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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英美)神奇病毒在哪裡》作者：絮叨怪【完結+番外】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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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 中 小 發表於 2019-9-24 13:25  只看該作者

《(綜英美)神奇病毒在哪裡》作者：絮叨怪【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32608個瀏覽者
文案：
　　
維科亞帝國醫療實驗中心被盜，數千種病毒樣本隨著星際盜匪流入宇宙。
維科亞帝國皇家騎士團副團長納瑟莉奉命前往銀河系，追查該死的小偷，奪回病毒樣本。
萬萬沒想到，在名為地球的星球上，母胎solo的納瑟莉對一個地星人一見鍾情，並按照帝國傳統，努力地在求偶物件面前倒拔垂楊柳、胸口碎大石……
被迫小鳥依人的傑森：「……………………」
請尊重一下老子的性別，謝謝。　
*　　
好不容易從星際海盜處購買了外星病毒的文盲嗨爪，今天也在努力地學習外星文字。
「這個病毒說明書到底寫了個啥？」
「這管病毒TM的到底是幹嘛用的？」
「算了，不管了，先用在超英身上再說！！」
「………等等，光頭病毒難道不是讓人頭禿嗎？」
「………不對啊，火箭病毒難道不是爆炸嗎」
「………搞什麼，國王病毒不是讓老子變國王嗎！」
嗨爪&一干反派boss：神TM毀滅世界的病毒啊，媽的你們星際海盜七天無理由退貨不？
*
本文CP已定二桶~
口嫌體正直的暴躁反英雄X嚴肅正經的外星騎士長，全程無虐甜甜甜。
排雷指路：徹徹底底沙雕文，世界構成有私設，外星沙雕病毒沒有地球醫學常識
　　
內容標籤： 英美衍生 女強 甜文 超級英雄
搜索關鍵字：主角：納瑟莉 ┃ 配角：二桶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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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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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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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勳章 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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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大 中 小 發表於 2019-9-24 13:27  只看該作者
第1章 你被感染了

　　又是平靜和煦的一天，太陽從東邊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柔和的金色光芒一點點鋪滿整個卡瑪泰姬，驅散了整夜的寒冷與潮濕。

　　沐浴在這片晨光中，史蒂芬.斯特蘭奇懶洋洋地坐在至尊法師的辦公室裡，一動不動地盯著著窗外的接引臺上泛起的綠光，慢吞吞地眯起了眼睛。

　　就在不久之前，他剛剛接替古一成為至尊法師，耗費了大量的時間來加固地球魔法結界。結界修補完畢，他又飛奔向大都會，給突然死而復生的超人重新辦理了一份地球綠卡。緊接著，他馬不停蹄趕赴三藩市，收拾了一對同樣操縱魔法、禍害地鐵站的魅巫兄妹。再然後，他又不得不分出一部分額外的時間和聞訊趕來的正聯、複聯的超英們扯皮，警告一番X特遣隊……

　　最後，就在昨天，剛剛回到卡瑪泰姬的他憋著滿肚子火氣，用空間魔法把阿斯加德的兩個擅闖地球不辦理暫住證的小王子耍得團團轉。

　　昨天晚上入睡前，斯特蘭奇看著鏡子裡髮際線明顯又往後移了一公分不止的自己，禁不住懷疑人生地想：

　　「……我難道不是至尊法師嗎？卡瑪泰姬難道不是守衛地球的神秘哨所嗎？為什麼我好像當了個假的法師，真救火員？古一天天都在幹這些，她是怎麼忍了幾百年才不幹了的？」

　　虛假招聘真是害死人了！

　　憤憤不平的斯特蘭奇疲倦地進入了夢鄉，做了一晚上辭職不幹回老家當外科醫生的美夢，又因為一陣突如其來的能量波動而驚醒。

　　對了，今天是綠燈俠哈爾返鄉探親的日子（不——）

　　……好吧，今天是綠燈俠哈爾按照之前預約好的那樣，把申請地球公務辦事的維科亞星人帶來卡瑪泰姬，辦理地球暫住證的日子。

　　——在古一還是至尊法師的時候，卡瑪泰姬就已經在和綠燈軍團協作守護地球了。

　　地球暫住證這種東西和地球綠卡不一樣，對於擁有正規身份的星際公民來說，不管是想要來銀河系旅遊度假、走親訪友，還是轉移資產、公務辦事，都是可以通過綠燈軍團和卡瑪泰姬拿到的。

　　辦理的流程也不複雜：在綠燈軍團處提出申請，經過幾層審核就可以拿到前往地球的通行證，再由卡瑪泰姬進行最後的入關審核，拿到地球的暫住許可證。

　　但是，很多人還是覺得這樣太麻煩了，所以來往地球的星際公民，大多都選擇性地忽略了這個暫住許可證。

　　（索爾：你說什麼？什麼暫住證？哈哈哈，我怎麼不知道有這種東西？）

　　鑒於目前斯特蘭奇見到的所有星際公民無論好壞、不管抱著什麼目的，都是直接大搖大擺地闖進地球，他就對這個沒有見過面，但是是唯一老老實實走流程、尊重地球守護組織工作的維科亞星人充滿了好感。

　　地球之巔的接引臺上，屬於綠燈俠能量的綠光消散之後，哈爾.喬丹剛好帶著「客戶」維科亞星人降落到了地面。

　　下一秒，斯特蘭奇就十分貼心地使用空間魔法，將兩人「傳送」到了自己的面前，還十分禮貌地準備了兩個軟乎乎的沙發椅，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你好，來自維科亞星的客人。我是地球的至尊法師，你可以稱呼我為奇異博士。」

　　披著紅斗篷、戴著黃手套的英俊法師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椅上，動作十分優雅地邀請兩人坐到軟軟的沙發上休息。

　　他行雲流水一般地使用魔法，把咖啡送到哈爾和那個維科亞星人的手邊，順便打量了一番那個脫下防護服的維科亞星人。

　　——以人類的審美來看，就是眼界兒很高的斯特蘭奇也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面前的陌生維科亞星人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她有一雙霧濛濛的紫羅蘭色眼睛，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地顫動著，鼻樑高挺，下巴小巧，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蜜色的無暇肌膚泛著珍珠色的光纖。

　　她坐在沙發上，偏著頭沉默地注視著斯特蘭奇的時候，短短的金髮柔順地滑動到了臉頰，就好像一陣豔光一樣照亮了略顯昏暗的會客室。

　　斯特蘭奇對她略一點頭，視線轉向了哈爾的方向，熟稔地和對方打了招呼。

　　負責守護2814扇面的哈爾和斯特蘭奇是老相識了，作為被綠燈戒選中的無畏者，這位飛行員出生的超級英雄對外示以冷淡淩厲的形象，實際上卻是一個脾氣溫和的英俊男人。

　　比如說現在，斯特蘭奇會無意識地忽略掉一直沉默的維科亞美人，而哈爾則會一邊敘舊，一邊有意無意、極為貼心地把話題帶回到這位元女性的身上。

　　不過，在他嘗試著為斯特蘭奇和身邊的維科亞人互相介紹的時候，這名初到乍到的維科亞美人，對第一次見面的斯特蘭奇，顯然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這種興趣的表現在於：從見面開始到落座，她的那雙看起來就很溫柔多情的紫色眼眸裡閃耀著冷冰冰、無機質的金屬光芒，一刻不停地落在斯特蘭奇的臉上。那專注的樣子就好像貓看見了老鼠、烏鴉看見了鑽石。

　　她那樣專注地觀察著斯特蘭奇……是的，觀察，她冷靜的視線裡沒有任何多餘的情感，雙眼裡那種隱隱閃爍著的無機質冷光更像是某種掃描機械，她認認真真地「掃描」著斯特蘭奇，完美沒有注意到斯特蘭奇和哈爾說了什麼。

　　哈爾古怪地瞥了一眼斯特蘭奇，見他露出了明顯不悅的表情，忍不住輕輕咳嗽了一聲，提醒一下這位維科亞星人別太那個……不過對方看斯特蘭奇看得太專注了，壓根就沒有理他。

　　至于斯德蘭奇，他的心情有點複雜，這種既有點得意又有點惱火的情緒讓他有一點糾結，為了掩飾尷尬，他喝了一口咖啡。

　　誠然，他知道自己十分英俊，也稍微能夠理解這個維科亞星人一路跟著綠燈俠哈爾過來，以為地球人都長得跟哈爾一個水準，結果一到地球就撞見自己被驚呆了的感受……但是還是會因為這種肆無忌憚的眼神而感到被冒犯。

　　他只能皺著眉，加重語氣，不滿地重複了一遍自我介紹。

　　猛然意識到眼前地球人的抗拒，這位維科亞美人總算是緩過神來，眨了眨眼睛，終於收回了落在斯特蘭奇身上的目光，不太熟練地用英語對斯特蘭奇說：

　　「你好，地球的奇異博士，我是維科亞星騎士團的納瑟莉.艾什拉.烏塔，請稱呼我納瑟莉就好。」

　　說的是正宗地球英語也就算了，居然還是一板一眼的英式英語……也不知道是從哈爾那裡學來的還是自己自學成才。

　　斯特蘭奇地挑眉，對這位明顯誠意十足的地球移民物件的惡感又變成了好感，看見她盯著自己似乎還有話要說的樣子，他禮貌地微微前傾上半身，示意自己有在認真聽。

　　這位來自維科亞星騎士團的納瑟莉頓了頓，美麗的紫色眼睛在斯特蘭奇的頭上又瞟了瞟，才遲疑著、沒頭沒尾地說：

　　「……您被感染了，需要幫忙嗎？」

　　……

　　………………

　　場面一時間尷尬了起來。

　　「……抱歉，我剛剛也許是走神了，我請求你再說一遍？（I beg your pardon？）」

　　聽見對方沒頭沒腦的詢問，斯特蘭奇茫然的臉上流露出了一抹懵逼的神情，鑒於眼前的維科亞星人的口語略顯生疏的緣故，他理所當然地認為納瑟莉只是因為剛接觸地球語言，記錯單詞說錯話了。

　　另一邊的沙發上，和納瑟莉稍微有點兒熟悉的哈爾則張大了嘴，不知所措的目光在奇異博士的身上打了個轉。

　　這一次，納瑟莉美麗的雙眸眨了眨，沒有什麼表情地仔細來回看了看斯特蘭奇……的頭頂，然後又重複、肯定的說了一遍：

　　「您被我的帝國特有的病毒感染了，奇異博士，我能幫你什麼嗎？」

　　斯特蘭奇：「………………」

　　玻璃掉到地上嘩啦啦的脆響，是他一顆破碎的自尊心。

　　所以，為什麼你要一直盯著我頭頂，才、再說我感染了維科亞病毒？

　　講真，不是因為我無比英俊、比哈爾邦好看多了，你才看呆了的嗎？

　　作為一個聲揚海外、博覽群書還拯救過世界的前.外科醫生、現.至尊法師，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他都真的很受傷。


第2章 是光頭啊

　　英語很不好的納瑟莉說：你被感染了。

　　不管是她說話的語氣還是神態，都無比認真誠懇，看不出半點兒撒謊的痕跡。

　　一路走來，已經對納瑟莉的性格有所瞭解的哈爾發出了一聲短暫而急促的驚呼，下意識地站了起來，看向斯特蘭奇。

　　相反的，「被感染者」斯特蘭奇倒不見一點兒驚慌，他的反應很快，憑藉著醫生的常識做法，立刻用魔法把在場的三人都送到了鏡像空間裡。

　　鏡像空間是卡瑪泰姬法師們的拿手好戲，它就好像是鏡子裡的平行世界一樣，這裡的時間相對於真正的世界來說是靜止的的，空間本身也可以無限扭曲延伸——如果斯特蘭奇真的感染了什麼極具傳染性的病毒，鏡像空間就能夠最大程度地保護現實世界，也能及時保護在場的三個人。

　　一陣目眩神迷的魔法之後，三個人所在的空間依舊還是有壁爐、有沙發、有熱咖啡的會客廳，斯特蘭奇還是穩如泰山地坐在沙發上。他狐疑地看向身前的納瑟莉，嚴肅地問：

　　「請問烏塔小姐，你的所謂『感染維科亞病毒』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在剛剛那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裡，聰明絕頂的斯特蘭奇仔仔細細地把最近一個月的生活環境和工作內容都分析了一遍，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會有什麼地方出了紕漏，以至於感染上所謂的外星病毒。

　　更何況他在對自己使用探測魔法的時候，自己的身體明明一點兒異樣都沒有。

　　「納瑟莉，你確定嗎？你看出了什麼感染？」哈爾滿臉不可置信，他看了斯特蘭奇一眼，不可理解地委婉反問，「可是斯特蘭奇，你以前不就是醫生嗎？」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都是醫生了，為什麼會疏忽大意地感染上病毒？而且還是維科亞星的病毒？你是從哪旅遊回來的啊？

　　「……」

　　斯特蘭奇只覺得自己膝蓋一痛，他扭過頭，不想和綠燈俠這個傻子說話。

　　「就是一種很常見的維科亞病毒，維科亞人都能夠看出來。不過請你放心，這種病毒沒有任何危險，完全不值一提，可以去醫院治療。」

　　納瑟莉仔細想了想，用英語笨拙地安慰斯特蘭奇。

　　「這種病，用英語來說的話，應該叫做，叫做——」

　　可憐納瑟莉皺著眉頭，卡了半天也不知道這個維科亞病毒該怎麼用英語說。

　　可能是剛剛接觸新語言不久，她一時之間很難用準確的英語形容詞來描述維科亞星的病毒，更沒有辦法使用準確而複雜的學術用語定義這種維科亞疾病。

　　她斷斷續續地想了半天，拼命回憶並考慮了很多個常用的單詞，才勉勉強強地用簡單的英語來解釋斯特蘭奇感染的這種維科亞病毒。

　　她說：「光頭症。」

　　噗————

　　第一個當場噴了的就是臉色忽然古怪的哈爾。

　　光、頭、症、啊。

　　他無視掉斯特蘭奇一下子變得綠油油的死人臉，幾乎是從沙發上跳起來的，驚疑不定地問納瑟莉：

　　「你、你是在說光頭？——呃，我的意思是，你是想說禿頭？禿頭症？這、這也是維科亞病毒？哈哈哈哈哈，咳咳……我不是在笑，我是說，呃，斯特蘭奇，你自己有感覺嗎？你是在哪裡感染上這種病毒的？」

　　這也太惡毒了吧？？

　　趁著說話的功夫，他偷偷摸摸地、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地看了一眼斯特蘭奇的腦袋，強忍著爆笑的衝動，不著痕跡地後退了一點兒。

　　斯特蘭奇：「………………」

　　他瞪著面前的兩個人，一時之間，既想瞬間把這兩個混蛋打飛出銀河系，又想直接把他們從喜馬拉雅山上丟下去，完全沒有辦法說出話來。

　　長久地沉默之後，他突然冷笑了一聲，幾乎是從喉嚨眼裡擠出來的聲音問：

　　「光頭症？你確定？」

　　「……不是光頭，不是概念裡的光頭。」

　　納瑟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什麼，她抿了抿嘴唇，又想了想，老老實實地說：「我對地球的語言不太熟悉，用維科亞語翻譯的，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光頭。」

　　說著，她看了一眼斯特蘭奇的腦袋，先是搖頭，又肯定地點了點頭，用英語解釋：「其實就是光光的頭。」

　　斯特蘭奇的腦子裡一晃而過地想到了什麼，正想再接再厲地詢問下去，就聽見一邊的哈爾用理解的口氣說：

　　「誒，也難怪你不會說話，直譯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你的英語還是一周之前，我教給你的呢！」

　　斯特蘭奇：……怎麼辦，突然覺得好絕望。

　　「——你說的光頭，應該是指斯特蘭奇會掉光頭髮，變成光頭吧？這肯定和禿頭是不一樣的呀——比如那些英國人，髮際線增高是禿頭，地中海也是禿頭，再比如那些日本人，頭髮稀疏到只剩下兩三根也是禿頭。但是光頭就不一樣了，一點兒頭髮都沒有頭皮閃閃發亮，這才是光頭……呃，納瑟莉，這種病毒它傳染嗎？」

　　完全沒注意到好友的臉色發青，「好老師」哈爾裝模作樣地幫納瑟莉解釋了起來。他一邊胡扯八道，一邊又忍不住把目光投在了斯特蘭奇隱隱上漲的髮際線上。

　　看了一眼，他心想，斯特蘭奇好像是有點兒禿頭的前兆。

　　再看一眼，他心裡疑惑，從哪兒看出是病毒感染呢，納瑟莉會不會看錯了？

　　又看一眼，他在心裡歎息著，天啊，天啊，可憐的斯特蘭奇，我該怎麼安慰他才好呢？今年的聖誕禮物，選什麼樣的假髮才好呢？

　　被「光頭」、「禿頭」、「沒有什麼頭髮」這種單詞環繞，又直面這個豬一樣笨的隊友憐憫的打量，忍無可忍的斯特蘭奇當即獰笑了一聲，直接把哈爾丟進了異空間，讓他體驗了一把昨天洛基經歷過的半小時自由落體。

　　他毫不客氣的質問納瑟莉：「你千里迢迢地跑到銀河系，來到地球，不可能是為了一箱僅僅是讓人頭禿的病毒樣本吧？」

　　他的言下之意，是叫納瑟莉識相一點兒，最好趕快解釋清楚自己剛剛的提問，以及他十分在意自己正巧被維科亞病毒感染這回事……

　　結果這位維科亞美人在幾分鐘的思考之後，十分耿直又認真地用（學得不怎麼樣的）英語回答：

　　「我說錯了，應該是「讓頭皮閃閃發光病毒」，不是光頭症病毒。」

　　……………………

　　……這他媽的，不還是光頭嗎？？

　　斯特蘭奇深深吸了口氣：「……別聽綠燈俠那個傻子的，我先教你說英語。」


第3章 不是光頭（捉蟲）

　　綠燈軍團的調查報告裡寫著：納瑟莉.烏塔，來自維科亞星，從屬於維科亞帝國皇家騎士團。

　　是一名驍勇善戰的騎士長，她的外號『烈焰龍騎士』，在整個維科亞星系都赫赫有名，屬於維科亞騎士團裡不能招惹的一員。

　　她之所以從維科亞星千里迢迢趕赴地球，是因為半個月前有星際強盜搶走了維科亞星帝國實驗室的病毒樣本，並從星際暗網把一部分樣本兜售到了地球——作為帝國騎士長，她有責任回收這些維科亞病毒。

　　鏡像空間裡，斯特蘭奇一頁一頁地翻閱著綠燈軍團的調查報告和納瑟莉的申請報告，再一次納悶地暗忖：如果維科亞星丟失病毒是在半個月前，我究竟在哪感染上了這個什麼鬼「光頭症」？

　　想想這半個月接觸到的牛鬼蛇神：超人、魅巫兄妹、正聯複聯的超英們、X特遣隊、阿斯加德傻大個……呵呵，不會是洛基那傢伙幹的吧？

　　不過，也不排除X特遣隊和魅巫兄妹，或者是三翻四次找上門來的莫度男爵……

　　斯特蘭奇仔細地把調查報告和申請單看完，沉吟了一會兒，才拿起筆，在申請單上簽字：「你的暫住申請通過了，烏塔女士。」

　　安安靜靜正襟危坐的納瑟莉好像松了口氣，努力地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謝謝你的下麵（Thank you for your under），奇異博士。」

　　斯特蘭奇可疑地停頓了一秒：「…………」

　　是理解（understand）不是下面（under），這個女人英語是體育老師教的嗎……對了，哈爾.喬丹算半個體育老師。

　　他把文件收好，蓋上印章，順便給納瑟莉拍了張兩寸照片，最後遞給她一卷陳舊的羊皮紙。

　　「這個是古一留下的地球暫住合同，」斯特蘭奇說，「羊皮紙上列舉了暫住地球需要遵守的規則，如果你確認沒有問題，就簽下你的名字，魔法契約就成立了。如果你違反了這些規則，魔法就會把你驅逐出地球。」

　　納瑟莉打開羊皮紙，看了看上面漂亮的哥特體英文，又抬起頭，一臉平靜地表示她看不懂。

　　斯特蘭奇憋了好大的火，冷笑道：「……我真希望你像洛基一樣，非法闖入地球，這樣我就可以收拾你一頓了，烏塔小姐。」

　　說罷，他把羊皮紙丟給哈爾，紅色的斗篷一甩，就要離開。

　　「等等，斯特蘭奇，你去哪啊？光頭症不管了嗎？」哈爾接住羊皮紙，撓了撓頭，企圖攔住友人，「你也不想頭皮變得閃閃發光吧？」

　　斯特蘭奇離開的腳步一頓，冷著臉轉過身來，傲慢地抬了抬下巴，不緊不慢地說：

　　「在成為至尊法師之前，我是賓夕法尼亞最知名的神經外科醫學博士，我同時拿到過M.D和PH.D，我負責的神經外科手術從未失敗，就算是Moniz和Lima（精神外科學創始人）站在我的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風……」

　　從他的嘴裡洋洋灑灑地吐出了一堆醫學專用術語，顯露出他卓越的醫學成就和高深的醫學知識，與他相比，飛行員出身的哈爾就只能捧著羊皮紙，看著斯特蘭奇犯傻：

　　「……所以，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是什麼意思？你不要你的頭髮了嗎？」

　　斯特蘭奇哼了一聲，加重語氣地說：「我的意思是，作為本世紀最偉大的醫生，哪怕我真的感染了維科亞的病毒，給我幾天時間，我也能自己研究出治療方案，根、本、不、需、要、烏塔女士的幫助，請讓開，我要開始研究了！」

　　——都閃開！我要開始裝逼了！

　　看著奇異博士自信滿滿、驕傲離開的樣子，納瑟莉忍不住用敬佩的眼神目送他遠去的背影，真誠坦蕩地誇讚道：「他真博學，竟然能夠在幾天以內研究治療方案，真不愧是地球的至尊法師。」

　　「哈哈哈，是這樣嗎？」哈爾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拿起羊皮紙，好脾氣地幫助納瑟莉翻譯了起來。

　　他一邊解釋羊皮紙上的規定，一邊按捺不住好奇心地悄悄詢問納瑟莉關於『光頭症』的情報。

　　「這種病毒會傳染嗎？」

　　「會，能通過碳基生命的體口液感染，比如血液、唾液、汗液一類的。」

　　哈爾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苦苦思考自己有沒有和斯特蘭奇產生什麼體口液交流。

　　「呃……被病毒感染了，會有什麼早期症狀嗎？比如髮際線後移，再比如頭髮變得稀疏之類的？」

　　「維科亞人能夠看見，地球人似乎看不見。」納瑟莉顯得比哈爾邦還要迷茫，「我一直想問，光頭症和頭髮又有什麼關係？讓頭皮閃閃發光，和頭髮沒有什麼關係啊？」

　　「可是它會讓頭皮閃閃發光，如果有頭髮的話就沒辦法發光了？」哈爾強行圓場，和納瑟莉對臉懵逼。

　　「是讓頭皮閃閃發光，所以和頭髮沒有關係，已經沒有頭髮了。」納瑟莉也理所當然地回答。

　　……

　　…………這不還是繞回來了嗎？？？？

　　哈爾終於也體驗了一回納瑟莉令人頭禿的表達能力，他苦苦思索了一會兒，突然靈機一動，換了個方式問納瑟莉：

　　「你之前不是說，在維科亞星，醫院能夠治療光頭症嗎？那維科亞的醫院是如何治療光頭症的？」

　　——如果納瑟莉沒有辦法表述清楚這種病毒感染的症狀，那麼從維科亞醫院的治療手法出發，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呀！哈爾喜滋滋地想。

　　納瑟莉，淡定地：「我們會把病人的腦袋擰下來，放到治療機器裡，然後再把治療好的腦袋從機器裡拿出來，重新安裝回去。」

　　哈爾：「………………」這個治療方案真是棒極了，你們贏了。

　　你們維科亞星的醫院真是極具想像力，呵呵。

　　也是看哈爾的眼神太過悲憤，納瑟莉抿了抿嘴，疑惑地問：「……地球的醫院不會這樣嗎？地球醫生不會把病人的腦袋先拿下來治療嗎？」

　　哈爾的嘴角一抽，努力地扯出一個微笑：「真是對不起啊，我們地球人就是不能把腦袋擰下來，真是抱、歉、了。」

　　「應該是我說抱歉的，」後知後覺自己的犯蠢，納瑟莉有些不好意思，「我沒有提前瞭解地球球情，讓你失望了。」

　　話說到一半，想起頭也不回走掉的斯特蘭奇，納瑟莉的表情又變得有點兒敬佩，「這樣看起來，不能摘腦袋治療的話，奇異博士能夠自主攻克光頭症病毒——他比我們想像的更加天才，真是跨宇宙的好醫生。」

　　哈爾，乾巴巴地：「……呵呵，那他真是一個好醫生，大天才。」

　　雖然他總有種預感，在斯特蘭奇的傲嬌下，事情只會變得更加糟糕。

　　……

　　…………

　　到了傍晚，哈爾心中不詳的預感終於得到了印證。

　　下午六點半，正好是黃昏，太陽將落不落的時候。在卡瑪泰姬的王先生帶領下正在用餐的兩人突然被一陣極度刺目的光芒籠罩。

　　伴隨著巨大的魔法能量旋渦，身披紅色披風、帶著黃手套的奇異博士憑空出現在了卡瑪泰姬的巨大餐廳中。

　　隨著他的出現，整個暗沉沉的餐廳一瞬間就好像塞滿了數個幾千瓦的大燈，亮如白晝。刺眼的光線讓在場的王先生和哈爾幾乎睜不開眼睛，完全注意不到踏著空間門而來的斯特蘭奇。在他們的眼中，斯特蘭奇整個人都包裹在了巨大的光暈之中，幾乎難以辨認。

　　「——納瑟莉.艾什拉.烏塔！！」

　　奇異博士隱忍著怒氣的咆哮聲響起的時候，眯著眼的哈爾才終於確認了來人的身份，他用戒指的力量給自己凝聚出了一副墨鏡，這才勉勉強強地從眼前這個人造太陽的光球裡看見了斯特蘭奇的身影。

　　下一秒，在視線挪到他的腦袋上時，哈爾忍不住驚訝地低呼了一聲：「見鬼！老兄——你的腦袋！」

　　在戴著墨鏡的哈爾眼中，斯特蘭奇的整個腦袋都在散發著奪目的光芒，不僅看不清頭髮，連他的臉部輪廓都難以辨認——尼瑪這何止是閃閃發光的頭皮啊！簡直就是閃瞎人眼的腦袋吧？？

　　看見哈爾犯蠢的樣子，腦袋不停發光的斯特蘭奇怒氣更盛：「烏、塔、小、姐！看見我的樣子，你有什麼要說的話嗎？」

　　唯一不被這種灼目光芒干擾的納瑟莉聞言，老實過頭地說：「……你發病了？」

　　「……這不是重點！見鬼！重點是為什麼你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該死的病毒感染會造成這種症狀？！」斯特蘭奇氣呼呼地站在遠處不肯靠近，咬牙切齒地說。

　　「我說過了，我說，讓頭皮閃閃發亮，我說過了。」納瑟莉微微皺眉，臉上浮現出一種困惑的表情，卻依舊好脾氣地解釋，「我說，病毒會讓你閃閃發亮，和頭髮沒有關係，就是閃閃發亮的頭皮。」

　　「……而且你說，不要我幫忙，你可以自己研究治療方針。」

　　眼看金發紫眸的美人無辜的臉蛋，斯特蘭奇一下子梗住了。

　　他快要被氣死了：你說的閃閃發光頭皮，和這種程度的發光是一回事嗎？你說沒有了頭髮，誰知道是因為太亮了看不見啊？再說了，我說不要你幫忙，你就特麼的真不幫忙？是不是人啊？？

　　哈爾同情地看著斯特蘭奇那個閃閃發亮到完全看不清的腦袋，簡直是動用了全部的力氣才沒有笑出聲來，還勉強打了個圓場：「好了、好了哥們，你冷靜一點兒，我們再想想辦法，這、這事兒也不能全怪納瑟莉啊！當時自信回頭的，不是你自己嘛！」

　　他不說還好，一說出來，斯特蘭奇徹底爆發了！

　　他出離了憤怒，哢噠哢噠地捏著拳頭，大喊道：「該死的！因為我是神經外科醫學博士！我不是家政電工，我不負責修理電燈泡！！」

　　也正在這個時候，斯特蘭奇那個發白光的腦袋因為本人過度的憤怒，而轉換成了一閃一閃的紅光，相比於之前刺眼的白光，這種紅光倒是勉強能讓人看清斯特蘭奇的腦袋了。

　　在看清楚對方的刹那，哈爾的安慰卡在了喉嚨裡，王先生的勸慰也頓時啞了聲。

　　——他們兩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斯特蘭奇，在他那脖頸以上，那本應該是腦袋呆的地方，此刻卻被一個發著紅光的巨大燈泡代替了。

　　眼下，這個光溜溜的大燈泡正面朝著哈爾，怒氣衝衝地問：「你教烏塔英語的時候，為什麼該死地不告訴她有個英文單詞叫『lamp bulb』（燈泡）？」


第4章 耿直納瑟莉

　　場面一時之間變得非常混亂。

　　不幸的患者斯特蘭奇覺得自己倒楣透了，因為情緒的極端變換而導致變成燈泡的腦袋不停變換顏色，憤怒一點就變紅，羞恥一點就變粉，思索的時候就發綠，沮喪的時候就變黃，總之就是紅黃粉綠來回轉換。

　　暴躁法師，線上亮燈，讓已然進入了黑夜的卡瑪泰姬瞬間變亮，還自帶霓虹效果，美不勝收。

　　被遷怒的哈爾則有苦說不出，只好忍氣吞聲地勸慰友人，絞盡腦汁地思考解決的辦法。

　　「冷靜、冷靜，哥們，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最重要的是研究治療方案，對不對？像納瑟莉說的那樣，維科亞的醫院都能夠治療光頭症，我們可以從中吸取經驗……」

　　「excuse me？？我們現在討論的是醫院，而不是家電維修場吧？什麼樣的地獄才會把人的燈泡腦袋擰下來，然後再安裝回去？」

　　「維科亞的醫院是維科亞，地球是地球……等等，你怎麼知道維科亞可以把頭摘下來再按回去？你偷聽我們說話？」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種生物病毒在維科亞那邊僅僅是普通病毒，可是卻會對地球人類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能造成什麼傷害？」，王先生終於從兩人的爭吵裡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慢吞吞地插了一句，「節約電力，照亮地球？」

　　「好像是這個樣子的。」納瑟莉恍然大悟，「難怪維科亞很多光頭症患者拒絕去醫院就醫，算起來，這樣子好像能省下很多照明費用呢。」

　　「………………」

　　…………這什麼鬼星球！

　　斯特蘭奇陰沉沉地瞪向納瑟莉：「可是對地球人來說，光頭症病毒造成的症狀幾乎是不可逆的，這樣的病毒在地球流傳，是因為你們維科亞星防護不力，為什麼要地球人來承受你們的錯誤？」

　　腦袋變成了不可逆的大燈泡，他又生氣又煩惱，不免就有些遷怒眼前的維科亞星人：你說你都知道空間跳躍那麼多次跑到地球來回收病毒了，為什麼就不知道提前向卡瑪泰姬發個預警信息啊？

　　「你說得對，是維科亞星防護不力，才導致病毒在地球流傳的，這一點，我代維科亞帝國向你道歉。」

　　令人詫異的是，納瑟莉一點兒都沒有因為斯特蘭奇的粗魯遷怒生氣，反倒十分乾脆地把罪名承擔了下來，她站起身，很認真地行了一個維科亞帝國軍禮，帶著歉意，鏗鏘有力地承諾：

　　「我會加緊時間回收地球的病毒樣本，並會對一切病毒感染患者負責到底。當然，先生，我也會對你負責的。」

　　「………………」斯特蘭奇聽了想打人。

　　請不要說出這麼讓人誤會的話來，我跟你沒關係，謝謝。

　　斯特蘭奇再也不想對納瑟莉生氣了，和笨蛋吵架有什麼用？笨蛋只會把你也拉到和她同等智商的層次，然後用豐富的經驗打敗你。

　　他無力地坐在沙發上，歎氣：「真是荒謬透了，你就好好學習英語吧，真要負責的話，為什麼早上又不說清楚？」

　　「……先生，我不懂？」

　　一聽這話，納瑟莉臉上那種堅毅認真的表情頓時就消失了，她呆了一下，才有些困惑地反問，「早上的時候，你說，你是賓夕法尼亞最知名的神經外科醫學博士，你同時拿到過M.D和PH.D，你負責的神經外科手術從未失敗，就算是Moniz和Lima（精神外科學創始人）站在你的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風……」

　　萬萬沒想到，納瑟莉的記憶力居然如此之好，她頂著奇異博士突然又開始冒粉光的燈泡頭，把早上斯特蘭奇洋洋灑灑的自誇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她十分耿直地解釋：

　　「你說你在幾天以內就可以攻克光頭症病毒了，叫我不要管了，我認為你既然說了，就是可以做到，所以我就不管了。」

　　「…………」斯特蘭奇盯著快要發燒的燈泡腦袋，瞪著納瑟莉，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到了現在，斯特蘭奇和王先生都總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從維科亞星遠道而來的騎士長小姐，從本質上來說就是個大寫的傻白甜！

　　她對於任何人都很坦誠，哪怕是與初次見面的地球人談話都會相當誠實……所以她理所應當地覺得別人說的話都是坦誠真實的。

　　所以，斯特蘭奇習慣性地炫耀自己，納瑟莉居然也會當真，而且當真之後，她也會從心底敬佩、欣賞斯特蘭奇的能力。

　　在這位維科亞騎士長的認知裡，不存在什麼語言上的修飾，也不存在什麼談話的藝術，她的思路是直線的。是她的錯就是是她的錯，不是她的錯她也不會認。她說話耿直到討打，完全是個鐵憨憨，卻又都是她真誠的內心想法。

　　聰明人斯特蘭奇並不討厭這樣的傻白甜，他本來是生氣的，把納瑟莉的性格脾氣分析清楚了之後，又覺得有點兒無奈和好笑：

　　——表面上是這樣豔光四射、看起來就很吸引人的美人，實際裡卻是這樣說話不討喜、耿直還討打的性格，怎麼看都十分違和。

　　維科亞星人和地球人之間，也是存在一些認知上的差距：納瑟莉見慣了維科亞星醫院裡要麼摘腦袋、要麼安腦袋的治療手法，就覺得光頭症病毒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就算有問題，醫院也是可以治好的。

　　可是地球人根本就沒辦法採取維科亞星的治療手法。地球人沒有維科亞人的體質，碳基構成和維科亞人也不一樣，光頭症這樣糟糕的病毒就已經讓斯特蘭奇焦頭爛額了——從這一點延伸出去，恐怕流落在地球的其他病毒，也是這樣的難纏。

　　就好像一場突然降臨的一場大雨，對人類來說，大雨只會打濕衣服和頭髮，造成一定的麻煩。而對柔弱無力的蝴蝶來說，一場大雨就可能要了蝴蝶的命。

　　斯特蘭奇憂心忡忡地想著，乾脆直截了當地問納瑟莉：「那我現在改口了，我沒辦法治療我的光頭症，所以我需要你的説明，你們維科亞醫院除了把腦袋擰下來這種明顯要死人的療法之外，還有其他辦法嗎？」

　　這樣打直球的說話方式最適合納瑟莉，她一下子就聽懂了，馬上回答說：「醫院裡沒有別的辦法了，但我可以打星際電話，聯繫帝國那邊的醫療研究所所長科拿女士，請她研究其餘的治療方案。」

　　她雖然是帝國騎士長，但是也不是什麼都懂的，所幸醫療研究所的所長和她是朋友，還能打個星際電話諮詢一下什麼的。

　　「既然這樣，我會再去一趟趙海倫博士的研究所，」斯特蘭奇頷首，也不和納瑟莉客氣什麼，「如果你那邊有任何結果，或者需要什麼地球資料，可以聯繫我或者王先生。除此之外，我希望你能從維科亞研究所拿到一份遺失病毒樣本的全部資料。」

　　說罷，他疲憊地開了空間門，再一次跨進了自己的書房，希望能夠從滿滿一書房的魔法書籍中，找到一些治療手段。

　　心態恢復平靜之後，他的腦袋再次發出了耀眼的白光，頓時又照亮了整個書房。斯特蘭奇連忙把書房的窗簾拉上，省的光線又溢出到外面。

　　他眯著眼（別問他燈泡上哪來的眼），勉強從書架上拿出一本醫療魔法，想要翻閱一下，卻被腦袋上瓦數其大的燈泡光線阻擋了視線。

　　他低頭的時候，大量的光照在書頁上，非常刺眼，如果勉強睜著眼去看，沒過幾分鐘就會眼酸流淚，十分難受。

　　斯特蘭奇沉默了半天，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個黑色的布袋子，然後比照著面部比例剪出了兩個洞。

　　他深吸一口氣，把黑布袋子往自己的燈泡腦袋上一罩，完全包裹住頭部，眼睛剛好能透過袋子上的兩個洞看見東西。

　　——謝天謝地，有了燈罩，世界曼妙極了。


第5章 這也可以

　　辦理好地球暫住證以後，暫時住在卡瑪泰姬的納瑟莉立刻申請了一條星際光纖，有王先生和哈爾一起幫忙疏通拉線，只用了兩天時間就接通了宇宙網。在這期間，納瑟莉還借助哈爾的宇宙網終端，提前向維科亞帝國那邊提出了通訊申請。

　　「我真是搞不明白，」哈爾還覺得挺奇怪的，看著納瑟莉嫺熟地用他的終端打申請報告，忍不住和王先生悄悄嘀咕，「納瑟莉不是維科亞帝國騎士團的團長嗎？不是在出任務嗎？怎麼連通訊都要打申請？」

　　她孤零零的一個女孩子跳躍了幾個星系跑到地球，連和母星通話都要提前打個申請報告，這樣子總讓他覺得維科亞帝國……未免也太冷酷了一點。

　　「我記得。維科亞帝國向來是這個樣子的。不管做什麼，流程規定都是那麼繁瑣。」王先生皺了皺眉，仿佛回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古一還在的時候，就很抗拒和維科亞帝國的人交流溝通了。」

　　……遵守規定並沒有什麼錯，但是什麼事情都冷冰冰地以帝國法律和規定為先，總覺得讓人難以親近。

　　王先生這樣想著，看著納瑟莉這姑娘認真寫申請報告，急急忙忙發送給母星的樣子，倒也沒有說什麼。

　　另一邊，患者斯特蘭奇也沒有停下尋找治療辦法的腳步，他戴著燈罩（……），閱讀了大量魔法書籍，終於在一本古老的治療魔法書上找到了幾個靠譜的魔法，於是他破釜沉舟，決定一一嘗試一遍。

　　第一個魔法，讓他腦門上的燈泡順利地從傳統的橢圓形變成了胖胖的的「U字形」，瓦數半點沒減少，倒是他看著鏡子裡自己那個U字形的燈泡腦袋，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自己的腦袋像個馬蹄。

　　第二個魔法，馬蹄燈泡的形狀倒是沒有變化，就是本來只發出純色光芒的馬蹄燈泡瞬間變成了多彩霓虹燈，紅白藍交織還不停旋轉的燈柱讓他一度想起理髮店。

　　等到他咬著牙把兩個魔法的效果回原，施展最後一個魔法的時候，他睜開眼，雙手觸碰到面部溫熱柔軟的觸感時，真是感動不已。

　　下一秒，他扭頭看向自己的自己，發現自己的兩隻眼睛變成了兩個巨大的燈泡，整張臉就好像奧特曼附體一樣時，頓時產生了把那本號稱「三百年來最高深的治療魔法」撕碎的衝動。

　　——該死的維科亞病毒！該死的《教你如何成為魔法界大||奶》！

　　再度回到原來橢圓形燈泡頭的樣子，斯特蘭奇忽然又抖M地覺得，比起之前那種糟糕的造型，還是這個熟悉又經典的橢圓形燈泡比較不丟臉==

　　緊接著，又試用了許多魔法都宣告失敗，出於自尊，斯特蘭奇整天把自己關在書房中調查魔法，他頂著燈泡頭，實在不想走出書房讓別人看笑話，但是把整個書房的魔法書籍搜遍了也沒有找到解決辦法之後，他就只好寄希望於卡瑪泰姬的圖書館了。

　　反正也沒有什麼困意，他在淩晨的時候，趁著卡瑪泰姬的學員們和王先生都在睡覺，悄悄走到圖書館拿資料，卻意外地在圖書館裡看見了正在學英語的納瑟莉。

　　斯特蘭奇：……我居然看見了一個外星人在刻苦鑽研地球英語？

　　一個外星人居然比本星人還要刻苦讀書，真是真情實意的魔幻現實主義了。

　　黑魆魆的圖書館中，唯有納瑟莉所在的地方還有點兒光照，她拿了一個果綠色的兒童護眼檯燈（天知道卡瑪泰姬為什麼有這種兒童檯燈）照明，低著頭，一邊輕聲念著單詞，一邊在一個小本子上做筆記。

　　注意到斯特蘭奇的視線，她扭頭，對著燈泡的方向輕輕點了一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他眯著眼，走近一點，看見這個金髮姑娘的桌子上擺放著《日常夠用的英語萬用單詞20000》和《醫學英語常用詞辭典》，還有她手邊的那個寫著密密麻麻單詞的小本子，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才硬邦邦地說：

　　「死記硬背是沒有效果的，你應該用詞綴搭配詞根的辦法開始學習。派生詞是英語的主要構詞，你從這個角度出發，比單純地背字母要強。」

　　帶著不甘不願的表情，斯特蘭奇順勢就坐在納瑟莉前面的座位上，「勉勉強強」地一口氣給納瑟莉講解了四十分鐘的單詞構成和內涵，才意猶未盡地喝了口紅茶，繼續說道：

　　「語言是一種藝術，你抱著速記的想法妄想從最淺顯的角度攻克一門藝術，就是對語言的不尊重。如果你想要徹底掌握它，就必須瞭解它的歷史、瞭解它的演化、瞭解的它的構成……」

　　納瑟莉：「…………」

　　說真的，剛剛那四十分鐘的時間裡，她真的很努力在聽了，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連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眼看斯特蘭奇還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納瑟莉想了想，只好說：「可是背誦單詞比較快。」

　　「學習語言怎麼能這樣講究速成？」斯特蘭奇義正言辭地說，他曲起手指敲了敲納瑟莉的筆記本，「愣著幹什麼？我都說了那麼多，你為什麼不趕快記下來？」

　　納瑟莉就更加不解了：「先生，不是你自己叫我快點學習英文，省得看不懂英文，翻譯不當鬧出事的嗎？你現在又叫我慢慢學習地球語言，我到底應該執行哪個指令？」

　　她的申請都打回維科亞帝國了，沒兩天就可以把星際視頻許可批准下來了，她現在還不趕快學習，等研究所所長科拿接通了視頻，又怎麼好翻譯呢？

　　地球人真是奇怪，說要她快點學習英語好做翻譯的是他們，說要她慢慢仔細學地球語言的也是他們，同樣一個人前後的指令都相互排斥，真是搞不懂地球人的思維模式。

　　斯特蘭奇：「…………」

　　好氣哦，拯救地球的至尊法師親自教你英語還不領情！

　　*

　　納瑟莉用了整整五天的時間，不眠不休地看書，很勉強地把《醫學英語常用詞辭典》背了一遍，究竟有沒有全背下來是很難說了，但是也不至於像剛到地球的那一天那樣鬧笑話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她把這件事說出來之後，斯特蘭奇顯得很不高興？

　　納瑟莉想，可能是斯特蘭奇先生在這五天裡也沒有找到解決光頭症的辦法，心情才會焦慮吧。其實真的沒有必要那麼焦慮的，我總會對他的身體負責的。

　　恰好在這個時候，遞交給帝國那邊的申請也批准了下來。

　　納瑟莉口中的摯友科拿，是維科亞帝國最高權威醫學院的院長，也擔任病毒研究所的所長，和騎士長納瑟莉算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自然也樂意給與納瑟莉帝國法律允許範圍裡的最大幫助。

　　所以她爽快地把丟失在地球的病毒樣本資料全都傳送了過來，還幫可憐的斯特蘭奇研究適合地球人的光頭症治療方案。

　　【根據你們的血液樣本，維科亞人和地球人的生命結構其實非常類似，】這名開朗又善解人意的紅頭髮所長在視頻裡耐心解釋，【所以理論上來說，維科亞人的治療方案，地球人也能夠使用。】

　　「真是太好了，我學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見如此革新的理論。」

　　通過納瑟莉的翻譯，斯特蘭奇忍不住虛弱地捂住自己的燈泡頭，「如果地球人能夠學會維科亞人把自己的腦袋摘下來放到機器裡再安裝回去的治療方法，我自願為一些討人厭的蠢貨換個腦子。」

　　納瑟莉扭頭看向自己的終端，逐字逐句翻譯：【斯特蘭奇說他第一次聽見這樣革新的理論，他說如果可以這樣幹，就給討厭的人換腦子。】

　　【哎呀，是這樣嗎？】

　　視頻裡的科拿笑得越發甜美了，【維科亞星的換腦機器可以跨星際運輸到地球，看在你的面子上，每台光頭症治療儀打九五折出售，一台三千七百萬星幣不二價，星際快遞五千萬一台，帝國出口手續費五百萬，先付款再發貨，不接受貸=款哦~】

　　納瑟莉：「…………」

　　【這些治療儀器不是帝國報銷嗎？】她看了一眼身邊語言不通的地球人，沒有把科拿的話翻譯成英語，而是壓低了聲音詢問。【哈爾說，地球不通星幣。他們沒有宇宙貿易，拿不出來的。】

　　【沒辦法啊，最近資金緊張，只能開源節流了，】科拿聳了聳肩，大大咧咧地說，【如果你想要從帝國那邊拿到這部分的報銷，估計下輩子吧。報銷是不可能報銷的，這又不是帝國的責任。】

　　【……不，這是。本應該是我們的責任。】

　　納瑟莉乾巴巴地說了一句，抿了抿嘴唇，又問科拿：【所以，一台換腦機器共計九千二百萬星幣，對嗎？我要是現在向帝國那邊下訂單，大概多久能夠收到貨？】

　　【啥——？】科拿明顯被納瑟莉的話嗆了一下，不情不願地說，【什麼啊，你要代替他們付錢啊？】

　　納瑟莉沒有說話，她把自己的終端拿起來，在上面按了幾下，很快就把九千二百萬星幣轉到了科拿的帳戶裡，【你要快一點打報告的，科拿。】

　　【嘖……】

　　收到轉帳通知，科拿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那好吧，我這就聯繫醫療器械的廠家調貨……不過你知道的，前前後後的手續辦下來，再加上聯繫貨艦送貨，大概還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行。】

　　【時間太慢了，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對於地球人來說，光頭症好像是很嚴重的病，得病的人除了會變成光頭，還會出現把自己關在封閉的房子裡，不吃不喝的症狀。】

　　納瑟莉的神情漸漸嚴肅了起來。

　　（斯特蘭奇：………我那是出於自尊，不想出門被你們嘲笑好嗎==）

　　【要說辦法吧……】科拿想了想，拿出一本資料翻閱了起來：

　　【其實從最開始的時候，光頭症治療儀還沒有發明出來的時候，維科亞星對於光頭症也很苦手的。直到上一任研究所所長通過研究才發現：光頭症病毒入侵人體之後，會逐漸分泌一種導電微生物，這種微生物會根據人體內臟的迴圈，把整個腹腔的器官連結成一個完整的電力回路，經由人體自己的生物電流刺激，逐漸點亮患者的腦袋。】

　　【也就是說，光頭症其實非常好治療，只要拿走電路中的任意一節，回路就會自己斷掉了——但是對於維科亞人來說，無論拿走哪個內臟器官都是致命的，所以我們才發明了換腦機器來針對光頭症的。】

　　納瑟莉沉吟良久，卻也只能拜託科拿儘快辦理購買手續，道了謝之後，關掉了視頻，轉而用英語對著斯特蘭奇，有些歉意地解釋：

　　「我已經從科拿那裡申請了治療器械，不過很可能會慢一點。先生，你不要放棄治療啊。」

　　斯特蘭奇：「…………」

　　一直站在納瑟莉的身邊的至尊法師，用一種全新的、略帶困惑和嫌棄的眼神打量了一番納瑟莉，哂笑了一下，神色莫測地回答：

　　「我當然不會放棄。」

　　……

　　大概只過了五個小時的時間，剛好是在傍晚的時候，剛剛從書房快速地走出來的斯特蘭奇不管不顧地徑直地走到了納瑟莉的面前，以不容置喙地口吻對納瑟莉說：

　　「把你的九千二百萬星幣拿回來。就在剛才，我已經有了頭緒，不需要你們維科亞星的換腦機器了。」

　　納瑟莉「…………？」

　　她不解地抬起頭，「先生，你是怎麼知道——」

　　「你別管這件事了，把你的錢從那個科拿手裡拿回來。」

　　斯特蘭奇非常不耐煩地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某個電話，順口打斷了納瑟莉的疑問。

　　一扭頭，又看見納瑟莉露出了熟悉的一臉呆相的樣子，無奈地深吸一口氣，對納瑟莉挑起了眉：

　　「你不會以為只有你在這段時間裡學習了英語吧？」

　　「…………先生，您不會是？」

　　面對好像明白了什麼的金髮姑娘，自詡智商超高的至尊法師克制住滿心的得意，帶著一點兒小驕傲地說：「維科亞語，也沒有那麼難學。」

　　「……同樣的，地球人雖然不能像維科亞人一樣摘下腦袋治療，但是我們體內有個東西，就算是切掉也不會危及生命安全，剛好能夠斷掉病毒製造的回路，那玩意兒叫做闌尾。」

　　說罷，他撥通了趙海倫博士的電話：

　　「——安排一下，我，史蒂芬.斯特蘭奇，現在就要預約闌尾切割手術。」


第6章 糟糕的醫院

　　在場的人都沒有想到，斯特蘭奇在短短的五天時間裡，就學維科亞語，還能夠聽懂維科亞星人對話了。

　　納瑟莉既敬佩又慚愧：「先生居然在短短的幾天裡自學了維科亞語嗎？您真是太有效率了。反觀我學地球語言都已經半個月了，卻還是會犯錯誤。」

　　斯特蘭奇嘴角飛快地一翹，鎮定自若地說：「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你應該用我教授你的方法來學習，是你自己不聽，這不是記憶力的問題，這是理解層次的高低。」

　　聽見這話，哈爾和王先生都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斯特蘭奇。

　　——這人是有多拼啊！就因為人家納瑟莉學英語不讓他教，就自己憋著氣學維科亞語，還要證明自己學得比納瑟莉好，這心眼兒是有多小啊。

　　斯特蘭奇才不管他們怎麼想，他把話題拉回光頭症，解釋說：「因為翻譯總會偏差（沒忍心說納瑟莉翻譯差勁），我倒不如自己來——只要瞭解了光頭症病毒的原理，就可以很輕易地找到解決辦法。」

　　根據維科亞的那個科拿所長的情報，光頭症患者除了使用光頭症治療儀換腦以外，還能夠使用摘取掉任意內臟的辦法破壞身體裡的回路——維科亞人做不到，是因為維科亞人的身體裡沒有類似闌尾、扁桃體這種割了也沒多大影響的器官。

　　哈爾&王先生：…………那還真是太謝謝闌尾了。

　　斯特蘭奇也越說越覺得有點兒無力：萬萬沒想到，最後救了地球光頭症的居然是最沒用的闌尾，而維科亞人沒有闌尾，所以就只能摘腦袋……真不知道是該自豪還是該悲哀==

　　納瑟莉也覺得很奇怪，她的重點不是摘取闌尾就能治療光頭症，她的重點在於：「……為什麼地球人明知道闌尾是沒有用的器官，還會讓闌尾一直留存在身體裡？難道不應該是一出生就把闌尾割掉嗎？」

　　哈爾無奈地按住納瑟莉的肩膀：「照你的說法，你就應該問，地球人進化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把闌尾、扁桃體這些沒用的玩意兒都退化掉呢？」

　　納瑟莉想了想，如夢初醒：「是啊，為什麼不退化掉呢？地球人為什麼要留下沒有用的器官？」

　　哈爾：「…………」你果然還是閉嘴的時候比較可愛。

　　斯特蘭奇和趙海倫博士的診所預約好闌尾手術之後，哈爾就不得不向卡瑪泰姬的大家告辭，重返宇宙了——他畢竟是銀河系2814扇面的守護者，還有很多工等待他去完成。

　　他依依不捨地和納瑟莉告別，實在放心不下這個面冷心熱、卻總是嘴欠討嫌的外星姑娘，所以他偷偷摸摸地給納瑟莉寫了一本《教你如何在地球維持人際關係》的小冊子，省的她哪天嘴欠就被別人打死了。（……）

