幽靈女,你剛才看見了什麼?」

  佩羅娜被巨大的心裡落差刺激得有點精神恍惚:「我什麼也沒看見……」

  索隆轉頭,問鷹眼:「你看見什麼了嗎?」

  鷹眼往外走:「沒有。」

  午餐,三人無話。

  從此,索隆訓練起來更加拼命,而佩羅娜對於電視電話蟲的興趣降到最低。

  「不知道為什麼,電視引起了本公主強烈的不適。」

  於是,鷹眼繼續過著被噪音制造器糾纏的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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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濾鏡下的食物美拍

  大概是被城堡主人每日讀書的氛圍影響,佩羅娜也養成了閱讀的習慣。

  這一周她讀的是《安子的日記》。

  書中記載了某個非加盟國的少女安子在家鄉遭遇飢荒與戰亂時,為期兩年的生活和情感。

  根據書裡描寫的,當時氣候相當寒冷,冰凍雨雪災害很嚴重,這直接導致了農作物減產;而隨著火山的爆發,火山灰又使農作物受到大面積毀壞。

  糧食產量下降,米價飛漲,而幕府政府應對不當,這終於導致了大規模的災難。

  居住在海邊的人尚能捕魚充飢,居住在平原的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直接餓死的人數就多達數萬,然後就是瘟疫橫行,接著流民四起,治安敗壞,各藩根本無力進行正常管理,全國一片大亂。

  安子的家住在山裡,每天的日常就是挖塊莖,刨野菜,摘野果,偶爾運氣好,還能在早春找到幾頭嫩筍,或者在初冬發現淤泥裡的幾根蓮蓬,全家就能美美的吃上一頓新鮮了。

  每隔一個月,安子的爸爸會下山去集市換回點粗糧,而安子的媽媽就用它們會做出「全世界最好吃的野菜團子」。

  最好吃。

  佩羅娜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具體是這麼寫的:

  【我們將灰灰菜的幼苗和嫩莖葉摘下來,用清冽的山泉水洗淨,燒一壺沸水焯軟,再用清水漂泡,顏色翠綠,莖葉柔軟。】

  【母親將它們切碎放在揉面盆裡,抓一把玉米面灑在灰灰菜上,再放上一點點鹽,同時用筷子不停攪拌。黃色的粗面,綠色的野菜,在她手中揉到一塊,變成一顆顆可愛誘人的團子……】

  【上鍋後,我和弟弟眼巴巴的等著,等到打開鍋蓋的那一刻,團子冒著白色的熱氣,帶著蔬菜的清香和玉米的糯甜,味道鮮美極了,再配上蕨菜熬的鹹湯,啊,感謝來自大自然的饋贈……】

  佩羅娜看得口水直流。

  她忍不住在腦海中浮現一片幽靜的山林,蒼翠欲滴的深處有一座小木屋,門前流水潺潺、松軟的泥土長著又甜又脆的灰灰草,柴火燒起來,冒著熱氣的鍋子裡,打開,裡面散發出甜玉米和香草的味道,黃中透綠,晶瑩可愛……

  「我們中午吃野菜團子吧!」

  「什麼?」鷹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野菜團子!玉米面和灰灰菜,島上應該有這種野菜吧?要不多做一點,晚上也吃這個好了。」

  佩羅娜雙手握拳眼睛閃閃發亮。

  鷹眼放下書:「你吃飽了撐的?」

  佩羅娜不高興了:「你說話好刻薄!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應該誇我兩句,說佩羅娜小姐居然願意體驗民間疾苦,有覺悟有前途什麼的嗎?」

  她「嘩啦啦」把書翻到了後記,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大聲朗讀:「【即使現在,大家幸運地回歸到衣食無憂的生活,每周的家庭餐桌上也會出現一次野菜團子,這是可以洗滌心靈的食物,提醒我們眼前的富足多麼來之不易……】」

  然後她眼巴巴的瞄著他:「你看,我從小到大養尊處優,沉溺於紙醉金迷,偶爾嘗試一下窮苦人民的食物,見識一下那個年代有多麼不容易也是有必要的————這個出發點我覺得沒問題。 」

  「你還真是會說,我干脆趕你出去野外求生算了。」鷹眼語氣平淡。

  「我就是想嘗嘗!」

  「你不會吃的,做了也白做。」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吃?」

  「因為它味道並不好。」

  佩羅娜一下子抓住了重點,跳起來拍桌子:「你看你看,你自己吃過這種食物,卻攔住不讓我嘗鮮,你自私不自私?」

  桌子被拍的巨響。

  鷹眼:「……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這樣鬧騰?」

  「沒錯!」佩羅娜把臉伸到鷹眼面前,理直氣壯道,「我的要求明明不高!」

  「好吧。」鷹眼嘆了口氣,「但願這次午餐能讓你接受教訓。」

  ↓

  鷹眼走出城堡。

  鷹眼回到城堡。

  野菜聞著確實清香,細品之下微微發苦,比粉發少女最討厭的芹菜和秋葵的味道還要難吃,而且纖維粗的難以下咽。

  而且,在佩羅娜對『原汁原味』、『真實還原』的強烈要求下,裡面除了鹽以外什麼調料都沒有,酵母更是沒有放,蒸熟後完全就是硬硬的一團面疙瘩,都能拿來當彈丸打人了。

  佩羅娜才咬了一口,就已經這輩子不想再看見它了。

  「惡,這……這也太難吃了吧」

  「不是你要體驗民間疾苦的嗎?」

  佩羅娜苦著臉:「可我沒想到這麼難吃啊!!」

  「是你非要吃這種東西的,」鷹眼沒好氣的說,「為此我找了一上午的野菜。」

  一言概之,佩羅娜憑著她出色的想像力,把記錄飢荒年代為了生存而積極奮鬥的生活日志,過分樂觀的加上了一層名為李子|柒的濾鏡。

  佩羅娜面色難看的吞下嘴巴裡的菜團子,噎到了,又灌了一大杯水。

  她看了看手裡的半顆團子,實在沒勇氣咬下一口。

  她毫無骨氣的低頭了:「這個,我們還是不吃了吧,或者把它拿去喂狒狒…離中午還有一會兒,做點別的好不好……」

  「如果你不吃,」鷹眼慢悠悠道,「那我就視為你故意浪費我的時間,你從今以後將失去選擇菜譜的權利。」

  「…………」佩羅娜看著決絕無情的鷹眼,她知道這事是自己搞砸的,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手裡剩下那半團子塞進嘴裡。

  一個小時前她有多期待,現在她就有多悔恨。

  ————自己種下的苦果跪著也要吃完。

  【午餐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索隆看著盤子裡的菜團子沉默了兩秒,然後表情如常的吃了下去。

  當了十多年的孤兒的索隆並不挑食,他小時候比這更差的東西都吃過。而九歲那年,他連竹劍都沒摸過就莽進耕四郎的道場裡踢館,也是打著不管輸贏都能白吃白住的主意。

  所以,

  「這是狒狒做的嗎?」他理所當然的下了結論,然後樂觀的評價,「嘛,還不錯。」

  以鷹眼的水准,是不可能做出這種食物的,幽靈女雖然喜歡整他,但廚藝也不至於差成這樣。

  那有沒有可能是這倆人一起做的呢?

  1+1還等於2呢。索隆壓根沒往這方面想。

  …………

  佩羅娜已經跟鷹眼出航過好幾次了,對航海知識和駕船技巧掌握了個七七八八,現在她完全能夠獨自一人駕著小艇出海,到附近的島嶼轉轉了。

  出航前,鷹眼讓她把生命卡交給他。

  佩羅娜的大眼睛溢出感動的光,無比慷慨的把整張紙拿出來,疊吧疊吧折成了千紙鶴,遞給鷹眼:「如果我的生命卡燒起來了,大叔你就會來找我對不對?呵啰呵啰呵啰……」

  「看情況,」鷹眼接過來,淡定道,「如果你掉到海裡,想必生命卡會燒的很快,我可以直接把你的那堆東西處理掉了。」

  「……你這人真煩人,哪怕出於禮貌也該說句一路順風呀!」她氣惱的跺跺腳,胳膊夾著庫瑪西,帶著離家出走的氣勢往樓梯方向走去。

  「帶上毯子。」

  粉發少女聞言頓住,糾結了兩秒,又像風一樣刮回臥室,很快抓著睡毯兩用抱枕頭也不回地刮了出去,期間對旁邊的鷹眼一個眼神都欠奉,把門砰的甩上。

  鷹眼看著門口,有點哭笑不得的搖搖頭,看了看手裡的生命.鶴.卡,把支棱起來的翅膀按回去,裝進衣兜。

  半天後,佩羅娜踏上了一個新島嶼。

  閉著眼睛呼吸著不同於庫拉伊咖那島的新鮮空氣,沒有打鬥後污濁的塵土味,沒有潮濕的森林土壤和蘑菇的味道,有的只是麥田和花朵的淡香,還有人來人往的街道小吃攤烘焙食物的香味。

  她,一個人,闖天下了!

  既然能夠自由出航,她完全可以憑著自己的本事,收編僕人,占個地盤,然後一步步構建自己的神奇王國!

  懷著新奇又激動的心情,她在港口旅館迅速定了個房間,准備好好休息一晚後,第二天再實施她的計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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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神奇王國在哪裡

  建國第一步,收編僕人。

  number1:僕人要從小培養,才能長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佩羅娜站在路口看來看去,對路過的行人在心裡進行篩選。

  一個鑽出田埂,哈哈大笑地抱著一只香瓜往出跑的小男孩引起了她的注意。

  「喂!臭小鬼!把瓜給我放下!」後面緊接著追來一個壯漢,他跑得滿頭是汗,用汗巾擦擦臉,對著遠去的小男孩的背影揮動拳頭:「下次再來偷瓜我非打折你的腿!!」

  後面緊接著又跑過來兩個男人,同樣累的呼哧喘氣:「唉,得了,得了,一只瓜罷了,誰叫那個小鬼的爹出海了呢,他娘身體也不好,根本管不住他。」

  佩羅娜眼前一亮,心裡琢磨開了:

  三個男人沒追上=身手靈活

  去偷了不止一回=藝高膽大

  長得還不錯而且年齡也合適……

  佩羅娜放出幽靈在前面追蹤,自己則按照幽靈提供的路線,心情愉快的跟在後面。

  小男孩東鑽西竄,七拐八拐的來到一個很荒涼的山坡,抱著香瓜推開小木屋的門。

  「母親!哈米!露露!我今天撿到了一只大甜瓜!」

  「呵啰呵啰……你那明明是偷的吧?」女孩子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嚇!」小男孩明顯被嚇到,「你,你,你是誰?!」

  「我是幽靈公主佩羅娜大人!」好久沒這麼自稱了,佩羅娜說得有點蹩嘴,「你還不錯,來當我的僕人吧。」

  說完一記消極幽靈放出。

  小男孩手裡的香瓜落在地上,整個人跪倒,喃喃的道:「我好想變成一只麻雀……」

  「呵啰呵啰呵啰,」佩羅娜下巴揚起,高興的宣布,「我贏了。」

  「哥哥!」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大哭。

  「哈桑!」另一個更大一些的女孩跑過來,看起來是姐姐,身上還系著炒菜的圍裙。

  屋子裡的榻榻米上躺著一個包著頭巾的女人,聽到突如其來的變故,她努力的側過臉,見到這個近乎「仇家上門」的場面,消瘦的臉上露出焦急又惶恐的神情。

  她捂著嘴咳嗽幾聲,胳膊支撐著身體從被子裡跪起,並用這個姿勢幾步撲蹭過來,在女孩子嚇哭的喊聲中慌慌張張扶起哈桑,抬起頭懇求:「請不要把哈桑帶走————」

  女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瓜,那只瓜,我會賠的,實在對不起,大人……」說到最後眼角流下了淚水。

  「不要帶走哥哥嗚哇哇哇哇~」

  「行行好吧大人,母親已經病了,不要把哈桑抓緊監|獄……」

  ……

  佩羅娜傻了。

  以往中招的對像都是對她大呼小叫詛咒她一戶口本的海賊,佩羅娜還從未見過這種哀鴻遍野、哭聲連天的場面。

  濃濃的罪惡感湧上心頭,她突然覺得自己干的不是人事。

  「咳,他偷的不是我的瓜,你們別哭了……」佩羅娜連連擺手,反被他們嚇到一般後退幾步,「我不抓他當僕人了,我想錯了,這事應該從海賊身上下手才對……」

  她實在受不了這個場面,左看右看,把她剛縫好的玩偶心疼的塞到哭聲最大的小女孩手裡,然後,落荒而逃了。

  為了給自己壓壓驚,佩羅娜轉頭去商店買了幾塊適合做大型抱枕的絨布,還意外的發現了一款毛線按壓鉤針,交錢時注意到收銀員指甲上居然畫著圖案,詢問之後,她踏進同一家美甲鋪,選了小熊,太陽,晴空,小鳥的組合圖案。

  時間不知不覺溜走,天黑了,美食街亮起了一盞盞小燈,佩羅娜從街頭逛到街尾,一邊借著燈光欣賞著自己的美甲,一邊胡吃海塞還買了不少蛋仔茶點後。

  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她想起了自己上午干的「好事」。

  ————額,都過了大半天了,他們的情緒應該已經平復了吧?

  佩羅娜苦惱了一會兒,決定偷偷去那個小木屋看看情況,不然懷著愧疚的情緒,她晚上會睡不好覺的。

  ↓

  佩羅娜鬼鬼祟祟的聽牆角。

  那一家四口似乎正在吃晚餐,碗碟和桌子突然發出碰撞的響聲,女人虛弱的咳嗽起來,在孩子們的驚呼聲中,她緩了緩,聲音溫柔道:「我沒事,只是,哈桑,不要偷東西了,再這麼下去,我們遲早會失去你的。」

  接著小女孩帶著哭腔的聲音:「嗚嗚嗚,不要罵哥哥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說我想吃香瓜……」

  佩羅娜在屋外縮著肩膀對手指。

  這事怎麼還沒翻篇啊?

  話說這家人似乎很窮的樣子……

  搞不好窮的只能天天吃野菜團子…………

  她想想自己幾天前的午飯,對家人同情的眼淚都快下來了。想了想這事的□□,她去白天看到的瓜地裡摘了一通,拿買來的布包起來,又回到那座小木屋。

  看了看手裡拎著的小點心,「嗯,反正我也吃膩了,明天再去買好了。」

  把東西放在門口,「砰砰砰」敲了幾下門,佩羅娜飛快的跑了。

  門開了,那戶人家的姐姐露出驚訝的表情:外面並沒有人,而門口放著點心和水果,借著月光,地上很用力的寫了幾個大字【我們扯平了】,還有一截樹枝丟在那兒。

  「現在我問心無愧了!」佩羅娜拉上被子高興的睡覺。

  ↓

  本以為不會再跟這家人見面了,但是第二天早上,哈桑和她的姐姐敲響了旅館的房門,佩羅娜揉著眼睛開門,外面的姐弟倆齊刷刷低下頭表示感謝。

  他們說,問了好久才打聽出她住在這兒的。

  就這樣,佩羅娜和這家人熟絡了起來。

  ———因此,她的第二次、第三次出航都是選擇了這個島作為目的地。

  小木屋裡,

  「姐姐,你手真巧,真厲害,以後你開一家玩偶店,肯定好多人會來排隊買。」名為露露的小姑娘雙眼閃亮,崇拜地看著綠色的布料在佩羅娜的手中一點點變成了可愛的大臉青蛙。

  「哈?本公主怎麼可能賣掉親手做的玩偶來賺錢?再說那能賺多少?我還不如碰個大瓷。」

  佩羅娜剪斷縫線,把玩偶遞給凳子上的小姑娘,別扭道,「這是獎賞你的誠實和眼光,還有,要叫我佩羅娜大人。」

  「謝謝佩羅娜大人,」小姑娘乖巧的從善如流,「對了,佩羅娜大人,你當初想讓哥哥跟你走是因為需要騎士嗎?書上說公主都是需要騎士保護的。」

  佩羅娜滿不在乎的撇嘴:「想當我的騎士他還不夠格呢,當僕人的話還勉勉強強,給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飯梳頭發讀故事……」

  說著說著,佩羅娜愣住了:這些事的話,貌似她自己做的已經很順手了。

  「我可以!」露露高興的舉手,「你那麼好,以後只要你過來,我就給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飯……額,梳頭發……還有,還有……」說到最後她有點想不起來了,磕磕絆絆的捧著腦袋使勁回憶。

  佩羅娜被小姑娘的赤誠之心感動了,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贏得除了僵屍僕人以外的忠誠呢。

  「那我就把我的貼身女僕的位置留給你了,讓你和庫瑪西隊長,啊不,和河馬紳士副隊長平起平坐……」

  number 2:僕人要變得強大,出門才有排面。

  抬手就能驅使無數幽靈,一個響指就能讓地面炸開一個坑,哪怕是揮舞刀槍的強盜,也不得不拜倒在她面前。

  佩羅娜的身邊很快聚集起了好幾個奉她為大姐頭的孩子,包括之前的哈桑。每次她登島,哈桑都在她身邊跑前跑後,鞍前馬後。

  ———可愛,強大,通情達理,公主身份的傳奇色彩,以一對百不戰而屈人之兵。佩羅娜在一群熊孩子裡聲望很高。

  雖然她被他們的崇拜捧得飄飄然,但她依然清醒的意識到,必須讓她的僕人們變得強大起來才行。

  不然堂堂一個「首領」混得像個專職打手,她還有什麼面子?

  然而佩羅娜的果實能力畢竟不可復制,想變得強大只能要靠他們自己。想想索隆,難不成要抓只狒狒丟給他們訓練?先不提可行性,這實力太過懸殊,她怕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僕人被狒狒一拳打死……

  滿懷心事的佩羅娜回到庫拉伊咖那島。

  索隆又訓練去了,而佩羅娜出門散步,不知不覺散到狒狒的老家。

  她鬼事神差的偷了一把刀,把它藏好,接下來的幾天一直跟在索隆身後觀察。

  【這丫頭受了什麼刺激?】

  索隆被身後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得壓力倍增。

  然而佩羅娜這次很無辜,她只是看他練劍,並沒有什麼不懷好意的動作,於是索隆就任由她看,每天照常訓練。

  兩周後,索隆結束了他莫名其妙的觀察期。

  佩羅娜以廣播體操領操員的天賦,把索隆的招式挑好看的偷了個七七八八。

  她換上了方便行動的T恤和熱褲長筒襪,特意跑得老遠,在偏僻的空地裡翻著跟頭耍刀耍個不亦樂乎,五分鐘熱度達到最沸騰的時刻,幾乎感覺不到時間在流逝。

  同時心裡沾沾自喜:挺酷的誒,不管威力怎麼樣,架勢確實很唬人,下次出海就教他們這個吧,以後再讓僕人們自己想辦法改進。

  側閃徐風,躍轉揮刀。

  不錯,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再來……

  「動作太大,你一轉身,對手直接就刺你背上了。」

  一個聲音評價道。

  鷹眼坐在牆上,不知何時來的。

  佩羅娜無比尷尬的轉過身,想了想,她鎮定自若的道:「是嗎?可那個笨蛋劍士就是這麼做的。」

  「那是因為他左手有刀待備。」

  「呲拉」一股熱氣冒出,佩羅娜臉紅了。

  對哦,有道理,笨蛋劍士是三刀流,就算某個動作只動用了一把刀,剩下那兩個也肯定不是擺設。

  鷹眼繼續說:「刀很能承受縱向的力,但很難承受橫向的力量,所以出刀要筆直。如果刀刃的朝向和揮刀時用力的方向不一致,刀會折斷,你的手腕也會廢掉。」

  佩羅娜臉上滾燙,幾乎巴不得地球會裂開,把自己吞下去。

  她把手上的刀泄憤似的一扔,大聲道:「我,我就是閑得無聊玩玩而已,要你多事!管好你徒弟得了!連積木都玩不好的人不要來說我。」

  「………我只是來叫你吃飯。」鷹眼平靜的看著她,「既然你這麼說,下午我們打個賭吧,我輸了給你一盒夾心糖,如果你輸了……」

  他目光鎖住她的臉,「明天所有的家務都歸你。」

  【小劇場】

  佩羅娜搶了一伙海賊,把收繳的萊福|槍發給她的僕人們,以此增強武|裝力量。

  ————決定了,她再也不碰刀了,她和劍士這行天生犯衝!

  「老,老大,」哈桑戰戰兢兢的看著她。

  「要叫佩羅娜大人。」她皺皺眉。

  「佩羅娜大人,你該不會真是這個國家的公主吧?因為被王後陷害失去繼承權或者喜歡的王子被繼妹搶走回來復仇……我們是要起義嗎?你要當女王嗎?第一槍由誰來開?這事會寫進歷史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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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生日禮物和久違的甜甜

  「我在【thriller bark】的時候,每逢過生日,莫裡亞大人都會為我舉辦生日宴會,做好大好大的三層草莓蛋糕,然後大家一起唱著詛咒之歌等我吹蠟燭。」佩羅娜對鷹眼說。

  「…………」 你過生日為什麼要唱詛咒之歌。

  「還有,」她繼續說,「莫利亞大人會給我買禮物,滿足我所有的願望。」

  鷹眼露出了然的神情,點頭:「哦。」

  「我的生日是六月七號。」佩羅娜希冀的看著他道,「還有四天。」

  「你想要什麼應該都能自己買到吧。」鷹眼說。

  「能是能,但那就失去了禮物的意義了啊!」

  鷹眼嘆口氣:「你想要什麼?」

  「你這家伙,」佩羅娜不滿道,「有問別人要什麼禮物的嗎?自己動腦想想啊?什麼東西又可愛,我又能用得上的……」

  「我送包紙巾給你?」

  「…………」

  鷹眼揮揮手:「你自己選,我來付賬。」

  第二天下午,佩羅娜捧著一個盒子興衝衝的來找鷹眼。

  「我想好了,我要這個!」

  那是一個透明亞克力板做的小盒子,裡面是迷你的仙女樹屋,小樹樁中心被鑿空,外面是圓形的小窗和橢圓形的小門,樹杈上掛著夜光星星和小燈泡,外面還有稻草做的小掃把和干花點綴。

  鷹眼看了一眼:「你不是都拿到手了嗎?」

  「它是微縮的,我要個我能住進去的。」她笑盈盈的湊過來,「放在我的房間角落,以後我就坐在裡面,點著星星燈做手工,呵啰呵啰呵啰…… 」

  佩羅娜雙手合十,快活又期待的看著他:「對你來說很簡單很容易吧?只要砍棵大樹,刨個樹洞……」

  一棵樹,不僅意味著掉落滿地的葉子和枯枝,還意味著蚜蟲、紅蜘蛛、蚧殼蟲、木虱、夜蛾等蟲子和無數蟲卵。

  「太髒了,駁回。」鷹眼表示拒絕。

  「那……那我不帶回來,留在森林裡也可以,到了晚上,我就把樹枝上的蠟燭都點著,一百個小火苗像螢火蟲一樣在夜色裡閃閃發光,然後……」

  「你想都別想。」

  「…………」

  佩羅娜找到訓練的索隆,當著他的面把鷹眼狠狠罵了一頓。

  「誰還沒個童話夢了?」佩羅娜無比惱火,「我好不容易過生日,連幫我削個樹洞都不肯!鷹眼他簡直是劍客界的恥辱!!」

  「喂!不要抵毀我的人生目標!」一旁揮舉啞鈴的索隆看過來,「再說了,你也沒必要這麼生氣吧?」

  「我為什麼不生氣?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失望!如果我還在【thriller bark】,莫利亞大人肯定會滿足我這個願望的!」佩羅娜閉眼咆哮。

  「你跟我說也沒用,鷹眼說了,不許我砍他的樹。」

  佩羅娜一下子瞪圓了眼睛,好半天才說,「我要是個劍客,我非要把他的森林都通通砍光,不,我要先砍了鷹眼,我絕對要……」

  「你砍他送命的肯定是你,你還不如練練你自己的能力。」索隆一點不客氣的說。

  「…………隨便你們了。」佩羅娜扭頭就走,「我在這個家裡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我受夠了,我要出海,我要去找我可愛的部下們!」

  佩羅娜在她生日的當天晚上還是回來了,因為正值學校的期末考試,她的部下們忙著背書做題,看著他們熱火朝天的模樣,她也不好意思硬要他們陪自己慶生,分吃了蛋糕後就讓他們回家了。

  嘛,不過得到了好多祝福,心情總算好一點了。

  回到房間。

  佩羅娜:「?」

  一只粉紅色的手表正靜靜的放在她的桌子上,指針中間是一只淡粉色的小蝙蝠———和她手臂上的紋身非常相似。

  她嘴角上揚,立馬把它戴在手腕上,翻來覆去欣賞一會兒,准備睡覺。

  剛躺上床,覺得被什麼硌了一下,佩羅娜在被窩裡劃拉一番,摸到一塊黑色的石頭,仔細一看,石頭被刻成了一只小熊。

  搓搓,還挺光滑的嘛,她笑眯眯的把它塞進枕頭底下。

  啊,高興,高興!

  那就原諒他們吧。

  …………

  雞蛋,砂糖,香草精,打發。

  低筋粉泡打粉鹽,玉米油,攪拌。

  黃油,倒進模具。

  「鷹眼!」佩羅娜在客廳裡興奮地飛了一圈,東張西望了兩秒,然後衝進了廚房。

  經過努力的練習,現在她可以穩穩當當地以本體漂浮在空中了!這可是很大的提升———要知道,上次那個悲觀長鼻男就是因為發現她在地上跑,這才想明白本體和靈體的區別,接而導致了她的失敗。

  呵啰呵啰……這下她沒破綻了!

  廚房裡,鷹眼背對著她,拿著一個玻璃碗攪拌。

  佩羅娜飄到他頭頂,瞄了眼碗裡的東西,又看見灶台邊上放著的圓孔模具,她愣了下,想要說的話頓時拋之腦後,然後激動,「鷹眼,甜甜圈!這是甜甜圈對吧?!嗚嗚嗚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我,我以後也會學著做你喜歡吃的東西的。」

  鷹眼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對了,」佩羅娜既高興又好奇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會見聞色的?」

  鷹眼略微意外:「你會見聞色?」

  佩羅娜:「…………」

  佩羅娜不可置信的對他喊:「不是你說的學會見聞色之前沒有甜甜圈的嗎?」

  「我確實說過。」鷹眼拿出裱花袋,將面糊倒進袋子裡。

  他語氣溫和:「我大概有點強迫症,所以現在我把那句話收回。你目標並不在此,讓你拿出和羅羅諾亞同樣的氣魄和決心,確實太為難你了。」

  「……什麼啊,我還以為是你自己發現的呢。」佩羅娜略微失望的道,「明明人家一直在等你主動發現這件事,沒想到你這麼不關心我!」

  鷹眼默了兩秒:「你什麼時候學會的?」

  「那天你罵索隆,說『你的見聞色真是爛得要死』,然後我就心滿意足的很快把它練會了。 」

  「…………」

  請問你心滿意足個什麼勁?

  我批評他,對你有這麼大的激勵作用嗎?

  看來粉頭發喜歡在一些奇怪的地方逞強,她不想讓她看上去是個努力的小女孩,哪怕索隆就在她旁邊日復一日的辛苦修行,哪怕她要犧牲部分睡眠時間偷偷用功,也一定要悠哉的姿態出現在別人眼前,堂而皇之的浪費掉白天。

  鷹眼只覺得槽多無口,他想了想,問:「我怎麼不記得我這麼罵過羅羅諾亞?」

  「你老了,記性變差了唄。」

  「…………」

  「看我做什麼?」

  「我想起來了。不要隨便給我改台詞,我當時說的是,『我沒想到你的見聞色還帶退步的』。」

  索隆最開始不僅能感覺到攻擊,還能感覺到一切的物體,刀被壓在石頭下也能精准的找到,雖然他以為是物體的呼吸,但這其實是見聞色霸氣的雛形。

  可他在把眼睛蒙上後,居然能在揮刀躍起時撞上樹干,所以鷹眼當時才這麼諷刺了一句。

  不過,如果是那個時候的事的話,那還真是有一段時間了。

  「………對了,還有件事,」佩羅娜想起來自己過來的目的,在空中飛舞了一個8字,「我的果實能力變強了!」

  鷹眼「嗯」了一聲,開始把面糊擠進模具。

  佩羅娜等了好幾秒也沒等到下文,有點不滿道:「……你就不能問問是什麼嗎??」

  鷹眼如她所願道:「是什麼?」

  雖說如此,他手上動作不停,頭也不抬,語氣也沒半點起伏。看那副樣子,就像大人在隨口打發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什麼嘛,

  要是換成路痴劍士說他變厲害了,鷹眼肯定不會是這個反應,哼。

  佩羅娜鼓起腮幫子,飄到他身後的天花板看了一會兒,眼睛轉了轉,突然像個秤砣一樣,整個人直直下墜,「嘭」地砸落在男人背上。

  粉色的發絲蕩出大面積的弧線,光裸的胳膊也順勢纏過去。

  「呵啰呵啰呵啰……」她感覺到鷹眼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他後背都僵了。

  「給我下去。」停頓一秒後,鷹眼平淡的開口。

  捉弄人成功的佩羅娜達成目的,聽話的跳下來,她還在笑:「呵啰呵啰……沒想到我能碰到你吧?我本體也會飛了!意外不意外?驚喜不驚喜?」

  鷹眼:「…………」

  其實從佩羅娜一進門,鷹眼就覺得她和以往的感覺似乎有點不一樣。雖然她是飄著的,但那更強的存在感和心跳聲說明了一切。

  而在她落下來的一瞬間,他背對著她,臉上閃過一瞬的錯愕和遲疑。

  本來是想躲開的,可身體並沒有沒動。

  ……

  短暫的震撼和驚訝後,鷹眼閉了閉眼睛,內心長長呼出一口氣,回頭看了她一眼:「不成樣子,下次我就把你摔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依然是糾結莫利亞和黑胡子後續的一天


第32章 你看到我的小熊了嗎?

  「對了,什麼時候去一次香波地群島吧!」佩羅娜纏著鷹眼,「據說今年又開發了一個項目,叫『激流海盜船』,還在電視上打廣告了……」

  「你應該坐過不少真正的海盜船了吧。」鷹眼淡淡的開口。

  他不認為那種繞水平軸往復擺動的游樂項目,值得她大老遠跑過去一趟。

  「我就小時候坐過幾次!」佩羅娜嘟著嘴巴,「【thriller bark】雖然是船,可其實和島也沒區別,一動不動的哪兒有什麼樂趣,至於你那船……頂多是個衝浪板吧!」

  鷹眼不說話。

  佩羅娜見他不高興了,又開始對著手指眼巴巴的賣慘,講她小時候被莫利亞撿到帶上船,結果暈船吐了三天三夜、後來她想搶走草帽一伙的桑尼號,剛把自己攢的財寶搬上去就被暴君熊打飛、甚至連她被抓上紅心海賊團的糗事也說了————羅冷臉吐出一小塊蛋殼,道:「就憑你把蛋花湯做成這樣,還想兜什麼風?」

  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全都是她童年不幸、少年失意的種種過往。只希望鷹眼聽到後能夠燃起一絲同情心,同意帶她去香波地。

  「我想坐那種踏上去就能感受到海賊的氣息,外形可愛又帶有神秘色彩的大船啊!可我不熟悉路,連幾天能到都不知道。」

  ————佩羅娜雖然能夠獨自出海,但那些都是短距離旅行,一天就能到達目的地。像這種要跨過半個偉大航路的航行,沒有鷹眼陪同她實在不敢自己去。

  鷹眼不知道想到什麼,意外的同意了。

  他把報紙放在桌面上,「今天風向不好,明天吧,看著點,學著點。」

  ……

  香波地群島我來了!

  在這裡,每個小島都有自己的編號:

  1到29號:主要有人口|販賣店、人口|拍賣會、不|法地帶等。

  30到39號:主要有肥皂泡公園等。

  40到49號:主要有觀光區、特產店等。

  50到59號:主要有造船所、鍍膜工匠等。

  60到69號:主要有海軍駐扎地、政|府出入口等。

  70到79號:主要有旅館街等。

  佩羅娜的目的地自然是肥皂泡公園的香波地游樂場。

  鷹眼問她:「你要呆幾天?」

  佩羅娜認真的開始掰手指估算:「現在是旺季,如果通通玩一遍,怎麼也要三天,我還想去名島風情區和特產店,至少也要一天半……」說著說著臉上一紅,鷹眼怎麼看都和游樂園格格不入的樣子,估計他只能去旅館睡個幾天幾夜,糟糕,這麼一想還真是挺對不起他的……

  然而佩羅娜想多了。

  鷹眼給她錢,說:「我去新世界一趟,五天後在60號GR等我,過時不候。」

  說到『過時不候』,兩人又齊齊想到了上次的事。

  鷹眼:「你最好別再惹禍。」

  粉發少女別扭的偏過頭:「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走吧,人家要去玩了。」

  ↓

  激流海盜船、星星滑行車、泡泡陀螺、幻像水族館、飛行塔、吃驚房屋、旋轉秋千、浪卷珍珠、摩天輪、快樂杯、恐龍島、碰碰船、蹦蹦床、章魚轉、旋轉木馬、火箭升空…………佩羅娜臉蛋紅撲撲的,玩的那叫一個開心。

  從水上過山車上下來後,因為整個過程中不斷的攀爬翻轉,猶如翻越山嶺,她有點暈頭轉向,打算買些冷飲緩緩。

  草地上的遮陽傘下,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正一勺一勺舀著冰葡萄吃,她留著綠色的妹妹頭,看起來十歲左右,穿著斑點洋裙,外面系著小熊耳朵的紅色毛絨披風,頭頂還戴著小王冠。

  和索隆同樣的發色……

  和她一樣的穿衣風格……

  長得還這麼可愛。

  佩羅娜覺得她的雙腳可能有自己的意志,這會兒已經自發地朝對方走過去。

  站在人家對面,停下,她張張嘴,本來想說「你挺可愛的,來當我的僕人吧!」結果腦海裡突然浮現出貝波的臉————上次她就是這麼惹的事!

  所以佩羅娜改成在小女孩對面坐下,干巴巴的搭話:「那個,你也是【公主殿下】家的粉絲客戶?」

  【公主殿下】是風靡全球的高檔童裝品牌,主打可愛的小公主風。

  小女孩抬起頭,左眼戴單邊眼鏡,賣萌的歪歪頭:「也是?」

  佩羅娜拉開庫瑪西背後的拉鏈,從棉花裡拿出一個珠光粉的錢包,把自己穿著玫紅段披風戴小王冠的照片抽出來給對方看————照片裡,她笑盈盈的抱著庫瑪西,背後是粉色的床幔和大大小小堆積如山的玩偶。

  玩偶!

  小女孩對她一下子感興趣起來:「吶,你是誰?」

  「我是佩羅娜公主!」佩羅娜聲音裡帶了一點點自豪,又暗搓搓地打聽起小女孩底細:「你呢?一個人嗎?你家大人沒陪你一起來嗎?」

  「你是公主啊……」小女孩略微有點失望,看來不能把她拐到王宮當手下了,「我叫砂糖,今天是我們家族團建日,可惜少主正忙著處理國家政務,只能讓特雷波爾陪我出來玩。」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櫃台。

  一個披著綠花棉被鬥篷的佝僂大叔正背對著她們,他的頭發又長又油,像是好多天沒洗了,正用手杖指了指頭頂的商品貼圖,大概是跟老板說買這些東西。

  「你是公主啊……」佩羅娜同樣失望,看來不能把她擄到城堡當僕人了,何況人家還有保鏢,雖然這個形像實在……一言難盡。

  砂糖見她看特雷波爾,皺了皺眉:「沒辦法,雖然特雷波爾又醜又啰嗦,人還蠢到家了,但少主一定要他跟著我。」

  佩羅娜聽她自己都這麼說了,也就不客氣的接話了:「他好像還流鼻涕呢,身邊跟著這麼不可愛的家伙簡直太掉價了。」

  「他還不許我玩過山車和鬼屋!說是怕我嚇暈過去……」

  「呵啰呵啰呵啰好慘啊你,我剛從過山車下來,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人家都想再坐一輪————唔,鬼屋的話,它可是我接下來的主菜∼把扮鬼的工作人員嚇得鬼哭狼嚎最有趣了,也不知道今年他們有沒有長進………」

  砂糖和佩羅娜對視了兩秒。

  瞄了一眼特雷波爾,他還在等著老板做冰激凌。

  砂糖站起來:「帶我去!我要看你嚇鬼!」

  ↓

  黑暗的走廊裡變換著幽藍轉綠的光線。

  「你是能力者?」砂糖好奇的跟在佩羅娜右手邊。

  在她們的身後,是被白幽靈們查探到藏身之處、又被早有准備的佩羅娜冷不丁大頭朝下墜落、臉貼著臉做吊死鬼狀嚇哭了的工作人員。

  「我是吃了幽靈果實的幽靈人。」佩羅娜漫不經心的說出自己的能力,她的全部興致都放在了下一個被捉弄對像身上,「噓————他正藏在那個棺材裡,我們一過去他就會詐屍一樣坐起來,你看我的……」

  佩羅娜從飄窗扯了一個白窗簾,往頭上一蒙,衝著對方悠悠蕩蕩拐著彎飛過去,在恐怖的音樂裡,她充滿感情的道:「我好恨!我好恨啊……呵啰呵啰呵啰呵啰,一個人好冷∼來地獄陪陪我吧∼∼∼」

  …………

  從鬼屋出來,佩羅娜和砂糖全都心滿意足。

  她們互相瞅瞅,臉上是同出一轍的戀戀不舍。

  ————同樣的審美,同樣喜歡玩具,同樣無解的能力,還注定被同一個男人打敗。

  種種相似之處,讓兩位二十多歲的蘿莉對彼此越看越順眼,簡直到了相逢恨晚、惺惺相惜的地步。

  砂糖覺得,不把佩羅娜帶回去實在太可惜了。對方又強又有趣,少主要是看到人,肯定會同意她加入唐吉訶德家族的,如果她家人不答應就讓少主去談………

  而且她都打聽了,佩羅娜喜歡草莓,還不用擔心她跟自己搶葡萄吃。

  佩羅娜覺得,不把砂糖帶回去實在太可惜了。對方又萌又可愛,鷹眼要是看到人,肯定會同意她住進庫拉伊咖那島的,如果她家人不答應就讓鷹眼出面……

  而且她都問過了,砂糖什麼活兒都不會干,就算有了新來的,自己也是鷹眼最寵愛的孩子……不對……最寵愛的少女……好像也不對……

  最寵愛的房|客?

  聽起來更詭異了…………

  佩羅娜一臉空白,陷入了思維死角,面前的砂糖突然清了清嗓子:「你很喜歡小熊玩偶對嗎?」

  佩羅娜的思路被打斷。

  她看了看手裡的庫瑪西,想起曾經的傷心事,忍不住收緊胳膊抱緊它,語氣也無限失落:「我最喜歡的就是庫瑪西了,也許你不相信,但是它以前會動會說話還會打架。」

  「我相信的。」砂糖的大眼睛望著她,語氣真誠無比,「我家裡就有好多好多會動會說話會打架的小熊玩偶,你要來看看嗎?」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區太好玩了,大家都好可愛呀∼∼

  嘻嘻嘻嘻∼∼

  盤點一下那些年被烏索普傷過的(合法)蘿莉23333ps:砂糖真實年齡22,佩羅娜25,


第33章 德雷斯羅薩的小唐

  佩羅娜本來是想說點什麼把對方哄到自己那裡的,結果卻被砂糖搶了先。

  不過,好多小熊玩偶的話……

  「既然你這麼盛情邀請,那本公主去看一眼好了。」佩羅娜語氣傲嬌,擺出「我就給你面子」的姿態,內心早就口水滴答,對砂糖的提議心動不已。

  不過好歹最後的理智還在,想想鷹眼臨走前說的話,她又糾結的問:「 話說你家離得遠嗎?五天內能回來嗎?」

  「不遠,一天就能到。」砂糖笑起來,笑容裡是小女孩特有的純真可愛。

  這下佩羅娜放心了,一天去,一天回來,還剩下兩天可以在香波地群島盡情玩耍。

  而那邊,因為「特殊干部砂糖走丟」而急得團團轉的特雷波爾一個電話撥到了德雷斯羅薩王宮,同時緊急通知正在香波地群島玩樂的家族成員————所有人,立馬放下手頭吃的喝的和剛泡到的美女,趕緊去尋找砂糖。

  砂糖的安危關系重大,一旦她遭遇危險,失去意識,那麼被她變成玩具的人們立馬就會恢復,而被消除了對玩具者相關記憶的鎮民也會想起他們的親人,德雷斯羅薩會陷入一片憤怒和混亂。

  「別緊張,特雷波爾,德雷斯羅薩還好好的,砂糖應該只是躲開你偷偷玩去了。」電話裡傳來男人的聲音。

  「吶,吶,多弗,等找到砂糖後,你可得好好說她一頓,發現她不見後,我的心都快嚇出來了……」

  「呋呋呋,我想尋常人還是奈她不何的。算了,還是我過去一趟,如果順利找到她,這事就翻篇吧,『干部』以上的家族成員,對我而言都是家人。」

  砂糖正帶著佩羅娜往63號港口走:「而且我們的船很可愛,外形是粉色的水鳥,你肯定喜歡。」

  「63號……是由海軍管轄的政府出入口吧?」佩羅娜隨口道。

  「是的,所以一天就能到,不用經過魚人島。」砂糖天真爛漫的答。

  佩羅娜想了想,這也不奇怪,砂糖的家族是某國的王族嘛,當然可以自由穿過海軍的港口。———鷹眼之前也說在60號GR等他,那是因為七武海享有橫跨紅土大陸、無障礙通過官|方要塞的特權。

  ↓

  「呋呋呋呋,砂糖,你可讓大家好找。」

  一團帶著驚人氣勢的陰影籠罩下來,一個粉色羽毛大衣的男人從空中落到了她們面前,粗狂的金色寸頭下是紅色的墨鏡,站姿也是坦蕩囂張的模樣。

  「少主!」砂糖開心的叫道,邁開小短腿朝男人跑過去。

  多弗朗明哥勾起嘴角,摸了摸砂糖的頭,又看向腳扎根在地上、整個人都傻了的佩羅娜:

  「呋呋呋,這是誰?」

  「少主,她是幽靈果實能力者,還是個公主,我剛剛邀請她去德雷斯羅薩做客,她也同意了,她叫……」

  「幽靈公主佩羅娜。」多弗朗明哥咧開嘴,「砂糖,你還真是碰到了了不得的人。」

  「咦?少主您知道她?」

  「她可是月光莫利亞的干部之一,呋呋呋呋,真是奇怪,自從莫利亞『突然消失』,就再也沒人見過他的手下了。」

  「我,我突然想起聯票的項目沒玩完,先不去你家了!」佩羅娜結結巴巴的後退一步,先自己給自己找個台階,然後就趕緊開溜吧。

  對方是七武海【天夜叉】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鳥,見慣了為人正經的鷹眼,佩羅娜對這種渾身邪惡又囂張的,潛意識覺得不安。

  「這可不成,」多弗朗明哥笑容愈來愈加擴大,踩著尖頭鞋,一步步向她走了過來,「我們家砂糖請你去做客,你應該不會忍心叫她失望吧?」

  危險!

  佩羅娜當然不會坐以待斃,有暴君熊、鷹眼和特拉法爾加的例子在前,她不指望自己能打倒七武海,當機立斷放出四個幽靈———被躲開也無所謂,重要的是能夠爭取一下距離———隨即飛上天空逃跑。

  等飛遠了,飛到這群人累死也蹦不到的高度,她就安全了。

  但是她沒想到多弗朗明哥也會飛。

  ↓

  此時,佩羅娜正呆在德雷斯羅薩的王宮裡。

  對方沒打她也沒折磨她,只是給她戴上了海樓石鎖在椅子上,讓她發揮不了能力。

  「喂,開什麼玩笑!多弗朗明哥,快放了我!我要回香波地群島!」佩羅娜衝著他色厲內茬的喊道。

  「呋呋呋你給你家船長打個電話,他來你就可以走。」

  她的小心髒跳了一下:「我,我已經好久沒有莫利亞大人的消息了。」

  「嘛,那就隨便你打給誰,或者,你也可以選擇在這兒住下,反正有你最喜歡的小熊玩偶陪著。」

  當初,多弗朗明哥重傷了莫利亞,正要給他來上最後一擊時,對方卻突然消失了。雖然之後他面對世界政府的不滿質問依然囂張跋扈,自稱可以隨時退出七武海,但到底對這事耿耿於懷。

  佩羅娜想了想鷹眼的冷臉,還有他臨走前說的【你最好別再惹禍】,她覺得自己實在太難了。

  「我八成又會被罵……」她蔫頭耷腦道,然後瞪向多弗朗明哥,「打就打,誰怕誰!」

  等電話一接通,佩羅娜立馬先發制人的叫道:「鷹眼!我先聲明一下…………這次的事不賴我!真的!是別人先動的手!」

  多弗朗明哥:「……」

  「………你現在在哪?」電話那邊問。

  「我在玩具國,你快點來接我!」

  鷹眼皺眉:「玩具國?什麼玩具國?」

  額,不小心把自己在心裡起的外號給說出來了。

  「就是德雷……」佩羅娜剛想糾正,冷不防手裡的話筒被搶走。

  多弗朗明哥拿著電話蟲往窗台一坐,花哨的七分褲下一雙細腿盤著,「喂喂,真的是你啊,這種感覺有點爽啊……」

  電話蟲可以惟妙惟肖的模仿對面說話人的表情和語氣,聞言,它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鷹眼冷聲道:「她現在住在我家裡,你不要找她的麻煩,不然我就要找你的麻煩了。」

  多弗朗明哥的嘴角裂開大大的弧度。

  「呋呋呋呋,你對我的態度也太冷淡了,原本是那個小幽靈和我的部下一見如故,親口答應過來作客,我才把人帶回來的,畢竟我的德雷斯羅薩可是有著『愛與激情與玩具之國』的稱呼啊!」

  這真是……本以為對面頂多是個TNT,結果來了個原子|彈。

  既然佩羅娜背後的靠山是鷹眼,他打算息事寧人了。

  雖然鷹眼獨來獨往,沒有自己的海賊團和部下,比起多弗朗明哥這個「黑暗中間人」「德雷斯羅薩國王」「前天龍人」「唐吉訶德家族少主」等身份,分量似乎有些不夠看。但他之所以成為七武海,不在於他有多大的地盤,多大的勢力或者有多少錢,而在於他的實力————他可以輕易殺死別人,別人卻無法反擊。

  那家伙太強了,惹不起。

  「我不喜歡聽廢話。」鷹眼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那我就說點有用的。」推開窗戶,粉色羽毛大衣的一團一躍而下,在呼呼的風聲中,多弗朗明哥指尖的絲線勾著雲彩,飛到了無人的王宮屋頂。

  「其實在馬林梵多戰役的前一天,我接到了來自上面的抹殺令,針對莫利亞的。」他用近乎耳語的低聲道。

  通常情況下,多弗朗明哥用這種方式說話時是很令人恐懼的。

  「關我什麼事。」電話那邊說。

  「呋呋呋,他的小部下怎麼到你身邊了?」

  「關你什麼事。」

  「其實莫利亞沒有死,你猜他現在在哪兒?」

  「沒興趣知道。」

  「我看你挺關心那個小丫頭的。」

  「用不著你管。」

  多弗朗明哥笑容有些僵硬,正想再說點什麼暖場,話筒那邊卻傳來嘈雜的背景音,只聽一個男人醉醺醺的問「鷹眼,發生什麼了嗎?」然後還是這個聲音,含糊不清的抱怨起來「我們這才剛剛喝上啊,究竟哪個混賬……」

  上次聽到這個聲音,似乎還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給我一個面子】

  多弗朗明哥這下額頭有點冒汗了:

  「呋呋呋呋放心,小幽靈在我這兒好好的,你人在新世界吧?回來的時候順便把她接走就行。我可不想跟你動手,我本以為接電話的會是莫利亞呢。」

  鷹眼一向很有分寸,又和他同為七武海,只要不踩底線,對方就算動手也是點到為止,畢竟他明哥不是什麼劍豪。

  但紅發那伙人可不一樣,他們任性起來才不管你背後有沒有凱多撐腰,誰還不是個四皇了?德雷斯羅薩本就是個不大的小島,地上地下產業遍布,那位喝多了估計幾刀下去就能把它削沒了,而且明哥相信對方一定很樂意來湊這個熱鬧。

  沒錯,鷹眼正和紅發在一塊兒喝酒呢。

  「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鷹眼說。

  「嘖,這話說的,我哪有這麼閑,又不是整天東拉西逛就能賺到錢,養家很辛苦的 。」

  鷹眼「啪嗒」掛了電話。

  多弗朗明哥看著風和日麗的午後,推了推墨鏡,呋呋笑起來。

  不過說到底還是他家砂糖技高一籌,兩句話就把鷹眼的人給拐跑了。

  想了想,叫人把佩羅娜手上的海樓石取下來,讓baby5這幾天陪著,告訴她不用想著逃了,過幾天鷹眼就會來。

  而根據baby5每天來報的消息————

  「我的裙子?沒有鏈接,只有牌子,是鷹眼帶我去定做的。」

  「這家的甜甜圈怎麼回事啊?還比不上鷹眼的手藝呢!」

  「算了,你都欠了這麼多錢就別硬充好漢了,還是我來付賬吧,鷹眼給了我零花錢。」

  baby5忍不住羨慕的說:「鷹眼米霍克真是個可靠的男人啊」

  佩羅娜順嘴道:「是呀,以前我們出海,我經常會把身體交給他。」

  baby5的臉「刷」的紅了。

  (ps:佩羅娜指的是她靈體出竅把身體留在船上的事。

  多弗朗明哥默默的想像了一下黑棺小船上的春色航海…………鷹眼這家伙,真人不露相啊……

  ————這就叫沉寂多年的心被真愛喚醒了嗎。

  多弗朗明哥還一度以為鷹眼對女人毫無興趣呢。

  所以頂上戰爭那會兒,看見一向厭惡男人的女帝主動站在了她認為可以忍受的鷹眼身邊,而一臉禁|欲又正經的鷹眼果然余光都不帶瞥她一下時,多弗朗明哥差點笑出了聲:這倆性|冷淡真搭。

  然後他就看見女帝自稱卡普大爺的孫媳婦。

  現在又發現鷹眼金屋藏嬌。

  我冊那……敢情都是喜歡小的啊……

  ………

  幾天後。

  熱情的陽光,湛藍的泳池,多弗朗明哥正躺在王宮的泳池邊的椅子,三個比基尼美女柔媚的往他身上靠,還有一個乖順的給他喂水果。

  陰影投下,剛剛還在賣弄風情的泳衣美女們被來人的氣勢所迫,嬌笑……笑不出來了,她們膽怯的往後縮了縮,不敢對視男人可怕的眼神。

  紅色的太陽鏡下,男人的嘴角意欲不明地勾起。

  鷹眼微微抬頭,金色的鷹目泛著冰冷的暗光,看著他這副表情,皺皺眉:「你沒對她做什麼吧?」

  多弗朗明哥發出他獨特的笑聲:「 呋呋呋呋,做什麼?身高差一半兒我能干什麼?  」

  鷹眼眼角抽了抽,以為天夜叉今天吃錯藥了。

  不遠的花園裡,佩羅娜抱著腿蹲在地上,周圍四五只黑色的小熊觀望著她————只要發現她靠近就跑。於是她撅著嘴巴,一只手拿著樹枝蹲在草地上怨念畫圈圈,圈裡的草全被她拔了。

  看到鷹眼走過來,幾只黑色玩偶熊倒是主動湊過去。佩羅娜見此情形,雙眼冒出一顆又一顆的心,滿臉羨慕。

  果然,又是這樣!

  鷹眼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原以為撒手沒的只有羅羅諾亞一個人,如今發現粉頭發也不遑多讓。

  「走吧,幽靈丫頭。」

  黑棺小船上,兩人沉默良久。

  佩羅娜瞄瞄他,有點底氣不足的吶吶開口,「你,你不罵我?」

  鷹眼瞥了她一眼,挑眉:「怎麼,你還挺期待?」

  佩羅娜趕緊把頭搖成撥浪鼓。

  「每個人都有對他而言重要的東西,而你的覺悟已經到了把手伸向德雷斯羅薩,」頓了頓,鷹眼嘲諷道,「按理說我還應該佩服你呢。」

  「都說了我不知道她是多弗朗明哥的部下!」 佩羅娜被冤枉的語氣跺跺腳。

  明明不是她的錯,而且她的香波地之旅也被害的泡湯了,還有那個砂糖,簡直和騙|婚一樣惡劣,虧她還………她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問道:「對了,索隆是你唯一的徒弟嗎?」

  鷹眼有些意外她岔了話題,隨口答道:「嗯。」

  「所以,他是你最寵愛的徒弟?」

  「………」

  「是嗎是嗎?」

  鷹眼的表情略微詭異:「你要這麼說,也可以,總歸就他一個人。」

  「那我是你最寵愛的少女嗎?」

  「………」

  「我總該是你最寵愛的房客吧?」

  「………」

  「那就最寵愛的女房|客?……喂,鷹眼,我問你話呢!你別裝睡!!鷹眼!!!……」

  作者有話要說:

  漫畫扉頁【佩羅娜羨慕的看著靠近鷹眼的小熊】完成√

  so,如何不尷尬又不失禮貌打破佩佩的詭辯?


第34章 索隆最後的試練

  距離約定的日期還有一個月。

  鷹眼:「【三千世界】是你最強的招式?」

  索隆:「恩,是。」

  鷹眼:「每次用這招之前,都要說那麼長的一段話嗎?」

  索隆:「不說就沒有必殺技的氣勢了吧?」

  鷹眼:「那你氣勢積蓄的時間還真是漫長到令人窒息。」

  索隆:「……」

  「在你成長到能與我一戰之前,我不會再和你交手,」鷹眼擺擺手,「最後的試練是打敗狒狒之王。」

  索隆把和道一文字咬在嘴裡,拔|出另兩把刀,毫不猶豫的應道:「好。」

  遠處的龐然大物發出震天的吼叫。

  索隆這兩年進步很大,但是由於太過拼命,還是在這場持續了三天三夜的對決中失去了左眼。

  ↓

  索隆被一番包扎治療,安靜的躺在床上。

  佩羅娜含著眼淚,扭頭:「治不好了嗎?」

  鷹眼說:「治不好了。」

  佩羅娜「哇」一下子哭了起來:「嗚嗚嗚嗚……鷹眼!這全都怪你!你也太冷血了!雖然那家伙是個笨蛋,可是你也不能這麼苛待他呀!!」

  「…………」鷹眼轉頭看著床上的索隆,「你通過了我的試煉,恭喜,你已經可以前往新世界了。」

  得到肯定,索隆勉力睜開右眼,雖然滿身狼狽,嘴角卻挑起邪氣的笑容:「啊。」

  「恭喜個頭啊?」佩羅娜邊哭邊指著鷹眼說,「笨蛋!現在應該說些什麼安慰他才對啊!本來就路痴,少只眼睛就更找不到路了,本來就不討人喜歡,殘廢了更沒有女人肯嫁給他了,我的心都要碎了嗚嗚嗚……… 」

  索隆:「……」

  鷹眼:「……」你那也不是在安慰他吧?

  佩羅娜抹抹眼淚,撲到索隆床前:「別難過,其實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樣子很可愛的,好像在wink……」

  索隆原本覺得沒什麼,被她這麼一形容,現在倒是真難過了:「……你可閉嘴吧,不要把那麼惡心的詞安在我腦袋上!」

  「哈?人家明明在安慰你啊,你這是什麼態度呀?要不是看在你傷的這麼重,我怕一個消極幽靈過去把你求生意志給擠沒了,我早就……」

  「什麼!?你就是一百個幽靈放馬過來我也……」

  鷹眼扶額離開。

  佩羅娜每天過來給索隆換藥,期間還別扭的旁敲側擊,說,如果胳膊不方便她可以幫忙喂飯……結果還沒說完就被索隆吼了一通。

  第三天早上,傷口恢復得差不多的索隆出現在鷹眼面前。

  他的左眼蓋著一塊紗布,這是他修行的代價,也是突破試煉的證明。

  雖然少了一只眼睛,但是索隆心裡很平靜。從和古伊娜許下約定的那天起,他就選擇了自己的命運。

  他是要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的男人!

  活著就要拼命朝這個目標努力,

  若是中途死了,那也不是什麼出乎意料的結局,沒什麼好說的。

  這會兒鷹眼正在海岸練劍,他□□著上身,露出線條完美的身軀,兩手持握【夜】的刀柄,揮動巨大的黑刀,一招一式,簡單凌厲。

  強勁的劍氣綿延不絕的衝擊著大海和更遠岸的峭壁。

  感覺到索隆的到來,他停住動作,黑刀依舊穩穩的托在手上,眼睛轉了過來。

  「看來打擾你了。」索隆道。

  「身體怎麼樣了?」鷹眼收了黑刀,從一邊的樹樁拿起襯衫,穿上。

  ————大劍豪沒有跟人裸|聊的習慣。

  「已經沒關系了。」 索隆說,「兩年的修行結束,我也該告辭了。」

  鷹眼點頭:「從這裡到香波地群島七天足夠,我會拜托幽靈丫頭送你過去。」

  否則光憑他一個人,不管提前幾天出發都會浪費在迷路上。

  臨行前,佩羅娜帶著索隆去附近的小島買買買:

  這家伙的外衣都在打鬥中變成破爛了,要再買一件。

  腰帶也被血染的已經洗不出來了,得再買一條。

  順便把他的褲子和鞋子也換下來吧,畢竟是要去見人的,干脆送佛送到西給他湊一身新衣服!

  看他睜著一只眼睛到處瞄的樣子怪可憐的,買兩箱酒吧,反正也是他拎。

  還有香波地的指針,小艇折返所需要的柴油。

  為期一周的航行所需要的壓縮餅干、烘干蔬菜和罐頭類食物。

  防曬霜,保溫毯,和防雨布……

  索隆左手拎著兩箱酒,右手拎著一大桶柴油,嘴上叼著裝衣服的袋子,脖子扛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裹,裡面全是零食。

  「喂,我不吃這種小孩的東西,別買了。」

  「你哪兒來那麼大臉,那是我犒賞自己的!本來嘛,人家還想好心分給你一點點的,現在看來,你就是饞哭了我也不會給你!」

  「我不吐就不錯了。」

  …………

  收拾好行李,終於要出發了。

  索隆左眼緊閉,眼眶上斜著一道灰色的劃痕,慢慢走到客廳。

  鷹眼坐在那裡,一如兩年前他請求學習劍術的那天。

  「去吧,道謝的話就不用說了。」鷹眼喝了一口紅酒。

  「我知道,但無論如何,這兩年承蒙你關照和指導了,下一次見面就是你的項上人頭!」

  「呵,我期待著那一天!」鷹眼嘴角微翹,微微側頭注視著他所看好的弟子和選中的後來者。然後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一語雙關的打趣道,「希望你能在我老死前順利找到我。」

  這算是鷹眼為數不多的幽默感了,即使是調侃人,也是一副冷冰冰不好親近的樣子。

  「…………」被揭短的索隆一下子噎住,他深吸一口氣,大聲道,「……你放心!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 等好久的明明是我!快點走啦!」佩羅娜語氣抱怨的出現在客廳門口,左手打著小紅傘,右手夾著庫瑪西,兩個白幽靈圍在她身邊探頭探腦。

  「嘖,」索隆邊說邊往外走,「你明明剛下樓吧?一副等了半個世紀的樣子。」

  「你居然還敢跟我頂嘴!你到底有沒有前途未來捏在我手裡的自覺啊?!往後你必須對人家態度好點,畢竟送你這麼個超級大路痴橫跨半個偉大航路,那可真是一件風流雋永、可歌可泣的大事………… 」

  「啰嗦死了,愛送不送。」索隆看都不看她,挑了個方向就自顧自走了。

  佩羅娜氣成了包子臉,擼了擼不存在的袖子,小跑幾步追過去:「送!當然送!看我不把你送到臭水溝裡———喂!你別走那麼快,等等人家啊……」

  鷹眼失笑的搖搖頭。

  小船駛離。

  「笨蛋劍士,不許睡覺,你給我起來劃船!」

  「哈?不是有動力槳嗎?」

  「我這麼兢兢業業的看著航向,你跟個大爺似的睡覺算怎麼回事?」

  「那晚上誰來守夜?」

  「當然是你!你都厲害死了,打架三天都不用睡的人,擱這兒補什麼眠?」

  ……

  陽光明媚,風向正好,從庫拉伊咖那島望去,一只小船伴隨著一男一女吵嘴的聲音,漸漸的消失在海平面。

  一周後,佩羅娜扶著船檣,隱約看到遠處不停升騰泡泡的七彩島嶼。

  那是世界最大的紅樹「亞爾其蔓紅樹」,樹根一直露在水面上,不斷分泌出特殊的天然樹脂,膨脹起來形成泡泡飛向天空,五光十色,美輪美奐。

  香波地群島,草帽一團的「再次出發之島」。

  上岸後,佩羅娜把索隆帶著的那小片生命卡搶過來,放在掌心,順著它飄動的方向,領著索隆往目的地走去。

  「原來是13號GR呀,看來離我們不遠了,呵啰呵啰呵啰,馬上就要見到伙伴了,很激動吧?……」她說著說著,發現旁邊沒有人應聲,急忙抬頭左看右看。

  二十米之外一個綠色的背影漸行漸遠。

  「喂,你給我回來!你又在擅自往哪兒走?好好跟著我都不會嗎?!」

  佩羅娜又氣又無奈,在船上還好,這家伙頂多是任由航向偏向一邊不去管,可是到了地上,這個長了兩條腿的路痴就故態復萌,一個看不住就跑丟了。

  所以她還得放出幽靈當路障。

  遠處出現一棟造型圓潤可愛的房子,從石磚的古舊程度和爬上去了綠苔來看,已經有一陣年頭了,木門是酒瓶形狀的,窗格子附近掛著黑鐵絲煤油燈,招牌上寫著【夏琪的敲竹杠BAR】

  「總算到了,去吧去吧,真是累死個人。」佩羅娜長舒一口氣,把手上的生命卡遞給索隆,末了還附贈看不順眼的「哼」一聲扭頭,以示嫌棄。

  雖然目的地就在眼前,為了以防萬一,佩羅娜還是讓白幽靈們手拉手站成兩排,一直延伸到酒吧門口,把路線簡單粗|暴的指出來。

  「啊,謝了,那我走了。」索隆說,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向酒吧。

  以下是索隆的當蝶時間……

  索隆在晨光熹微中推開木門,環視一下四周,在坐在吧台附近的雷利和夏琪兩人略微驚訝的回眸中,索隆懶洋洋的開口:「什麼嘛,一個人都沒到嗎?」

  接著他「嘖」了一聲,挑起嘴角:「真是拿他們沒辦法。」

  ↓

  索隆溜達到海岸,找到一個漁民打扮的大叔。

  「能借我釣魚船用用嗎?」

  漁民大叔打量他一眼:「小哥,怎麼看你都不像釣魚的料啊?」

  索隆正經八百的嘆了一口氣,然而語氣裡聽不出一丁點失落感:「 我和伙伴們約好在這個島見面,結果我第一個到,誰也沒看到,作為1號的我很閑。」

  ↓

  山治找到了索隆,打算帶他快點回到船上。

  索隆拿眼睛瞥他,拖長聲音道:「我要去海岸,我打算釣魚。」

  山治露出『你是不是故意找茬』的表情,立馬駁回:「不行!臭混蛋!」

  索隆蔑視他:「什麼?為什麼我非要聽你的不可?」

  「你以為我願意跟你一塊兒走啊?!」

  要不是他手裡握著一大串裝著各種食材的泡泡包,山治早就在路中央捶他了,「我是怕你迷路亂竄我還得找你,你個路痴綠藻頭!大家馬上就到齊了,閉上嘴乖乖跟我回船上去————」

  索隆「切」了一聲,把頭一扭,「真是的,7號還敢對1號這麼橫。」

  山治愣了一下,幾秒後才反應過來,怒氣衝衝的咆哮:「為啥用到達的順序排名啊?!!別以為你奇跡般的第一個到了就可以得意忘形了!!」

  索隆望天,又強調了一遍:「抱歉了,7號。」

  「你……」山治攥緊拳頭,鼻孔都快噴火了,渾身燒起了熊熊戰意,「看我踹不死你的!! 」

  ↓

  綠藻頭和卷眉廚正劍拔弩張時,路飛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裹跑過來,後面追了黑壓壓一片海軍。

  索隆分出一絲注意力:「路飛,你是9號哦。」

  山治看起來簡直想把他的腦袋按在地心裡:「你給我閉嘴!!你這家伙是有多愛現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就是二人世界……


第35章 庫瑪西回家

  佩羅娜把注意力放在香波地群島的特產店————位於40到49號————上次她本來想去逛,結果出了點意外沒逛成。

  剛剛來到42號GR時,周圍突然出現大批面色匆忙的海軍,帶著好幾個和平主義者,槍炮聲此起彼落。

  佩羅娜耳尖的聽到了他們說「追捕草帽小子一伙」,於是跟了上去。

  「找到了,他們在這兒!一共三人!」

  「這裡是中央第五小隊!發現草帽小子!」

  「全員突擊!」

  越來越多的海軍圍過來。

  背著一個超大包裹的路飛臉上怔愣:「被包圍了。」

  奔跑中的山治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飛在空中的佩羅娜看到了跑在前面的索隆,催動消極幽靈,把海軍搞得集體意志消沉。

  海軍們無力的跪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著『想變成跳蚤』、『想變成螨蟲』之類的話。

  甚至連帶領他們的少將也不能幸免,在瞠目結舌的環顧時,被一只笑嘻嘻的白幽靈穿胸而過。

  「我,我想變成虱子……」

  「這場騷動果然是因為你們。」白幽靈們撂倒了所有海軍,便一只接一只的飄回到佩羅娜身體裡。

  「真是的,這麼久了,還在這兒磨蹭!」這句話是對索隆說的。

  只是索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身邊的山治先眼冒桃心的爆出一聲驚呼:「啊∼∼∼你不就是在恐怖三桅帆船見到的,見到的那個……」

  索隆略微不爽的看著佩羅娜:「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還在這兒?」

  「對把你送到這裡的恩人,你就是這種口氣嗎?」佩羅娜衝到索隆跟前。

  她手指指著他的鼻梁,氣呼呼道,「給我搞清楚你的身份,要不是我,你現在肯定還不知道在……」

  說著說著,她突然感覺到胳膊上傳來熱乎乎的鼻息,扭頭一看,一個金發男人正渾身軟成了面條,一臉飄飄欲仙的迷戀表情,對著她不停的翕動著鼻子,

  他嘴裡不停喃喃:「貨真價實的女人,這是貨真價實的女人……」

  佩羅娜嚇了一跳,警惕的跟他拉開點距離,「這不廢話嗎?你犯什麼病啊?!」

  她又轉向索隆:「總之你們快點出航吧,我看到軍艦往這座島過來了,再不走就無處可逃了。」

  「的確如此,」山治再一次猥|瑣的貼上來,「但不知為何,我就是離不開這裡。」

  佩羅娜堪堪避開他的臉,瞪著他:「什麼?你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啊?」

  「貨真價實的女人!」山治中邪一般,對她色眯眯的嗅來嗅去,然後一下子張開雙臂,作勢撲過來熊抱,「真是太棒了!!」

  自覺碰到了變態,佩羅娜尖叫一聲後直接使出了消極幽靈。

  「我真是個人渣……」山治失意體前屈。

  天空一只綠色巨鳥不住盤桓,上面傳來聲音稚氣軟萌的呼喚,這是草帽海賊團的喬巴來接他們三個了。

  佩羅娜看著他們坐上大鳥飛走,扁了扁嘴,飛到一座高高的建築物的圓屋頂。

  大鳥越飛越遠。

  目送到再也看不見後,佩羅娜孤零零的抱著庫瑪西坐下,耷拉著腦袋,突然有些難過。

  嗯,那是因為僕人恢復自由身後,自己眼下再也沒人可以使喚了——沒錯就是這樣——她可不想多愁善感的讓人笑話。

  幽幽的嘆口氣: 「又得去找新玩具了……」

  ……

  天幕已暗,游樂園的摩天輪被點亮,在夜色裡尤其好看。眾多的肥皂泡慢悠悠的飛起來,隨風搖擺,就像奇妙地從地上升起的小燈泡。

  它們折射著淡談的金色光芒,猶如點點散開的可愛光斑。

  廣播裡的歌聲溫柔飄揚,沾上露水的花異香撲鼻,這是一個可愛的夜晚,寧靜又那麼溫煦。月亮和星星掛在天上,預示著明天又是個好天。

  佩羅娜吃著炸香腸,坐在摩天輪的框架最頂端,在晚風中盡她所能欣賞著周圍的一切。

  她想:笨蛋劍士一直有著他自己的目標,兩年的相處他雖然留在島上哪兒也沒去,但事實上,他每時每刻都在堅定不移的朝著那個方向前進著。

  現在,他已經和他的伙伴,踏上她觸不可及的新世界了。

  可她呢?她想要的是什麼?