　　「一定要按照小冊子上說的那樣做，知道嗎？」哈爾憂心忡忡地看著面無表情的納瑟莉，「地球人和維科亞人不同，我們嘴巴上這樣說，可是心裡總會那樣想，你要融入地球，就要真正地去理解地球人類的情感和思維。」

　　納瑟莉嚴肅地點頭允諾，鄭重地把小冊子收了起來。作為回禮，她把一條奇怪的綠色寶石項鍊遞給了哈爾：「這是一條阻止你得黃化病（變黃）的項鍊，所以要每天戴著。」

　　哈爾：「…………謝、謝謝？」

　　可我為什麼會得黃化病？？？

　　彼時還不知道什麼叫「視差怪入侵」的他臉抽了半天，還是給面子的戴到脖子上，滿臉莫名其妙地離開了地球。

　　*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斯特蘭奇的名聲還要大的趙海倫博士是個不折不扣的研究狂魔。在她得知斯特蘭奇身患奇異的「光頭症」時，第一反應就是先抽兩管血，研究一下。

　　這位韓裔女科學家擁有多項研究專利，在醫學界裡獲得了相當大的成就和讚譽，也因此拿到了許多投資，建造了自己的私人醫院。

　　不過與其說是醫院，倒不如說是私人研究所，因為在大多數時候，趙海倫的醫療方式都和普通的醫院「很不一樣」。

　　「知道嗎？要不是因為你的腦袋，我絕對會建議你去熟悉的公立醫院做這種小手術的——賓夕法尼亞州立醫院怎麼樣？」

　　在趙海倫的私人診斷室裡，這位年輕的韓裔女科學家狂熱地看著斯特蘭奇頂著的燈泡，雙眼發亮，飛快地說，「反正明天才做手術，你讓我再抽幾管血吧？如果我能夠把『光頭症』的病毒從你的血液裡提取出來，並且加以利用，說不定會產生新的菌體，光是能夠改造人體內臟這種性質……」

　　斯特蘭奇無語地看著趙海倫，起身就走。

　　——如果他還是從前的外科醫生斯特蘭奇，如果患上這種糟糕病症的倒楣傢伙不是他自己，如果他是一個人前來這裡，也許他還會饒有興致地和趙海倫探討一二，不過在現在他只想讓這女人自己去嗨。

　　借著幻術的遮掩，在普通人面前完全隱身的斯特蘭奇回到自己的病房，就看見納瑟莉正筆直地站在自己病房的門口，幾個穿白大褂的青年裝模作樣地來來回回走過納瑟莉的身邊，偷看納瑟莉的樣子還有一點含情脈脈的意思。

　　斯特蘭奇：「…………」

　　差點忘記了，這個說話氣死人的傢伙還有一副女神的臉跟身材。

　　今天跟著過來的納瑟莉當然不可能還穿著她的外星防護服，王先生給納瑟莉準備了幾套運動服，她今天就是穿著一套藍黑條紋的運動服、踩著白色運動鞋跟著過來的。

　　這套常規版型的運動服被納瑟莉一穿，反倒顯出了她凹凸有致、高挑曼妙的好身材，蜜色的皮膚飽含光澤，顯得十分性口感。乾乾淨淨的臉上沒有化妝，自然而然地透露出健康的好氣色，蜜桃色的嘴唇抿一抿，豔光四射的樣子頓時就吸引了走廊上來來往往的研究員和醫生。

　　美國人向來偏愛金髮碧眼的姑娘，納瑟莉雖然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國甜心，但是她淺金色的頭髮、朦朧美麗的紫色眼眸、嚴肅冷冽的氣質反倒別有一番神秘豔麗的風情。

　　……不過也僅僅限於臉跟身材而已。

　　在和納瑟莉一起回到卡瑪泰姬之後，想起趙海倫那個研究狂魔，斯特蘭奇想了想，還是找了個閒置時間，好心地告誡納瑟莉：「……你最好不要暴露自己外星人的身份，否則會惹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納瑟莉聞言，臉色一變：「我在趙海倫博士的研究所裡，就被人識破了身份。」

　　「……什麼？？」斯特蘭奇一驚，怎麼打眼見一面就被識破了真實身份？趙海倫研究所裡這麼臥虎藏龍的嗎？

　　「有個穿白色大衣的男人走過來，說我不是地球人，說我肯定來自外星。」

　　「你承認了？」斯特蘭奇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一瞬間，他的大腦裡劃過大量念頭，他開始思考怎麼回去研究所調取監控，看看到底是哪個傢伙看出來的，怎麼看出來的，說不定也是異能者，這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納瑟莉也很困惑：「我對他說，我是地球人。他停頓了一下，就跟我說想要認識我，向我索要聯絡方式。我覺得這件事情太過蹊蹺，就拒絕了。」

　　「………………」

　　斯特蘭奇默然了半天，才一臉木然地說：「給我完完整整複述一遍那個男人見你說的第一句話。」

　　「好的，先生，他說，『這位小姐，你肯定不是地球人，要知道，只有最永恆的啟明星才能醞釀出你這樣的美人。』」

　　納瑟莉一臉正經地複述了一遍，越說越擔憂地皺起眉頭，「……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斯特蘭奇：………怪不得那麼多人看著你也沒有人上去跟你說話的。心疼那個搭訕失敗的老兄一秒，尬聊尬出天際。

　　這傢伙果然只有臉跟身材能看。

　　算了還是心疼一下自己吧，腦袋都被坑成燈泡了。

　　……

　　「我去手術期間，你還是留在卡瑪泰姬學習英語，然後把丟失病毒樣本的資料傳輸過來……你別動，我自己翻譯，對了，九千萬星幣你收回來了嗎？我已經有了解決辦法，不需要你自己付錢替我負責。」

　　「但是我已經訂購了，就不可能脫貨了，先生。」納瑟莉抿了抿嘴，「這不是責任的問題，這是義務。」

　　斯特蘭奇頓了頓，越發不耐煩地說，「應該負責的是那個拿病毒樣本把我感染的傢伙，這事跟你沒有關係，我也不需要那個光頭治療儀。」

　　納瑟莉只能解釋：「那這樣說來，連先生你都會被這種病毒無聲無息地感染，就不怕地球上其他人也會被感染嗎？萬一他們已經把闌尾給切了呢？萬一不是光頭症，是其他不可能用割闌尾治癒的病毒呢？先生，我們不能依靠那個萬一。」

　　斯特蘭奇再一次被堵得啞口無言：……怪我被感染咯？幸好我沒切闌尾咯？

　　不過納瑟莉的擔憂也是實實在在的：——光頭症病毒都已經出現感染者了，不排除其餘病毒都已經感染了地球人類的可能性。

　　斯特蘭奇身為外科醫生，實在太瞭解地球人了，不說別的病毒，光是這個光頭症病毒，就能立刻把整個世界拖入恐慌。

　　鑒於闌尾、扁桃體一類的不確定性，最靠譜的辦法，還是依靠維科亞星針對這些病毒研發的治療儀器。

　　如果這樣說來的話，還不如……

　　他曲起手指，抵在燈泡上靜靜地思考了一下，才抬起頭，問納瑟莉：

　　「如果那些診療儀器都可以預定……你有沒有考慮過在地球開一個簡單的維科亞病毒診所？」

　　納瑟莉愣了愣，眼中浮現出亮晶晶的光澤：「先生，你的建議真好，我可以現在就向帝國的雙點醫院提出分院設立申請，他們會自帶設備和資金來地球開設分院，雙點醫院的設備可以治癒大部分病毒感染。」

　　說著，她打開自己的終端，調出維科亞帝國雙點醫院的官網，點開官網上的宣傳視頻，向斯特蘭奇介紹道：

　　「雙點醫院是維科亞帝國最大的民營醫院，在每個副星上都有定點，向他們提出申請，由我負責醫院資金的話，院長會願意來到地球設立分院的。」

　　斯特蘭奇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他慢悠悠地扭頭去看終端上關於雙點醫院的紀事宣傳視頻。

　　只見視頻裡的偌大醫院人山人海，來來往往的各種奇怪患者正在醫院的各處大排長龍，他們排隊……買零食，排隊買飲料，排隊買雜誌，排隊打街機，排隊買速食，排隊……看電影？？？

　　——等等為什麼醫院裡會有零食店、飲料店、雜誌店、電玩機、速食店、電影院？？

　　總之就是沒看見排隊正經去治病的，斯特蘭奇還眼尖地看見一個全身是血明顯就快狗帶的傢伙在排隊購買醫院紀念品。

　　斯特蘭奇：「………」

　　維科亞星人是不是腦子都有毛病？你都快死了，為什麼還對醫院紀念品這麼執著啊！

　　果然沒兩分鐘就看見視頻裡那個買紀念品的傢伙失血量過多，還沒排隊買到醫院紀念品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一副臉色青灰、沒救了的樣子。

　　緊接著，熙熙攘攘的醫院裡就響起了歡快的廣播：

　　【請患者注意禮儀，不要死在走廊上。】

　　【請患者不要死在走廊上。】

　　【醫院的13號速食店午餐特價出售】

　　【請患者不要死在醫院的走廊上，我們沒有多餘的清潔工捉鬼。】

　　斯特蘭奇：…………我真TM費解？？？

　　維科亞好慘一星球？

　　看見納瑟莉還在期待地看著自己，他虛弱地捂住了自己的胃：「不、不需要了……你還是從科拿女士那裡進口診療器械吧，我自己開診所好了。」


第7章 我不傷害你

　　對於沒有什麼見識的地球土著們來說，星際定位儀是個好東西。

　　它來自維科亞帝國最高科技研究學院，是納瑟莉敢於單槍匹馬來地球尋找病毒樣本、緝拿強盜的最大依仗。

　　以光為能源，在一定空間範圍內，它能夠定位任何元素、生命結構、基因的精准座標，是檢索維科亞病毒樣本的最好工具。但是，它採用的音波檢索方式能夠穿透物理屏障，卻不能穿透魔法屏障，所以只能夠在納瑟莉穿過了地球的魔法屏障之後才能夠使用。·

　　只需要輸入特定病毒的DNA（RNA），星際定位儀就能在它的能力範圍之內掃描一切生物和非生物，給它設定的範圍越大，掃描時間就會越長。

　　納瑟莉辦理好暫住證之後，就徵求了斯特蘭奇的同意，開啟了星際定位儀，按照斯特蘭奇的要求，第一個輸入的就是光頭症病毒樣本的DNA。

　　星際定位儀孜孜不倦地工作著，直到斯特蘭奇臨上手術臺之前，都沒有任何光頭症病毒樣本的蹤影。

　　「除了你身上感染的病毒之外，整個地球都沒有其他光頭症病毒存在的痕跡。」納瑟莉擺弄著星際定位儀，思考了一下，「這種情況來看，我推測攜帶有光頭症病毒的人在感染了你之後就離開了地球。」

　　「光頭症病毒發病很快，從感染到病發大概也就是四五天的時間，」納瑟莉拿著科拿傳輸過來的病毒樣本資料，抬起頭飛快地看了一眼斯特蘭奇，「當然，頭髮稀疏的患者病發時間會更快一點。」

　　「頭髮稀疏」的斯特蘭奇：「…………」

　　難以克制住心中的怒火，斯特蘭奇曲起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面，又把自己過去那一周見過面的人檢索了一遍，最終鎖定了從阿斯加德來，又很快離開的某個全身發綠的小鹿斑比。

　　感染的時間再推進一點，也就是納瑟莉到來的前兩天，又或者就是接待阿斯加德王儲的那一天？光頭症病毒樣本沒有在地球上出現，是不是意味著……阿斯加德？

　　斯特蘭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按捺住現在就沖上仙宮暴打羊角公主的衝動，扭曲著嘴角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

　　——不急，一點兒也不急，等我查清楚以後，再決定要不要給阿斯加德添加一個足以照亮整個仙宮的人造燈泡：）

　　……

　　同一時刻，在距離地球幾十萬光年的薩卡星上，與高天尊相談甚歡的洛基突然打了寒戰。

　　*

　　納瑟莉簽署下的羊皮紙規定裡說，暫住在地球的這段時間裡，排在首位必須遵守的就是不能故意傷害人類和其他暫住地球的星際公民（正當防衛酌情考慮），也不能有意挑起地球政治事端。

　　其次，如果沒有卡瑪泰姬的同意，不能把地球的任何情報以任何形式洩露給外星，每個月給卡瑪泰姬提交一次月動向表。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類似「不得在地球吃外星食物」、「給外星老家打電話自付宇宙通話費」、「不要去□□避免被偷獵者吃掉」、「必須通過英語六級考試」、「必須用嘴巴吃飯」、「選擇正規租房仲介」等亂七八糟的規定，雜七雜八加起來大概有一百多條，看上去既繁瑣又苛刻。

　　魔法契約自然就存在魔法懲罰，違反了這些規則中的任意一條，就會被發黃牌警告，再有第二次，就會被魔法直接紅牌罰下，直接踢出地球了。

　　所以在斯特蘭奇接受闌尾手術、星級定位儀還沒有定位出下一種病毒的座標時，納瑟莉只好乖乖呆在卡瑪泰姬，準備她的英語六級考試（……）。

　　比如說現在，她就坐在卡瑪泰姬的圖書館裡，一邊按照斯特蘭奇的辦法學習詞根詞綴（她終於還是按照斯特蘭奇說的方法學習了），一邊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著卡瑪泰姬的法師學徒們像往日一樣站在廣場上練習魔法。

　　這些身著袈裟的法師們每天清晨開始就在廣場上練習魔法，在師兄師姐們的帶領下兩兩一組地使用附加魔法的武器相互對打，然後是學習咒語，使用懸戒來開啟空間。

　　圖書館裡，納瑟莉微微睜大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些努力練習咒語的學徒法師們，淡紫色的雙眼中隱隱流動著困惑的神情。

　　她的嘴唇緊緊地抿著，眉宇之間難得帶上了一絲好奇，仿佛是看見了什麼非常難以理解的東西，可她又的的確確地只是在看卡瑪泰姬的學徒們日常的魔法練習。

　　「你在看什麼，烏塔小姐？」

　　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王先生看著納瑟莉奇怪的動作，忍不住順著納瑟莉的視線望了過去，「這些都是卡瑪泰姬的學徒們……有什麼不對嗎？」

　　「……不，沒有什麼不對，王先生。」

　　納瑟莉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禮貌地說。

　　……你的行為可不這麼說，維科亞人似乎很不擅長說謊。

　　王先生暗忖，他正想再接再厲，繼續問出一點兒什麼來的時候，忽然臉色一變，兩眼如箭一般直直地看向窗外廣場的上方。

　　——先是一簇細小的金色火花，然後逐漸擴散成一個金色的圓圈，最後，一個金色的巨大空間門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卡瑪泰姬的廣場上，而在場的無論學徒還是王先生，都很清楚地明白：來人絕不可能是至尊法師！

　　一個穿著綠色緊身戰鬥服、披著金綠色披風的男人慢吞吞地從空間門裡踱了出來。

　　他梳著大背頭，一簇長長的黑髮從發尾根部高高翹起，有點兒像天線，充分突出了此人沒有什麼品位的事實——當然，當他穿著綠色寶寶睡衣搭配綠色披風的時候品位就已經掉得一乾二淨了。

　　男人的髮際線比斯特蘭奇還要高，神情十分危險地俯瞰著整個卡瑪泰姬廣場，露出不屑一顧的冷笑。

　　在他的身後，一隻渾身冒著黑色火焰的巨大猛獸亦步亦趨地穿過了傳送門。

　　這只一看就不是地球產物的猛獸乍一看長得很像地球上的美洲獅，卻比普通美洲獅足足要大上三倍。它的嘴邊長有尖銳的獠牙，背後長有三對巨大的羽翼，冰藍色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廣場上的學徒們，就好像看著一群孱弱的螞蟻。

　　「well、well……許久不見，我親愛的卡瑪泰姬，哦，多麼熟悉、令人懷念的晨練啊。」漂浮在半空中的男人隨手躲過幾道法術攻擊，愜意地張開手，惡意滿滿地說：

　　「看見你們都在，我也就放心了……對了，我們親愛的至尊法師呢？至尊法師又去拯救世界了嗎？他為什麼不在卡瑪泰姬？」

　　「……是莫度，這傢伙居然趁著斯特蘭奇不在，又來找麻煩了。」

　　王的臉像肉包子一樣皺了起來，他死死地盯著在半空中耀武揚威的男人，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

　　「烏塔小姐，你呆在圖書館裡躲好，如果有機會就迅速聯繫斯特蘭奇。」

　　他快速地低聲囑咐了納瑟莉一句，抬起右手，就拉開空間門走上了廣場。

　　眾目睽睽之下，王胖胖的身子擋在所有法師學徒的前面，毫不畏懼地與莫度對峙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莫度三番四次打上卡瑪泰姬，都是因為仇視至尊法師和拋棄了他的卡瑪泰姬，這件事情本來就和納瑟莉無關，更何況納瑟莉早就簽署魔法契約，身處魔法契約的監督下，根本就沒有辦法傷害地球人莫度。

　　所以王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無辜的納瑟莉安排好，避免讓她受到傷害，根本就沒有讓她過去幫忙的意思。

　　眼下，他拿出自己的武器，威脅地指向莫度：「這裡是卡瑪泰姬，這裡從來就不歡迎你，莫度！」

　　他不說還好，一說出這句話，莫度的臉色就開始發綠。

　　多年以前，他本來應該是卡瑪泰姬的一員，是古一的第一個徒弟，是這裡法術最強大的人！如果當時他沒有被古一逐出卡瑪泰姬，如果不是古一偏心，那麼現在的他早就擔任了至尊法師，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現在的史蒂芬.斯特蘭奇又算那塊小餅乾？

　　越想越氣的莫度厭惡地看著對自己嚴陣以待、滿臉敵視的法師們，眼神慢慢地冷了下來，他抬起手，憑空比劃了一個手勢。

　　一陣陣轟隆隆像打雷一樣的低吼聲傳來，莫度身邊的猛獸憤怒地大聲咆哮了起來，它兩耳豎起，整個身體彎成弓狀，然後像出膛的子彈一樣朝著下方的法師們彈射了過去。

　　卡瑪泰姬的法師們長年累月的相處造就了彼此之間驚人的默契，大家只看見一道巨大的黑影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撲了過來，就反射性地聯合施展起了防禦魔法。

　　僅僅在短短的一瞬間就在廣場上方齊心協力地架起了厚厚的圓形魔法盾，法師們聯合起來產生的巨大能量一下子就把那只猛獸擋在了外面。

　　一陣尖銳的蜂鳴聲劃過每個人的耳朵，黑色的影子再度不要命地沖向了魔法盾，猛獸身上燃燒的古怪火焰立刻就點燃了魔法盾，瞬間就產生了強烈的爆炸。

　　「碰」的一聲，惱羞成怒的猛獸從爆炸煙塵裡竄了出來，它大張著嘴，冰藍色的眼珠子轉了轉，很快就確定了目標，加快速度直直地撞向了領頭的王。

　　——？！

　　電光火石之間，本應該躲藏在圖書館裡的納瑟莉憑藉著一股蠻力硬是撞破了圖書館的落地玻璃窗，朝著王的方向像一道旋風一樣沖了過去，搶在了黑色猛獸的前面抱住了王。

　　漫天的黑色火焰就好像煙花一樣炸裂開來，火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紛紛揚揚地落在納瑟莉的身上，輕而易舉地點燃了她後背的運動服，緊接著，野獸痛苦的嗚咽聲嗷嗚嗷嗚地響起，它跌落在一邊，拼命拿兩隻前爪去捂自己的臉。

　　就在剛才，因為加速度而沒法及時刹車的猛獸猝不及防地一頭撞在了納瑟莉的背上，鋒利的獠牙也正好磕在對方的脊骨之上。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在這樣強度的撞擊之下，第一個被彈飛的反而看起來就皮糙肉厚、噸位厚重的黑色猛獸。

　　驚魂未定的法師們一臉懵逼、眼神古怪地看向納瑟莉的後背。

　　都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結果撞過來的猛獸現在都已經倒在了地上，大臉不停地流血，長長的獠牙也撞斷了，反觀這位看起來嬌嬌弱弱、文文靜靜的神秘美人，現在還紋絲不動地站在王的前面，破損的運動服裡露出光滑的後背，一點被撞擊的痕跡都沒有……這後背恐怕比鋼板還硬吧？

　　納瑟莉放開王，扭過頭，瞥了一眼不停哀嚎的黑色猛獸以後，才冷冷地注視著懸浮在半空中的莫度男爵，

　　「我是來自維科亞星的騎士長，你可以叫我烏塔。」豔麗的金髮姑娘筆直地站著，冷冰冰地說，「我最近才向卡瑪泰姬申請了地球暫住證，算是半個地球公民，但是按照我簽訂的魔法契約，我不能夠傷害你。」

　　驚魂未定的法師們：……真實友軍？？？

　　好不容易躲過一劫的王：「…………」

　　他恨不得剛才就沖上去把納瑟莉的嘴捂住：為什麼要把這個事實說出來！就算是簽訂了魔法契約，憑藉剛剛納瑟莉擋開那只古怪猛獸的實力，也足以把莫度唬得不敢隨便攻擊了，所以為什麼要把魔法契約的事情說出來啊！

　　站在半空中的莫度思維頭一次和王同步了，他像看傻子一樣瞪著底下站著的那個像拱豬一樣把他秘密武器拱飛的金髮美人：「……所以？」

　　你自己都說了你不能夠傷害我了，那你到底想幹嘛？？

　　在大家懵逼的注視下，納瑟莉面無表情地接著說：「……所以我不傷害你，我抱著你。」

　　莫度：「…………」他開始懷疑自己沒帶耳朵。

　　我請求你再說一遍？？抱著我？？

　　還沒反應過來的莫度只覺得眼前一花，剛剛還站在廣場上的金髮女人那張豔麗的死人臉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緊接著就覺得雙腳一空，一隻手強硬地繞過他的大腿，把他抱了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當著他憎惡的卡瑪泰姬所有人的注目裡，他！大名鼎鼎、無所不能的莫度男爵！被一個金髮女人給公主抱了！！

　　「你——！」莫度頓時就炸了，極度的恥辱湧上心頭，他掙扎著就要施展魔法，要這個該死的女人好看。「我要殺了你！我發誓我要幹掉你！」

　　結果莫度剛抬起手，納瑟莉就仿佛有先見之明一般，另一隻手就以完全碾壓的力氣死死地握住了莫度的兩隻手，擼下莫度的懸戒放到他的肚子上，然後手稍微用力，就像拉開折疊板凳一樣，輕輕鬆松地就把莫度的兩隻手拉到了頭頂，讓莫度整個人就好像一隻綠色的皮皮蝦一樣在她懷裡扭曲。

　　納瑟莉冷冷地說：「你要是不老實，那我就這樣抱著你，直到斯特蘭奇回來！」

　　莫度：「…………」

　　王：「…………」

　　卡瑪泰姬的法師們：「…………」

　　陽光燦爛的上午，整個卡瑪泰姬陷入了一片沉靜，風颯颯地吹著，伴隨著黑色猛獸委屈巴巴的哼唧聲，卡瑪泰姬的大家一起默契地扭過頭去，假裝沒看見這簡直讓人瞎眼的一幕。

　　收到納瑟莉通知，以元神出竅方式趕回來的斯特蘭奇：「………………」

　　我是做錯了什麼你讓我看見這樣的莫度？


第8章 少看電視

　　斯特蘭奇真的覺得很懵逼。

　　他本來就在接受闌尾手術的時候元神出竅了，目的是觀察自己的身體在接受手術之後的狀態如何、「光頭症」有沒有改善治癒……結果納瑟莉的電話就打到了趙海倫的研究所這邊。

　　要說莫度不是趁著自己不在卡瑪泰姬抄著傢伙去卡瑪泰姬找事的，誰相信啊！心急如焚的斯特蘭奇只好暫時離開自己的身體，迅速趕往卡瑪泰姬救場。

　　……結果就看見了納瑟莉懷裡的綠色皮皮蝦莫度。

　　說真的，這一路回卡瑪泰姬的時候，斯特蘭奇本來還挾著一肚子的火，暗暗地憋著氣打算把莫度男爵吊起來打，不過現在……

　　算了，真的算了，他也真的不容易。

　　看著漲紅了臉，在納瑟莉懷裡扭動尖叫的肌肉壯漢莫度，史蒂芬.靈魂體.斯特蘭奇頓時陷入了巨大的糾結之中，他到底是應該假裝沒看見地靜悄悄離開，讓莫度被納瑟莉抱一天，還是應該幸災樂禍地走過去嘲笑他，讓莫度接受雙重羞恥暴擊？

　　誒……好矛盾哦。（強忍住不笑）

　　當史蒂芬.靈魂體.斯特蘭奇正在瘋狂哈哈哈的時候，被納瑟莉死死抱住的莫度也十分絕望，如果叫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樣子被畢生宿敵斯特蘭奇看見了，估計會當場腦溢血發作，瞬間去世。

　　他拼命地扭動肚子掙扎著，憤憤地想：該死的！這個什麼維科亞的騎士長，這個叫烏塔的就是故意這樣幹的！她就是故意這樣幹叫我在卡瑪泰姬丟臉的！說好的外星人不干涉地球糾紛呢？烏塔是吧，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

　　納瑟莉……納瑟莉還真不是故意這樣幹的。

　　等到王先生拿來了卡瑪泰姬的枷鎖法器，把萬分恥辱的莫度關起來之後，納瑟莉頂著法師們近乎崇拜的目光，帶著探究的目光落在了那頭一直跟在莫度身後的黑色猛獸的身上，此時的它正趴在地上，因為納瑟莉的靠近而縮成一團。

　　「真是太奇怪了，我從來沒有在地球見過這樣的動物，」王遣散學徒們，拿來法器，同樣把這頭古怪又巨大的猛獸銬了起來，「這東西是魔法產物嗎？我的意思是，它好像格外害怕你？」

　　納瑟莉困惑地望向王，有些不解地問：「地球上……沒有這樣的動物嗎？」

　　王肯定地搖頭。

　　「……真令人驚訝，我以為它是撒拉弗黑焰獅在地球上的變種？」納瑟莉伸手，接住猛獸身邊稀稀落落的黑色小火花，像把玩一朵雪花那樣捏了一下。

　　她垂下眼瞼，慢吞吞地感受了一下掌心裡的溫度，抿緊了嘴唇。

　　……如果不是變種，那就更糟糕了。

　　*

　　斯特蘭奇正在仔細端詳著鏡子裡的自己，簡直感動得熱淚盈眶。

　　他左照右照，那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臉看起來和從前沒有任何區別，還是和過去一樣冷峻威嚴、輪廓分明，似乎還因為這段時間的燈泡頭病症，變得更加光彩照人了一點。

　　斯特蘭奇滿意地點點頭，又理了理頭髮、摸了摸下巴，拉了拉領口，確認自己目前的狀態十分完美，才如釋重負地回到了卡瑪泰姬。

　　——當了十幾天的燈泡腦袋，白天遮遮掩掩不敢出門、晚上窸窸窣窣苦學外語，好不容易這該死的病毒被治癒了，你們知道我有多努力嗎？總得要揚眉吐氣一把吧？

　　不過他剛踏進卡瑪泰姬，發現他的法師學徒們便紛紛跑了過來，沒等他說話就興奮無比地跟他說：「老師！您終於回來了！您知道嗎？您不在的這段時間，新來的烏塔小姐把那個討厭的莫度公主抱啦！」

　　斯特蘭奇：「…………」

　　等等……你們難道沒有注意到我的臉嗎？你們不覺得，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在卡瑪泰姬了嗎？你們都不想念一下老師的嗎？真的不適當關懷一下嗎？

　　患上光頭症的這段時間，斯特蘭奇一直保持白天不出門的隱身狀態，算起來，卡瑪泰姬的法師們都已經很多天沒有看見斯特蘭奇了，不過正是因為如此，大家才兩眼亮晶晶地圍過來，七嘴八舌地給尊敬的至尊法師分享八卦。

　　「莫度被放下來的時候，臉都是紅的。」

　　「莫度好像有小肚子，他被烏塔小姐抱起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烏塔小姐的力氣真大啊，莫度在她懷裡掙扎了好久都沒有掙脫呢！」

　　「莫度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現在一看見烏塔小姐就情緒失控，一直罵人。」

　　「莫度男爵的那個綠色制服裡面好像什麼都沒有穿。」

　　——嗯？？

　　大家嘰嘰喳喳的聲音一頓，所有人一起扭頭去瞪最後說「莫度沒穿內衣」的小夥子。

　　後者被看得耳朵通紅，支支吾吾地：「別問我為什麼啦，反正我就是知道！」

　　「………………」呵，男人。

　　斯特蘭奇剛想說什麼，被這樣一打岔，頓時又沉默著仰頭望天。

　　有這個心理陰影擺在這裡，他覺得自己的這個宿敵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會再踏足卡瑪泰姬了呵呵呵。

　　不過作為以守護地球為己任的至尊法師，斯特蘭奇覺得自己還是有這個責任保護一下地球人的心理健康，所以他找到納瑟莉，十分委婉地給她提了一下建議，比如說女孩子不要隨隨便便就把別的什麼陌生男人公主抱之類的，下回直接拽莫度的那根天線一樣的呆毛就行。（？）

　　「……可是別人都這樣子做。」納瑟莉十分老實地說，「因為魔法契約的限制，我既沒有辦法傷害莫度，也沒有其他什麼方法來阻止他，就只好學著地球人的做法了。」

　　斯特蘭奇驚訝臉：「……我請問你說的『別人』是誰？是卡瑪泰姬的學徒法師嗎？」好樣的明天就加強思想道德教育。

　　「不是，電視裡這樣演的。」

　　卡瑪泰姬的餐廳裡就有電視，納瑟莉每天中午學著用刀叉吃地球食物的時候，沒少看電視裡播放的青春愛情劇。

　　青春愛情劇裡就經常會播放小情侶吵架，姑娘欲迎還拒哭哭啼啼地搖晃著手臂『我不聽我不要你我要分手『，小夥子神色淒慌努力解釋『親愛的你冷靜一點你聽我解釋』，然後最後小夥子把陷入瘋狂狀態的姑娘公主抱吻下去，主題曲響起，氣氛頓時粉紅起來。

　　納瑟莉把看過的肥皂劇《遊走在三個總裁之間的小丫頭》的相關劇情講解了一遍，看著斯特蘭奇木然的臉，不帶任何感情地分析說：

　　「我覺得地球人這種不需要任何武力動作就能平息糾紛的方法很好，值得維科亞星推廣學習，我本來還想，如果我把莫度抱起來以後他還要鬧事，我就吻他，沒想到他很快就消停了。」

　　……我的天啊。

　　斯特蘭奇的臉色恐怖得好像魔鬼一樣：「你要是敢隨隨便便去親吻別人，我保證毫不留情地以性口騷擾罪起訴你，我發誓。」

　　納瑟莉猝不及防地呆了一下：「……為什麼？」

　　「因為在地球，親吻這種動作僅限於確定了情侶關係的人——該死的，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些！」斯特蘭奇抓狂地按住了額頭，「也別再問我為什麼了！總之你不許隨便親吻別人，也不許再看那些該死的電視劇了！」

　　……可是情侶關係又是什麼意思，達成情侶關係又需要什麼條件？

　　這樣想著的納瑟莉看了看斯特蘭奇扭曲的臉，非常明智地終止了這個話題。

　　維科亞星人從來不會做出「親吻」、「擁抱」的動作，納瑟莉也根本搞不明白這些動作代表了什麼，被斯特蘭奇這樣一說，思維方式和地球人完全不同，簡直不走尋常路的納瑟莉開始思考：原來在地球上，公主抱和親吻這兩種動作的含義都非常嚴謹？

　　拿維科亞星作對比的話，或許公主抱相當於把嫌疑犯五花大綁，親吻相當於給嫌疑犯一刀？對於地球人來說，公主抱和親吻傷害有這樣大嗎？

　　算了，不管怎麼樣，她現在很忙，也不想被起訴，所以就不親了吧。

　　納瑟莉現在很忙，星際定位儀那邊暫時沒有什麼動靜又很慢，她就打算製作一張完整的表格，把遺失在地球的病毒樣本按照危害身體健康的程度分了幾大類，把病毒樣本的DNA（RNA）和感染後果都寫清楚。

　　因為不太確定到底是怎麼樣的病毒會感染擴散，她只能先針對最高危險程度的病毒樣本，向科拿的醫療研究所申請了一大批維科亞星特殊的治療器械。

　　除了治療器械之外，有些病毒的治療需要用到維科亞帝國專門的製藥機，這個就更麻煩了：因為這種專門的製藥機只能由考取了配藥執照的維科亞護士來現場操作的，還有很多特殊的藥劑則需要維科亞帝國本土的一些獨有材料，總之就是很難在地球重現這些藥劑。

　　頭痛地劃掉製藥機，納瑟莉又把雙點醫院的資料又拿了出來參考了一下，發現除了治療器械之外，還需要更多的診斷儀器，比如全科檢查儀、X光診斷儀、原子診斷儀等等。

　　納瑟莉熬了幾天幾夜，眼睛都是通紅的，她總算是磕磕絆絆地把這些機器全都記錄下來，列印成幾頁紙的表格，還要找到內行人斯特蘭奇，商量到底應該訂購哪些治療器械、哪些成品藥劑，確定診斷疾病的時候還需要哪些地球沒有的診斷儀器。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個臨時的維科亞診療所應該建在哪裡？卡瑪泰姬總不可能頻繁地暴露在普通人的視線裡。

　　斯特蘭奇想了想，撥通了托尼.斯塔克的電話。

　　他想得更多一點，比如是否應該隱瞞這個臨時診所的存在，是否應該向地球大眾公佈某些消息，是否應該更多的考慮這個臨時診所內的儀器本身對地球人的傷害……

　　這些問題，已經不僅僅是他能夠兜底的了，但是他又很不想讓老奸巨猾的神盾局摻和進來，再說維科亞病毒這件事情本來就應該對復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透底，這樣看來，還不如乾脆把診所建在復仇者聯盟的眼皮子低下。

　　電話那邊傳來了長長的「嘟嘟」聲，托尼.斯塔克並沒有接他的電話。

　　斯特蘭奇投入地想著診所和病毒的事情，無數個細碎的念頭在他的腦子裡紛紛擾擾地打轉，發現電話被掛斷，他沒有在意，順手又打了一個。

　　然而，對方又一次不給面子地掛斷了電話。

　　斯特蘭奇只好捏著手機，走出了辦公室……然後就看見卡瑪泰姬的學徒們和王都圍在一台電視機的旁邊，詫異地看著電視上播放的新聞。

　　走近一點，斯特蘭奇一眼就看見電視新聞的即時播報裡，正好在拍攝他要找的人。

　　電視裡，一身金紅色盔甲的鋼鐵俠和一身紅藍色小翅膀制服的美國隊長正在紐約的上空盤旋著。

　　在紐約數百萬人的注目裡，他們兩個人臉對著臉，各自直立的身體像兩條平行的線一樣，以兩人中間的某個點為軸心，在紐約的半空中，非常有節奏感地不停地旋轉著、旋轉著……旋轉跳躍我閉著眼。

　　斯特蘭奇的手機直接掉在了地上：「………………」

　　……呵，怪不得不接我電話。


第9章 歡樂紐約（捉蟲）

　　眾所周知，哥譚市民風淳樸，大都會風平浪靜，紐約市……紐約市每天都有八卦看。

　　鑒於復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的運作形式不同，全世界都知道鋼鐵俠就是托尼.斯塔克，全世界都清楚復仇者聯盟大廈建在紐約，卻很少有人能探聽到正義聯盟成員的零星資料。

　　所以全世界的目光理所當然地……都放在了高調的復仇者聯盟身上。

　　媒體們紛紛派出狗仔小記者勤勤懇懇地蹲守複聯的基地，希冀著拿到第一手資料，超英的粉絲們帶著簽名板和應援棒非常有秩序地等候愛豆們出門，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甜蜜的微笑。

　　斯塔克大廈成為了紐約市的著名景點之一，每個來到紐約遊玩的觀光團都會到此一游，大廈的周圍開了許多復仇者聯盟紀念品專賣店，專門向粉絲和遊客兜售美隊盾牌USB、鋼鐵俠面具打火機、浩克牌菠菜特飲、雷神之錘鑰匙串等等。

　　當然，佔據到大廈前排的地理位置也經常可以目睹「雷神大戰浩克」、「蜘蛛俠霹靂火脫口秀」、「鋼鐵俠獵鷹雙=飛表演」、「緋紅女巫幻視廚藝展示」等複聯日常節目，大家開開心心地拍攝愛豆生圖，順便和反超英□□團體撕逼一場，每天都無比歡樂。

　　今天早上的時候，粉絲和小記者們像往常一樣，早早地來到斯塔克大廈占好位子，還沒來得及在草坪上鋪上塑膠布、擺好三腳架，就聽見大廈的上空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

　　粉絲和小記者們習以為常地拿起望遠鏡，抬頭去找聲音來源：啊哈，快讓我們看看今天又是哪個小寶貝在搞事了？是雷神又跳窗買炸雞腿了，還是蜘蛛俠又去送外賣了？

　　大家動作非常一致地去看望遠鏡，然後又動作非常一致地……低下頭揉了揉眼睛。

　　——是我們瞎了，還是出現幻覺了，為什麼我們會看見托尼.斯塔克和美國隊長在空中轉圈？

　　托尼.斯塔克，和美國隊長。

　　兩個人悶頭撞開了斯塔克大廈的天花板，像螺旋槳一樣，以相互糾纏轉圈的姿勢，螺旋上天了。

　　金紅色的盔甲部件慢了一步跟隨過去，把托尼.斯塔克包裹了起來，於是主人公變成了鋼鐵俠和美國隊長。

　　想像一下，鋼鐵俠和美國隊長，他們面對著面，健壯的胸膛貼著金屬的胸膛，滿是激情地旋轉著、糾纏著、綻放著，以順時針方向一邊轉圈一邊上天，他們劃過的軌跡像煙花、像螺旋槳、像激情燃燒的歲月。

　　整個紐約仿佛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車鳴聲、廣播聲、說話聲、機械運作聲全都消失不見了，所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了這個城市中心的上空，那兩個迎著太陽、閃閃發光的男人。

　　啊，這如魔似幻的一幕。

　　*

　　卡瑪泰姬的電視上，無論哪個台都在播放著紐約的即時新聞：

　　【根據本台收到的最新消息，復仇者聯盟的領導者鋼鐵俠和美國隊長此時正在斯塔克大廈上空展開某種奇怪交流動作，根據行為學專家分析，這種行為很可能預兆著鋼鐵俠和美國隊長的關係已經走進新的篇章……】

　　換一個台。

　　【我們採訪了著名的心理學家魯克博士，他則認為：鋼鐵俠和美國隊長現在進行的動作隱晦地暗示了求偶的行為，這也預示著復仇者聯盟已經舉起了LGBT的旗幟，這次行為很可能是一場行為藝術，它尖銳地戳穿了頑固大眾的封閉心理，用此處無聲勝有聲的辦法打動了我們……】

　　再換一個台。

　　【電視機前的觀眾們，我們的直升機已經飛到了斯塔克大廈的上空，讓我們從另一個角度觀察鋼鐵俠和美國隊長這別出心裁的行為藝術，現在讓我們把繩梯放下去，試著採訪這兩位複聯巨頭………嗨，您好，斯塔克先生……哦，好的，我們馬上就滾，請您不要激動，我們馬上就把直升機開走，請放下您的掌心炮，您的手臂已經撞到隊長的腦袋了。】

　　又換一個台。

　　【一場欺世騙局！所有的媒體喉舌都在為鋼鐵俠和美國隊長的行為辯解，他們認為這是求偶行為，他們認為這是行為藝術，他們單純天真地認為這只是簡單的動作……我台特意請來的武器設計專家賈斯汀漢默先生宣稱：復仇者聯盟已經掌握了一種新式武器！而這場詭異的行為秀則是為了掩人耳目……】

　　因為鋼鐵俠和美國隊長螺旋上天這一舉世奇觀，紐約的媒體工作人員們都快瘋了，如果不是條件有限，他們差點就申請一個新的頻道全天候播放了。

　　而就在電視臺紛紛蹭著複聯熱度瘋狂報導的時候，畫面裡終於又開始陸陸續續地出現了其他複聯成員。

　　先是獵鷹，這名年輕的非裔超級英雄仗著自己有翅膀，第一個從天花板的裂縫裡飛了出來，然後一把拉住美國隊長還在半空飄的雙腿，用力往下拉，企圖把這兩個人從半空中扯下去……並沒有什麼卵用，這導致了他吊在美國隊長的下面，跟著不停旋轉了起來。

　　眾記者&電視臺主持人：「…………」

　　下一秒，壯得像小山一樣的浩克出現了，他艱難地爬上斯塔克大廈的天臺，然後蹲下來，用力一躍，猛地抓住鋼鐵俠的腳踝，整個人懸空，企圖利用自己的重量把三個人拉下來。

　　……未果，同樣吊在了鋼鐵俠盔甲下面。

　　在浩克不可置信的吼聲下，他和獵鷹臉對著臉，一起開始了轉圈運動，四個人非常和諧地展開了你帶我、我帶他，一帶一路的歡樂行為藝術。

　　電視機前的觀眾們：「………………」

　　*

　　斯特蘭奇和納瑟莉劃開空間門，來到復仇者聯盟基地的時候，整個基地都沉浸在一片歡快的海洋中。

　　穿著基佬紫T恤的鷹眼捂住臉，笑得牙豁子都露出來了。還在敷面膜的黑寡婦一邊努力保持形象一邊抖動肩膀，黃蜂女珍妮特倒在沙發上都快笑翻過去了，比較有良心的蟻人一邊捂著肚子，一邊認真研究著怎麼樣才能把腦袋頂上的四個人給弄下來。

　　獵鷹和浩克此時的心情不好說，但是鋼鐵俠和美國隊長的心情估計非常不美好。

　　……不，轉暈了的浩克表示他快要吐了。

　　「什麼？你要吐了……你先鬆手去吐吧，我再想別的辦法……看起來暴力是解決不了斯塔克和隊長的問題了，我想想看……誒，斯塔克，你在這個時候就別生隊長的氣了啊，你倒是想辦法呀！」

　　努力想著解決辦法，還要對著耳機不停地勸鋼鐵俠的二代蟻人斯科特看上去有點崩潰。

　　他焦急地在辦公桌前面走來走去，在扭頭見到斯特蘭奇的時候，禁不住眼前一亮，就好像找到了救星一樣。

　　「天！天啊！斯特蘭奇，你總算是來了，你聽我說，隊長和斯塔克真的不是在搞什麼行為藝術，他們也沒有什麼特殊關係，更不是求偶——別信那些該死的電視節目，老實說，我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斯科特絕望地看著腦袋上方不停旋轉的三人組——浩克已經跑到一邊吐了，那茫然的小眼神真是讓人看了肝顫，他斷斷續續地解釋著：

　　「四十分鐘以前，我們按照慣例聚在一起開早會，然後遲到的斯塔克過來之後，就和隊長有點爭執，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隊長和斯塔克突然就螺旋起飛升天了？發生了什麼？他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

　　沒等斯特蘭奇說些什麼，托尼.斯塔克的聲音就突然從斯科特的耳麥裡大聲地傳了出來。

　　「真是稀奇，斯科特，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在生悶氣？難道我就非要像我身邊的這個老古董一樣，因為一點小事就惱火，被電視臺採訪一下都會翻臉？」

　　托尼.斯塔克的聲音聽上去懶洋洋的，透露出些許不耐煩。

　　耳麥裡，托尼的話剛剛說完，美國隊長史蒂夫的聲音緊接著就響起來了。

　　「……剛剛轟走記者的明明是你吧，斯塔克。天啊，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為什麼你總是這樣不坦誠？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已經足夠糟糕了，必須趕快想辦法解決下不去的問題。」

　　史蒂夫的聲音帶著呼呼的風聲，聽起來有一點模糊，但是這不妨礙斯特蘭奇從中感受到隊長崩潰的情緒。

　　斯特蘭奇忍不住驚訝地看了一眼頭頂上不停轉動的兩個傢伙，以疑惑的眼神望向斯科特：都這個時候了，他們居然還在吵架？

　　可憐的斯科特.郎絕望地點了點頭。

　　斯特蘭奇頓時無語了。

　　「我就不，我就不！反正我穿著盔甲，我無所謂。吹冷風、轉的頭暈的又不是我。萬眾矚目？我樂意。」

　　另一邊，托尼假裝不在乎地和史蒂夫嗆了起來，因為自己丟臉不開心了，所以他也不想史蒂夫開心，故而朝著氣死史蒂夫的方向不斷努力。

　　「是嗎？」史蒂夫都快氣笑了，「那隨便你吧，那些新聞報導裡，被說成『求偶行為』、『基友變男朋友』、『性=取向改變』的人又不是我。」

　　——反正全世界都知道托尼.斯塔克是鋼鐵俠，卻沒有幾個人清楚隊長的真實身份。

　　「…………」

　　托尼沉默了一秒，然後眨了眨自己蜜糖色的大眼睛，拿出十二萬分誠懇地說：

　　「隊長，我請求你一定要明白的一點——雖然你擁有美國翹=臀和大=胸，雖然你金髮碧眼很符合我找姑娘的審美，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一個喜歡在床上硬碰硬的男人。」

　　史蒂夫：「………………」

　　在場複聯成員：「……………………」

　　我們懷疑你在調戲美國甜心，但是我們沒有證據。


第10章 唯一辦法

　　一直以來，雖然自己也是復仇者聯盟中的一員，但是斯特蘭奇其實一點都不喜歡來紐約的復仇者聯盟總部。

　　浩克每天都用各種方法破壞建築物，鷹眼總是喜歡亂帶小動物回來養，黑寡婦總是把寡婦蟄亂放，獵鷹每天進來不走門，美國隊長每天都在拉人訓（ou）練（da），鋼鐵俠則會把各種危險研究引爆，蟻人居然把螞蟻放在糖罐裡，蜘蛛俠和霹靂火每天吵死人了還非要在會議廳打遊戲……

　　斯特蘭奇每次黑著臉、不情不願地來復仇者聯盟總部，看見大廈附件的那些視超英為愛豆的迷妹團和崇拜者們，心情就很複雜。

　　果然是距離產生美。斯特蘭奇想，幸好斯塔克大廈內部拒絕參觀，不然讓這些孩子們知道了超英的真面目，這該有多幻滅啊。

　　不過這一次發生了鋼鐵俠&美國隊長螺旋上天的事情之後，他來得極為迅速，幾乎是知道了消息就趕快劃空間門跑到紐約來了。

　　不僅如此，斯特蘭奇還十分淡定地聽著托尼和史蒂夫兩個人在上面一邊轉圈圈一邊像小孩子一樣聒噪地打嘴仗，一點都沒有不耐煩的意思。

　　過了一會，斯特蘭奇把現場唯一真的想幫忙的獵鷹和朗趕去廚房煮咖啡，自己熟門熟路地變出了兩個大沙發，讓納瑟莉也坐下去，大家一起安安穩穩地坐在溫暖的會議室裡，一邊喝咖啡一邊看著這兩個人吵架。

　　這樣一來，沒有人勸架不說，大家還都在看自己的笑話，在上面吵架的兩個人很快就吵不下去了。

　　冷靜下來的史蒂夫一下子閉上了嘴，他的耳廓顯而易見地變紅了。托尼則停頓了一下，順嘴把炮火對準了底下的斯特蘭奇：

　　「真是沒有想到，卡瑪泰姬這一次的增援比以往都要快上三倍，既然這樣，我真希望下次隊長說『Avengers，Assemble』的時候，你能在第二個重音讀完的時候就趕到。」

　　說完，仍然處於炸毛狀態、見誰懟誰的托尼，非常壞心眼地命令星期五在大廈裡播放起了《哈利波特》系列的主題曲，還特意把電影裡「幻影移形」咒語的那句『Disapparation『一遍又一遍地播放。

　　斯特蘭奇不動如山，非常淡定地聽著電影主題曲，對著會客廳裡監控攝像頭的方向露出了一個飽含幸災樂禍、無比陰險的笑容：「無論怎麼樣，如果這樣要求我能夠讓在丟臉丟到全世界去的你稍微平衡一點，我其實也不怎麼介意。」

　　托尼：「…………」

　　在盔甲的顯影屏裡看見這個變戲法的這種欠揍表情，他呆了一秒，很快就怒火熊熊炸起——

　　就在這個瞬間，托尼突然感覺胸口的盔甲壓力一松，整個人突然從旋轉的狀態停了下來，熟悉的失重感傳來，眼看就要連人帶盔甲一道往下載。

　　——就、就這樣停了？怎麼突然就停了？

　　沒等他反應過來，跟他臉對臉兩生厭了近一個小時的史蒂夫就直挺挺地朝下掉了下去，托尼連忙啟動盔甲的引擎，有點狼狽地半空中停頓了一下，這才緩緩地降落。

　　斯塔克大廈的外面頓時就傳來了好大的驚呼聲。

　　大廈外，紐約市民們和電視臺記者們十分失望地看著美國隊長和鋼鐵俠一個接一個地掉下去，忍不住唉聲歎氣了一番。記者們繼續對著斯塔克大廈天臺上的破洞鎮定自若地拍攝收尾，市民們也終於看夠了熱鬧，意猶未盡地繼續去上班工作了。

　　大廈裡，斯特蘭奇及時用魔法接住史蒂夫，抬頭望向緩緩降落，臉色難看的托尼，裝模作樣地挑了挑眉，飛快地勾了一下嘴角：

　　「這樣看起來，似乎我不光來得很快，解決你們這些小毛病的速度也不慢」

　　「…………」托尼不說話，媽的他不想說話。

　　史蒂夫咳嗽了兩聲，尷尬地看了一眼周圍都在看好戲的隊友們，無奈地扶額：「看起來，你已經知道我和托尼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頂著眾人八卦的眼神，斯特蘭奇沉吟了一下，才一臉深（an）沉（shuang）地說：「你們被感染了。」

　　——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我來說這句話了：）

　　*

　　在場的復仇者聯盟成員們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消化掉『維科亞星病毒樣本不幸遺失，未來地球可能出現諸多坑爹感染者』這個驚天消息。

　　大家忍不住側頭打量起了斯特蘭奇帶過來的這位維科亞星騎士長納瑟莉.烏塔。

　　而後者在接收到這些目光之後，終於打破了沉默，十分鄭重又認真地對著眾人鞠了一躬。

　　「真的非常抱歉，請容許我代表維科亞帝國向你們表達歉意。」

　　金發紫眼的高挑美人彎下腰，低下頭，態度真摯又誠懇地說：

　　「病毒遺失並流落到地球，歸根結底，在於維科亞帝國騎士團的看管不力，因此，我們理應為這起事故買單。針對這些維科亞病毒的治療儀器已經在前往地球的貨運艦上了，病毒感染者很快就可以得到全面治療。除此之外，我們也會盡可能快速地收回所有維科亞病毒，並將參與這件事的地球居民交給地球處置。」

　　這樣肯定的語氣和清晰的交代，讓在場的超級英雄們不由得放緩了臉色。

　　這些病毒的確會造成不少麻煩，但是罪魁禍首、最應該負責的人絕不是維科亞帝國的納瑟莉，而是地球的那些妄想通過維科亞病毒搞事的混蛋們。

　　她肯把責任全部攬到身上，真誠地代替自己的國家道歉，這種坦蕩磊落的態度已經贏得了大家的好感。

　　除此之外，心思細膩的黑寡婦娜塔莎和黃蜂女古怪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她們動作一致地看了一眼面前豔光四射的美人，又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美國隊長，然後返回來再看一眼納瑟莉……

　　……總覺得，這兩個人的既視感，好像有點像？

　　看起來，這兩位女士，對納瑟莉的第一感觀，都挺好的……

　　「這樣啊，可是我現在就已經被感染了，維科亞的治療儀器都沒有到，你該怎麼對我負責？納瑟莉小姐對嗎？你覺得要怎麼負責？作為病人，我的配合程度一直很好。」

　　看著滿臉認真納瑟莉，托尼.斯塔克饒有趣味地挑起了眉頭，下巴微微抬起，語氣輕佻而驕矜地說。

　　——他現在覺得自己好像完全不在乎身上感染了什麼病毒了，反而對納瑟莉更感興趣了一點。

　　「她怎麼對你負責？」

　　斯特蘭奇搶先一步截住納瑟莉的回答，冷笑一聲，「我覺得，就你感染的這個病毒而言，只要你對你自己負責一點，就什麼事都不會有。」

　　見托尼的臉色慢慢發生了變化，斯特蘭奇慢條斯理地繼續說：「聽著，斯塔克，如果你不好好對你自己負責，你這輩子可能隨時都要和隊長一塊兒螺旋升天了，知道嗎？——你們兩個感染的是一種雙生病毒。」