  如果永遠找不到莫利亞大人,要一直留在鷹眼那裡嗎?時間久了鷹眼早晚也會嫌棄她吧。

  按理說她應該有理想,可是她想要什麼理想呢?

  有理想很辛苦,沒有理想又很悲哀。

  佩羅娜迷茫又煩躁,心煩意亂之時,她的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想法:

  去【thriller bark】看看吧。

  正好它離這裡很近。

  雖然已經在70號GR的旅館街定了房間,但是心裡這個念頭一起,佩羅娜滿腦子再裝不下別的。她飛快跑到雜貨店,買了到那兒的指針和一瓶水幾包餅干,直接來了一場說飛就飛的旅行。

  漆黑的海面像個吞噬人的黑洞,她在空中拼命飛呀飛呀,仿佛指針的盡頭有什麼在等待她。

  不知道飛了多久,遠處的灰霧中隱隱約約出現了模糊的陰影。

  【thriller bark】所在的海域,是大霧的搖籃。

  曾經,這裡叢林掩映,墓地縱橫,死一般冷霧被海風驅趕著,飄過紫色的山尖,造型詭秘的城堡光影晦暗,光禿禿的高大樹干像一排排死人的骨骼。

  自從草帽小子來到這裡大鬧了一場,霧氣被驅散了不少,白天也會有一些陽光灑落。於是草木茁壯成長起來,處處葉綠,遍地開花。森林恢復了生氣勃勃,植物在幽深處茂密生長,無數種類的苔蘚填補了林中的空谷。

  佩羅娜直奔城堡,飛向精巧的三級階梯式懸空樓閣。

  這裡也和曾經不大一樣了,沒有了洶湧而至的僵屍士兵,也沒有了恐怖的奧茲,傳聞中充斥著魑魅魍魎的海賊墓場,兩年內已經被不少海賊團踏足過。

  城堡被搜刮一空,絲絨的紅色掛毯被拿走了,純金的門把手和水龍頭被拆了下來,到處是破碎的陶瓷盤子和東倒西歪的椅子,皮革面的椅子被劃破,露出裡面的棉花,一切都亂糟糟的。

  佩羅娜飛過每一處走廊,穿過每一個房間。

  ————她呆在【thriller bark】十年,從不覺得這個地方有什麼特別,直到看到它毀於一旦的時候,才明白什麼叫做痛苦。

  突然,她眼睛一亮!

  庫瑪西還在,並沒有被人搶走!

  兩米多的泰坦玩偶熊躺在地磚上,髒兮兮的布面,掛著灰撲撲的蜘蛛網。

  佩羅娜毫不嫌棄的緊緊摟著那只巨大的玩偶熊,「庫馬西,找到你了!我好想你啊,今天本公主破例允許你說兩句話了。」

  庫馬西自然沒有反應。

  於是她一只手抱著庫馬西,另一只手抬抬它的爪子,壓低聲音,自娛自樂一般給庫馬西配音: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蘿莉,我知道有一天她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出現,披著粉色小鬥篷,踩著幽靈軍團來救我……」

  她覺得這個台詞很有意思,「呵啰呵啰」笑了起來。

  然後,一滴淚水砸在了地面上,

  接下來是第二滴,第三滴。

  「嗚嗚嗚……庫瑪西…………我的庫瑪西,嗚嗚嗚嗚……莫利亞大人,我好想你們……」

  哭夠了,之前還飛了那麼久,困意襲來的佩羅娜找到自己的房間————許多精美的裝飾品被拿走了,不過枕頭和被子還在。

  她把床上團了一團的被子抖落開,灰塵嗆鼻,懶得換睡衣了,她直接躺下補覺。

  被褥因為很久沒有曬,又潮又冷,還有了霉味。

  佩羅娜摟著她的玩偶熊,有點昏沉沉的想,找到庫瑪西了,這很好,但是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這裡顯然不能住人了,就算要住也勢必要好好打掃一番,可如果【thriller bark】上只有她一個人,呆在這兒又有什麼意思呢?

  她忍不住想起了鷹眼的城堡。

  那裡多好啊,有人說話有人做飯,鷹眼每次出海回來還會給她帶鹵味。

  可是,兩年已經打擾的夠久了,如果她識趣點,就應該跟索隆一樣,說句「承蒙關照」,然後堅強的走人。

  佩羅娜自言自語:「我吃不了苦,一輩子都不可能像索隆那麼厲害,我也沒有什麼遠大的目標,我就想有人寵著我,照顧我,讓我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

  幾秒後,佩羅娜哽咽一聲:

  「鷹眼這個混蛋,他居然說等我和索隆走後要開瓶慶祝,冷血,沒良心,只是利用我照顧綠藻頭,讓我學開船也是為了送綠藻頭……」

  因為她突然意識到,鷹眼太好了!好的讓她幾乎斷定,這個世界上,怕是再也找不到這麼照顧她、容忍她、對她這麼好的人了———這還是在鷹眼本沒有義務對她好的立場上,這讓佩羅娜光是想想有一天會離開,就無比難受。

  就連莫利亞大人———雖然莫利亞大人也很關心自己,也是把照顧她的工作交給僵屍僕人,讓他們滿足她的各種願望。

  胡思亂想中,她不甘心的睡著了,又很快被餓醒。看了看手表,已經下午四點了,得趁著天黑前,跑去海邊抓些魚。

  處理魚鱗的時候,手指被魚背上的骨刺不小心扎了一下,冒出一滴血珠。

  半小時後,她一邊架火烤魚,一邊對手指的傷口耿耿於懷————如果鷹眼在,就不用她刮魚鱗了,不,不止是魚鱗,他會做出更好吃的糖醋魚,炸魚干,煎魚排,那該有多好……

  越想越窩心,越想越覺得自己沒骨氣,「佩羅娜,你為什麼就不能像個獨立的人一樣,不依賴別人的幫助、別人的照顧,只靠你自己生活呢? 」

  她把烤魚翻個面,眨了眨眼:「不對,我干嘛這麼貶低自己?我已經會做飯,會航海,會洗衣服了,我就是好吃懶做。」

  承認自己人品不好比承認自己能力不足要容易多了,佩羅娜給魚上椒鹽,吹了吹,邊吃邊想,終於想出來了個萬全之策。

  「那就再打擾鷹眼一下下,畢竟他一個人也很孤獨…………如果發現他有不耐煩的苗頭,我再帶著庫瑪西走人就好————我可是莫利亞大人的得力部下,想要人伺候的話完全可以抓一百個僕人!

  恩,我還可以抓個專門做西餐的廚子,抓個面點師……不管走到哪兒都可以過著公主一般的生活,何必光薅鷹眼的羊毛?從來沒見他賺錢,這兩年沒准都把他吃窮了呵啰呵啰呵啰……」

  七天後,佩羅娜風塵僕僕地回到了庫拉伊咖那島。

  來到城堡前,她習慣性的伸手推門,卻又在指尖距離門一釐米處停住了。

  佩羅娜突然有些害怕。

  如果鷹眼說「你怎麼又回來了」怎麼辦?

  如果門從裡面鎖住了怎麼辦?

  如果她房間裡的東西都不見了怎麼辦?

  【羅羅諾亞走了,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你想賴到什麼時候?】

  【你該不會以為我會養你一輩子吧?】

  無數想像畫面衍生而來的冷酷台詞狠狠敲在她心頭,佩羅娜越來越膽怯,內心的小人痛苦的縮成了一團。

  她突然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

  我所有的自負都來自我的自卑,所有的頤指氣使都來自於我內心的軟弱,所有的振振有詞都因為心中滿是懷疑。我假裝無情,其實是痛恨自己的深情。我以為四處游蕩沒什麼不好,其實只是掩飾至今沒有找到可以駐足的地方。

  這時,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

  「你杵在外面有十分鐘了,」鷹眼看她,「你在等什麼?等我給你准備個歡迎儀式嗎?」

  心頭的陰霾因為這句話一下子一掃而空,

  「人家希望有人開門嘛,」佩羅娜嘟嘴,「索隆已經順利的跟他的伙伴彙合了哦。」

  「辛苦了,進來吧。」

  「我還在回來的路上買了鹵味!雞翅一個沒少———有沒有覺得人家很可愛?」

  「……我私認為兩年前的你更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算算時間,草帽一天刷了魚人島,然後航行三天,冰火島刷半天,然後航行半天(羅早餐不吃面包片),德島戰鬥開始到路飛他們登上佐烏一共十一天(德島3天,航行8天太久所以餓到吃毒魚),佐烏上玩了兩天,在蛋糕島呆了三天(打克力架,被山治打,暗殺大媽逃出蛋糕島),到達和之國兩天。

  (15億五皇消息一出,維奧萊特說,離開德雷斯羅薩還不到一個月。)

  1+3+0.5+0.5+11+2+3+2=23

  路飛剛到和之國沒多久就被凱多揍了關起來,而這會兒世界會議已經開始,佩佩離開了鷹眼家,去掉佩佩從三桅船回來的路程,也就是說,二人世界還不到二十天……

  )


第36章 emmm這種生活

  「對了,我把庫瑪西也帶回來了。」佩羅娜說。

  鷹眼見過那只小的玩具熊,想想莫利亞的作風,其實他都做好看到一只熊屍體的准備了。

  結果佩羅娜指了指,依然是一只玩具熊。

  只不過它更大。

  「它是庫瑪西?」

  「嗯,我的庫瑪西。」佩羅娜表情有一點點驕傲。

  「……那之前的那只呢?」

  「也是庫瑪西呀,可也以叫庫瑪蒂和庫瑪伊。」

  「……」

  鷹眼自認為聽懂了她的意思,而且難得從她身上學到了點東西————如果擁有回憶,名字和本體原本沒有意義。

  此時正值六月,

  仲夏夜,天氣悶熱。

  城堡因為接近地氣又采光不好,倒是和往常一樣潮濕陰冷,溫度適合入睡。

  一輪新月掛在夜幕,遠處的蟬鳴和蟋蟀聲中突然響起了錘子敲打釘子的聲音。

  鷹眼五感敏銳又睡眠很淺————試想一下你大晚上剛剛入眠結果樓下開始裝修————敲到第三聲,他就被聲音給敲醒了。

  粉頭發又在搞什麼鬼?

  鷹眼走到窗戶前,看到佩羅娜蹲在外面的空地上敲釘子。

  由於她是往石磚縫隙的水泥裡敲釘子,堅硬的質地並不是很容易鑿進去,所以一聲一聲,富有節奏,還沒完沒了。

  但佩羅娜力氣也不小,半分鐘後她敲進去一個,然後換了個地方繼續。

  鷹眼第一個念頭是:有事為什麼不在白天做?

  第二個念頭是:可別是夢游了。

  佩羅娜敲進去五個釘子後,拿出一團紅毛線,在地上纏來繞去,纏成了一個標標准准的紅色的五芒星。

  很好,看來不是夢游。

  然後佩羅娜又拿出不知道從哪兒弄的鐵圈————也許是從某個燭台上拆的————前面還有三只白蠟燭。

  她把蠟燭點著,把鐵圈往頭上一戴。

  三只小火苗就在離她的腦門十釐米處的地方燒著。

  鷹眼:「…………」

  這是儀式吧?

  類似於黑魔法之類的詛咒儀式吧!?

  他面皮抽搐,稍稍回憶了一下,覺得自己最近並沒有得罪過佩羅娜。

  ————那麼,就是她送索隆去香波地和回來的途中發生了什麼狀況,畢竟這是個找別人茬都能把自己搭進去的廢物,本事太差吃了虧,所以郁悶到只能詛咒對方了。

  雖然知道自己應該停止窺視對方的心事,但他認為還是有必要求證一下這種人類迷惑行為背後的緣由。

  佩羅娜把巨大的庫瑪西拖到逆五芒星陣,和小庫瑪西並排放在地上。

  她說話了,說的還是英語。

  【我,葉卡捷林娜德古拉.D.阿爾忒彌斯.紅.瑪利亞.露娜.葉羅麗.K.冰淚櫻靈.藍離殤.十六咲夜.布拉斯.月光.佩羅娜在此,

  以超越死亡的恐懼之力,命令你,我的僕人庫瑪西到我跟前,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你原先的身體已經太過沉重,我將賜於你輪回至下一個軀殼,與我共生,與我共亡,直至我的靈魂脫離人間,隨我一同落入地獄……】

  「!!!!!」鷹眼瞠目結舌。

  他真是……太小瞧粉頭發了。

  剛聽她說D的時候,他心裡還咯噔一下,

  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臉上是個什麼表情。

  樓下的佩羅娜擺出聖子般的悲天憫人臉,一邊念「咒語」,一邊把一大一小兩只布偶熊的拉鏈打開,把小只的棉花拿出來,把大只的棉花拽出一部分塞進去,再把小只原先的棉花填充回大的,拉鏈拉上。

  佩羅娜將頭頂的蠟燭拿下來舉著,另一只手放在庫瑪西的腦袋上,她深情又虔誠的道:「Hail Hydra,阿門。」把蠟燭吹熄。

  鷹眼扶額離開窗前:「……………」

  被雷的外焦裡嫩不過如此。

  所以,並不是被人欺負了。

  粉頭發是嫌原來的布偶熊太大,想把它的「靈魂」引渡到她後來做的小號布偶熊裡,如果它真的有靈魂的話……

  有信仰是個好事,可這也太雷了,粉頭發真的有二十五了嗎?十五歲回憶十二歲干出這種事都會羞愧吧?

  一閉眼就浮現粉頭發中二的「輪回儀式」,儀式完成,她倒是心滿意足的抱著「重生歸來」的庫瑪西回去睡覺了,鷹眼卻好像陷入某個詭異又奇葩的噩夢裡一樣,一言難盡的失眠了。

  第二天,佩羅娜照舊抱著小庫瑪西來吃飯。

  桌子上放著兩副餐具。

  本來屬於索隆的座位空蕩蕩的,再也看不見那個綠藻頭狼吞虎咽的吃東西,也聽不見那家伙大晚上一聲聲的揮舞鐵環了。

  佩羅娜不勝感慨:她的生活只有這麼兩個人,這一下子失去了一半,以後就她和鷹眼兩個人孤零零的相依為命。

  最重要的是,以前她跟鷹眼鬧別扭了可以找索隆抱怨,跟索隆吵架了可以尋鷹眼說話,現在索隆走了,萬一鷹眼欺負她,那可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想到這兒,她不禁悲從中來,一滴淚滑落,潸然滴於桌面。

  鷹眼有些意外的瞥了她一眼。

  佩羅娜有著一顆不可思議又玄機莫測的心,鷹眼想不出那滴淚水是從何種心理出發,便隨口問::「你哭什麼?」

  佩羅娜低垂著臉,捂著嘴,眼淚潸然而下,難過道:「笨蛋劍士走了,嗚嗚嗚……」

  「…………」鷹眼略微無語,「你早干嘛去了?」

  人都走了半個月了。

  「早沒心思想這些……」佩羅娜抹著眼淚,「那家伙走了,我以後豈不是只能天天對著你了?這種日子好恐怖嗚嗚~~~」

  鷹眼什麼也沒說,想起佩羅娜曾經大半夜魔幻的點蠟燭對月亮搞儀式,他還覺得有點悚然。

  佩羅娜一整天都是提不起勁的樣子,鷹眼以前總嫌她吵得過分,可人突然這麼安靜下來,他倒反而有點不習慣。

  晚飯後是讀書時間。

  佩羅娜面前擺著一本書,但她神情懨懨的坐在那裡發呆,許久都沒有翻頁。

  鷹眼突然說道:「你可以養個寵物。」

  「啊?」佩羅娜似乎被他的話語驚醒,茫然的看著他。

  鷹眼卻沒有再說第二遍的意思。

  愣了一會兒,她驚訝的問:「你不是說城堡裡不讓養動物嗎?」

  鷹眼翻了頁書。

  那是之前,粉頭發給點陽光就燦爛,總有得寸進尺的趨勢,而且從過高估量人類的假想出發,認為別人非寵著她不可,所以時不時要打壓她一下。

  關系疏淡時,愛護之心自然微薄。但經過兩年的相處,他們的關系親密起來,他看著因為索隆的離開而落寞的佩羅娜,心頭湧起一種他也說不出的感覺,便不再反對她找個伴。

  盼著再欣賞一次粉頭發喜盈盈的笑臉,也好開開心,鷹眼說:「我當時原話是,城堡裡只能有三個喘氣的,現在羅羅諾亞走了。」

  佩羅娜終於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

  ————沒想到笨蛋劍士走後還有這種好處,給她空了個名額啊。

  尤其她剛剛郁悶得就快日薄西山,這燦然一笑簡直整個天地都豁然開朗,春光明媚。

  「如果養貓的話,它生的小貓我可以留著嗎?」她期待的湊過去。

  「無所謂,你負責喂食和打掃衛生。」鷹眼漫不經心的說。

  ————而數年後的某一天,鷹眼倒完貓糧,又開始清掃貓毛。

  黃昏的玻璃窗前,四只油光水滑的貓咪在窗台上齊刷刷的疊放著小腳,毛絨絨的尾巴掃來掃去,光線在地上斜斜地投下花盆和貓的影子。搖椅上,粉頭發正閉著眼睛,安靜地享受著陽光落下的感覺,鷹眼看著她,覺得這種生活很好,很好。

  等等,打掃衛生……

  從溫暖的感慨中脫離的鷹眼驚訝地看看手裡的笤帚,然後用它壓了一下搖椅的踏腳,佩羅娜被搖晃得睜開眼睛。

  「起來掃地,貓是你養的。」

  「啊?」 佩羅娜看看鷹眼,又看看他手中的清潔工具,想了想,她開始眨巴眼睛,並試圖眼波流轉:

  「小米米……」

  鷹眼的臉不由自主的抽了下:「不許這麼叫我。」

  佩羅娜可愛的仰頭看他,討好的改口:

  「米霍克∼你最好了∼∼」

  「我最好也沒用,把地掃了。」

  看著決絕無情的鷹眼,佩羅娜嘟嘟囔囔,心不甘情不願的起來,拿著笤帚胡亂掃一通,掃到牆邊時,不小心掃到了一條貓尾巴,那只小貓立馬回頭「喵」了一聲。

  「喵個頭啊!」

  佩羅娜氣呼呼的指著它,「你就不能自己洗澡自己吹毛、自己倒貓糧開貓罐頭、看見我休息時保持安靜、看到我的玩偶時不伸爪子,偶爾也幫我收拾下屋子做頓飯衝杯熱可可嗎?」

  正在一邊擦桌子的鷹眼聽到了,忍不住扭頭看過來。

  「你都做不到,就別強求貓了。」

  以上。

  作者有話要說:

  漫畫扉頁四只小貓(√)和佩羅娜制作桑格利亞酒get!接下來狂熱行動安(湊)排(字)上(數)23333∼

  昨天和閨蜜去溜達時偶然談到同人文界限…

  (過程省略8000字)

  結論:還是二次元比較好寫,畢竟紙片人沒人權∼


第37章 海賊世博會1

  「漲了漲了!」佩羅娜大叫。

  鷹眼第一個反應是盥洗池的水龍頭忘關了,第二個反正是昨天的暴雨導致湖泊漲水了。

  「索隆他漲了!」佩羅娜舉著報紙在空中高興的轉圈,「3.2億!3.2億啊!還衝著鏡頭wink!」

  她興衝衝飛過來,「笨蛋劍士變得厲害了!」

  鷹眼在做金槍魚飯團,隨口應和,「嗯,是啊」

  「天夜叉蹲號子去了!太解氣了!」

  「嗯,是啊」

  「草帽小子這麼下去還真有可能當上海賊王呢,索隆很快就會回來了!」

  「嗯。是啊」

  「鷹眼,你輸了也會蹲號子去嗎?」

  「嗯,是啊。」

  「……嗯,嗖得思內」

  「嗯,嗖得思內。」

  佩羅娜手叉腰,「太敷衍了你!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勞駕過來搭把手,幽靈丫頭。」鷹眼把一竹蓋簾的飯團遞過來,「這些給狒狒拿去,今天收完生菜,還要讓它們種別的。」

  六月份是農忙時節,氣候溫暖,可以種植的蔬果很多,譬如黃瓜,辣椒,白菜,甘藍和番茄,哦,還有西瓜。

  鷹眼和佩羅娜戴著寬大的草帽,十多只狒狒有樣學樣的扛著農具,花了一周的時間才把農田弄好。

  狒狒們學會了開水龍頭,照著鷹眼澆水的頻率,每天下午輪流過來給古戰場的耕地澆水。種子撒下沒兩天,土壤裡已經開始陸續冒出新芽了。

  傍晚,佩羅娜正坐在屋頂天台上刷指甲油,一只送報鷗繞著屋頂盤旋了一圈,丟下了一只包裹。

  裡面是一個信封和一個永恆指針。

  信封上並沒有署名,佩羅娜好奇的拆開,發現了一張邀請函。

  【海賊的慶典——海賊世博會】

  只屬於海賊的、由海賊參與、專為海賊們舉報的世界第一的慶典!

  各位親愛的海賊:

  不分敵我,縱情暢飲,也別有一番樂趣哦∼

  來者不拒,去者不追,世界第一的盛會————海賊世博會,誠邀大家來參加!

  船舶、食物、武器、情報,世界各地的珍品都會聚集於此。

  另外,給大家准備的余興節目是「海賊王哥爾·D·羅傑有關的好玩尋寶游戲!」

  請快來吧!

  慶典海賊團船長費斯塔敬上。

  時間是十天後。

  據說海賊世博會可是好多年才會突然舉辦一次呢。

  想去想去想去想去想去想去想去想去想去想去想去想去想去想去想去想去……

  佩羅娜跳下椅子,要去跟鷹眼說這件事,卻看見鷹眼正接過傳書蝙蝠送來的信件,他看了一眼,把字條扔在桌子上。

  她偷偷瞄了一眼,居然是海賊世博會的事,世界政府希望他能夠作為站在他們一方的海賊參加。

  簡直天助她也!

  「吶,鷹眼,你要去海賊世博會嗎?!」佩羅娜激動,「郵差鳥剛剛也送來了邀請函,還有指針。」

  「不想去。」鷹眼平淡道。

  「………………為什麼?!!」

  「太遠了,不感興趣。」

  「這不是七武海的工作嗎? 」

  「不去也不會辭了我。」

  「………」

  可是我想去啊!

  該怎麼讓這個男人答應呢?工作都強迫不了他的話,她八成沒戲啊……

  吃晚飯的時候,佩羅娜一直偷偷的瞄鷹眼,鷹眼發現後,她又飛快低頭下去,還掩飾一般吃了一大口飯。

  鷹眼被這種偷窺的行為搞的很是莫名,看她:「你有事情?」

  「沒,沒有。」佩羅娜嚇了一跳,搖搖頭。

  於是鷹眼繼續吃飯,半分鐘不到又發現佩羅娜瞄過來,他抬頭,這下把對方滿眼渴望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逮了個正著。

  鷹眼把碗筷放下,嚴肅問:「你究竟有什麼事要說?」

  佩羅娜糾結了一會兒,腦子裡排練出來二十多種有理有據的辯解和死纏爛打的對策,然後試探的拋出第一句開場白:「我想去海賊世博會……」

  原來是這件事。

  鷹眼了然,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失笑,點點頭:「今晚准備下東西,明天帶你去。」

  佩羅娜瞪大眼睛。

  「你為什麼同意了?」

  「所以,你是希望吵贏我然後我再同意帶你去?」

  佩羅娜趕緊搖頭表示自己沒那個意思。

  這個男人還真是喜怒不定陰晴無常,一分鐘一個想法。明明剛才還嫌路遠要曠工呢,她要是多說了什麼話惹對方不快,他再反悔可就損失大了。

  這次的航行確實辛苦,而且每隔三天就要去附近的島嶼補充一下物資,期間風雨雷電大雪冰雹體驗了個遍,光是海嘯和海龍卷就碰到了五次。

  怪不得鷹眼不想去,這相當於出遠差了吧?而且還是沒有保險和補助費的那種。

  「鷹眼,波斯貓和布偶貓和折耳貓你喜歡哪種?」佩羅娜捧著一個畫冊———從上個島買的,抬頭問。

  她總結了一下畫冊上的描述:「波斯貓鴛鴦眼很漂亮,而且優雅高貴;布偶貓長相甜美,又有來自血統裡的嗲;折耳貓會像水獺一樣衝窗外張望,動作可愛像小精靈∼」

  雖然她已經有了養貓的權利,但是一直糾結於擁有一只什麼品種的,所以遲遲沒有買。

  「無所謂,不過健康的寵物會很省心,折耳貓很多有骨骼病。」

  「唔…那就波斯貓和布偶貓裡選吧,一個喜歡獨處,一個見人就黏,你覺得哪個更好?」佩羅娜來回翻著書頁。

  鷹眼隱約覺得這個提問略有深意,謹慎的沒有回答,而是去看佩羅娜的表情。

  佩羅娜的表情很正常,看起來真的是內心糾結這個問題所以來咨詢他的意見。

  「我本身不喜歡貓,所以選擇你喜歡的就好。」鷹眼把問題拋了回去。

  「當然是選擇我喜歡的呀,可如果買來的貓黏你黏個沒完,你會很困擾吧?如果你對它翻臉,我心裡也很受傷……」

  「我還不至於對貓翻臉,只要你對你養的東西負責,如果哪天你撂挑子走了,我就把它趕出去乞討。」

  「真是個冷酷的男人,真有那麼一天我會帶它一起走的,書上寫過,【建立羈絆就要負責到底】……」

  十天後,海面上的船只漸漸多了起來。

  如果飛的高一點,放眼望去,場面就更壯觀了。

  已經能看得海面上的綠洲。

  長長的海峽,通向到圓形的巨大港灣,裡面停留著大量的船只。

  海峽兩岸的街鋪前,無數海賊正在高聲談話,舉杯歡慶,場面熱鬧非常。臨時支起的大舞台還舉辦了一場選美有獎大賽,上面掛著各個女海賊的海報,得分最多的赫然是【五皇】路飛船上的小賊貓娜美。

  佩羅娜派出去數十只幽靈去周圍偵查情況,主要是抱著莫利亞大人可能也會來的想法,順便看看索隆,再打探一下會場都有什麼好玩的活動和展品。

  然後一只半透明的幽靈瞄見了一個喬裝打扮的海軍,中將斯摩格。

  他坐在五顏六色印著海賊旗幟的彩帶下,帶著墨鏡,坐倚在一把冷飲傘下假裝看報紙。

  站在黑棺小船的佩羅娜僵了一下————她能夠和幽靈們共享視覺,自然也看到了。

  高高的廣播喇叭裡,主持人語氣歡快又激昂:

  「……【海賊世博會】裡,打搶拐騙,百無禁忌,只有一條規則不能觸犯,那就是絕對不能讓海軍知道這件事!敢去告密的人,會被在場的所有海賊追殺到地獄盡頭…… 」

  所以,「煙鬼」斯摩格,還有給鷹眼發任務的世界政府,是怎麼知道的啊?

  ———這場世博會,怕是沒那麼簡單,沒准是針對海賊設下的、想要一網打盡而設下的陷阱。

  尤其,被月牙的海島包圍的圓形海灣,此時看起來和兩年前馬林梵多戰役的地形如此相像。海灣中心聚集了密密麻麻的海賊船,這麼多人擠在一處,如果有軍艦在唯一的通口處開火,那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想疏散逃跑都難。

  ↓

  「我覺得……」佩羅娜猶豫的開口,她有些不想去了。

  「你要是現在說不去了,就請你跳海游回去。」一旁的鷹眼淡淡的道。

  「………………」被戳破心思,佩羅娜攥著拳頭不甘示弱的大叫,「誰說我不去了?我還要買零食和衣服,順便去看看笨蛋劍士呢!!」

  ———鷹眼可是七武海,就算海軍有什麼陰謀,也只是針對普通海賊,她之前的擔心完全沒必要嘛!

  說著,她停頓一下,前面怎麼喧鬧起來了?

  「鷹眼你倒是快點啊!內灣的尋寶爭奪戰好像開始了!」

  極惡一代紛紛使出了自己的必殺技,數草帽小子一伙兒人最引人注目,大放異彩:碩大的武裝色拳頭,猙獰的綠色狼草,機器改造人的激光衝擊波,伴隨著年輕女孩舉起天候棒的高呼聲,閃電順著手動避雷針下來,一路火花帶閃電……

  「我好像看到綠藻頭了,我先走了大叔!」

  著急看熱鬧佩羅娜雙腳離地,胳膊肘夾著庫瑪西,另一只手打著小洋傘,翩然朝著眾多海賊船的聚集地飛去。

  作者有話要說:

  查一下,官方說狂熱行動在蛋糕島到和之國的時間線裡……

  【嗯,其實從賞金上來說沒錯,離開蛋糕島後路飛才變成15億,但如果打完凱多,那肯定不止15億】。。。

  可是,時間上,先不說兩天的航行裡,怎麼夠路飛玩一圈還打成那個德行…

  關鍵這會兒羅和索隆他們應該已經到和之國了啊!

  基德已經被凱多抓了啊!(路飛剛上蛋糕島時,凱多就跳島自殺遇到他了,然後基德就被抓了。)

  霍金斯正給凱多跑腿啊!(我要是基德,我還打什麼□□?先揍霍金斯和阿普!)

  薩博潛入瑪麗喬亞了啊!

  藤虎正被赤犬穿小鞋也呆在瑪麗喬亞跟綠牛吃面條啊!

  so狂熱行動是劇組向凱多和赤犬借人演的嗎?


第38章 海賊世博會2

  就在寶箱即將落入草帽海賊團一伙手裡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魔鬼後嗣】道格拉斯.巴雷|特。

  原本晴朗的藍天白雲在霸王色霸氣的激烈對撞下變得陰霾,已經到了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地步。

  而海軍的大艦隊在濃郁的海霧中逐漸嶄露頭角,已經抵達外海。

  「可惡,費斯塔把我們出賣了!!」

  「趁還沒有被包圍,快點逃啊!!」

  岸上的海賊們一下子亂了陣腳,紛紛逃竄向他們各自的船只。

  剛剛還在歡聲笑語,大聲喝彩叫好,轉眼間就要想辦法撤退了。

  「烏索普交給我,千陽號拜托你們了。」路飛把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

  索隆點頭,然後在各種迷路和草帽海賊團的迷弟們的焦急提醒中,終於抵達了千陽號的停泊點。

  「那麼,該如何開路呢?」索隆拔刀,略顯邪氣的笑了一下,對著逐漸逼近的軍艦躍躍欲試。

  佩羅娜一眼看到索隆,剛高興的想打個招呼,就看見一道白紫色的身影彈射而出。

  海軍大將藤虎和索隆迅速交手了。

  刀光劍影中,墨紫色的重力刀猛虎和湛藍色的極虎狩撕咬在一起。

  佩羅娜嚇了一跳,眨了眨圓眼,接下來對索隆充滿信心————原本她還有點擔心索隆因為試練的緣故少了一只眼睛,對上大將級別的敵人會吃虧。

  但是飛過來一看,

  「不要怕!藤虎他比你多少了只眼睛!」佩羅娜捏著拳頭,使勁為他打氣,聲音清越又活力飛揚,「干巴爹!干巴爹!把怪引到海裡去!……」

  少女拉拉隊雖然只有一個人,但非常有感染力。

  正在熱淚盈眶仰望著索隆「前輩」戰鬥中的身姿的巴托洛米奧怔了一下,然後靠向他的船員:「………還愣著干撒麼?咋麼能讓一個路人粉比餓們官方後援會還要熱血沸騰?」

  很快,加油的喊聲從一個變成十多個,而且還有越來越多跟風看戲的海賊一起彙合————雖然不熟,但是同為海賊的立場肯定是希望索隆打贏然後大家一起逃出去的。

  索隆覺得很丟人並且努力忽視他們。

  這倆人正打得難解難分時,流亡的黑暗磁鼓王國國王瓦爾波的船趁機從閘口開走,他嚷嚷得很大聲:「趁著海軍放松警惕,趕緊逃出去……」

  話音未落,船頭和船身已經整齊的一分為二,緩緩沉入海中。

  鷹眼的黑棺小船從兩半的海船中間慢悠悠的駛了過來。

  同樣並排駛過來的還有九蛇海賊團,本就被削掉船頭的海賊船上,已經多半是滿臉迷戀尖叫的石頭人了。

  女帝目中無人的冷哼:「竟敢在妾身的路上亂停船!」

  其實第一劍豪這兩年裡已經不怎麼砍別人船了,眼下不知為何,他冷著臉,居然故態復萌了。

  而女帝動不動石化別人則是積習難改,而且愈來愈有敵我不分的架勢。

  一個西瓜頭穿著紅肚|兜的大塊頭趕了過來,看了看這倆人,不滿的撇嘴道,「七武海真是麻煩!」

  說完,戰桃丸又轉頭對著和平主義者下命令,「跟上大將藤虎,把海賊都通通抓回去!」

  佩羅娜耳尖地聽到了,她看起更加不滿,二話不說,對准對方就是一記消極幽靈,一招制敵。

  戰桃丸背著斧頭跪倒在地:「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呵啰呵啰呵啰,你還真是不可愛啊!」佩羅娜露出個很凶的表情。

  ————長得不可愛,說話不可愛,而且身後跟著那幾個酷似暴君熊的和平主義者在她看來都實在太隔應了。

  佩羅娜酷酷地哼了一聲,事了拂衣去,抱著庫瑪西。她飛得離索隆近了一些,准備近距離關注那邊的戰況。

  兩年的特訓不是瞎說的,索隆把手臂圍著的黑頭巾扎上了,刀光劍影中跟藤虎對了數十招,一點都不帶虛的。

  結果打著打著,藤虎突然俯身,刀飛快的在背部上空繞了一圈,然後順勢收刀。

  「看來戰局將變,勝負留待到下回吧。」

  盲眼大將禮貌的微微頜首致意,「這是餞行的禮物」

  「你給我站住!」戰意正酣的索隆自然不肯,邁出一步要追,突然頓住腳步看向天空,

  「藤虎你是不是玩不起?!」看得正嗨的佩羅娜一個沒忍住直接喊了出來,喊完也察覺到不好。

  「那是什麼東西?」

  瑩紫色的劍氣漩渦直上雲霄,而劍氣的盡頭,一塊隕石直直墜落,在同大氣劇烈的摩擦下,它已經像岩漿一樣發出紅色的暗光。

  剛剛看上去還像個小太陽,幾秒後,它離地面越近,看起來就越發大的恐怖。

  如果落下來,周圍數十條海船怕是全部屍骨無存!

  「正義隕石!避開!快避開!」海軍們大喊。

  「這也太大了吧?!」巴托洛米奧崩潰的雙手捂頭,他沒有逃,一邊飆淚一邊擺出手勢,用屏障護住千陽號。

  「九山八海為一世界。」

  索隆狂奔起來,他必須將隕石給斬開才能保住千陽號。

  「聚千界則成『小千世界。」

  石頭的硬度倒沒有什麼,困難的是隕石到地面的距離。

  雖然也想遠距離揮刀,但他自己明白,以他現在的水平,那麼遠刀氣到了就沒傷害了。所以在德雷斯羅薩那次,索隆是飛投過去,對著瑟卡貼臉斬擊的。

  眼下的情況,通紅發亮的隕石比起那個大塊頭小細嗓好不了多少。

  但是離得太近也有一個問題:隕石本身的質量已經很驚人了,他如果等到它逼到眼前再揮刀,那麼在巨大的重力加速度下,即使能夠把隕石斬開,也抵消不了它砸落時毀滅性的破壞力。

  「此界乘三,無我不斷者」

  「三刀流奧義·一大·三千———」

  「大千·世界!」

  念完一首詩,索隆盡他所能的蹬地一躍,全力跳上半空,覆蓋武裝色的三把刀凌厲席卷,攻勢彙入黑刀秋水的一擊中。

  刀光閃過,隕石被成功斬成兩半。

  隕石在這道斬擊的力道下,降落速度果然有所減慢,從中間緩緩分開。

  「嗚哇啊啊啊啊索隆前輩!!」巴托洛米奧感動的淚目。

  然而隕石並沒有如願的落入大海,很快又有繼續向島岸下落的趨勢。

  索隆腦袋脖子仰成一個直線,看著自己面前越來越近的隕石,神情緊繃,「還來得及嗎?」

  再使出剛才那一招的話,至少,至少還需要五秒鐘。

  此時,另一股劍氣刮起了颶風,把停留在空中的索隆吹了個跟頭,他調整了一下身體,然後落地。

  而被分成兩半的隕石被更強的劍氣席卷,綻裂開的無數縫隙中透出刺眼的白光來,然後隕石紛紛化為碎塊。

  索隆的表情不太好,取下嘴上咬著的和道一文字,用力的甩了下濺在刀身的海水。

  ————醞釀了這麼久的絕招,比不過那個人瞬間的爆發。

  隨著無數碎砂石塊紛紛掉落,一個握著十字柄黑刀的身影出現在驚魂未定的人們的視野裡,金色的鷹目一轉,正好對上索隆的目光,索隆立馬不爽的把頭撇開。

  鷹眼環顧了一下四周,世博會已經徹底變成了硝煙彌漫、打成一團的戰場,島嶼也被軍艦層層圍住。

  「看來事態已經超出了契約範圍。」他收回黑刀夜,徑直向海岸走去,「走吧,幽靈丫頭。」

  「不許命令人家!」正打算飛過去和索隆好好敘舊的佩羅娜不滿的回嘴。

  見鷹眼頭也不回的往港口方向走,她左右看看,只好忍痛放棄了索隆,抱著小熊飄在空中著跟了上去,「還有,要斬斷隕石就早點說啊,嚇死我了……」

  ……

  「居然就這麼回去了!玩的一點都不開心!」

  佩羅娜坐在小船上,不滿意的詛咒蹬腿,「啊啊啊啊好失望!虧人家那麼期待!」

  「你不是已經見到了想見的人?」

  「哦,這麼說也是。」佩羅娜被鷹眼提醒,恍若出神一般點點頭,不過她馬上想起了另一件事,忿忿道,

  「不過,綠藻頭居然裝作不認識我!虧我還那麼用力的給他加油鼓勁!」

  「不止是我,他見了你還直接把頭扭過去了呢,你八成心都碎了吧…… 」

  佩羅娜又開始替鷹眼鳴不平。

  鷹眼微哂,他們一個近乎喝倒彩,一個差不多砸場子,想必羅羅諾亞確實惱得狠。

  佩羅娜從儲物格子翻出了一罐酸奶,插上吸管喝兩口,突然道,「對了,波姬和貝蒂,你覺得哪個名字更適合我們未來的小可愛?」

  「什麼!?」

  「小貓的名字呀,我們不是要養貓嗎?」

  「……」

  「要不這樣吧,如果是波斯貓就叫波姬,如果是布偶貓就叫貝蒂……」

  佩羅娜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然後自我滿足的下了結論。

  【未來可期的小劇場】

  多年後,鷹眼家裡多了一個小嬰兒。

  佩羅娜強烈要求:「名字我來起我來起!」

  鷹眼點點頭,同意。

  佩羅娜捧著臉想了又想,突然靈光一閃,「叫貝蒂怎麼樣?是不是很可愛?而且很好記,也很好拼寫,以後隨堂測試寫名字時,肯定會贏在起跑線上…………咦?你干嘛這種表情看我?」

  鷹眼: 「這不是你當初要給貓起的名字嗎?還是被選剩下的。」

  「……米霍克。」

  「?」

  「你以後老了肯定不會痴呆,還有,以前找上門來的挑戰者你說不記得他們了其實是假的吧!?你就是惡趣味想氣死他們!」

  「……是真的,因為確實沒必要記。」鷹眼淡定的看著她。

  佩羅娜的臉「唰」地騰起了兩團紅暈。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我打算開個新坑→[綜]在橫濱創業的365天,正在預收中,希望感興趣的小可愛們點個收藏∼mua∼


第39章 紅發海賊團1

  入夜,黑棺小船飄在茫茫的大海上。

  白天喧鬧的海鳥已經飛回它們棲息的岩石和峭壁,所以格外的安靜。

  難得的安靜,鷹眼卻沒睡著。

  花花粉粉的毯子下是一個人的呼吸聲,平穩又輕淺,鷹眼看著夜空,聽著那聲音,然後想事情。

  他想了很多,比如羅羅諾亞再有個兩年就會成長到能與他一戰了吧?按照多弗朗明哥的說法莫利亞逃走後正在新世界蟄伏,想必遲早會傳遞出信息召回船員。還有七武海幾度換人,如今更是缺位近一半,已經不夠分量作為另一大勢力抗衡四皇了,以及……粉頭發醒來他要怎麼解釋把她帶到紅發海賊團那裡。

  紅發占領的地盤有一半是荒島,而且周圍海域氣候惡劣,隨著目的地接近,冰冷的海風把毯子都微微刮起來,佩羅娜睡夢中縮了縮,嘟囔著抱怨,「冷,把風扇按了啊。」

  鷹眼伸手給她扯扯被子,把被角掖嚴實。動作時輕輕觸碰到她的手腕和臉頰,頓了頓,然後順手撫摸一把對方柔順澤亮的頭發。

  紅發海賊團正呆在一座秋島上,這是一個類似於風車鎮的島嶼,遠離小鎮的海岸上,船員們三五坐堆,喝著朗姆酒曬太陽,有的躲在石頭陰涼下睡午覺。

  「臥槽,鷹眼!鷹眼來了!!快告訴頭兒!」

  而此時,紅發正坐在背風處,脖子上橫圍著他的黑披風。

  紅團的大副叼著煙,手裡漫不經心的捏著一把小剪刀,正給船長理發。

  「睡著了嗎!?把鏡子舉好!」

  「沒,沒睡沒睡!」香克斯驚醒的嚇了一跳,趕緊伸直拿著鏡子的胳膊。

  男人把自家船長後腦勺的紅色呆毛梳起,剛要來上一剪子,就聽到香克斯平地炸雷一般,毫無預兆的「哇」一聲大叫。

  貝克曼嚇得手一抖,剪子掉地上差點扎到腳。

  「頭兒你——」好端端的犯什麼病。

  香克斯把鏡子舉到腦門,對著光線反復轉臉,又扭頭對貝克曼崩潰的喊,「我有一根白頭發拉!我沒臉見人拉!我才二十七啊啊啊!!」

  「那是太陽光反的!」半腦袋白頭發的貝克曼心累道,「而且您今年貴庚三十九了。」

  香克斯忽視掉他後半句,又把鏡子拉遠去瞧,這次,瞥到一個熟悉的黑衣服的人影?

  鷹眼,他的摯友兼宿敵。

  於是紅發船長站起來,頭發也不剪了,把披風扯下來抖了抖,像模像樣的系上,臉上綻出一個開朗的笑容。

  「呦∼」

  然後他發現,鷹眼身後還跟著一個。

  「誒??鷹眼,哪裡來的小姑娘?好小只好可愛∼∼有十六歲嗎?」香克斯奔過去,無比自來熟。

  佩羅娜從鷹眼背後伸頭,她當然知道對方是誰,但發現這位四皇沒有惡意,而且鷹眼也默許了的架勢,膽子便大起來,「你眼神不錯嘛,我正好十六歲!」

  「…………」鷹眼對她毫不臉紅的自稱十六歲略微無語,嘆了口氣,也沒戳穿她,「幽靈丫頭,自己去逛逛吧。」

  「原來你就是在鷹眼家吃閑飯的人呀?」紅發笑呵呵的,揮手把他幾個伙伴召過來,「如果你想參觀我的雷德號也可以呦。」

  回想幾個月前,鷹眼無意中透露了羅羅諾亞索隆正住在他家學劍術的事,期間自然也提到了佩羅娜。

  而紅發當時還追問了一下:「對不起,且慢!你一開始就說什麼『幽靈丫頭』,已經聽過兩遍啦。鷹眼,假如沒什麼不方便,把名字說說嘛!」

  眼下,不知道哪句話觸動了她纖細又敏感的神經,佩羅娜面對海盜船的誘惑,卻警惕的抱著庫瑪西,杵在那裡沒動。

  「我不,我就呆在這兒。」昂起下巴,一副半步都不想離開的樣子。

  按照書上寫的,電視劇裡演的,這會兒她要是傻fufu的跑去玩了,再回來時就會有一個人告訴她:

  【他說以後由我照顧你,這裡就是你的新家啦。】之類的話。

  ————自從索隆一走,佩羅娜最擔心的就是鷹眼未來某天會讓她離開。

  看看這群人,紅發活潑的性格裡也許有一顆邪惡的種子,鷹眼故作鎮定的眼神後躲閃著無處安放的愧疚,干部們詭異的笑容背後其實藏著凶險的計劃……

  鷹眼被佩羅娜緊張巴巴的眼神看得有些奇怪。

  「我用鷹眼的人格發誓,他不會賣了你。」香克斯頓悟,笑嘻嘻的開口。

  鷹眼:「…………」

  被說中心思,佩羅娜氣惱的跺跺腳,「我才沒那麼想呢!自以為是什麼呀?不過似乎也有點道理∼」

  然後,她明目張膽的放出一群幽靈把黑棺小船團團圍住,如果鷹眼往泊船處走去,這些等同於她分|身的幽靈可以立馬發覺。

  至於雷德號要不要參觀?當然要,還可是四皇的船呢!

  看著幽靈少女飛遠的背影,香克斯伸出僅剩的右爪子,大大咧咧的拍鷹眼的肩膀,把他拍的生疼生疼的:

  「話說,你為什麼想起來找我了呢?」

  鷹眼把他的手扒拉下去,「剛參加了海賊世博會,突然想到你了。」

  「…………你可別是看到什麼水獺海豹想到我的。」

  「【一個人在大海上,怎麼可能活的下去】」鷹眼沒有感情的重復了一遍,「你們很像。」

  ↓

  多年前,年輕的鷹目劍客遇上了少年的紅發船長。看到對方腰間的西洋劍後,鷹眼感興趣的提出要較量一番,結果不分上下。

  鷹眼想:看來功夫不到家,既然打不出結果,那就修行兩年再來吧。

  但紅發少年顯然打著把他拉上船的主意,無比自來熟的叫他留下來開宴會,結果他的船上居然連個廚師都沒有,還是鷹眼看不下去,給他們做了一頓飯。

  他們開始聊天,很自然的聊到了各自的狀況。

  「一個人在大海上,怎麼可能活的下去?!」紅發少年振振有詞的叫起來。

  ————這句話是他崇拜的羅傑船長常掛在嘴邊的,所以他拿來用時也相當順嘴。

  「那是因為你好吃懶做。」年輕劍客不動聲色地說,「依賴別人,正說明自己有所不足。」

  紅發少年頓時就被噎得干瞪眼。

  這話真是戳人心肝,可說話的人卻是一臉他實話實說,並無誇大的表情。

  紅發少年抓耳撓腮,要怎麼反駁?話說當年羅傑船長怎麼沒碰上言辭這麼犀利的家伙啊?

  「明明是術業有專攻!畢竟人無……」他下意識辯解起來,可說到一半,香克斯驀然發現,眼前這個特立獨行的家伙幾乎稱得上十全十美,那句「人無完人」便說不出口了。

  「 額,那個啥,我這樣說不知道你能不能懂, 」香克斯撓撓頭:「 我也算經歷過大大小小的戰鬥了,有時候會碰上很強勁的敵人,如果我沒有伙伴,有時候我會覺得輸了就輸了,反正背後空無一人。 」

  「 但有了伙伴,就不可以再放任自流了,我不夠強大,便沒辦法保護他們。 」

  「他們對我無條件的信任,為了這份信任,我也必須要贏。」

  鷹眼理解的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為了別人而不斷變強,但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終有一天,你也會被他們絆住腳步。」

  香克斯本來想說,我的伙伴也不是吃干飯的啊,他們也在為了保護大家而努力修行。

  但搞不好眼前這家伙會來句「你又不是他們,你只能代表自己說話。」

  於是他不服氣的說:「你什麼都沒有,絆住你的事情豈不是更多?」

  就算一個人會做飯會醫術會修船會海像加上眼神好使自己就是瞭望員,但沒有伙伴的劣勢不止這些:

  要時刻保持警醒,不被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偷襲。

  要應付任何可能的決鬥挑戰、車輪戰甚至人海戰術。

  別的不說,就問你萬一遇到受著傷,餓著肚子,船漏水,後面是軍艦,前面是海龍卷的情況,你是先打架還是先劃船?

  鷹眼回答:「一無所有,也不算無可為之。在我看來,把支點建立在別人身上,才是一件岌岌可危的事。」

  一絲無可奈何的表情停留在香克斯的眉眼之間,「你說我把支點建立在別人身上,那你的支點呢?」

  「我的支點,是我的目標。」

  他孤身一人踏在孤單的追求極致的劍道上,在常人難以忍受的冷寂的日日夜夜裡堅定直前,從不無助,從不動搖,也不願理會身後和腳下。

  「如果足夠堅定和強大,就不需要依靠來自他人的因素去戰勝自己的脆弱和動搖,世間無有難辦之事,眼前也無需襄助之人……」

  決鬥平手,爭辯無果,兩人約定兩年之後再來比試。

  兩年後。

  「又是平手啊!」

  望著黑棺小船遠去的影子,紅發很想知道,對鷹眼來說,在劍道之外,他是否還懷有其他相對重要的、屬於他個人的東西?他的人生是否只因為劍道這件事而看重他人或不在意他人?

  一年後。

  鷹眼的個子比紅發略高一點,兩方面對面,金色的鷹目和黑色的雙眼在清明的空氣中對視著。

  紅發笑嘻嘻的看著他:「兄弟,聽說你已經打敗了世界第一大劍豪了。」

  鷹眼無甚表情的說:「可我還沒有跟你決出勝負,不算實至名歸。」

  紅發愣了一下,然後笑起來,「好吧,如果你打敗了我,當上了真正的世界第一,之後呢?你想做些什麼?你看起來不像在意名聲的家伙,完成夢想後也沒有人跟你分享喜悅,有什麼意思嘛。」

  鷹眼盯著他:「還是有意思的,我可以寫信燒給你,我還可以自己偷著樂。」

  紅發:「………………」

  其實香克斯有點吃驚,也有點高興。冷冰冰的劍客其實有著內斂的熱情,刻板的面孔下也存在著那麼點幽默感。

  這場劍術對決驚心動魄,精彩的足以載入史冊。

  然而再打下去,兩方只能累死算完。

  「其實,劍術上應該是你贏。」紅發筋疲力盡的癱在地上,有點不好意思的道,「只是我拿霸王色硬把戰局扯平了。」

  「那也是你實力的一部分好吧?」鷹眼也躺在地上喘氣,聽他這麼說,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那要不要再定個時間?」紅發興致勃勃道,「如果你不覺得我拿霸氣干擾你算作弊的話。」

  「三年。」

  「三年?」

  「嗯,時間太久的話我怕你中途死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時間可以稍微再短點啊!而且,不一定見到我就要比劍吧?我們還可以坐下來好好喝頓酒。」

  「每次從你這兒回去我都要頭疼半天。」

  「…………」

  臨走的時候,鷹眼突然說:「紅發,給我一張你的生命卡。」

  「啊?」紅發眨眨眼,然後驚喜,「好啊,歡迎隨時來找……」

  「三年會發生很多事,如果你遭遇了什麼無法履行約定,我想我有必要知道。」

  三年未到,紅發香克斯從東海回來,丟了一條手臂的事被航路傳得沸沸揚揚。

  幾天後,鷹眼出現在雷德號停靠的荒島上。

  他見了紅發,第一句話就是: 「他是誰?」

  「啊?」

  「看樣子你無法履行決鬥了,那麼,我找到他較量也可以。」

  香克斯支支吾吾,一副無從說起的樣子。

  鷹眼冷眼看著他,「你再磨蹭什麼?我唯一承認的對手,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丟了一條手臂,我難道不需要知道他的名號嗎?」

  香克斯停頓片刻後終於嘆道:「大概要讓你失望了,並不是敵人……」

  鷹眼愣了下,然後聽紅發跟他講,東海有一個多麼有趣的小鬼……

  「為了救人而丟了一條手臂,真是光榮。」鷹眼聽完故事,卻是怒氣更甚,「我早就說過,你會因為他人的因素絆住腳步。」

  香克斯撓撓頭:「那個,其實我每天都在訓練,相信右手很快就會追上左手的水平了,到時候還是可以跟你決鬥的。」

  「不必了。」鷹眼冷冰冰地撂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僅僅是看背影,也能感受到他巨大的失望和靜謐的憤怒。

  屬於這對曾經的對手間,被「劍」所牽系起來的因緣似乎斷掉了。

  就在紅發以為,兩人的交集大概會干干淨淨地就此斷絕時,多年後,鷹眼帶著一張懸賞令找到了他。

  雖然沒辦法再比劍,但鷹眼一直把紅發看重的人事物記在心裡,願意走大半個偉大航路送去一個讓對方驚喜的好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嗯,我還以為今天會破千,准備加更,結果晉江似乎抽了,反而掉收了(笑著哭)

  那什麼,反正過兩天也會漲上來(臉紅.jpg),斷在這裡不上不下的,我就提前加更了吧


第40章 紅發海賊團2

  ……

  聽到有路飛的消息,宴會狂魔.紅發香克斯高興的宣布走一波宴會。

  食材還要准備一會兒,酒倒是很快搬了幾箱出來。

  香克斯用拇指輕松的頂開瓶蓋,遞給鷹眼一瓶,然後對著鷹眼問東問西。

  「我想起來了,幾個月前你來我這兒喝酒,喝到一半接了個電話,然後你就撇下我走了。」香克斯使勁回憶了一番,然後笑了,「原來是這樣啊。」

  「什麼?」

  「鷹眼,你是不會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家伙住在隔壁兩年的。」

  「只是舉手投足的小事而已。」

  「嘛,拿我來說吧,我是個海賊,這麼多年大大小小的禍也算沒少闖,很多事我不看容不容易,而看值不值得。」

  鷹眼聽懂了他的意思,想了想,他說:「那也沒什麼,我認為我真誠地關心她的幸福和進步,默默地喜歡這個小姑娘,就像我感激我的老師,欣賞你這位對手,對羅羅諾亞抱有期待一樣,同時也因為她對我的默默敬意,以及她本人的赤子之心和率真性情,覺得同她相處不失為一種樂趣。」

  香克斯被他冗長的形容說的一愣一愣,半晌,才眨巴眨巴眼睛道,「誒?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是嗎……」香克斯撓撓頭,然後露出了紅發船長標志性的笑容,「說起來,鷹眼,我懷念我倆第一次見面時你做的章魚燒了,船員們剛剛抓了一只好大的章魚,滿足一下我的願望好不好?」

  鷹眼皺眉,有些跟不上對方跳躍的思路。紅發可不是喜歡撒嬌的人,他這個死皮賴臉的架勢……

  也就兩秒沒看住,紅發居然在地上打起滾了。

  這時佩羅娜飛過來了,一下子被這個「不拘小節」的紅發吸引了注意力。

  她還沒開口,香克斯先撲了過來,眼巴巴的問:「你吃過鷹眼做的章魚燒沒?」

  佩羅娜有點發怔,茫然的點點頭。

  「我就知道,」香克斯耍賴似的坐在地上,跟三歲小孩一樣捶地宣泄,幾下就把地拍出了個土坑,「鷹眼我們認識二十年了啊!……」

  「起來!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鷹眼看不下去了,開口呵止他。

  佩羅娜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想想船員們跟她八卦的鷹眼和紅發「惺惺相惜」的友誼,時間遠點的什麼千裡送照片啦,近一點的頂上之戰鷹眼不等紅發開口就直接賣他個面子走人啦,還有紅發剛才說的二十年……看來紅發確實是鷹眼很重要的朋友啊………

  而且搞不好,鷹眼就這麼一個朋友呢。

  這麼想著,她頓時感情動蕩,認為自己應該表現一下。

  「章魚燒我會做!」佩羅娜拍拍胸脯,熱情的毛遂自薦,「鷹眼寫過它的配料,我做出來味道應該也差不離。如果你吃的不是情懷而是章魚燒的話……」

  「我對物不對人的,」香克斯一下子露出大大的笑臉,「那就麻煩你拉。」

  然後爬起來,撇下鷹眼,屁顛屁顛的帶她去廚房。

  「馬鈴薯,雞蛋,面粉和面包糠有嗎?」

  「沙拉醬,柴魚片和海苔有嗎?」

  「蠔油麻油黑胡椒粉有嗎?」

  佩羅娜有模有樣的發話,然後香克斯就學著她的話衝廚師嚷嚷,廚師無語,但外人面前還是要給船長面子,把東西一樣一樣找出來,擺在灶台上。

  第一步:馬鈴薯削皮,放蒸鍋裡蒸熟。

  第二步:雞蛋打散,面粉和面包糠放盤備用。

  第三步:章魚洗淨,放進滾開的熱水中燙片刻撈起。

  第四步:把章魚切成粒狀。

  第五步:把蒸熟的馬鈴薯用叉子壓成泥。

  第六步:放章魚粒,鹽和黑胡椒粉。

  第七步:把它們拌成薯泥備用。

  …………

  第二十二步:在沙拉醬和照燒醬上撒些柴魚片和海苔。

  除了切章魚的時候———紅發看得心驚膽戰,生怕一會兒再吃到什麼除了章魚外的非素食品,趕緊喊廚師代勞了,其余時候,他就笑眯眯的看著佩羅娜在廚房裡轉圈忙碌。

  章魚燒做好了,香克斯一臉幸福的用牙簽扎了一個吃,立馬被燙得呼哧嘴。

  「呵啰呵啰呵啰……裡面超燙的!」佩羅娜在一邊笑。

  「燙著吃才有樂趣,真滿足呀,和記憶裡的味道一樣……」

  場面一度充滿歡聲笑語。

  鷹眼剛過來就看見這麼一副和諧的場面,頓時眼角一跳。

  【那個男人有著大海上最令人恐怖的力量,他厲害的不是能力和招數,而是讓在場的人一個接一個成為自己人。】

  這是鷹眼曾經對路飛的評價。

  ———而路飛和香克斯其實非常相似。

  也就是說,

  香克斯對於如何使別人對他百依百順這件事同樣相當擅長,就連鷹眼剛認識他時,都好幾次不知不覺中被他牽著鼻子走。

  宴會開起來了,趁著香克斯拎著酒瓶,加入到紅團船員的踢踏舞時,佩羅娜對鷹眼一臉『求表揚』的可愛表情,小聲問:「我剛才表現得很好吧?」

  鷹眼表情平靜:「你指什麼?」

  「章魚燒沒做砸吧?」

  「味道是對的。」

  「那就好,」佩羅娜高興的道,「我就怕味道差好多,他出於禮貌,才硬是說跟你做的一樣好。」

  說話間,紅發心滿意足的過來了。

  佩羅娜眼尖的發現他的黑披風劃破了個口子,人走過來時,從那道裂口透出了遠處的篝火光亮,於是順嘴道,「你的披風破了,用不用我給你補一下?」

  紅發愣了一下,然後露出笑臉,「真的可以嗎?太謝謝了。」

  船員們在戰鬥中劃壞的衣服都是自己縫補的,而紅發船長因為少了一只手,得以收獲大副的特別關心。

  但是,本.貝克曼的腦子再如何聰明,態度再怎麼端正,性格再怎麼嚴謹到一絲不苟,就縫紉來說,一百個大副在佩羅娜面前都是渣渣。

  三分鐘後,佩羅娜把披風遞回去,她表情還有點不好意思,竟然太陽打西邊出來的謙虛起來,「你看看可以嗎?其實我不太擅長補衣服,不能讓它變得像新的一樣。」

  香克斯摸了摸披風上細密平整的針腳,笑容更加燦爛,「這也太棒了吧,你這都叫不擅長補衣服,那我豈不是叫不會打架?」

  意思是說她的手工是四皇級別的嗎?佩羅娜一下子被誇的眉開眼笑。

  鷹眼默默的喝著酒。

  接下來的兩小時,香克斯打聽鷹眼的生活瑣事七次,佩羅娜給他講了五次,擰不開酒瓶四次,佩羅娜給他擰開四次,喝多了抱怨難受兩次,佩羅娜給他剝橘子一次。

  鷹眼冷眼看著明顯蹬鼻子上臉,擺明了挑釁自己的香克斯,在心裡想像著那個畫面:把摯友踹翻,拔刀,將那頭紅毛削成月代頭,收刀。

  當然只是想想而已。

  也多虧了常年修習劍術得以鍛煉的心靈和被佩羅娜磨練出的忍耐力,他才能面無表情的坐在這裡。

  歡樂的宴會氣氛依舊濃烈,但氣壓持續降低,海賊們明顯感覺到了剛喝下去的朗姆酒正在胃裡迅速流逝,接著從皮膚毛孔裡變成冷汗蒸騰出去。

  他們更大聲的談笑,拼酒話劃拳的同時,在心裡默默祈禱,「老大他想干什麼啊?來個誰,誰都好,快阻止這個即將災難的場面吧!」

  貝克曼走了過來,對三人微微點頭致意後,對佩羅娜說:「雷德號上有果汁,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拿來跟酒調和。」

  干的好貝克曼!不愧是我們的大副,一直以來承蒙您照顧了……

  這次,換成香克斯趁著佩羅娜去拿果汁,一邊捶地一邊笑得飆淚,

  末了他還湊過來,「鷹眼你快要氣死了吧?」

  話落的瞬間非常危險,因為鷹眼一個控制不住,四皇紅發從此就要頂著地中海的發型,出現在海軍面前,出現在已經向新世界進軍的海賊面前,出現在急吼吼要還他帽子的路飛面前了。

  可喜可賀,鷹眼忍住了。

  「她的脾氣太容易摸清了,也太好掌控了,」香克斯笑嘻嘻的評價,又毫無芥蒂地跟鷹眼勾肩搭背,「看來不是能力問題,你確實沒那方面的意思,唉,超失望啊,還以為你的終身大事解決了呢……」

  鷹眼把他的爪子拽下去,「所以,你可以停止這種有欠高雅的行為了。」

  「所以,嗯,所以,是馬林梵多那次白胡子給你的靈感吧?」紅發男人不依不饒的攬回去,嘖嘴羨慕,「 鷹眼你運氣真不錯啊,話說我一直想要個這麼可愛的女兒啊。」

  「…………」

  香克斯一臉憧憬,滔滔不絕道:「給她買好看的小裙子,晚上偷偷給她蓋被子,讓她無憂無慮的玩耍,等她哪天突然領個臭小子來見我,我就一邊痛哭一邊拔刀追砍她的情郎。」

  鷹眼現在就想拔刀砍了他。

  宴會終於結束。

  「你該慶幸你左手早就沒了,」鷹眼沒好氣的對香克斯道,帶著佩羅娜准備返程。

  航行時,佩羅娜對著離開的方向站了好久,直到看不見島嶼了,才意猶未盡的感慨,「唉,早知道我應該剛見面就對他好一點的。」

  鷹眼沉默良久,還是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想對他好?」

  佩羅娜覺得鷹眼的問題非常奇怪:「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 4月11號,漫畫出到了976,甚平出現!

  我非常非常非常糾結莫利亞和黑胡子他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莫利亞可能性有3:死了,逃了,被抓了(招攬)。

  如果佩佩找到蜂巢,可能性也有3:死了,逃了,被抓了。

  隨便排列組合一下,就九種可能性。

  鷹眼勸佩佩離開時說到有奇怪的議題,說明世界會議剛剛開始【世界會議一共七天,按照邏輯,會議第1天先提出議題,之後國王們再開始各種辯論投票……而會議第2天路飛到了和之國,計劃兩周後打凱多,第3天被凱多打了關起來,第4天路飛大鬧采石場,革命軍pk藤虎綠牛,莫利亞pk黑胡子……第7天會議結束,決定取消七武海,同時小紫葬禮。】

  佩佩被暴君熊打飛時飛了三天,這次離開去新世界,估計快則三天(晝夜不停的航行),慢則七天。

  如果佩佩飛得快,還可能直接碰上莫利亞vs黑胡子的現場。。。。

  雖然上本我猜對了七武海會被取消(略微得意),且認為紅發雖然去見了五老星也不是反派(待確認)……

  但這次選項太多,

  咳咳,我的意思是,我只有不到10%的可能性蒙中尾田未畫的走向!

  也就是說,我90%要崩劇情!!!