　　……所謂雙生病毒，就是指這種病毒會同時感染兩個碳基生命體，在轉錄繁殖的過程中，會不斷吸引、干涉這兩個作為宿主的碳基生命體。

　　這種病毒就好像兩顆正負極磁珠一樣，彼此之間擁有無比的吸引力，但是貼近之後又有一定斥力，當它們進入人體之後，就會順著血管一路流向人類的大腦，然後入侵人類大腦掌管著『憤怒』這一情緒的腦域。

　　也因此，當同時感染了這一病毒的兩個人對彼此感到憤怒的時候，這種病毒就會瞬間獲得巨大的生物電流，轉而相互作用。

　　這種相互作用類似於磁力，又會與地球的引力相互作用，從而造成兩個被感染體被引力排斥，呈現螺旋狀上天，升到一定高度——這個高度取決於星球引力，和憤怒值多少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所以，只要這種病毒一直潛伏在托尼和史蒂夫的大腦裡，他們兩個只要稍微看不順眼彼此，一鬧脾氣，那麼下場就是上天，無休無止的螺旋爆炸升天。

　　聽罷斯特蘭奇的解釋，複聯眾人的表情十分奇怪。

　　他們努力想要表達出一種對複聯兩位領導者深切的同情和憐憫，但是卻完全忍不住想要幸災樂禍爆笑的衝動，導致他們臉上的肌肉呈現出了一種非常怪異的扭曲狀態，每個人的下巴都緊緊地收著，嘴巴抿起來，深怕忍不住笑出了聲。

　　史蒂夫的嘴角深深地往下拉，他的臉上浮現出無奈又哭笑不得的表情。

　　托尼……托尼目瞪口呆地消化著剛剛斯特蘭奇說的話，感覺自己腦子裡的物理學和生物學、分子化學知識全都被這個該死的、鬧著玩兒一樣的雙生病毒強口奸了。

　　「這不可能！」他忍不住喊道，「這不符合生物病毒轉錄原理……不，應該說，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嗯。」

　　斯特蘭奇想起了自己罹患的光頭症，一時之間，百感交集，不知道是在對自己說還是在對托尼說：

　　「人家是外星病毒，外星病毒不跟你講地球道理。」

　　托尼：……我竟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反駁你這種耍賴態度的觀點？

　　「……總之，只要我和托尼不吵架，不對彼此生氣就行了，對嗎？」史蒂夫歎了口氣，「或者說，我現在申請調到華盛頓去，還來得及嗎？」

　　「理論上來說，不管分開多遠的距離，只要生氣，就會重新黏著到一起，升天。所以歸根結底就是不要吵架。」

　　這一次開口解釋的是納瑟莉，「不過在維科亞星，我們還有另外一種解決辦法。」

　　「什麼辦法？」

　　托尼和史蒂夫異口同聲地問，焦糖色和蔚藍色的雙眼裡同時迸發出驚人的光彩。

　　「這種雙生病毒……理論上可以理解為磁力，既然是磁力，也是可以消磁的啊。」納瑟莉安慰著兩個倒楣的感染者，一字一頓地說，

　　「你們兩個人只要一直牽著手，等這種病毒自動消磁就可以了。」

　　「…………………………」

　　一直牽著手。

　　一直，牽著手。

　　一直牽著，彼此的手。

　　史蒂夫&托尼：……請問，我現在選擇死亡還來得及嗎？


第11章 卑劣的手段

　　「理論上來說，只要你們兩個人保持身體接觸，不管是臉貼著臉還是擁抱，都可以消磁的，但是維科亞人一般選擇牽手。」

　　納瑟莉看著史蒂夫和托尼兩個人好像被悶頭打了一棍一樣滿臉懵逼，想了想，放緩語氣安慰病人：「因為你們兩個人的接觸面積不會影響消磁的速度，所以你們只用牽手就行了，不用擔心，很快的，只需要三個月就好。」

　　不知道哪裡傳來一陣抽氣聲，納瑟莉扭頭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有點疑惑地看著獵鷹和鷹眼、蟻人三個大男人低著頭，劇烈地聳動著肩膀。

　　「……」史蒂夫無語地瞪了他們幾個一眼，無奈地和納瑟莉說了一聲謝謝，就沖著托尼伸出了左手。

　　看著史蒂夫伸到面前來的手掌，托尼的嘴角一抽，裝模作樣地露出疑惑的神情：「啊？你在幹什麼？我們剛剛聽見了什麼？抱歉，剛剛佩鉑在和我討論清潔能源的問題，我馬上就要去一趟公司——嗯？請問你有事嗎？」

　　「別這樣，拜託，托尼。」史蒂夫又羞恥又頭痛，他的右手按住自己的眼睛，左手依舊保持著舉起的姿勢，「把你的手伸過來。」

　　「等等，隊長，冷靜一點！想不到你是這樣的隊長！」

　　托尼往後退了兩步，焦糖色的大眼睛瞪得圓圓的，臉上故意露出為難的表情，插科打諢地說，「誒，你要知道，我從來不和男人牽手——如果那邊的維科亞小妞願意在我們中間擔任一次引線，我不介意讓她擁有這個和我牽手的榮幸。」

　　趁著說話的空檔，自詡風流瀟灑的斯塔克先生還抽空對著納瑟莉勾了勾手指，嘴角勾起一絲挑=逗似的壞笑。

　　可惜，不解風情的納瑟莉只是面無表情地和托尼對視，心裡想著和風花雪月完全不相干的事情。「……斯塔克先生為什麼要說，他從不和男人牽手呢？」

　　斯特蘭奇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嗤笑：「得了吧，斯塔克。如果這樣有用，為什麼不把你的格言女郎們都叫過來和你玩一場三個月的牽手遊戲？」

　　「因為人類本身就是導體，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托尼據理力爭，他把自己的兩隻手都藏在身後，腦子飛快地轉動著：

　　「聽著，給我半個小時，我馬上就可以研發出一款針對這種病毒的消磁機器！我們這些走在科技前沿、講究效率的地球人決不能拘泥於牽手這種費時費力的辦法——」

　　「除了牽手，你們還可以臉貼著臉，胸膛貼著胸膛，大腿纏著大腿，都沒有問題的。」貼心的納瑟莉趕快解釋，「如果你們兩個人覺得時間太長了，也可以白天牽手，晚上互相抱著睡。」

　　「…………」

　　史蒂夫本來就僵硬的臉變得綠油油的，他光是想像了一下那個場景就覺得胃部翻湧。

　　納瑟莉身後的悶笑聲越發變大了起來。

　　托尼：「……」

　　他沉默了半天，才木然地看著納瑟莉：「……我真的沒有在強調時間，我只是不想和別人牽手。」

　　納瑟莉點點頭，然後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所以對於地球人來說，牽手也代表了什麼特殊的含義嗎？就好像公主抱或者接吻一樣……因為動作物件是隊長，所以你討厭牽手？」

　　看見史蒂夫和托尼對於「牽手」這個動作嫌棄的反應，納瑟莉在心裡思考了一下，認為「牽手」

　　這個動作，在地球人的認知裡，可能也不是什麼好動作。

　　所以，她真的是抱著「勤問好學」的態度，很正經地在諮詢托尼.斯塔克。但是，在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飽受納瑟莉荼毒、唯一聽懂她說話的斯特蘭奇還是露出了一副感同身受、十分憐憫的表情。

　　托尼：「……………………」

　　他快快地、快快地拉住史蒂夫的手，強裝鎮定地丟下一句「我帶著隊長去做研究」，扭頭就跑，奪門而出。

　　*

　　看著這兩個地球的超級英雄從會議室裡推推搡搡地跑出去了，納瑟莉還一臉奇怪：他們現在又沒有生氣，為什麼要跑這麼快？

　　等到托尼和史蒂夫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了之後，會議室裡爆發出一陣震天響的「哈哈哈哈哈哈」時，納瑟莉臉上的奇怪已經轉化為了疑惑。

　　在一片毫無形象的大笑聲中，納瑟莉把剛剛眾人的舉措和自己的提問回想了一遍，十分篤定地確信了一點。

　　——「牽手」這個動作，對於地球人來說，應該是一種十分屈辱的動作，而且，這居然是一個雙向互動，即是施加這個動作的雙方，都會感覺受到了侮辱。從這個邏輯出發，剛剛的兩名被感染者如此抗拒牽手，也就理所應當了。

　　很好，她想，她又發現了新的地球常識，回頭就把這個新發現記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和「公主抱」、「接吻」的概念寫在一起。

　　……

　　另一邊，終於看夠了笑話的復仇者聯盟成員們紛紛摩拳擦掌，秉承著「我的領導只有我能欺負，你們敢欺負就死定了」的理念，準備給造成這起事故的幕後黑手們一個好看。

　　好像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剛剛還表現得滿不在乎，趴在沙發上差點笑翻過去的逗比們瞬間就換上了一張嚴肅正經的臉，十分熟練地分工合作，開始調查托尼和史蒂夫兩個人身上感染的病毒樣本。

　　斯特蘭奇拿出納瑟莉整理出來的病毒樣本資料放到屏顯儀上，把這種病毒的感染方式重點標記了一下：這種雙生病毒通過食物傳播，並且只有兩個感染體在同時進入宿主身體的時候才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面。

　　那麼問題來了。這種雙生病毒只會通過食物傳播，所以，托尼和史蒂夫到底是吃了什麼，才感染上這種病毒的？如果是通過食物感染，那麼是有人故意對這兩個人下黑手投毒，還是偶然之間的感染呢？

　　病毒的感染期大概是五到七天，娜塔莎讓星期五把那段時間內關於托尼和史蒂夫在大廈裡活動的監=控錄影全部調出來，一幀一幀地進行調查，找出那些會讓鋼鐵俠和美國隊長同時感染的嫌疑食物。

　　事情還不算太糟糕——恰好就是在那段時間裡，托尼和史蒂夫兩個人因為需要改造制服，基本都是二十四小時宅在復仇者聯盟總部裡的，兩個人的三餐和下午茶也都是在總部的餐廳裡解決的，所以還比較方便大家調查。

　　他們首先刪除掉兩個人各自吃掉的、沒有重複的餐點，比如托尼毫無意義的猛灌黑咖啡，史蒂夫每天早晨作為早餐的蛋□□之類的，又把大家一起用餐的這些食物全部劃掉，慢慢鎖定了幾個比較有嫌疑的目標，打算分別一個一個地進行調查。

　　剛剛笑得眼淚都出來的鷹眼克林頓自告奮勇地去調查街角的那家披薩店，這家店曾經在五天以前給複聯總部送過披薩——娜塔莎很懷疑他到底是去幹活還是去吃披薩的。

　　本來在看好戲的蟻人和黃蜂女情侶搭檔，接下了調查複聯餐廳的食材供應商的任務。

　　一直憋著笑的獵鷹山姆則召集了很多麻雀和鴿子，準備去總部的零食供應站那裡看一看。

　　至於剛剛一直都在對托尼開啟嘲諷模式的斯特蘭奇都開始認真研究起這種雙生病毒的感染模式和維科亞的相關醫學研究報告，希望能夠找到一個不用牽手就能治療的簡單辦法。

　　這種雙生病毒在維科亞的學名為「火箭症病毒」，可能是對維科亞人造成的損傷有限，很少有人因為這種「火箭症病毒」感染而跑到醫院治療的，所以關於這種「火箭症病毒」也沒有什麼特效藥或者治療方法。

　　……不過，為什麼要把這種雙生病毒叫做「火箭症病毒」？

　　納瑟莉給出的答案是：「因為這種病毒有很多變異體，維科亞帝國經常把這種病毒之間的引導磁力用在火箭驅動上。」

　　斯特蘭奇：…………你們維科亞星還真是會玩。

　　他想了想，怎麼都沒明白為什麼病毒的變異體可以作為火箭驅動……所以他還是按照地球人的理解習慣，在翻譯維科亞語醫學報告的時候，壞心眼地把這種雙生病毒翻譯成了「螺旋圓舞曲」病毒。

　　納瑟莉打開星際定位儀，輸入雙生病毒RNA，以復仇者聯盟總部為中心，擴散著開始進行範圍搜索。她抱著星際定位儀，又回想了一遍剛剛發生的事情，就湊近斯特蘭奇，低聲說道：

　　「鑒於復仇者聯盟是地球守護組織中唯一獲得政=府認可的，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對方是特意選定了斯塔克先生和隊長這兩位複聯領導下手的。」

　　她的猜想倒是和複聯裡的大家心照不宣的想法一模一樣。就在查看監控的時候，複聯的超英們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心裡都基本已經確定了這起病毒感染事件就是有人刻意針對鋼鐵俠和美國隊長幹的了。

　　「……你怎麼會這麼確定？」

　　斯特蘭奇也壓低了聲音，順勢詢問納瑟莉。

　　這也是確定了是有人刻意針對，但是斯特蘭奇和娜塔莎幾個人還是覺得莫名其妙的原因。

　　如果是簡單的投放毒藥、投放致死病毒也就算了，為什麼要投放這樣的雙生病毒？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冒那麼大風險給這兩個人的食物裡下毒就是為了看美國隊長和鋼鐵俠當街熱舞嗎？怕不是活在夢裡吧？

　　還是說根本就是紐約的某個電視臺幹的？目的就是為了增加收視率？真是荒謬極了。

　　「因為他們這樣做，可以讓斯塔克先生和隊長牽手。」

　　納瑟莉也是思索了很久的，此時就不假思索地回答斯特蘭奇。

　　「正是因為這種病毒的治療，需要兩個人一直牽手，所以投放病毒的幕後黑手，才會狡猾地選擇這種病毒！」

　　「……抱歉，風聲有點兒響，我請求你再說一遍？」

　　完全沒有注意到斯特蘭奇一臉懵逼，納瑟莉義憤填膺地接著說：

　　「想想看吧，矛盾總是一步一步演化的，只要感染了這種病毒，斯塔克先生和隊長就只能忍辱負重地一直牽著彼此的手，緊接著，他們就有可能公主抱了，說不定，最後還會發展到親吻的階段……等到那個時候，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就已經走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用這種無恥惡劣的手段離間一個組織的領導者，實在是有違騎士精神！」

　　斯特蘭奇：「……………………………………」

　　我也實在是沒有理解你的腦回路？


第12章 love&peace

　　斯特蘭奇愣了好半天，才意識到納瑟莉又誤會了。

　　他逐字逐句地把納瑟莉剛剛的話默念了一遍，慢慢回過神來，緊接著就裂開嘴，緩緩扯出一個喪心病狂的微笑。

　　他反手就把剛剛的病毒樣本名「螺旋圓舞曲」劃掉，改成了「love&peace」（愛與和平）

　　納瑟莉：「……？」

　　斯特蘭奇咳嗽了一聲，義正言辭地說：「我覺得你分析的沒錯，這種病毒感染的確會造成……呃，一些人際關係上的疏遠。」

　　……比如鋼鐵俠和美國隊長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直視對方的臉了。

　　「而這種疏遠，可能也有概率會造成復仇者聯盟內部的嫌隙。」

　　……比如大家要是再繼續嘲笑他們兩個下去，複聯很可能會失去兩個很重要的寶寶。

　　斯特蘭奇努力壓制住翹起的嘴角，若無其事地繼續解釋：

　　「……所以，我希望在面對這款病毒的時候，感染者能夠平和地、友愛地和彼此相處，他們得互相幫助，他們得克服困難，他們得好好地抱，，好好地牽著手，現在你再看這個病毒名——愛與和平，你不覺得非常具有鼓舞性嗎？」

　　一長串夾雜著定語從句、賓語從句、各種片語的句子從斯特蘭奇的嘴裡洋洋灑灑地吐出來，把納瑟莉說得暈頭轉向。她按照斯特蘭奇話裡的思路這樣一想，好像……還覺得挺有道理的。

　　她不禁在心底感慨：斯特蘭奇先生在對待病人的時候總是非常細心地照顧到他們的心理感受，光是這一點來說，他就已經比絕大多數雙點醫院的醫生要優秀了。

　　又被坑了一把的托尼&史蒂夫：「………………」

　　*

　　接下來的內部會議上，在斯特蘭奇把同樣的一堆起名理由丟在復仇者聯盟的超英們面前時，換來的果然只是鄙夷的眼神和托尼狂風驟雨的嘴炮攻擊而已。

　　複聯眾：……我信你個鬼啊！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氣極反笑的托尼：不介意的話，你也可以和剛剛入獄的莫度一起體驗一把「love&peace」，不客氣！

　　很顯然，如果不是現在還在和史蒂夫時刻保持牽手狀態，這位元脾氣比斯特蘭奇還要差勁的億萬富翁，說不定下一秒就穿上盔甲，送這位至尊法師和他的師兄一起「愛與和平」。

　　「好了，男孩們，私仇暫時先放下吧。」

　　娜塔莎及時地阻止了一場血案的發生，她把這幾天大家合作調查的結果全部放在顯影屏上，美麗的眼睛一挑，微笑說著：「我覺得你們還是先過來說正事再去互相『愛與和平』，你們覺得呢？」

　　「……」

　　大家乖乖地走到會議室裡，托尼和史蒂夫扭打了一番之後牽著手拉拉扯扯地坐到了距離顯影屏最遠的位置上。

　　復仇者聯盟（除了鋼鐵俠&美國隊長）全員出動，調查了數個地點，查閱了無數監控，甚至還借用了神盾局的資料庫……卻一無所獲。

　　「不是披薩店、不是食材供應商、不是零食供應站、不是水果店、不是甜甜圈店、不是你吃的口香糖、不是隊長的蛋□□……」

　　娜塔莎劃掉一個又一個的嫌疑目標，然後歎了口氣，「老實說，托尼，你和史蒂夫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偷出去開小灶了？」

　　「我？和他？」

　　感覺自己巨冤的托尼瞪著眼睛，有點兒崩潰地說：「你為什麼不去查一下水源？或者其他的什麼感染方式？說不定『love&peace』在地球上就進化了呢？」

　　他仿佛是再也受不了這群豬隊友了一般，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天呐，你們……就是這樣單純地理解外星病毒的嗎？它再不講道理……也要遵循生物病毒基本法的吧？我只不過是領著隊長去搞了幾天研究而已，你們……誒，還是需要我親自來調查——嗷！隊長，你突然扯我幹嘛？」

　　史蒂夫沉默不語地看著逐漸增加憤怒值的隊友們，心裡有點兒發愁。

　　娜塔莎嘴角的微笑淡了下來：「不好意思，雖然別的感染方式不無可能，但是我們總得一步一步來。」

　　「恕我直言，斯塔克，除非你和隊長同時喝了一瓶礦泉水，否則，調查總部裡的水源這個主意簡直是個笑話。」勞累了兩天卻一無所獲的鷹眼不爽地說。

　　朗和女友珍妮特對視一眼，聳了聳肩：「別的不說，鑒別病毒是否變異，難道不是你正在研究的東西嗎？」

　　山姆一針見血：「so，這段時間裡，你的治療研究有什麼收穫嗎？」

　　托尼：「………………」

　　……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但是鐵血錚錚的托尼.斯塔克這段時間……真的過得極其有壓力，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鑒於這種該死的病毒治療，只會因為兩個人的接觸時間長短而改變治療效果，在這段時間裡，性格認真的史蒂夫真是抓緊一切閒置時間過來跟他進行「治、療」。（咬牙）

　　一般來說，史蒂夫早上六點就會起床，然後晨練一個小時，在七點鐘的時候，準時走到托尼的房間，在呼呼大睡的托尼身邊坐下，一隻手拿kindle，一隻手攥住托尼的手腕，開始治療工作。（……）

　　等到托尼.斯塔克醒來之後，史蒂夫就會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伸出一隻手掌貼住托尼的背部，然後一邊低頭看書，一邊靜靜地等著托尼洗漱完畢。

　　洗漱完畢，史蒂夫又會一路跟著托尼去研究室、去生物實驗室、去化驗室，然後「治療」一整天，連吃飯的時候都會抓緊時間按住托尼的手臂。

　　被這麼一個一聲不吭的金剛芭比整天尾隨，托尼.斯塔克心裡也是嗶了狗。

　　想像一下，有一個男人，一個有八塊腹肌、一隻手就可以把人捏骨折的肌肉壯漢，一個長相算可國民情人的美國甜心版壯漢，他每天早上一聲不吭、悄無聲息地坐在你的床頭，捏著你的手腕仔細端詳。

　　最關鍵的是他還不開燈，你醒來的時候就可以看見他像鬼一樣坐在最暗的角落裡看書，kindle的光把他英俊的臉照得像殺人狂魔一樣。

　　再想像一下，還是這個男人，他每天默默地跟在你身後，亦步亦趨地連腳步都和你一致，不管你做什麼科學研究，此人都極富有壓迫感地站在你身後，然後伸手貼著你的後背。

　　對，就是單純用他的手貼著你的後背，搞得好像種花武俠小說裡的傳功一樣。

　　他甚至會在你上廁所的時候，都會在廁所門外站著，然後等你出來的時候，也不管你是不是用手扶過老二，有沒有洗過手，總之就是非要牽著手繼續「治療」。

　　最恐怖的一點在於，此人還製作了一個相當細緻的「治療表格」，把每天細碎的時間都劃分出來，加加減減湊足十二個小時的時間來「治療」。

　　「我想說，你就不能再等兩天嗎？你這個樣子站在我身後，極大地影響了我研究的效率好嗎？」

　　托尼很委屈，他認為史蒂夫與其著急地開始牽手治療，還不如讓他清淨幾天，說不定他早就把這種該死的病毒給研究透徹了，治療方案都能說出一二三四了。

　　「托尼，你講一點道理，大家都不知道這種病毒有沒有其他治療方案，在沒有研究出來之前，抓緊時間治療不好嗎？」

　　史蒂夫也很委屈，作為一個鋼鐵直男，他是真的想趕快和托尼擺脫緋聞、擺脫病毒的，所以才煞費苦心地製作了這樣一個計畫表格，每天早上看著托尼醒來，每天晚上看著托尼入睡，全天候配合托尼的研究工作……他也是真的快有「托尼恐懼症」了。

　　由於對問題本質的看法不一樣，在幾天的時間，這兩個人就已經因為爭吵，而螺旋上天了三次了，再這樣下去，紐約的電視臺，就真的要長期開啟一個新的全天候直播節目，專門播報鋼鐵俠和美國隊長的緋聞二三事了。

　　好在納瑟莉帶來的星際定位儀總歸是沒有掉鏈子，在短短幾天時間裡，就把感染源的具體座標標記了出來。

　　當結果出來的時候，複聯的超英們瞪著那個座標點，萬萬沒想到，大家累死累活地找了一圈的感染源，最後居然就在斯塔克大廈地下四層的垃圾處理中心裡……

　　看見這個結果，在外面頂著大太陽跑了好幾天，拼命調查各種食品基地、調查嫌疑人員的克林頓和朗幾個人，都快要吐血了。

　　他們氣呼呼地叫上了托尼和史蒂夫，在星期五和機械手臂的幫助下，把定位點那裡的垃圾全部都翻出來，然後一個一個地用定位儀掃描。

　　這裡的垃圾全部都是一些可以被二次利用的果皮咖啡渣爛麵包生菜梆子，因為處理需要的緣故，這些垃圾都散發出了濃烈的腐爛臭味，熏得大家臉色發綠，只好全部都帶上面罩。

　　可是戴上了面罩之後，大家還是得蹲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扒拉著垃圾，這些垃圾又大多是變質食物，稍微挪動一下就會流出黃橙橙的粘液，把大家都噁心得夠嗆。

　　托尼和斯特蘭奇站在一邊，說什麼都拒絕參與這個部門活動。

　　於是大家一邊忍著反胃，一邊鄙視地瞪著那兩個靠腦力吃飯的傢伙。娜塔莎和珍妮特更是一連戴了兩雙手套，穿著雨衣才樂意湊到垃圾堆邊。

　　納瑟莉倒是無所謂惡臭氣味或者腐爛粘液，這些氣味或者垃圾並不會造成感染，也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那麼對她而言，這些東西就是可有可無的干擾因素罷了。

　　按照她的思路來說，反正都是吃的食物，人體腸道裡也發生了同樣的分解過程，大家也從來不會覺得自己的腸道噁心啊。

　　所以她非常貼心地包攬了很大一部分垃圾，一邊仔細扒拉一邊湊近垃圾聞聞嗅嗅，一點都不嫌棄地貼近垃圾仔細觀察，然後直接用定位儀把這些東西掃描一遍，大概只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很快檢索出了love&peace的感染源：

　　——一大片已經發黑、軟塌塌的、滲出黃水的橘子皮。

　　史蒂夫&托尼：「……………」

　　若有所思的斯特蘭奇：「…………所以，你們真的是吃了同一個橘子，是嗎？」


第13章 又是你們

　　巍峨的復仇者聯盟總部裡，光是醫療室，就佔據了一整個樓層。財大氣粗的托尼.斯塔克耗費鉅資，打造了一個十分完整的醫療救護中心。

　　就在今天，當值的超級英雄們全部聚集在醫療室這邊，大家都站在研究室裡，目光有意無意地投向正中間的培養皿上那一大片橘子皮。

　　托尼抱著手，冷冷地瞪著史蒂夫，深呼吸了半天，才咬牙切齒地說：「……所以，就是因為你該死的從別人手裡接過了一個橘子！然後我們就被迫當了整個紐約甚至整個美國一個多星期的笑話？」

　　「是我的錯，對不起，托尼，是我的錯。」

　　史蒂夫無比尷尬地站在正中間，愧疚難堪地低下了頭：「我很抱歉，我沒有想到……只是吃了一個橘子而已。」

　　——一個橘子，是的，只是一個橘子！

　　把他和鋼鐵俠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罪魁禍首就是一個橘子。

　　直到看到納瑟莉手下的那塊橘子皮的時候，史蒂夫才猛然之間想起，自己和托尼在半個月之前，的確是有「共用」過一個酸得掉牙的橘子。

　　……

　　那是某個平靜的早晨，史蒂夫像往常一樣早起，在復仇者聯盟總部附近的公園裡晨練。在回來的路上，順手幫助了一位行走不便的陌生老婦人過馬路。

　　作為謝禮，這位滿頭銀絲的老婦人笑著從自己的籃子裡拿出了一個橘子放到史蒂夫的手裡，還殷勤地告訴美國甜心，這是她從自家花園裡採摘的水果，味道特別好。

　　於是史蒂夫就耿直地捏著橘子，一路走回斯塔克大廈，還把這顆橘子當成餐後水果吃了下去。

　　更慘烈的是，這個時間點，他恰好撞上了剛剛起床的托尼，後者順其自然地從他身邊走過，然後從他的餐盤裡撚了一小瓣橘子塞進嘴裡。

　　複聯眾：「………………」

　　托尼嘴角一抽，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態：「所、以——你就這樣讓我吃掉了那玩意兒，對吧。」

　　他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史蒂夫，惱火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哈、哈、哈、多熟悉的故事啊——這是我從自家花園裡採摘的水果，味道特別好——白雪公主是不是也是被她後媽這麼勸著吃了個毒蘋果的？我的老天，隊長，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吃陌生人遞過來的糖果嗎？」

　　「托尼，這不一樣。」史蒂夫的臉上露出窘迫的神情，「那只是一個年邁的女士，我幫了她一個小忙，她報答我一點小禮物。」

　　「白雪公主你還是小心一點算了，扶老太太過馬路這種事情以後交給蜘蛛俠吧！」托尼快要氣死了，他望著那塊腐爛的橘子皮，幾乎懷疑人生，「該死的，我當時為什麼會那麼手賤地從你盤子裡拿東西吃，我就吃了一瓣橘子，一瓣！」

　　看史蒂夫的樣子太慘烈了，娜塔莎輕咳一聲，走上前說了一句公道話：「說實話，這也不全怪隊長。按照隊長說明的情況來看，對方明顯就是沖著隊長來的。所以，就算那一次沒有成功，對方總會想到別的辦法的。」

　　娜塔莎一點一點地分析著。

　　對方應該非常熟悉史蒂夫，所以才會安排一個計畫，依照史蒂夫的性格，他不可能不去幫助老人，更不可能將老人送給他的禮物反手丟進垃圾桶，再被老人這樣一說，他只會老老實實地吃掉「這份心意」。

　　史蒂夫本身因為超級血清的緣故，對病毒的抵抗力會強一些，故而被感染之後，發作期也往後推了幾天，導致他們全部人都只搜索了前七到五天的資料，而托尼因為只吃了一點點的緣故，應該屬於被殃及的池魚。

　　被殃及的池魚：「…………」

　　白雪公主：「………………」

　　他們出離憤怒地……聯手都不牽了，鐵青著臉就離開了醫療室，一個捏著盾，一個穿著盔甲，躍躍欲試地就要給使壞的混蛋一個好看。

　　納瑟莉：「打擾一下，我想我能夠幫忙……」

　　池魚和白雪公主頭也不回：「謝謝你，納瑟莉，你做得夠多了，接下來交給我們就行了。」

　　眼看著這兩人奪門而出，斯特蘭奇和娜塔莎對視一眼：「……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啊。」

　　納瑟莉:「先生，我想我真的能夠幫忙。」

　　斯特蘭奇：「沒事的，納瑟莉，讓他們兩個人去發洩一下『火氣』，對大家都好。」

　　納瑟莉，疑惑地：「所以星際定位儀已經定位到另一個座標，也不用管他們嗎？」

　　再說了……地球人的『火氣』，是可以發洩的嗎？

　　*

　　座標定位地點：距離紐約市五英里，某荒無人煙的郊區加油站。

　　堆滿了雜物的小加油站裡，只坐落著兩個髒兮兮的固定加油機，隔壁的車棚裡停放著幾輛破爛的貨車，從加油站外的視窗往裡面望去，可以依稀看見疊滿了速食披薩盒的廚房，幾隻蟑螂在披薩盒裡外爬來爬去。

　　把自己縮小到螞蟻大小的朗僵硬地瞪著那個糟糕的視窗，完全不想爬到裡面去。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友珍妮特仗著有翅膀，輕輕鬆松地飛過了那些披薩盒和蟑螂，朝著裡面的客廳潛伏了過去，只好咬著牙，從視窗邊上跳了進去。小心翼翼地躲過蟑螂守衛，落到室內的地板上。

　　另一邊，復仇者聯盟總部的會議室內，蟻人和黃蜂女視角下的加油站內景清晰地顯示在巨大的螢幕上，已經裝備齊全的超英們聚精會神地關注著這裡的格局和敵人。

　　——在情況不明之前，派遣蟻人和黃蜂女進行先行偵查，然後隊長制定好計畫，再由斯特蘭奇「開門」，分工合作制服敵人，這是復仇者聯盟常用的戰略。

　　這一次也是如此，朗和珍妮特帶著特製的攝像頭和聯絡系統，熟練地潛入了嫌疑地點，然後順利找到了嫌疑人。

　　加油站內部髒亂的餐廳裡，一胖一瘦兩個大漢正在用餐。

　　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入侵，正一邊吃著微波率披薩，一邊盯著電視機裡毫無動靜的紐約電視臺。

　　片刻，胖的那個咽下一口牛奶，不滿地說：「真是奇怪，都這麼久的時間了，為什麼美國隊長那邊還沒有什麼消息？電視臺的這群記者真是廢物。」

　　這句話一說出口，不光是在天花板角落裡停駐的黃蜂女，還是在牆角偷聽的蟻人都是精神一震，連忙調大了傳輸音量。

　　總部裡，聽見了這句話的娜塔莎了然地看了一眼托尼，好像在說：看吧，如果你沒有手賤地吃那一瓣橘子，本來應該只是隊長上天的。

　　托尼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不由得扭頭瞥了一眼史蒂夫，在看見對方比自己難看一百倍的臉之後，心理詭異地平衡了一點。

　　納瑟莉詫異地望著螢幕，猶豫著低聲詢問身邊的斯特蘭奇：「所以，他們為什麼要對美國隊長做這種事情？」

　　感染了這種病毒，又不會受傷又不會妨礙什麼，到底有什麼意義？

　　斯特蘭奇想了想，還沒有等到他想到什麼合理的解釋，就聽見大螢幕裡的另一個瘦點的傢伙對著同伴大罵道：

　　「真是蠢貨！難道復仇者聯盟內部出了什麼問題會讓電視臺知道嗎？你會把自己的弱點暴露給全世界嗎？！如果你是美國隊長，你會讓你隊友知道你懷孕了嗎？？！」

　　「………………」

　　一瞬間，空氣好像都靜止了。

　　一隻黃蜂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

　　復仇者聯盟總部的會議室內，頓時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沉默之中。

　　六個人十二隻眼睛，紛紛不受控制地朝著史蒂夫的……小腹凝望了過去。

　　後者的臉頓時就漲成了豬肝色，史蒂夫不可置信地瞪著螢幕裡那個罵人的瘦子，又感受到眾人火辣的目光，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等等——你們在想什麼？你們為什麼不會真的相信那些人吧？！我是男人，從生理學上的角度來說都是不可能的……天啊，我為什麼要和你們解釋我有沒有懷孕這種問題……」

　　他的話音剛落，螢幕裡的瘦子繼續罵道：

　　「……只要他吃了那個橘子，他就肯定會懷孕！所以我們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調查他有沒有懷孕，而是調查他懷孕幾個月了！孕期狀態怎麼樣！能不能把孩子生下來！懂了嗎！？」

　　此話一出，剛剛還在看好戲，幸災樂禍.JPG的托尼臉色倏地變綠，同樣後退了一步，有意無意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肚子。

　　隨著他的動作，所有人的目光緊接著就落在了他的小腹上，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讓托尼全身發麻。他下意識吸了一口氣，努力地把自己的小肚子收起來，然後冷著臉沒好氣說：

　　「吃個橘子就讓人懷孕？你們真的以為希臘神話成真了？」

　　達爾文的棺材板都快壓不住了吧！

　　「……」眾人一時語塞，好像是不太可能？

　　納瑟莉歪了歪頭，想了想，肯定地說：「如果是維科亞病毒感染，我記得，是真的可以讓男人懷孕的。」

　　托尼&史蒂夫：「………………」

　　他們驚恐地看著納瑟莉，那表情仿佛像在看剛剛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撒旦。

　　「可、可是斯特蘭奇不是說，這是love&peace嗎？」金發藍眼的美國甜心連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看起來可憐巴巴地。「難道不是只螺旋上天就行了嗎？」

　　「…………」托尼現在開始覺得，比起懷孕這種一聽就想殺了自己的症狀來說，螺旋上天算什麼！牽手治療又算的了什麼！自己果然還是太甜了。

　　納瑟莉這回也很肯定地點頭了：「是啊，依照星際定位儀裡查找的RNA基準，你們的確是感染了那種雙生病毒。但是那個橘子裡究竟有沒有第二種病毒，現在都還沒有來得及確認。」

　　她的意思是，對方指不定是在同一個橘子裡，注入了兩種病毒，一種是讓美國隊長螺旋上天的，另一種是讓美國隊長懷孕的。

　　如遭雷擊的史蒂夫，悲憤又不可置信地貼著牆角站著，感覺自己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受到了極大的衝擊，甚至到了自我懷疑的地步：

　　難不成我真的懷孕了？不，這不可能……不對，我最近的確吃得比較多……不，不可能，可是我好像是挺愛吃酸的東西？不不不，我沒有懷孕，我不是！我沒有！

　　另一個受害者托尼，因為震驚過度，完全陷入了夢遊狀態，嘴裡喃喃自語著：一瓣橘子，一瓣橘子……就只是一瓣橘子，我TM就吃了一瓣橘子……

　　與會議室裡的沉默形成反比的，是大螢幕裡的加油站，裡面的胖子歎著氣說道：

　　「真希望隊長能孕育一個男孩，這樣一來，紅骷髏大人肯定會很高興，Hail Hydra。」

　　「…」

　　「……」

　　「………………」

　　——又是你們！！


第14章 一場誤會

　　Avengers Assemble！

　　紐約市郊區某破舊加油站，遭到了復仇者們迅猛而悄無聲息的打擊。

　　美國隊長捏著自己的盾，一馬當先地站在兩個九頭蛇士兵的面前，呵呵笑了一聲，然後捏著拳頭，暴打這兩個給自己下藥的傢伙。

　　在躍躍欲試的托尼矚目下，他一邊把這兩個混蛋打得哭爹喊娘，一邊親切地詢問對方：「我這樣揍你像懷孕了嗎？哦，不像啊，那這樣揍呢？還說我懷孕了嗎？還說嗎？」

　　看著施暴現場，心情複雜的隊友們：「………………」

　　#論如何惹怒一個老實人#

　　趁著四下無人，監控全黑，他們動作迅速地把兩個鼻青臉腫的傢伙打包帶回總部，並把這些人攜帶著的藥劑和工具全部交給納瑟莉和斯特蘭奇檢驗。

　　被黑寡婦娜塔莎微笑著審訊套話，在美國隊長和鋼鐵俠雙重watching you的夾擊下，飽受巨大壓力的兩個九頭蛇成員很快便痛哭流涕地交代了。

　　……這一胖一瘦智商捉急的九頭蛇精英，居然是兩個變種人。

　　瘦的那個能夠隨意地變化成自己的任意血親，他負責變化成老太太勾=引美國隊長上鉤。

　　（托尼幸災樂禍.JPG：「看吧！我就說吧，這和白雪公主被後媽強行騙著吃了毒蘋果有什麼不一樣？總是套路得人心啊！」）

　　胖的那個則能夠通過接觸的方式，短時間地改變食物的性質——這也是警惕心極高的史蒂夫在吃橘子的時候沒有感覺到橘子有任何不對勁的原因。

　　總而言之，雖然這兩句傢伙智商捉急，但是他們的能力真的作用于間諜工作的時候，居然……還挺有用的。

　　至於整個下藥計畫和病毒，則是由他們在九頭蛇的長官直接丟給他們，讓他們按照計畫一步一步執行，他們也是真的不清楚這些病毒的來源和長官的身份。

　　「真是棘手啊。」

　　把那兩個變種人暫時收押，目送史蒂夫和托尼急急忙忙趕到醫療研究室，娜塔莎疲憊地按了按額角，有些擔憂地喃喃。

　　「別急啊小娜，殘餘的病毒樣本都已經交給斯特蘭奇和納瑟莉小姐了，他們會研究出解決方案的，隊長肯定不會……呃，生孩子的，放心吧。」

　　克林頓的臉扭曲了一下，露出一點笑意。

　　「我不是在說這個。」娜塔莎白了克林頓一眼，「還沒有明白過來嗎？」

　　她伸出潔白的手指，差點戳到克林頓的臉上，「最關鍵的是，九頭蛇那裡，到底還有多少維科亞星的病毒樣本，在這些樣本裡，又有多少足以致命的樣本是為我們準備的？」

　　「另外，制定這種簡單又粗暴的計畫，卻能夠一下子把隊長和斯塔克都拉下水，這只能表明，九頭蛇制定計劃的傢伙對隊長的瞭解程度可不低。」

　　「還有一點，九頭蛇到底是抱著什麼目的，非要讓隊長感染這種，呃……難以形容的病毒？」

　　*

　　同樣的問題，此時的納瑟莉也在很嚴肅地思考。

　　醫療研究室裡，她一邊擺弄著星際定位儀採樣檢測，一邊看史蒂夫：

　　「一個問題，那位紅骷髏先生之前有表達過，想和你交=配的意願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能猜到他會使用哪種病毒了。」

　　「噗——」

　　正在喝咖啡的托尼當場就噴了。

　　斯特蘭奇震驚地從資料裡抬起頭：「納瑟莉！你是不是又瞎看了什麼《動物世界》之類的紀錄片？」

　　「…………」史蒂夫無言以對，只能無助地坐在角落裡，被無數陰影黑線籠罩。

　　在在場男士強大的氣場夾擊中，毫不遜色也毫不示弱地金髮女人平靜地站在中間，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流露出一點點疑惑。

　　「為什麼我要看《動物世界》紀錄片？你們地球人對交=配這種概念有什麼禁忌嗎？」

　　三位男士：「………………」

　　所以，為什麼你一個年輕姑娘，能這麼坦然地說出『交=配』這個詞語啊！到底是誰教你的英語，拉出去暴打！

　　（哈爾&斯特蘭奇：……膝蓋一痛）

　　沉默了一秒之後，斯特蘭奇和史蒂夫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老司機托尼.斯塔克。

　　——快開車……不，是快解釋清楚！

　　被委以重任的老司機：「…………」

　　他很想說，雖然他萬花叢中過，的確采了不少，雖然納瑟莉真的特別符合他審美，十分豔麗，——但是他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一本正經地和一個總能把自己噎得半死的外星女人討論生物學問題啊！

　　可是面對這個姑娘毫無欲=念、虛心求教的臉，托尼自暴自棄地抹了把臉，然後一本正經地開始胡說八道。

　　「因為在地球，除了動物和植物之外，人類和微生物都是不需要交=配的！」

　　斯特蘭奇：「？」

　　史蒂夫：「？」

　　納瑟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嗎？」

　　托尼松了口氣，繼續不負責任地胡扯：「對，就是這樣，可能你們維科亞人和地球人不一樣吧，反正地球人是不需要交=配的。至於繁衍，嗯，在地球，我們人類的繁衍都是無性繁殖……呃，基本上，成年的地球人只需要去政府領結婚證，就可以合法進行無性繁殖了。」

　　納瑟莉顯然已經完全陷入了托尼的謊言之中，她不僅相信了托尼的話，還十分贊同地點頭：「的確，在申請合法繁衍這一點上，需要交=配的維科亞人和不需要交=配的地球人都是一樣的。在維科亞，我們同樣也需要向專門的政府部門提出申請，才能夠交=配繁衍。」

　　「對對對，地球人在繁衍方面的管制可是很嚴的，所以如果你在沒有申請成功的情況下，突兀地向什麼地球男性表達自己，嗯，想繁衍的想法，很有可能會被控告，然後處以很重的刑罰。」

　　托尼.厚臉皮.斯塔克懶洋洋地補充道。

　　納瑟莉受教地點了點頭，暗忖今天晚上就把斯塔克先生說的話全部記錄到自己的小本子上。

　　斯塔克（托尼）這傢伙還真敢說啊，照這個說法，他自己早就被判處終身監口禁了吧？→這是全程安靜如雞、默默看著托尼忽悠小孩的斯特蘭奇和史蒂夫的內心想法。

　　納瑟莉懷著感激的心情，又繼續向托尼討教了一些關於地球人繁衍的問題，同時，她的手下不停，把所有事關「懷孕」的病毒樣本DNA輪流輸入到了定位儀中，測試托尼和史蒂夫的身體。

　　在定位儀不停閃爍的紅光下，她盡職盡責地把所有可能影響到繁衍的病毒全都測試過之後，面露遺憾地望向緊張不已的史蒂夫和托尼，終於宣佈了最終審判：

　　「很遺憾，兩位先生，我沒有在你們的身上發覺到任何有關『懷孕』的病毒。」

　　*

　　「我就知道紅骷髏不可能突然這樣發神經。」

　　自從知道自己「疑似懷孕」，就一直處於緊繃混亂狀態的史蒂夫總算是松了口氣，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對著納瑟莉露出了這幾天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他這樣一說，同樣心情放輕鬆的托尼習慣性地和史蒂夫杠了一句：「我倒是覺得，那傢伙絕對有可能幹出這種事來。隊長，你想想看，過去的幾年裡，他要麼執著著和你換身體，要麼想盡各種辦法把你抓走，要麼用盡各種辦法吸引你的注意力，讓你眼裡只有他……」

　　亂七八糟地舉了一堆例子，托尼意猶未盡地總結道，「隊長你看，其實紅骷髏就是你的毒唯粉啊！就這樣，你還要期待他的良心嗎？」

　　完全沒聽懂「毒唯粉」意思的史蒂夫：我好像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我又找不出什麼錯誤？

　　他試圖辯解：「就算是這樣，紅骷髏也不可能期待一個美國隊長的嬰兒能夠幫助他去研究超級血清……我是說也許？」

　　——「不，他就是想讓你懷孕。」

　　這個時候，終於查完了參考資料的斯特蘭奇，無情地打破了史蒂夫的美好妄想。

　　「什麼——？」

　　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斯特蘭奇乾脆叫來了還在整理其他病毒樣本的納瑟莉，指著病毒樣本資料中的一行道：

　　「納瑟莉，隊長和斯塔克共用過的那個橘子沾染的那種雙生病毒，用維科亞語來念，應該叫什麼？」

　　納瑟莉從順如流地用古怪的語言說出了一個四字的單詞，用英文音譯過來，有點兒像【蘇薩西斯】的讀音。

　　「你們看，你們現在確定感染的這種螺旋上天病毒，我把它翻譯成「love&peace」，維科亞人把它叫做『火箭症病毒』，用維科亞語來說，就是【蘇薩西斯】，對吧？」

　　斯特蘭奇一邊說，一邊翻動著資料，又指著另一頁的某行病毒，問納瑟莉：「這種病毒，用維科亞語又怎麼念？」

　　納瑟莉於是又用標準的維科亞語說出了一個四字的單詞，而這個維科亞單詞，和上一個除了一點微妙的不同之外，讀音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音譯過來大概是【蘇薩西西】這種讀音。

　　「這個念作【蘇薩西西】的病毒，能夠在短時間裡感染人體，導致人體腹腔形成病毒胚胎——這就是納瑟莉所說的，會導致人懷孕的病毒中的一種，翻譯過來大概是『胚胎症』病毒。」

　　斯特蘭奇難得耐心地解釋著。

　　「現在明白了嗎？——讓人上天的【蘇薩西斯】和讓人懷孕的【蘇薩西西】當然是兩種病毒，問題是，它們的讀音、字母構成都太像了，九頭蛇那幫傢伙肯定是把這兩種病毒搞錯了！這群文盲，他們認錯字了！」

　　……他們認錯字了。

　　他們，認錯字了。

　　認錯，字了。

　　「…………」

　　史蒂夫和托尼頓時無語了，但是等他倆完全反應過來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令兩人後背發麻的後怕。

　　所以說，

　　那個橘子，本來應該是讓人懷孕的橘子，結果，因為某個文盲，他認錯字了，所以，變成了讓人上天的橘子。

　　斯特蘭奇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幾乎僵住了的美國隊長和鋼鐵俠，又看了一眼恍若未覺的納瑟莉，冷笑了一聲。

　　「這樣看起來，不管是維科亞人還是地球人，沒文化……是真的可怕。」


第15章 立場問題

　　從兩個九頭蛇精英那裡總共繳獲了兩種病毒樣本。

　　經過納瑟莉的檢測，一種是文盲九頭蛇挑錯的love&peace病毒，這種病毒被用於托尼和史蒂夫身上之後，大概還剩下十毫升的餘量。

　　另一種，則同樣是一種極其危險的病毒。這種被維科亞人稱作「花香症」的病毒，會讓感染者全身散發奇異的惡臭，相當於數噸糞便濃縮煮沸的味道，這種味道能擴散很遠，滲透性很強，且能吸引大量昆蟲逐臭而來。

　　更慘的一點在於，這種病毒除了維科亞特定的治療儀器外，地球人根本拿它沒辦法。

　　「等等，說好的『花香症』呢？為什麼會變成糞便惡臭啊？」

　　從納瑟莉這裡得知了這種病毒引發的症狀之後，克林頓滿臉驚恐地遠離了實驗臺上那個裝著紫色液體的試管瓶。

　　「那是因為大部分花香裡都含有微量的吲哚，這種成分同樣可以在糞便中提取出來。」斯特蘭奇慢條斯理地解釋，「不知道嗎？如果想要配置一瓶茉莉花香水，你完全可以從足夠的糞便裡提取3-甲基吲哚結晶——也就是俗稱的糞臭素，再把這玩意兒用水稀釋，這樣就變成了一瓶簡陋的茉莉香水。」

　　「不說茉莉，柑橘、荷花、梔子等香味的香水裡，吲哚都是最常用的定香劑。除此之外，許多食品中也同樣添加了吲哚。」

　　臉色發綠、胃部翻湧的克林頓&山姆：「………………」

　　仿佛窺見了神秘而奇妙的化學工業的冰山一角，兩個沒啥文化的光棍從此對香水敬而遠之。

　　也是因為知道了香水裡的吲哚成分和糞臭素沒啥兩樣這個殘酷的真相，他們兩個人對噴著香水招搖過市的美人們，開始產生無限大的心理陰影，聞到了就躲得遠遠的，從此越發朝著光棍的康莊大道走去……（不）

　　與他們態度相反的是在場的兩位女士，納瑟莉是無所謂，經常使用香水的娜塔莎則早就清楚香水的成分，不過她並不在意。

　　此刻這位雙商極高的女英雄正皺著眉，思考一些可怕的正經問題：

　　「按照這種病毒引起的症狀來看，標誌性的惡臭、滲透性極強、擴散極遠……最重要的是，能夠隨時隨地吸引昆蟲，斯特蘭奇，你覺得這種病毒是為誰準備的？」

　　「散發出的氣味能夠透過盔甲，在半空中也可以擴散得很遠，氣味吸引昆蟲，這些細小的蟲類極容易造成盔甲線路損壞、屏障和武器發射口損壞……你覺得是為誰準備的？」

　　斯特蘭奇反問了一句。

　　在場的眾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了托尼。

　　托尼.斯塔克：「？？？？？？」

　　他僅僅只是想了想這種病毒放到自己身上可能會引起的恐慌效果，頓時就產生了一種拿核彈炸了九頭蛇基地，炸飛紅骷髏的衝動。

　　不過……想想紅骷髏給隊長準備的病毒，再想想那混蛋給自己準備的。

　　一股酸溜溜的不爽頓時壓過了剛剛的後怕和暴躁，托尼憤憤不平地拍了一下桌子：「WTF？紅骷髏帶領的那一幫人，都是什麼樣的一群雙標狗啊！！」

　　「這群人對隊長，就小心翼翼、千方百計地哄著騙著，想要隊長給他們生孩子（史蒂夫：托尼.斯塔克你說話注意點！），對鋼鐵俠呢？居然就用這麼惡毒的辦法解決我？他們怎麼敢？鋼鐵俠的基因是不配傳承嗎？」

　　怎麼鋼鐵俠的崽崽就絕對比美國隊長的崽崽差勁嗎？超級血清有什麼了不起的！

　　複聯眾：「…………」

　　他們很想說，這不是重點吧？現在是比較懷孕和變成惡臭源頭哪個比較淒慘的時候嗎？

　　在場的超級英雄們都十分無語地忍受著托尼聒噪的抱怨，一邊像哄小孩一樣「嗯嗯啊啊」地應和著托尼，一邊和史蒂夫一起商討起了怎麼反制九頭蛇這種陰險的手段。

　　最終，在托尼「我一個人就可以炸掉所有九頭蛇基地！」的背景音騷擾下，史蒂夫和斯特蘭奇等人冷靜地商量好了反制措施。

　　根據禁閉室裡那兩個九頭蛇士兵的口供，他們並沒有踏足過九頭蛇的基地，也不清楚基地的具體位置，他們只是定期接到上級長官的訊號，雙方在某個地方碰頭，接收新的命令和回饋任務。

　　這一次追捕行動，全賴納瑟莉的座標定位及時，復仇者這邊基本上沒費什麼功夫，悄無聲息地就把人給抓回來了，所以九頭蛇那邊，還是不知道這兩個幹活的傢伙已經被抓了的。

　　所以他們乾脆順手推舟，控制好這兩個九頭蛇的變種人，讓史蒂夫這段時間蟄伏起來，偽裝成這兩人下毒成功的樣子，然後在九頭蛇下一次聯繫這兩人的時候一舉拿下。

　　同時，大家也紛紛勸兩個領導，趁著這段時間快點牽手成功……不，是快點牽手消磁，省的打架的時候再鬧么蛾子，一動肝火就螺旋上天，還打什麼。

　　面臨隊友們好心的勸告，史蒂夫只能苦笑著點頭答應了，他決定今天晚上就制定一個更嚴苛的計畫，保證自己和托尼每天接觸時間超過15個小時。

　　托尼則打起了納瑟莉手裡的那10ML剩餘病毒的主意。

　　這位超級天才始終認為，如果給自己足夠的時間，如果史蒂夫不瞎搗亂的話，自己是絕對可以在三個月以內，順利攻克love&peace這種生物病毒的。除此之外，按照納瑟莉話裡的意思，自己甚至還可以利用這種病毒的生存模式，為地球創造一種全新的清潔能源。