  難受QAQ。。。

  (什麼心情呢?雖然很用功,但注定不及格……)


第41章 莫利亞的消息

  每隔四年舉行一次的世界會議此時正在瑪麗喬亞召開。

  ————世界政府加盟國中的君主齊聚一堂,討論關於世界範圍內的安全和秩序的議題。

  而今年的世界會議,由藤虎大將建議,深受七武海迫害的阿拉巴斯坦和德雷斯羅薩王室————力庫王和寇布拉兩人提議,主張廢除七武海制度。

  最終結果將由各國投票決定。

  送報鷗今早送來了報紙,由於世界會議的原因,最近的報紙都是加厚的————每一項提議,每一位君主的舉動,每一次君主之間的交流,都是全世界密切關注的新聞。

  鷹眼翻閱著,看到第三版時,突然略微驚訝。

  【月光.莫利亞與僵屍軍團襲擊事件】

  居然出現了已經消失兩年的月光莫利亞的消息。

  鷹眼把報紙折了一下,特意將帶有莫利亞照片的那版朝上,輕輕放在了佩羅娜常坐的座位。

  粉頭發會很高興看到這個消息吧。

  茶幾上的紅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冒著熱氣的可可壺————佩羅娜說今天由她來做下午茶。

  鷹眼走過去,從茶杯架取下一只骨瓷茶杯,給自己倒了半杯。

  「做∼好∼了!!!!」

  佩羅娜興奮的捧著盤子,嘩啦啦從廚房飛進來,身邊環繞著幾只開心做鬼臉的白幽靈。

  她把盤子端到鷹眼面前,一臉期待的問,「吃嗎?」

  鷹眼和佩羅娜關於食物的口味上是典型的鹹黨與甜黨之爭。

  光是看到切開的面包圈中間厚厚一層直往下淌的草莓醬,鷹眼就覺得夠了。

  「不吃。」

  「什麼——」佩羅娜頓時柳眉倒豎,對對方不給面子的行為來了火氣,「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可愛!難得我給你做的! 」

  白幽靈們也配合主人的呵斥湊到鷹眼跟前張牙舞爪。

  鷹眼揮手,「把幽靈弄走。」

  「哼,我才不呢。」

  佩羅娜把草莓面包圈放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吃拉倒,我自己全部吃掉!」

  她翻了個白眼,坐下,剛拿起一個要往嘴裡塞,卻一下子瞥到了報紙上莫利亞的照片。

  她愣住了,「莫,莫利亞大人?」

  兩秒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聲刺破耳膜,穿透屋頂,連城堡的房蓋都跟著震了震。

  鷹眼忍耐的捂著耳朵,而佩羅娜一手放在嘴巴前,另一手緊緊攥住報紙,大眼睛裡早已蓄滿淚水。

  「莫利亞大人…還活著……?」

  「還活著!莫利亞大人!!莫利亞大人還活著!!!」佩羅娜幸福的捧著報紙在空中轉圈,翻來覆去喊了好幾遍,還飛過來想要跟鷹眼分享她的喜悅:

  「你快看這個!太好了!莫利亞大人還活著!」

  粉發少女開心的滿臉淚水,把報道豎在鷹眼面前,指給他看。

  鷹眼淡定的看著她:「嗯,今早上看到了。」

  「!!!」佩羅娜登時怒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啊?!笨蛋!這對我來說可是大事啊!!」

  鷹眼語氣平板:「我怎麼知道。」

  「當然要知道啊!!這可是我的船長啊!!!!」

  佩羅娜這兩年只要有關於海賊的熱鬧就去湊,希望能看到莫利亞大人的身影,但是一直無果,她一度以為他在兩年前的頂上戰爭中死掉了。

  不過,莫利亞大人沒事的話,想必阿布薩羅姆和霍古巴克也去找莫利亞大人了。

  她也要去,這個新聞肯定是莫利亞大人留給她的訊息,事不宜遲,她得趕緊出發!

  佩羅娜喜滋滋的,滿腦子都是馬上就要見到莫利亞大人的振奮,那可是她最喜歡、最尊敬、對她最好、把她從小養大的莫利亞大人!!

  不過剛邁出一步,她就愣住了。

  鷹眼……鷹眼照顧了她兩年多,她這次離開,不會再返航了…………

  之前她那麼擔心離開城堡後無處可去,轉眼間,分開的時刻就到了。

  佩羅娜想要說點什麼,但是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

  「莫利亞也真是個頑強的男人啊, 」鷹眼拿起了報紙———他之前沒看完就放到了佩羅娜的桌面———又把這條新聞重新瀏覽了一遍後,狀似無意的感慨,「 現在倒是可以說很有僵屍驅使者的風範了。」

  回想頂上戰爭那會兒,莫利亞嘲諷海俠甚平在陸地上沒辦法戰勝他,還用能力剪掉百十來個海軍士兵的影子為自己提供力量。

  結果兩招不到,甚平就把莫利亞剛吸收的影子打吐了,反過來評價莫利亞鍛煉不到家,這一幕簡直讓海軍的臉啪啪作響。

  佩羅娜聽出來鷹眼的語氣———這人其實是在暗諷———她太了解他了。

  於是她嘴角不高興的下撇,尖尖的食指指著他,「你是在說莫利亞大人的壞話嗎?你這個不知感恩的家伙!」

  鷹眼淡漠道:「我沒有欠他人情。」

  「那你欠過我的吧?!」佩羅娜立馬拍著胸脯叫道,「我給你做過多少次飯了啊!?」

  「我做的次數更多吧?」

  「我還幫忙種地了呢!」

  「我讓你住在這裡了。」

  「…………」佩羅娜拿不出來反駁的說辭了,撈起庫瑪西忿忿的轉身,「算了,我走就是了,你可別後悔,以後可別爛在這裡了啊。」

  然而轉身的時候,眼淚卻落了下來,佩羅娜咬著下唇:她這就要走了,結果連好好道別都沒有。

  可是,為什麼這麼難過呢?

  淚眼朦朧中,前方的路變得模糊,她硬是沒去擦,至少等走遠點再擦,她可是驕傲的公主,不能讓這家伙發現她舍不得離開……

  鷹眼看著佩羅娜漸漸遠去的背影,閉了閉眼,睜開,輕聲道:「路上小心。」

  佩羅娜的眼淚一下子飆了出來,剛剛已經快要忍住的傷感瞬間破功————

  「不要突然說這麼溫柔點話啊!你這家伙真是的!嗚哇哇哇……」她鼓起勇氣回身看著鷹眼,一邊大哭一邊手忙腳亂的擦著眼淚,離別的滋味居然是這樣凄涼,她一點都不想道別。

  但至少,還可以好好的道謝。

  「至今為止,謝謝你的照顧了!」

  鷹眼嘆了口氣,端起冒著白霧的熱可可啜飲了一口,「真是啰嗦。」

  啰嗦……

  佩羅娜因為大哭而一抽一抽的肩膀頓住,

  …這人太不可愛了!!

  不過,看在他這兩年對她不錯的份上,就不計較這句話了,鷹眼那家伙肯定是害羞了才故意這麼說來掩飾的。也幸虧她聰明,看到了他那副拒人於光年之外模樣下的溫情……

  佩羅娜抽噎著抹抹淚花,臉上是再明顯不過的不舍,糾結了兩秒,她毫無骨氣道,「要不,要不我還是過兩天……」

  鷹眼打斷了她未出口的話:「其實你現在離開是個明智的選擇。」

  「啊?」佩羅娜茫然若失的看著他。

  鷹眼說:「正在瑪麗喬亞舉行的世界會議上,提出了關於廢除七武海制度的議題。」

  ……

  夜晚。

  城堡不再傳來笑聲和說話聲。

  一切回歸安靜

  只有旁邊的湖泊倒映著影子。

  桌子上,原本熱騰出爐的面包圈因為長時間的無人問津已經變冷,「啪嗒」一聲,鮮紅的草莓醬滴在了雪白的盤子上。

  鷹眼看了兩秒,把面包圈拿過來,默默吃掉了。

  其實鷹眼早就發現了一件事:

  佩羅娜出現在他周圍時,其實他並沒有什麼想法。

  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一旦消失在視野裡,他心裡就總會分出一絲注意力去關注她:

  粉頭發在做什麼呢?

  干燒他的鍋?

  把野生小動物偷渡到城堡?

  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拆家做手工?

  這些虛構的畫面在腦海裡連貫的閃過,以至於鷹眼每隔一段令人心生不詳的安靜後,就要開著見聞色確認一下佩羅娜的動向,以便在她又搞出什麼事之前能夠及時阻止。

  這種狀態多少有點耗神,而且對於大劍豪來說,此生他還從未這麼頻繁的關注某個人,偏偏粉頭發好奇心強,還精力旺盛,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操心。

  而事實是:當你一天裡大部分心思都圍著一個人轉時,很難不產生感情,注視得越久就越無法割舍,最終這個人也變成你的生活。

  【正因為你為你的玫瑰花費了時間,這才使它變得如此重要。】

  以至於那一刻,鷹眼看著粉頭發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脫口而出:「還回來嗎?」

  但是那份衝動只持續了幾秒,鷹眼很快又恢復了冷靜淡定的模樣,對她說:「一路小心。」

  作者有話要說:

  動畫917裡,鷹眼在湖邊接過那麼厚的報紙,特意把帶莫利亞照片的那一版折過來放在她桌上,就是為了讓佩佩一眼看到。這個小細節我嗷嗷叫。

  可是佩佩質問他時,他還嘴硬說我怎麼知道。


第42章 蜂巢島的客人

  佩羅娜無精打采的坐在快艇小船裡。

  大概是因為不久前在【thriller bark】做過分別的設想,她很容易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唉,早晚都要離開,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至少她這次離開還有地方可去。

  回想在【thriller bark】的時候,她有一大批動物僵屍僕人,每天像公主一樣被人精心照顧著,而庫馬西是最貼心的。她每天要做的只是抽點時間放出一大批幽靈去幫莫利亞大人巡邏。

  每當她生日時,莫裡亞大人還會為她舉辦熱鬧的宴會,不可思議的庭院堆滿了驚喜的禮物,數不清的煙火綻放在夜空。

  她就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長大,每一天的生命都被崇拜和喜愛點綴。

  而被大熊拍飛後,她不得不寄食在鷹眼家裡,仿佛掉進了愛麗絲的兔子洞,進入到另一個平淡溫馨又忙碌的世界。

  她的工作是每天領那個路痴回家,弄亂的東西必須自己收拾。

  她開始讀書,學著鷹眼的樣子釣魚、烹飪、駕船、看海像。

  她把親手做的玩偶送給買不起玩具的小孩子,還用抓海賊換來的賞金救助了一個貧困家庭的母親做手術,即使不使用消極幽靈,許多人也願意圍簇在她身邊,聽她的話。

  ————她學了很多有用的東西,做了很多很棒的事。

  她曾經想過永遠呆在那裡。

  佩羅娜知道自己是個很有缺點的人,毛病很多,長處很少,所以她非常珍惜和鷹眼之間的關系,而且不論何時何地,鷹眼都向她證實了一種平靜而忠實的感情,鬧別扭或者發脾氣都不會帶來絲毫損害。

  但是現在,她必須去找莫利亞大人。

  到達香波地群島需要七天,佩羅娜在航行期間閑的發慌———人一閑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出於某種不便向外人道也的心理,她取出針線,縫制出了一個等人高的「鷹眼玩偶」。

  「呵啰呵啰呵啰……從今以後你就叫米霍西了。」佩羅娜用腦袋蹭蹭玩偶的胸口。

  因為缺少材料,一些細節做的不是太完美,但是她看著自己親手做的』酷似鷹眼的「成品」,依然收獲了巨大的快樂。

  稍微有些懂得那些喜歡砸錢買手辦的男人是什麼心理了,有個替代品寄托一下情感也是好的嘛。

  佩羅娜又開始忍不住幻想,等她找到莫利亞大人後,要如何纏著莫利亞大人給米霍西找個劍術很好很強大的影子,想想看,米霍西背著劍跟在她身後溫柔的叫她佩羅娜大人…………那該有多爽啊!

  等到了晚上,她心滿意足的摟著米霍西入睡時,已經基本恢復了以往的活力,覺得明天依舊充滿了幸福和希望。

  七天後,佩羅娜已經能看到熟悉的香波地群島了。

  按照報紙上報道的,莫利亞大人正在新世界活動。眼下想要繼續航向新世界只有三種辦法,一是利用世界政府的官方通道,二是鍍膜下潛至魚人島,三是棄船,然後在紅土大陸另一邊換條新船。

  最方便最安全的就是棄船。

  佩羅娜有點舍不得這條船,而且她一手夾著庫瑪西,一手抱著米霍西,如果以這個架勢去找莫利亞大人,那也太艱辛了,碰到敵人都騰不出手放幽靈,所以她把快艇轉個彎,開到了【thriller bark】。

  把米霍西藏到她臥室的床下,再把一些非必需品放好。

  她便這麼飛向了新世界。

  首先要飛到僵屍軍團襲擊的地點,抓個幾個當事人逼問出莫利亞大人的消息以及他接下來又去了哪裡。也許她會撲空好幾次,但是只要一個一個打聽下來,總會找到的!

  …………

  「所以說,阿布薩羅姆救了莫利亞大人,然後莫利亞大人重新組建了軍團,看來船長已經打起精神來了呢,呵啰呵啰呵啰……」粉頭發的少女抱著繃帶布偶熊若有所思。

  莫利亞大人過去的人生真的很是坎坷,有過理想,有過痛苦,有過輝煌,有過墮落,現在,他終於想要重新出發了。

  佩羅娜面前七倒八歪的趴著一群港口混混,被她無解的能力給收拾怕了,所以不得不回答她問的問題。

  「然後呢?莫利亞大人去了哪裡?」

  「好像是……去找他的部下…透明人了。」

  「透明人……阿布薩羅姆麼?他怎麼了?」

  「據說是一直沒回來……」男人絞盡腦汁的回憶道,「那個透明人似乎在做什麼自媒體,最近好多驚天內幕都是他爆出來的,所以經常和莫利亞分開行動,莫利亞四天前開船過去,應該是去找他的……」

  「四天前……差一點就能見到莫利亞大人了啊,真是的,阿布薩羅姆在搞什麼嘛,」佩羅娜抱怨道,「好吧,那你們知道阿布薩羅姆,就是個好色野獸頭去了哪兒嗎?」

  人們紛紛搖頭,「我們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啊?」

  佩羅娜想了想:「對了,你們說的自媒體是什麼東西?跟鷹眼混了兩年,我有點跟不上時代了。」

  一個男人有些不確定道:「就是做獨家消息的,最近基德、阿普和霍金斯結盟的那篇獨家報道是透明人爆出來的,據說發行量60萬+呢!」

  佩羅娜有點茫然:「那篇報道我看過,好像是草帽小子和變態醫生結盟那會兒……喂,你們,把那份報紙給我找來!」

  ……

  翻開。

  「……自由撰稿人阿布薩?這個筆名還真是糟糕。」

  佩羅娜又命令這些人把這段時間的報紙都翻出來,找到所有由阿布薩發表過的新聞消息。

  「他還報道過泰佐洛的娛|樂黃金城……?嗯,確實比摩根斯那個標題黨要好多了……」

  而阿布薩最近發布的消息是關於黑胡子海賊團的。

  上到黑胡子不停狩獵能力者增強部下實力,下到他最近又收了哪幾個美女海賊左擁右抱,總之,非常詳細。

  黑胡子海賊團的駐扎地是海賊的樂園————蜂巢島。題外說一句,曾經讓人聞之色變的洛克斯海賊團就是以蜂巢島為大本營。而阿布薩羅姆在那篇報道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時間也對得上。

  「莫利亞大人一定去了蜂巢島!」佩羅娜下了結論,還篤定一般點點頭,「我得馬上去買指針,這就去找莫利亞大人!」

  標准的熱帶小島,一片橙黃色的沙灘,天氣炎熱干燥,打扮得粗獷豪放的海賊們在陽光下放松身心,在路邊飲酒,享用美味的海鮮。

  「莫利亞?他前幾天來過,趕著一群僵屍過來,嚷嚷著要蒂奇提督出來,哈哈哈哈哈,他以為他是誰,連提督的面都沒見到,就被希留大人和戴彭大人聯手解決了。」喝著酒的海賊抹了抹嘴,醉醺醺的嘲笑道。

  「你是說…莫利亞大人死了!?」粉發少女聲音打顫。

  「嘛,誰知道呢?沒死也差不多了吧,誰叫他恬不知恥的來了?提督大人還用廣播喊話,大發慈悲要招攬他呢哈哈哈哈……喂,小姑娘,話說你和莫利亞什麼關系?告訴了你這麼多消息,坐下來陪我喝一杯不過分吧?」

  說著手就要搭過來。

  「滾開,你敢瞧不起莫利亞大人!?」佩羅娜一揮手,「消極幽靈!!」

  作為最強連招的後手【特大幽靈.神風炸|彈】也被佩羅娜放了出來,這是在敵人被消極情緒充斥內心,崩潰的跪地時,抓住這個破綻炸得對方粉身碎骨的招數。

  「快說,莫利亞大人在哪裡?他怎麼樣了!?快說!」佩羅娜逼問著那個海賊。

  男人被炸傷,滿臉是血,痛苦的縮在地上。

  不少海賊看到了這一幕,紛紛放下酒杯,表情不善的圍了過來。

  「看什麼看?消極幽靈!!」她一一瞪視過去,「不想死就趕快告訴我莫利亞大人的消息!」

  世界上很少有被消極幽靈穿過而不跪地的人。

  尖叫,詛咒,被消極的海賊,憤怒動手的粉發少女,場面亂成一團。

  ……

  「咦嘻嘻嘻嘻嘻,佩羅娜,你來了啊。」

  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響起來。

  「莫,莫利亞大人?」佩羅娜向聲音的方向扭頭看去,呆呆的吸了下鼻子,以為出現了幻覺。

  「是我啊。」將近七米的身高,火蔥般的頭發,尖尖的牙齒還有臉上的交叉縫合線……

  「您沒事真的是太好了……」佩羅娜「哇」的一聲哭出來,向他飛過去,「他們居然騙我,說您出事了!嗚嗚嗚莫利亞大人……」

  「這群雜魚知道什麼,當初是發生了一點小小的不愉快,不過都解決了,我已經決定和黑胡子合作,你也來吧。」

  「嗯,莫利亞大人在哪兒我在哪兒。」佩羅娜想也不想的道。

  不管莫利亞大人想做什麼,是炸了馬林梵多還是煮了拉夫德魯都無所謂,他還活著,這就足夠了。

  回憶當初和草帽小子的戰鬥,她聽到奧茲在怒吼『女人在哪裡』,以為奧茲是要對她動手,第一個想法就是逃走,結果卻被暴君熊拍到了鷹眼家裡。

  後來聽說莫利亞大人輸了戰鬥,又在頂上戰爭身亡,她難受極了,自責和悔恨像冰冷的海水一樣淹過她的心,她心想,如果她當初沒有逃跑,至少,至少她可以讓莫利亞大人不受那麼重的傷,如果她陪著莫利亞大人一起去馬林梵多,莫利亞大人絕對不會出事,她的那次逃跑無意中斷送了他的性命————這種感情折磨了她很久。

  她在家園被毀之際明白了自己對它的感情,也在失去船長的痛楚中領悟到自己對他的依戀。

  如今見到對方,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

  「還有,對不起,對不起莫利亞大人,嗚嗚嗚嗚……兩年前我打輸了,又看到奧茲失控,就害怕的逃跑了,嗚哇哇哇∼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想過,等一切都結束了,這裡變得安全了再回來,然後對莫利亞大人道歉,繼續報答您………可是,我被暴君熊打飛了,看到報紙時說您死掉時————嗚哇哇哇∼∼我真的好後悔啊,我逃跑的時候好像非常正確,我想,有命在,才有將來和希望,嗚嗚嗚嗚我知道它是不對的了,要是再讓我干一次的話,我一定會干得不一樣的…………」

  佩羅娜一邊哭一邊說,鼻涕眼淚流了滿臉,盡情地訴說著自己脆弱的心聲。

  她斷斷續續的抽噎道:

  「我去過【thriller bark】了,它已經被砸的破破爛爛的了,還有庫瑪西……嗚嗚嗚這是我難受的第二件事了,我對不起庫瑪西,我曾經對庫瑪西那麼刻薄,現在庫瑪西被淨化了,一切都晚了嗚哇哇哇∼∼∼ 」

  莫利亞看著浮在半空「8」字飛舞大哭的佩羅娜,像哄著小女孩一樣哄勸著她:

  「別難過了,佩羅娜,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嘛。我會找更好的屍體,做出比庫瑪西更好的僵屍,所以,快別哭啦。」

  哭成淚人的佩羅娜一愣。

  她抹抹眼淚,退後一點,抬頭看著莫利亞,因為剛剛用力大哭過,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謝謝莫利亞大人,對了,這是我新縫的玩偶,是不是很可愛?」

  她把懷裡的庫瑪西舉起來,小心地對莫利亞抖了抖。

  「嘿嘿嘿,這個玩偶熊確實很別致嘛。」

  佩羅娜的心一陣冰涼。

  她身邊環繞的白色的幽靈穿過莫利亞的胸口,與此同時,佩羅娜一溜兒飛出十米遠:

  「你不是莫利亞大人!!你是誰?!!」

  【小劇場】

  某年後的某天,睡夢中的佩羅娜翻身,胳膊「啪」地打在了睡在她身邊的男人身上。

  腿也順勢搭過去,

  她無意識的蹭了蹭對方的胸口,然後說起了夢話:

  「米霍西,你石更|了……」

  鷹眼:「…………」

  這是一句多麼熱情的邀請啊!

  如果她沒把他名字喊錯的話。

  ——第二天早上——

  「鷹眼,熱可可不夠熱!」

  「誰叫你起的那麼晚。」鷹眼道

  頓了頓,他又說,「以後,你直接喊我的名字吧。」

  「米霍克?」

  「嗯。」


第43章 墜落的紙鶴

  「玻尿酸和水光針也拯救不了我的臉……」

  「月光.莫利亞」傷感的跪在地上,幾秒鐘後,恢復了他本來的面目。

  那是一個濃妝艷抹、奇裝異服和高聳的鼻子的女人,看起來如同魔女一般的海賊。

  ———【月牙獵人】卡特琳娜.戴彭,幻獸種·犬犬果實·九尾狐形態。

  ↓

  佩羅娜曾經問過鷹眼:

  「我的消極幽靈在你看來是不是很慢?」

  鷹眼覺得這個問題背後的積極態度是他樂意見到的,於是耐心解答道:「是的,除非你能出其不意。」

  頓了頓,他說道:「我發現你和羅羅諾亞一樣,動手前總要喊點什麼,這個多余的舉動降低了你的優勢。」

  佩羅娜又問:「如果我下次再惹到天夜叉這種級別的敵人,該怎麼迅速逃跑呢?」

  鷹眼:「…………」

  這下就能看出人和人的差距了。

  索隆當初是怎麼說的?

  【背後中劍是劍士的恥辱。】

  【寧死不退。】

  【與其敗北,不如一死。】

  佩羅娜呢?

  【我該怎麼逃走?毫發無傷的那種?】

  鷹眼略微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你眼力足夠,未交手就能看出來敵我實力差距,這種事的發生率至少可以降低七成。」

  佩羅娜振振有詞:「不親手捏捏怎麼知道柿子是軟是硬嘛?萬一捏動了呢?」

  鷹眼說:「一旦交手,擺脫困境的最好辦法就是徹底反擊施害者。」

  「你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都說了打不過,打不過就跑才是最優解呀!」

  「……你不會覺得尊嚴掃地嗎?」

  「當然不會了,我和你們這些一根筋的家伙不一樣!尊嚴是抽像的,生命是具體的啊,生命不在,尊嚴也就消失了,但是要活著的話,尊嚴還有機會找回來,世界上還有許多比它更加重要的東西,比如那個四皇,他還為了吃頓章魚燒求過你呢。」

  「…………」不,他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且到了紅發那種級別,他就算打滾示弱也談不上舍棄尊嚴,『讓別人給他面子 』來形容更為恰當。

  鷹眼對她解釋道:「就算雙方有實力上的差距,但戰鬥技巧在勝率上同樣占相當的比重,以弱勝強的例子數不勝數,比如沙鱷魚和莫利亞,當初輸給草帽小子完全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什麼!?不許說莫利亞大人的壞話!!」佩羅娜炸毛了。

  於是談話到此結束。

  空氣傳來無聲無息的殺氣。

  佩羅娜下意識覺得不好,回頭的時候,一顆超音速的子彈擊中了她。

  但是子彈憑空穿過,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傷害。

  骷髏形狀的沙色碉樓前站著黑胡子海賊團的三號船船長兼狙擊手範.奧卡,開完一槍後,調節了一下他的單片望遠鏡,傳聞中此人的槍法恐怖到能准確擊中幾公裡以外的海鷗的腦袋。

  曾經自恃能力、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的佩羅娜在遇到烏索普後運氣就直轉而下,這兩年更是沒少被人上課,自然不會傻到以本體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四皇】地盤上。

  「沒有用嗎,」範.奧卡淡淡的道,「算你運氣,不過接下來依然是命運的岔路口。」

  「船長說了,你要的莫利亞在我們手裡。」

  「想要救他,就跟我們走。」

  黑胡子【狩獵能力者】的行徑臭名昭著,他也的確看中莫利亞的能力,自然希望狩獵到他的果實,但是和透明能力不一樣,影影果實可操作的難度太大,腦子不好根本開發不出來,莫利亞也是耗費了十多年才把它玩出了花,想要充分運用能力到莫利亞所精通的程度,顯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就算把它搶到手,讓誰吃也是個難題。

  因此黑胡子希望莫利亞能夠加入自己。

  但曾經慘敗於凱多,雖然逃出來但也一蹶不振的莫利亞,如今能夠為了手下的安危再度犯險,憑著一股憤怒的衝動,莽撞的闖進【四皇】的地盤要他交人。

  如今他已經得知對他衷心耿耿的阿布薩羅姆被殺,很難想像他會屈服。

  換言之,莫利亞本來會死。

  但月光.莫利亞還有個鮮為人知的擁有罕見能力的部下————身為四皇,黑胡子所接管的情報網發揮了作用————據說幽靈果實招式詭異又無解,比起影影果實也不遜色。

  如果告訴她【想要救船長的話,就去做這個做那個】,到頭來也可以達到任憑他驅使的目的,同時,也可以反過來威脅看重部下的莫利亞,堪稱一舉兩得。

  如有必要,還可以隨時殺掉她獲得果實————幽靈果實的開發難度並不大————然後交給實力更強的船員。

  ↓

  「莫利亞大人還活著?」

  佩羅娜稍微放下心來,但同時也注意到了這句話裡帶有對她往後命運的不詳審判。

  她警惕的看向對方,

  「我知道了,我會聽話的!不過我得先看到莫利亞大人!」

  …………

  在瑪麗喬亞的世界會議上,關於諸多議題的投票結果已經出來了。

  取消王下七武海制度。

  「真是令人興奮……」坐在黑棺上的人雙腿交疊,帽檐陰影下的雙目泛著冰冷的暗金色光芒。

  這麼多年過去,居然重新回到被追捕的立場。

  面對圍過來的軍艦,還有大喇叭循環播放著「鷹眼米霍克,趕快束手就擒,不然開始炮擊了!!」大劍豪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趁著周圍沒人他干脆笑出了聲。

  海軍雖然來追捕他,卻沒派大將過來。

  因此鷹眼有理由懷疑:這群人是不是嫌軍艦老舊,想換新船了?

  幾艘軍艦顯然不能拿世界第一劍豪怎麼樣,鷹眼收刀,讓海軍求仁得仁的報廢掉舊船,三天後來到了香波地群島,然後一路開往各路豪傑雲集,時代的風口浪尖———新世界。

  說起來,在他的社交名單上關系最熟的前三位,或者說,有想再要次見到對方的念頭的三個人,都在新世界。

  但至於要不要見,還有些糾結。

  具體描述一下,就是:

  看不到紅發,有點想,

  看到紅發,嫌他煩。

  看不到羅羅諾亞,有點想,

  看到羅羅諾亞,想砍砍看。

  看不到幽靈丫頭,有點想,

  看到幽靈丫頭,又似乎無話可說。

  鷹眼覺得,只是不知道說什麼而已,比前兩個選項讓他有動手欲望的可強太多了。那麼,既然到了新世界,就去看看她吧。

  羅羅諾亞和紅發身邊都有一群可靠的伙伴,只有她的狀態讓人操心。

  至於看到她後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是看一眼,確定下她現在的狀況,然後放心的離開。

  幽靈丫頭大概已經找到了莫裡亞,開心的過著她一直想要的生活了吧。

  黑棺小船上,白色的千紙鶴在微小氣流中穩當當的飛翔,二制造氣流的,是金色十字小刀戲耍般刮起的刀風。

  偶爾刀風歪了一點,千紙鶴就飛的歪歪扭扭,快要掉下來,這時另一股氣流就會從側面把它托起,變成虛驚一場,就像隔空逗著一只小動物。

  千紙鶴飛著飛著,突然失去平衡,直直墜落。

  它的一側翅膀突然變為焦灰,像折了一翼的鳥兒。

  鷹眼撿起突然燒起來的用生命卡折成的紙鶴,微小的慌亂像冰冷的海水漫過了他的肺,令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加快了速度,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惶恐。

  生命卡指向【蜂巢】

  鷹眼追尋著生命卡的方向,迅速掠過一片墓地,發現某個老舊又雜草叢生的墓碑後露出了一小截纖細的手臂,手腕上的粉色手表非常眼熟,表盤上,紅色小蝙蝠正隨著秒針的行走而轉動。

  他曾經親自把它買過來,作為禮物送了出去。

  現在,那只手表的主人攤平在黑色的土地上,一動不動。

  鷹眼像往常一樣面無表情。

  實際上,他感覺自己呼吸和視線似乎一起停住了。一秒後,他抬起腳步往前走去。

  雜亂的灌木後有一塊平攤在地面上的黑披風,很破舊,在漆黑的樹林裡不注意的話根本發現不了。從凸起的輪廓能看出下面躺了個人,不知道是哪個天才把它拉過了她的頭頂,一眼看過去,就像一塊黑色的蒙屍布。

  鷹眼揭開黑披風,佩羅娜出現在他眼前。

  從幾處刀口中流下的血液把衣服染成暗紅,傷口均不致命,她閉著眼睛,胸口微微起伏,還有呼吸。

  「佩羅娜。」鷹眼叫她。

  沒有反應。

  鷹眼站起來,他大概明白是什麼情況了。

  ………


第44章 有人心疼的眼淚才叫眼

  白色的幽靈四處亂飛。

  佩羅娜是個膽小的人,經常會趨利避害的服軟,但偶爾也會爆發一種打死不從的倔強。

  如果想逃,她當然逃的掉,悄咪咪的溜回本體,飛上天就能跑。

  可是連笨蛋劍士那個一腦子草包的家伙都知道為自己的船長而拼命,她如果再像那日在【thriller bark】上時溜走,她還有什麼底氣去教訓綠藻頭?