　　眼下，這種病毒的原生體都已經擺在自己的眼前了，這不就是絕佳的機會嗎？這樣想著，托尼忍不住借著研究的名義，向納瑟莉開口索要那些珍稀的病毒樣本。

　　出人意料的是，在這件事情上，看起來就很好說話，不會發脾氣也不很友好的外星騎士長納瑟莉，一口就回絕掉了。

　　「因為這有違我接到的命令。」

　　面對托尼焦糖色的大眼，絲毫不為之所動的納瑟莉冷靜地回答。「我從帝國出來的時候，收到的命令，是不允許地球上的任何人利用維科亞遺失的病毒樣本，不管是研究還是惡意感染，都是不允許的。」

　　托尼：「可我這是要研究治療辦法啊？」

　　納瑟莉：「我已經向帝國的研究所提交了申請，會儘量調遣治療你的儀器過來的，最晚一個月以內，我們怎麼樣也會治療好你和隊長身上的病毒感染。」

　　「可是，你之前不是也沒有反對嗎？」

　　「這不一樣的。不管是斯特蘭奇先生還是斯塔克先生你，慘遭感染，以受害者的身份治療自身，這並沒有違規啊，帝國可以向你們提供一切病毒相關資料和治療方法，我也會購買很多治療儀器説明你們，但是這和先生你研究病毒原樣本是兩個概念。」

　　納瑟莉無比嚴肅地聲明著。

　　本質上，這是一個立場問題。

　　當超級英雄們作為受害者，她當然可以盡自己所能去幫助他們，對他們負責。可以拜託科拿把病毒樣本資料全部都傳輸過來，可以花大價錢自費申請購買醫療器械準備開診所，可以把尋找敵人的定位儀優先用於幫助患者調查……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地球的超級英雄們就可以肆意研究維科亞帝國的病毒原樣本。一旦鋼鐵俠開始打起了研究維科亞病毒的主意時，在納瑟莉看來，就和九頭蛇裡的紅骷髏肆意利用病毒，惡意感染敵人的做法，就沒有什麼兩樣了。

　　托尼一愣，試圖說服納瑟莉：「我做生物病毒研究，當然是以治療自己為第一目標，這和你購買治療儀器説明並不衝突，甚至是一致的，把這種病毒原生體交給我做研究，這也是你幫助我們的一種辦法。只要我把這種雙生病毒研究徹底，我會找出治療手段來的。」

　　面對托尼這邊怎麼聽怎麼有理由的藉口，納瑟莉靜靜地看了托尼一陣，平靜又一針見血地反問：「斯塔克先生，在這之前，想必你對你所感染的病毒，已經研究很久了，有什麼成果嗎？」

　　被戳到痛處的托尼一僵：「………………」

　　「您是不是，連病毒寄生的腦域是哪一塊都沒辦法檢測出來，更沒有辦法從自己的血液或者器官裡提取出這種病毒？」

　　納瑟莉再接再厲，給了對方重重一擊。

　　見托尼好像還不服輸的樣子，她忍不住歎了口氣，認真地解釋：

　　「斯塔克先生，您看，依照地球現在的醫療水準，您連自己身體裡感染的病毒都沒有辦法準確找到，更沒辦法提取出來，您又怎麼能確保……您對於病毒樣本的研究，不會失控呢？說真的，永遠不要試圖去掌控您能力範圍之外的東西。」

　　托尼一下子卡了殼，他默默地站到走廊上，似乎在冥思苦想些什麼。

　　而一直在實驗室裡，聽到了兩人全程對話的娜塔莎則是挑了挑眉，以一種全新的眼光注視著這名外星騎士長，露出一絲興味的笑容。

　　斯特蘭奇整理好了所有的資料，從納瑟莉身邊經過的時候，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下納瑟莉的腦袋。

　　剛剛還滿臉肅然、面無表情的金髮姑娘立刻眼神茫然地望向了斯特蘭奇，滿臉都寫滿了「斯特蘭奇先生你為什麼摸我腦袋的」。

　　斯特蘭奇莫名地覺得納瑟莉這個動作有一點萌，他收回自己的手，咳嗽了一聲，假裝什麼都沒做一樣離開了實驗室。

　　「……好吧，我承認，地球現在的醫療手段的確是稍微，我是說可能，會比維科亞星的手段落後了一點點。」

　　另一邊，其實是有點兒生悶氣的托尼終於非常不情願地、勉強承認了地球醫學落後於維科亞星這一事實，轉而拐彎抹角地打算尋找一點兒新手段。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嘴角一勾。

　　下一秒，托尼像沒事人一樣再度出現在了納瑟莉的面前，若無其事地和納瑟莉寒暄（雞同鴨講）了一番，才狀似不經意一般提起了納瑟莉考慮開辦診所的事情。

　　「……要知道，我發自內心地支援你開辦維科亞診所、預備治療病毒感染者這件事，我也可以相應地提供一些幫助，比如說，資金、人員、資料、證件……以及場地。」

　　托尼.斯塔克大手一揮，土豪氣質滿滿地問納瑟莉：

　　「你覺得，診所選址就選在斯塔克大廈一樓怎麼樣？」


第16章 不作不死

　　托尼.熊孩子.斯塔克的意願理所應當地再一次被拒絕。

　　納瑟莉還沒有開口，史蒂夫和斯特蘭奇就一左一右地站到了他的身後，殘忍無情地否決了托尼的念想。

　　「你又在想什麼？把復仇者聯盟的一樓變成維科亞診所？你問過其他成員的意思了嗎？」→頭禿的史蒂夫。

　　「你肯定在開玩笑，你非要把維科亞診所這件事情大張旗鼓宣揚出去，製造恐慌嗎？」→冷靜的斯特蘭奇。

　　在隊友們不贊同的態度下，這位任性又傲慢的億萬富翁硬是把斯塔克大廈附近的一棟五層大樓買了下來，豪爽地借給納瑟莉，暫時當做納瑟莉臨時診所的場地。不僅如此，他還動用私人關係聯繫了上了趙海倫博士，不知道許諾了什麼條件，讓趙海倫答應從自己的研究機構裡調出一批研究人員和護理人員到納瑟莉的診所實習。

　　不得不說，在籌備診所這件事情上，他真是上躥下跳積極無比，簡直比對待自己的公司還要上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效率極高地解決了一部分維科亞病毒洩露的問題，增加了復仇者聯盟超英們的安全係數，所以大家哪怕知道這傢伙可能是打著什麼壞主意，但是現在也就隨他去了。

　　在一眾超英里，斯特蘭奇估計是最能瞭解托尼想法的人了。作為一個同樣被維科亞病毒結結實實坑過的人，作為同樣在醫學、生物學等知識領域擁有一定見解的專家，估計托尼.斯塔克現在的想法和他當時患上光頭症的想法一模一樣。

　　當時的斯特蘭奇想：沒有辦法從醫學角度來解決我的腦袋，那我就試試看用魔法唄。

　　而現在托尼估計也是在想：我是沒有辦法從醫學角度解決我和隊長腦子裡的病毒，那我就試試看用物理學、生物學、維科亞科技唄。

　　所以他非常積極地幫助納瑟莉籌備診所，摩拳擦掌地等著那一批維科亞醫療器械，順便自己再從物理學的角度去研究那個該死的『love&peace』。

　　想起自己曾經對自己施展的那些魔法，想起那些該死的、把事情越弄越糟糕的治療魔法……斯特蘭奇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他記得納瑟莉曾經說過，這種病毒非常不穩定，極其容易變異……看起來，只能在心底默默祝福鋼鐵俠good luck了。

　　……希望他不要越研究越糟糕，越糟糕越變本加厲搞事，最後長待天上下不來吧。

　　*

　　也正好是在納瑟莉遞交申請一個月的時間左右，維科亞帝國醫學研究所的所長科拿就迅速地準備好了納瑟莉要求的一大批醫療器械，和相應的器械使用方法、培訓資料一起，分批快遞到了地球。

　　這一邊，綠燈俠哈爾（海關）檢驗無誤之後，就第一時間，連夜不睡，親自抗著第一批送到地球的醫療器械送貨上卡瑪泰姬，又在王的幫助下，把一大集裝箱的東西送到了紐約，放到了斯塔克大廈裡。

　　忙忙碌碌了幾天的他剛松了口氣，想要去找納瑟莉和斯特蘭奇聊聊天喝喝茶，又臨時收到了正義聯盟的召集令，只好向王先生留下了一個口訊，火燒火燎地又朝著大都會趕去。

　　這種類似於趕場一般的行為，讓正在趕路的哈爾一路上不停地打著呵欠，也讓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裝有所有醫療器械說明書資料的小公事包，還背在他的身後。

　　另一邊，斯特蘭奇和納瑟莉剛好就在卡瑪泰姬的地牢邊，就莫度留下的那只古怪的巨獸討論一些非常嚴重的問題。

　　自從上次莫度入侵卡瑪泰姬之後，這只還沒來得及大顯神威就被納瑟莉「碰瓷」的古怪巨獸此刻被斯特蘭奇關押在特製的魔法牢房中，在又一次見到納瑟莉的時候，這只長著翅膀的大獅子忍不住又蜷縮成了一個球，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你是說，莫度帶來的這只……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竟然是維科亞帝國特有的珍稀動物？」

　　斯特蘭奇揉著額角，有點兒頭痛。

　　「準確來說，這是撒拉弗黑焰獅，在維科亞帝國也屬於S級危險生物。」納瑟莉點頭，補充道，「它屬於貓科的一種，雜食動物，有飛行能力，畏水，周身常年環繞上千攝氏度的黑色火焰，皮毛具有極高的魔法免疫能力，它的血液含有劇毒，力量以噸計算，咬合力驚人，能夠馱動一艘小型飛機。在維科亞帝國裡，這種獅子只會出現在火山口附近，極其稀少。」

　　「…………所以，你這是在告訴我，莫度這傢伙，本來是想把這只免疫魔法的獅子帶到卡瑪泰姬，咬死所有孱弱的法師、破壞掉卡瑪泰姬——而且這玩意兒竟然也是來自維科亞帝國的？」

　　斯特蘭奇強忍著沖過去打死莫度的想法，隱忍地說。

　　「可是……這一頭獅子，好像又不是撒拉弗黑焰獅。」納瑟莉敲擊了一下牢房的魔法屏障，冷靜回答，「帝國的黑焰獅，是不會被這種程度的魔法屏障困住的，更不會那樣稍微撞我一下，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它身上的火焰溫度也遠遠達不到一千攝氏度，這種情況真是十分少見。」

　　「真是奇怪，它的外形，它的能力，它的食癖都在證明著這就是撒拉弗黑焰獅，但是它又遠遠不夠格，完全不配被稱為撒拉弗黑焰獅，我不明白莫度為什麼會找到這種生物。」

　　納瑟莉越說，越覺得疑惑。

　　「聽你這樣的口氣，你好像對這種獅子很瞭解？」

　　幾乎是一瞬間，斯特蘭奇敏感地發現了納瑟莉語氣中的熟稔之意，他毫不客氣地試探著問道。

　　納瑟莉一愣。

　　半晌，她垂下眼瞼，老實地回答：

　　「事實上，我能夠躋身為維科亞帝國騎士長，正是因為我馴服了一隻撒拉弗黑焰獅。而據我所知，我馴服的那一隻撒拉弗黑焰獅，差不多是兩百多年以來唯一的一隻。」

　　說到這裡，她有些困惑地皺起了眉，「……所以，我不太能夠明白，莫度到底從哪裡，找到了另一隻奇怪的黑焰獅。」

　　斯特蘭奇聞言，漫不經心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幽幽地說道：「管他是從哪裡搞到的，問他本人不就知道了？」

　　*

　　同一時間，紐約，復仇者聯盟總部。

　　史蒂夫無語地站在巨大的集裝箱邊上，有點兒頭痛地看著興致勃勃地在集裝箱裡走來走去的托尼。

　　「托尼，你一定要這樣嗎？」他深深地歎了口氣，「你確定，在納瑟莉回來之前，就把她的宇宙包裹拆開？這樣真的好嗎？」

　　「當然，我問過她了。」

　　只穿著一件工字背心、不修邊幅的托尼滿不在意地拆開了那些醫療器械的包裝，興致勃勃地擺弄著每一種奇奇怪怪的儀器。

　　這一種應該是檢驗血液的，這一種似乎是用來治療什麼骨骼疾病的，這一種好像是什麼射線照射機器，這一種可能是某種矯正儀器……

　　骨子裡同樣也是個研究狂魔的托尼.斯塔克眼中閃爍著瑩亮的異彩，顯然是深深地沉迷於這些來自維科亞帝國的新型科技的樣子，他一邊不斷地碎碎念著一些史蒂夫完全聽不懂的科技術語，一邊吩咐星期五對這些儀器進行掃描，然後根據他的指令構築某些建模，然後推倒，再建模，再推倒……

　　徹底被遺忘的史蒂夫：……所以我到底是應該安靜地走開，還是過去和托尼牽手？說到底，我到底是來這裡幹嘛的？

　　……

　　卡瑪泰姬，地牢內。

　　納瑟莉剛剛掛斷了托尼的電話，耳邊就響起了斯特蘭奇嘲諷的聲音：

　　「斯塔克是不是等不及了，打算把那些維科亞醫療器械先拆掉……或者是說，研究一番？」

　　納瑟莉看了斯特蘭奇一眼，點頭。

　　「所以，你同意他這樣……這樣隨意地研究維科亞的科技？」斯特蘭奇意味深長地道。

　　「……我為什麼要不同意？」

　　納瑟莉眨了一下眼睛，莫名其妙地反問，「我的帝國開發鑽研這些醫療科技，本來就是與整個宇宙共用的，這和我拒絕斯塔克先生研究病毒原樣本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維科亞帝國從不會畏懼於科技的外流，這只會激勵研究領域的專家們不斷進步。」

　　她頓了頓，看見斯特蘭奇突然變得有些溫柔的臉，有些擔憂地繼續說，

　　「比起這個，我更擔心斯塔克先生在沒有實習操作過的情況下，操作那些醫療設備出錯。萬一炸掉了就不好了，畢竟，我從科拿那邊拿來了兩條治療他們的消磁環帶，那東西有點脆弱。——不過可能性應該不大，畢竟，每台治療儀器都自己配有詳細的說明書和操作教程。」

　　完全不知道掉鏈子的哈爾壓根忘記把說明書帶過去的納瑟莉安慰著自己。

　　斯特蘭奇，微妙地：「……不，比起炸了斯塔克大廈，我覺得他們更有可能會把自己身上的病毒搞變異。」

　　……

　　十分鐘之後，

　　紐約，復仇者聯盟總部。

　　又是熟悉的天花板爆裂聲。

　　又是熟悉的鋼鐵俠和美國隊長。

　　又是熟悉的上天流程。

　　紐約市民們熟練地看向復仇者聯盟總部的方向，常年蹲伏在附近的粉絲團和小記者們熟練地拿起了望遠鏡，雜誌社和電視臺工作人員熟練地調動來了直升機。

　　……拜前段時間鋼鐵俠和美國隊長雙雙上天的次數太多所賜，這該死的熟練，讓他們迅速地調來了燈光師、攝影師、飛行員、直升機、攝像機、無人拍攝機等等。

　　而就在燈光師朝著兩人上天的位置打好燈光，攝影師架好了三腳架開拍，飛行員把直升機開到了斯塔克大廈上空的時候，整個紐約再度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再度目瞪口呆地盯著斯塔克大廈上空的兩個肌肉壯漢，這一次，他們沒有旋轉、他們沒有臉對著臉、胸對著胸——

　　這一次，美隊和鋼鐵俠兩個人平直地站在半空中，雙手交纏，面對著面，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在一片靜謐聲中，一名鋼鐵俠的鐵杆粉絲突然發出了一聲釋懷的抽泣，她放下手裡的望遠鏡，拼盡全力地朝著鋼鐵俠的方向大聲喊道：

　　「你們的努力，我們真的看見了！不用多說了，斯塔克先生，我支持你們！！」

　　她的這一聲力透蒼穹的呐喊，就好像一隻穿雲箭一樣，一下子拉開了大家感動的序幕。

　　整個紐約，不管是附近的粉絲還是記者，不管是電視機前的觀眾還是正在刷直播的市民，都仿佛了悟了什麼一般，極為感動地抹起了眼淚。

　　「我之前還以為你們作秀，沒想到你們竟然這樣努力！」

　　「加油！不要被那些老頑固派打倒！你們一定要永遠在一起！」

　　「天啊！這是多麼勇敢的出櫃！不愧是超級英雄，你們是我們的榜樣！」

　　托尼&史蒂夫：「……………………」

　　天空上，史蒂夫再一次嘗試著把托尼從自己的身邊推開，依舊無果。

　　他只好維持著抱住托尼的姿勢，冷冰冰地質問：「……這就是，你利用維科亞科技研究出來的治療手法？我們就算不生氣，也會上天？」

　　托尼：「…………」

　　某個不作不死的發明天才立刻假裝毫不在意地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地反問：「你說什麼？哦，你說治療？我覺得挺有效果的，你看，在我天才的治療幫助下，我們現在不轉圈了，也不臉貼著臉了，這是一種進步，不是嗎？」

　　史蒂夫：「………………」

　　——閉嘴！這TM根本沒有好到哪裡去！


第17章 八卦與客人

　　【818我那愛而不得的病嬌老闆幹出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情】【HOT】

　　1L我是小透明

　　事情是這樣的，先介紹一下大概的背景：LZ現在在一家高收益高風險的跨國公司當中層管理，手頭上帶著幾個比較重要的研究團隊。

　　因為職務的問題，LZ也是經常參與公司重大決策會議，和老闆面對面商討一些技術上的問題……結果就是這一來二去的，讓LZ發現了老闆舔狗病嬌的本質！

　　2L匿名

　　沙發！直覺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故事，樓主快更啊。

　　3L匿名

　　高收益高風險？樓主你在哪個跨國公司上班？還招人不？

　　4L八卦愛好者

　　舔狗老闆！我的天，樓主快更，我的腦子裡已經風起雲湧地出現了一堆畫面了！我連BGM都快要配好了！

　　5L我是小透明

　　你們這也太快了……我還在打字呢，聽我慢慢說。

　　LZ的老闆就簡稱為RED好了……RED這個人吧，屬於那種有點嚴肅、又有點深沉的老派軍官作風，不管是對自己還是下屬，要求都很嚴格。他的野心很大，想把自己的跨國公司開到全世界各個角落，但是呢，在公司競爭方面，RED不管怎麼努力，總是會輸給敵對公司。

　　這家敵對公司和我們公司不一樣，屬於股份合作制企業……媽的想起這家公司就生氣，不知道多少次了，我們公司明明都快要把業務攬到手了，他們就好像開了掛一樣沖出來，然後把搶到了業務，把我們公司幹翻了，尤其是這家公司的大股東之一的AC，他簡直就好像是RED的剋星一樣，每次都把RED克制得死死的。

　　說到這裡，想必你們也猜到了，我們那個嚴肅古板的老闆RED，他舔的物件……就是敵對公司的大股東AC啊！

　　6L軟心糖

　　……霸、霸道總裁愛上我？

　　7L八卦愛好者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一開始只想到了單純的辦公室愛情，樓主你居然給我上演商戰相愛相殺！這也太帶感了吧？

　　8L匿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已經可以想像這種老古板的單戀史了！

　　9L我是小透明

　　回復7L：相愛相殺這個詞用得太好了，就是這麼回事！我們公司那個該死的病嬌老闆，簡直舔AC舔到喪心病狂……

　　本來我們公司和AC的公司在業務上就有衝突，每次都不可避免地產生衝突，結果RED還要找一切機會對AC冷嘲熱諷，總是喜歡找AC的麻煩，見面就要罵AC，背地裡還要造謠AC的公司哪裡哪裡不好，還要聯合其他的小公司一起給AC的公司找麻煩、使絆子。

　　要我說，你好好使絆子也就使絆子嘛，抹黑AC的公司也就抹黑AC的公司嘛，這樣子幹，總的來說還算得上是惡性商業競爭——可是RED一副「全世界就我能害AC，別人都不許害AC」的心理和行為到底算是什麼鬼！

　　這就比如，前段時間，AC的公司被一家外來企業狙擊針對，對方來勢洶洶，我們內部分析員都覺得AC的公司估計是撐不下去了，建議老闆乘火打劫，趕快聯合外來企業把AC的公司幹掉。

　　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RED在辦公室裡整整發了一天的火！大罵外來企業不按規矩辦事！說AC不可能倒下！AC是他命定的對手絕對不可能敗給那幫子不是人的傢伙！說AC的肉體（？）絕對只屬於他？！還命令公司所有人不許落井下石？

　　要不是RED是我老闆，我絕對甩他一臉狗屎！

　　10L匿名

　　我就靜靜地當一個吃瓜群眾~相愛相殺的劇情我愛了！

　　11L八卦愛好者

　　啊啊啊啊啊！RED和AC這一對鎖了！這是什麼神仙商戰文啊！樓主我愛你，千萬別棄坑啊！

　　12L我是小透明

　　RED和AC真的鎖不了……

　　事實上，AC的公司裡，還有另外一個大股東，我們叫他TS好了……這個TS，算得上是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吧，但是根據一些資料分析，我們總覺得，TS和AC像是有一腿的樣子，至於這些有一腿的證據，我們之後再說。

　　反正RED就非常看不慣TS，他總是罵TS是個無能的商人，又是配不上AC啦，又是罵TS是個走後門的，總之就是吃醋了……呵，這一副難看的嫉妒者的樣子。

　　前段時間，RED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機會……咳咳，這個機會和計畫到底是什麼就不可奉告了，反正只要這一次AC上鉤了，兩個人說不定就真能成事，讓AC懷個孩子什麼的……RED那段時間，簡直快樂得像蜜蜂一樣，他精心地準備著這個計畫——雖然，我真的不太明白，打倒AC和先讓AC懷孕有什麼關係。

　　對，是的，沒有經過AC同意就讓AC懷孕這種事情太狗屎了，我們老闆真的是個狗人，所以接下來果然就喜聞樂見地發生了讓RED這個狗人頭頂變綠的意外情況……

　　TS突然跳了出來，他強行搶走了這個當孩子爸爸的機會，不，不是XO的那種，就是單純地搶走了AC，根據我們調查得來的情報，AC應該是順利懷孕了，所以這段時間AC的公司都很疲軟……結果TS就順理成章地和AC告白——那個告白儀式做的還挺盛大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所以他倆在一起了。

　　不得不說，RED這一次，完全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們都覺得他是活該，現在他知道了這件事情，氣得好幾天都沒吃下飯了，誒，這又怪誰呢？

　　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啊！

　　*

　　卡瑪泰姬，地牢。

　　納瑟莉不知道斯特蘭奇究竟對可憐的莫度幹了什麼，讓他在禁閉室裡嗷嗷慘叫。

　　總之，在斯特蘭奇出來的時候，他成功地從莫度的口中摳出了一個線索。

　　阿拉伯半島上的某個地下洞穴。

　　「那是刺客聯盟的地盤，整個阿拉伯半島都是。」

　　斯特蘭奇主動解釋，「拉爾斯.艾爾.古爾，除了這個名字之外，我們隊刺客聯盟的首領一無所知。在阿拉伯語裡，這個名字的意義為『惡魔之首』。莫度似乎和那傢伙達成了什麼協定，他不肯說，或者是，他也不完全清楚這只古怪獅子的來歷。」

　　黑焰獅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是地球變種產物，那裡又是刺客聯盟的地盤，納瑟莉也還是決定找個時間去一趟阿拉伯半島。

　　「如果你堅持的話。」斯特蘭奇並不是很想去見惡魔之首，不過他也不想讓一片好意的納瑟莉失望，所以他只是扭頭走向書房。

　　「我記得古一留下的資料裡，似乎有一些修改魔法契約的辦法。」他甕聲甕氣地說，「如果你一定要去找刺客聯盟的人，我建議你還是等我把你身上那個不能傷人的契約修改一下才好。」

　　把古一的契約裡的「不能傷害」改成「不能殺死或重傷」，就足以讓納瑟莉擁有一定自保能力了，畢竟，從這個從不說謊的騎士長的口中，他還是稍微能夠猜測到，這個外表較弱的金髮姑娘內在裡大概是多麼兇猛了。

　　除此之外，讓他下定決心把契約給修改掉的最重要原因，大概是因為在這一個半月的觀察下，他很清楚地明白，納瑟莉.烏塔並不是一個主張暴力的人，她有原則，願意尊重地球的法律，甚至是有一點兒古板地在根據魔法契約的標準行事。

　　這樣的舉動，在大部分宇宙公民的眼裡，甚至是在他看來……有點蠢。

　　不過並不討厭。

　　這樣想著，斯特蘭奇歎了口氣，他站在原地，轉過身想對納瑟莉說些什麼——

　　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斯特蘭奇。

　　納瑟莉拿出自己口袋裡的starkphone，上面不知道什麼多出了幾個哈爾的未接來電。

　　「——謝天謝地，納瑟莉，你總算是接我電話了！」

　　接通電話之後，電話那邊的哈爾的語氣顯得十分古怪。

　　「呃……我現在在正義聯盟的總部，請問你現在是在卡瑪泰姬還是紐約呢？我這邊出了一點問題，一點……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問題，可能需要你的幫忙，請問你有這個時間嗎？我們到紐約去說，可以嗎？」

　　「當然。」納瑟莉看了一眼斯特蘭奇，「只是我和斯特蘭奇先生現在可能需要在卡瑪泰姬耽誤一點時間，我可以知道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電話那邊，哈爾沉默了幾秒，有些難以啟齒地回答：「是這樣的，我猜測，嗯……我是說也許？我的一名戰友中招了……」

　　「那名戰友的名字是海王，和我一樣都是正義聯盟的成員——你問斯特蘭奇，他肯定知道海王是誰。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們那邊的情況已經不可控制了，大家用了很多手段都沒有辦法控制住。為了防止他繼續惡化下去，我只能拜託你了，納瑟莉。」

　　「我明白了，你先把那名海王先生穩定住，我會儘早趕到你那裡。」納瑟莉義不容辭地答應了下來。

　　電話那邊似乎是立刻地響起了一片雜音。

　　過了好久，重新恢復正常的哈爾才小心翼翼地說：「……可是，我們這邊有個急性子的小夥子，還沒聽我說完，就已經把人帶到紐約去了，你們還需要多久才能到紐約？」

　　納瑟莉：「…………」

　　可是現在她的診所壓根還沒開呀！

　　……

　　同一時間，紐約。

　　娜塔莎十分新奇地看著闖入復仇者聯盟總部的三名正義聯盟超英。

　　就在五分鐘之前，她剛剛接到了神奇女俠關於做客的電話，五分鐘之後，她剛剛掛斷電話，三名正義聯盟的超級英雄就已經站在了復仇者聯盟總部的大廳裡。

　　她的目光在穿著紅色特製制服的年輕人、穿著黃綠魚鱗戰甲的肌肉大漢、穿著綠色戰衣帶著奇怪面罩的紅發女人中間輕飄飄地打了個轉，隨即露出客氣的笑容，用自己那獨特的輕柔而沙啞的聲音向三位赫赫有名的超級英雄打了招呼。

　　隨後，她扭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獵鷹山姆，為山姆和這幾位正義聯盟同僚們引薦了一番。

　　穿著紅色特製制服的年輕人是閃電俠巴里艾倫，正是這位元以速度出名的超級英雄將兩位同伴在幾分鐘裡直接帶到了紐約。

　　穿著黃綠魚鱗戰甲的肌肉大漢是海王亞瑟.庫瑞，這位統領整個亞特蘭蒂斯的王此時正尷尬地站在自己的王后身邊，與其兇悍的外表不同，他極其平易近人地對山姆打了個招呼。

　　最後，就是一直沉默著的媚拉，這位精明而淩厲的海後此時一言不發，她戴著一個醫用的面罩，很勉強地和娜塔莎說了幾句話，對著山姆點了一下頭，就走開了幾步，站得離亞瑟遠遠的。

　　見到妻子這樣抑鬱的樣子，亞瑟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開門見山地說：「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我聽綠燈俠說，來自維科亞的騎士長烏塔小姐預備在紐約開一個維科亞病毒臨時診所……呃。」

　　他有些討好地看了媚拉一眼，見對方不管不顧地貼著牆角站著，歎了口氣，自暴自棄地承認了：

　　「……好吧，我們是來看病的。」

　　山姆：「…………」

　　「看病……？可、可是納瑟莉小姐的診所不是還沒有開張嗎？雖然醫療器械已經送到這裡了，但是沒有說明資料，我們也不能隨便亂用啊。」

　　想起上一個瞎搞的鋼鐵俠和美國隊長，現在還窩在實驗室裡治療，山姆就有些無語。他耐心地向海王等人解釋，「要不？你們先等一等吧，納瑟莉小姐現在應該還在卡瑪泰姬，等她忙完了那邊的事情就會返回這裡……呃？你是……閃電俠？」

　　在他說話的時候，那位穿著紅制服的年輕人發出了一聲短暫而尖銳的抽泣聲，隨即，他取下了自己的頭盔，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娜塔莎和山姆盯著這個一言不合就露臉的傢伙，一時之間有些疑惑，而在仔細地端詳了閃電俠的正臉時，這種疑惑也變成了某種糾結複雜、詫異茫然的情緒。

　　這個一看就是年輕人的閃電俠……怎麼長得和亞瑟差不多？

　　不，應該說，除了髮型不一樣，閃電俠那上挑的眉毛、狹長的雙眼、高挺的鼻樑……甚至是那一圈長長的鬍鬚，都和海王亞瑟一模一樣啊！

　　怪不得閃電俠不露臉啊，這長相也太顯老了吧！

　　不，這不是重點……單純的山姆來回在閃電俠和海王兩人相似的臉上看了幾遍，又看了一眼明顯是在鬧脾氣的媚拉，然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緊接著，這位年輕的英雄帶著點兒鄙夷，又帶著點同情地對亞瑟說：

　　「那個，海王先生，您要知道，就算是納瑟莉小姐的診所，她也不提供亞特蘭蒂斯人的親子鑒定呀！」

　　海王：「？？？」

　　閃電俠：「？？？？」

　　「你在想些什麼啊，上帝！我不長這樣！我原來不長這樣啊！」始終帶著哭腔的巴里艾倫，氣憤地拿出了一張自己的照片，展示給娜塔莎和山姆看，「原來的我那麼英俊帥氣！根本不是現在這樣！！」

　　山姆&娜塔莎：「……？？？？」

　　「嘿！小子！長成我這樣不好嗎？」亞瑟粗聲粗氣地打斷了巴里的訴苦，有些不滿地道，「你對我的長相有什麼意見嗎？這樣子，更有男子氣概了，不好嗎？」

　　巴里憤怒地瞪著亞瑟：「長成我這樣不好嗎？當然不好了！——同樣的一句話，亞瑟先生你敢對媚拉女士這樣說嗎？！！」

　　亞瑟：「………………」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媚拉，盡可能地把巨大的自己縮得更小一點。

　　過了一會，他好像是喃喃自語一樣低聲地嘀咕道：

　　「小子，你懂什麼……這是夫妻相！這是愛的證明……你這種沒結過婚的人，肯定是不懂這種情趣，要我說，這肯定不是什麼病毒造成的結果。」

　　娜塔莎：「………………」

　　從兩個人不靠譜的對話中，迅速地找到了某些線索，並推斷出了某種可怕的現實的紅發女特工難得露出了驚訝的樣子，她瞪大了眼睛，扭頭去看戴著面罩不肯以真面目見人的媚拉————

　　不、是、吧？？


第18章 一起事故

　　現任海後媚拉，是一個集美貌和智慧並存的亞特蘭蒂斯人，比起腦子一根筋的海王亞瑟，本來就是一國公主的媚拉明顯更加擅長處理亞特蘭蒂斯的政事。

　　除此之外，有著一頭酒紅色的柔順長髮、長相精緻嫵媚、身材性=感的媚拉也被很多亞特蘭蒂斯人私下裡尊稱為海洋裡最豔麗的花朵。

　　眼下，這朵海洋裡最豔麗的花朵，正飛起一腳，對準自己丈夫的屁股狠踹，直接把人踹翻，然後暴怒地騎在對方身上，左右開弓毆打亞瑟。

　　「你很得意是嗎？愛、的、證、明？你怎麼敢這樣說！混蛋！」

　　向來對外表現得平和威嚴的媚拉此時形象全無，她一邊怒氣衝衝地罵老公，一邊把滿腔憤怒化為了力氣，對著亞瑟又是掐又是打的。

　　「嗷！你在幹什麼——和我長得一樣怎麼了！天呐！別動手我告訴你，我又不會嫌棄你長了鬍子，大不了踢掉就行了嘛，你反應那麼大幹什麼——啊！你掐我幹什麼！」

　　沒有一點兒求生欲的直男亞瑟，急忙伸出手擋住自己的臉和腰，努力想要阻止妻子的家暴行為，「我說了！我不介意啊！你長相變了又有什麼關係！？我愛你又不是因為你的臉——？嗷哧！你瘋了嗎？居然咬我？」

　　被迫圍觀家暴的娜塔莎&山姆：「………………」

　　……所以，媚拉的臉也長成了另一個海王，一個有鬍子的媚拉，一個粗眉毛沖天的媚拉。

　　電光火石之間，娜塔莎迅速地從海王的抱怨裡找到了真相，她略帶同情地看了一眼帶著面罩、不敢見人的媚拉。

　　光是想像了一下海王那張粗獷的臉放在嬌俏的媚拉身上是有多麼魔性毀天滅地的瞎眼樣子，娜塔莎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嘗試著把自己代入媚拉的角色……呵呵，換作是她自己，一張美麗的臉變成了亞瑟的樣子，估計會當場用大腿夾斷這混蛋的脖子。

　　這樣一想，娜塔莎乾脆放任媚拉單方面的毆打行為，十分溫和地安撫了一下巴里.艾倫，假裝沒看見這對在地上扭打成一團的亞特蘭蒂斯夫婦，借著去找鋼鐵俠和美國隊長的藉口，把山姆留下待客，自己則快快地溜了。

　　同樣懵逼還被丟下的山姆：……羅曼諾夫女士，不帶你這樣的啊QAQ？

　　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山姆只好貼近牆根，和巴里一樣驚恐地看著這對夫婦暴力升級，媚拉開始炸了毛一樣揪起亞瑟亂糟糟的頭髮開始往地板上撞……不約而同地咽了口口水，瑟縮了一下。

　　——綠燈俠哈爾，也正好就是這個時候趕到的復仇者聯盟總部的。

　　哈爾：……我一過來，就看見媚拉在打亞瑟。

　　英俊而沉穩的男人忍不住歎了口氣，同樣假裝沒看見自己的戰友正在被毆打，而是直接看向隸屬於復仇者聯盟的山姆，拿出了一個小型公事包，表示自己急迫地想要交給納瑟莉和斯特蘭奇。

　　「我剛剛才發現，我昨天把那些維科亞醫療器械送過來的時候，忘記把說明書留在這裡了。」

　　哈爾歉然地撓了撓頭。

　　山姆：「………………」

　　很好，讓復仇者聯盟兩個巨頭緋聞滿天飛的罪魁禍首找到了：）

　　*

　　斯特蘭奇天才地應用了另外兩種魔法，對古一的魔法契約進行衝擊，趁著契約的魔法回路不穩定的時候，迅速地把納瑟莉身上的魔法契約修改掉了。

　　這樣一來，納瑟莉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就擁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在不把對方打死幹掉的前提下，只要對方長了腦子，就絕不會貿貿然地去招惹這麼一位金剛芭比。

　　不過納瑟莉表示，在沒有什麼緊急情況的前提下，她還是比較喜歡和平一點解決問題，比如遇見莫度的時候發明的那個公主抱的辦法就很好嘛。

　　斯特蘭奇：「…………別這樣，我不想以後聽見什麼超能者的外號叫『抱抱俠』。」

　　被從地牢裡揪出來的莫度頓時悲憤地瞪了納瑟莉好幾眼，若不是因為斯特蘭奇用魔法封住了莫度的嘴巴，此人說不定就要打破形象，對著納瑟莉口吐芬芳了。

　　看見莫度這麼不老實還有膽子去瞪納瑟莉，護短的斯特蘭奇乾脆拿出了他變燈泡時戴的那個黑布袋子，直接罩到了莫度的頭上。

　　莫度：「…………」

　　趁著時間還早，斯特蘭奇和納瑟莉決定帶上莫度，先去會一會那位刺客聯盟的拉爾斯.艾爾.古爾。

　　這位惡魔之首統領的刺客聯盟在阿拉伯半島和沙漠地區的勢力非常龐大，曾經和正義聯盟的蝙蝠俠、超人同時對上都不落下風，根據一些小道消息，斯特蘭奇甚至知道正義聯盟的某次內訌就是刺客聯盟和小丑挑起的。

　　那件事情發生在兩年之前，刺客聯盟邀請了小丑合作，給蝙蝠俠他們造成了巨大的麻煩，也正是因為那次麻煩，他們當中的一名年輕的英雄不幸犧牲了。

　　暴怒的蝙蝠俠差點就要殺了小丑，但是在超人的阻止和某些神奇操作下，他轉移了怒火……和超人幹了一架，狠狠的。

　　……別問斯特蘭奇是怎麼知道的，畢竟正義聯盟的那次紛爭，鬧得太大了，搞得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的人不得不從中調停，被蝙蝠俠和超人這兩個人折騰得不輕。

　　最終，小丑再度被關進了阿卡姆瘋人院，超人因為歉意而同意了與神盾局的部分合作，蝙蝠俠……蝙蝠俠整個人都好像老了十歲一樣，他暮氣沉沉地退回了自己的哥譚，像一隻真正的蝙蝠一樣，盤踞在陰冷、潮濕、充滿了罪惡的哥譚，他獨自守護著這裡，冷漠無情地拒絕所有人的幫助。

　　不僅如此，這名暗夜騎士甚至封鎖掉了所有有關那名犧牲青年的資料，拒絕任何人打著任何名義，再去調查那名青年的死因，打擾他在地下的安眠。

　　兩年的時間裡，小丑再也沒有從阿卡姆瘋人院裡出來過，刺客聯盟也被正義聯盟的人警告，幾乎再沒有任何刺客聯盟的勢力踏足過哥譚。

　　斯特蘭奇並不知道，如今的刺客聯盟到底發展到了什麼樣的程度，他從前也並不關心這些地球土著反派們的活動，他甚至沒有見過拉爾斯.艾爾.古爾本人。

　　所以，在見到了這位刺客聯盟的首領之後，他是有些意外的。

　　這位「聲名遠揚」的惡魔之首，在傳說中活了數百年的老妖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冷血無情、沒有人性的忍者大師在看見突然從空間門裡走出的三人之後，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

　　相反，他關掉了自己屋子裡的警報器，通知自己的屬下在樓下待命，自己披著風衣，好整以暇地招待斯特蘭奇和納瑟莉入座。

　　被五花大綁的莫度，生無可戀地倒在一邊。

　　拉爾斯.艾爾古爾看了莫度一眼，臉上的表情甚至沒有一點變化，他慢條斯理地從酒櫃裡拿出了一瓶私藏白蘭地，抬起頭，詢問地看向斯特蘭奇。

　　「不用了，古爾先生。」

　　斯特蘭奇沒有什麼和他多說的意思，他按住納瑟莉的肩膀，代替金髮姑娘將關於黑焰獅的問題平鋪直述地解釋了一遍，然後平靜地說：

　　「……既然從莫度那邊沒有辦法拿到準確消息，我們就只好拜託古爾先生了，恕我們貿然打擾的失禮，但是這種莫名的外星物種在地球出現，怎麼樣也是由我負責的。這一點，相信古爾先生應該也再明白不過了。」

　　回應他的，是一陣滲人的沉默。

　　阿拉伯半島的晚風呼嘯著拍打著落地窗，砂礫細細碎碎地撞在外牆上，拉爾斯.艾爾古爾沉默著把自己杯子裡的白蘭地一飲而盡，自顧自地推開身前的桌案，站起了身。

　　「走吧。」

　　他銳利的雙眼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斯特蘭奇和納瑟莉。

　　「如果你們堅持的話，我會帶你們過去的。」

　　「……所以說，黑焰獅是真的存在於沙漠中的某個地下洞穴中了？」

　　「地下洞穴？……唔，從某個角度來說，的確是，不過我通常叫它拉薩路池。」這位活了數百年，卻依舊能夠保持青春不老的首領先生神色莫辨地道。

　　「……這就要牽扯到兩年前的那起『事故』了。」

　　*

　　「我不下去，無助的我現在還在承受八卦的打擊和這個該死的金屬帶的折磨。」

　　托尼.斯塔克消沉地躺在實驗室裡，讓自己整個人陷入柔軟的沙發中，他的周遭擺滿了甜食、薯片和飲料，他的頭上系著一個類似金屬帶一樣的玩意兒——這個是納瑟莉特意通過私人關係，從科拿那裡拿來的，用以消磁的環帶。叫托尼來說，這玩意戴起來雖然沒有什麼別的感覺，但是真的是蠢透了。

　　同樣的環帶，在史蒂夫的腦門上也系了一個，正是這兩個環帶，讓昨天擁抱纏綿上天的複聯兩領導得以從紐約市民們感天動地的支持口號裡逃脫出來。

　　「拜託，托尼，這已經不是什麼內部矛盾了，正義聯盟的同僚需要你。」

　　娜塔莎盡可能溫柔地放輕了聲音，想要把托尼騙到樓下會客廳去。

　　「就在剛剛，海王亞瑟和他的妻子媚拉，閃電俠都來了，他們似乎也感染了維科亞病毒，可是納瑟莉和斯特蘭奇目前都聯繫不上，身為複聯的領導者，你好歹做個樣子去迎接一下。」

　　托尼翻過身，拿起了一包薯片，嘎吱嘎吱地吃了起來，一雙焦糖色的大眼睛平靜而無辜地望向娜塔莎，頗有一種「隨便你怎麼說，我就是不聽」的意味。

　　娜塔莎：「…………」

　　娜塔莎：「你不可能讓山姆一個人呆在那裡，克林頓和朗都有任務，更不可能讓浩克去給客人泡茶。」

　　托尼：「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娜塔莎：「隊長還在寫提交給政口府部門的報告，而且他並不會使用那些維科亞診療機器。」

　　托尼：「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娜塔莎：「……夠了，托尼，剛剛山姆又來催了，他說情況很緊急，超人剛剛也來了，綠燈俠……呃，他來了，然後他帶來了一些東西想要交給納瑟莉，不過他也說，交給你也一樣。」

　　托尼：「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娜塔莎，面無表情地捏緊了拳頭：「他帶來了那些醫療器械的使用說明書，說是昨天忘記交給你們了。」

　　托尼：「嘎吱噶——等等，你說什麼？說明書？」

　　他把薯片丟在一邊，抽搐著嘴角重複了一遍：「說、明、書——？他的意思是，那些該死的維科亞醫療器械，本來是應該有那麼一份操作說明書了，但是綠燈俠，他忘記了？」

　　娜塔莎擺出了講道理的臉：「你現在生氣也沒有用了，而且我昨天已經提醒過你們了，等納瑟莉回來，我說過了——」

　　明明是你先瞎來的，怎麼還有臉把責任丟給綠燈俠啊！？

　　「不不不——我是說，我們下樓吧。」

　　托尼搖晃了一下腦袋，捏了捏關節，一點兒不生氣，反倒有些興致盎然地說：「如果那些醫療器械本應該是先看說明書再去操縱的，那只能證明——我果然是個獨一無二的天才。」

　　娜塔莎：「…………」

　　這老小子看得可真開啊==

　　不管怎麼樣，目的達到，她木然地帶著托尼，坐著電梯，一路從最高層落到底層的會客廳。

　　電梯門打開的刹那，重新振作起精神的托尼搶先一步走出了電梯，他勾著嘴角，成竹在胸地走向會客廳，然後帶著些許嘲諷，興味地說道：

　　「我聽說，有些正義聯盟的成員，不幸地……或者是說，警惕心突然消失地，感染上了某些不該碰的玩意兒，在用盡了各種辦法之後都沒有效果，然後不得已跑到復仇者總部，尋找我們家的外星小姑娘——」

　　「閉嘴，斯塔克，如果你不想幫忙，就別說話，也別進來。」

　　一個粗狂的聲音帶著不爽，隱忍地打斷了托尼，後者非但沒有生氣，反倒勾起了嘴角。

　　「如果我不願意幫忙，你可怎麼辦呢？海王——」

　　話說到一半，托尼裝模作樣地推開了會客廳的大門，然後在看見裡面眾人的瞬間，先是變得茫然又呆滯，大腦一片空白，然後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仔細看了看會客廳裡的人，最後陷入了一片尷尬的懵逼之中。

　　會客廳的正中間，站著一個穿著黃綠魚鱗甲的海王。

　　他的身後站著一個紅頭髮的海王。

　　他的左邊有一個穿著綠燈俠制服的海王。

　　桌子邊坐著一個紅內褲外穿、還背著披風的海王。

　　牆角裡站著兩個海王，一個穿著獵鷹制服，一個穿著閃電俠制服。

　　滿目都是海王那張魔性的臉，滿腦子都是打南邊來了個海王，手裡提了五斤海王，從北邊來了個海王，腰裡頭別著個海王，這提了海王的海王要拿手裡的海王換那別了海王的海王的海王，別著海王的海王不樂意拿海王去換提海王的海王的海王。

　　托尼「…………」

　　隨之而來的娜塔莎也「………………」

　　沉默了片刻，托尼仿佛是頭痛一般地捂住了額頭，轉身對娜塔莎說：

　　「我可能是沒有睡醒，或者是腦子裡的病毒又被搞變異了……」


第19章 死而復生

　　紐約超英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這個情況，遠在阿拉伯半島的納瑟莉和斯特蘭奇目前是管不著的。

　　此刻，他們正在拉爾斯的帶領下，慢慢地走向傳說中的拉薩路池。

　　（托尼：快把納瑟莉叫回來！……臥槽你們這些海王別過來！娜塔莎把門關上！把這些海王給我隔離掉！那邊那個海王，不許用飛的……什麼？你是獵鷹？不不不你現在也是海王了！）

　　在沙漠裡風塵滾滾的夜幕下，拉爾斯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吞吐著冷風和砂礫，他一邊朝著拉薩路池的洞穴深處走去，一邊向斯特蘭奇和納瑟莉講述那個讓他心生悔意的過錯。

　　兩年前的那起事故，本來是拉爾斯主導的。

　　為了達到自己的某些目的，他要求小丑製造一些事端，借此引開蝙蝠俠和羅賓——他發誓，那個時候他真的僅僅只是要求小丑引開哥譚守護者的注意力。

　　但是小丑出乎意料地綁架了二代羅賓，像是為了挑戰蝙蝠俠的忍耐極限一般，他殺死了羅賓。

　　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等到拉爾斯反應過來的時候，逝者已經逝去，造成的損失也不可估量。小丑成功了，卻被關進了阿卡姆瘋人院，拉爾斯只能在愧疚之中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所以，我將那孩子的屍體從蝙蝠俠手裡偷了過來，然後浸泡在了拉薩路池裡，」拉爾斯穿過層層迷宮一般的洞穴，最終帶著兩人走到了一個被封住的洞穴大門前。

　　「如我所料的那樣，那孩子復活了……可是，他的精神也收到了不可挽回的傷害，然後……他出現了某種變異。」

　　被小丑謀害的二代羅賓死而復生，拉爾斯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見這名渾身綁縛著繃帶的青年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然後產生了某種精神上的變化。

　　拉爾斯清清楚楚地記得兩年前的那個場景：消瘦俊朗的青年整個身體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雙眼泛著血色，全身的肌肉緊繃著，顯示出他正遭受著極大的痛苦。他的雙手甚至支撐自己的力量都沒有，露出的皮膚上，根根青筋暴突出來，顯得異常恐怖。

　　綠色的拉薩路池池水散發出奇異的能量波動，像是魔法，又像是某種神力，這種東西從泉水裡湧出，爭先恐後地撲向地上的青年，他嘶啞而低沉的嚎呼聲幾乎是從肺腔裡擠出來的那樣，仿佛地獄中魔鬼的嗚咽，又仿佛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猛獸威脅。

　　這可怖的聲音——甚至讓拉爾斯懷疑，這真的是人類能夠發出的聲音嗎？

　　就連自己的女兒塔利亞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她嘗試著去靠近那名青年，阻止他的發狂。

　　緊接著，那名慘叫著、抽搐著、不斷掙扎的青年身邊，突然隱隱約約地出現了某些古怪的影子，在這種非人類的吼叫聲中，那些張牙舞爪的影子就好像從異空間裡釋放出來了一般，逐漸地變成了實體，變成了一種長有翅膀的巨大獅子，直接逼退了塔利亞。

　　在眾人恐懼的目光裡，那些古怪的、閃動著翅膀的黑色獅子，發出了和青年一樣的吼聲，然後撲向了拉爾斯的僕人們。

　　……

　　「……所以，這就是莫度手裡的那只撒拉弗黑焰獅的來歷。」

　　對方解釋到這個程度，斯特蘭奇終於了然了。

　　「是的，那個時候，因為這些影狀生物，刺客聯盟損失極大，」拉爾斯回答，他抬起右手，摩挲著洞穴的大門，「當時的我判斷，這些損失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企圖從死而復生的羅賓那裡下手，徹底杜絕掉這些怪物的入侵。」

　　「……那個時候，你就委託了莫度。」

　　「正是如此。我們發現，羅賓的精神狀態與這些東西息息相關，當他昏迷或者沉睡的時候，這些影子只會跟隨在他的身邊，警惕著周圍的入侵者，但是在羅賓醒來的時候，在他的精神不斷失控的同時，這些影子只會越來越多地出現在他的身邊，並表現出強烈的攻擊性。所以我們先控制住了羅賓，將他重新浸入拉薩路池，莫度則一直在研究這些影狀生物。」

　　「很遺憾，他研究了兩年，看起來沒有什麼顯著的成果。」

　　想起莫度最後控制了一頭黑焰獅，就敢跑到卡瑪泰姬去撒野的行為，斯特蘭奇嗤笑了一聲。

　　「我不得不說，我和莫度在這方面的觀點一直不一樣，我只想去解決、或者是修正我犯下的錯誤，而他似乎更傾向于控制利用那孩子。」

　　拉爾斯似乎沒有為莫度辯解的意思，他只是把目光投向了不聲不響、似乎正在沉思著什麼的納瑟莉身上，有些嘲諷，又有些倦怠地問：

　　「烏塔女士，既然你聲稱撒拉弗黑焰獅曾經屬於維科亞帝國，且知道了這些之後，你打算怎麼做呢？」

　　如果所謂的撒拉弗黑焰獅，只是一名人類青年極度不穩定的精神產物，而非真實存在的生物，可這種生物又偏偏唯獨屬於維科亞星球，你又該怎麼辦呢？

　　更何況，皮糙肉厚的撒拉弗黑焰獅對魔法具有極高的免疫性，除了開門和轉換鏡像空間，斯特蘭奇的魔法根本沒有辦法起到更多的作用——否則莫度也不會艱難地研究了兩年才成功地將一頭黑焰獅轉化過來了。

　　所以……外星騎士長小姐，面對這種源源不斷的威脅，該做怎麼樣的選擇呢？

　　拉爾斯扯了扯嘴角，對著斯特蘭奇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只是，在接下來的半秒鐘裡，納瑟莉輕而易舉地打破了拉爾斯的假面。

　　這名美麗的騎士長，露出了十分不解的表情，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除了喚醒他，治癒他，似乎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吧？」

　　拉爾斯：「…………」

　　他收斂了笑容，第一次認真地去打量這位外表豔麗、身材性=感的女騎士長，張了張嘴，想要對納瑟莉說些什麼。

　　他想說，這些影狀生物十分難應付，他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這完全就是一筆賠本的買賣。

　　他想說，如果不是他始終懷抱著贖罪的目的，而莫度始終抱有利用那孩子的心理，其實最簡單快捷的辦法是把死而復生的羅賓幹掉。

　　他想說，那孩子曾經清醒了一瞬，又自願沉入拉薩路池，陷入長久的昏睡。

　　在真正地看透納瑟莉的本質之後，他突然又什麼都不想說了。

　　他歎息了一聲，把手放在了洞穴大門的開關上，對著納瑟莉和斯特蘭奇抬了抬手：

　　「請？」

　　……

　　拉爾斯或許知道很多東西，不過顯然，他對外星騎士長納瑟莉.烏塔的武力值一無所知。

　　和被公主抱到差點氣吐血的莫度不同，他一點兒也不知道，在他嘴裡「非常要人命」的仿版黑焰獅，只一個照面的功夫就被納瑟莉幹掉了。

　　所以他現在，只能木著臉，看著納瑟莉扭頭去囑咐斯特蘭奇乖乖站在安全的地方，等她把那些影狀生物幹掉之後再進去。（精神產物不算地球人）

　　納瑟莉，真摯地關懷：「先生，黑焰獅的確算得上是法師的剋星，你先呆在外面吧，等我把影狀黑焰獅全都清除掉，你再進來，這樣比較安全。」

　　斯特蘭奇只能「…………」

　　總覺得，自從修改了納瑟莉的魔法契約之後，這姑娘的保護欲就有點兒膨脹過度？

　　納瑟莉又轉向拉爾斯：「艾爾古爾先生，您也先呆在外面吧，萬一碰傷撞傷了，就不好了。」

　　拉爾斯也「………………」

　　你這一副關懷弱者、尊老愛幼的樣子，看不起誰呢姑娘？？

　　最終，在納瑟莉的堅持下，斯特蘭奇勉勉強強給了她一刻鐘的時間，如果納瑟莉在一刻鐘之內沒辦法解決掉那些怪物，他就會使用自己的手段，強行進入拉薩路池的洞穴，把納瑟莉拉回來了。

　　「一刻鐘也足夠了。」

　　像是終於松了口氣一般，納瑟莉努力拉起嘴角，對斯特蘭奇露出了一個十分僵硬的微笑，就通過斯特蘭奇開啟的空間門走進了洞穴。

　　在空間門關閉的那一個瞬間，一陣黑焰獅詭異的吼叫聲和洞穴岩柱震動聲傳了出來。

　　……

　　拉爾斯和斯特蘭奇默默地站在洞穴大門外，聽見洞穴裡面逐漸地傳來了黑焰獅嗷嗚嗷嗚的哀嚎聲和岩柱破碎、石頭滾動的聲音。

　　大概過了兩分鐘左右的樣子，這些黑焰獅委屈巴巴的嗷嗚聲徹底消聲滅跡了，石頭滾動的聲音也降低了。

　　又過了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洞穴裡傳來了鈍鈍的悶響聲，有點兒像是什麼岩柱垮掉的聲音。

　　而在這個奇怪的聲音驟然響起之後的幾分鐘裡，拉薩路池洞穴裡突然就變得無比安靜。

　　而納瑟莉，從頭到尾，就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

　　斯特蘭奇皺緊了眉頭。

　　他覺得自己現在這個站姿肯定跟站在產房外等老婆生產卻發現產房裡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的中年男人一樣的傻，心情驟然變得不好了起來，尤其是這個時候拉爾斯居然還有些意味深長地朝自己的方向望了一眼，那眼神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是在嘲諷自己。

　　有極大的可能，這老傢伙說不定心裡在想，斯特蘭奇身為至尊法師，就這麼眼睜睜地放任一個姑娘單獨進去冒險，真是太沒有風度了。

　　斯特蘭奇：「…………」

　　雖然是他自己懶得跟拉爾斯解釋在先，但是還是好氣哦！

　　事實上，斯特蘭奇之所以同意納瑟莉單獨進去冒險，只是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身為維科亞騎士長，納瑟莉心中蘊含的責任感和使命感，絕對不弱於任何地球的超級英雄。

　　她剛到地球的時候，就能因為一個光頭症而興起開辦臨時診所、負擔所有醫療器械費用的念頭，是因為她覺得這些糟糕的情況都是由維科亞遺失的病毒引起的，她身為騎士長，必須要擔負起這個責任。

　　她來到這裡，堅持單獨進去解決掉所有危險，是因為她覺得這些影狀生物和維科亞星的撒拉弗黑焰獅息息相關，而她是唯一馴服了正版黑焰獅的騎士，這理所當然地，也僅僅只是她的責任，和其他人無關。

　　在發覺了這些雷同點之後，斯特蘭奇突然意識到，他也應該稍微尊重一下納瑟莉的責任和使命。哪怕這樣幹，身為至尊法師的自己，被拉爾斯當成『畏懼黑焰獅，讓女孩衝鋒陷陣』的膽小鬼，斯特蘭奇也不在乎。

　　他只想要給與這名騎士長相應的尊重和肯定，而不是像保護弱者一樣，把美麗嬌豔的納瑟莉推到身後。

　　雖然斯特蘭奇是這樣想的，但是等到時間真正到了一刻鐘，而洞穴裡面的納瑟莉依舊毫無反應的時候，某位尊重朋友的至尊法師還是比誰都快地掐著秒打開了空間門，像是兔子跳一樣直接跨入了空間門，朝著拉薩路池裡沖了進去。

　　拉爾斯緊隨其後。

　　洞穴裡，兩個在產房（不）外等了一刻鐘的男人沖進來的時候，一片狼藉。

　　所有的黑焰獅消失無蹤，拉薩路池池水平靜無波，整個岩壁和地面坑坑窪窪地出現了許多散碎的石頭子，拉薩路池邊上的巨大岩柱莫名其妙消失了幾個……

　　全身纏繞著繃帶，只露出了半張臉的羅賓依靠在洞穴的岩壁邊，不知道是昏迷了過去還是死了，距離他大概三米遠的地方，金發紫眸的外星騎士長臉色蒼白的跪坐在地上，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二代羅賓。

　　「納瑟莉！」

　　斯特蘭奇快步走了過去，試圖把騎士長從地上拉起來上下檢查一番，查看一下她的精神和身體狀況。拉爾斯緊隨其後，看也沒看納瑟莉，就走向了羅賓。

　　「斯特蘭奇先生……」

　　被強行拽起來的納瑟莉臉色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難看過，她的眼睛霧濛濛的，嘴唇緊緊地抿著，全身好像沒有任何力氣一樣，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羅賓。

　　過了好一陣子，在拉爾斯蹲下=身檢查羅賓的身體狀況的時候，她才艱難地扭過頭，望向斯特蘭奇，囁嚅著說：

　　「先生，我好像……犯罪了。」

　　斯特蘭奇：「…………你說什麼？你殺人了？不可能啊，你如果違反了魔法契約，早就被彈出地球了。」

　　「不，我沒有殺人。」

　　向來沉穩的外星騎士長漲紅了臉，拼命搖頭，然後結結巴巴了半天，終於回答：

　　「我、我跟拉薩路池裡的羅賓求偶了，然後說，我想、我想跟他交=配。」

　　「………………」

　　斯特蘭奇：「？？？？」

　　拉爾斯：「？？？？？？」

　　………………真沒想到你是這種騎士長？？？


第20章 命中註定

　　時間倒回到十五分鐘之前。

　　納瑟莉解決掉這些影狀的山寨黑焰獅，大概只用三分鐘的時間。

　　剛一進去洞穴，她隨手就拍飛了一隻朝著她撲過來的影狀生物，然後環視了一圈拉薩路池上空那些虎視眈眈的猛獸，以極快地速度沿著岩壁朝上沖去，先發制人地靠近那些飛到半空中的猛獸，然後乾淨俐落地伸手提住這些黑焰獅的後頸。

　　在這期間，她充分感受了一下黑焰獅身上那些火焰的溫度，覺得完全不能和自己那只撒拉弗黑焰獅相比，便像投擲標槍一樣，一個接一個地把這些猛獸朝著地上丟去。

　　這一舉動徹底惹怒了那些影狀生物，數不清的影子從拉薩路池中的昏迷著的羅賓身體裡飛了出來，然後沿著池水一路攀爬到岩壁上，慢慢地演化成了新的黑焰獅，預備對納瑟莉群起而攻之。

　　這些黑焰獅雖然遠不如維科亞星的正版撒拉弗黑焰獅破壞力大，但是礙于這些黑焰獅的本質只是影子的緣故，即便是被打散了，也會很快重新凝聚起來，重複把這些黑焰獅打散，只會讓他們凝聚出越來越多的同伴。

　　不僅如此，每一隻成形的黑焰獅身上都散發著高溫的黑色火焰，對於地球人來說，這種黑焰就算是稍微觸碰一下都是難以忍受的痛苦，更別提上百隻黑焰獅加在一起了。

　　簡單來說，如果把維科亞星的正版撒拉弗黑焰獅當做遊戲裡工會活動千人本終極BOSS的話，那麼這些地球出品的山寨黑焰獅基本屬於十五人本的副本BOSS，和正版撒拉弗黑焰獅根本沒得比，但是如果是數百隻山寨黑焰獅同時統一仇恨地攻擊，產生的破壞力基本也就和正版的沒有什麼區別了。

　　這也就是刺客聯盟和莫度都覺得十分棘手的原因，他們既不能隨隨便便就把死而復生的罪魁禍首幹掉，又沒辦法強行武力突破這種局面，更不能乾脆炸了拉薩路池，才讓這種情況僵持了下來。

　　納瑟莉單手攀在岩柱上，眯著眼觀察著那些不斷成形，並源源不斷朝著自己的方向攻擊過來的生物，抬腳就踹飛了幾隻飛到她眼前來張開大嘴的獅子，順手鬆開岩柱，跳到其中一隻黑焰獅的身上，一路拳打腳踢地滑翔到了地面。

　　黑焰獅憤怒的吼聲和陡然升起的高溫好像要把拉薩路池煮沸一樣，無數黑影騰空而起，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朝著納瑟莉的方向沖了過來。

　　對此，外星騎士長只是深吸一口氣，雙手抱住身邊巨大的岩柱，用力一扭，這根足足有五六個人合抱起來那麼粗的巨大岩柱就從根部直接被拔了起來，緊接著，納瑟莉揮舞這根放大版的棒球棍，來回轉圈一樣地掄飛了所有沖過來的影子！

　　這一刻，外星騎士長無師自通地學會了魯智深倒拔垂楊柳。

　　——作為一個單刷過工會活動終極BOSS的玩家，看這些十五人副本boss集合攻擊，納瑟莉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不）

　　只見她左三圈，右三圈，抱著岩柱的樣子輕鬆得好像在揮舞一個蒼蠅拍一般，在混戰裡拍飛了所有的大號蒼蠅……不，是山寨黑焰獅，整個洞穴裡一刻不停地響起黑焰獅被巨大的力道掄飛、然後撞到岩壁上消失的『噗噗』聲，和黑焰獅們越來越虛弱的吼聲相映成趣。

　　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裡，這些影狀生物就被「啪嘰」壁咚了好幾個來回，這些黑焰獅漸漸地害怕了起來，本來底氣十足的吼聲逐漸變得色厲內荏了起來……然後，又被納瑟莉毆打了幾個來回，影狀黑焰獅們好像也知道怕了一樣，紛紛嗚嗚咽咽地低吼了幾句，夾著尾巴重新變成又虛化成了黑色的影子，張牙舞爪地對著納瑟莉的方向揮動了幾下，就逃也似地縮回了拉薩路池。

　　納瑟莉直起身子，把岩柱扛到肩膀上，順著影子縮回的方向，慢慢地走向了拉薩路池。

　　在靠近拉薩路池大概約三米的位置時，一種奇妙的、帶著些許夢幻和魅惑氣息的味道若有若無地鑽進了納瑟莉的鼻腔。

　　這是一種非常難以描述的味道，納瑟莉只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柔軟而潮濕的森林深處，清晨熹微的光芒從密實的樹從裡照射進來，清新、溫暖、仿佛帶著一點兒灌木微酸苦澀的香氣縈繞著自己，略帶著腥氣的花粉裹挾著濃郁的蜜糖從自己的腳踝一點點往上暈染，讓納瑟莉的全身開始一寸寸地變得甜膩起來。

　　納瑟莉：「…………」全身發軟.JPG。

　　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上一秒還在大殺四方的烈焰龍騎士，在被這種氣味糾纏的下一秒，就全身發軟，左腳踩到右腳上面，在拉薩路池前面摔了個狗吃屎。

　　巨大的岩柱沖著納瑟莉的後腦勺砸了下來，然後順利地撞在她硬得嚇人的頭骨上，斷成了兩節，發出一聲巨響。

　　（此時在外面的斯特蘭奇：……？？她到底在裡面幹嘛？）

　　毫髮無傷的騎士長難得灰頭土臉的從碎石堆裡鑽了出來，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保持著這個撐起來的動作呆了一秒，才試探著去看拉薩路池中間的那個綁著白色繃帶、沉沉浮浮的模糊人影。

　　那種夢幻而甜膩的味道，再度洶湧而不可阻擋地襲來，納瑟莉只覺得自己的體溫開始迅速地升高，她的小腹好像被撒拉弗黑焰獅的火焰浸透了一樣滾燙，連帶著她的臉頰、她的耳廓也開始泛起了潮紅。

　　她沒辦法挪開自己看向池子裡那個地球人的目光，本能好像取代了理智，一種強烈的衝動一口氣逼到了腦門，像是炸開了一樣在拼命地對納瑟莉的理智發起進攻，導致她滿腦子都在想：

　　——今天天氣不錯，溫度正好，適合交=配。

　　——這個池子剛好當床，適合交=配。

　　——那個地球人昏迷著沒動靜，剛剛好，適合交=配。

　　納瑟莉：「………………」

　　她潮紅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一種窘迫而尷尬的表情，在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具體情況之後，金髮姑娘用那雙潮濕而朦朧的紫色眼睛無奈地看了幾眼水中沉浮的地球人。

　　……真尷尬。

　　她紅著臉，抬頭望天，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本能衝動。

　　維科亞星人在繁=衍方面，從來都嚴格地遵守著原始的生物學規律，他們在選擇繁衍物件的時候，並非是根據外貌、性格、又或者其他的外部條件因素，而是非常耿直地……通過嗅聞對方的資訊素。

　　對於維科亞人來說，他們鼻腔裡特殊的細胞分佈，能夠幫助他們準確地辨別所有生物的資訊素，從而順利地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味道——同樣的，在找到屬於自己的『味道』時，在資訊素的刺激下，成年的維科亞人理所應當地……

　　會發=情。

　　納瑟莉.烏塔，是一個在維科亞帝國打了二十多年光棍的騎士長，在瞭解到整個維科亞帝國都沒有能與之相匹配的『味道』之後，此人都已經決定把餘生都奉獻給國家了。

　　萬萬沒想到……她出了個任務，在宇宙的另一端，在銀河系的小小星球上，遇到了擁有和自己匹配的資訊素的男人……

　　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騎士長內心既驚訝又慌張。

　　這驚訝著、慌張著……就想交=配了==

　　在本能蠢蠢欲動的時候，納瑟莉的理智牢牢地把持著托尼.斯塔克曾經告誡過自己的話，她抿著嘴唇，強行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體。

　　——斯塔克先生說過！對於地球人來說，隨意交=配是重罪！身為維科亞帝國騎士長，怎麼能在這種時候犯罪！怎麼能讓帝國蒙羞！

　　站起來！納瑟莉.烏塔！為了帝國的榮耀和騎士的尊嚴站起來！

　　憑藉著強大的意志力，全身發熱的納瑟莉勉勉強強地站了起來，同手同腳地朝著拉薩路池走去，想趁著那些影狀生物銷聲匿跡的時候，趕快把池子裡昏睡的地球男人撈起來。

　　她顫抖著手，紅著臉，彎下腰抓住羅賓的繃帶，然後控制著自己快要不聽使喚的手臂，微微用力把人從池水里拉了出來。

　　好樣的，把人拉出來之後就準備開始交、不對不對！！把人拉出來之後拖到安全的地方然後離他遠遠的！

　　再度克制住自己的本能，納瑟莉盯著這個綁繃帶的地球人半天，本來想要把他公主抱抱起來放到一邊的，但是想起公主抱對於地球人來說畢竟是個侮辱……

　　納瑟莉想了想，拎著他後背上的繃帶，把他從地上半拎起來，拖著走。

　　近到這個程度，那種迷人的氣味幾乎就是籠罩住了納瑟莉，再次沸騰起來的衝動簡直快要把本性嚴肅正經的騎士長逼瘋了。

　　她拖著這個昏迷的地球人一邊走，還能順便看見他包裹著繃帶的身體，順便看了看他的某個部位，看上去長得挺不錯的，不如先交——

　　不！不對！要克制！為了帝國的榮耀！為了騎士的尊嚴！不能知法犯法！

　　納瑟莉眨了眨自己發直的眼睛，為了避免誘惑，她乾脆讓手底下的人整個翻過來，臉朝下，把這人最誘惑的某個部位壓在地上拖，這樣氣味沒有那麼大。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拖的時候，那個人……好像哼唧出聲了？

　　納瑟莉心知大事不妙，如果在他昏迷的時候自己還能勉強克制發口情的本能，那他醒來之後，自己又會怎麼做？

　　納瑟莉不敢去想，為了排解身體的衝動，她乾脆閉上眼睛，背起了維科亞帝國的四十七部基礎法典。

　　最後，她成功地把這人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段，扭頭就想離開他的時候，那個綁著繃帶、一直發出哼唧哼唧聲音的男人，終於幽幽轉醒。

　　他睜開了眼，猶如祖母綠寶石一般澄澈而深邃的眼眸還帶著剛剛清醒的茫然，就這樣直直地望向了納瑟莉。

　　外星騎士長頓時僵在了原地，她不由自主地，像是被什麼東西牽引住了一樣，無法克制地望向那個地球人。

　　一個半躺著，一個站著。

　　他們互相對視，仿佛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又仿佛是跨越了一整個宇宙的星光。

　　在拉薩路池裡自願沉睡了兩年的二代羅賓——傑森.陶德終於從這一場無止境的噩夢中清醒了過來。

　　……

　　…………

　　在洞穴搖曳的火光中，傑森微微眯起有些渙散的眼睛，看見自己眼前，正站著一個豔光四射的金髮美人。

　　她只穿著簡單的運動服，全身髒兮兮的，美麗得沒有任何瑕疵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泛著詭異的潮紅，那雙攝魂奪魄的美麗眼眸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熟悉的刺痛感從腦部氾濫開來，那如針紮一般尖銳的疼痛讓傑森下意識地抽了口氣，他張了張嘴，那沙啞的聲音好像砂輪擦過腐爛的木頭一樣難聽。

　　「這裡……是哪裡？你又是誰？」

　　掃視了一圈狼藉的洞穴，他強忍劇痛地問。

　　正在這個時候，對面的金髮美人……動了！

　　只見她同手同腳，僵硬得好像玩偶一樣，嘴裡一邊念念有詞，一邊踢著僵硬的正步走到一塊巨大無比的岩柱邊上，然後……

　　這個外表豔麗、嬌嬌弱弱的女人，單手就把近十米的岩柱撈起來了！

　　她不僅撈起來了，還扛到肩膀上！這個女人她嘴裡還念著古裡古怪、不知道是哪國的語言，然後一邊嘴裡嘀嘀咕咕一邊扛著十米岩柱朝著他走過來了！

　　傑森：「…………」

　　頭痛欲裂，全身刺痛的他幾乎快要厥過去了，但還是強撐著打起精神，警惕地盯著眼前這女人的一舉一動。

　　然後，眼前的金髮女人走到他面前，對他說了一句鳥語，然後把那個十米的岩柱攬到胸口，雙臂向下彎曲，做出了一個健美先生才會做出來的動作，手臂上的肱二頭肌一用力，直接把那個粗壯的岩柱給抱碎了！

　　——真.胸口碎大石！

　　被數個細碎的小石子砸中臉，傑森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前的金剛芭比，緊緊握住的手心有點兒出汗。

　　更糟糕的是，兩年來一直縈繞著他、糾纏著他的那股讓人發狂的力量，此時就在他的腦子裡橫衝直撞，像旋風一樣侵蝕著他的意識，似乎同樣在忌憚著眼前的金髮女人。

　　幸運的是，看見傑森警惕的模樣，金髮女人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面無表情的臉似乎在發呆，也不說那嘀嘀咕咕聽不懂的鳥語了。

　　她沉默了幾秒，開始用英語說：

　　「我是納瑟莉.烏塔，剛剛……你滿意嗎？」

　　傑森：「？」

　　他也愣住了：「你做了什麼能讓我滿意的事情嗎？」

　　「啊……？」

　　金髮女人很失望地小聲歎息了一聲，美麗的臉上掛滿了遺憾和沮喪，她低下頭，仔細地看了看自己身下的石頭，過了好一會兒，抿著嘴問：

　　「所以，我不夠標準……不能交=配，是嗎？」

　　傑森：「……………………」

　　大腦裡劇痛湧上來，他乾脆俐落地又昏了過去。

　　*

　　時間推後到一個小時之後。

　　斯特蘭奇木然地聽納瑟莉說完了剛剛的經歷。

　　看著現在還泛著不正常潮紅的納瑟莉，斯特蘭奇居然不知道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臉說出什麼樣的話對整件事情做出什麼樣的評價，他只好在這個時候選擇了沉默……總之無話可說的時候選擇沉默就對了（不。

　　「…………」

　　這位心理素質異常強大的至尊法師強忍著不笑地扭過頭去，假裝沒看見身邊那個在拉薩路池裡倒拔垂楊柳、胸口碎大石的女人，藉口打電話地就要起身。

　　納瑟莉及時地拉住了斯特蘭奇，她的臉上滿是羞愧和恥辱，她低著頭，十分內疚和緊張地問至尊法師：

　　「先生，非常抱歉，我居然沒有克制住本能，辜負了帝國的榮耀……作為一個罪人，您看我要不要去自=首？」


第21章 天才的感染

　　與地球人不同，維科亞星人擁有十分原始的繁衍習性。

　　在通過資訊素確認了自己的『繁衍物件』之後，維科亞人一般採取的流程和自然界大多數野獸沒有太多區別，基本走：「確認資訊素→發口情→求偶→交=配→生崽崽」這樣樸實有用的路線。

　　而求偶的這個過程，不同能力、不同性格的維科亞人展現的方式又是不同的。

　　拿地球上的生物打比方的話，有的維科亞人會像軍艦鳥一樣對著心目中的物件大跳求偶舞或者大聲唱歌；有的維科亞人會在物件面前拼命拿自己的腦袋去撞堅硬的東西；有的維科亞人會把自己團成一團，然後圍繞著物件一個勁轉圈；還有的維科亞人會在發=情之前就盡可能地把自己的家建設得美輪美奐、舒適無比，以便展示給發=情之後選定的物件。

　　研究所長科拿就是最後那一種，她用畢生積蓄在研究所附近建造了一個占地差不多有一公頃的莊園，又在莊園裡面修建了一棟三層樓的小洋房，就等著到時候發情交=配了——結果那些星際強盜一個導彈下來，科拿辛辛苦苦建好的莊園連帶著研究所被炸沒了o(╯□╰)o

　　而騎士長納瑟莉則是屬於向物件展示自己強大力量的那一種，如果不是洞穴裡的條件有限，在本能的驅使下，納瑟莉估計還能給傑森展示一番手撕山寨黑焰獅、拿頭撞爛山谷洞穴、肱二頭肌夾斷振金等等令人髮指的場景。

　　稍微瞭解了一些維科亞人的習性之後，恍然大悟的斯特蘭奇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對納瑟莉解釋清楚：在地球，僅僅是對一個地球人進行『求偶』行為，完全沒有違反法律，更不會淪落到處以極刑的地步，而且她完全不用因為這些事情而去自首。

　　納瑟莉依然還是有點兒沮喪，她固執地認為，自己因為生理本能這種私人的原因，耽誤了正經的工作，是非常有違道德的行為。更何況，地球人又都是無性繁衍，她這樣幹，基本算得上是違反了星際法。

　　所以，她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犯下的罪行寫在了述職報告裡，打回了維科亞帝國，儘早自首，爭取輕判。

　　斯特蘭奇：「…………」

　　……不管了！誰捅的簍子誰負責！

　　再度接到複聯總部那邊的求助訊息的時候，斯特蘭奇就冷冰冰地對視頻電話那邊的黑寡婦要求「讓托尼.斯塔克接電話。」

　　娜塔莎：「？」

　　托尼：「？」

　　被維科亞的外星器械搞得焦頭爛額的托尼莫名其妙地走到視頻範圍裡，對著斯特蘭奇露出疑惑的表情。

　　斯特蘭奇憋著怒火，壓低了聲音：「我記得，之前對納瑟莉說了一堆不著邊際的地球生物繁衍問題，說什麼地球人類不需要交=配、地球人不僅無性繁衍而且還得領證的傢伙，就是你吧，斯塔克？」

　　托尼：「…………」

　　他裝模作樣地露出詫異的表情：「哦？是嗎？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了？也許是你變戲法的時候不小心出現了某些魔術幻覺？」

　　站在一邊的娜塔莎側目之，似笑非笑地看著托尼。

　　斯特蘭奇冷笑了一聲，強忍著想把托尼打死的衝動，繼續道：「當然，你現在裝傻也沒有用，總之你最好早點對她解釋清楚，否則整個維科亞帝國都要知道地球人是無性繁殖了——相信我，你絕對不會想看見那種場面的。」

　　貼心的至尊法師當然不會把納瑟莉發=情的隱私說給自己的隊友，他只是輕描淡寫地提了一下納瑟莉就地球生物學打報告回維科亞帝國這件事。

　　托尼.地球罪人.斯塔克：「………………」

　　他黑著臉，不得不答應想辦法解決掉納瑟莉的誤會這件事。

　　解決掉這個隱患之後，斯特蘭奇聽娜塔莎描述了一下正義聯盟那些超英同僚們目前全員「海王」的慘狀，差點兒就繃不住笑出了聲。

　　在一連被上天病毒、全員海王病毒衝擊過之後，他突然覺得自己當初慘遭「光頭症」戕害的經歷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光頭症怎麼了？他又沒有螺旋上天，又沒有因為當眾摟摟抱抱鬧緋聞，又沒有把自己英俊的臉搞成海王，他已經很滿意了好嗎！

　　他強忍著『哈哈哈哈哈』的衝動，詢問地看向納瑟莉，後者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待，在仔細問過娜塔莎關於海王他們的症狀之後，很是肯定地給與了對方答案：

　　「按照你們的描述，那位海王先生大幾率應該是感染了『國王症』病毒，這種病毒的症狀比較獨特，傳染性比較大，但是我記得送過來的維科亞醫療器械中，的確是有治療這種病症的儀器的。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我馬上回紐約。」

　　雖然現在還是很糾結擅自求偶的事情，甚至自己的身體依舊處於發=情狀態，但是總歸是治療病患的事情比較重要，很分得清輕重緩急的騎士長小姐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準備回紐約幫忙診療治病了。

　　因為納瑟莉的身體糾結半天的斯特蘭奇：……等等，說好的維科亞人本能沒辦法控制，發=情期滿腦子都是繁衍念頭呢？

　　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是柏拉圖式發=情？？？

　　*

　　鑒於目前還處於昏迷狀態的二代羅賓情況非常複雜，斯特蘭奇果斷決定暫時留在了刺客聯盟的地盤，他專門給納瑟莉開了一個空間門，讓她暫時先到紐約解決掉某個刻不容緩的「海王臉傳染」問題。

　　顯然，納瑟莉的到來讓紐約復仇者聯盟總部裡僅剩的健康人士壓力驟減。

　　立刻推測出『海王病毒』傳染之後，托尼下意識地把整層樓封閉了起來，阻斷了傳染源，穿上盔甲抱起娜塔莎就跑，果斷拯救了複聯總部的其他超英。

　　截止到納瑟莉到來之前，整個復仇者聯盟總部裡，被感染的果斷只有可憐巴巴的山姆。

　　（獵鷹山姆：然而我又做錯了什麼……）

　　至於正義聯盟，除了在哥譚對抗急凍人陰謀的蝙蝠俠、夜翼，在瞭望塔值班的神奇女俠和火星獵人之外，海王亞瑟（罪魁禍首）、海後媚拉、閃電俠、超人、綠燈俠全軍覆沒，所有人都頂著一張海王的臉，生無可戀地被隔離。

　　畢竟，在不確定傳染源和傳染管道的時候，為了防止全世界都變成海王臉，大家只好忍氣吞聲地呆在隔離病房中，圍觀媚拉照著三餐揍老公。

　　（亞瑟：……我真是巨冤？都說了不在乎你的臉了你為什麼還要揍我？？）

　　倖存超英也很不好受，火星獵人被緊急調回了大都會維護治安，鷹眼和蟻人出任務未歸，神奇女俠一個人負責地外警備工作，美國隊長得負責治安和管好浩克，黑寡婦負責安撫大家的情緒，收集病患病理資料和血液樣本交給鋼鐵俠。

　　所有人忙得都快要吐血了。

　　至於鋼鐵俠托尼.斯塔克，他興致盎然地打開綠燈俠帶來的說明書，看見上面那一連串鳥語（維科亞語）的時候，內心是崩潰的……

　　誰來告訴他，這些外星人到底還有沒有服務精神了？你們出口這麼多醫療器械，居然連個地球語的說明書都不寫的？

　　不過幸好，還有納瑟莉。

　　雖然她至今還沒有參加英語六級考試，但是她的口語顯然已經過關了，剛一踏入紐約複聯總部，她立刻接過了托尼組裝維科亞醫療器械的工作，並承擔了所有的翻譯工作。

　　「的確是國王症。」

　　在仔細看過了海王等人的症狀之後，當著隔離玻璃，納瑟莉翻開了資料中關於『國王症病毒』的那一頁，肯定地說。

　　「噗——」

　　托尼第一個忍俊不禁。

　　當著病患們的面，他極其欠抽地瞥了一眼海王，揶揄道：「看起來，還真是什麼身份的人，感染什麼狀況的病毒，偉大的海王感染了『國王症』，這似乎並不需要什麼合理的解釋。」

　　「總比你和美國隊長感染的『基佬症』要強吧？鋼鐵俠。」

　　貼著玻璃站著的海王沒好氣地反駁道，「按照你的說法，什麼身份的人，感染什麼狀況的病毒，你這是承認自己和隊長有一腿了？」

　　托尼僵了一瞬，馬上瀟灑地搖了搖手指：「不不不，誰跟你說，那是基佬症了？那是love&peace，你們這些亞特蘭蒂斯人不懂。」

　　「是嗎？在我看來，就是基佬症。」海王裂開嘴，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要知道，鋼鐵俠和美國隊長的出櫃石錘視頻，現在還頂在推特首頁上。」

　　這一句話一出，得意洋洋的托尼頓時啞了火，他懊惱地呼出一口氣，簡直想要偷偷吩咐星期五，把正義聯盟全員海王的照片放出去。

　　「放心吧，不是什麼殺傷力大的病毒。」納瑟莉安慰著海王和他身後的海王們，

　　「之所以叫它『國王症』，也僅僅是因為這種病毒最初就是在一個小星球的國王身上發現的，那個小星球的國王感染了這種病毒，導致他接觸過的大部分人都變成了他的樣子，繼而所有人都宣稱自己才是真正的國王，鬧了一場內戰。」

　　眾海王們頓時有點兒無語：「………他們那個星球，這還真算得上是有點倒楣了。」

　　這是什麼烏龍巧合啊，因為一個病毒，感染在了國王的身上，然後一瞬間製造出了無數個國王，鬧起了內亂……冰與火之歌都不敢這麼拍啊！

　　納瑟莉接著介紹：「……事實上，『國王症病毒』算是一種比較特殊的同化病毒，它會選定第一個感染者為母體，在感染者進行次級感染的時候，就會以母體為藍本，把所有次級感染者都同化成母體的模樣了。」

　　被感染者們：「！！」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挪到了無知無覺的海王身上，如果眼刀能殺人，某位接近兩米的肌肉壯漢早就被砍翻無數回了。

　　閃電俠巴里哭唧唧：「果然是你！我就說吧，果然是你！」

　　超人克拉克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是母體啊，海王。」

　　如遭雷擊的綠燈俠哈爾：「等等、為什麼你是母體？還有，納瑟莉，如果我猜的沒錯，你說的同化成『母體』的模樣，也許不單單指臉？」

　　納瑟莉點頭，又翻了一頁資料，指著國王症的症狀說明那一格翻譯著說：

　　「的確不單單指臉，而是同化先從臉開始，慢慢地涉及到頭髮、涉及到身體的其他部位，甚至是……呃，性別？」

　　話說到一半，她遲疑地停頓了一下，看著感染者中唯一的女性。

　　被感染的男士們驚恐地瞪著海王：………………真是好險！

　　亞瑟驚恐地望向妻子：……怎麼辦！老婆我錯了！

　　媚拉：「…………」

　　媚拉：老娘現在不想和亞瑟說話，並朝著亞瑟的腦袋丟了一個花瓶。

　　一而再、再而三地收到了毀滅性打擊，海後徹底拋棄了端莊嫵媚的樣子，捂著鬍子拉碴的臉，她自暴自棄地差點哭出來，又很快地忍住了，飽含著希冀地看向納瑟莉：「那麼，被次級感染的我們還有救嗎？」

　　「請不要擔心，這是有特效藥的，等我把維科亞送來的製藥機組裝好，就可以製作了。」

　　納瑟莉盡可能溫和地安慰著唯一的女性患者，「女士，您屬於次級感染者，是不會再感染其他人的，所以，您要不要先出來喝杯茶，稍微等待一下？您馬上就會康復的，請放心。」

　　除了媚拉，被隔離的病患們都是一愣，眼中浮現出希冀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些人，除了海王這個母體之外，其餘的人都不具有傳染性了？」

　　「那是當然，」納瑟莉又謹慎地看了一遍病毒的相關資料，溫和又肯定地點頭，「『國王症』只會讓母體具有感染性，這種病毒通過母體的皮屑接觸感染，至於次級感染的目標，諸如哈爾你，還有其他各位先生，都是不具有同等感染性的。」

　　「……………………」

　　在場的病患們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漸漸變綠。

　　「等等，納瑟莉，你再把剛剛的話重複一遍，母體……呃，海王通過什麼感染其他人來著？」

　　「皮屑。對於地球人來說……差不多就是頭皮屑，或者身體其他部位的表皮鱗片狀脫落吧，只有海王先生的皮屑具有傳染性，哈爾你們都不具有傳染性。」

　　「就是……皮屑？」

　　「對。」

　　「隨便飛到誰的身上，誰就會感染？」

　　「基本上吧，我看了之前的錄影，山姆先生就是在媚拉女士打海王的時候，不慎被感染的。」

　　納瑟莉解釋了一下山姆被感染的原因和時間。

　　「哈、哈、哈……夥計們，對不起，我好像幹了壞事。」

　　閃電俠磕磕巴巴地舉起了手，他的海王臉上露出了驚恐萬分的神情，要哭不哭地說：

　　「怎麼辦，我之前治療心切，是一路帶著海王從大都會跑到紐約來的……」

　　「………………」

　　眾人紛紛露出了天崩地裂的絕望表情。

　　#從大都會到紐約，拿什麼拯救你，全員撞臉海王#


第22章 餿主意魔術

　　即便是亞特蘭蒂斯人，在海水裡泡了幾個月，再回到岸上來的時候，會不可避免地遭受太陽的暴曬。

　　被海水滋潤的皮膚陡然換環境，再怎麼樣都會出現一點乾癟皴裂、暴曬脫皮的啊，誰知道這些皮屑會傳染啊！

　　海王寶寶委屈，但是海王寶寶沒法說。

　　不過他現在怎麼解釋也沒有用了，在納瑟莉的幫助下，除了海王之外的所有被感染的超英都擺脫了『感染源』嫌疑，高高興興地從隔離圈裡走出來，把海王亞瑟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隔離玻璃內。

　　就連媚拉都不想在隔離圈裡陪著老公，她冷酷無情地拋棄了亞瑟，第一個走出了隔離圈，坐在納瑟莉的身邊，靜靜地享受一杯熱紅茶，平復著自己糟糕的情緒。

　　納瑟莉低頭看了一陣資料，然後拿著維科亞星的醫療器械安裝說明，跑去安裝專門的配藥機了，明顯對新認識的外星美人興趣十足的巴里艾倫緊跟其後。

　　（針對這一點，上一個企圖撩妹的托尼.老司機.被懟的無話可說.斯塔克笑而不語。）

　　感覺被所有人拋棄的亞瑟：「………………」

　　寒葉飄逸灑滿我的臉，吾妻離去傷痛我的心

　　至於其他被感染的超英們，克拉克和哈爾堅強地頂著海王的臉，走到托尼和納瑟莉的邊上，查看從紐約到大都會新入院、被換臉的病人和其他沒有入院的被感染者們。

　　超人擁有鋼鐵一般的意志力，綠燈俠的性格勇猛無畏，這兩位強人假裝沒看見托尼和娜塔莎忍笑的臉，把目光專注地投放在顯影屏上。

　　「星期五，把紐約所有公立醫院和私立醫院的患者資料刪選一下，所有的監控打開，重點找出紐約和大都會這兩個城市裡有沒有其他的海王臉出現。」

　　看見身邊的兩個神情嚴肅、畫風驚人的海王，一個梳著大背頭，額頭中間還留下一縷揪揪，另一個留著時髦的棕色短髮，頭髮還有點兒淩亂的美，托尼忍笑忍得小腹都在痛。如果再這樣忍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能夠和史蒂夫媲美的八塊腹肌就要成型了。

　　娜塔莎退到人後，低下頭，用自己的卷髮擋住勾起的嘴角，趁著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偷偷摸摸用手機偷拍了好幾張全員海王的照片，然後發給了克林頓。

　　【紅卷髮】：猜猜化裝舞會的KING是誰？[圖片][圖片][圖片]

　　【肥肥啾】：！！！

　　【肥肥啾】：這是怎麼回事？

　　【肥肥啾】：我的天？我就說這張臉怎麼這麼熟悉，是傑森.莫瑪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傑森.莫瑪？？

　　【紅卷髮】：少看一點冰與火之歌，這是海王的臉。附[病毒說明書]、[感染源海王照片]。

　　【肥肥啾】：不是！我是說，我和朗已經完成了神盾局的任務，剛準備回來的時候，我倆遇見了一個在被校霸欺負，哭著要輟學的高中女生，她就長了這張臉！我們看見她的時候都嚇了一跳。那孩子滿臉鬍子，在我懷裡哭哭啼啼地說自己不活了……

　　【紅卷髮】：…………？？？

　　這不可能！怎麼會有妹子願意在你懷裡哭的！？

　　*

　　卡瑪泰姬。

　　斯特蘭奇和狡猾無比的拉爾斯打了好久的機鋒，互相試探商量了很久，又是扯上莫度，又是扯上蝙蝠俠地說了半天，最終把昏迷的傑森帶回了卡瑪泰姬，然後把人安置在了莫度曾經待過的禁閉室裡。

　　——還真不是斯特蘭奇故意苛待傑森，在納瑟莉走後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裡，本來已經被納瑟莉打得偃旗息鼓的影狀生物再度隱隱地顯現在了傑森的身邊，雖然只有一丁點的影子，但是那種張牙舞爪的模樣，和熟悉的能量波動，還是讓斯特蘭奇警惕無比地把人先放在了禁閉室裡。

　　卡瑪泰姬的地牢禁閉室外刻有強大的魔紋，連曾經的莫度都只能蔫巴巴地呆在裡面，更遑論傑森周身的那些影子了。

　　雖然說，這些黑焰獅具有一定的魔免能力，但是這種魔免能力基本都體現在免疫攻擊魔法上面了，對於卡瑪泰姬流傳下來的專用于囚禁法師的禁閉室還是沒有什麼辦法強行突破的。

　　更何況，黑焰獅還沒有成形，而是化作了一簇一簇的黑影，從傑森的身體裡悄悄蔓延出來，然後悄無聲息地探索著周遭的環境。

　　這樣看來，這些黑影是擁有自我獨立的意識嗎？

　　可是根據拉爾斯的說法，二代羅賓昏迷的時候，這些東西只會保守地駐留在羅賓的身邊，除了警告冒犯者，不會對外界產生明顯的敵意，更不會主動入侵其他地方，而當二代羅賓蘇醒的時候，這些東西立時就好像發了狂一樣，開始主動地攻擊刺客聯盟的人員。

　　所以說，到底是二代羅賓控制了這些黑影，還是這些黑影本來就是二代羅賓精神世界的衍生物？

　　不管怎麼說，可以肯定的一點在於，羅賓是沒有辦法完全控制住這些黑影的，否則他也不會在兩年前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了周身的情況就當機立斷地選擇了繼續沉睡了。

　　斯特蘭奇眯著眼，隔著禁閉室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些蠢蠢欲動，似乎在打探著什麼的黑影，非常好奇地暗忖。

　　……這些被納瑟莉打得哭爹喊娘，哭唧唧縮回去，卻又捲土重來的黑影，到底在執著地試探些什麼？

　　*

　　紐約。

　　在復仇者聯盟總部的會議室裡，星期五機械的聲音在偌大的房間裡回蕩著。

　　「從海王從德拉瓦州（大都會所在州）到紐約的路線規劃，全程的直線距離大概約240公里，根據斯塔克先生你的吩咐，刪選出這條線路上近期前去醫院就診的患者和疑似症狀並未就醫的被感染者，約有30餘人疑似感染了國王症病毒，72人確認感染了國王症病毒。」

　　「我的天啊！所以說，絕對有七十多個人，接觸到了海王的頭皮屑……呃，也有可能是身上曬乾了脫的皮？我明明記得，我走了一條人煙稀少的公路啊？」

　　差不多算半個罪魁禍首的巴里艾倫，懷著愧疚又不解的心情說。

　　「你的確選擇了一條荒涼的公路，擦著賓夕法尼亞州跑過來的，但是從患者分佈圖上來看，大部分患者集中在了紐約市和大都會，從正義聯盟總部一路跑到這裡來，在人流量這麼大的紐約只感染了70多個人，你就知足吧。」

　　克拉克看著巴里艾倫從德拉瓦州蜿蜒向上直達紐約的那條路線和周遭的患者分佈，理智地分析道。

　　「……好吧，這都怪我。」

　　無言以對的巴里，習慣性地想要抹一把臉，卻在觸碰到自己臉上的大鬍子時，心情糟糕又複雜地舉起了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

　　「那現在怎麼辦呢？我們是公開這個國王症病毒散播的消息，還是悄悄地摸過去，把人打包帶回來，秘密診治？」

　　這個年紀不大的青年超英想了想，給出了兩個差勁的餿主意。

　　克拉克和哈爾無奈地看著無知無覺的巴里艾倫。

　　托尼托著下巴思考了一下，居然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我覺得，完全不用摸過去把人打包帶回來，納瑟莉不是說有特效藥嗎？等製藥機配置出藥水，這個跑得很快的小子和超人一起出動，趁著晚上，給那些睡眠中的可憐海王們一個牙仙的驚喜？」

　　「恕我直言，不管是哪種辦法，我恐怕都會造成社會恐慌的，斯塔克。聽清楚我的發音好嗎，社會-恐慌，不是早就說好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不要對社會宣佈外星病毒的事情，至於偷偷摸摸把人打包帶走……你們還嫌超英危險論的發聲不夠大嗎？」

　　無語的娜塔莎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必須得報告給神盾局，我們需要用到一些媒體喉舌，但是首先……」

　　「媒體喉舌？」托尼的眼睛一亮，他舉起手臂，打了個響指，興致勃勃地說，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幾個月以前，不是有個自稱魔術師的小偷，叫丹尼爾傢伙，領導的那個四騎士？找到他們，讓所有的媒體對外宣佈，四騎士又對著全美國，開始了一個洲際範圍的魔術，這種魔術會讓很多人長出同樣的臉，魔術名我都想好了，『千人一面』怎麼樣？」

　　眾人：「…………」

　　他們一時無言以對，主要是覺得，面對這麼餿的主意，居然……好像的確算得上是個主意了？

　　克拉克和哈爾古怪地對視了一眼。

　　娜塔莎皺著眉，有些驚奇地瞧了托尼一陣。

　　「你在開玩笑嗎，鋼鐵俠？」

　　巴里艾倫的頭向前探了一點，湊近顯影屏，指著紐約市里分佈的那些患者和資料問，「就算所有媒體，都在宣稱海王臉是一種魔術，也要看大眾信不信吧？這明顯，已經超越了魔術的範疇呀！」

　　「那就讓那個變戲法的來吧。不管是誰……只要把這個場面鋪的越盛大，越正經，相信的人就越多，如果不想要造成社會恐慌，而這件事情又沒有辦法遮掩的時候，那就乾脆把整件事情，定義為整個社會的娛樂狂歡好了。」

　　「相信我，這方面，我是專業的！」

　　久經沙場、被所有狗仔記者熱烈愛戴關注的托尼.斯塔克懶洋洋地解釋，然後命令道：

　　「星期五，馬上聯繫奇異博士，然後準備一下，就明白吧，叫那些記者全都寫好通稿，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場盛大的『魔術』。」

　　說著，他立馬撥通了斯特蘭奇的電話。

　　「喂？對，是我，什麼？納瑟莉去安裝製藥機了，有什麼問題？不不不，我找你，是因為我有一個計畫，它主要是這樣的……@%¥#¥%，所以我需要一個變戲法的角色，哦不不，大衛科波菲爾那種的可不行，我覺得你勉勉強強能夠勝任——」

　　托尼放下了電話，摸了摸鼻子，訕訕地說，「他掛了，好吧，看起來我們得找個新的魔術師了。」

　　眾人：「………………」

　　看見托尼獨斷專行的模樣，克拉克和哈爾都歎為觀止了，巴里想不出反駁的話，也就只好默認了這一行為，出生于海洋深處的媚拉無知無覺，娜塔莎……娜塔莎快要被這貨給氣死了。

　　——呵，說什麼娛樂狂歡，只要那些患者知道了自己被戲弄了，尤其是女性，肯定會先殺了領頭搞事的魔術師，再跑到複聯把斯塔克砍翻的好嗎！

　　她捂著額頭，正在內心醞釀著說服托尼一二三條理由的時候，手機上又傳來了克林頓發過來的消息。

　　娜塔莎舉起手機，僅僅是瞥了一眼，就愣在原地了。

　　過了一會兒，在托尼都已經準備收購幾家電視臺的時候，重複恢復了沉著冷靜的娜塔莎舉著手機，阻止了托尼。

　　「聽著斯塔克，這樣幹不行，我有足夠的理由……」

　　「不管是什麼理由，相信我，這絕對沒問題，我連電視臺都收購好了。」

　　自信滿滿的托尼.斯塔克，吩咐星期五拿到丹尼爾的電話號碼。

　　娜塔莎似笑非笑地舉起手機：「你看手機，現在已經不是什麼魔術能夠掩蓋得了的問題了。」

　　「你要相信本世紀最偉大的傳媒研究專家，我連電視臺都收購好了。」

　　忙忙碌碌的托尼碎碎念著，有些無奈地低下頭，可有可無地瞥了娜塔莎的手機一眼。

　　只見那個熟悉的starkphone上，赫然出現了一排加粗體的新聞大字：

　　【震驚！漁民從深海打撈出奇異人面魚，現場萬人爭論，到底是美人魚的淪喪，還是傑森.莫瑪的行銷？】

　　在標題下方，一張清晰的照片，赫然顯示出了一條長約半米、通體黝黑、叫不出名字的深海魚，它長了一張海王的臉。

　　托尼：「………………」


第23章 越演越烈

　　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大西洋深海處驚現奇異人面魚#的話題迅速地翻紅，在推特上蹭蹭蹭地被頂到了熱門話題第一的位置，把蟬聯熱門第一數日的#美國隊長和鋼鐵俠公開出櫃#話題壓到了第二位元。

　　（飽受緋聞折磨的托尼&史蒂夫：……忽然覺得海王病毒還是有點用的。）

　　正常的吃瓜網友興致勃勃地轉發著人面魚的照片，猜測著這種人面魚到底是真是假。

　　理智、相信科學的網友已經開始給出『人面魚只是偶然變異，碰巧變異得類似人臉』的證據了。

　　比較關心環境和生物學的學者們希望發佈照片的捕魚船工人能夠給出更多相關的資料，他們迫切且擔憂地想要明白這種變異是否是由於環境污染、核輻射造成的。

　　中二病網友覺得這是惡魔降臨人間的意象之一，說不定這條魚本來就是人類，但是被撒旦變成了魚，很快地世界上所有人類都要退化成魚了。

　　傑森.莫瑪的粉絲趁機在這個話題裡向所有人安利愛豆。

　　（娜塔莎：是什麼給了這些粉絲錯覺，讓他們覺得一條深海魚長了傑森.莫瑪的臉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

　　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廣大種花家網友，關注的點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畫風完全不一樣的種花家網友：@薄霧，@薄霧，不管這條魚是惡魔產物、還是變異了，關鍵是這條長了人臉的魚是什麼品種的深海魚？有沒有毒？能吃嗎？好吃嗎？你們說這是爆炒好還是紅燒好？做個打邊爐好像也不錯啊！

　　總之，在一片混亂的討論和留言中，這條人面魚，徹底在網上火了……

　　*

　　同一時間，復仇者聯盟總部裡。

　　當那張人臉魚的照片出現在顯影屏上的時候，媚拉失聲驚呼了出來，她看著那條魚，幾乎是瞬間就認出了老熟魚：

　　「等等、這不是亞特蘭蒂斯宮殿附近特有的魚種嗎？亞瑟那混蛋，連魚都不放過嗎？」

　　「………………」不要說那麼讓人誤會的話啊媚拉女士！！

　　在場所有的超級英雄紛紛掩面，不敢去看網上突然掀起的熱潮。

　　這個病毒的動靜真的是太大了，自覺瞞不下去的克拉克和哈爾此時的心情真的是崩潰。

　　托尼第一個從震驚中回過了神，他強行裝成無比鎮定的樣子，捏著咖啡杯，繼續安排自己的計畫：「不要慌，總之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星期五，先把那艘撈到人臉魚的捕魚船買下來，封鎖掉消息。魔術表演照常進行，現在就聯繫四騎士。」

　　先解決掉人類患者的問題，再去搞定那些魚！不行的話乾脆把那些魚全部撈起來剁了。

　　這個時候的托尼，自信滿滿地籌備了起來。

　　可惜的是，他的計畫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胎死腹中了：

　　——四騎士的丹尼爾對托尼搞出來的偷天換日魔術計畫表示拒絕。

　　「斯塔克先生，老實說，emmmmm……這真的是個非常有挑戰性的偷天換日，利用媒體的炒作和社會上大多數人獵奇的心理把兩個州的人耍一遍，我想大多數魔術師對這一點沒有任何抵抗力……」

　　這位外表俊秀、頗有些自傲的年輕魔術師用極快的語速對著托尼的計畫放了一通彩虹屁，然後又十分堅決地拒絕了托尼。

　　「但是，這並不是一場正經的魔術，我不希望也不願意看見四騎士像傀儡一樣站在臺上，吹噓著不屬於自己的表演……或者對大多數魔術師來說，這的確是一個成名於全世界的好計畫，但是四騎士不一樣……」

　　頓了頓，四騎士之首的魔術師帶著強大的自信，肯定道：「……我們本來就是最好的，所以完全不需要這種傀儡式魔術，我們四騎士也是有尊嚴和抱負的，非常抱歉。」

　　儘管總是被外界詬病成『小偷』、『欺世盜名的騙子』、『用魔術掩蓋犯罪』，丹尼爾.阿特拉斯還是堅定地認為，自己就是一名追求真理的魔術師，他決不允許自己放下魔術師的尊嚴去賺取這種莫須有的名聲，所以他掛斷了電話。

　　連續被兩個男人殘酷無情拒絕掉的托尼.斯塔克：「…………」

　　樂觀又有點悲傷的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算了，反正女人們永遠不會拒絕托尼.斯塔克。

　　*

　　這一邊，鋼鐵俠天馬行空的計畫基本宣告失敗，那一邊，敏感的超人和綠燈俠盯著螢幕上的，長著海王臉的魚，怎麼想，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既然是在紐約，復仇者的主場地盤，鋼鐵俠又已經一個人決定了接下來的宣傳計畫，正聯超英們就禮貌地暫時不插手，轉而深究起了海王亞瑟身上的病毒到底是從哪兒來的這個問題。

　　如果說鋼鐵俠和美國隊長身上的病毒來自九頭蛇，那海王呢？九頭蛇沒事去撩撥亞特蘭蒂斯人幹什麼？

　　對此，獨自被關在隔離病房的亞瑟簡直怒髮衝冠：「九頭蛇這是要幹什麼？是在對亞特蘭蒂斯宣戰嗎？不要以為，他們的基地建在陸地上，我就拿他們沒有辦法了！」

　　因為這該死的病毒被老婆嫌棄、同事鄙視、還搞出了世界級精神污染話題的亞瑟像一頭發狂的巨熊一樣在玻璃另一邊走來走去，臉上的表情非常猙獰。

　　「恕我直言，我覺得這一次，九頭蛇可能有點兒冤。」

　　坐在玻璃房外，和海王遙遙相望的哈爾兩手一攤，他左右望了一眼空空蕩蕩的房間，冷靜地陳述著事實：

　　「想想看吧，如果九頭蛇真的拿到了這種病毒，依照紅骷髏對美國隊長的癡漢程度，他早就把這種病毒投放到隊長身上了，然後收集一點隊長的皮屑什麼的……不費吹灰之力地成為另一個美國隊長。」