  她也沒有顏面再回去見鷹眼了。

  早就發過誓,不能再留下遺憾了。

  憑借著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激昂的情感,她一得知莫利亞被關押在地牢,靈體就分裂成出一大批幽靈,它們穿過房屋樹木和牆壁,甚至鑽到地下,把目光所及處的海賊都變成了人渣後,紛紛飛回到她的身體,記下地形的同時把【蜂巢】給攪得一團糟。

  然後,她單槍匹馬的以本體闖回來,拿到鑰匙,放出了受傷的莫利亞。

  黑色的影子蝙蝠和白色的消極幽靈配合無間,僵屍們也再度撕咬起圍堵過來的海賊嘍啰,很快,黑胡子海賊團的幾名干部如場景重現一般出現,莫利亞一下子緊張起來。

  ————好在黑胡子蒂奇趁著革命軍和世界政府開戰,打算像上次一樣漁翁得利,所以帶著惡政王和巴沙斯等六名部下去搶「某樣東西」,此時並不在蜂巢島上。

  留在島上的只有卡彭、範.奧卡和雨之希留。

  兩個人一起逃走當然皆大歡喜,但對方中有個頂級的劍客,劍客什麼德行佩羅娜清楚得很,只消一刀把船劈了,能力者掉進海裡就是個死,她雖然會飛,但絕對拎不動身形巨大的莫利亞。

  於是佩羅娜說:「莫利亞大人,我先幫您拖住敵人,我的本體可以飛,您一安全離開我就飛走找您。」

  莫利亞點頭:「那就靠你了,你一定要平安無事的回來!蒂奇這家伙已經殺掉了阿布薩羅姆,我們還要回來算這筆賬!」話落,他憤憤的看著島嶼中心。

  這種時候爭論要不要一起走就太蠢了,佩羅娜這兩年的確長進不少,於是莫利亞命令僵屍們上船,沉重的船錨被拉起來,即將駛離這座島。

  黑團的干部們自然發現了莫利亞打算逃走,簡短的交流後,他們分作兩組,由卡彭和範.奧卡乘船追擊,雨之希留則留守蜂巢島攻擊佩羅娜。

  「那個老太婆才不是莫利亞大人的對手,而且子彈走直線,比劍斬好躲,莫利亞大人肯定會平安離開的。」她高興的想,轉頭往蜂巢島中心跑去。

  ————來抓啊!看我不掀了你家的攤讓你船長回來罵你。

  身後的空氣裡是緊緊追來的雨之希留,佩羅娜用大批消極幽靈拉來了他的仇恨值。對方身為同樣首屈一指的大劍豪,出手速度本身已經足夠快,已然超過人眼差別反應時間。盡管佩羅娜開發出了見聞色,但是對方還有神出鬼沒的透明能力加成,這增加了見聞色感知難度。

  而且對方出手犀利,一道斬擊數千米的距離,能夠輕松飛到極高的天空,壓制住可以飛翔的能力者。

  雖然大話放出去了,但眼下的情況是,她看不見那個透明人,半吊子的見聞色也不夠支撐她指揮幽靈對他進行消極打擊,幽靈炸彈破防不了武裝色,反倒是對方的斬擊次次追緊。

  而再往高飛,佩羅娜就得出現高原反應,因為缺氧直接掉下來。

  皮膚上傳來疼痛又粘膩的感覺。

  不用看都知道,是血。

  因為疼痛而爆發的淚意被她生生忍住,畢竟,有人心疼時,眼淚才是眼淚,否則只是帶著鹹味的液體;就像被人呵護著,撒嬌才是撒嬌,要不然就是作死。

  佩羅娜一方面因為疼痛而心慌氣短,另一方面因為流血而頭暈眼花,手腳都發冷了,但她的心卻一片坦然。

  借著夜色和消極幽靈的阻撓,就快跑不動的佩羅娜穿過一片海賊墳墓,先前莫利亞帶領的僵屍有不少被打爛後丟棄在這兒,泥土下散發著腐爛的惡臭。趁著追趕過來的希留微微皺眉遲疑,她趁機把身體留在了那裡,還隨手扯了掛在墓碑上的黑布給自己蒙上,以融入夜色————這算是兵行險招,雖然暴露在野外很危險,但要是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被人攆上就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她的靈體看起來同樣很狼狽,故意露出一點兒破綻,捂著鼻子喊了一聲「好臭!」一溜飄上天空,果然吸引了正在追捕她的敵人。

  ————因為飛行而存在一定的距離,加上處於你追我趕的戰鬥中,雨之希留並沒有發覺此時的「她」沒有心跳。

  …………

  『要趕緊想個辦法,引開這家伙然後回到身體,還要不被發現我現在是靈體狀態。』

  佩羅娜快速的飛行著。

  身後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和劍氣破空的聲響,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利用霸氣躲避看不見來處的襲擊,再時不時往後面丟一串白幽靈干擾追殺者。

  覺得飛的足夠遠了,佩羅娜開始落在地上,畢竟空無一物的天空一眼就能看穿,她穿街繞巷尋找掩體,敵在暗她在明,她打的主意是把對方引得遠遠的,再想辦法逃回身體。

  以前怎麼沒發現,【透明】居然這麼棘手,如果無法順利避開對方的注視和感知,逃走回去的路上極有可能被他跟蹤到本體的位置,這就太恐怖了。

  畢竟她不能一直逃下去,她的身體挨了幾刀,需要止血,雖然是靈體狀態,但痛意一分不少的傳達到她的頭腦,也因為從未遭受過這種疼痛,她隱約知道,如果再挨上幾刀,那麼在交感神經反應下,她大概很快就會因為劇痛而陷入休克。

  但甩開雨之希留又談何容易。

  眼淚模糊了前方的景色,佩羅娜一邊跑一邊有點遺憾的想:

  也許她逃不掉了,

  也許透明人很快就會發現不對勁轉而去追殺她的本體了,

  也許再過一會兒她就把血流干淨了,

  也許在那之前,她的本體就已經被黑胡子海賊團的嘍啰發現了。

  莫利亞大人,請不要忘記佩羅娜。

  庫瑪西,對不起,一直以來我對你不好的。

  笨蛋劍士,花了那麼大力氣照顧你,可別給本公主輕易死了啊。

  還有鷹眼,其實我……………

  前面一個模糊的虛影閃過,掠過去的頃刻,佩羅娜只覺得被一股勁風逼得不能動彈,驀然睜大眼,只見花紋繁復的外套在夜色中飄揚。他右手握著黑刀,那刀鋒銳利的滑過一滴血,沿著刀刃低落地面。

  鷹眼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其實除了兩年前第一次見面的那回,佩羅娜一直沒怎麼感覺到鷹眼的氣勢。不少人說劍士身上帶有一種讓普通人紛紛避害的血氣,而第一劍豪更要有某種外放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氣勢,可是,她從來沒在鷹眼身上感受過,頂多是對她無語的鄙視。

  但現在有了。

  鷹眼冷冽壓低的聲音透著血腥味:「來比一場嗎,雨之希留。」

  雨之希留陰沉著臉,在空氣中顯現了身形,他叼著雪茄,嘴角下撇,黑色的衣角被劃破了個口子,手裡隨意的拿著刀,仿佛下一秒就會彈上來。

  場面陷入短暫的寂靜。

  佩羅娜怔忪惶恐的看著突然出現的鷹眼,她還處於『差點被殺』的狀態中回不過神來。

  鷹眼並沒有看她,只說:「回去。」

  她「哦」了一聲,知道這是對自己說的,回頭望了他一眼,像只幸運漏網的小鳥一樣飛遠了。

  雨之希留注視著佩羅娜的背影,無聊的嘖了一聲。

  鷹眼挑眉,雙眼投射出尖刺般的光,這讓雨之希留想起掠食的猛禽。

  面對立於劍道頂點的男人散發出的冷酷的威懾和靜謐的憤怒,一向把鮮血和殺戮為快|感的雨之希留理所當然地把幽靈果實的事放在了一邊,以殘忍著稱的男人咧嘴一笑,「求之不得。」

  佩羅娜回到身體後,咬著牙扶著石碑站了起來。

  她疼痛難熬,又昏昏沉沉,很想就此睡一覺。

  但這裡不夠安全,至少要逃到一棟安全的建築物裡,找一些藥和干淨的水。

  港口附近有一棟小樓,佩羅娜勉強分出兩個幽靈去打探情況,確認某個房間沒人後,從窗子飛了進去。

  房間很大,似乎主人是做美容院的,天黑後關了門,佩羅娜點了一盞煤油燈,很容易就找到了不少外科器械和藥品。

  辨認標簽,擰開瓶子,把醫用雙氧水往傷口上一倒,創面立馬冒出大量氣泡————簡直痛死人不償命,她虛捂著傷口忍不住在原地使勁蹦了幾下,疼的眼淚直流。

  疼了足足有五分鐘她才緩過來,看了看瓶子,不行,比挨一刀還痛,佩羅娜實在下不去手。

  但是那出血量又看得她心裡很慌。

  她只好哆嗦著手,用止血帶扎緊近心端,使勁纏上繃帶。

  胳膊也很疼的,上面有一道子彈的擦傷,呈深色的灼傷瘀痕————這還是她察覺到了子彈,做出了躲避,不然打中骨頭,估計手臂當時就廢掉了。

  她從沒像今天這樣受過如此嚴重的傷,也從沒像今天這樣感到孤獨凄涼,現在回想起來才陣陣後怕,那種恐懼讓她忍不住惡心作嘔。

  悲戚了一會兒,她突然屏住呼吸,察覺到走廊傳來了腳步聲,分辨了一會兒,對方顯然是在朝她所呆的房間走來。

  佩羅娜脆弱不堪的神經再度緊繃,心也立即揪緊。門被推開的瞬間,她懷著極大的驚怒,像受傷的困獸拼死一搏一般使出了必殺技————雖然她拿雨之希留這樣的大佬沒辦法,但是對付雜兵還是能輕松撂倒一大片的。

  但來的是鷹眼。

  「鷹眼……」

  鷹眼看到她怔呆在那裡,認出自己後,那雙一向元氣十足的大眼從警戒一下子變為神情倦怠,最後變成近乎麻木不仁的空白。

  他明白這是被嚇的。

  「傷口處理了嗎?」鷹眼問。

  大概是有人關心自己時會情不自禁的軟弱,她聽到他語氣變得很溫柔。

  滿心的害怕和委屈在這樣的詢問過後再也憋不住了,她咬著嘴唇,肩膀一聳一聳的哽咽,「嗚嗚嗚…鷹眼……」

  鷹眼打量了她一番,沉默片刻。

  「這樣不行,躺到床上去,我幫你處理一下。」

  佩羅娜沒動。

  「去那兒。」鷹眼握著佩羅娜的手腕,想引著她去床邊。但是她像凍僵了一樣,睜著眼睛一個勁瞅他,眼淚順著眼角留下,一步也邁不開。

  最終還是鷹眼把她抱起來的,她仰躺下時,看見鷹眼在醫療箱裡翻著什麼,他背著光,神情莫測,周圍格外寂靜,而他看起來像是不真實的。

  「沒清創不能包扎,不然傷口會惡化。」

  鷹眼坐在床邊說,同時拆開一處繃帶,用乙|醚擦去傷口邊緣的異物,把生理鹽水裝進手動加壓衝洗瓶。

  「我知道……可是……」佩羅娜一抖,「疼,你輕點。」

  「多疼?」

  「像被無數根針扎……啊!」她躲了下,「不行……太疼了……」

  佩羅娜艱難的吸氣,一開始還能忍住不掙扎,後來開始不自覺的揮拳蹬腿,揪著鷹眼的頭發往外拽,「疼死了疼死了!你起開,不要碰我!」

  「別動,」鷹眼反握住她的關節,扭了一個角度,就卸去了她的力氣。

  等到了刺得更深的傷口,需要用雙氧水進行內部衝洗時,佩羅娜徹底被火辣辣的疼痛擊昏了頭,剛想慘叫,鷹眼已經提前把一團醫用毛巾塞進她的嘴裡。

  她「嗚嗚」地拼命撲騰,試圖掙脫劇痛的施加者,鷹眼只好一邊壓制她一邊嚇唬說,「你想感染嗎?忍耐一下。」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傷口內的血凝塊差不多全都清除了,連帶著最深的刀傷也做了簡單的縫合,佩羅娜已經是一腦門冷汗加一後背的熱汗。

  鷹眼也好不到哪兒去,平復一下呼吸後,道:「可以了,把衣服整理好。莫裡亞在哪裡?我送你去他那兒。」

  平心而論,佩羅娜傷的並不重,而且避開了要害。和羅羅諾亞戰鬥時所受的傷比,小意思的簡直不值得一提。

  但粉頭發把他氣得半死他都沒動過她,雨之希留憑什麼動手。

  看到佩羅娜倉皇奔逃的瞬間,他只覺得一股熱血泵到頭頂,心裡充斥著某種強烈的情感衝動,只有殺掉對方才能平息這種憤怒————然而,時機不對。

  對方從劍技上來說,確實是個頂級的劍客,但他此時無法全身心地沉浸到一場酣暢淋漓的決鬥中,只草草對了十多招,鷹眼就收手了。

  還好,她沒事。

  接下來,就把她送到莫利亞那裡吧。

  盡管月光.莫利亞的實力在新世界似乎並不夠看,但能得到粉頭發的忠誠和心心念念的掛記,一定有著旁人難及的過人之處。

  ————一個人可以很天真簡單的活下去,必是身邊的人用更大的代價守護而來的。

  他不由的想像了下和莫利亞往後每一天都在一起的粉頭發,想像她會跟莫利亞撒嬌,完成莫利亞每一個要求,可愛活潑,不帶任何目的性的永遠追隨,微嘆口氣。

  想要的。

  但既想自由的支配自己的命運,為了一己之願賭上性命而不對任何人負責,又想得到陪伴並分享對方的生活,確實太貪心了。

  佩羅娜把嘴裡的毛巾扯下來,好半天,她才凄慘的抽噎一下鼻子:「我惡心,想吐。」

  鷹眼回過神來,看她,「撞到頭了?」

  「嗚嗚嗚……我那是疼的!好歹雨之希留還給我一個痛快呢,你這是要殺人哇!嗚嗚嗚嗚∼還有惡心的消毒水味!下手那麼重喊還不讓喊,你個可惡的江湖郎中……」她「哇」的一聲委屈大哭,淚水像開閘的水庫。

  「真沒撞到頭?」

  「嗚嗚嗚…沒有。」

  「那就起來吧,子彈擦傷的創面還沒切除呢。」

  「什麼?!」佩羅娜一下子面無血色,緊張道,「不!不用吧!?它明明看起來不嚴重啊!」

  「嗯,是不用。」鷹眼平淡的說,「誰叫你拿我跟雨之希留比。」

  「……」


第45章 如果有可能的話

  黑棺小船上,

  鷹眼說:「休息吧,晚安。」

  佩羅娜吃了止疼藥和消炎藥,把水杯遞回去,接過她久違的毯子,不,也不能說久違,明明才過去了不到十天,但奇怪的是,感覺他們已經分開很久了。

  佩羅娜像以前一樣把自己裹在毯子裡,想起什麼,她抬頭:「鷹眼,那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啊?」

  「我是來找你的。」

  這個答案讓佩羅娜始料未及。

  「找我?」

  「嗯,我想要確認一下你的狀況。」鷹眼平靜的說,想起當時的情形,他的表情出現了一絲不快,仿佛不願提起一般,「然後看見……」

  見他皺眉,佩羅娜不高興的拔高聲音,「你還有沒有同情心了?你是想說然後看見我是個被人血虐的廢物嗎?!」

  「我沒這麼想,我覺得你已經做的非常好了。」

  能在那種級別的劍士手下一直堅持不被殺死,簡直可以說是佩羅娜的勝利了————就像草帽海賊團,當初只是逃出【四皇】畢古麻姆的蛋糕島,就代表大獲全勝一個道理。

  「……」

  本以為鷹眼要罵她是個菜雞,

  卻沒想到他誇她是個戰鬥機。

  佩羅娜有點不好意思的臉紅了,原本覺得自己倒霉透頂、委屈到家的心情稍稍好起來。

  她又想起鷹眼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那個瞬間,她的心砰砰亂跳,當時的心情現在依然清晰的回蕩在她的情感裡。

  ————就好像被河流衝走的一片葉子,顛沛無措的時候,突然被人穩穩托住,盡管慌亂又突然,卻一瞬間擁有無數的歸屬感。

  佩羅娜大著膽子,決定把她之前糾結和輾轉許久的事趁現在一股腦問明白。

  只是問之前,她先偷偷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果然發現有輕微的熱度———一般受傷後都會發燒的———那麼,如果答案不是她滿意的那樣,就通通推脫到她生病神志不清上好了。

  「鷹眼,等我幫助完莫利亞大人完成夢想後,可以來找你玩嗎?」

  「可以。」

  「可以住久一點嗎?」

  「可以。」

  「可以永遠住下去嗎?」

  這種技倆對於鷹眼來說太過於小兒科,他沒有說話,略微震驚的看著佩羅娜。

  「我們一起出門買衣服,一起照顧波姬,你給我做飯,我給你做下午茶。」她抽抽鼻子,「我會賺我自己的零花錢的。」

  「……真是孩子氣的話。」

  鷹眼無奈的失笑,認為是那幾個小時的經歷在她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簡言之,她是被嚇得還沒緩回來神,因為恐懼很容易激發人的情感,在「吊橋效應」下,轉變為對強者的一種依戀。

  他抬手摸摸她的頭發,手指順著她的發尾向下,溫柔道:「沒有那個必要,你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不需要我也能活得很好,你未來還會遇到一個很好的人。」

  「不是!我是有真心的!不只是因為想要人照顧我,哪怕你以後都不給我做吃的,也不承擔家務,像你那位關系很好的四皇一樣穿著破洞的衣服整天酗酒也————額,這個不行,你不要墮落成那樣,不要不要!!至於別的,人家可以抓幾個僕人去做那些事,不過,你偶爾也多少給我做點吃的………」見鷹眼無語的看過來,佩羅娜急忙把話題拉回正軌,

  「那個,我想我肯定找不到和你一樣好的人了,什麼都會做,又對我這麼好。就拿庫馬西來說吧,它也就長得比你可愛一點,但別的沒你厲害。」

  末了,她問出了和兩年前同出一轍的問題:「鷹眼,你是喜歡我,才對我這麼好的對嗎?」

  她的聲音都在發抖,說完屏住了呼吸,等著他的回答,眼巴巴地盼著他說出「是」,最好再加上那神妙的四個字。

  兩年前,鷹眼的反應是嗆了酒。

  「是的。」鷹眼坦然的答道,「我想我是喜歡你的。但有件事你應該知道,我和羅羅諾亞之間必須隕落一個,也可能是兩個。」

  從始至今,世間所有曾立足於頂點的劍客都不得善終。

  能聽到她說這些話,他已經很滿意了。

  「如果換一個人,如果我確信自己想要,我會在不確定的將來之前,享受現在。」鷹眼平靜的看著她,「而你,看在我們之前的情份上,我會給你留有余地。」

  那是一個活潑的、本來不應該和他有任何交集的靈魂,敏感又脆弱的內心,念舊,很重感情,想必無論他和羅羅諾亞的決鬥結果如何,她都會因為一個而痛苦然後埋怨活下來的另一個吧。

  「謝謝你告訴了我,但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做決定,今天的話我也不會放在心上。一周後如果你還記得這件事,到時再來找我吧。」

  佩羅娜覺得鷹眼的語氣和平時不一樣,似乎有種傷感和決絕的味道,而且他提到了索隆,還有那個在不遠的將來的決鬥。

  本以為眼下的情況只是「我喜歡你可我怕尷尬不敢說」,或者是「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我怕尷尬也不敢說」,那麼,只要有一個人說開了就好了,但現在她聽到了什麼?

  他們至少有一個會死?!

  雖然索隆經常把『項上人頭』這個詞放在嘴邊,但她以為這個笨蛋只是嘴上說的厲害,真到那天,大家肯定都是點到為止,就像她也經常把『把你們炸成渣渣』,『給我去死吧』之類的話放在嘴邊,但實際上只要對方沒有反抗之力就會收手。

  佩羅娜仿佛被當頭一棒,對他的說法感覺到害怕,又深深的懷疑。

  再也顧不上氣惱和失望了,她抓住他的襯衫前襟,膽怯又急切道:「鷹眼,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啊?!人家明明好不容易才想好,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的!!其實…你其實是在敷衍我對吧?不然,一周後我要是改變主意了呢?你這兩年豈不是白對我好了?你說對不對?」

  「那也沒有關系。」

  鷹眼鎮定的吻了吻她的額頭,這一吻中既沒興奮、渴望,也沒激情,有的只是冷靜的溫柔。

  「再次祝你晚安,幽靈丫頭,那兩年沒有負債,沒有恩情,沒有負擔,也沒有義務。」

  「…………」佩羅娜呆了呆,一下子伸出胳膊抱緊鷹眼,用腦袋頂著他的胸口一迭聲的道,「你這家伙太溫柔了吧嗚嗚嗚……不要死不要死誰都不要死好不好?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

  粉色的長發如糖果的甜絲落下了柔軟的夢網。少女滿懷馨香,頸窩的曲線很好,連著鎖骨線條,優美流暢,雙臂柔軟。

  鷹眼這下不知道該把雙手放在哪裡,只得尷尬地舉在半空中,過一會兒,感受到了身體某地方的異樣,他輕輕推開她:「快睡吧!」

  佩羅娜終於睡著,卻睡得很不安穩。

  昏昏沉沉的夢裡,有兩個小人蹦出來大吵。

  一個小人說:「他對你多好!細致考慮,強大周到!除了莫利亞大人以外就他肯這麼寵你了吧!?」

  另一個小人說:「將來你要是後悔了怎麼辦?你敢說你不會嗎?!」

  兩個小人你一拳我一腿打起來,死死揪著對方的弱點,咬的昏天黑地,喊的此起彼伏,鬥的慘絕人寰……

  兩個兩敗俱傷的小人下場後,她又落回被追殺的噩夢裡。

  她在斑斕扭曲的夢境中奔逃,現實中一腳踢開了毯子。

  鷹眼剛幫佩羅娜把毯子蓋回去,就聽見她胡亂的喊起來:「不要!不要砍我!嗚嗚嗚不要砍我,橫著砍豎著砍都不要!!…」

  佩羅娜眉頭緊皺,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淚水從眼角細細的橫流。

  這大概是遭遇危險後的應激反應,鷹眼思索。那麼,現在是應該擦掉她的眼淚,還是輕輕把她搖起來?

  幾秒的停頓後,又聽見佩羅娜在夢裡絕望的叫:

  「嗚嗚嗚……求你了鷹眼,不要把我切片嗚嗚嗚嗚……切片好痛……」

  「…………………………………」

  鷹眼實在忍受不了這個詆毀。

  他可沒有這麼變態的愛好,頂上戰爭削了小醜巴基那次,也是因為曾從紅發那兒得知對方吃過四分五裂果實,怎麼砍都不死,所以驗證了下而已。

  撿起一邊的小熊庫瑪西,准確的丟在佩羅娜臉上。

  佩羅娜猛地驚醒,一下子從甲板竄起來,帶著警惕和驚魂未定四處張望著,仿佛一只被陷阱困住的小獸。

  等看到她所處的黑棺小船,而鷹眼正坐在她身邊,那張熟悉的、輪廓冷峻的臉龐正安靜的對著她時,佩羅娜放下心來,開始傷心的哭訴:

  「嗚嗚鷹眼,我夢見被你切成一片片的了。」

  「………夢是假的。」

  「我知道,可是看見你砍我,我心裡特別特別難受。」

  鷹眼點點頭:「也是,你在我這裡住了兩年,吃著我做的食物,穿著我買的衣服,還要做被我砍的夢,這滋味想必是不好受。」

  他嘴角掛著微笑,目光很柔和。

  鷹眼似乎從沒這麼笑過,他長相嚴峻冷酷,即使微笑,也帶著一絲內斂的嚴肅,即使大笑,也帶著鋒利的棱角。

  但現在,他的微笑和以往都不大一樣,滿是懶洋洋的柔軟與溫情,看得她微微怔住了。

  【一想到大家以後都要死,就覺得應該對喜歡的人好一點啊。】

  佩羅娜腦子裡只有這麼一個想法。

  【不管未來怎麼樣,她都會因為曾經走近他而滿足的。】

  於是,她下定決心一般大聲道:「我想好了!我還是堅持一周前的話!」

  「……」你快進了嗎?這才過去了一天而已。

  佩羅娜紅著臉,眼睛亮晶晶的看他,「我們在一起吧!」

  鷹眼的眼神慢慢轉為明亮而溫存,目光犀利又深情。

  「好。」

  既然她依然堅持,那麼他不會客氣。

  如果有那麼一絲可能的話,結局也許會是好的……


第46章 再遇莫利亞

  佩羅娜心裡喜滋滋的。

  她是那麼可愛,勇敢,聰明,想要什麼東西總是立即撲過去抓住,因此終於得到了滿意的結果。

  她從小就很憧憬結婚,戴著王冠穿漂亮的白紗裙,就像童話裡那樣,公主和王子在大家的祝福下從此過上了……

  等等,

  她把自己和鷹眼之間的對話一復盤,發現自己忘說了一個重要的詞!

  結婚!

  她說的「在一起」是結婚的意思!

  不是隨隨便便在一起的那種!

  佩羅娜張嘴就想說這件事,話幾乎已到了嘴邊,但她控制住了自己的聲音————看到鷹眼的臉,一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她突然難為情了。

  話說,結婚這麼重要的事,總不能讓她先開口吧?!都已經先表白了,再主動求婚?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鷹眼發現她糾結無比瞄他的視線,了然的開口:「你是有什麼要求?」

  佩羅娜眼睛一亮,立馬點頭:「當然有!」

  鷹眼撥開佩羅娜的劉海,看著她的眼睛,輕聲問:「是什麼?告訴我。」

  沒辦法,那就再給他一點暗示吧。

  「既然你都答應在一起……」佩羅娜睫毛撲簌,眼神亂飛,「那我要這個。」

  她伸出一根中指,然後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攏成圓圈,往那根手指上套了一下。

  「……咳,過段時間吧。」鷹眼沒想到會是這個,尷尬的移開視線。

  「過段時間?過多久!?我現在就想要!下個島就要!!」佩羅娜像只粉色的小鴿子那樣撲向了鷹眼,第一次啄了他。

  「不行。」鷹眼臉皮浮現一絲紅色,有點舉足無措的退後一步,既不知道事情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又想不通粉頭發為何對這事執著個沒完。他眼下已經不能威脅把她扔下海了,在如此局促的小船上你追我趕又顯然不合適……

  佩羅娜生氣了。

  「鷹眼!你什麼意思啊?你是不是想反悔?你還有沒有良心啊?我都這麼體貼這麼主動了,你居然不趕緊應承下來?你是不是海賊啊!?你是不是男人啊!?」

  「………我沒想反悔,等你傷好的。」

  「這和傷好不好有什麼關系?」佩羅娜急了,「我手又沒受傷!」

  鷹眼終於發現了有什麼不對,愕然道:「什麼?」

  「戒指啊!」佩羅娜漲紅了臉,豁出去一般大聲道,「非要我說的這麼明白嗎?!」

  「……………………」鷹眼這輩子從來沒這麼丟臉過。

  他略顯狼狽的微偏過頭,不敢直視佩羅娜純潔又氣憤的眼神,「抱歉,下個島就去買。」

  常言:「銀者見銀,智者見智。」

  他為什麼不長記性?

  但願粉頭發永遠不知道真相。

  ↓

  然而下一個島並不是計劃內的購物島,而是荒島————因為一場即將到來的暴風雨,鷹眼打算暫且登陸。

  新世界的天氣和海流比前半段的樂園更加惡劣,如果硬闖過去的話,少不了會被澆成個落湯雞,粉頭發傷勢未愈,還會有感染的風險。

  上岸後,先就地取材,做了一道椰子雞。

  不加水,只用新鮮的椰子汁煮出香甜的雞肉,再加上金桔、沙姜、醬汁放在一起調味,剛出鍋的雞肉蘸滿調料汁,佩羅娜吃得不歇嘴。

  「我已經好久好久好久沒吃到像樣的午餐了啊!」末了,她心滿意足的感慨一句,抱著半個椰子挖果肉當飯後甜點。

  「你說的好久還不到半個月。」鷹眼道。

  佩羅娜瞪了他一眼。

  也許是關系發生了轉變,鷹眼覺得這一眼看起來風情萬種。

  他突然靠近佩羅娜,溫熱的鼻息輕輕拂動她腮邊幾縷細小的頭發,一個不怎麼深入的吻就讓佩羅娜臉色通紅。

  鷹眼笑了下,拍拍她:「玩去吧。」然後准備把鍋碗刷了。

  正洗刷到一半,就見佩羅娜飛過來拉他,「鷹眼,那邊的淺海有好大一只海獸!那家伙搞不好也是個[人間失格],我居然消極不了它!你來!」

  海獸的嘴巴正撕扯著一條商船的船尾,水手們揮刺著魚叉,朝它的眼睛開槍,卻因為劇烈晃動的船身失去了准頭,還有的水手直接驚呼著掉進大海裡。

  一道血線飆出,海獸被一分為二。

  鷹眼淡定的把小刀收回刀鞘……並沒有。

  鷹眼看了下手裡的小刀,還有手裡的洗潔精泡沫,繼續握著不是,戴回去又不是,問佩羅娜想吃海獸肉做的魚滑嗎?不想,鷹眼就拿著小刀回去了。

  過了十多分鐘,商船被水手們「嘿呦嘿呦」用纜繩拖上岸,而船的主人,也就是船長,過來向鷹眼表示感謝。

  ————他不傻,和海獸的激烈搏鬥中,一道白色的劍斬飛來,那只巨大的怪物突然被砍斷身體,當然是有人暗中出手相助。

  也許對方把它當做順手為之、與人方便的事,完全不在乎別人感恩與否————但是該有的道謝還是要有,如果能因此多交個朋友的話……

  船老大在看到鷹眼的那一瞬間,呆住了。

  ————被剝奪王下七武海稱號的大海賊,第一劍豪鷹眼米霍克,正降尊紆貴的坐在一根被砍倒的圓木上。

  他身邊的粉發少女也不知道是什麼來路,穿著黑白相間的半裙,正抓著一只巨大的寄居蟹給他看。

  「那是椰子蟹,仔細你的手。」鷹眼說。

  椰子蟹善於攀爬筆直的椰子樹,能用強壯的雙螯剝開堅硬的椰子殼,以吃其中的椰子果肉而得名。

  「你說它從小吃椰子長大,蟹肉會不會是甜的?」粉發少女顯然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我沒芥末。」

  「哦,小螃蟹回家吧。」少女把它扔出了十米開外,換成投擲實心球絕對是滿分。

  ————現在大海上多是粗獷豪爽又不拘小節的海賊,倒是很少能看到鷹眼這樣的人了。

  船長真誠的向鷹眼表示了感謝,預料之中,連一個眼神都沒得到,擺明了嫌他多事又自作多情的態度。

  而這批貨物的老板,一個胖乎乎的商人和他的母親此時也下了船。衣著考究的老婦人在剛才的動蕩中頭發凌亂,被她的兒子攙扶著走在沙灘上,走兩步,回眺大海,大海風平浪靜,她緊緊握住脖子上的十字架項鏈墜,劫後余生又喜極而泣:「真是上帝保佑,多謝上帝,災難結束了。」

  佩羅娜耳尖的聽到了,立馬叫:「關上帝什麼事?鷹眼幫的忙,應該感謝鷹眼才對。」

  大劍豪不在乎對方感激與否,但佩羅娜可是很在乎。

  老婦人嚇了一跳,看了一眼船老大,船老大對她緊張點頭,她又看向佩羅娜身上的十字裝飾,接著發現了鷹眼脖子上的十字架,她臉上慢慢露出和藹的笑容,溫和的道:

  「那也是上帝指示他這麼做的啊。」

  佩羅娜更不高興了,生氣的叫:「明明是我讓他這麼做的!」

  還沒跟對方爭出個子醜寅卯,鷹眼就開始大笑,莫名其妙的愉快,佩羅娜想不通她這話的笑點在哪裡,有點惱羞的打了他一下,「笑什麼啊笑?」

  等到他們趁著修補船只,准備架鍋煮湯吃口熱乎飯時,佩羅娜就興衝衝地拽著鷹眼,說是對方要請他們入座以示感謝。

  鷹眼沒想到她連這點便宜也要占,無奈道:「你剛剛吃飽沒錯吧?」

  佩羅娜點頭,抓著他的胳膊使勁往那邊拖,隱隱興奮道:「總之你過來就是了。」

  食物煮好後,那群人開始例行的餐前祈禱。

  一般都是「感謝上帝讓我們吃飽,永遠信奉您,明天也要做個感恩誠實的人,」之類的話。

  輪到佩羅娜時,她看了一眼面前的盤子,大聲道,

  「甜甜圈,

  我的□□,

  熱可可,

  我的欲念之火,

  庫瑪西,

  我的罪惡,我的靈魂。」

  然後,大仇得報一般,「呵啰呵啰呵啰」笑起來,在眾人懵逼的「我們中間出現一個異教|徒」的眼神裡,拽著鷹眼大搖大擺的走了。

  …………

  「洛麗塔?」

  「昂。」

  三天後。

  鷹眼按照佩羅娜拿出來的生命卡,把她送到了距離莫利亞的船大約一海裡的地方。

  至於為什麼不送到目的地,那是因為鷹眼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莫利亞。

  說實話,鷹眼還是很嫌棄他。

  但之前他還能毫不在乎的道:「我並沒有欠過莫利亞的人情,」

  現在可不一樣了,人情欠大了。

  先不提船長和部下的追隨關系,據佩羅娜所說,她很小的時候就被莫利亞撿到撫養了。

  別說養了二十年的女兒了,就算養了兩年的豬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讓人牽走吧?

  紅發說的那句「一邊痛哭一邊拔刀追砍她的情郎」已經非常形像的預示了他會遭到怎樣的對待。雖說就算面對十個莫利亞,每個莫利亞再吃一千個影子他也無所謂,然現實不是童話,不會像【打倒惡龍娶回公主】那麼簡單。

  至於做點什麼把人情還了……擅自插手別人的復仇顯然是一種侮辱的行為。而投其所好的話,出於對於個人身份和榮譽的注重,送去幾具屍體的事他又干不出來……

  面對如今的狀況,毫無經驗的鷹眼一下子適應不良,並且為此頗為頭痛。

  當初撿到粉頭發的為什麼不是他呢?

  佩羅娜開開心心的飛回到了莫利亞那裡。

  莫利亞見到她,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這對主僕兩年未見,而前幾天剛一見面卻處於兵荒馬亂的狀態中,都未能好好坐下來說幾句話。

  「佩羅娜,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我決定和草帽小子合作,聽說他聯手了幾位超新星,從和之國趕走了凱多,那麼,也一定能讓我替阿布薩羅姆報仇!」

  「好的,莫利亞大人,」佩羅娜想都不想的應聲。

  只要是莫利亞的命令,她都毫無異議,只是接下來她又隨口道,「人家也有事情要告訴您,等打敗黑胡子後,我就要結婚嫁人了,您一定要來觀禮啊。」

  「!!!!!!!!!!」

  莫利亞如被五雷轟頂一般,焦了。

  焦了能有五分鐘,莫利亞終於找到了舌頭,而和草帽小子聯手的事已經徹底拋到了九霄雲外。

  「結婚?!」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聲音像響雷一樣從佩羅娜頭頂飄過:「怎麼回事?你是已經有人選了嗎?怎麼突然就竄出來這麼個男的啊?是那兩年遇到的嗎?可惡,趁著我不在,居然拐走我可愛的部下!不能饒恕!」

  他越說越生氣,用袖子抹了把眼淚,抓著她的胳膊惡聲惡氣的問,「 那個混蛋是哪裡人?長啥樣?什麼的干活?對你好嗎?他願意為你囤幾罐可可粉?吃蛋糕時最上面的櫻桃給你嗎? 」

  莫利亞龐大的身軀團團轉,咬牙切齒,「不行,你把他給我叫過來,我一定要把他做成僵屍!至少變成僵屍才能保證他永遠不會變心!」

  佩羅娜被莫利亞的問題連珠炮轟炸,被問得暈頭脹腦,等終於得了一絲空隙,她趕緊說:「其實這人您認識的,是鷹眼米霍克。」

  莫利亞的大聲逼逼戛然而止。


第47章 他們走向城堡

  不到一個月,黑胡子海賊團被以草帽海賊團為首的海賊聯盟擊潰。

  草帽團的賞金已經漲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數字,各大報團對草帽路飛的未來下了預測————

  未來的海賊王!