　　亞瑟：「…………」真虧你敢在複聯總部裡面說出這種話啊！

　　「總之，那條人面魚的出現，說明了你在海裡的時候就已經感染了這種病毒，沒有異議吧？媚拉女士也是在海裡的時候發覺自己的臉變成了你的臉。」

　　哈爾繼續分析道，「而依照你對海洋魚類的控制能力和亞特蘭蒂斯人在海裡如履平地的樣子，你覺得下毒的人，有可能是陸地上穿著潛水服的人類嗎？」

　　……按照亞瑟的武力值和海底宮殿的深度，能在海洋裡悄無聲息地用病毒坑到亞瑟，怎麼看，都只可能是亞特蘭蒂斯人吧？？

　　亞瑟愣住了。

　　他是遲鈍又不是傻，當然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哈爾的潛臺詞，然後，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要反駁哈爾，又找不出任何適合的理由，整個人頓時就顯得有些萎靡。

　　雖然哈爾僅僅是猜測身邊有亞特蘭蒂斯人背叛，亞瑟仍然流露出了悲傷而失落的神情。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健壯如同小山一樣的身軀反倒顯得有些可憐。

　　哪怕是已經拿到了三叉戟，在媚拉和母親的幫助下登上了皇位，在得知自己身邊人或許存在背叛行為的時候，首先湧上心頭的，還是強烈的自我懷疑。

　　他張了張嘴，想要對哈爾說些什麼，最終卻還是搖搖頭，像是開玩笑一樣勉勉強強地笑著道：

　　「現在還是先讓媚拉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比較重要，她要是真的被同化成了男人，我才是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

　　同樣的時間點，在哈爾與海王密談的時候，會議廳樓上的實驗室裡。

　　已經組裝好製藥機的納瑟莉正打算搬起維科亞基質藥劑箱去配藥，只見眼角餘光裡一閃，一雙手就速度極快地搶先一步放在了眼前半人高的箱子上。

　　「嗨，納瑟莉，你是要把這個大箱子搬到實驗室裡面去嗎？」重新戴上頭盔的巴里飛快地對著納瑟莉打了個招呼，打算在外星美人面前展示一番紳士風度。

　　「是的，這些基質藥劑能夠在製藥機裡配置成國王症病毒特效藥。」

　　絲毫不明白眼前的閃電俠正在向自己獻殷勤，外星騎士長不明所以地看著巴里艾倫，平靜地詢問：

　　「還有什麼事情嗎？星期五已經檢驗過這些基質藥劑的安全性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這樣大的箱子，怎麼能由女士來扛呢，我可不忍心看見你這樣嬌弱的姑娘汗流浹背的樣子。」

　　手裡掂量了一下箱子的重量，喜好撩妹的巴里一臉疼惜、飽含情意地回答。

　　納瑟莉：「？」

　　她呆了幾秒，在逐漸理解到巴里想要表達的內涵時，騎士長非但沒有像巴里想像的那樣露出感謝和欣喜，反倒皺起了眉頭，眼神逐漸變冷。

　　「請問，你是在侮辱我嗎？閃電俠先生。」

　　猝不及防的巴里艾倫：「？？？等等，我沒有？」

　　不對！這姑娘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他連連擺手，驚奇地問：「這誤會可太大了，你怎麼會覺得……覺得我是在侮辱你？我只是想幫助你而已啊？」

　　納瑟莉緊皺的眉頭慢慢鬆開，轉而露出十分困惑的神情，半信半疑地反問：「因為你剛剛對我表達的意思是，我非常嬌弱，甚至扛一個箱子就會汗流浹背？」

　　巴里.艾倫：「…………」

　　「這算得上侮辱嗎？算嗎？算嗎？」他哭笑不得地回答，「難道被別人認為你非常會搬箱子、做苦力，你才開心嗎？」

　　這句話納瑟莉聽懂了，她點點頭，理所當然、又帶著點小自豪地說：「我的確很會搬箱子。」

　　說完，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力氣一樣，納瑟莉接過巴裡手裡的巨大箱子，單手就把這個半人高的箱子撈到右邊肩膀上扛著，然後另一隻手順手拎起一個同樣大的箱子，再度扛到左邊的肩膀上，飛快又平穩地朝著實驗室製藥機的方向走去。

　　雙手才能抱起一個箱子的巴里：「………………」

　　——這姑娘可真酷炫啊！又美麗又強大！

　　他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新奇地目送納瑟莉走遠，又忍不住快速地跑到了納瑟莉的身邊，碎碎念地解釋：

　　「好吧，我承認你是我見過的……呃，最會搬箱子的姑娘？不過，我還是想聲明一點，我剛剛真的沒有侮辱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幫你，emmm……你能明白吧？你能夠自己搬動這些大傢伙，但是呢，嗯……因為我對你挺有好感的，所以我想要照顧你，幫你搬箱子，幫你承擔一些體力工作……你能明白嗎？」

　　納瑟莉把兩個大箱子放到地上，手上不停地把藥劑放進製藥機，然後扭頭看向巴里。

　　「……謝謝。」

　　她微微低頭，乖乖地說，「對不起，沒有足夠理解地球習俗，剛剛是我反應過度了。」

　　金髮姑娘低下頭道歉的樣子既誠懇又乖巧，讓巴里的心裡頓時甜滋滋的。

　　他擺擺手，剛想要對納瑟莉說沒關係，咱們可以好好交流交流地球禮儀的時候，就聽見納瑟莉用一種恍然大悟的語氣繼續說：

　　「不過，對於地球人來說，對我有好感……是要和我交=配的意思嗎？你剛剛是說，想要和我交=配？地球人求偶的方式，原來是照顧對方啊？」

　　巴里：「………………」

　　這、這姑娘……納瑟莉明明長得那麼好看，身材也那麼好，性格又溫和還會乖乖道歉……結果大腦回路是這麼電波的嗎？？

　　不對，這麼純潔又溫柔的姑娘，叫人怎麼能夠想像從她的嘴裡說出交=配兩個字啊！！

　　對維科亞星習俗一無所知的巴里艾倫，臉頰通紅、皮膚滾燙，陷入了石化狀態。

　　納瑟莉歪著頭，面無表情的盯著巴里，見對方面容扭曲，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就理所當然地覺得，對方估計是默認了。

　　……原來如此，求偶還能這麼搞的。

　　這樣想著，趁著製藥機已經開始工作的閒置時間，她拿出自己的小本本，認認真真地把這一條記到了上面。

　　——怪不得之前失敗了，果然是我求偶方式不正確！


第24章 魔鬼特效藥[一更]

　　納瑟莉把第一批國王症特效藥製作出來的時候，斯特蘭奇正巧在納瑟莉身邊打通了空間門，叫住了她。

　　「等你忙完這邊的特效藥，我希望你能回卡瑪泰姬一趟。」

　　斯特蘭奇的腦袋從空間門那邊憑空探了出來，差點把還在石化的巴里嚇了一跳。

　　「好的，先生。請再給我一天的時間。」

　　納瑟莉點頭，連原因都不問就答應了，收拾製藥機的速度明顯變快了一點。

　　倒是斯特蘭奇猶豫了片刻，他用眼睛餘光瞥了一眼好奇打量自己的閃電俠，沉吟了一下，關上了空間門。

　　……還是等二代羅賓成功蘇醒以後，再把消息透露給蝙蝠俠吧。

　　斯特蘭奇這樣想。

　　……

　　實驗室裡，納瑟莉飛快地把一種古怪的、冒著紅煙的赭石色藥劑放進最大號的玻璃藥罐裡，然後又拿起了一個像是刷馬用的巨大刷子，這才和巴里一同下樓走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裡，托尼正在和剛剛回到基地的史蒂夫低聲商量著人面魚和海王臉群眾們的解決辦法，克拉克搶先一步前去大西洋深海調查，哈爾神色陰沉地詢問媚拉關於海王感染病毒的細節，山姆百無聊賴地坐在窗戶邊，拿起手機苦中作樂地自拍（……）

　　在看見納瑟莉抱著巨大的藥罐走進來的時候，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好像在看南丁格爾，尤其是仍然戴著面罩的媚拉，她直勾勾地盯著納瑟莉懷裡的藥罐，發出了一聲短暫的低呼。

　　幾個海王臉的患者急匆匆地圍攏過來，臉上浮現出明顯驚喜和放鬆的表情。

　　「感謝維科亞科技！」哈爾苦大仇深的海王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他不由得感慨道：

　　「幸好維科亞帝國那邊及時地把這批醫療器械送了過來，納瑟莉你又及時地返回了紐約，否則，正義聯盟可能真的就要變成海王聯盟了。」

　　山姆，欣喜若狂地差點哭出來：「真是太謝謝你了納瑟莉小姐……我真的不想在出任務的時候被人當成傑森.莫瑪……」

　　媚拉更是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眼眶都紅了，一直用感激的目光柔柔地注視著納瑟莉。

　　隨後，慢了一步的托尼和娜塔莎也十分好奇地圍攏了過來：

　　「這東西看起來，似乎口感不怎麼樣？劑量是多少？納瑟莉，這玩意兒確定能夠治癒『國王症』？假設用來治癒那該死的人臉魚和其餘人類，量產的可能性怎麼樣？」

　　「的確是特效藥，讓你們等了很久真是抱歉，製藥機的安裝花費了一些時間，否則會更快一點的。」

　　收穫了許多感謝，納瑟莉努力地扯開嘴角，露出一個不太熟練的笑臉，然後把懷裡的藥罐往會議桌上一放，舉起了手中的那個巨大的、足足有人臉那麼大的長刷子，環顧四周的患者，輕快地問：

　　「那麼，你們誰先來刷臉？」

　　眾人：「？」

　　刷臉什麼鬼？

　　「……等下，是我聽錯了嗎？這個藥劑，不是口服的嗎？」山姆努力地挖了一下耳朵，遲疑地問道。

　　「不是啊。這個得用刷子刷臉。」

　　納瑟莉搖晃了一下手裡的巨大刷子，淡定地解釋：

　　「嚴格來說，這種特效藥，是一種特製膠狀強酸。能夠完全腐蝕掉病毒產生的假性軀殼，在你們沒有更多的身體變化之前，用刷子往臉上用力刷這種特效藥，就能完全腐蝕並根除掉『國王症』病毒了。等病毒消失後，自己的臉就會慢慢長出來了。在維科亞，門診醫生們都這麼治療國王症患者的。」

　　「好吧刷臉就刷臉吧，我臉皮厚我來當第一個試驗品………………等等，你說什麼？強酸？？？」

　　*

　　在紐約市的患者們被納瑟莉無情地糊上強酸的時候，同樣感染了國王症的超人，正在大西洋深海處，暴打另一個海王假冒偽劣產品。

　　——身為氪星人，克拉克對外貌不算特別在乎，所以他並不會因為自己現在長了張海王的臉，就生出什麼心理陰影。反倒是對海王亞瑟疑似被亞特蘭蒂斯人背叛這件事情比較在意。

　　在聽過哈爾的分析之後，趁著時間還早，納瑟莉還沒有研製出解藥，克拉克乾脆先行飛到亞特蘭蒂斯，從發現人臉魚的地方下潛到海中，仗著自己長有和海王一樣的臉，乾脆冒充海王的身份，秘密偵查一番。

　　戴著特製的潛水裝備，獨自一人在黑暗的深海中沉浮，忙活了大半天，一無所獲的克拉克歎了口氣。

　　每到這個時候，就會格外想念蝙蝠俠呢==

　　畢竟，只要有布魯斯在的話，估計在海王被感染的第一時間，他就能阻止國王症的進一步感染，並通過強大的邏輯推理能力，推測並探查出真凶了吧。

　　可惜，這幾天哥譚市並不太平，布魯斯不光要對付急凍人，還有警惕貓頭鷹法庭，根本就沒空趕赴大都會，幫忙解決這些，在他眼中只是些小麻煩的窘境吧。

　　不過這樣說起來，連這點問題都處理不好，還要拜託布魯斯，這不是更難看嗎？

　　超人在心裡暗自反省了一番，一個猛子再度朝著海水深處潛去，終於沿著魚潮，來到了閃閃發光、美麗奪目的亞特蘭蒂斯宮殿。

　　此時正值亞特蘭蒂斯人的休憩時間，超人借著遮住臉的潛水裝置和搖曳的海草、遊動的魚群，迅速地摸到了海王的宮殿，然後意外地撞見了另一個穿著黃綠魚鱗盔甲的海王。

　　超人：「…………=。=？？」

　　假冒偽劣山寨海王：「………………=。=！！」

　　什麼也別說了，打吧。

　　眼尖地發現對方的手中的三叉戟並非真正的神力三叉戟之後，超人猛吸一口氣，和眼前的假冒偽劣海王迅速地扭打在了一起。

　　雖然身處海底，並未佔據任何主場優勢，克拉克還是憑藉著強大的力量和兇殘的爆發力把這個假冒偽劣的山寨海王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巨大的動靜，頓時引來了海王宮殿裡的守衛，眼看著周圍的亞特蘭蒂斯人越來越多，拿著武器就打算一致對準攻擊海王的敵人，克拉克一看這樣不行，索性完全掀開了自己的面罩。

　　目睹兩個海王的亞特蘭蒂斯守衛：「………………」

　　單純無辜的亞特蘭蒂斯人頓時退後了一步，驚疑不定地在兩個海王之間來回審視。

　　「不！他不是真的！仔細看吧，他甚至不是亞特蘭蒂斯人！」

　　被周遭質疑的眼光洗禮，克拉克對面的山寨冒牌海王從嘴裡吐出了一口血沫，指著克拉克的鼻子大聲吼道。

　　「抓住這個膽敢冒充海王、妄圖莫逆的陸地人！」

　　忠心耿耿的守衛們這才注意到超人獨特的制服和深潛面罩，繼而朝著克拉克舉起了武器，一部分人守護在山寨海王的身邊，一部分則殺氣騰騰地攻擊了過來。

　　有嘴難辨的克拉克：……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因為對亞特蘭蒂斯人不甚瞭解，克拉克一時居然想不出什麼戳穿對方的理由，更不可能對這些無辜的亞特蘭蒂斯人下手，所以他只能抿著嘴，怒氣衝衝地瞪了那個已經退到了大後方去的假冒偽劣海王一眼，就推開守衛，暫時撤退出了宮殿。

　　冷冰冰的海水撞在臉上，從憤怒狀態慢慢脫離的克拉克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了那個山寨貨偷偷讓海王感染這種病毒的原因。

　　——怪不得叫做『國王症』！怪不得那個時候納瑟莉小姐敘述這種病毒的時候，說它毀滅了一個國家！

　　那個山寨海王不就是這樣幹的嗎？他或者他的同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獲得了維科亞的病毒，然後把這種病毒投放到了亞瑟身上，確認亞瑟感染上了之後，再偷偷摸摸收集了他身上的皮屑，故意感染自己，最後變身成了另一個海王！

　　到時候時間一長，稍加操作的話，說不定這傢伙真能騙取這些亞特蘭蒂斯人的信任，反倒把亞瑟當成假冒山寨貨呢？！

　　逐漸想清楚之後，克拉克就更不想理會自己身後的追兵了，他正式加快了速度，直接甩掉了身後的追兵，像一道沖天的風一般，卷挾著真相回到了紐約。

　　——一定要儘早告知亞瑟關於宮殿裡的情況！否則不僅是亞特蘭蒂斯有危險，對方肯定會找機會來幹掉亞瑟的！

　　這樣想著，克拉克飛到復仇者聯盟總部，跟星期五打過了招呼，迅速地進入了大廳。

　　在星期五的指引下，他乘坐電梯，來到會議室的那一層樓尋找正在接受治療的隊友們。

　　電梯門還沒有打開，超人超強的聽力，就讓他聽見了一陣極其淒厲、極其悲傷的鬼哭狼嚎和求饒聲。

　　這個熟悉的聲音，顯然就是來自于閃電俠，並且是從會議室裡傳出來的！

　　仍然處於警惕狀態的克拉克，不假思索地使用了自己的透視能力，穿過會議室厚厚的隔音牆，朝著裡面看去——

　　會議室裡，已經脫下了頭盔的閃電俠，正在納瑟莉的身下淒淒慘慘地掙扎，他一邊委屈巴巴地喊叫，一邊奮力地抵抗納瑟莉伸過去的手，一副被浪蕩公子欺負的小百花模樣。

　　頓時臉紅的克拉克：「……………………」

　　……大人們正在拼命忙正事，你們兩個小孩子家家的，在這個節骨眼上玩這種大尺度的遊戲，不太好吧？

　　本質上還算得上純情少男的克拉克覺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他剛準備收回自己的透視能力，就驀地發現，在會議室的周圍，稀稀散散地站著幾個眼熟的大人。

　　越發想歪、表情震驚的克拉克：「………什麼？？？」

　　這、這是在玩什麼羞恥play啊！！還有周圍，斯塔克和隊長在就算了，為什麼媚拉和哈爾都在門邊上圍觀他倆啊！

　　正好也是在這個時候，面無表情的納瑟莉突然用一隻手按住了掙扎不休的巴里，另一隻手接過了托尼.斯塔克遞過來的……一個刷馬用的大刷子？

　　那個大刷子上似乎還沾著某種深紅色的膠狀液體，納瑟莉把它舉到巴里的臉上方的時候，閃電俠像小媳婦兒一樣驚聲尖叫了起來：

　　「你們太過分了！我不要被刷臉——把它拿開！離我遠一點！我不要變成無面人！我寧願長著海王的臉也不要沒臉沒皮！」

　　「沒用的，放棄吧小子，忍忍就過去了，這種特製酸上臉又沒有什麼感覺。」

　　幫忙遞傢伙的托尼的臉上明顯帶有幸災樂禍的笑容，他退後了一步，正好讓出了整個觀賞位，讓克拉克終於清楚地看見了納瑟莉現在在做的事情。

　　——外星騎士長正在毫不留情地用手裡的大刷子猛刷巴里艾倫的臉，還不停地用刷子上的紅色液體糊了巴里一臉。

　　她的手法之粗糙簡單，就好像馬夫在用刷子刷一匹馬一樣，力道看起來就很重，因為閃電俠在不停地哀嚎痛呼。

　　克拉克目瞪口呆地看著會議室裡發生的一幕，滿臉都是茫然和疑惑。

　　所以……這到底是在幹什麼？

　　他剛想推門而入，就看見了更不可思議的一幕……

　　隨著那種紅色液體和刷子不斷地刷過巴里.艾倫的臉，他那張原本因為病毒同化而變成海王的臉居然像觸碰到了什麼腐蝕性的液體一樣，慢慢地溶解成了一灘粉紅色的液體，緩緩地從巴里的臉頰邊和耳畔流淌下來，灑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克拉克頓時毛骨悚然了起來。

　　更恐怖的事情在後面，在喪失了『海王』的臉那張錶殼之後，巴里的臉上居然一點輪廓都沒有了，他的整張臉此刻就好像覆蓋了一張肉色的平面面具一樣，沒有輪廓、沒有肌理、沒有眉毛、沒有鼻子、沒有嘴唇……什麼都沒有了！

　　在那張光滑的、肉色的「臉」上，眼睛是黑黝黝的洞、鼻孔像蛇一樣只有兩個點、沒有雙唇的嘴就好像一個會活動的小孔一樣，正陸陸續續地傳出巴里的聲音。

　　「誒，我都說了不要刷臉了，雖然沒有什麼感覺，但是這樣真的好奇怪啊！我發誓我真的會做噩夢的好嗎！」

　　「不是說了會恢復嗎？你看媚拉女士都沒有抱怨過一句。」

　　「膽小就直說，小子，你以為我家納瑟莉幫忙治療容易嗎？……對了，還剩下誰沒有刷臉來著？」

　　「……超人吧，等他從亞特蘭蒂斯偵查回來就可以刷了。」

　　一群超英們一邊說話，一邊轉過身，朝著會議室大門的方向，也就是克拉克所在的地方走來。

　　也正是這個轉身，克拉克清楚地發現，剛剛背對著他的綠燈俠、獵鷹、海後媚拉……這些人的臉上居然都沒有五官！！他們同樣頂著那張足以叫人做噩夢的臉，就這麼朝著門外的克拉克走來！

　　拿著刷子的劊子手納瑟莉，淡定地：「就剩他一個了，對吧？」

　　沒有五官、沒有臉、仿佛是從什麼地獄裡爬上來的恐怖同伴們，陰森森地：「對，下一個（要刷臉的）就是超人。」

　　三觀崩潰、汗毛倒豎的克拉克：「？？？」

　　……腿軟.JPG

　　我是誰？我在哪？我現在還能不能回去海王宮殿打架？！


第25章 欺軟怕硬[二更]

　　事到如今，已經完全恢復了的克拉克不怎麼樂意去回想，自己是怎麼傻乎乎地站在會議室外面，然後愚蠢地被眾人發現，淒慘地被拖進去，讓納瑟莉強行治療的黑歷史。

　　頂著一張神奇地逐漸長出自己五官的臉，他和其他受害者心有戚戚地互相對視了一眼。

　　克拉克覺得對方的心中肯定在暗罵奇葩無比的維科亞醫院，連帶著看向納瑟莉的目光都帶有強烈的糾結複雜之情。

　　在納瑟莉堪稱粗暴的治療方式下，克拉克深深地感覺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畏懼于看見海王的臉了，他是看見人臉就發慌。

　　納瑟莉倒是沒有騙人，特效藥不愧是特效藥，在把海王的臉溶解掉之後，倒楣的患者們的臉在不到六個小時的時間裡就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納瑟莉又開啟了製藥機，耗費了一點時間製作另一種藥水，徹底根除掉海王身體裡的病毒。

　　克拉克向正義聯盟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海底經歷，重點猜測了一下假冒偽劣海王的身份。

　　史蒂夫則代表複聯聯繫上了神盾局的科爾森，重點描述了一下這個病毒造成的坑爹熱門話題。

　　這關鍵的兩個問題在逐漸解決的過程裡，納瑟莉又像趕場一樣， 第二天就從紐約跑回了卡瑪泰姬，準時赴約斯特蘭奇。

　　……不得不說，這幾天的時間裡，納瑟莉簡直比種花家勞模還要拼。

　　她先是跟著斯特蘭奇去了一趟阿拉伯半島，打了一群山寨黑焰獅，順便對著黑焰獅的真正主人發了個情，然後又被借調去紐約，挽起袖子就開始組裝維科亞醫療器械，為了照顧媚拉的心情，趕緊按照資料制了個藥，強行把幾個超級英雄按在地上刷臉，治療完畢之後，又按照之前答應好的那樣，跑回了卡瑪泰姬。

　　斯特蘭奇見到她的時候，幾乎是立刻就注意到，這位金髮姑娘本來純淨無暇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悄咪咪地出現了一點淺淺的黑眼圈痕跡。

　　「你的發口情期……呃，已經過去了嗎？」

　　斯特蘭奇盯著納瑟莉的黑眼圈看了半天，皺了皺眉，猶豫著問了一句。

　　「除非完成繁衍流程，否則……還真是要維持很長一段時間了。」

　　略微有些憔悴的納瑟莉對於自己重要的生理問題看起來並不是很在乎，她把自己正在忍耐的痛苦和異樣感省略不提，只輕描淡寫地略微提了一句。

　　「……是這樣嗎？」斯特蘭奇猶疑不定的目光在納瑟莉的臉上逡巡，他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把二代羅賓目前的糟糕狀況對納瑟莉託盤而出。

　　「因為你身體的緣故，我其實並不想讓你和那傢伙見面，但是在你不在的這兩天裡，那傢伙……就是二代羅賓那小夥子，他似乎又開始重蹈覆轍了。」

　　*

　　在拉薩路池的時候，納瑟莉單槍匹馬一個人就把傑森身邊的那群影狀黑焰獅給打回了二代羅賓的精神世界裡，順順利利地就把羅賓從拉薩路池裡撈了出來，順便把人也喚醒了。

　　出於同情和責任，斯特蘭奇把羅賓從拉薩路池帶回來之後，本來是想把羅賓精神世界裡那些奇怪的影狀物全部清除掉，再把完好無損、清醒狀態的羅賓送回哥譚的。

　　……結果，在納瑟莉調去紐約不久，羅賓精神世界裡的那些影狀物就又重新冒了出來。

　　就如同拉爾斯描述的那樣，一開始的時候，只是一些細微的、薄弱的半透明黑影，它們只是在警惕著外界，並守護在羅賓的身邊。

　　隨著時間的一步步推移，這些半透明的黑影開始慢慢地變換成了黑焰獅的模樣，就開始張牙舞爪地對外界挑釁了起來！

　　最後，大概就在昨天下午，黑影又重新變成了那群打不死的山寨黑焰獅，隔著地牢魔法結界，對著結界外的斯特蘭奇瘋狂叫囂，一副躍躍欲試地打算衝破結界幹掉斯特蘭奇的樣子。

　　在這段時間裡，斯特蘭奇冒險嘗試著對著羅賓丟過幾種精神探測魔法，卻意外地發現，這些原本被他認作是入侵精神世界的外來影狀物，從本質上來說，就是羅賓精神世界對外界的回饋，也就是說，這些影狀物，從根本上而言，算得上是羅賓的另一個意識——或許他本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是他的情緒，的確是可以直接影響到這些影狀生物的攻擊性。

　　「……我覺得這些影狀物的顯現，應該和拉薩路池脫不了干係，雖然不知道這些影狀物為什麼會以黑焰獅的形態存在，但是這種精神值直接影響到現實世界環境的，很有可能與『外神』之一的『阿布霍斯』有關。」

　　從某種程度也算得上研究狂魔的斯特蘭奇顯然對羅賓現在的狀態十分感興趣，不過他更在意整個卡瑪泰姬的安危，所以他在意識到這些黑焰獅的威脅之後，迅速地拉來了納瑟莉。

　　納瑟莉一聲不吭地聽完了斯特蘭奇的述說，低頭沉思了一陣，才問：「那麼，他……羅賓，羅賓先生他現在是處於清醒狀態還是沉睡呢？我們現在可以去一趟地牢嗎？」

　　「只能說，他處於一種玄妙的半夢半醒的狀態。」斯特蘭奇這樣說，卻在帶納瑟莉去地牢見羅賓這件事上猶豫了起來。

　　人心都是長偏的，再怎麼需要讓納瑟莉去解決掉地牢裡的黑焰獅，斯特蘭奇也並不希望納瑟莉因為這件事而讓自己的身體出現什麼問題。

　　不過納瑟莉看起來倒是心態良好，一副對發口情物件完全沒有陰影的樣子。

　　「我覺得，去見見他也沒有什麼關係。」金髮姑娘樂觀又堅定，信誓旦旦地表示：

　　「之前那一次求偶是我不瞭解地球習慣，現在我知道了，地球人求偶的方式是照顧對方，我覺得我的求偶行為還是可以再搶救一下的。」

　　斯特蘭奇：「……………………」

　　不！我覺得你搶救不了了！直接送殯儀館吧！沒救了真的。

　　只不過去了紐約兩天而已，又是哪個混蛋教了你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托尼.斯塔克是死的嗎？說好的把這姑娘的概念給掰回來呢！？騙子！

　　正準備往地牢走的至尊法師有些虛弱地扶住了牆，頭痛了半天，才嘗試著解釋：

　　「聽著，納瑟莉，你要知道的是，在地球，人類之間的求偶行為，和動物、維科亞人之間有著本質上的不同。或者是說……我們地球人類之間正常的交流和繁衍從不會出現求偶（Courtship）這個單詞，這是描述動物和其他生物的，而地球人類從來不會以繁衍為目標而和其他異性在一起。」

　　「……我不明白。」

　　納瑟莉好像是聽見了什麼十分難以理解的東西，她努力嘗試著去理解斯特蘭奇的話，卻總是覺得邏輯不通。

　　「我不明白，先生。任何一個碳基生命種族的延續，都需要依賴繁衍。如果地球人類從不以繁衍為目標，那麼人類這數千年的歷史，又是如何延續下來的？」

　　金髮姑娘皺著自己好看的臉，直愣愣地站在斯特蘭奇面前，滿臉茫然。

　　「我也沒有說過，人類不需要繁衍啊。」

　　早有準備的斯特蘭奇，不緊不慢地說，

　　「我承認繁衍是任何種族最原始、最基礎的本能。但是地球的人類進化了幾千年至今，已經不可能單純地依賴本能行事了，人類選擇繁衍物件的時候，更多的是依靠對對方的情感深淺來判斷，而並非什麼『資訊素』、什麼『本能』。一旦我們在心中確定了對對方的『愛情』，就會用各種手段來追求對方，用結婚的方式和對方在一起，孕育家庭和後代，這是地球人眼中的『繁衍觀』。」

　　話說到這裡，再多說什麼就覺得尷尬了。斯特蘭奇掩飾性地扭過頭，打開通向地牢的空間門，帶著納瑟莉一路走向二代羅賓所在的房間。

　　可是納瑟莉還是不明白。

　　先生口中的「愛」到底是什麼意思？

　　按照先生的話來算，必須要確定對對方的『愛情』，才能用各種辦法追求對方，用結婚的辦法和對方在一起，才能交口配繁衍？

　　納瑟莉決定先把這些東西記好，等解決掉二代羅賓先生身上的影狀生物，再按照斯特蘭奇先生說的那樣去愛他，追求他好了。

　　來自維科亞的騎士長也是真的搞不明白，明明是最原始、最基本的繁衍行為，維科亞人或許是兩三天就能完成的事情，為什麼只有地球人，非要把這個流程弄得那麼複雜、那麼麻煩呢？

　　*

　　地牢的走道上，自覺已經把事情講清楚的斯特蘭奇帶著納瑟莉，遠遠地站在牢房外，挑了一個能夠正面看清整個牢房的角度，為納瑟莉指示了一下幾乎佔據了整個牢房的黑焰獅們。

　　這些已經從影子凝結成實體的黑焰獅氣焰無比囂張地在巨大的禁閉室裡來回逡巡，對著魔法結界拼命咆哮，大有強行撞開結界的意思。

　　十幾頭黑焰獅一塊兒吼叫，聲音震耳欲聾，隔著結界和地牢，就連在卡瑪泰姬廣場上練習的魔法學徒們都能聽得見，很是擾民。更何況它們還開始不停地撞擊結界，企圖造成地震鑽出來了。

　　經過試驗，斯特蘭奇的攻擊魔法對這些黑焰獅基本不怎麼起效果，他只能使用空間魔法去轉移這些影狀生物，但是這些獅子又會很快從二代羅賓的精神世界裡鑽出來，源源不斷地騷擾至尊法師和卡瑪泰姬。

　　斯特蘭奇：……很生氣，但是總不好把二代羅賓也丟到異空間去==

　　「……總之，先把那些黑焰獅再打回羅賓先生的精神世界，對吧？」

　　輕車熟路的納瑟莉把衣袖挽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淡定地問身邊的法師。

　　冷著臉的斯特蘭奇，記仇.JPG：「可以的話，把所有影狀生物都打碎算了，這樣方便我研究治療羅賓。」

　　納瑟莉點頭，二話不說就走向了地牢深處的魔法禁閉室。

　　而就在她剛剛在禁閉室前面露面，準備打開結界，叫這些黑焰獅好看的時候，奇跡發生了……

　　本來還在結界裡耀武揚威、來回撞擊禁閉室，蠢蠢欲動地準備逃離這裡的黑焰獅們，在看見納瑟莉的瞬間，發出了一聲類似於貓咪被踩了尾巴的叫聲。

　　下一秒，所有的影狀黑焰獅全都閉上了嘴，像是被什麼恐怖的東西追殺一樣，全部又重新化成了黑色的淡影，嗖嗖嗖地悶頭就跑，直接鑽回了羅賓的體內。

　　納瑟莉：「………………」

　　蓄勢待發、姿勢都擺好的騎士長面無表情地站在禁閉室門口，那孤零零的樣子居然讓人覺得有些可憐。

　　她在禁閉室外愣了幾秒，困惑不解極了，就準備轉身走回斯特蘭奇所待的角落。

　　沒走出幾步，納瑟莉的身影剛剛在禁閉室門口消失的時候，那些鑽回羅賓身體裡的影狀生物居然又沖出來，迅速地凝固成實體，再度變形成了黑焰獅的樣子，對著門口大聲咆哮，滿是挑釁的意味：

　　「嗷嗷嗷嗷嗷嗷！！」

　　（你過來呀！有本事，你過來呀！）

　　納瑟莉：「………………」

　　自覺被這群山寨黑焰獅耍了的騎士長沉著臉，又順著原路幾步返回到禁閉室門外，就再度聽見熟悉的嗖嗖嗖的幾聲。

　　——這些黑焰獅居然又在看見納瑟莉的瞬間就嚇回了影子狀態，竄回了羅賓的身體裡。

　　納瑟莉：「？？？」

　　圍觀全程的斯特蘭奇：「……………………」

　　他看了半天，終於恍然大悟地發出了一聲冷冰冰的哂笑：

　　——搞了半天，這群影狀山寨小狗，這是在欺軟怕硬？？


第26章 去結婚吧（捉蟲）

　　納瑟莉一站到禁閉室的門外，囂張無比的山寨黑焰獅立刻偃旗息鼓鑽回去裝死。

　　納瑟莉一離開它們的視線範疇，本來慫成狗的獅子們又鑽出來挑釁吐口水嗷嗷叫。

　　吵又沒法吵，打又打不到，來回了幾次之後，納瑟莉氣得臉色都變了。

　　十分尊崇騎士精神的騎士長：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看起來，這些黑焰獅的確擁有自己的意識，至少跟羅賓的性格不一致。」斯特蘭奇又好氣又好笑地分析道。

　　「如果這些影狀生物一直如此，又該怎麼清除掉？」納瑟莉一點都不覺得好笑，事實上，她真是從未見過這種不遵守騎士精神的東西，簡直可以說是非常厭惡這些不戰而逃的山寨黑焰獅了。

　　「如果它們始終龜縮在羅賓的精神世界裡，那也只能等我研究出解決辦法，再徹底清除掉它們了。」

　　斯特蘭奇一點兒不慌張地露出了一個斯特蘭奇式（strange）的笑容。

　　「那現在怎麼辦呢？這些黑焰獅——」

　　「怕它們出來的話，你讓羅賓一直呆在你身邊不就好了。」

　　斯特蘭奇好整以暇地站著，輕飄飄地丟出了一個大雷。

　　納瑟莉：「………………」

　　按照那些討人厭的獅子的做法，只要她站在那裡，就會鎖在羅賓身體裡慫成狗，好像、也的確是沒有什麼毛病？

　　斯特蘭奇差點被這群蠢貨影狀生物給笑死，他毫不留情地嘲諷道：

　　「我一開始還在擔心，這些影狀生物源源不斷地從羅賓身體裡出來，到底應該怎麼制約它們——總不可能總是讓你一直打架。現在可好了，你都不用打架，他只要呆在你身邊，那些怪物就永遠不會出來了。」

　　……其實出來了更好，正好讓憋氣的騎士長打一頓。

　　不過這樣一來，羅賓就算是醒了，估計在短時間內也沒有辦法離開納瑟莉了。

　　斯特蘭奇這樣說之後，納瑟莉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她乾脆地走進禁閉室，站到昏迷中的羅賓的身邊，那些煩人的影狀黑焰獅果然也沒有出來。

　　目睹了這個結果，納瑟莉顯而易見地……更加看不起這些影狀黑焰獅了。

　　明明在拉薩路池的時候，這些影狀生物還會拼命地保護自己的宿主羅賓，欺壓刺客聯盟的人，搶佔拉薩路池這個地盤，結果一被自己這麼毆打一頓，就立馬失去了骨氣，連宿主的安全都不管了，又怎麼敢變形成自己最親密的撒拉弗黑焰獅的樣子？

　　想了想，憋了一肚子火的納瑟莉把手伸到羅賓的後腦勺那裡，單手拎起他的衣領，把他從床上拖下來，兩條腿貼在地上拖著走。

　　目睹這一慘劇的斯特蘭奇：「………………」

　　他及時地出聲阻止了納瑟莉的暴行，也成功保護住了羅賓少年的某個重點部位：

　　「納瑟莉，你為什麼要這樣拖著他走？」

　　「……不對嗎？」對地球文化誤解頗深的金髮姑娘滿臉無辜，「我本來想抱著他的，可是我又不敢侮辱他。」

　　本來自己的求偶行為就不怎麼順利，她又怎麼能對求偶對象羅賓做出失禮的事情啊，就算是人家昏迷了也不行啊。

　　斯特蘭奇：「………………」

　　堪稱納瑟莉第一位正經「地球文化習俗導師」的斯特蘭奇想了想，虛弱地：「……那你把他背起來走好了。」

　　「背著他就沒關係嗎？」好奇寶寶再次舉手提問。

　　「……嗯。背著就是照顧別人的一種方式，和公主抱不一樣。」

　　今天的斯特蘭奇，也在咬著牙昧良心地胡說八道。

　　*

　　納瑟莉把二代羅賓傑森.陶德背到了事先準備的客房裡，放到床上的時候，這位久經波折、命途殘喘的青年就已經從半夢半醒的狀態裡清醒了過來。

　　這一次醒來，曾經無數次縈繞在自己耳邊的、讓自己煩躁的、屬於黑焰獅的吼叫聲消失不見，讓他下意識地放鬆了一點警惕。

　　自覺在安全的環境裡，傑森在柔軟的被褥中深深呼吸了一口讓他懷念無比的陽光的味道，適應性地慢慢睜開眼睛，馬上就看見了正在自己眼前晃的金發紫眸的女人。

　　突然察覺到不妙的傑森：「……………………」

　　——How old are you？？有事嗎？怎麼老是你？！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猛地睜大眼睛，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左腿無情地蹬在了剛剛曬好的軟被上，以精准而飄逸的姿勢從納瑟莉的身邊擦了過去，朝著窗戶的方向撞了過去。

　　哪怕是在拉薩路池裡泡了兩天，精神世界殘缺不全，羅賓依舊還是那個羅賓，他憑藉著極快的反應速度和靈活的身手，眼看著就要從房間邊上的窗戶裡穿出來——

　　可惜，就在他即將得逞的那個瞬間，納瑟莉及時地伸出手，抓住了傑森的腳踝，然後猛地把人往回一拉，像甩一個破麻布袋子一樣，把這個兩百磅的大漢又甩回了床上。

　　柔軟的床鋪上傳來啪嘰一聲，仿佛預兆著某個兩百磅肌肉大漢的自尊已經被摔成了一地碎玻璃渣。

　　在為羅賓體檢的時候，不管是斯特蘭奇還是拉爾斯都說過相同的一點，那就是浸泡拉薩路池後，二代羅賓的精神已經全面扭曲，甚至到了一個崩潰的程度。

　　此時此刻，在被金剛芭比納瑟莉一拉就摔到床上之後，精神狀態明顯堪憂的傑森的第一反應並不是衡量兩個人之間武力值的差距，而是怒氣更盛地開始變成一種狂暴瘋癲的狀態，像發瘋的獅子一樣，不管不顧地朝著納瑟莉撲了過去。

　　差不多瞭解過傑森狀況，納瑟莉冷靜而隱忍地格擋開眼前陷入瘋狂的男人，兩人在狹小的房間地板上扭打在了一起。

　　傑森的眼神就好像餓肚子的野獸一樣兇猛又無情，無數曾經在蝙蝠俠手下學來的格鬥技巧被他行雲流水般地演示出來，而與蝙蝠俠往往手下留情的做法不一樣，傑森的招數明顯更加狠厲，帶著顯著的血腥和瘋狂的味道。

　　這種種殺招也同樣展露了此刻傑森的內心——至少在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殺了納瑟莉。

　　至於納瑟莉，本來就不想傷害傑森的她一邊應付著傑森越發狠厲的招數，一邊盯著傑森的臉，明目張膽地……走神了。

　　之前她太過於緊張，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過求偶物件的臉，而且在拉薩路池的時候，傑森全身都裹著又厚又髒的繃帶，只露出了半隻眼睛，納瑟莉理所當然地，連自己的求偶物件具體長相都沒有見過。

　　不過維科亞人本來也不怎麼注重長相和身材，繁衍物件只要資訊素契合就沒有問題了，故而納瑟莉也沒有什麼探究傑森長相的想法。

　　不過現在，在和對方扭打的過程中，納瑟莉呆呆地看著繁衍物件發怒的臉，意外地發現，自己的這個繁衍物件，長得真好看啊。

　　那雙被怒火點燃的祖母綠雙眸明亮又鋒利，菱形臉上輪廓分明，顯得五官極為精緻秀麗，薄薄的嘴唇沒有什麼血色，緊緊抿著的樣子也很……誘人。

　　納瑟莉一邊看著傑森的臉發呆，一邊隨手化解掉傑森的攻擊，捏住傑森的手腕，又精准地偏過頭，躲過對方的另一個拳頭。

　　誒？他的手掌好像很大的樣子，骨節很分明，手指頭細細長長的……而且手臂肌肉輪廓很完美，他的皮膚也很白哦，反倒是自己的皮膚是蜜色的，兩種顏色的手臂交纏在一起感覺有點奇怪，可是並不討厭這種差異。

　　納瑟莉心中這樣想著，一隻腿迅速蜷起，擋住對方腳下的攻擊，一錯身撞到對方腰上，按住他想要飛踹的腿，兩隻手同樣按住對方的兩隻手。

　　……嗯，腹部的肌肉也很分明，體脂率應該在17%左右上下浮動，細胞活性也很高，現在的體溫開始逐漸升高，皮膚汗腺開始排汗……

　　啊，排汗。

　　在聞到對方身上隱隱約約灼熱起來的汗味時，納瑟莉頓時怔住了。

　　她又從對方的身上，聞到了那種迷醉而夢幻的味道，本來若有如無、淡得可以她勉強忍耐並忽視的「味道」突然就開始濃郁了起來。

　　……這下就糟糕了。和他玩著玩著玩出狀況來了！

　　（傑森，撕心裂肺地：我TM！是要殺了你！沒有！和你玩！！）

　　本能再度蠢蠢欲動，原本已經克制住自己的納瑟莉全身一僵，眼神頓時變得霧濛濛了起來，皮膚表層的溫度轟地一下爆炸開來，她盯著地板上還在負隅頑抗、不停掙扎的傑森，惡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終於讓理智稍微回籠了一點。

　　偏偏在這個時候，兩隻手都被控制住的傑森出其不意地挺起腰，用自己的腦袋惡狠狠地砸向納瑟莉的額頭。

　　「……抱歉，這個時候我們最好別玩了。」

　　臉色都開始變紅的納瑟莉懊惱地躲過這記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頭槌，肩膀下沉，不輕不重地給了傑森一下，無奈地再度壓制住幾近瘋狂的傑森，隱忍又耐心地解釋道：

　　「我現在不能再和你玩了，再這樣玩下去，我就忍不住……想要和你交口配了。」

　　傑森：「……………………」

　　本來趨近瘋狂的二代羅賓目瞪口呆地看著納瑟莉，過了好半天，意識到了納瑟莉在說些什麼的時候，才逐漸露出了一種古怪而嘲諷的表情。

　　緊接著，他哈哈大笑了起來。

　　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就在納瑟莉的耳邊來回縈繞，讓騎士長的耳朵根又禁不住一紅，她低頭觀察了一下，發覺男人沒有再繼續的意思，便放鬆了警惕，企圖從地上爬起來。

　　下一秒，還在哈哈笑著的傑森滿臉惡意地伸出手，反倒把納瑟莉拉了下來，他一邊帶著扭曲的笑意，一邊翻過身，低頭湊近這個長相精緻又豔麗的金髮女人，用一種施恩般的語氣，居高臨下地說：

　　「怎麼？都說出這種話了，真的不打算和我試試？」

　　納瑟莉：「………………………………」

　　……男人，你這是在玩火。

　　被甜蜜的資訊素包圍著，繁衍物件居然還說出了這種話，忍無可忍的她，乾脆閉上了眼睛，拼命沉澱著理智，深呼吸著，打算平復自己的本能衝動。

　　可是，納瑟莉完全不能夠理解，自己此刻的樣子在一個地球人的眼中意味著什麼。

　　在傑森看來，剛剛還和自己打得不可開交，甚至強壓自己一頭的金髮美人，已經被自己完全壓制住了，她此刻那臉色駝紅、雙目緊閉，害羞地一動不動（……）的樣子，幾乎就是一種昭然若現的邀請了。

　　就好像雄獅終於制服了雌獅一般，仍舊處於瘋狂狀態的傑森.陶德帶著勝利者的笑意和強大的征服感，慢慢低下頭去。

　　……忍、不、下、去、了！

　　納瑟莉深呼吸了幾下，青筋都暴突了起來，她陡然睜開了眼，強行用最後一絲理智壓制住岌岌可危的節操。

　　「我們去結婚。」

　　她盯著傑森，一字一頓地道。

　　傑森：「………………………………」

　　外星騎士長以極快的速度跳了起來，一把撈起傑森，嚴肅地說：

　　「我沒辦法忍耐下去了，所以我們現在就去結婚，結完婚以後，就可以按照地球法規合法繁衍了。」

　　傑森：「……what the fuck？？」

　　面對著越來越逼近的金髮美人，傑森的臉……終於嚇綠了。

　　等等！你要做什麼，該死的——你TM快放開我！


第27章 外星渣男

　　紐約，復仇者聯盟總部。

　　徹底恢復健康之後，正義聯盟的眾人就不得不和紐約說拜拜了。

　　亞瑟得去處理亞特蘭蒂斯山寨海王的事情，媚拉向納瑟莉拿了一大罐特效藥，準備回深海去搶救那些同樣被感染了的魚類。

　　克拉克和巴里得回去接任火星獵人的班，哈爾則必須儘快趕赴瞭望塔處理地外事務，在紐約治病的這幾天裡，每個超英都積壓了不少待處理的任務。

　　臨走時也沒有和納瑟莉見面正式告別和感謝，正義聯盟的「患者們」有些遺憾，只好拜託了美國隊長，請他代替他們向納瑟莉轉達謝意和感謝的禮物。

　　至於復仇者聯盟這邊。

　　終於變回了自己原來的臉，獵鷹山姆喜極而泣，快快地飛回家找媽媽感受家庭的溫暖。

　　托尼和史蒂夫，則無奈地對上了找上門來的鹵蛋局長。

　　大概從最近的狀況裡窺見了真相，尼克弗瑞惱火無比，他極盡嘲諷地炮轟復仇者們：

　　「不要問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們和正聯都出事了！你們看看之前那個『人臉魚』熱門話題！你們再看看那一百多個懷疑人生的『傑森.莫瑪』！如果不是我及時發現，然後動用了主流媒體和一部分自媒體替你們周旋，全世界都要知道紐約市民們出現『傑森.莫瑪變臉症』了！」

　　「星期五，為什麼不經過我的允許把這傢伙放進來了？我不記得有說過允許尼克弗瑞隨意進出復仇者聯盟大廈。」托尼扭頭不滿地質問自己的AI。

　　「……你以為我來這裡嗎？」

　　局長無語了半天，憤憤抱怨，「因為你們捅出來的簍子，神盾局的特工們這幾天都在加班加點地工作，好歹控制住了那些『傑森.莫瑪』，還聯繫了傑森.莫瑪本人，說服他答應幫忙遮掩，更是好不容易把人臉魚的新聞熱度壓下去……」

　　「OK，OK，辛苦了，接下來沒你們什麼事了，」托尼象徵性地鼓了鼓掌，「事實上，有人已經研製出了特效藥，由我們負責給那些可憐患者治療就行了。雖然治療過程比較反人類，但是效果拔群，還有美容養顏的功效，不信你去問獵鷹。」

　　雖然複聯這邊已經搞到了特效藥把問題解決了一半，但是被鋼鐵俠這樣一說，勞心勞力的尼克弗瑞心中還是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種被用過就丟的悲哀。

　　他在心裡罵了一句髒話，臉上倒是裝得滿不在意的樣子：「這些小事，特工就可以解決了，現在比較重要的一點，神盾局需要這段時間以來，你們復仇者和正義聯盟鬧出的這些異樣病症的具體資料，以及製作這些特效藥、準備開辦診所的人的資料……」

　　……就知道這傢伙在復仇者大廈附近安排了沿線！連對面那棟大樓預備做診所都一清二楚！

　　霎時間搞明白了尼克弗瑞的來意，托尼和史蒂夫對視了一眼。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美國隊長坐到窗邊，專注地開始看風景，默契地假裝沒看見鋼鐵俠對納瑟莉的事情一問三不知，裝傻充愣地氣走弗瑞的整個過程。

　　這已經完全不是維科亞病毒樣本能不能讓神盾局知道的問題了，而是納瑟莉絕不能被神盾局利用的問題。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復仇者們中哪怕是比較單純的山姆都知道納瑟莉具體是個什麼性格。這姑娘簡直比七十年前剛剛入伍的美國隊長還要好看透，如果被神盾局哄騙到手，絕對是分分鐘被利用到骨頭都榨幹的節奏。

　　（史蒂夫有話要說：打擾一下，其實七十年前我真的沒有像納瑟莉那麼好騙……

　　托尼&娜塔莎：……不，看看你賣的國債，看看你的表演海報，你有。）

　　為了避免納瑟莉被大忽悠鹵蛋發展成為神盾局頭號打手，最好的辦法就是乾脆避免讓神盾局接觸到納瑟莉，反正目前騎士長小姐還在卡瑪泰姬幫斯特蘭奇搞什麼事，目前的狀態還比較穩定。

　　對納瑟莉挺有好感的復仇者們憂心忡忡地商量了一陣，最終決定，如果納瑟莉的臨時診所開張，平時還是讓這姑娘自己呆在復仇者聯盟大廈裡不要見外人來的安全。

　　*

　　同一時間，復仇者們憂心忡忡的物件，此刻正在卡瑪泰姬的某間客房外的走廊上站著，面對著牆壁自我反省。

　　客房房間內，表情尷尬的斯特蘭奇，不得不充當了一次和事佬的角色，把差點要帶人去結婚的納瑟莉和差點要炸毛的傑森給拉開了，阻止了一場慘劇的發生。

　　簡直為騎士長操碎了心的斯特蘭奇先是口頭教訓了納瑟莉一頓，接著就好奇又不可思議地問騎士長：

　　「因為你的本能而忍不下去了，這個我能夠理解，也基本能猜到，但是你是怎麼想出，現在立馬帶人去結婚這種操作的？」

　　某些行為被斯特蘭奇打斷，終於控制住身體本能的納瑟莉臉上還帶著濃濃的潮紅色，她眨著霧濛濛、濕漉漉的眼睛，茫然又不知所措極了：

　　「可是，我的確是按照先生說的那樣做的啊？」

　　好大一口鍋砸下來，斯特蘭奇挑眉，驚奇無比：「…………我什麼時候讓你隨隨便便拉一個病人去結婚了？」

　　「您說，地球人在繁衍的時候，必須通過『追求』的方式，用『結婚』的手段和對方在一起之後，才能繁衍。我剛剛已經『追求』了羅賓先生，羅賓先生也答應了『繁衍』，根據地球法律，我們應該按照流程去『結婚』，我沒有走錯流程？」

　　納瑟莉也覺得很冤枉。

　　在她的認知裡，「背著羅賓走」就等於「照顧了羅賓」（斯特蘭奇說的），「照顧了羅賓」其實也就是「追求了羅賓」（巴里艾倫說的），羅賓醒來以後跟她玩了很久（對於納瑟莉來說這些殺招都在鬧著玩），然後同意了跟她交口配（傑森.陶德自己說的），她遵守地球風俗法律，在交口配流程之前補一個結婚步驟（又是斯特蘭奇說的）。

　　——這個繁衍流程很順當啊，有毛病嗎？沒毛病啊？！

　　斯特蘭奇：「…………………………」

　　你說得還真是好有道理，我差點就信了！

　　這位至尊法師苦惱地捂住了額頭，覺得自己真是頭好痛，說不定又要禿一層頭皮……他現在寧願去面對多瑪姆都不樂意面對理直氣壯還覺得自己好無辜的納瑟莉。

　　……想想就覺得想辭職，至尊法師為什麼要去管這些雞毛蒜皮的情感糾紛啊！

　　可是偏偏這些道理還是從自己還有其他那些傢伙嘴裡說出來的。

　　斯特蘭奇左想右想，在不否定自己之前的話的基礎上艱難地給出了一個理由：

　　「……可是你們還沒有相愛，在他沒有同意和你結婚的時候，你不能……強行把人撈過去結婚，而且你的戶口還沒有辦理下來，你上哪去打結婚證？」

　　納瑟莉：「………………」

　　怎麼，又有這個愛情的事兒啊？

　　她真的很想問，相愛中的這個「love」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在斯特蘭奇諱莫如深的臉，還是貼心地沒有問出口，半懂不懂地點頭表示明白了。