  【我叫蒙奇d路飛,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

  再也沒人敢對草帽小子這句話嗤之以鼻了。

  佩羅娜的賞金也從0一下子變為一億貝利之多,和莫利亞一同回到了【thriller bark】。

  莫利亞並沒有把阿布薩羅姆的屍體做成僵屍,而是好好的安葬了他。

  「抱歉,伙計,我不是一個好船長。」莫利亞對著墓碑道。

  一大滴淚水從他眼角滾落,莫利亞繼續低落的說:「……我什麼都沒能做,平白浪費了大家許多光陰,給大家的東西也不夠好。阿布薩羅姆的獅子頭其實並不帥氣,可他總是說看起來很威風,但事實是直到他被殺死,也沒有女人喜歡他……還有,辛朵莉喜歡扔盤子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霍古巴克,你明明是個受人尊敬的天才醫生,如今連名聲都沒了。」

  霍古巴克搖搖頭,聲音和以往一樣尖聲尖氣,語氣卻充滿感情,道:「我這十年過的非常滿足,主人,哪怕她扔盤子砸我也很開心,十年前我一直想不開,但現在我知道了這只是我的妄想,其實辛朵莉被淨化後,她標志性的笑容反倒在我心裡更加深刻了,我這輩子,沒有遺憾了。」

  莫利亞又去看佩羅娜,眼前的少女似乎和二十年前的小女孩面容漸漸重疊。

  他的表情仿佛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佩羅娜,說老實話,那頭白熊的影子早就消散了,我並沒有救活你的庫瑪艾,可當時又怕你一直哭,給你的庫瑪彼用的是別人的影子,而到了庫瑪西,干脆連身體都是棉花………」

  佩羅娜抿著唇笑了起來:「莫利亞大人,我早就知道了呀。」

  ……

  僵屍們正在盡職盡責的打掃城堡,把毀壞的東西能修的修好,不能修的拖出去劈了當柴燒,干枯的庭院也重新種起了鮮花,估計要不了多久,很快就能住人了。

  收拾的期間,還發生一個小插曲。

  「米霍西!!」佩羅娜的聲音高叫,還帶了點驚慌,「我的米霍西怎麼不見了!?我明明把它藏在床底下了!」

  佩羅娜倏然飛到走廊,左右環顧,對著正在拖地的僵屍們盤問,「你們,看見我的米霍西沒有?!」

  僵屍們恭謹地把頭搖起來,紛紛說沒看見,於是佩羅娜又飄到屋頂,焦急的道,「可惡,是誰把米霍西偷走了?!」

  由於佩羅娜一直在耳邊念叨,而且馬上有哭天抹淚的架勢,莫利亞趕緊讓僵屍們停下手中的活兒,先去找那個他們見都沒見過的「米霍西」。

  經過一系列翻箱倒櫃掘地三尺,把城堡翻得比之前還要亂上一倍,終於,僵屍們在一樓的某個小倉庫桌下發現了米霍西。

  偷走它的是一只黑貓,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看樣子是要拿抱枕玩偶來做窩。

  「這只貓懷孕了呀,」霍古巴克觀察了兩秒,然後下了結論道。

  貓咪很瘦,幾乎是瘦骨嶙峋,但是腹部卻明顯的隆起,佩羅娜把米霍西搶到手裡時,它膽怯又祈求般的喵喵叫,後退兩步,可憐巴巴的仰頭看著他們。

  「八成是從別的船上偷偷跑下來的,」莫利亞說。

  一些海船上的確會養貓來捉老鼠,因為海船大多都是用木頭做的,老鼠經常啃食艙體和繩索會給船只帶來極大的安全隱患,再加上糧食寶貴不能被老鼠浪費,所以水手們都會在船上養一只貓。

  佩羅娜把米霍西好好檢查了一遍,發現它被抓了三個小破口,漏了點棉花後,馬上氣呼呼的瞪向始作俑者。

  「居然把我的米霍西弄成這樣!」她說到一半,發現貓竟然流淚了,愣了下,又別別扭扭的哼,「哭也沒用,米霍西是不可能給你的,頂多不追究你責任了,你說你一只貓碰什麼愛情,這下愛大了,傷心了吧?」

  霍古巴克蹲下來,用醫生的專業手法扒拉一下貓咪的眼眶,「什麼愛大了,它這是結膜炎,而且還有不少別的疾病,你看它那麼瘦,估計小貓還沒生下來它的命就到頭了。」

  莫利亞問佩羅娜:「要不要把它做成僵屍給你?你的[不可思議庭院]現在一只動物僵屍都沒有…… 」

  如果是以前,佩羅娜一定會說「好啊好啊」。

  但這次,她頗為遺憾的擺擺手:「唉,謝謝莫利亞大人,不過鷹眼肯定不會喜歡————他連那麼可愛的幽靈都討厭,所有超自然的東西他都退避三舍。霍古巴克,它真的快死掉了嗎?那也太可憐了呀。」

  「嘿,我可是天才的霍古巴克醫生!如果我想的話,治好它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莫利亞看著佩羅娜,一度欲言又止。

  他其實內心早對鷹眼這種鑽空子的行為非常不滿,哪怕過去了一個月,這種怨念也沒有消散。

  現在佩羅娜提了一嘴,莫利亞忍不住又想起這茬來。

  以前曾有傳聞說鷹眼出身某個迂腐刻板的大家族,性格孤僻古怪,一看就是那種傳統又控制欲很強的男人,結婚後絕對會把老婆關在家裡,什麼聯誼、聚餐、宴會、派對通通禁止……

  而佩羅娜只是個沒什麼見識的小姑娘,肯定是被鷹眼騙了,眼下正處於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心理階段。要是嫁給普通人還好,以後嫌棄對方了,給他戴個綠帽子,量對方也不敢說什麼。就算打起來也不會吃虧,一個電話過來,僵屍大軍的鐵蹄馬上轟隆隆的踏過去————但要是綠了鷹眼,那八成會有性命之憂…………而且這麼執著的追求劍道這點也很恐怖,那個男人視劍道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萬一哪天遇到瓶頸期,抽風了,殺妻證道可怎麼辦…………

  在莫利亞眼裡,拐走他部下的鷹眼再也不是他印像中清冷的立於劍道之巔、極為高遠又至死不渝的理想主義者了。現在的鷹眼,是貪婪的禿鷲,是凶惡的鬣狗,是徒有其表花裡胡哨的毒蘑菇,是潮濕城堡長出的霉菌裡最頑固的品種,是禿毛的猴子,是下流的海豚,是棲身在底泥裡、陰險的吞掉大量魚苗的清道夫魚…………而問題是,他還打不過鷹眼,這就更特麼憋屈了。

  「你真的要和鷹眼在一起呀?」莫利亞的語氣憂心忡忡。

  佩羅娜眨眨眼睛,飛過去抱住他的胳膊,像小時候一樣撒嬌:「放心吧,莫利亞大人,他對我很好,而且很可愛。」

  莫利亞:「可,可愛?」他為了騙你感情對你好我信,就像魚沒咬鉤就要繼續撒餌一樣。但是……可愛?

  他再次回想了一下這位僅見過兩次面、頂著【第一劍豪】標簽的前同僚———一身生人勿近的氣質,冰冷的鷹目,背著冰冷的黑刀,表情永遠保持在一個不高興的樣子。

  …………你確定你說的是鷹眼米霍克?

  佩羅娜使勁點頭,認識越久,她就覺得高高在上的第一劍豪就越像個活人,她開始扳著手指細數他的優點:

  「您知道嗎?他蛋餅煎的很圓,會跟我一起喝熱可可,偷偷擴建了小船,還買了帶干洗功能的洗衣機…… 」

  莫利亞:「……」他不知道,而且他好幻滅!

  又過了一周,佩羅娜回到庫拉伊咖那島。

  由於海軍全部的兵力都放在與革|命軍對戰和追捕草帽小子上,當初鷹眼一走他們就撤了,自然不會蹲守這麼個小島等鷹眼回來。何況,島上還有會運用霸氣的恐怖的狒狒。

  佩羅娜飛停在空中,張開雙手,一臉興奮地往下看。

  不知道為什麼,島上的景色,還有不遠處的城堡,似乎看上去更美了。

  「呵啰呵啰呵啰,這個島是我的了!城堡是我的,種植園是我的,狒狒是我的,鷹眼也是我的!」

  島上回蕩著少女的笑聲和高呼。

  她一路歡呼雀躍,和白幽靈們一起飛快的俯衝到城堡門前,行李箱什麼的往旁邊一丟,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赭紅色大門,頭顱高高揚起,「我是女帝佩羅娜!我來,我見,我征服————」

  鷹眼把門推開,看著佩羅娜正小人得志般的擺出他的前同僚的慣用姿勢。

  她立馬低頭,瞄瞄他,臉有點紅。

  鷹眼笑了一下:「這麼高興?」

  她耳朵也紅了,嘟囔了一句,才小聲哼道:「才沒有,快幫人家把東西拿進去,拎了一路,累死了!」

  ↓

  那只黑貓也被她帶了過來,它現在比以前胖了一些了,兩腮也圓了。

  佩羅娜把「波姬」的名字給了它,雖然不是想像中的波斯貓,但生活就是因為種種意外才變得精彩美好的啊。

  比如,沒有暴君熊當初的那一巴掌,她永遠不知道未來竟可以這麼展開。

  【我帶你來見見真人,說不定你的未來也會變好呢】————她這麼說,也不管貓能不能聽懂。

  鷹眼在庫拉伊咖那島巨大的木十字架前為佩羅娜戴上戒指。

  這是源自於古老國度的習俗,騎士右手拄劍,右膝單腿跪地,左手按在左膝蓋上,然後向女士表達勝利和愛意。

  佩羅娜抿著嘴唇,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又抓住他的手腕,臉紅紅的道:「鷹眼,你說,你為什麼喜歡我?」

  「不知道啊。」鷹眼反握住她的手,眼神裡帶著溫暖,表情卻沒有表現太多。

  「這算什麼?你這個不可愛的家伙,給我好好的重新回答拉!」

  「因為你可愛。」

  「………真的?」佩羅娜有點狐疑。

  「嗯。」鷹眼的唇角不住上揚。

  他在追求劍道之外所擁有的屬於個人的感情屈指可數,遇到她,就覺得她很可愛,也許這只是他的錯覺,但這個錯覺持續到今天,也就變成真的了。

  有你真鬧,有你真好。

  此時正值晚秋初冬,雲霧天很短,轉眼紅日西沉,兩個人手拉著手,踩著幽靜又堆滿落葉的小路,走向城堡,走向他們的未來。

  【小劇場之婚禮是給外人看的啦】

  莫利亞換上了牧師服,接過了僵屍遞過來的話筒。

  「在偉大航路以及今天來到這裡的眾位見證人面前,即將締結一場婚約,若有任何阻礙他們結合的事實,請馬上提出來。」

  場上的賓客幾乎都來自新世界,很多是在討伐黑胡子的途中認識的海賊,其余的人,也多多少少跟今日的兩位主角沾親帶故。

  一個生面孔剛動了一下,立馬僵住,他苦著臉,緩慢回頭:「椅子上有釘子,格裡芬拿走謝謝。」

  莫利亞看向鷹眼:「你是否願意讓她成為你的妻子,無論健康還是疾病,富裕還是貧窮,順境還是逆境,快樂還是憂愁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

  鷹眼:「我願意。」

  莫利亞清了清嗓子:「那如果是你殘疾了,貧窮了,倒霉了,抑郁了,你願意放她一條生路嗎? 」

  鷹眼:「……………………」

  莫利亞再戰成名!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別走,還會有日常番外!


第48章 番外一 鷹眼和消極幽

  (省略1800字,Let's meet at the same place.)

  往後的日子似乎沒什麼變化,練劍,做飯,叫佩羅娜起床,吃飯,讀書,看電視,出海。

  偶爾起了興致,還會來一場「成|年人」的運動。

  【求同存異】這個詞是萬能的,用來形容「這個」也很貼切。

  「同」是「要溫柔」————這是佩羅娜一開始就提出的要求。

  而鷹眼也不喜歡粗暴。

  至於「異」:

  「差不多該滿足了吧?本小姐累了啊……」

  「這才剛開始吧。」

  咳,總之,問題不大。

  直到某一天……

  鷹眼正保持一個頻率緩慢耕耘。

  佩羅娜盯著天花板,現在他在她的身體裡誒……

  這個時候用一下消極幽靈會怎麼樣?他注意力都放在了「上|床」這件事上,估計躲不開身。

  思及這裡,她鬼使神差的雙腿雙手一起纏上他結實的勁腰,以防萬一。

  黑暗中,鷹眼辛苦的隱忍著,不能太用力,不能太激烈,畢竟對於身下的女孩來說,再溫柔也是一種粗暴的運動。

  他壓抑著力道,寬闊精悍的後背出現一層細碎的汗珠,保持著雙方都能頭腦清醒著享受的頻率。

  然後他聽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帶著捉弄人的笑意響起:「消極幽靈!」

  正在俯臥撐的鷹眼,瞬間跪了。

  「我只想成為佩羅娜小姐的狗……」

  「呵啰呵啰……」佩羅娜剛笑起來,就感覺一股暖流湧進。

  ————鷹眼在巨大的消極打擊下,繳械投降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詭異的沉寂了。

  什麼特大超級消極幽靈神|風原子|彈,都沒有實打實的『阝日萎』、『秒身寸』來的幻滅。

  鷹眼的表情很剛硬。

  他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翻身,冷著臉縮進被窩。

  佩羅娜:「……」

  …………

  往後一個月由佩羅娜負責洗衣做飯兼打掃衛生,等鷹眼坐到餐桌前,她還得殷勤的給他擺餐具,討好地把紅酒倒上,報紙遞上。

  這一天佩羅娜去菜地裡刨了兩個土豆,洗淨切片————雖然比不上鷹眼那麼快的刀法,但是好歹跟兩位劍豪混了兩年,慢慢切還是可以的。

  又把培根火腿切成同樣厚度的薄片,加黑胡椒,鹽,橄欖油拌勻,夾入每片土豆裡。

  放烤箱裡計時十五分鐘就可以了。

  然後是焗飯和牛肉紅燴湯。

  然而刀法太慢導致了她不得不花很長時間切東西,也就是說,她幾乎是剛洗好早餐的餐具,就要忙著准備午餐,吃完午餐,洗完碗碟,馬上就要做晚餐。

  不知道諸位有沒有看過那種書————十全十美的女主角半小時准備了一大桌子菜什麼的,那都是假的!假的!光是四季豆就得燒二十分鐘,而且牛肉沒有四十分鐘根本燉不熟!

  一天的時間就在廚房裡消磨過去了。

  到了晚上,她把圍裙摘下來,怨念的走到客廳,准備坐下來看會兒小說。

  坐在桌子前看書的鷹眼悠閑的說:「郵差鳥今天來了,有你的東西,我幫你放在那裡了。」

  佩羅娜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一個好大的箱子。

  「是莫利亞大人郵過來的!」她驚喜的叫起來,「莫利亞大人果然最疼我了!讓我猜猜,肯定有好吃的甜點和玩偶!」

  一邊拿文具刀拆膠帶一邊小聲的意有所指:「莫利亞大人可比某個小氣巴拉的男人寬容多了。」

  鷹眼不為所動。

  打開箱子,佩羅娜愣了一下,確實有一個玩偶,而且還是她親手做的。

  「米霍西?!」

  她照著鷹眼的模樣做的、等人高的玩偶。

  把它抱在懷裡,佩羅娜又翻出來一封信。

  信的意思是這樣的:

  當初你要我幫忙找個劍術好的影子,我找了,就等給你個驚喜。但是你現在和米霍克在一起,被他看到有個和自己很像的布偶活蹦亂跳還會耍大刀,不太好。所以我把影子抽出去了,布偶放我那兒也沒用,給你郵過來,祝你幸福。

  佩羅娜紅著眼圈抱緊玩偶,回過頭,正好跟鷹眼的視線對上。

  「你看,這是我做的。」

  「嗯,」 莫利亞沒那麼惡趣味,也沒那麼大膽子。

  「是當初我離開這兒,去找莫利亞大人的路上把它縫出來的,我都想好了,要讓船長給它塞個影子,以後天天服侍我。」

  「 ……我猜到了。」

  「我那時想著,新世界離這裡那麼遠,估計只能隔個三五年偶爾來找找你。平時想念你了,看著替代品也會很安慰。」她抱著玩偶飛過來,抽噎,「結果剛到新世界,報紙上就寫七武海制度取消,你離開那個島了————我心裡難過死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那時我就知道了我喜歡你……」

  鷹眼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輕聲說:「我也喜歡你。」

  空氣溫馨的沉默了半分鐘,她抬起頭,真誠又真摯的看著鷹眼,小聲問:「那我能不能免除消極幽靈的懲罰?」

  「不能。」

  「……喂!你才剛剛說完喜歡我呀!!!」佩羅娜臉頰氣呼呼的鼓起。

  「我的確喜愛你,如果不是這樣,那你就遠不止一個月家務這麼簡單了,」停頓了一秒,鷹眼嘴角不易察覺的上彎,「我會直接剁了你的爪子。」

  佩羅娜不干了:「……什麼?真是個冷酷又小氣的男人!為了這麼點小事至於麼?而且你以前明明說過家務你包了的,混蛋,說話不算話!」

  「我確實說過。所以別的地方也就算了,在床|上用這招,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尷尬嗎?而且你這個行為很容易給我留下心理障礙。」

  佩羅娜即將脫口而出的爆笑在鷹眼的眼神裡生生悶了回去。

  「……那個,對不起啦。」


第49章 番外二佩羅娜和試練之

  鷹眼要出門半個月,采買東西。

  「一路順風∼」佩羅娜趴在沙發上,頭也不抬的揮揮手。

  她現在已經不會嚷嚷著要跟著他去這兒去那兒了,航海對她來說早就不再充滿吸引力————熱辣的日頭,寒冷的夜晚,還有說來就來的暴雨,為期兩周的海上奔波顯然是個苦差事。

  半個月後,鷹眼回來。

  他回來的時候凌晨三點,城堡裡靜悄悄的,他沒有開燈,無聲的擰動把手,門開了,直接走了進去。

  床上的人睡的正香,窗外的月光投進來,小臉睡的紅撲撲的,腿之間還夾著枕頭。

  安詳又恬靜,一接近就心甘情願的柔軟。

  看著就讓人忍不住勾起嘴角。

  鷹眼把帽子和外衣掛好,將黑刀取下來立在牆邊。與此同時,他的視線一直若有若無的停留。

  ————已經進來有幾秒了,對方還在睡。

  這是什麼警戒心?

  鷹眼走到床前,看了她一會,然後讓周身散發出殺氣。

  這種惡意足夠讓人覺得身處危險而被動清醒了。

  床上的佩羅娜果然動了,她打了個寒顫,閉著眼睛一只手在床上劃拉著什麼,然後摸到了被子停住,往身上用力一拉,蒙住了頭。

  「…………」

  鷹眼收了冷(sha)氣,又在那裡站了一會兒,微嘆口氣,然後俯身在她的劉海上輕輕一吻。

  拿出睡衣,輕巧的關上衣櫃門,換上,掀開被子的一角,動作很輕的躺下。

  四個小時後,鷹眼起來做早餐。

  佩羅娜往常起床之前總要留戀一會兒被窩,伸上幾個懶腰,今天被烤培根和煎蛋的香氣吸引,她揉揉眼睛爬了起來,腳下自動往廚房走去,然後看見鷹眼在忙碌。

  「你回來啦!!」她驚喜道。

  男人「嗯」了一聲表示應答,把一杯溫水遞過去,佩羅娜雙手接過,開心的直接在原地把它喝掉。

  鷹眼看了她一眼。

  「佩羅娜,我走的這段時間你出門了嗎?」

  「嗯?沒有啊,問這個干嘛?」

  「炊具除了水壺和電飯鍋別的都沒動過位置,油鹽一點沒減少,請問你這兩周是怎麼度過的?你背著我藏了速食類副食?還是零食?」

  「…………」佩羅娜突然心虛,目光也開始閃爍。

  但她還是撐著氣勢,輸人不輸陣一般叫:「不是吧米霍克?!你要上天啊?你怎麼不改行當偵探啊?我吃的方便面爆米花和薯片大禮包,這不顯而易見的嗎……反正,我這半個月過得非常開心,時間簡直一晃而過∼∼」

  「你不是會做飯麼?那種垃圾食品沒有營養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佩羅娜抱著胳膊扭頭:「哼,貓糧還營養均衡優質配方呢,波姬不是照樣喜歡吃鹽超標加防腐劑的魚罐頭?我喜歡零食,你管不著。」

  「我管得著,你的健康就是我的幸福。」

  「……………」佩羅娜驚了,然後捂嘴,「沒想到你還會說這種話,不行了我好想笑,呵啰呵啰呵啰……」

  「我也沒想到,你居然能連著吃了兩周的垃圾食品。在世界上所有過日子的動物中,就沒有比你更荒唐的了。」鷹眼的表情卻是很不高興,「從今天開始,你給我戒三個月的零食,往後也只有周末能吃,而且限量。」

  「啊?憑什麼?!我不要我不要就是不要!」佩羅娜聞言拼命搖頭,誓死捍衛自己的權利,「人生本來就是要享受生活才對!與其到時候後悔想吃的東西沒吃到,想揍的人沒揍成,還不如現在抓緊機會,說不定明天天上就掉下個花盆把我砸死了呢!」

  花盆砸死是不可能的,見聞色又不是擺設。

  「是嗎?」鷹眼不聽她的詭辯,隨手指了下窗外,「田裡有幾只狒狒?」

  狒狒們已經跟著鷹眼學會了自給自足,現在它們每天都會輪班來到古戰場改造的耕地裡除草捉蟲。

  佩羅娜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窗外,眯了眯眼睛,有幾個模糊的小黑點正呆在田裡移動。

  她以為鷹眼是在考校她的霸氣,放出見聞色。

  「六只!」幾秒鐘後,佩羅娜肯定又得意的說,「怎麼樣?沒退步吧?」然後眼巴巴的盼著能得到誇獎。

  「確實是六只,」鷹眼點頭,「但是這個距離不需要霸氣。」

  佩羅娜心裡咯噔一下。

  鷹眼冷酷地對她下了審判:「你近視了,電視和手工也停三個月。」

  「不!!!!!!」

  佩羅娜好生鬧騰了一頓,就差原地打滾了,但無情的鷹眼依舊無動於衷,沒有被喚起一絲憐愛之心。

  她生氣的撅著嘴,抱著胳膊把頭一扭:「哼,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阻止我,你就是把零食和布料鎖起來我也能拿到!我連蜂巢島地牢的鑰匙都能偷到手,我的幽靈無所不能,哼!」

  鷹眼靜靜地聽完佩羅娜的「宣戰」,說:「我問你,這些要求是為你好還是為我好?」

  「……是有一半為了我,可有一半也是為了你自己啊!電視上說了———他好我也好,某某腎寶……呸,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佩羅娜嘴強道。

  鷹眼盯著她,點點頭,走了。

  鷹眼隨便挑了個房間,把窗戶封死,又雇人用灰鐵做了一扇兩噸重的門,加急價,第二天早上就送到了,然後換上。

  接著,當著佩羅娜的面,把她的各種鉤針毛線布料和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零食,加上電話蟲的遙控器和光碟,一起扔進去。

  最後,把門關上。

  沒有門鎖,也沒有鑰匙。

  因為不需要。

  ————憑佩羅娜的力氣,累死她也推不開。

  即,所謂的【試練之門】。

  佩羅娜被這個操作看的目瞪口呆。

  傻眼之余,又深深地感受到了來自鷹眼的鄙視。

  不服輸的她決定這就鍛煉力氣,她找到索隆當初用的啞鈴和鐵環,頭頂燒著憤怒的小火苗,開始奮發圖強。

  不就是兩噸嗎!?臭鷹眼你給我等著!

  而當天晚上,由於佩羅娜平時缺乏鍛煉,一下子負荷過度,所以————

  肌肉拉傷了。

  鷹眼滿頭黑線的看著委屈抽噎的佩羅娜,徹底無語了。沉默地轉身,去冰箱取冰塊,給她局部冰敷後又塗抹了活血化瘀的藥酒。這會兒晚餐時間到了,鷹眼還得給目前舉不起來飯碗、彎胳膊都費勁的佩羅娜一勺一勺喂吃的。

  喂兩口,從紙抽拿一張紙巾出來,幫她擦眼淚。

  「嗚嗚嗚……我真的太不幸太悲慘了嗚嗚嗚,遇人不淑……」

  「……」

  作者有話要說:

  三天河東,三天河西,互相傷害的鷹佩


第50章 番外三撿到粉頭發的為

  一念之思,夜有所夢。

  鷹眼回到了他二十四歲的時候。

  此時,由於羅傑行刑前的一句話開創了大海賊時代,許多熱愛冒險的男子漢踏上了偉大航路。

  鷹眼出海則是為了尋找一把名刀。

  一把他的實力可以匹配得上的刀。

  一把認可他的信念、能夠與他一同立世的刀。

  他的one piece 同樣在航路上。

  此時的喬拉可爾.米霍克已經是西海有名的劍士,據說他十歲習劍,十年有成,至今未嘗敗績。

  而他對於個人身份和榮譽的注重,對於風度、禮節和外表舉止的講究,以及恪守公平,兼具信守諾言,為理想犧牲的品格,則讓他看起來相當扎眼。總之,和許許多多海賊……不大一樣。

  這是個豪傑輩出的時代,大家出門打架幾乎不靠果實,只拼誰的刀快拳頭硬,有實力並且樂於跟他較量的劍士有如此之多,這讓鷹眼心情很是愉快。只是大劍豪總是習慣性的抬手向後拔刀————然而摸了個空————之後才頗為無奈的把手搭在腰側的劍柄上。

  雖說這手感有些陌生,重量也不對,還被對手誤會著怒吼:「你在顧忌什麼?拿出真正的水平啊!!」

  但贏的依然是鷹眼。

  這就跟滿級號穿著新手白裝拿著系統贈送道具但依舊能虐打一切的道理一樣。

  鷹眼知道他的【夜】位於何處,原先的佩劍在一場決鬥中被砍出了缺口,估計再對上幾次實力相當的對手,刀就會直接斷掉,雖然心痛並視為自己的恥辱,但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

  「抱歉,但還是請你最後助我一臂之力。」鷹眼輕撫著刀刃的缺口默道。

  這次,鷹眼只用了相當小的代價就拿到了【夜】,此時的【夜】還不是黑刀,刀身呈厚重的鐵灰色,仿佛沉睡已久的遺跡,但當鷹眼握住它的時候,【夜】依舊歡喜的發出了震鳴————哪怕穿越了時空,刀也依舊認得自己的主人。

  至於紅發。

  「小哥你要吃點什麼?」

  「…………」鷹眼聞聲,驚愕抬頭,

  餐館裡,那頭熟悉的紅毛系著不熟悉的粉色領結,少年感的臉上青春飛揚,手裡還拿著菜單,一笑起來,牙齒白得閃閃發亮。

  看到他的第一眼,鷹眼臉都歪了。

  現在的紅發海賊團還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新人海賊團,連條像樣的船都沒有,兩個船員,算船長三個,不知道闖了什麼禍,正在給人刷盤子抵債。

  而未來的【四皇】紅發,因為外形良好、年少俊俏,深得女性顧客喜愛,所以充當門迎來招攬客人。

  【他就站在你面前,你看他幾分像從前?】

  正當鷹眼表情開裂,想著要不要干脆問問老板這家伙是欠了多少錢,替他賠了算了,一伙稍微有些名氣的海賊適時的闖了進來,不但要吃霸王餐,還要老板上繳一大筆『資助費』。

  正義感爆棚又年輕氣盛的紅發看不下去了,從雜物間撈出他的佩劍【格裡芬】,就要幫忙出頭。

  那伙海賊的首領看過來,對他面前的年輕人嗤之以鼻:「好啊,你輸了,就讓他們老老實實把錢拿出來。」

  紅發少年雙眼黑亮,無比耿直道,「我是個海賊,跟人家非親非故,我是輸是贏,別人的錢也依舊不屬於你,不過若是我輸了,你雖拿不到錢,但礙事的我可以從世界上消失,怎麼樣?公平吧?」

  對方琢磨了一會兒,然後破口大罵:「…………你有病啊?那跟你打一架對本大爺有什麼好處啊?」罵完作勢要砍人。

  紅團的大副則趁機提出「如果他的船長幫忙解決了這件事,之前的欠賬就一筆勾銷。」

  六神無主的店老板立馬同意了。

  十分鐘後,「英雄歸來」的紅發吃完了老板特意准備的【航海家套餐】,馬上沒心沒肺的嚷嚷著「終於可以出航拉!」

  末了,還撓撓頭左看右看,然後一副極度自信的模樣向鷹眼走過來:

  「yo,你看起來很強嘛,要不要上我的船,大家一起自由的冒險尋寶?」

  鷹眼:「…………」

  我這剛掌握了能讓你社會性死亡的黑料,能不能招攬成功,你心裡是真沒數唄?

  打發走了紅發,鷹眼回到故鄉西海,埋葬了他原先的佩劍。

  在路過一個國家時,他看到一只被人群圍毆的白熊,白熊凄涼的咆哮著,卻因為脖子上的鐵鏈被鎖在一棵大樹上,躲不開人們丟過來的石頭和魚叉。

  ————那頭白熊戴著他無比眼熟的帽子。

  「把那只吃人的白熊打死!」

  「據說它吃了82個人!打死它!」

  這裡剛剛經歷過一場政變,統治者被處刑,貴族也一夜之間被大換血。

  「不許碰庫瑪艾!庫瑪艾從沒吃過人!死開,消極幽靈!!」一個帶著哭腔的童聲喊道。

  白色的幽靈很小,穿過一個人的身體後,對方只是跪地消極了兩秒,就立馬站了起來,他又驚又怒道:

  「這個小女孩看來留不得了,她是女巫!妖怪!」

  「小怪物還戴著王冠呢!看吧,每顆寶石上都流淌著罪惡的鮮血!」

  「瞧她的眼神呀,那是小孩該有的眼神嗎?應該讓她剃了頭發去做苦役,嘗嘗被奴役的滋味!」

  一個壯婦一把薅住小女孩的頭發,「哢擦」一聲剪掉了她的馬尾辮,小女孩大哭,用隨身攜帶的粉紅洋傘當做武器,傘也被人輕松抓住,眼見庫瑪艾已經傷痕累累,而旁邊的一個男人正舉起鋤頭,小女孩直接咬上抓著她的手腕,然後趁機脫身,跑過去要救白熊。

  「不要!不要殺它!!」

  即將落在白熊腦袋上的鋤頭被一分為二,「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六歲的佩羅娜滿臉鼻涕眼淚的撲過來,緊緊抱住庫瑪艾,庫瑪艾也悲戚的把頭拱在她懷裡,佩羅娜抬起頭,對上鷹眼的目光。

  下一秒,

  「嗚哇哇哇哇∼老師!他們欺負我!」

  ————這個國家曾經流行力量與美學並存的宮廷劍,有錢的家庭常常會為孩子聘請劍術教師。

  圍成一圈的眾人看著這一幕,遲疑了,他們又不瞎,現在舉國正陷入痛打落水狗的狂歡中,眼前的男人反其道行之,僅用小刀就輕輕松松劈斷了鐵打的鋤頭,顯然是站在那個小姑娘那邊。

  鷹眼看著眼前從天而降的「弟子」,大概明白了莫利亞是怎麼撿走佩羅娜的。

  將捆住庫瑪艾的鐵索和粗壯的樹木一同劈斷,接著,鷹眼目光冷冽的一瞥,眾人這下反應過來,慌不迭的逃跑了,他們可沒有鐵和木頭結實,絕對經不起任何一下劈砍和斬擊。

  鷹眼走過去,把掉在地上的小王冠撿起來,戴在佩羅娜的頭上。

  「幽靈丫頭,走了。」

  當晚,

  佩羅娜對著鏡子,一個勁的摸著她被剪掉的馬尾————本來是雙馬尾來著,現在一長一短了。

  她扁扁嘴,大哭,「它們不對稱了,怎麼辦,好多人都笑話我!嗚嗚嗚嗚……」

  「你可以把它們梳成單馬尾。」鷹眼建議。

  「我不要,那樣好醜!我就要梳成兩個,嗚哇哇哇哇哇~」

  鷹眼淡定的出手,把另一邊的雙馬尾也給削短了。

  「………………」佩羅娜看著地上的粉色發絲,呆呆的摸了摸兩邊的頭發。

  現在,它們長度一樣……短了。

  「嗚哇哇哇哇哇哇!!!!!」佩羅娜爆哭,接下來氣得一整天都沒吃飯。

  之後,鷹眼買了好多兒童心理學和家庭教育書籍。

  雖說書都看完了,但鷹眼依舊搞不懂佩羅娜的許多迷惑行為。

  某天,他偶然遇到了紅發,紅發的船已然換成了雷德號,但本人卻還是那麼鬧騰,看到鷹眼,再次熱情邀請他入伙。

  這次的說法略有變動,大概的意思是:

  【帶著你的嫁妝,帶著你的妹妹,坐著那小船來∼】

  鷹眼果斷拒絕,如果上了紅發的船,估計不出一年他就得傻。

  「好吧,不同意也不打緊,不過,就算你不同意,也不妨礙你陪我開個宴會,喝一頓酒吧?」

  於是鷹眼和紅發開始喝酒聊天,聊著聊著,鷹眼突然想起紅發那令人膽寒的直覺和天生對人心的敏銳洞察力,於是跟他提了一嘴。

  「她……有點奇怪……」鷹眼沉吟一會兒,「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哪兒喝過酒,就算買了她想要的杯子,也依舊喜歡用瓶蓋喝水,而且表情和你喝到好酒的表情差不多。她還喜歡把量杯埋在米缸裡,不止是家裡,去賣米的鋪子時也這麼做。出海時,她總是踩在船舷上走來走去,一旦平衡不穩,不得不跳下來時,就會露出一副『她死掉了』的模樣……」

  「…………」紅發眨眨眼,試探道,「她是不是還喜歡在屋子裡野餐?」

  拉基路也湊過來:「出去的話,是不是還經常挖個坑,往裡面放沙子和樹葉拌來拌去?」

  「不喜歡踩地板和地磚拼接的縫隙,喜歡把自己卷在窗簾裡?」貝克曼插話,

  「而且非常熱衷於用床單和椅子搭帳篷?」耶穌布追問。

  鷹眼看著他們:「………………」

  如果把鷹眼的表情翻譯一下,那就是【麻煩把我家的監控拆了,謝謝。】

  鷹眼問:「你們怎麼知道?」

  「額,這個嘛,大家小時候都這樣吧?」紅發摸摸鼻子,然後看向貝克曼,笑:「不過我沒想到本也會做這種事呢,哈哈哈哈哈哈……」

  現場一片歡聲笑語。

  紅發笑夠了,然後去看貝克曼,「那個什麼,我記得有一個詞形容特別恰當來著,什麼來著?報紙上看到過的……」他說著,露出一副絞盡腦汁的表情。

  「人類命運共同體。」貝克曼道。

  「…………」

  再之後,鷹眼發現佩羅娜有挑食的壞習慣。

  「難道你希望以後長不高,個子只有一米六,看誰都要抬頭仰望嗎?」

  「呵啰呵啰呵啰呵啰,」佩羅娜笑起來————她小時候的笑聲就這樣,然後頂嘴,「吶,米霍克,我把胡蘿蔔和芹菜吃掉,以後就能俯視您了嗎?」

  本來,鷹眼剛撿到佩羅娜那會兒,佩羅娜左等右等,始終沒等到對方問她名字,只好別別扭扭的先詢問了他的名字,然後開口就是————「米霍克大人」

  這稱呼聽得鷹眼是三觀盡碎,糾正了幾次,佩羅娜才終於不用尊稱了,不過說話時還是會加上「您」,就算頂嘴也要表示她的敬意。

  再再之後,

  佩羅娜哭著把小木劍往地上一丟,抬起青了一塊的手腕舉給他看。

  「不是你要拜我為師的嗎?」鷹眼坐在椅子上,語氣平淡。

  「我,我當時,是為了嚇唬他們才那麼說的……」她用袖子嗚嗚的擦著眼淚,「我不要練劍,不要不要!」

  「…………」鷹眼嘆了口氣,「不練就不練吧。」

  他把桌子上一把粉紅的小傘拿起來,看起來和佩羅娜平日攜帶的那把別無二致,而稍微不同的是……

  鷹眼握住傘柄,一拔,一柄細細的杖劍出現在佩羅娜眼前。

  然後收劍,把傘遞給她。

  「拿著,如果遇到什麼情況,至少能保護自己。」

  「……」

  佩羅娜呆呆的看著它,抽了下鼻子,把它接過來。

  如此精致,如此精巧,足見其中心意。

  「我,我,嗚哇哇哇哇∼米霍克,對不起,我以後會多花一點心思在劍術上的,嗚嗚嗚……不過,就一點點哦,我八成不是那塊料,別指望我超過您,真的…………」

  鷹眼:「…………」指望她?豪賭呀?!那他得有多絕望!