　　終於搞定了納瑟莉，斯特蘭奇的心情放鬆了一半，他讓納瑟莉站在客房門外的位置防止黑焰獅又跑出來，自己任勞任怨地走進傑森的房間，開始安撫另一個精神不穩定份子。

　　抱著某種同情心和愧疚心理，斯特蘭奇艱難地對二代羅賓解釋了一遍發生在他身上的遭遇，又重點強調了一下羅賓精神世界不穩定、身體裡的影狀生物需要納瑟莉威懾的問題。

　　其實作為前.外科醫生，常年以往地接觸生老病死，多多少少地會對死亡這種話題保持淡定的態度，但是對於二代羅賓這種情況，饒是斯特蘭奇也覺得有點太慘了。

　　因為二代羅賓本來是完全可以不用死的。

　　他還是小孩的時候，明明可以袖手旁觀，卻偏偏穿上制服，成為羅賓，自願成為蝙蝠俠的助手，成為捍衛正義的英雄，也因為如此而遭到毀滅。

　　這讓斯特蘭奇多多少少有些感同身受，他甚至覺得，從某些程度來說，人到三十才覺醒的自己其實是比不上的二代羅賓的。

　　於是他把自己這邊知道的消息大致梳理了一下時間線，不急不緩地全部告訴了傑森。

　　蝙蝠俠和超人幹了一架，最終選擇把JOKER關進了阿卡姆。他死亡之後，拉爾斯把他的屍體偷了出來，然後浸泡進了拉薩路池。結果又倒楣地出現了什麼鬼黑焰獅，折騰了兩年，一直到納瑟莉出現才把這些影狀生物勉強解決，然後又發現他的精神世界不穩定，有什麼東西盤踞在裡面。

　　……簡直不能更心塞。

　　「……所以，JOKER現在還關在阿卡姆。」

　　從斯特蘭奇的口中清楚地知道了「自己死後」發生的事情，傑森沉默了半天，最終只是乾巴巴地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平靜下來的青年低垂下眼瞼，俊秀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斯特蘭奇停下了敘說，直勾勾地望向對方，發現對方的情緒過於平靜的時候，不由得在心裡為他歎了口氣。

　　「……是的。」

　　他說。

　　傑森猛地閉上了那雙美麗而幽深的祖母綠雙眼，臉上浮現出一種扭曲而痛苦的神情，一根根青筋從他的脖頸上猛地爆了起來，整個人顯得有些輕微的顫抖。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用一種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沙啞聲音隱忍地對斯特蘭奇道了一聲謝。

　　「謝謝……以及，請讓我先回這裡的禁閉室吧，我現在只想一個人呆著。」

　　*

　　在傑森的堅持下，斯特蘭奇無奈地打開了空間門，讓這個明顯情緒波動過大的青年走進了地牢裡的禁閉室。

　　誠然，只要納瑟莉站在傑森的身邊，他身上的影狀黑焰獅就會堅持裝死一萬年，不過現在這個時候，隱忍痛苦的傑森很明顯不是很想讓一個差點把自己強行拉去結婚的外星女人站在自己邊上。

　　所以他寧願告別軟乎乎的床鋪和舒適的客房，一個人蹲到卡瑪泰姬地牢裡開啟自閉模式。

　　斯特蘭奇覺得這樣幹沒什麼毛病，按照羅賓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在復仇者們面前示弱的，讓他比較意外的反倒是納瑟莉的表現。

　　因為在羅賓進入禁閉室以後，納瑟莉……她連上前去關心一下繁衍物件的意思都沒有，居然開始一本正經地準備回紐約去安裝剩下的醫療器械了！

　　……等等，說好的追求繁衍對象呢！

　　前一個小時還準備強行拉人去結婚，後一個小時就把人一個丟禁閉室裡，自己跑去工作了？

　　對此，納瑟莉理所當然地回答：

　　「羅賓先生說，要一個人呆在禁閉室裡，我現在沒什麼照顧他的機會——現在又不是飯點，他也不缺衣服和水，更不用我背著他。而且，我個人總不能因為一些私人情感問題耽誤維科亞臨時診所的工作。」

　　斯特蘭奇：「………………」

　　所以說，你所謂的照顧和追求，就是背人家一下，給人家送食物和水嗎！！？

　　如果這件事性別互換發生在地球的青春言情劇裡……想想那個畫面感吧：

　　當女主（二代羅賓）哭著說「不要管我！讓我一個人呆著」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應該癡癡傻傻地堅持陪在女主身邊嗎？門外面站著也行啊！

　　結果男主納瑟莉：「那好吧，你一個人呆著吧，我去忙工作了，有緣再見。」[手動拜拜]

　　……呵，這種渣男男主在言情劇裡活不過三集，還是去混種花家商戰狗血婆媳劇吧，那邊還剩一個渣男前夫沒人演。

　　在至尊法師詭異的目光下，納瑟莉巋然不動。

　　她無知無覺地整理著維科亞病毒樣本資料，把目前能夠通過醫療儀器治療的病毒樣本全都畫上記號，然後收拾好資料，毫無壓力地拜託斯特蘭奇打開通向紐約的空間門，一腳跨了進去。

　　「……………………」

　　真的就這麼一句話沒說、半點不關心羅賓地直接走了！！


第28章 偽科學安裝

　　早上六點半，靜悄悄的復仇者聯盟總部。

　　史蒂夫剛剛從床上起來、洗漱完畢準備出門的時候，就發現納瑟莉正站在實驗室的門口，把手裡的一個類似於魚缸一樣的、盛著很多黑色液體的玩意兒拿到陽光下舉起來。

　　……這孩子到底是什麼時候起來的？

　　這樣想著，史蒂夫習慣性地走上前，禮貌又有些生疏地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生疏是肯定生疏的，從納瑟莉第一次來紐約到現在這麼久的時間裡，美國隊長還真沒什麼機會單獨和這位外星姑娘相處。不，就連少有的幾次對話，也基本上都是在談論一些公事。

　　騎士長本來就屬於沉默寡言、不善言談的類型，史蒂夫也不像托尼那樣能夠輕輕鬆松向對方挑起話題然後胡天侃地……總之兩個太過於正經耿直的人湊到一起，就容易把天聊死。

　　比如說現在。

　　史蒂夫，客氣地：「早上好，納瑟莉。」

　　納瑟莉，正經地：「早上好，隊長。」

　　……接下來就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兩個人相對無言，沉默三分鐘。

　　「…………」

　　納瑟莉倒是不覺得怎麼樣，史蒂夫有點尷尬，他看了看納瑟莉正在舉著的魚缸一樣的東西，順口就問納瑟莉：

　　「……需要幫忙嗎？」

　　……他真的是純然的好心，美國隊長都能扶著陌生老太太過馬路了，自然也不會忽視女士們的體力活。

　　結果納瑟莉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說：「不需要。」『

　　史蒂夫：「…………………………」』

　　……看吧，天就是這樣聊死的。

　　恰巧也是在這個時候，忙忙碌碌了一晚上來改造自己盔甲的托尼也遊蕩了出來，準備搞一點冷凍食品隨便吃一頓，然後繼續貓回實驗室搞研究。

　　這位頭髮亂七八糟、只穿著一件沾滿油污的工字背心的發明家還頂著濃濃的黑眼圈，興致缺缺地往廚房走，卻在看見納瑟莉和她手裡的東西時，眼前一亮。

　　「你手裡拿著的是維科亞儀器嗎？納瑟莉？」

　　托尼本來顯得疲憊的臉頓時氾濫起了一種奇異的光芒，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納瑟莉手中的東西，企圖搞清楚這玩意兒的作用。

　　「早上好，斯塔克先生。」納瑟莉一板一眼地和托尼打了招呼，然後點頭，「是的，我正在根據安裝說明書組裝維科亞的醫療器械。」

　　——果然是這些維科亞的不可思議的科技！

　　托尼嘴角一勾，眼中閃爍著強烈的求知欲，用一種故意造作的甜膩膩語調詢問外星騎士長：

　　「那我能加入你的工作嗎？我保證不添亂！」

　　聽見這句話，剛剛被拒絕的史蒂夫在心裡同情了托尼一秒。

　　結果下一秒，納瑟莉又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

　　「當然可以，斯塔克先生。具體的安裝流程，我可以翻譯給你。」

　　史蒂夫：「…………………………？？？」

　　紮心了，被區別對待的美國隊長覺得自己心被紮透了。

　　算、算了，納瑟莉拒絕自己肯定有她的理由……畢竟她是在安裝維科亞的尖端科技，讓自己這種完全不懂機械的人來幹這種活，自己也幹不來嘛，像是托尼或者朗這種精通機器的學者就很適合做這種細緻的工作，自己暫時連微波爐都用不好呢……

　　越自我安慰越覺得淒涼，史蒂夫默默地看著納瑟莉和托尼相攜進入工作室，背後簡直瞬間刮起了呼呼的冷風，連帶著飄落幾片凋零的落葉。

　　他在原地孤零零地站了一會，直到壞心眼的托尼順帶著把工作室的門也關上了，才轉身離開，繼續自己每天早上的晨跑鍛煉工作。

　　史蒂夫：冷冷的嫌棄在臉上胡亂的拍.JPG

　　……

　　……這誤會就尷尬了，納瑟莉還真不是嫌棄史蒂夫、專挑托尼來幫忙，只是對於納瑟莉來說，史蒂夫和托尼根本就是在問兩個不同的問題。

　　史蒂夫將納瑟莉擺在一名柔弱女士的地位上，紳士地詢問納瑟莉的是「需不需要」幫忙——開什麼玩笑，維科亞帝國的騎士長做這點小事怎麼可能還需要別人幫忙，自己一個人就能搞定所有的器械安裝了，說這種話簡直就是對一名騎士長的侮辱好嗎！她沒發脾氣就已經是算得上性格很好了。

　　所以她趕快對史蒂夫解釋說自己完全不需要幫忙。

　　——並不是在拒絕史蒂夫的幫助，而是在簡單地告訴對方，自己是不需要別人幫忙，自己就可以完成所有工作的。

　　而托尼就比較聰明了，他乾脆就以一種朋友的平等地位直接請求對方「能加入你的工作嗎」，所以納瑟莉也就很好說話地直接答應了。

　　所以說，在沒有認清楚騎士長小姐的本質之前，美國隊長已經和納瑟莉保持這種雞同鴨講的方式很久了，並至今沒有反應過來，導致他倆說話這麼尬聊的根本是星球文化差異……

　　*

　　托尼滿懷著信心和期待，昂首挺胸地走進納瑟莉安裝醫療器材的工作室，滿心想著見識並研究這些來自於維科亞的新科技。

　　這一次有納瑟莉的帶領和翻譯，他自信不會再出現上次的那種糟糕的上天狀況，所以他準備度量著納瑟莉的忍耐值極限胡搞……不，是做一些額外的小研究。

　　維科亞的病毒都那麼神奇了，治療儀器只會比這些神奇的病毒更加神秘吧，就拿上上次的那條消磁頭帶來說，托尼研究了很久都得不出什麼實在的結論，他甚至連這條磁帶的工作原理都沒有搞明白。

　　前幾天的那個強酸刷臉藥劑也是，為什麼會針對性地清除病毒？為什麼不會對人類皮膚造成傷害？為什麼會讓人臉重新長出來？為什麼還有美白功效……他偷偷藏了一點強酸特效藥，目前還在分析成分中。

　　直面一個新的科學世界，讓這位發明家著實十分亢奮，他在工作室裡來回走了幾圈，先是看了看大箱子裡裝著的各色零件，又圍繞著工作室裡兩台已經組裝好的巨大儀器仔細觀察了一下，對納瑟莉展開了十萬個為什麼模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兩台儀器是你已經安裝好了的……不，這台看起來，已經開始運作了？」

　　托尼敲了敲一台外形看起來有點兒像一個巨大針管的儀器。

　　「這一台就是配藥機啊，之前為國王症配置特效藥的就是它了。」納瑟莉手下飛快地把自己目前要組裝的器械說明書翻譯成英文。

　　托尼頓時有一種把這台神奇的配藥機分解掉然後重裝的衝動。

　　他強行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那另一台呢？」

　　另一台機器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一個正方體形的箱子，側面鑲嵌了一個液晶顯示幕，頂上面有一個漏斗一樣的旋渦。另一部分則是一個類似于娃娃機裡夾娃娃的夾子一樣的機械臂。

　　「那一台是光頭症診療儀，之前斯特蘭奇先生感染光頭症的時候就預定上了，但是先生他自己又把自己治好了……但是鑒於這種病症已經出現了，還是優先把光頭症診療儀先安裝好比較方便。」

　　納瑟莉老老實實地回答。

　　到現在還不知道斯特蘭奇居然感染過什麼鬼光頭症的托尼.斯塔克：「………………」

　　他深呼吸了一下，儘量平靜地、假裝好奇地從納瑟莉的嘴裡挖出了所謂光頭症病毒感染的症狀和治療手段……

　　然後他差點笑岔了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個變戲法的是怎麼有臉嘲笑自己和隊長的，因為腦袋變燈泡而被迫割了闌尾不是比自己慘上一千倍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斯特蘭奇：…………簡直想殺人滅口）

　　納瑟莉有些困惑地看了一眼笑倒在地板上的托尼，完全搞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變得歡樂了起來，她只好無視掉托尼的行為，繼續向他解說光頭症診療儀的正確用法。

　　「這個診療儀其實用起來非常簡單，光頭症患者們只需要坐在這個醫療椅上，然後把腦袋正確地擺在機械臂的下面，按動液晶顯示幕上的開關，然後機械臂就會放下來，把病人的腦袋擰下來，把燈泡腦袋放進這邊的碎燈器裡打碎，然後再把腦袋裝回去。」

　　托尼的笑聲戛然而止。

　　向來走在地球科技最前端，遇事基本不慌，覺得什麼都能用科學解釋的鋼鐵俠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等等、你是說……這個機械臂，治療光頭症的辦法，是把患者的腦袋擰下來？還要……放到這裡面打碎？？」

　　「是啊，」納瑟莉點頭，帶著一點兒小自豪地說：

　　「我訂購的是最新型號的光頭症診療儀，它的機械臂非常先進，是可以旋轉擰腦袋的，以前的那種型號，都是用拔的，可能會讓患者的脖子變長一點……」

　　托尼：「………………」

　　一點兒都不先進！光是看人家長了個燈泡腦袋就想把人家腦袋擰下來——地球人治病靠醫療科技，你們維科亞人治病怕不是靠想像力吧？

　　還有你到底在自豪個什麼勁兒啊！機械臂能夠旋轉都要被稱之為改革？

　　托尼的心中逐漸浮現出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接下來納瑟莉要安裝的醫療器械……不出所料的，跟科學技術半點掛不上鉤。

　　按照順序，她接下來準備安裝一台噴塗機。

　　托尼覺得自己三觀都在崩：「…………為什麼維科亞的醫療器械裡還有噴塗機？等等，是我想的那個噴塗機嗎？」

　　「這種噴塗機是專用來解決褪色症的。」

　　納瑟莉耐心道：「如果被褪色症病毒感染的話，人體內的所有色素都會被病毒吞噬，這樣你的從頭到腳全都會變成肉色，眼睛變成肉色、頭髮變成肉色、牙齒變成肉色、連血液和內臟都會變成肉色——更關鍵的一點在於，這種病毒屬於接觸性傳染，而且會感染其他材質的物品。」

　　「物品？」

　　「比如你的衣服、鞋子、或者盔甲什麼的。」

　　托尼想像了一下自己番茄炒蛋色的漂亮盔甲變成了肉色，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快速地把這種病毒症狀梳理了一下，突然瞪大了眼睛。

　　「所以，這個噴塗……真的是我想像的那種噴塗？」

　　「噴塗機是專門用於治療褪色症的，病人脫光衣服站在這個隔離箱裡，由噴塗機來給這些病人快速地上色，還可以免費給患者染頭髮，讓患者保持愉快的心情。」

　　納瑟莉一本正經地介紹自己正在組裝的機器。

　　托尼：「………………」

　　你們維科亞的醫院真會玩，是在下輸了。

　　緊接著，納瑟莉就把準備今天組裝的醫療器械的安裝流程全部翻譯給托尼。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這個愚蠢的噴塗機，第二位則是一個維科亞的醫院用於注=射藥劑的儀器，能夠精准地將定量藥劑注入人體的內臟和骨髓、細胞——托尼感覺這個儀器應該能在地球醫院裡起到很大作用，但是它的安裝流程顯得極其莫名其妙。

　　「納瑟莉，你能告訴我……這個所謂的針劑注=射儀，為什麼在安裝的時候，要全程笑出聲？？「必須在安裝儀器的時候發自真心地笑，並且笑得讓發動機聽見」——這句話你是翻譯有誤還是在耍我？」

　　「必須要這麼笑，如果沒有聲音或者慘叫、又或者發生別的什麼事情，這種注=射儀的發動機會停止工作的。」納瑟莉很嚴肅地警告。「這種發動機裡有一種液體能量，能夠感受周圍生物的[情緒]，並且利用[情緒]工作，如果安裝人員或者操作者的情緒不好，它會罷工的。」

　　托尼：「………………」

　　看你說得這麼一本正經的，我真是想像不到什麼鬼液體能量還能這麼作啊！

　　他試圖用納瑟莉的說法去反駁她：「照你的說法，如果我們需要這種液體能量一直工作，就必須一直站在它的身邊笑？萬一患者笑不出來怎麼辦？打針打到一半這個機子就罷工嗎？」

　　「是會這樣的，」納瑟莉回想了一下維科亞星的雙點醫院，「所以在維科亞，在患者使用注=射儀之前，力氣比較大的護士會把患者打暈，這樣省了麻醉錢。而且會有專人二十四小時站在注=射儀邊，手裡拿著笑話書，準備隨時對著發動機哈哈大笑。」

　　在維科亞的醫院裡，二十四小時不停發出笑聲也是一種能力，能夠漲工資的。還有很多護士專門去培訓班考取『大笑能力證』，可見這種能力也不是那麼好掌握的。

　　「哈、哈、哈。」

　　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的托尼也跟著乾笑了幾聲。

　　……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想再對這些狗屎維科亞器械進行科學研究了，這些儀器科學TM個頭，他想靜靜。

　　排第三的是一個類似爆米花機的玩意兒，據說是治療什麼「糖化症」的，這個爆米花機要求托尼在安裝的時候先把自己身上的頭髮全部拉直，然後背上特別的避雷針（？）。

　　（托尼：……抗議！你們這是歧視天然卷！）

　　排第四的是「木乃伊症」診療儀，這種診療儀居然是成套的！它有一個法老棺材、配套的陵墓樓梯、配套的獅身人面像、配套的埃及石柱和配套的彩繪！而且這些彩繪居然都要托尼按照說明書裡的小圖標準用特製顏料畫好！

　　（悔恨不已的托尼：……早知道剛剛就不能讓隊長跑了！他才是幹插畫的！）

　　排第五的是歌唱家妄想症腦控儀，得先把地球所有的歌曲全部都輸入進去。

　　排第六的……

　　排第七的……

　　排第八的…………

　　身心飽受折磨的鋼鐵俠：「……………………」

　　他咬牙切齒：「如果時間能回到今天早上……」

　　而不是現在，騎虎難下的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去看最後一個需要安裝的儀器。

　　只見那張說明書上寫著：

　　【動物防疫治療雷達】。

　　【安裝說明】：按照說明書圖示步驟，將特製喇叭[A]連結上留聲機[B]，將電源線路[C]盡可能纏繞在對介面，把超過身長一米的活體蝙蝠塞進特製喇叭中，然後啟動電源，按照圖示進行相關調試。

　　把身長超過一米的活體蝙蝠塞進特製喇叭中。

　　把一米的活蝙蝠塞進特製喇叭中。

　　把蝙蝠塞喇叭裡。

　　看著那個直徑遠遠超過一米的巨大喇叭，托尼沉默了半天，然後情深意切地望著納瑟莉：

　　「你等著，我這就去哥譚市，把蝙蝠俠抓過來塞進去……」


第29章 一個名字

　　納瑟莉用了幾天的時間，把從維科亞送來的這一批醫療器材安裝好然後測試啟動。

　　除了動物防疫治療雷達，因為揚言要出去找蝙蝠俠塞到喇叭裡去的托尼.斯塔克出去找了好幾天了至今未歸。

　　圍觀了整個過程的史蒂夫和娜塔莎真的不好意思告訴納瑟莉，其實鋼鐵俠就是架不住這些反科學的體力活，直接找了個藉口跑路了……

　　真是辛苦他了啊，藉口開溜還非要對納瑟莉胡扯八道，說什麼只有把蝙蝠俠這種資深老蝙蝠塞進雷達喇叭裡才能讓動物防疫治療雷達產生最大效果什麼的……搞得納瑟莉還相信了托尼，至今還在呆呼呼地等托尼把蝙蝠俠抓回來。

　　不過在納瑟莉等到托尼之前（有星期五這個內應她註定等不到了），因為臨時接到斯特蘭奇通知的緣故，她沒過兩天就自己又急急忙忙趕回卡瑪泰姬。

　　——斯特蘭奇說，她的求偶對象準備一個人出門趕去求醫了。

　　*

　　這件事還是斯特蘭奇通知她的，二代羅賓自己一個人在卡瑪泰姬的地牢裡自閉了幾天，無數次地想要控制住自己身邊逐漸浮現出來的那些影狀黑焰獅，卻都宣告失敗。

　　看得出來他迫切地想要回去哥譚做什麼事，但是礙於他目前的精神狀況和周身這些無法控制的影狀生物，也只能呆在卡瑪泰姬。

　　叫傑森來說，精神世界的殘缺倒不是主要問題，主要是這些沒法控制的黑焰獅比較麻煩，總不可能讓這些敵我不分的影狀生物把自己周圍所有人都殺光吧？

　　所以他也只能在地牢裡蹲著，一邊苦思冥想著解決辦法，一邊瘋了一般固執地通過電腦查找著關於哥譚市和韋恩集團的近期資料。

　　越是查下去，他的臉色就越複雜猙獰，精神狀態就越差勁。精神狀態越是糟糕，身邊的影狀生物就越多，結果就導致了他心情更加糟糕，想起哥譚和蝙蝠俠的某些事情就越看不開，完全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通過之前的觀察，斯特蘭奇和傑森自己都清楚，他身邊的這些影狀生物的數量是跟他的精神狀況掛鉤的，他的精神越崩潰，這些黑焰獅就越囂張，所以傑森這幾天每天都在拼命地忍住發瘋的衝動。

　　——他現在身處卡瑪泰姬，地牢的上面就是無辜的法師學徒，救了他的命又幫助他恢復意識的是至尊法師和納瑟莉，總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他們受到傷害。

　　可是精神崩潰這種情況，也不是傑森本人能夠控制的，所以他的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到了後面兩三天基本全靠意志力在死撐。

　　也恰好在這個時候，針對傑森的情況研究了數天的斯特蘭奇終於給出了一個不算確定的結論和有待商榷的治療法術。

　　他之前就有猜測，覺得傑森的這種狀況，很有可能是在浸泡拉薩路池死而復生的時候，在生與死的縫隙裡，接觸，又或者是感知到了外神「阿布霍斯」，並在無意識的狀態裡，被阿布霍斯所影響。

　　——在精神世界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面臨崩潰邊緣的同時，也吸收了阿布霍斯的某種力量，導致他能把自己精神世界裡的怪物扭曲到現實中。

　　不過，這種推測也有個說不通的點：那就是為什麼傑森所扭曲的全部怪物，都會變成撒拉弗黑焰獅的樣子？明明這種生物從未出現在地球上，莫度的那只也是由納瑟莉發現的，所以傑森為什麼會有撒拉弗黑焰獅這種生物的印象？

　　百思不得其解的斯特蘭奇只好把這個猜疑暫時按捺下去，然後對著傑森使用了一種古老的精神治療魔法，能夠暫時遏制住傑森精神世界持續崩潰的狀況。

　　在遏制住精神世界的崩潰坍塌之後，斯特蘭奇表示自己對修復傑森現在糟糕的精神狀態沒有什麼辦法，但是他認為變種人組織X戰警的領導人查理斯.賽維爾教授會有辦法。

　　納瑟莉從斯特蘭奇口中得知了這一點之後，就趕快從紐約趕回卡瑪泰姬了，打算陪傑森一塊去找賽維爾教授看病。

　　斯特蘭奇倒是挺驚奇的，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納瑟莉作為一個能在求偶物件最需要安慰的時候掉頭就跑去工作的冷血渣男，居然還能貼心到這個地步，陪著羅賓去看病什麼的……

　　對此，耿直如納瑟莉回答：「我工作都完成了，定位儀還在檢索，所以這一段時間是空閒的。而且他這樣的狀態外出會有危險，我不想讓他受傷。」

　　……所以說，你上次毫不留情地掉頭就走，是因為你覺得羅賓自己在地牢裡自閉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咯？

　　斯特蘭奇無語地面對著沒什麼表情的騎士長小姐，覺得她這種直男思維簡直是要命。

　　果然，在得知了納瑟莉會陪同自己前去X學院的時候，傑森的臉立馬就肉眼可見地開始變青了。

　　早就從斯特蘭奇口中知曉了這金髮美人為什麼舉止這麼古怪，稍微算是恢復了一點理智的傑森.陶德面對納瑟莉的時候總感覺後背有點發毛。

　　想也知道啊！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談戀愛什麼的也就算了，就算是XO也勉勉強強可以接受，但是這種把自己當成繁衍物件，還嚴格按照求偶流程來的，還必須要結婚的這種姑娘真的消受不起啊。

　　而且從某種程度來說，當時被納瑟莉一下子從地上摟起來動彈不得的經歷太過印象深刻了——尼瑪當時他自己都看著納瑟莉的樣子有反應了好嗎！結果剛要做什麼，下一秒直接被對方強行拉去結婚……

　　媽的，那一刻是真的嚇.萎了。

　　不過他再怎麼抗議都沒有用了，當納瑟莉從地牢的入口那裡慢慢走下來的時候，那些環繞了他好多天，連睡覺的時候都不放過他的黑焰獅們就好像蟑螂看見了殺蟲劑一樣，嗖嗖嗖地一下全部沒影了。

　　傑森：「……………………」

　　這算什麼……騎士長牌驅獅寶嗎？？

　　*

　　這些天裡，不停咆哮、來回跑動的黑焰獅們真是煩死他了，傑森恨不得這些黑焰獅全都消失掉，但是當它們就這樣簡單地被納瑟莉一嚇就慫了回去，他還是忍不住在心裡暗罵：這群欺軟怕硬的禽獸們！

　　……雖然他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傑森吭哧吭哧地看著納瑟莉走到地牢前，打開結界，站在他的面前，忍不住僵硬地往後退了一步，表現出了十足的抗拒之情。

　　「………………」

　　氣氛一時陷入了巨大的尷尬之中。

　　「呃，」突然意識到面前的姑娘算得上是自己最大的救命恩人，傑森神情複雜又帶著一點窘迫，他撓了撓後腦勺，乾巴巴地解釋了兩句，「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好吧，我很抱歉。」

　　「……嗯。」

　　納瑟莉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逝，但還是維持著平日裡面無表情的模樣，「斯特蘭奇先生說，他已經和那位賽維爾教授取得了聯繫，我們隨時都可以出發。」

　　她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說：

　　「我是納瑟莉.烏塔，是維科亞星人，你好，羅賓先生。」

　　「——不要叫我羅賓！」

　　似乎是被納瑟莉最後的稱呼激怒了，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傑森的臉上顯露出了可怖而痛苦的神情，他的臉在這一刻扭曲如惡鬼一般，聲音好像是從肺腑裡擠出來一樣沙啞。

　　這種糟糕得好像地獄裡爬上來的魔鬼一樣的狀況，估計能輕鬆嚇哭所有小孩和大部分年輕姑娘。

　　滿心都是怨氣的男人好像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控，他怔了一刻，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精神狀況，然後有些歉然地低下頭，不敢去看納瑟莉的表情。

　　不得不說，傑森.陶德真是想多了，騎士長小姐壓根沒有注意到他此刻的情緒變化，反倒是一副自己做錯了的模樣虛心反問：

　　「抱歉……你覺得我該怎麼稱呼你比較好？」

　　「……傑森吧，不用加上先生，叫我傑森就行。」

　　仿佛被包容的錯覺帶來了奇異的放鬆感，在發現對方沒有被自己喜怒不定的模樣嚇到之後，傑森的心情意外地變好了一點。

　　「唔，我明白了。……傑森，傑森。」

　　納瑟莉一字一頓地，把傑森的名字又念了兩遍，然後當著傑森的面，拿出自己的小本子，很認真地把傑森的名字記到上面，然後抬頭，對對方眯起紫羅蘭般璀璨的眼睛，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像是整張臉都被點亮了一樣。

　　「你讓我這樣叫你，我覺得開心。」

　　傑森：「……………………」

　　他心情複雜地向地牢門外走去，極快地和納瑟莉擦身而過，不讓對方看見自己的臉和微紅的耳根。

　　搞什麼啊……不過一個名字而已，這個樣子笑起來，不就更漂亮了嗎！

　　「——如果你一定要陪我過去的話，現在就出發！」

　　又想起了那天納瑟莉在自己身=下的樣子，臉頰發熱的傑森.陶德粗聲粗氣地對身後的納瑟莉吼起來。

　　*

　　關於怎麼樣迅速抵達X學院……斯特蘭奇很好說話地給兩個人開了個空間門，然後把他們空投到X學院大門外。

　　……如果是復仇者聯盟或者是卡瑪泰姬，斯特蘭奇可能就毫不猶豫地直接把人丟到室內了，但是鑒於這裡算是變種人一大勢力的地盤，還是要禮貌一點，從大門外老老實實按流程走比較好。

　　不過顯然，他們到來的時機……可能不太對勁。

　　剛剛踏出空間門，迎面而來的就是賽維爾學院的招牌和……沒有門的大門接待處。

　　沒有任何人的身影，甚至連鳥叫蟬鳴的聲音也消失了。

　　兩個光溜溜的門柱聯通邊上的牆壁淒慘地佇立在那裡，原本應該在那裡的鐵門不翼而飛，邊上小小的保安室裡一個人都沒有，傑森往大門裡面的路看去，在看見這條路上的腳印和草坪上的蛛絲馬跡時，憑藉著常年以來的經驗，幾乎是立刻感到了古怪。

　　「斯特蘭奇先生說他已經和那位賽維爾教授打好了招呼，按照賽維爾教授的能力描述，他是否已經知道我們來了？」

　　納瑟莉站在大門邊的門鈴按鈕處，猶豫著想去按動門鈴。

　　雖然這裡門都沒有了……但是按照地球人的做客規矩，應該是要按門鈴通知主人的吧？

　　「別動門鈴！」

　　怎麼看怎麼都覺得X學院氣氛古怪，傑森冷聲喝止住納瑟莉，目光在這個明顯安靜過頭的地方巡視了一圈，皺著眉搶先一步走進去，蹲下來去觀察周邊草坪上的腳印和痕跡。

　　看著草坪上的那些斑駁的腳印和草地破壞程度，很明顯就是最近兩天的痕跡，腳印多而繁複，輕重都不同，很明顯並非只有一個人。

　　他用手丈量了一下這些腳印的大小，察覺到腳印的主人們，明顯就不是小孩。

　　那麼問題來了，假如是客客氣氣來學院做客的成年人，為什麼要從附近的牆上翻過來，然後從樹林裡潛伏進去？

　　傑森神色冷漠地盯著學院內部牆面上的依稀痕跡，越發加深了警惕。

　　「納瑟莉，你先不要進來，我覺得這裡可能——」

　　本來想提醒納瑟莉，傑森一扭頭，看見金髮姑娘正傻乎乎地站在自己的身後，頓時就有些無語，他站起來，沒好氣地走向納瑟莉。

　　「你走進來幹什麼？先出去！等我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再——你呆在這裡幹什麼？」

　　直到嘗試了幾次把納瑟莉推出去，對方卻依然紋絲不動、一言不發的時候，傑森終於察覺到了金髮姑娘的不對勁。

　　他遊移不定地低下頭，正眼去打量身前的納瑟莉，看見了一雙霧濛濛的、沒有任何焦距的紫色眼眸。

　　「喂，納瑟莉，說話！……fuck！」

　　陡然意識到了什麼，傑森下意識地就要把納瑟莉抱到學院外藏起來，卻在雙手觸碰到對方的時候，被輕輕推開。

　　「你這樣子操作我，是不對的。」

　　騎士長小姐的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她輕輕推開傑森，茫然無神的眼睛很專注地看著傑森。

　　傑森：「？」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納瑟莉，簡直懷疑自己因為精神世界的不穩定，又產生了什麼幻覺。

　　——說清楚啊女人！什麼叫操作？操作人類是什麼鬼！

　　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什麼驚天駭地的話，納瑟莉無知無覺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腿，然後皺著眉，以一種奇奇怪怪的語調軟軟地說：

　　「原來是這樣……唔，我的四個輪子不見了，怪不得你不推著我。」

　　傑森：「………………」

　　他一臉懵逼，不知所措。

　　見傑森半天不說話，納瑟莉向來面無表情、極度冷靜的臉上居然開始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她呆了半天，朝著傑森慢吞吞靠過來：

　　「你要帶我去找修理工了，我可是超市里唯一的購物車呢，如果壞掉了的話，顧客們怎麼買東西呢？」

　　傑森：「？？？？」

　　——我怕是活在夢裡？


第30章 求醫路漫漫[一更]

　　納瑟莉堅持認為自己是個購物車，還是超市里唯一一輛購物車，所以她堅持要找到超市里的工作人員，把自己維修好。

　　簡直槽多無口。

　　生怕這姑娘就地趴下，以某種奇怪的姿勢滑到賽維爾學院裡面（她剛剛就打算這麼幹），傑森只好把納瑟莉背在背上，朝著學院裡面走去。

　　一方面是現在這種情況，的確沒辦法回去，另一方面在於，傑森揣測納瑟莉的精神出現了某種問題，還是冒險一次，去學院裡找教授比較方便。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在於……納瑟莉不肯被背。

　　這位堅持自稱購物車的金髮姑娘堅決表示，自己得被人推著走。

　　傑森：「…………」

　　他難得忍耐著性子：「你四個輪子都沒了，推不動，而且你太沉了，我只能扛著你走。」

　　納瑟莉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低頭想了半天，才不甘不願地朝著傑森伸出兩隻手，意思是要背著走。

　　這是正常的納瑟莉絕對不會露出的表情和絕對不會做出的動作，她從來都是正經而嚴肅的，走路和站姿一板一眼，說起話來禮貌又生疏……所以在傑森看來，仿佛精神出了毛病的納瑟莉……意外的有一點反差萌。

　　他的下頜抽緊了，然後一聲不吭地把納瑟莉背起來往學院裡走。

　　整個賽維爾學院真是安靜得過分，傑森保持著警惕心，一路小心翼翼地走進來，繞過大片大片的樹林，在視野裡遠遠地出現了一棟看起來就顯得古老而華麗的洋房的時候，終於看見了幾個人影。

　　可惜，這幾個看起來就像是變種人的傢伙，情況看起來比現在的納瑟莉嚴重一百倍。

　　一個披著白色斗篷的金髮女人正以一種蜷伏的姿態趴在一個小籬笆裡，正面無表情地咀嚼著青草，在聽見傑森走過來的腳步聲時，扭頭看了傑森和納瑟莉一眼，又毫無波動地低頭，繼續吃草。

　　籬笆外插著一個小木牌，上面寫著「活兔現宰特價三十塊一斤」

　　傑森：「………………」

　　兔兔那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兔兔……不，不對，這女的為什麼就這麼乖乖地趴在籬笆裡當兔子？

　　他沒什麼多餘的功夫去管那個吃草的女的，所以他背著納瑟莉繼續往前走。

　　沒走幾步就遇到了一個光溜溜的、只在腰間掛了一塊白布遮掩重點部位的男人。

　　這個光膀子還光腿的男人全身塗滿了白色顏料，一頭淩亂的金毛，戴著一串金色的橄欖枝，背後立著一雙精神抖擻、和人差不多高的巨大翅膀，手裡拿著一副看起來就是裝飾品的弓箭，正一動不動地……擺出一副白鶴亮翅、向天拉弓的樣子。

　　傑森：「………………」

　　他眯著眼，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傢伙眼熟，好像在什麼變種人名單裡見過，叫天使還是什麼的。

　　可是那個代號天使的變種人不是X戰警的一員嗎！為什麼脫光了在這裡裝丘比特雕像？媽的全身都是一股油漆味就算了，兄弟你TM腿毛都沒刮乾淨！擺這麼久白鶴亮翅，還翹起另外一隻腿跳芭蕾你不累嗎你？再說了哪有你這麼大只的丘比特！

　　傑森嘖了一聲，臉都青了，他把納瑟莉背好，準備上前，好心查看一下這哥們兒的狀態，然後幫他披塊布什麼的……

　　剛剛還在裝丘比特的雕塑的天使立刻扭過頭來，一臉不善地彪出了一連串髒話。

　　「不買別摸！不買別摸！他媽的你們這幫窮鬼，都說了易碎物品不買別摸！老子是這個超市最貴的雕塑，你把老子摸髒了一點，老子手給你剁掉！」

　　傑森：「………………你等著，我現在就丟你一臉狗屎！」

　　他氣得臉色發青，差點和同樣嘴巴不積德的天使對罵起來。

　　奇怪的是，暴脾氣天使臉上那怒氣衝衝的表情看樣子是不想跟傑森吵架了，想直接沖上來拿翅膀扇傑森了，但是他居然還是克制住了，頑強地保持著一條腿翹起、一條腿金雞獨立的樣子。

　　傑森氣呼呼地背著納瑟莉繞開了天使這混蛋，朝著洋房的方向接近了一點兒，大概走了兩百多米，一棵五人合抱才能圍攏的參天大樹出現在了傑森的面前，一個渾身藍毛、長著野獸一樣的臉的大塊頭正在大樹底下忙活著什麼。

　　傑森從X戰警的資料裡見過他，他的代號野獸，算得上是最早跟在賽維爾教授身邊的變種人了，據說研究能力出眾，發明過不少有益於變種人的科學儀器。

　　走近一點，只見站在樹下的野獸正在給兩匹十分漂亮的賽馬刷毛洗澡。

　　他十分細心地用水管打濕馬的皮膚，然後把一種專用的沐浴露滴進水桶裡和溫水溫和，再用海綿吸抱這些肥皂水，一下一下地擦拭起了馬背，還順手用手不停地搓揉賽馬那濃密的鬢毛……

　　如果他手裡拿的海綿，不是第一任X戰警成員海妖的話，那他看上去可還勉強算是個正常人吧。

　　傑森瞠目結舌地看著力氣極大的野獸輕輕鬆松地把海妖頭朝下舉起來，然後把海妖的腦袋在水桶裡涮一涮，接著把滿臉泡沫的海妖的腦袋和馬肚子在一起摩擦摩擦……

　　強自鎮定的傑森：「………………我仿佛活在幻覺裡。」

　　好的我懂了，這回海妖變成了洗澡用的海綿對吧，不對，按照野獸這個用法，海妖應該變成了拖把才對。

　　簡直不敢想像海妖的腦袋接下來還會和馬的哪個部分親密接觸……尼瑪的他在這個位置都聞到馬糞味了好嗎！野獸你糊你隊友一頭屎味你良心過得去嗎！

　　正在傑森兀自僵硬，猶豫著是否上前阻止的時候，忙於刷馬的野獸倒是搶先一步看見了傑森，幾乎是下意識的，那張藍色獅子臉上露出了客氣又親切的笑容：

　　「歡迎光臨賽維爾天賦超市，我是這裡的清潔工，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情嗎？」

　　他一邊像真正的超市清潔工一樣說話，一邊把手裡的「拖把」放回水桶裡。

　　腦袋全部埋進水桶的海妖：咕嚕嚕咕嚕嚕咕嚕嚕……

　　拖把頭吐出了一長串泡沫，忍不住不爽地罵野獸：「你就不知道換桶水嗎？這桶水裡都是馬糞和馬毛味道了，你叫我怎麼把頭洗乾淨？」

　　傑森：「………………」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超市你個頭啊！

　　他背著納瑟莉，快快地、快快地跑走了，急速沖到了學院的那棟巨大洋房門口，遠處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傑森遠遠地扭頭去看，只見一個穿著黑色皮甲、梳著金色大背頭的年輕人正追在一個全身像是冰構成的男人身後，兩人朝著傑森的方向跑來，大背頭一邊跑一邊狂亂地撕開自己胸口的衣服，露出了極為難受的表情：

　　「礦泉水，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給我站住！我現在需要你！這話我不說第二遍！」

　　那個周身都是由冰構成的，一直拼命逃跑的男人也忍無可忍地扭過頭去罵大背頭：「fuck你全家啊！老子都說了老子不泡你，礦泉水怎麼泡開速食麵你告訴我！」

　　「都說了我是自熱方便火鍋了你是聽不懂人話嗎！」大背頭一臉怒色，無從解釋地大吼起來。「只要你倒進來就行了，其他的我來不就好了！」

　　「你想得倒美！這樣一來，我不就被榨幹了只剩個一個空瓶子了嗎？」

　　「那你礦泉水又賣不出去！還不如和我一起呢！」

　　「滾開混蛋！我要回冰箱去！」

　　說完，這兩個明顯都是變種人的傢伙再度追逐扭打起來，然後從傑森的面前風一樣地跑過，越走越遠。

　　「………………」

　　傑森的臉都黑了，他沉默著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地推開洋房的門，迎面看見三個人以疊疊樂的方式堆疊著躺在地上，發出了甜蜜的鼾聲。

　　傑森定睛一看，我靠又是幾個變種人資料裡重點標注過熟悉臉孔：兄弟會的二把手北極星、力量古怪的緋紅女巫、閃電俠好友快銀。

　　這三個人為什麼會在這裡，重點是TM的還是以這種詭異的姿勢躺在地上！而且快銀腦袋上還掛了一個「新鮮玉米大減價，一斤兩塊九毛八」的招牌！

　　傑森已經被雷得說不出話來了，他心中天人交戰、五雷轟頂，開始猶豫著自己到底要不要走進來，整個學院就沒有什麼正常人了，說不定賽維爾教授也會變成什麼農副產品……

　　混亂之際，鐳射眼，對，就是那個很明顯帶著石英眼罩的傢伙，施施然地從二樓樓梯間走了下來，像野獸一樣對著傑森露出了導購員招牌式的笑容。

　　「歡迎光臨！我們賽維爾超市今天第一天開張，全場商品特價出售，我們超市物美價廉、熟食生食動物植物五金用品應有盡有，歡迎選購~」

　　傑森：「…………」

　　什、麼、鬼？

　　和野獸一樣，鐳射眼一副非常想把商品推銷出去的樣子，一邊說話，一邊熱情洋溢地從地上把呼呼大睡的快銀抱起來，然後隨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把剃刀，對準了快銀的腦袋中央就是一劃。

　　「——臥槽，你別！」

　　細碎的頭髮紛紛揚揚地落在了地上，傑森一時阻止不及，眼睜睜地看著鐳射眼把快銀的腦袋剃成了陰陽頭，少了一半頭髮的遮掩，快銀那泛青的頭皮暴露無遺。

　　鐳射眼無知無覺，還在熱情地對傑森推銷超市商品：

　　「我把這些玉米須剃掉以後您再看，是不是很新鮮？是不是很軟嫩，這些玉米都是純天然無污染的農作物，和那些轉基因的玩意兒可不一樣，今日特價出售哦！」

　　傑森則徹底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他第一次憐憫地看著那個陰陽頭快銀，語速飛快：「……放開那個快銀，不，是放開那個玉米！好吧，我買就是了，你TM倒是放開他啊！」

　　「好的，客人，我這就幫您包裝好哦。」

　　做成了一筆生意，鐳射眼顯然更加高興，他笑眯眯地收回了剃刀，看了看「玉米」，準備體貼地幫客人把「玉米苞葉」摘掉，於是他的手順其自然地伸到了快銀的褲子上……

　　「……等等！你住手！」

　　很快就搞明白這貨接下來要幹的事情，傑森迅速地後退了兩步，然後一邊口頭阻止鐳射眼，一邊快速地伸出手，捂住了納瑟莉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斯科特你給我住手！」

　　千鈞一髮之際，就在快銀的褲子就快要被扯下來的時候，一個紅發姑娘飛快地從二樓跑了下來，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多出了一個棒球棍，照著鐳射眼的腦袋就飛了過去。


第31章 自作自受[二更]

　　琴.格雷，X戰警的強力隊員之一，也是整個X學院裡唯二的讀穿人心者，和查理斯教授一樣，擁有心靈感應、心靈攻擊等能力。除此之外，她的能力不斷開發之下，還能實現感應運動的超能力。

　　一直以來她都自覺自己能力雞肋、容易失控，和查理斯教授不能比，但是教授還一直安慰她，說她有巨大的潛力……潛力個頭啊！她面對現在這種場景，一點辦法都沒有好嗎！

　　氣急敗壞地只能用棒球棍打暈了鐳射眼，臉色蒼白、顯露出一種病態的紅發美人擦了擦額角的汗，然後才看見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快銀，……以及他那醒目的陰陽頭，和快要掉下來的褲子。

　　琴：「………………」

　　對不起馬克西莫夫，我還是來晚一步。

　　心情沉重的琴默默地把棒球棍放到一邊，目光這才轉向傑森和納瑟莉兩人。

　　……然後她就忍不住一愣。

　　仔仔細細地把傑森打量了一番，琴用一種十分驚奇的、難以置信的語氣詢問對方：

　　「……你沒有被控制嗎？」

　　傑森挑起眉：「你是什麼意思？被控制什麼？」

　　「被教授的思維控制啊，你背著的姑娘應該也是被教授腦控了吧？你一點事都沒有嗎？」

　　琴詫異極了，她狐疑地看著傑森，實在是沒有找到對方身上什麼特殊的點，然後下意識地、嘗試著去讀傑森心裡的想法。

　　果不其然，她只從傑森的心中讀出了一長串亂碼。

　　這下子，饒是琴也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她失聲驚呼：「為什麼？你也是心靈感應能力者嗎？你能遮罩掉自己的思維？」

　　……這姑娘在說什麼傻話。

　　傑森神色複雜，他勉強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為什麼不從相反的角度思考？我假設一個精神患者，也同樣無法準確地控制自己的行為。」

　　琴怔住了，她很快反應過來：「……你是之前就和查理斯教授預約好了的患者，對嗎？」

　　見傑森沒有否認，她心情有些複雜地歎了口氣。

　　「我覺得，你這次來的時機，可能不是特別好……你看看整個學院裡的學員和老師們就懂了。想想看，誰有這個能力，一瞬間就改變了學院裡所有人的三觀和自我認知，就連你身後的姑娘，是不是一踏進賽維爾學院，整個人就立馬變得不一樣了？」

　　傑森：「…………」

　　他想了想，臉色鐵青。

　　——當然時機不好了，因為本來約好的精神治療師查理斯.賽維爾教授，自己現在就處於一種精神混亂、還把所有人都帶到跟自己一樣混亂的狀態啊！

　　*

　　確認了傑森和納瑟莉並非敵人之後，琴極為尷尬又愧疚地向傑森解釋了一下整場慘劇的來龍去脈。

　　正值學校放假，查理斯教授本來是準備在今天接待傑森和納瑟莉的，卻不料萬磁王帶領兄弟會的小部分變種人闖入了賽維爾學院，要求教授交出一個叫做「吉米」的小男孩。

　　「我記得那個時候，萬磁王情緒好像十分激動，他似乎提到了什麼血清之類的，要求查理斯教授把之前救回來的那個瘦弱變種人小孩交給他，查理斯教授又怎麼會同意？所以他們兩個人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琴皺著眉頭，回憶著今天早上的場景。

　　查理斯教授和萬磁王那樣凶地吵架，兄弟會的變種人們和X戰警的大家顯然都有些生氣，如果說X戰警的成員們還顧忌學校裡還有寄宿的孩子在，兄弟會的那幫傢伙可就完全無所謂了。

　　一開始的時候可能只是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這種小小的摩擦，這樣就算了，直到憋著火的大家突然聽見了查理斯教授的辦公室裡，傳來了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

　　……這下子可就捅了馬蜂窩了，琴和其他X戰警們都很擔心柔弱無助的教授（？）在裡面被萬磁王暴打，爭先恐後地就想從辦公室裡把萬磁王拉出來，兄弟會的變種人們自然就不甘示弱，推推搡搡之下，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打了起來。

　　混亂之下，琴借著斯科特和漢克的幫助，率先闖進了辦公室，還沒等她看清楚情況，萬磁王如同鬥敗了的公雞一樣氣急敗壞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查理斯！你會後悔的！」

　　（琴翻了個白眼：你怎麼總是這句話啊！）

　　只見萬磁王一邊大喊，一邊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管淡藍色的藥劑，琴阻止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管藥劑被萬磁王迅速而直接地潑在了教授的腦袋上。

　　「不——」

　　預感到不詳，琴尖叫了起來，她用力推開門，卻發現那些淡藍色的藥劑，幾乎是在接觸上查理斯教授腦袋的瞬間，就像有意識一樣，紛紛鑽進了查理斯教授的腦袋裡。

　　簡直比倩碧黃油的吸收還快！

　　而在這些淡藍色液體完全進入了查理斯的腦部之後，他本人連哼都沒有來得及哼上一聲，幾乎是立刻陷入了昏睡狀態，軟軟地倒在了輪椅上，不省人事了。

　　X戰警成員們：「！！！」

　　他們在極度的憤怒之下，紛紛爆SEED了。

　　——該死的萬磁王！居然敢這樣對待我們的校長！想好怎麼死了嗎！

　　琴第一個沖過去，不要命一樣地擋在了教授的前面，鐳射眼直接朝著萬磁王動了真火地開炮，海妖發出了陣陣音波，野獸撲了上去，撓掉了萬磁王頭上戴著的防控制頭盔……

　　「琴！就是現在！」

　　鐳射眼見機大喊了一聲。

　　長久以來的戰鬥默契，讓琴一下子就明白了斯科特的意思，她如同閃電一般的目光直指萬磁王，心念一動就打算使用能力把萬磁王變成老年癡呆……

　　只聽「撲通」一聲，正和萬磁王糾纏扭打的野獸毫無預兆地倒下了。

　　琴：「………………」

　　她不知所措地長大了嘴，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本來就對自己的能力不夠自信的紅發少女又開始自我懷疑了，她不僅慌亂地想：我的能力長久被教授封印，難道連最簡單的心靈控制也會搞錯人嗎？

　　——不可能！剛剛肯定是走神了！

　　她凝聚起精神，正要重新使用自己的能力，把萬磁王暫時擊暈過去的時候，又接連地聽見了「撲通」、「撲通」的幾聲悶響。

　　這一次，不僅萬磁王倒下了，連門口的斯特卡也倒下了。

　　緊接著，整個破破爛爛的辦公室內外就好像下餃子一樣，以琴為圓心向外擴散，所有人，不分X戰警或者是兄弟會的變種人，全都一聲不吭地直接倒下了。

　　琴：「………………」

　　*

　　「早上那個時候，還真以為是我自己幹的。」

　　琴回憶起早上的那一幕，有些窘迫，「結果後來我發現，是昏迷的查理斯教授做的，我不知道萬磁王那混蛋對教授做了些什麼，總之，他在昏迷的中途，居然能持續不斷地使用能力，然後把所有人的意識和認知都修改掉了。」

　　「只要是在賽維爾學院的範圍內，所有的人都暈倒了，等他們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就開始認為自己是礦泉水、速食麵、火腿腸、兔子、冷凍披薩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鐳射眼變成了屈臣氏導購那樣討厭的工作人員，野獸則變成了清潔工，我現在不知道他去哪了，因為我沒辦法取代教授，對他們進行心靈控制。」

　　琴越說越覺得自己好沒用，簡直生無可戀。

　　「……所以，現在整個賽維爾學院裡，只有你一個人是清醒的？」

　　傑森滿臉黑線，乾巴巴地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他簡直想為自己和納瑟莉的運氣喝彩，納瑟莉百忙之中陪自己過來賽維爾學院，結果一進學院就被X教授給腦了。

　　更奇妙的是，反倒是精神世界基本快要崩潰一半的自己，居然對這些心靈操控能力毫無反應……簡直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無語了。