  再再再之後,成為第一大劍豪的鷹眼被世界政府招攬為王下七武海。

  他帶著粉發少女來到庫拉伊咖那島,島上的王國剛剛毀於戰火,如今空無一人。

  迎接他們是披盔戴甲,全副武裝的狒狒。

  鷹眼打倒了狒狒王,正要喊佩羅娜,就見佩羅娜正逮了一只小的,提在手裡,另一只手拿著細劍,就在它腦袋一畝三分地刮來刮去,把小狒狒嚇得直縮脖子。

  「………………」鷹眼無奈,「它才幾個月大,你也好意思。」

  十六歲的佩羅娜振振有詞,「我是第一次做人,它是第一次做猴,我為什麼不好意思?」

  眼下,在狒狒們的眼裡,佩羅娜算得上半個劍客,但本事卻是大大的差勁,所以一個個臉上都是不服氣。

  於是鷹眼不得不兩邊嚇唬。

  他先跟佩羅娜說:「你再招惹它們,狒狒就會砍你了。」

  他又跟狒狒說:「你們敢傷害她,我就把你們殺掉烤了。」

  再再再再之後,佩羅娜十八歲。

  此時的她已經學了一身的航行本領,過去一年曾經好多次獨立出海了。

  佩羅娜偶然間聽鷹眼說起過佐烏島————上面生活著會說人語且戰鬥力強大的皮毛族,所以動了心思,想去拐一只回來。

  她偷偷出航來到新世界,只是這一次,她運氣不大好,快艇碰上了前所未見的風暴,只好棄船飛跑。

  飛到了無風帶避難,又誤打誤撞來到了北海。

  佩羅娜被一艘黃色潛水艇所吸引,靈體出竅去偷偷觀望,結果發現了一只會說話的白熊。

  這是尚未成立的紅心海賊團,只有特拉法爾加羅,佩金,夏奇和白熊貝波四個。

  等到鷹眼找到佩羅娜時,她正跟羅計劃著收拾掉一伙北海的惡霸,這會兒計劃獲得了初步成功,正在慶祝勝利。

  見他來了,佩羅娜開心的介紹他們認識,然後抓著鷹眼的胳膊撒嬌說再停留一段時間,要把事情完完美美的辦好再離開,還可以多rua幾次貝波。

  佩羅娜十八歲,羅十九歲,雖說每天都會爆發針鋒相對的爭吵,比如:

  「你縫東西那麼醜,還好意思自稱外科醫生,看看佩金的胳膊————他夏天都不敢穿T恤!」

  「北海這麼冷你見誰穿過T恤!?倒是你,自稱是第一劍豪的徒弟,你那水平也說的出口。」

  雖然言語間盡顯嫌棄,然而關鍵時候就會摒棄前嫌,頂多救人的時候嘴上奚落幾句,儼然一對歡喜冤家。

  「米霍克,跟羅在一塊兒真開心,尤其是他皺著臉吃悶虧的樣子,簡直可愛極了呵啰呵啰呵啰……」佩羅娜捧著臉陷入純情的暢想。

  「…………」

  這句話像驚雷一樣,把鷹眼炸得心神一凜,從夢中醒過來。

  ……

  天亮了。

  床鋪的另一邊微微隆起,卻不見主人的頭顱,只露出一段粉色的發絲————佩羅娜討厭一露頭就被人喊醒,所以把自己埋在被子裡,像個小烏龜。

  鷹眼的手指卷曲著粉色發尾,想要這份相依的溫暖多存留一會兒。

  過幾天去見見莫利亞,受兩句刻薄也好,再說些感謝的話吧。

  作者有話要說:

  五千字!雖然有點遲,不過差不多一個頂兩個了哦(賣萌)∼∼∼


第51章 番外四劍豪之間的最終

  佩羅娜早上醒來,發現城堡裡除了她以外空無一人。

  疑惑的轉了一圈,才在冰箱門上發現一張便利貼。

  三秒後,一聲高分貝的憤怒尖叫穿透屋頂,驚飛周圍森林裡的一群鳥雀。

  「去決鬥居然不帶上我!!那還跟我結婚干什麼?!媽的床都給你砸了!讓你沒床可睡!」

  「衛生紙都給你撕了!讓你上廁所沒紙!」

  「去你的[早餐在鍋裡]————你他媽還有心情管我吃不吃早飯!?」

  「紅酒全給你倒湖裡!這日子不過了!」

  把城堡裡的擺設砸了個稀巴爛,環顧了四周一圈狼藉,佩羅娜憤憤地坐在地上,「氣死我了,我本來不這樣的!我原本是個溫柔的少女,都是他逼的啊!!」

  過了幾分鐘,原先的憤怒慢慢的熄滅。

  她抱著腿,把頭埋在膝蓋裡,心裡想,就算鷹眼活著回來了,也不要原諒他。

  可是,可是……如果鷹眼死掉了呢?畢竟索隆現在也很厲害,雖說少了一只眼睛,但是卻能干掉有透明果實加成的雨之希留,而且他的三把刀都已晉級。

  鷹眼曾經告訴過索隆【所有的刀劍都能變為黑刀】

  又對他說【等你真的做到時,你盡可找我一決高下。】

  黑刀並不是天生而就,而是量變到質變的一個分水嶺,不同於武裝色霸氣,黑刀即使是在沒有霸氣纏繞的情況下,也因為原來的主人強勁依然。

  現在索隆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黑刀,被和之國的百姓們奉為能與傳奇龍馬相提並論的、新一位「斬龍武士」。

  眼下正是決鬥的時候。

  「那我就使勁大哭一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傷心個三天三夜。三天後打起精神,整理好自己,去尋找新的可以停下來的地方。」佩羅娜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的道。

  ……

  決鬥的地點在one piece 附近的某個島,毗鄰紅土大陸。

  「我不會手下留情。」鷹眼盯著面前的綠發劍士,「如果你因為那兩年的經歷而心有猶豫的話,死的會是你。」

  索隆邪氣一笑:「切,你也一樣,如果不使出全力我就算贏了也很困擾的!」

  鷹眼的嘴角微小上彎,目中是毫不掩飾的贊賞和期待,「呵,說大話的小鬼,那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成長到了什麼程度吧?」

  這是一場精彩到足夠被載入史冊的決鬥,往後百年,再難同時出現兩位如此優秀的劍士。

  這場決鬥打的天雲變色,地動山搖,原本被路飛一頓亂拳出擊打斷的紅土大陸這回被砍得更了碎些,天空變得風雲四起,金戈激烈搏撞的聲響讓潛游的海王類忍不住紛紛冒頭,恐怖的劍氣永久地改變了附近的海流和氣候。

  天色逐漸暗了下去,兀立於大海波濤中的孤岩,擱淺在荒涼海岸上的海船,以及從雲層落下的淅瀝雨水,讓這場決鬥看起來更加的含義雋永。

  雷德號和千陽號遠遠的停靠著。

  所有的人都很緊張,尤其是路飛和香克斯。

  所謂的海賊王和四皇,正捏著拳頭,眼睛睜得大大的,目不轉睛的盯著戰場中心,那神態舉止簡直像兩個賭徒————一副全部身家都押上去、半點輸不起的小氣模樣,哪裡還有之前「檣櫓灰飛煙滅」的豁達氣場。

  ↓

  羅羅諾亞還在進步。

  這是鷹眼米霍克所清晰感受到的。

  雨水打濕了衣服,沾在身上,而從破碎衣角滴落的水滴卻是紅色的。

  刀劍撞在一起,眨眼間又變換招式迅速分開,每一個動作都玄妙而精巧,每一個角度都可能瞬間決定成敗,風雨呼嘯,只有他們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堅定和明亮。

  夾著雨水的勁風迎面吹來。鷹眼退後半步,橫刀立於身前,靜靜的凝視著他唯一的弟子,有某種又像不安又像期待的東西湧上了心頭一角。

  一定會發生什麼。

  替他打破多年的局限與瓶頸的什麼一定會發生,欣喜的預感充滿了他的心。

  已經不知道多久以前了,他也曾這樣長時間地站在某位傑出的劍士面前,也是這樣的眼神,內心懷著對戰勝對方的渴望,任狂風和它挾帶的雨粒吹打全身。

  已經多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想向某種激烈的、殘酷的,威壓的東西狠狠撞上去。通過這樣的舉動,把將禁錮他的某種硬殼徹底打碎,看到更高遠的天地,獲得更廣袤的自由。

  這將是多麼暢快!

  「三刀流奧義!三千世界!」

  迎著強風站立的索隆喊出了他最強的招式名字,然後如狂風一般掠過。

  與此同時,鷹眼也使出了他的絕招————

  那一刻,仿佛時間都停滯了。

  像是多年行走在山洞間突然豁然開朗,高聳如屏的峭壁下方看到了遼闊的海洋,暗淡的世界驀然被流光溢彩的顏色映亮。

  一種用語言形容不出來的,某種昂然的英雄氣概油然而生。以人類的身體對抗著威嚴的天地的愉悅,棋逢對手終遇知己的欣喜若狂,對自己技藝與力量的滿足,身為老師看到出色的弟子的自豪等等情感湧上心頭。

  這種感情足以令人徹底忘記對敵人的怨恨。

  鷹眼痛快地感到,就在此刻,他眼前多年的迷霧已經無影無蹤了。

  【原來如此】

  幾秒後,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鷹眼倒下。

  世界第一劍豪的名號,最終落在了這個綠發年輕劍客的頭上。

  草帽團為他們優秀的同伴歡呼起來。

  緊繃的神經終於放松下來,索隆兩手一松,手中的閻魔和三代鬼徹斜斜地插入了土地。

  他顫抖著,將咬在嘴裡的【和道一文字】拿在手裡,抬起手臂,白色的刀刃直指天空。

  索隆仰起頭,對著天空大聲喊: 「我做到了!!我完成我們的約定了!!!」

  明明嘴角上揚,眼淚卻流了下來,一如很多年前許下誓言的夜晚,一個綠色頭發的小男孩在月下哭著懇求師傅,把摯友留下的刀交給自己。

  「我已經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了!!!」

  「你看到了嗎?古伊娜!!!! 」

  聲音響徹天空,久久地回蕩在小島之上。

  喊完,將三把刀都收入刀鞘,索隆慢慢轉過身,跪了下來,把頭深深地磕在了泥濘的土裡。

  他咬緊牙,保持著這個動作,什麼都沒有說。

  索隆很少流淚,在古伊娜死後,無論遭受多大的苦難傷痛,也只哭過了兩次。

  一次是遇到了鷹眼。

  一次是打敗了他。

  ↓

  決鬥的成敗已經塵埃落定,然而接下來,兩人的命運卻生死未知。

  鷹眼被【三千世界】的余威擊中,外傷不重,內傷緊迫。他未必是水平比索隆略遜一籌,但棋差一招則滿盤皆輸這個道理放在劍道上也依然准確。【堅信不疑,則是力量】,最後交鋒那一瞬,他是不是有過短暫的遲疑和感悟,已經不得而知了。

  而索隆,他雖然贏了戰鬥,然而傷勢和疲勞已經積累到了相當嚴重的地步。

  這裡就要提一下【閻魔】了,閻魔能夠擅自釋放出持有者的『流櫻』,使出超過必要威力的斬擊,這一點有利也有弊,增加力量的同時榨干劍主人本身的氣力。

  所以在脫離危機取得勝利後,索隆在地上跪了幾秒後就疲憊不堪的倒下了。

  「普通人遭受這種傷早就死了……」紅發團的船醫說。

  「還有心跳,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草帽團的小麋鹿說。

  醫療室外,船員們也紛紛竊竊私語:

  「鷹眼這次傷的真挺重,你說會不會是頭一遭?他身上可是連個陳年傷疤都沒有。」

  「劍士怎麼可能沒受過傷?他早年受過比這更加嚴重的傷,我相信他能活過來。」

  「關鍵鷹眼那一瞬間還笑了,你看見了吧?」

  「看見了看見了,就像期待很久了一樣,這下他求仁得仁,認為人生圓滿沒啥遺憾,他還有必須活下來的意志和理由嗎……」

  甲板上,紅發找到了一瓶喝了一半的朗姆酒,坐在地板上,一口一口的灌著。

  幾年前兩人的對話還歷歷在目:

  「路飛頂多是要自己稱王,想讓我當小弟,」紅發看著鷹眼,笑,「你選中的那個是要砍死你啊!你還手把手教他怎麼砍死你,你說,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坐在一起喝酒嗎?」

  「第一本就不應該固封於某個人,」鷹眼說,「我的劍術已經很難再有飛躍的契機了,此生若是得以見到後來者居上,不得不說是一種幸事。」

  ……

  「真狡猾,什麼都沒耽誤啊,」紅發含糊不清的嘟囔著,「 作為劍士的你輸了,作為老師的你贏了,怎麼都不虧啊。 」

  「 還有人在等你,你是個說話算數的人,不會就此不醒吧?  」

  一天後,索隆先醒了。

  他拄著他的三把劍,一瘸一拐的來到雷德號的船艙裡。

  推開醫療室的門,默了默。

  曾幾何時,他有一次半夜迷路到鷹眼的房間,那時候對方就是這麼躺著,門開的一瞬間一道惱怒的斬擊差點落在他頭上。

  但現在,他已經走到足夠近了,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半晌,索隆開口:

  「鷹眼,原來你和幽靈女在一起了啊。」

  那家伙又粘又吵,天底下沒幾個人能忍得了她,如果鷹眼真的死了……

  「抱歉,也許你聽不到,但我還是要在這裡跟你約定,如果你真的醒不過來……你的女人我會照顧,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索隆垂著腦袋道,

  「我會贍養她,尊敬她,把她當做母親,當做長姐,當做妻……」

  「羅羅諾亞。」

  床上的人不知何時睜眼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這麼自以為是。」

  「!!!!」索隆猛地抬頭,面無表情的瞪著鷹眼,不知道擺出什麼表情好,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輪到唯恐天下不亂的紅發出場了:「你剛才說,當做妻什麼?」

  索隆轉頭怒視紅發,臉上跟火燒一樣。

  「對啊,當做妻什麼?」紅團的船醫緊接著進來,攤手,「現在的年輕人啊,這麼著急做什麼?」

  「我沒有!!」索隆面紅耳赤,渾身是嘴星人也說不清。

  「消極幽靈!!」一只白幽靈隨著憤怒的喊聲穿過索隆,在消極打擊下,索隆勉強撐起來的那點兒精氣神兒徹底被擠出去,昏了。

  見此情景,佩羅娜反而被嚇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著索隆被抬出醫療室。

  「…………救場救得真及時。」紅團的船醫搖頭感嘆。

  「米霍克,我……」 佩羅娜走到他身邊,咬著嘴唇,撲到床前,大哭。

  感覺到她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佩羅娜抬頭,看著鷹眼,和索隆寫在臉上的狼狽不同,鷹眼的臉沒有什麼傷,眼中流露著平靜的著溫暖,說:「我沒事。」

  「你這家伙,居然這麼瞧不起人,留個字條然後自己一個人偷偷溜走了,我看著生命卡————還是索隆的,這幾天光顧著趕路,飯都沒吃嗚哇哇哇∼∼」

  視線裡,對方的臉再次變得朦朧,佩羅娜哭得聲嘶力竭,說話的時候幾乎喘不過來氣,眼淚像小河一樣涓涓流淌,好像不知枯竭的泉水,沿著臉頰落下,沒一會兒就把被單哭濕了一塊。

  鷹眼摸摸她的頭,有人這麼用力的為自己哭泣,感動歸感動,但心總會疼的。

  又過了兩天,到了分開的時候了。

  索隆這期間老老實實的挨了好幾波消極幽靈,不停跪地說「弄傷了佩羅娜大人的騎士真是萬分抱歉」,「動了佩羅娜大人的奶酪實在罪該萬死」等等話語,看著雀躍的跟在男人身後、頭也不回的粉發少女背影,他突然開口:

  「喂,從今往後,就會有數不清的劍士向我挑戰了,這下你該氣消了吧?」

  「…………」佩羅娜慢慢扭頭,臉鼓成包子,眼角有點發紅,「嗚嗚嗚,活該!」

  索隆抱著胳膊挑眉,「也許用不了多少年,就會有更出色的劍客拿下我的人頭了。」

  「…………嗚哇哇哇哇,你們這行怎麼那麼討厭!?消極幽靈!」

  不知道哪個詞語觸碰到她敏感的神經 ,佩羅娜一秒鐘內再次哭成了個大花臉。

  索隆顯然沒想到對方又來這招,眾目睽睽下,下意識想躲,結果被旁邊的伙伴精准的一腳踹進海裡。

  「你這綠藻頭,竟然在如此可愛的女士面前賣弄可憐,還拒絕女士對你的疼愛,趁早死了算了!」

  於是場面迅速演變成現任的第一劍豪和金發卷眉廚子的大戰。

  而這邊,

  「走吧,幽靈丫頭。」

  我們兩個人一起。


第52章 番外五 七武海的兒女

  part 1

  克洛克達爾叼著雪茄,邁著略微沉重的腳步向學校走去。

  他今天上午接到了一通電話。

  對方是他兒子弗朗西斯的班主任,聽筒裡,那位女老師情緒不太穩定的對他說「這次家長會您一定不能推托,大家都想看看是什麼樣的人教出了弗朗西斯這樣的孩子。」

  所以,究竟是怎麼了?

  考試考砸了?

  還是作弊了?

  難道是偷偷拿了槍|支賣給同學了?

  明明這小子昨天還老老實實跟他彙報說「作業任務已經全部完成。」啊!

  一個小時後,克洛克達爾在全班同學家長的掌聲中起立,而班主任激動的向大家展示一張帶金箔的獎狀。

  「恭喜我們班的弗朗西斯同學榮獲得了航路小學生作文比賽一等獎,這篇作文情感真摯,見解獨到,據說弗朗西斯的父親經常給他買心理學和歷史戰爭類的書籍,下面由我給各位家長朗讀一下他的獲獎作文————《熱愛和平》 」

  part2

  已經是晚上了,空曠的學校操場上,十幾個孩子正吵吵嚷嚷的把另一個小男孩圍在中間,你錘一拳我推一把,最後一合計,把人用跳繩捆在椅子上。

  「把這個弱雞捆嚴實了!」

  「哎呀,水手結,你打蝴蝶結是搞笑麼?」

  路燈下,一個被過分拉長的影子落了下來。

  「喬瓦尼。」

  幾個孩子嚇了一跳,紛紛回頭。

  多弗朗明哥旁若無人,徑直向中間走去,「你知道現在幾點嗎?放學不回家,跑外面跟別人打群架,你上次英語考試多少分?你好意思嗎你?」

  天黑,加上來的人帶著墨鏡板著臉,身上一股邪惡危險的氣息居高臨下,剛剛還無法無天額孩子們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恐懼,紛紛做鳥獸散狀。

  「父親大人,您好好看看我,我要打群架能一對十還連個武器都不拿嗎?」喬瓦尼弱弱的辯解道。

  看不見的絲線將跳繩割斷了。

  多弗朗明哥默了兩秒,墨鏡下的臉看不清表情,道,「拿上書包,跟我回家,以後我每個月給你五萬貝利的零花錢,你拿去交朋友,學著收買一群小弟,懂嗎?!」

  一個月後。

  「呋呋呋呋,那我就如你所說,期待著今後的合作了。」多弗朗明哥撂下和商業合作對像的電話,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房門口,喬瓦尼小心的探頭看了看,發現父親這會兒不那麼忙了,才背著手走過來。

  「爸爸,我的零花錢被搶了,能再給我一些嗎?」

  「被搶了?呋呋呋,被你右手搶了嗎?」多弗朗明哥看著眼前縮頭縮腦的小鬼,語氣不明的挑起嘴角,倒是沒有因為兒子的欺騙而大發雷霆。

  「學會騙錢了,不錯,不過下次想要多少直說就行,你是我兒子,難道我會滿足不了你的願望嗎?」

  如此溫情的父親讓喬瓦尼心中一股暖流流過,他抽了下鼻子,真摯又感動的道:「 謝謝爸爸。」

  接著,他大著膽子說:「……其實我沒有欺騙您,四年級的彼得讓我每個月給他五萬貝利,所以,父親您每個月給我十萬零花錢吧。」

  「…………」明哥正從抽屜裡拿支票的動作停住了,額頭上的青筋一下子鼓起, 「你小子,你是我爹和羅西南迪派過來想氣死我的吧?」

  他瞪著喬瓦尼:「兒子跟人打架打輸了,我或許還能容忍,兒子是個窩囊廢,那我是萬萬不能容忍的————明天你就給我滾去集訓!迪亞曼蒂的劍術,拉奧G的拳術,古拉迪烏斯的槍法,都給老子去學!」

  「好,好的,父親大人!」喬瓦尼被他的怒氣嚇到,連連點頭應承,又想到關鍵的問題,不得不多問一句,「那零花錢……」

  明哥就差咬牙切齒了:「老子賺的錢不給別人花!我會讓迪亞曼蒂接你放學,然後跟那個叫彼得的好,好,談,談————」

  又一個月後。

  多弗朗明哥看著兒子的降蟲十八掌,再加上現實版本的「讓子彈飛」,以及充滿道教迷|信色彩的劍術,怒到極點,反而沒脾氣了。

  「真是夠了,你是老子的種嗎?一樣的訓練,怎麼就照羅那個小子差這麼多,別說羅了,連柯拉松那種胳膊肘往外拐的坑貨都比不上,走在路上連對一只鵝說『呸』都不敢!」

  「可是,人為什麼要對鵝說『呸』?」喬瓦尼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喬瓦尼嚇了一跳,「 對了,爸爸,父親節快樂。 」

  說完,把自己從甜品店買的節日巧克力舉得高高的,一臉的孺慕討好。

  明哥看著他,想要罵出口的話還是慢慢咽了回去。

  「………………行了,玩去吧。」

  ↓

  空蕩蕩的大樓頂層。

  大約過了十分鐘之久,仿佛凝固為雕像的明哥才伸出手,把巧克力拆開,扔一塊到嘴裡。

  他的表情沉寂的就像燃燒完的灰燼:

  「嘖,如果這樣都算快樂,那世上還有什麼好不爽的?」

  part3

  鷹眼的女兒從小就是個眼神犀利的小姑娘。

  在她喝三段奶粉時,就已經學會用眼神默默逼退偷偷對她的奶瓶伸手的母親。

  六歲的時候,她開始每天頂著母親強迫她梳的倆羊角辮,穿著粉白的小裙子和紅色小皮鞋,面無表情的背著書包上學。

  由於總是板著臉,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她笑一下,半點沒有這個年紀的小女孩的嬌軟可愛,再加上眼也不眨就能把高年級學生給揍翻的武力值,稱呼所有異性熊孩子為「小兔崽子」,所以,她被班上的男孩子們背地裡喊作「女裝大佬」。

  但貝蒂本人對此毫不在乎。

  ————女裝是事實,大佬也沒毛病。

  不過……裙子什麼的確實沒有褲子行動方便,雙馬尾也很容易在打架的時候被人拽住頭發。

  ……

  「啊啊啊你要氣死我啊,你居然又剪頭發了?還有,你怎麼隨便逮個衣服褲子就往身上套啊?裙子呢?發卡呢?上個月剛給你買的小皮鞋呢?」佩羅娜怒道,「真是一點都不可愛!你說你究竟像誰啊?你爹小時候也沒糙成你這樣啊!」

  「您怎麼知道?父親成年後您才出生吧?」貝蒂冷靜的反問,同時迅速把一個肉包子塞進嘴裡,又開始吃第二個。

  「三歲看老啊懂不懂?反過來也一樣!米霍克可是一直很注意自己形像的!」佩羅娜想起鷹眼,忍不住捧著微微發紅的臉,開始喜滋滋的道,「他小時候一定很可愛,像個小大人,一舉一動都規規矩矩,雖然打從心底希望有人寵愛也從不撒嬌,受了傷也不吭聲,一個人默默包扎傷口,以後加倍努力什麼的呵啰呵啰呵啰……」

  等佩羅娜的想像告一段落,她已經驚恐的發現,桌子上,剛剛蒸熟出爐的十個包子只剩下兩個了,而且是成年人拳頭那麼大的包子!

  「你怎麼吃那麼多!?飯桶嗎!?別吃了別吃了!會吃成戰桃丸那樣的胖子的!!」

  手裡的包子被搶走,白幽靈還伸著脖子對她做鬼臉。

  貝蒂很是無奈,抬頭看她,「母親,您總得讓我吃飽吧?」

  「…………」佩羅娜露出個糟心的表情,「我為什麼會有你這麼不可愛的孩子啊?狒狒看多了?還是當初被和平主義者的激光給輻射過啊?」

  ↓

  貝蒂十歲了。

  她穿著小短褂,腰上別著小木劍,打算跟父親一起出門。

  佩羅娜抱著一盤剛剛烤好的曲奇,哼著小曲從廚房出來,見此架勢,眼前頓時浮現傷痕累累裹著繃帶的索隆凄慘的躺在一片廢墟裡的場面。

  她放下烤盤,轉而衝過來抱緊貝蒂,生怕鷹眼過來搶一般,防備的看著他:「這個不行,這個是親的。」

  鷹眼:「……我不會把她扔給狒狒。」

  「可我還是覺得把她送到劍道館更好,你這家伙有前科。」

  「我認為我作為老師是合格的,而且我當初也並沒有苛待羅羅諾亞。」

  佩羅娜依舊不肯答應。

  無奈下,鷹眼只好同意將貝蒂送到附近的劍道館。

  但是送到哪家呢?

  所有道場的館主在看到背著黑刀夜的第一劍豪時———現在是前.第一大劍豪————第一個反應都是這家伙是來踢館的。

  等到鷹眼說明來意,館主們臉上的表情更加狐疑,握著劍柄的手也卻攥得更緊了。

  ————這是什麼新流行的找茬方式嗎?

  ————啊,我知道了,你教出了第一劍豪,所以跑這兒炫耀來了是吧?

  ————算你狠,慢走不送!我們也是有尊嚴的!

  「…………」

  屢屢碰壁的鷹眼覺得,干脆送到羅羅諾亞那裡算了,聽說對方在東海的霜月村開了一家劍道館,雖然離家較遠怕是要寄宿,而且那家伙看起來也不是當老師的料,但好在貝蒂更像他而不是佩羅娜。

  佩羅娜聽後也難得的雙手贊成。

  ————因為她聽說,和之國的公主日和正陪在索隆身邊。

  光月日和————美貌不輸給給海賊第一美女波雅漢庫克。高貴,優雅,才華橫溢,曾經譽滿和之國的花魁,流淌著武士的血液、負重不屈的公主,女人爭相模仿的對像,男人夢寐以求的情人。

  如果把貝蒂送過去,別的不說,穿衣打扮的品味一定會提高很多!

  曾令無數人著迷又喜歡捉弄男人的日和公主,如今從和之國千裡迢迢來到東海,身邊跟著幾名專門保護她的家臣。

  「索隆大人的運氣可真是令人嫉妒呀。」

  「這就叫人生贏家,這就叫美人只配強者擁有!」

  東海的島民在爭先恐後的一窺傳說中花魁的真面目後紛紛這麼說。

  而稍微知道點真相的人則有不同的看法:

  「如果不是殿下從中周旋,索隆君的劍道館絕對早就倒閉了。」

  「不只是倒閉,怕是還要惹來官司吧?竟然叫小孩子叼著啞鈴跑五千米,這是人干事?……」

  「教的快,講的差,完全跟不上啊,雖說是第一劍豪,但是一點也沒有誠信守時的品德,每次上課都遲到……」

  ↓

  正值樹靜風軟的櫻花時節,房前行人低齒木屐的腳步聲清晰地響徹客室,鄰街有笛聲斷續,屋內一個女人穿著美麗的和服,明眸豐唇,霧鬢雲鬟,旁邊的侍從正在奉茶搖扇。

  院門外站著一個穿著T恤的小男孩,梳著刺蝟一樣根根豎起的短發,黝黑的眼睛默默的盯著室內。

  一位侍女走過去,道:「今天殿下有客約見,請恕不見外人。」

  日和聽到這邊的動靜,隔著簾子看了一眼,道,「還背著包袱呢,是個遠途而來的孩子,請他進來喝口茶吧。」

  小孩進來,直奔日和。

  「等等,那孩子什麼情況?」另一個侍女驚疑的問,起身作勢要攔。

  還沒說完,日和和侍女已經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孩子徑直穿過院子,來到室內,又走到簾子前站定,小孩腰背筆直,從衣兜裡拿出一封信,遞過來。

  「…………」

  「…………」

  日和慢慢眨了眨眼睛,靜謐焚香的室內響起她遲疑而糾結的聲音:「我記得索隆君的恩師生的是女兒,小名叫做貝貝」。

  與此同時,小孩含蓄的嘴角上揚,一板一眼的開口說:「日和殿下,日安,我是喬拉可爾.貝蒂。」

  ↓

  短短三個月,貝蒂已經是道場裡所有少年學員中,劍術最好的孩子了。

  同時也是識字最多、英語啟蒙最早的孩子。

  「讀書是為了和人講道理,」貝蒂確信一般點點頭,「學劍是為了和傻瓜講道理。」

  這次,貝蒂將道場裡幾乎近一半來學劍的小伙伴揍趴下了。揍人的原因並不是切磋練習,而是因為為首的一個小胖子看見貝蒂「舉目無親」、「寄人籬下」,同時深深氣不過對方一個女孩子能把自己打敗,所以一時口快,喊她是「沒爹沒娘的野丫頭」。

  「家父很憐愛母親,都不舍得讓強風吹拂到她的臉上。」貝蒂「刷」地把木劍比劃在他鼻子尖,

  「我的家庭完整又和睦!說不定再過幾個月回去,在下還會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呢!」

  (番外完)

  作者有話要說:

  到此,正文和番外全部完結啦∼

  謝謝大家一路的喜愛和陪伴,評論區的很多留言我都有認真看哦∼∼

  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的話下本見!(比心)

  ↓

  即將開坑《[綜]在橫濱創業的365天》

  這是我來到地球的第三年,為了謀生,我開了一家平平無奇的便利屋。

  從退治蟑螂到除草遛狗,從偷男神衣物到砸老師玻璃,只要給錢我都干!

  然而我運氣一直不好。

  貼小廣告時貼上了某暗殺家族的試練之門,被人家長子訛了五十萬清洗費。

  發美妝傳單時向某港口Mafia隊長推薦新款眉筆,被對方的外套咬壞了昂貴的工作服。

  陪練網球時和雇主一起high到把球拍當成武器,被迫繳納了一大筆錢當做保釋金。

  …………

  隨著這個行業競爭日漸激烈,投訴電話已經打到座機欠費,賺到的那點錢都拿去改差評了。

  現在的我,連下個月房租都是問題。

  #可人生再艱難也要活下去#

  最後預收一波《[綜]異能力名為堂吉訶德》!

  大家要的《迫(馴)害(養)小唐的99招》來了!

  希望感興趣的小可愛收藏下【瘋狂暗示.jpg】

  ↓

  【簡潔版文案】

  我叫塞萬提絲,是個異能者。

  你以為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是我如何運用金手指化身正義拯救城市並收獲愛情嗎?

  不,別說拯救城市了,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我的異能衣品騷包,人品糟糕,不僅不聽我的命令,還一直想殺我。

  ……

  對了,我的異能力名為[唐吉訶德]。

  【劇情版文案】

  在一次保護橫濱的行動中,偵探社決定與港口Mafia合作,暫時一致對外:

  「金色夜叉!」

  一位金瞳盤發的人形浮在半空中,她系著古式披風,美麗又威風凜凜。

  「夜叉白雪!」

  一位同樣金瞳盤發的人形漂浮在半空中,她穿著白色和服,清麗又冷艷攝人。

  「天夜叉!」

  一個戴著紫紅色墨鏡,留著金色的寸頭的男人從空中掉下來,他粉色羽毛大衣無風飛舞,還咧著嘴「呋呋」的冷笑。

  金色夜叉&夜叉白雪默默對視一眼:我覺得我們夜叉中間出現了一個叛徒。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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