　　「是的……好像只有我能夠抵抗教授的腦控，但是我沒辦法解除掉教授在別人身上的控制。」

　　傑森皺了皺眉：「也沒有什麼辦法讓他的能力失效？」

　　琴頓了頓，腦子裡飛快地劃過一個孩子的面容，又很快搖了搖頭。

　　「抱歉，其實應該有人能夠解除，但是我在X學院裡找了一圈，真的沒有找到那孩子。」

　　傑森也沉默了，他在心裡仔細把琴所說的話梳理了一遍，先是判斷一下對方有沒有說謊，然後才把問題的重點，放在了萬磁王丟向查理斯教授的那管藥劑身上。

　　琴也很無奈，她表示自己真的有拿那個藥劑試管裡殘餘的藥液去漢克的醫學儀器那裡分析成分，但是任憑琴怎麼去解析這些藥液，都沒有任何成果。

　　……這聽起來，好像挺耳熟的啊。

　　幾乎是下意識地，傑森看了一眼乖乖被他背著的納瑟莉，開始朝著琴賣起了安利。

　　「——女士，請問你有沒有聽說過維科亞病毒？」

　　「——沒聽說過不要緊，你只要知道我身後這個姑娘或許能夠解析那些神秘藥液，挽救你們可憐的教授和……呃，身邊這三個玉米的頭髮和褲子就行。」

　　經過了傑森這樣的解釋，琴懷抱著一線希望地看向同樣被腦控的納瑟莉，想了想，示意傑森背著納瑟莉跟她去教授的辦公室。

　　「我再試一次吧，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可以把萬磁王的那個防腦控的頭盔給她戴上……」

　　琴一邊說，一邊推開了辦公室破破爛爛的木門。

　　「你應該明白吧？萬磁王有一個防止腦控和心靈感應的頭盔，雖然這位小姐已經被控制了，但是照你的說法，如果她意念足夠的話，說不定戴上頭盔就能恢復正常了。」

　　她碎碎念著，在辦公室裡來回走動了兩圈，找到了滾落在辦公桌底下的頭盔。

　　「……道理我都懂。」

　　背著納瑟莉的傑森，面無表情地盯著辦公室的那面白色的牆壁，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是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萬磁王這傢伙還在這裡，而且擺出這樣的姿勢？」

　　他一進來，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就是穿著披風和金屬盔甲的萬磁王。

　　這位兄弟會的首領，令許多反變種人團體聞風喪膽的超級反派，此刻整個人高高地掛在那面白色的牆壁上，雙手雙腳伸出來，呈現出一個大字型，既像個老王八趴在池塘裡，又像夏天的知了粘在樹幹上。

　　似乎是感覺到了傑森的注視，本來趴在牆上一動不動的萬磁王突然晃悠了一下腦袋，然後在牆上飛快地爬動了起來。

　　傑森：「………………！！！？？？」

　　「啊，他啊……」

　　琴望了爬得正歡的萬磁王一眼，嘴角詭異地向上翹了一下。

　　「根據我今天一上午的觀察和對教授的瞭解，現在的萬磁王……可能是個蟑螂吧……」


第32章 你的名字

　　萬磁王嗖嗖地在牆壁上爬過，然後四腳著地，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從牆角縫隙處竄過幾人身邊。

　　「……那麼問題來了。」

　　「你問。」

　　琴飛快地撿起萬磁王的頭盔，嫌棄地用手帕擦了擦，然後才示意傑森把納瑟莉放下。

　　傑森面色深沉，他看著萬磁王飛快地從教授的辦公室裡爬了出去，踟躕道：「……其他人就算了，為什麼萬磁王是蟑螂？」

　　「老實說，我也是根據他和斯科特的行為判斷的……」琴露出了讓人後背發涼的溫柔微笑，「因為斯科特作為超市導購，一看見萬磁王就想打死他。而且萬磁王這種樣子，也不可能是知了或者蚊子什麼的。」

　　如果是蚊子，他早就去吸教授的血了，如果是知了，那琴覺得自己估計會煩死，變成知了的萬磁王肯定一直在「滋兒哇滋兒哇，查理斯你會後悔的，滋兒哇滋兒哇，交出吉米滋兒哇滋兒哇，滋兒哇滋兒哇滋兒哇查理斯你會後悔的滋兒哇。」

　　簡直不能再傻。

　　傑森秒懂，然後把納瑟莉放到辦公室裡唯一完好的沙發上，「你確定戴上那個頭盔，納瑟莉就能恢復清醒？」

　　「我當然不確定，只是試試看罷了。」

　　琴老實地說，「如果這個頭盔有用對所有人都有用的話，我早就戴在斯科特的頭上了。事實證明，即便是用頭盔阻斷了教授的腦控，但是斯科特還是會按照教授的意念行事，覺得自己是個超市導購。」

　　琴還曾經把兄弟會的精神能力者艾瑪拖到賽維爾學院外面，看看她有沒有清醒呢，結果還不是沒有什麼作用，她照舊還是只兔子好嗎。

　　傑森無語了半天：「……那你還說得信誓旦旦的，好像戴上頭盔就能讓她變回來一樣。」

　　「……聽我說完，我記得教授曾經說過，他的能力在某些時候，對非地球人的效果會減弱。所以我覺得可以試試看。」

　　琴努力回憶著查理斯教授曾經說過的話，半是猶豫、半是揣測地回答。

　　事實上，曾經的查理斯之所以會說這句話，是因為他因為某個偶然的機會，見到了正義聯盟的火星獵人約翰.鐘斯。

　　查理斯教授的能力可以說是變種人能力中的王炸了，但是在面對火星獵人的時候，饒是王炸的教授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能力對地球人有效，但是對於火星人這類擁有先天優勢的外星人來說，其實也並不怎麼值得稱道。

　　他當時和火星獵人暢談了一番，兩個人都挺有感觸的，所以查理斯在送走了火星獵人之後，私下裡是這樣對自己的學生們感慨的。

　　沒想到的是，這樣一句不經意之間說的話，琴一直記到了現在。

　　——其實真要說起來，外星人也不是都像天賦異稟的火星獵人那樣，能夠抵抗心靈控制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氪星人。

　　納瑟莉顯然也沒有火星獵人的天賦，不過她也沒有氪星人那麼糟糕，在戴上了頭盔之後，本來堅持著自稱購物車的金髮姑娘頓時就露出了恍惚的神色。

　　她戴著頭盔，睜開霧濛濛的、沒有焦距的紫色眼眸地望了傑森一眼，呈現出明顯的掙扎猶豫、茫然無措的樣子，似乎是在艱難地思考著什麼，腦子裡的自我意識正在對查理斯灌輸給自己的購物車概念奮起反抗。

　　琴，欣慰地：「你看，我就說了，對這位小姐是有效果的！」

　　教授說的一準沒錯！

　　在傑森和琴滿懷期待的注視下，納瑟莉艱苦地和腦內意識鬥爭了一會兒，然後雙眼放空，正式昏了過去。

　　琴：「………………」

　　尷尬無比的鳳凰女企圖搶救一下：「說、說不定等會兒納瑟莉小姐就會醒來，然後恢復正常了。」

　　「…………那還真是借你吉言了。」

　　滿臉黑線的傑森捂住額頭，他深覺鳳凰女琴.格雷不太靠譜，他又把納瑟莉抱起來，掏出手機給斯特蘭奇打電話。他覺得，還是先把納瑟莉帶回卡瑪泰姬比較好，賽維爾學院不安全。

　　……至於要不要幫琴解決這裡的麻煩，傑森表示等納瑟莉恢復以後再說吧，他的確是很想讓X教授早點恢復正常，可是關鍵點在於那管藥劑，可是納瑟莉現在都沒有醒，又怎麼搞得清楚那管藥劑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留在這裡也是白瞎。

　　琴顯然也很理解傑森焦急的行為，她非但不計較傑森對賽維爾學院的撒手不管，反而對納瑟莉受到教授腦控牽連這件事抱以十足的歉意：

　　「你先把你的女朋友帶回至尊法師那裡去看看吧，說不定法師們會有別的辦法，學院裡的大家都沒有生命危險，不用著急。真是抱歉，讓你女友也被牽連進變種人鬥爭裡。」

　　傑森：「………………」

　　他古怪地打量了一眼琴：「……你為什麼會覺得，她是我的女朋友？」

　　「……不是嗎？」

　　琴先是露出了詫異的表情，然後用一種玩味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晃了幾圈，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

　　「說實話，我的心靈感應能力現在還不能很好地控制，」面對著傑森慢慢變得兇惡起來的臉，紅發少女微笑起來，「雖然不能感知到你的思維，但是你身後納瑟莉小姐的思維倒是很好讀懂呢。」

　　「所以？」傑森十分不耐煩，對琴擺出了凶巴巴的臉，「她現在已經被腦控了，除了認為自己是個購物車，還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雖然這樣說，但是傑森還是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眼睛飛快地掃了一眼納瑟莉。

　　「原來你是這麼認為的嗎？」

　　琴神神秘秘地挑了挑眉，似乎很驚訝傑森的想法，然後……她擺出了迷之微笑的臉，若無其事地繞過了這個話題，反而開始催促傑森：

　　「你和至尊法師聯繫好了嗎？他什麼時候來接你們？」

　　本來還在屏息等待琴進一步揭露真相的傑森：「………………」

　　他隱隱約約地發現了鳳凰女可能是個白切黑。

　　可是即便是再怎麼想要知道納瑟莉心裡除了把自己當成購物車之外究竟還在想什麼，他也不怎麼好意思直接問出口，所以他只好粗神粗氣地回答了琴。

　　鑒於整個賽維爾學院邪門地陷入超市大魔王的手中，傑森不敢保證斯特蘭奇是否也會中招，所以他和斯特蘭奇商量好把空間門開在賽維爾學院外面。

　　傑森背起昏迷的納瑟莉，繞過正在吃草的兔子艾瑪和開始拿海妖拖把墩地的野獸，好心友善的琴一路把兩人送到賽維爾學院外面。

　　等到金色的空間門打開的時候，仿佛是良心發現一般，琴一邊對著傑森揮手，一邊借著傑森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機會，以極低的音量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位納瑟莉小姐，就算是被教授腦控成了購物車，滿腦子還是只有傑森這個名字啊！」

　　「……………………！？？」

　　——「抱歉……你覺得我該怎麼稱呼你比較好？」

　　——「……傑森吧，不用加上先生，叫我傑森就行。」

　　——「唔，我明白了。……傑森，傑森。」

　　那個時候，向來冷靜自持的騎士長一遍又一遍地念著他的名字，仿佛要把這個名字刻在心裡一般，然後她露出了溫柔的淺笑。

　　「……你讓我這樣叫你，我覺得開心。」

　　——之前那個時候，她不是在說笑的。

　　越過了空間門，正站在不遠處的斯特蘭奇雙手環胸，對著傑森露出了毒舌的一面。

　　「真是稀奇，我記得我只是送了一個精神有問題的病人過去賽維爾學院，沒想到賽維爾學院還給了我兩個？」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昏迷的納瑟莉身上，接下來才看向傑森，然後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你確定這次回來，沒從賽維爾學院帶回什麼奇怪的東西嗎？為什麼你的臉這麼紅？」

　　全身僵硬、臉色通紅的傑森沒有說話，他好像變成了一座雕塑一樣，維持著背納瑟莉的動作，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很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突然捂住嘴角，語氣複雜地喃喃自語。

　　「……不是說笑的，是真的很重要。」

　　*

　　自從認識了納瑟莉以後，斯特蘭奇就覺得自己本就頭禿忙碌的生活越發糟糕了起來。

　　昨天一個光頭症病毒，今天一個火箭症病毒，明天一個國王症病毒，簡直就是接二連三不讓人休息的節奏。

　　而現在呢？因為賽維爾學院的某個疑似病毒，把騎士長本人都坑了！

　　真.救火員斯特蘭奇同志仿佛感覺到了頭髮離自己遠去的聲音。

　　在對昏迷的騎士長小姐實施了各種檢查之後，他不甘不願地說出了和琴差不多的觀點。

　　根據他魔法探測的結果，納瑟莉的精神世界現在處於一種十分微妙的狀態。

　　查理斯的心靈控制能力太過強大，導致她現在的認知整個都變成了「我只是個購物車，我是超市里唯一一輛購物車」，但是又因為她本身就曾經被灌輸過什麼理念，所以在脫離了腦控範圍之後，又詭異地和查理斯強行塞給她的認知抗爭了起來。

　　「……什麼叫做，她本身被灌輸過什麼理念？」

　　傑森越聽越覺得煩躁，納瑟莉不貼在他身邊，而是躺在不遠處的病床上，讓他的san值又開始逐步緩緩下降。

　　「意思是，在來到地球之前，有什麼人曾經給她灌輸過一些理念吧。規則……或者是命令之類的吧。」

　　陡然發現了納瑟莉身上一些不好的東西，斯特蘭奇的臉色也挺難看的，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繼續探究納瑟莉精神世界的衝動，而是轉而談論起了治療方法。

　　「現在說這些沒有什麼意義，如果想要脫離X教授的腦控，那些被灌輸的理念反倒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如果把納瑟莉的思維比作一個圓形表格，在被查理斯教授腦控之前，她的圓形表格裡只有兩部分：一部分是屬於納瑟莉.烏塔這個人的私心本能，另一部分則是屬於維科亞帝國騎士長的權責規矩，而後者基本上佔據了這個圓形表格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私心本能連十分之一都沒有，可憐巴巴地盤踞在角落裡。

　　誰占的部分多誰主事，所以騎士長小姐除了在面對傑森的時候本能失控，其他時候都是挺正經一騎士長。

　　但是現在，查理斯教授的腦控橫空出世，一口氣就佔據了那個圓形表格的一半以上，蠻橫地把納瑟莉改造成了一個購物車。

　　這下子，納瑟莉的騎士長精神肯定不幹了，於是在查理斯的腦控力量失去了後援之後（納瑟莉戴上了頭盔），兩方在納瑟莉的精神世界裡互不相讓，誰都想占大頭，讓對方滾蛋……

　　這樣相互爭執的結果，就是納瑟莉直接就陷入了昏迷狀態。

　　「想要讓她恢復過來，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吧。」斯特蘭奇沉吟了一刻，「總之，如果她被灌輸的那部分騎士長精神足夠頑固，早晚會掙脫掉的。就是日期不定，這取決於X教授什麼時候醒過來。」

　　傑森：「………………」

　　那這不就成了一個閉環了嗎！

　　納瑟莉的腦控始終解決不了，因為X教授沒有醒過來→X教授始終醒不來，因為搞不懂那管藥劑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那管藥劑始終身份不明，因為疑似解決問題的騎士長在昏迷。

　　呵呵，這樣一來，賽維爾學院裡的雕塑自熱火鍋礦泉水海綿拖把玉米兔子蟑螂真的沒救了……

　　鳳凰女哭暈在廁所。

　　正當斯特蘭奇猶豫著是否自己上陣的時候，陷入沉思狀態的傑森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總之，只要她本身的意識，壓過了X教授的腦控意識就行了吧？」

　　斯特蘭奇就點頭，說的確如此，可是問題就在於，她本身的意識現在明顯就壓不過去。

　　「我懂了。」

　　傑森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走向納瑟莉。

　　「我需要一點時間，以及……法師，請給我和她一個單獨的空間。」

　　似乎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傑森踟躇了一下，還是扭曲著臉，對著斯特蘭奇點頭，然後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

　　他的話音剛落，「砰」地一聲，沒等斯特蘭奇反應過來，傑森反手就把門給關上了。

　　「抱歉……我就借用她一小會！」

　　被孤零零丟外面的斯特蘭奇：「？？？」

　　等等小子……你懂什麼了說清楚？

　　還有，什麼叫借用一小會兒？你打算幹什麼還要關門！？

　　斯特蘭奇難得露出了懷疑而不解的表情，他心情複雜地看著傑森當著他的面關上了納瑟莉的房門，陷入了石化狀態。

　　納瑟莉的精神世界現在可以分為三個磁區，兩個主要磁區正在互相爭奪地盤，一個小可憐磁區在苟延殘喘求生。

　　——喂，這小子，不是吧……？

　　而就在臉色鐵青的斯特蘭奇隱隱約約地想到了什麼，在心中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終於決定破門而入的時候，那間一直靜悄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房間，又很快被傑森打開了。

　　重新打開房門，站在房間門口，二代羅賓除了臉色比之前要紅一點之外，和進去房間時候的樣子沒有什麼區別。

　　他和斯特蘭奇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幾秒，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不情不願地說：

　　「現在……她醒了，你進去看看吧。」

　　斯特蘭奇：「…………………………」

　　所以說，你究竟做了些什麼啊……


第33章 關於危險度[一更]

　　傑森的話音剛落，納瑟莉就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了。

　　斯特蘭奇甚至不用去看，通過納瑟莉的表情和站姿就能預估她大概是恢復了。

　　這使他越發好奇了起來，探究地目光在傑森微紅的臉以及紅透了的耳根上逡巡，試圖從對方的臉上找出什麼線索來。

　　察覺到斯特蘭奇眼神裡的意味，把嘴抿得死緊的傑森惡狠狠地瞪了回去，一副「你再問下去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麼」的模樣。

　　……嘖。

　　有些惡趣味的至尊法師玩味地盯著傑森。

　　「抱歉，先生，給您添麻煩了。」

　　無知無覺的納瑟莉從傑森的身後繞出來，兩個男人立刻收斂了自己的情緒，轉而開始看納瑟莉。

　　斯特蘭奇是想知道騎士長小姐精神狀況如何，順便搞清楚傑森到底做了什麼，而傑森……鬼知道他為什麼會一直看著納瑟莉。

　　「沒想到地球人之中也有人能和火星人一樣使用心靈感應，這一次是我大意了。」

　　針對自己被腦控的事情，納瑟莉只這麼擺著平淡的表情，冷靜地自省了一句。

　　驕傲如騎士長，完全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生X教授的氣，她只是決定回頭給騎士團打個報告，讓騎士團給她申請一條遮罩心靈感應的特殊項鍊。

　　輕描淡寫地把自己被腦控成購物車的事情略過不談，納瑟莉轉而說要去查看一下遺失的維科亞病毒的資料。

　　斯特蘭奇剛點頭，就看見金髮姑娘自然而然地伸出一隻手，五隻細細的手指，攥住了傑森的……一根指頭。

　　然後兩個人好像什麼都沒做一樣，臉色自然無比地相攜而去。

　　感覺自己好像恰了一大口狗糧的斯特蘭奇：「………………」

　　他越來越好奇傑森在房間裡面到底幹了些什麼了。

　　*

　　納瑟莉把所有的病毒資料和翻譯文獻都拿出來，三個人睜著眼睛拼命研究。

　　傑森明顯是第一次看見這些資料，他看每個病毒的具體資料都看得特別仔細，看得越多，臉上的表情就越發飄忽。

　　可憐的二代羅賓原本以為死而復生已經是最離奇的事情了，沒想到這些維科亞病毒，它們不僅離奇，還能準確無誤地做到每一個都幫他刷新一次三觀！

　　放下資料，表情複雜而凝重的傑森突然想起，在這之前，納瑟莉趕去紐約，也是因為正義聯盟的傢伙們感染上了維科亞病毒……

　　光是想像一下那個場景，傑森就忍不住暗爽地笑出了聲。

　　納瑟莉和斯特蘭奇都沒管他，畢竟都知道他精神狀態不太正常。

　　兩個人正拿著維科亞病毒資料原本翻來覆去的查看，卻怎麼找都找不到和查理斯教授這種狀況相近的病毒。

　　「……按道理來說，這種能夠促使人腦控其他生命，且是如此大的範圍影響的病毒，絕對會被維科亞定位B級危險度的，可是據我所知，維科亞這一次遺失的病毒大多數都只是D級危險度或者C級危險度，屬於雙點醫院自己就能解決掉的病症，所以壓根就辦不到這一點。」

　　納瑟莉搖搖頭，覺得導致賽維爾學院這種慘狀的絕不可能是她家的病毒。

　　她家病毒那麼弱小、可憐又無助，絕對沒能力幹出這種驚天動地的大事來的！

　　斯特蘭奇：「………………」

　　他想了想自己那個莫名其妙的闌尾手術、想了想至今風評被害的美國隊長和鋼鐵俠，想了想飽受海王臉荼毒的正義聯盟成員們……

　　他滿臉黑線：「我覺得你對D級和C級危險度這個概念，可能存在某種誤會……」

　　納瑟莉抿了抿嘴，只好又向兩個人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維科亞定義病毒危險等級的準則。

　　在維科亞，S級為最高危險等級，F級為最低危險等級，星際海盜們搶走的那一批病毒基本都是D級到C級之間，頂多也就是個C級，基本不足為懼。

　　最低危險度的F級病毒差不多就等同於地球上的流感病毒之類的了，也許危險度更低一些，可能就是讓人感染了之後長滿個青春痘、掉點兒頭髮什麼的。

　　而最高最危險的S級病毒究竟被秘密儲存在哪，整個維科亞只有歷任研究所所長知道具體位置，可是若是想要打開秘密儲存室的機關，則需要帝國皇室的基因和虹膜。

　　這一類病毒基本上被定義為「星球武器」，也就是說傳染方式多樣化，極容易變異，且碰了絕對死、就算是不死也會變成活死人的那種高危險度病毒。

　　「我記得我剛剛擔任騎士長的時候，就和科拿一塊去過一個星球，遇見過一種S級病毒。」納瑟莉回憶著。

　　「那個星球和地球很像，不管是科技水準還是碳基生命結構。那個星球在沒有開發出宇宙科技之前，一家好像叫什麼保護傘的公司，搞出了一種S級病毒，然後讓整個星球的人一個接一個變成了嗜血的活死人怪物，植物也變異了、動物也變異了，到最後，那個星球變成了死星，沒有一個活物。」

　　那個時候的她讓科拿呆在飛船裡，自己一個人耗費了大半年的時間，殺光了星球上的活死人，而為了防止其他文明誤闖禁區，科拿從維科亞調來了數艘飛船，封鎖掉整個星球的航路。

　　斯特蘭奇和傑森半天都沒有說話。

　　兩個男人默默地加重了呼吸，以緩解那種突如其來湧上心頭的鈍痛感和沉重感。

　　一個文明和地球差不多的星球，只因為一家作死的公司，搞出了一種病毒，就能讓全世界的人跟著他們陪葬，讓整個星球變成死星禁區……

　　想像一下地球上那些數不清的生物公司、醫學研究所、製藥公司吧，按照納瑟莉的說法，如果這些公司之中真有什麼胡作非為的反人類恐怖分子，研發一種病毒，真是比外星人入侵、行星撞地球的殺傷力還要大上一百倍。

　　毀滅母星的人就是自己，這種感覺還真是夠糟糕的。

　　一時之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男人們的臉色都挺難看的，連手頭上查找資料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倒是納瑟莉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已經過去的事情就完全不在她的考慮感知範圍了，她說出這件事也只是給斯特蘭奇和傑森舉個例子罷了——畢竟不同的星球，相同的作死能力。可不止只有這個星球的人創造出了S級病毒。

　　不過說起這種病毒強大的變異能力，納瑟莉這才猛然驚覺：

　　那位昏迷的X教授並不是在中了那種不明藥劑、昏睡以後才突然獲得了腦控能力的啊，事實上，他的能力一直如此強大，只是那個不明藥劑，直接把X教授的能力增幅了，讓他在睡夢裡，無意識地使用了自己的能力罷了。

　　……也就是納瑟莉剛剛說的，病毒變異中的一種情況。

　　從這種思路出發，她很快就找到了那管不明藥劑的疑似真名：

　　「我覺得……按照X教授的情況，他非常有可能是感染了『夢遊病毒』，你們看，這種病毒也是一種藍色液體，一般是接觸感染，像那個萬磁王，把整管病毒都潑到了X教授的腦袋上，這種情況吸收感染最快。」

　　納瑟莉翻出資料，一板一眼地為斯特蘭奇和傑森介紹。

　　「……等等。」

　　斯特蘭奇皺著眉，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你剛剛說的，是『夢遊』病毒吧？我請問，這和X教授腦控整個學院有什麼關係？」

　　——再怎麼看，夢遊病毒和X教授感染的症狀根本就不同吧？就算是教授昏迷中爬起來自己去理髮店把頭髮剃了他都相信這是夢遊，但是夢裡面無意識腦控所有人，這和夢遊又有半毛錢關係？

　　「因為，我猜測它在X教授的腦袋裡變異了。」

　　納瑟莉嚴肅地解釋。

　　「『夢遊病毒』會讓人陷入昏迷，並不斷地在夢裡玩遊戲，久久不能醒來。而這種病毒大劑量地感染到了X教授時，鑒於教授本身強大的心靈感應能力，他不僅開始在夢裡玩遊戲，很有可能也就無意識地使用了自己的能力，把自己正在玩的遊戲拓印到了現實裡。不過沒關係，紐約的復仇者總部就有相關的治療儀器，可以用那個讓教授醒過來。」

　　斯特蘭奇&傑森：「………………」

　　夢裡玩遊戲就是夢遊病毒了啊？！這是什麼爛翻譯水準！你的英文為什麼總是在關鍵的時候翻譯得這麼精妙絕倫？

　　過了幾分鐘，無力吐槽的傑森顫抖地問：「……所以，X教授他，在夢裡面玩的是什麼？植物大戰蟑螂嗎？」

　　「……《超市大亨》吧，這款遊戲在維科亞星還挺有名的。」

　　傑森和斯特蘭奇目瞪口呆。

　　超市大亨什麼鬼啊，X教授就不能玩一點高大上的遊戲嗎？

　　納瑟莉翻了翻資料，肯定點了點頭，「當然不是他自己想玩的，病毒會控制人在幾個遊戲裡來回翻轉，目前知道的有《超市大亨》、《遊樂園大亨》、《地產大亨》、《拖拉機大亨》、《活死人圍城》之類的……」

　　「等等，等等、把你剛剛說的遊戲最後一個重複一遍？」

　　死之前就很愛打遊戲的傑森突然預感到了一陣不詳。

　　「《活死人圍城》……啊，活死人，圍城。」

　　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納瑟莉抿起嘴角。

　　「………………………快去紐約拿治療儀器再轉去X學院！」

　　看起來，病毒的危險度，也不是全然由病毒本身決定的……


第34章 治療準備中[二更]

　　納瑟莉和傑森兩人的救護車開得十分不順暢。

　　首先，他們還沒出發，琴就急急忙忙地給納瑟莉的手機打了個電話。（傑森給琴留的是納瑟莉的電話）

　　「我覺得現在的情況可能有變！」

　　電話裡，尚且年輕、沒有經歷過之後那些大風大浪的鳳凰女帶著止不住的驚慌，飛快地說。

　　「我本來還在照顧教授，想找辦法克制住教授的腦控，結果我不知道做錯了什麼……整個賽維爾學院的大家又變了！」

　　「你們知道的……本來他們只是把自己當成了兔子海綿拖把礦泉水自熱火鍋玉米什麼的，結果現在，他們突然就變成了什麼吃豆人機器、過山車、海盜船、棉花糖機器……還有好多藏在地下室的變種人學生們，就好像是剛剛進入遊樂園的孩子們一樣把X戰警和兄弟會的變種人歡快地玩了起來……」

　　納瑟莉&傑森：「………………」

　　看起來，夢裡的教授終於把《超市大亨》打通關了，這回開始玩《遊樂園大亨》了。

　　雖然光是聽琴的描述就覺得X學院的人現在很慘，但是病毒沒有隨機給X教授分配到《活死人圍城》這種遊戲，真是太好了。

　　其次，他們焦急地通過空間門抵達復仇者聯盟總部，企圖趕快拿到治療「夢遊症」的相關治療儀時，整個復仇者聯盟總部，居然只剩下鷹眼克林頓和蟻人朗兩個人，正在大客廳裡休息著聊天。

　　剛剛執行完任務，回到總部休息的兩人和納瑟莉不是很熟，也不認識傑森，更不好越過大廈主人托尼的許可權去取醫療儀器，所以他們也只能很好心地建議納瑟莉和傑森，等托尼他們執行完任務回來，再由他來打開倉庫門鎖。

　　焦急的納瑟莉：「那麼，斯塔克先生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執行完任務回來？」

　　「這個……應該會很快回來吧？」脾氣更溫和一點的朗想了想，哈哈笑起來，「他、隊長、黑寡婦、浩克，這四個人一塊兒去的賽維爾學院，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不過浩克的戰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傑森&納瑟莉：…………NO！

　　「打擾一下，請問，斯塔克先生和隊長他們為什麼會臨時跑到賽維爾學院去？有什麼任務需要在那裡做？抱歉，這件事情關乎他們的安全問題，請朗先生不要隱瞞。」

　　「就是，做任務啊？」朗懵逼了一瞬，臉色逐漸嚴肅起來，

　　「我和鷹眼剛剛回來，所以沒有參加這一次任務——我知道的不多，好像是神盾局他們局長親自找上門來，說什麼兄弟會的變種人闖入了賽維爾學院，結果整個學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附近監控的特工們都聯繫不上了，才希望復仇者們去看看……有什麼危險嗎？」

　　「這樣，我打電話吧。」

　　看起來有點兒高冷、不愛說話的鷹眼拿起了自己的通訊器，試圖聯絡已經坐著戰艦離開的娜塔莎。

　　過了一會兒，在不死心地打了幾個電話之後，鷹眼沉默著放下電話，語氣陰沉沉的。

　　「她不接電話，我恐怕那邊的確是出事了。」

　　傑森和納瑟莉對視一眼：「…………」

　　……好樣的又陷進去幾個！

　　*

　　耗費了一點時間拿到治療儀，耗費了很多時間規勸鷹眼和蟻人不要跟著一塊進去白白變成棉花糖機或者大木馬。

　　在納瑟莉再三否定了他們的幫忙之後，眼見兩人就要離開，鷹眼忙不迭地攔住納瑟莉，退而求其次地把一個構造奇怪的正方形小盒子交給了納瑟莉。

　　納瑟莉：「？」

　　平時就高冷無比、不怎麼說話，喜歡站在角落裡的鷹眼誇張地歎了口氣，露出了一個隱忍憋笑的表情：「你不讓我跟過去，就把這個微型攝像機裝在你胸口吧？偷偷錄一點兒小娜和鐵罐兒被腦控成棉花糖機的樣子什麼的——噗，你放心，這個存儲絕對足夠，我就自己看看過癮絕不外傳！」

　　塑膠花兄弟克林頓努力維持著正直的表情，不停地哆嗦著肩膀，用一種「你懂得」的眼神擠眉弄眼地看著納瑟莉。

　　納瑟莉：「……？」

　　「行了，這個我來戴著。」

　　不耐煩的傑森一把從克林頓的手裡搶過微型攝像機，戴在自己的胸口，隱隱地用一種警告的目光剜了一眼鷹眼。

　　「不要讓她做這種事情。」

　　冷冰冰地對復仇者鷹眼說出了這樣的單詞，傑森粗魯地把萬磁王的那個頭盔戴在納瑟莉的腦袋上，然後一點兒不客氣地拉扯著納瑟莉的袖口，兩人一同跨進了金色的空間門中。

　　再一次落在賽維爾學院附近，納瑟莉悶不吭聲地扛起治療儀就走，試探著接近賽維爾學院的大門，這一次，戴著隔絕心靈感應頭盔的納瑟莉果然沒有再被教授腦控。

　　下意識地放鬆了一半神經，納瑟莉一抬頭，就看見了停在X學院上方的、明顯是復仇者們駕駛的戰艦，想也知道，裡面肯定空無一人了。

　　不出納瑟莉和傑森的意料，繞過茂密的樹林，學院內部果然變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復仇者們和變種人們紛紛變成了遊樂園設施，正在整個X學院裡發光發熱。

　　果然被腦控的鋼鐵俠正站在「遊樂園」大門口，他還穿著自己那一身精緻的盔甲，手裡拿著一根粉紅色的綢帶，頭盔外系了一圈粉紅色的紗，整個人連帶盔甲像體操運動員一樣大跨步地蹦跳著走路，他扭扭捏捏地揮舞著手裡的綢帶，然後用一種甜膩的聲音招攬著遊客：

　　「孩子們~早上好，歡迎大家來到賽維爾遊樂園，我是你們的小天使妮妮~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將和大家一起遊覽整個遊樂園~寶寶們現在有沒有想噓噓的呢？我們暫時先在原地休整一下，要噓噓的孩子們舉手手哦~」

　　傑森：「……噗！」

　　另一邊，美國隊長牌鴿子隆重出場，只見穿著紅藍制服的肌肉壯漢把盾放在後背上，以一種母雞蹲的模式把自己蜷縮成巨大的一團，然後晃著脖子，在賽維爾學院門口的廣場上來回走了幾圈，發出「咕咕咕」的聲音，向周圍的小朋友討要麵包和玉米粒。

　　被嚇哭了的變種人小朋友們：「……妮妮仙女姐姐這個鴿子為什麼這麼大！QAQ」

　　全身塗著白色油漆、脾氣很不好的天使不停地直上直下地飛行，他似乎在扮演跳樓機的角色，帶著排著隊的變種人小孩飛到一百米的高空然後把人往上拋，再接住，再往上拋，再接住……幾個來回以後，把嚇哭得差點尿出來的小朋友送回到地面上。

　　看著前一個玩跳樓機的孩子哭爹喊娘的樣子，後面排隊的小朋友們頓時打起了退堂鼓，結果被眼神兇惡的天使惡狠狠地一瞪就不敢亂動了，一個個排著隊，眼睛裡含著兩泡眼淚，輪流接受跳樓機的摧殘。

　　冰人鮑比這回變成了霜淇淋車，他非常大方地變出了夾雜著樹葉、甲殼蟲、毛毛蟲、石頭子的「冰棒」給孩子們。

　　浩克變成了彈簧床，他躺在地上翻著白眼，口吐白沫，幾個調皮的男孩們在他的肚子上跳來跳去。

　　至於娜塔莎……這位膚白貌美的高端特工正趴在廣場上的大型噴水池裡，臉上精緻的妝容被水泡透了，花了一臉，一頭紅發像雞屎一樣糾結地黏在她的臉上，卻還是毫不在意地從綠油油的水池裡伸出半個腦袋，像女鬼一樣，努力地想要用自己的鼻子去頂起一個皮球。

　　納瑟莉：「…………娜塔莎小姐這是在幹什麼？」

　　傑森，目光複雜：「…………她可能，覺得自己是個海豹吧？」

　　兩個人沒有等多久，看起來明顯憔悴了一圈的琴就從洋房裡跑了出來，在看見傑森和納瑟莉的時候，幾乎要跑去教堂祈禱感謝上帝。

　　「謝天謝地！你們終於來了，我覺得教授的能力範圍好像變大了一點兒，之前只是在學院裡，現在他連學院的地下和上空都不放過了！」

　　臉色蒼白的紅發姑娘碎碎念著，「本來兄弟會的人找上來的時候，我們把低年級的學生們都藏在地窖裡，可是在教授把這裡變成遊樂場以後，他們突然之間就打開門鎖出來，變成遊客了！還有剛剛過來的……那些是復仇者們吧？我還沒來得及提醒他們，他們就從半空中被教授腦控了。」

　　她把兩人帶到醫療室，X教授的身邊，滿懷期待地看著納瑟莉。

　　「納瑟莉小姐，你真的有辦法……呃，有辦法讓教授自己醒來嗎？」

　　納瑟莉點頭，把一直扛著的機器放在了教授的身邊。

　　「這是一種比較先進的拓展遊戲機，可以幫助X教授。」

　　琴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她猶豫地歪了歪頭，強行自我圓場，隱忍地再度詢問：「可能是……我聽錯了，納瑟莉小姐，你剛剛說什麼來著……遊戲機？」

　　「嗯，解決夢遊症，當然是要和他一起玩了。」

　　納瑟莉沒注意到琴猶猶豫豫的語氣，就算是注意到了她也不在意，她在醫療室裡左右打探，似乎在尋找些什麼。

　　「你們這裡……有刀嗎？什麼刀都可以，最好是剃刀。」

　　……剃、剃刀？

　　琴連基本的笑容都維持不下去了，她驚訝極了：「……為什麼是剃刀？」

　　「因為遊戲機的一頭，要連結上X教授的腦袋，方便在贏了遊戲之後，從教授的腦袋裡析出那些病毒，所以得先把礙事的頭髮剃掉。」

　　納瑟莉理所當然地說。

　　頓了頓，她低頭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查理斯，重點觀察了一下他那頭濃密的、散發光澤的秀髮，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然後好聲好氣地安慰著琴：

　　「放心吧，我只在他腦袋中間剃出一個直徑四釐米的圓，露出那一部分的頭皮，能夠讓吸盤吸附就行了，其餘的頭髮，我絕對不動。」

　　琴：「………………」

　　放心個頭啊，讓教授變成地中海，那不是更慘嗎我說！！！


第35章 遊樂園大亨[上]

　　琴絕望地盯著傑森手下的動作，忍不住嗚咽了一聲。

　　對不起……查理斯教授，你只是失去了一點頭髮，大家卻是犧牲了愛情……不，犧牲了尊嚴啊。

　　從「遊樂園管理員」斯科特的手中搞來了剃刀，傑森動作無比專業地比對著納瑟莉手裡的機器的埠，把查理斯的頭頂剃出了一個圓。

　　「我用刀是專業的，」傑森冷酷無情地像刮豬毛一樣把剩餘的發根刮乾淨，然後對一邊表情扭曲的琴說，「男人那麼在意形象幹什麼？如果是我就直接剃光頭了。」

　　琴：「………………」

　　「這樣就可以了，剛剛好四釐米。」納瑟莉拿著手裡的埠比對了一下，然後也安慰琴，

　　「剃得越乾淨，病毒析出的效果就會越好，頭髮還能再長出來的。更何況，科拿以前調研這種病的時候，發現感染過夢遊症病毒的患者，腦部活性會大大提高，基本不會再得什麼類似老年癡呆這種病症了，說起來也是好事。」

　　……教授怎麼可能會得老年癡呆啊我說。

　　雖然在心裡這樣吐槽著，琴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納瑟莉拿來的治療儀器，像一台老古董的遊戲機，上面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按鈕，以及一個遊戲搖杆，電源的位置由一個類似於漏斗的埠的代替了，納瑟莉用這個類似漏斗的埠卡到查理斯教授的腦袋上，用皮帶固定好。

　　「夢游病毒其實很好解決，」納瑟莉操作著「遊戲機」，解釋著：

　　「在維科亞星，只要使用這種儀器連結夢遊症患者腦部，然後在遊戲裡接入第二個角色，然後在某個遊戲裡打敗患者，趁著夢游病毒給患者接入新遊戲的時候，機器就可以把這些病毒識別並從腦部析出了。」

　　在患者「做夢玩遊戲」的過程中，夢遊病毒隱藏在患者大腦中，只有在病毒為患者換遊戲攻略的時候才會顯露活性，顯露活性的時候才能機器識別，所以這款機器設計的時候，就選取了這種治療辦法，讓操作儀器的醫生跟患者打一把遊戲，務必要贏，然後贏了之後順順利利地把病毒幹掉。

　　別看只是簡簡單單地打把遊戲，想要變成夢遊症患者的治療師，維科亞的醫生還要去專門的電競學院上課、考試才能拿到資格證呢，資格證也是分等級的，資格證等級越高，醫生打遊戲的水準就越高。

　　納瑟莉就知道之前維科亞有個電競選手感染了夢遊症，連上了幾個夢遊症治療師才在《活死人圍城》裡打贏他呢，這件事還上維科亞主星頭條了……因為那個打贏電競選手的夢遊症治療師後來跳槽去當電子競技選手了。

　　「……總之就是在《遊樂園大亨》裡贏過教授就行了，對吧？」

　　琴實在是無力吐槽了，她盯著遊戲機，發愁道，「……我可是從小到大都沒怎麼接觸過遊戲這東西。」

　　「而且得儘快解決掉X教授，否則他的腦控範圍會越來越大。」

　　傑森摩拳擦掌，新奇地盯著這台老古董遊戲機，內心頗有些蠢蠢欲動。

　　不得不說，死而復生這麼久，加上自願沉睡的那兩年，他的精神一直都處於崩潰的邊緣，從來沒有好轉過，在知道了某些……蝙蝠俠的近況之後，更是從沒有心情好的時候。

　　偏偏是呆在納瑟莉身邊的這段時間，不管是差點被拉去結婚，還是意外地撞上這種新奇的事情，都讓他完全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糟糕事兒，轉而跟著納瑟莉東跑西跑，甚至因為復仇者們和正義聯盟那幫人的淒慘遭遇直接笑了出來。

　　要不怎麼說「喜劇的內核是悲劇」呢？自己心情慘痛的時候跑來跑去幫比自己更慘的人，頓時就沒有那麼介意自己的遭遇了呢。

　　這樣一想，傑森突然就沒有那麼介意，自己精神狀態不佳的時候必須要和納瑟莉綁定在一起這件事了。

　　三個人一同盯著正在啟動的「遊戲機」，傑森手癢癢地準備取代納瑟莉的位置，和查理斯教授好好地打上一盤《遊樂園大亨》。

　　在幾人的目光凝視下，開機之後、本來運轉良好的「遊戲機」螢幕在顯現出一些奇怪文字和遊樂園的圖元圖之後，突然像是運載過度一樣，整個黑屏了。

　　一股奇妙的張力從查理斯教授的身上擴散出去，雖然是無形的東西，但是其中蘊含的奇怪力量還是讓琴的臉色微微一變。

　　她驚慌不定地跳了起來，下意識地就想遠離查理斯教授，卻又生生地忍住了，任由這股張力掃描過自己的身體，穿過整個醫療室的牆壁，以查理斯教授為圓心，向整個學院擴散出去。

　　琴僵硬了一下。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年輕的鳳凰女磕磕絆絆地說：「……我覺得事情好像有點兒不對勁了，教授身上的力量，好像越來越強了。」

　　可惜的是，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都沒有感覺到這股力量。

　　傑森探身繞過納瑟莉，拍了拍「遊戲機」，「怎麼黑屏了？是死機了？」

　　納瑟莉低頭看了一眼「遊戲機治療儀」的說明書，微微皺眉。

　　不過遊戲機的黑屏並沒有持續多久，在那股張力籠罩了整個學院之後，遊戲機上再度出現了有關遊樂園的圖元圖，這一次，圖元圖上方的文字變成了英文：

　　【歡迎player2加入遊樂園大亨】

　　【是否選擇開啟競技模式？是/否】

　　傑森又有些不耐煩了：「黑屏緩過來了，這是要準備開始遊戲了？」

　　納瑟莉眯起了眼。

　　她盯著那些英文沉思了一會：「我覺得，可能是X教授本身的力量，又把這種病毒搞變異了，甚至影響到了機器。接下來先看著辦吧，因為按照原來的遊戲機，這裡只可能顯示維科亞文字，而不是地球人熟悉的英文。」

　　說完，她無所畏懼地操作遊戲機，選擇了開啟競技模式。

　　果不其然，螢幕上的畫面一變，一段長長的遊戲BGM和CG畫面之後，螢幕上迅速地出現了兩行豎排的文字，把玩家1和玩家2兩方的實力做了個對比。

　　查理斯教授這邊是玩家1，他的遊樂園現在的人氣達到了399，接待員1人，管理員1人，雜物工1人，遊樂園設施若干。

　　這些「遊樂設施」中就包含了天使、美國隊長、黑寡婦、冰人這些人扮演的跳樓機、白鴿子、海豹表演、霜淇淋車等等，這些都被遊戲認定為「設施」，能夠吸引扮演「遊客」的變種人小孩子們，這些設施越豐富，招攬的人氣就會越多。

　　也就是說，現在整個賽維爾學院的X戰警、復仇者們，甚至兄弟會的變種人們都是教授遊樂園裡的「設施」。

　　而納瑟莉這邊的三人則組成了玩家2，遊樂園當前的人氣為0，接待員1人，管理員0人，雜物工1人，設施只有可憐巴巴地一個……

　　——【狗熊踩皮球表演】

　　玩家2三人組：「……………………」

　　在這兩行直排文字的上方，一個兩小時的倒計時正在一分一秒地走動著。

　　身為一個還算愛打遊戲的小夥子，傑森立刻憑藉著玩遊戲直覺搞懂了這款遊戲：

　　「我們三個人現在組成了玩家2，教授那邊則是玩家1，我們和X教授比的，應該就是遊樂園的人氣值，如果我沒猜錯，這些遊樂設施、接待員都是用來增加人氣值的，我們得在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吸引遊客，讓自己的人氣超過X教授。」

　　說罷，深覺時間緊促的他立刻伸手去按遊戲機，企圖趕快進去《遊樂園大亨》的遊戲介面，好讓他抓緊時間構建自己的遊戲設施，豐富自己的遊樂園。

　　誰知道他一碰按鈕，遊戲機大螢幕上畫面一變，迎來的居然不是傑森想像的那個遊戲畫面，而是一個人員的簡介。

　　【player 2】：

　　接待員：琴.格雷（女子力59，行動力63，娛樂性32）

　　雜物工：？？？？（女子力19，行動力94，娛樂性29）

　　狗熊：？？？？（女子力20，行動力89，娛樂性56）

　　玩家2三人組：「……………………………………」

　　槽多無口，他們沉默地看著琴的名字和底下的兩排問號，頓覺遭受到了精神暴擊。

　　「看樣子，好像遊戲也變成現實的了，我們也變成了遊戲裡的一員了。」

　　試圖再度點擊畫面，在遊戲機裡真正進入遊戲卻無果，發現螢幕畫面只能在幾個資料介面來回轉動之後，傑森抽搐了一下嘴角。

　　他看向納瑟莉：「……也許是X教授的能力？你指的變異就是這個？」

　　「有這個可能，畢竟現在我們都是表格裡的成員了，格雷小姐是接待員，我或者你，變成了雜物工和狗熊？」

　　納瑟莉盯著遊戲螢幕，深深地吸了口氣，「沒關係，現實裡玩也是玩，只要我們幾個人能夠吸引學院裡的變種人孩子們，也就是定義裡的遊客們，賺得的人氣超過現在的賽維爾遊樂園，我們就贏了。」

　　她隨即向琴解釋了起來。

　　查理斯教授的能力就是不一般，因為他下意識地散發了能力，所以病毒也就跟著變異，把整個賽維爾學院變成了遊樂場，變種人們變成了遊樂設施和遊客。

　　理所應當地，當納瑟莉接入治療儀器，並開始加入第二個玩家的時候，病毒理所當然地就把本應該在遊戲機裡玩的內容給發散到了現實中，雖然琴幾個人還是沒有被腦控，但是在其他已經被腦控的「遊客們」眼中，他們已經是另一個遊樂園裡的接待員、雜物工和狗熊了。

　　而他們現在要做的，也就是在整個賽維爾學院裡完成這個遊戲，把人氣值提升起來，在兩個小時之內超過查理斯教授就行了。

　　琴：「………………」

　　她露出了「實在是非常極其想吐槽但是又不知道到底從哪裡吐槽比較好」的蛋疼表情。

　　「所以我現在……呃，是變成了接待員，我必須要去接待遊客們？」

　　她指了指玩家2的詳細人員分配名單，茫然無措地問：「這個是遊戲系統給我分配的角色，對吧？那麼我應該去哪裡迎接遊客？到底要怎麼接待？我……沒有去過人多的大型遊樂園。」

　　說完這句話，她似乎是有些羞愧地縷了一下頭髮。

　　「看看玩家1的名單分配不就知道了，他們不是也有接待員嗎？你照著那個接待員的方法去幹就行了。」傑森點擊了一下「遊戲機」，畫面一轉，出現了玩家1的人員分配名單.

　　只見玩家1的人員分配表中，接待員的那一列後面赫然跟著鋼鐵俠的名字。

　　——「接待員：托尼.斯塔克（女子力67，行動力88，娛樂性81）」

　　琴：「……………………」

　　她不可置信地瞪著托尼後面的那排資料，行動力和娛樂性高的嚇人也就算了，為什麼鋼鐵俠一個男人的女子力都比她高？？分配這些資料的系統的良心呢？？？？

　　看看他們三個人這邊的資料吧，再看看鋼鐵俠……臥槽托尼.斯塔克一個人就能碾壓我們三個人了這也太不科學了吧？？這還玩什麼遊戲啊！他單挑我們三個好像都沒有什麼問題的樣子……

　　而納瑟莉和傑森兩個人的問題比琴還大。

　　因為他們兩人根本就不清楚，系統到底設置了他們中的誰為雜物工，誰為狗熊（……）

　　傑森本來想從女子力和行動力這兩欄裡看出來，誰知道雜物工和狗熊這兩個職務的女子力和行動力基本都差不多……至於娛樂性，好樣的他哪裡知道娛樂性是根據什麼玩意兒判斷的！

　　他忍不住古怪地看了面無表情的納瑟莉一眼。

　　……騎士長小姐，你的女子力居然和一個男人差不多，和鳳凰女都差了兩個檔次，你就不覺得哪裡不對勁嗎？

　　「這個很好解決，」處變不驚的納瑟莉慢吞吞地說，「時間不等人，我們先出去試試看招攬人氣再說吧，雖然我和你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但是被腦控的遊客們肯定是知道的。」

　　這下子，琴和傑森也只好不甘不願地點頭了。

　　他們把機器和查理斯教授小心翼翼地扛到熱鬧的廣場上，把查理斯教授放在躺椅上，機器放在幾個人能夠看得見的位置，然後就氣勢洶洶地沖向廣場，和賽維爾遊樂園的人搶起生意來。

　　「啊！是狗熊誒！」

　　一個眼尖的「遊客」小孩指著剛剛跑出來的傑森，驚喜地尖叫了起來。

　　「是新項目誒！」

　　「好像是別的遊樂園的項目……唔？狗熊踩皮球？這個好看嗎？踩皮球有什麼了不起啊！」

　　小孩子嘰嘰喳喳地口無遮攔。

　　傑森：「…………………………」

　　所以，我才是踩皮球的狗熊是嗎。

　　他冷笑了一聲，對著幾個小孩露出了猙獰而扭曲的臉，然後他齜了齜牙：「踩皮球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們都給我過來，看老子怎麼了不起地踩皮球！」

　　遊客小孩：「………………QAQ！！」

　　他們哇哇大哭著跑掉了。

　　幾乎是瞬間，琴和納瑟莉同時回頭，看見「遊戲機」螢幕上，玩家2那邊的人氣值從「0」變成了「-4」。

　　琴&納瑟莉：「………………」

　　納瑟莉抓住傑森，試圖安慰他：「……冷靜，你是要一個人踩皮球踩過他們所有人人氣的狗熊。」

　　（抓狂的琴：這根本不是安慰好嗎！！）

　　傑森陰沉沉地沉默了幾秒，然後破口大駡了起來。

　　於是琴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人氣值繼續朝著負數的方向一去不復返地滑落下去……

　　「雜物工」納瑟莉一看這樣不行，她趕快捂住了傑森的嘴，試圖把憤怒值max的「狗熊」先拖到一邊，不要再讓人氣值繼續這樣降下去了。

　　她轉向琴：「我先找個地方把他藏起來，格雷小姐，你先去試著學一下斯塔克先生，學會接待員的工作，我們還是有希望能贏的。」

　　琴：「………………」

　　希望在哪裡啊！唯一的「遊樂設施」這不是心態一直在崩嗎！？

　　無奈地目送納瑟莉拖著傑森跑到樹林裡，琴咬了咬牙，乾脆地跑到了廣場前方，找到了正在接待新遊客的「妮妮仙女姐姐」。

　　被腦控的托尼.斯塔克，恍若未覺地扮演著一名活潑可愛的元氣仙女，還穿著盔甲的他一邊蹦蹦跳跳、揮舞著手裡的仙女綢帶，一邊像一個少女一樣甜膩膩地招攬著遊客們。

　　「前面就是賽維爾遊樂園了，小朋友們，你們驚不驚喜呀？我們先去看鴿鴿好不好呀，賽維爾遊樂園的鴿鴿是全世界最~大~的哦，大家不要嚇到了哦~」

　　「大家喂鴿鴿的時候，一定不能靠得太近哦，不然被啄了手手會痛痛……誒呀，被啄到了？沒關係哦，姐姐給呼呼，呼呼痛痛飛~」

　　「小朋友們可以拿出自己的相機，這個位置是拍照的最好地段……嘻嘻，和小仙女我一起拍啊？當然可以，只要五塊錢一張哦~」

　　圍觀了鋼鐵俠整個破廉恥接待的琴：「……………………」

　　她漲紅了一張臉，手足無措地站在「妮妮仙女姐姐」的身邊，覺得自己像個大傻子。

　　陸陸續續地有幾個變種人孩子走到了琴的身邊，好奇地抬頭看琴，歡快又奇怪地問：「姐姐？你也是接待員嗎？」

　　「是、是呀！」

　　琴只覺得自己的臉已經燙得可以煎雞蛋了！她努力地對遊客們露出標準的「八顆牙微笑」，然後全身僵硬地開始學習妮妮仙女的說話方式：

　　「歡迎來到我們的遊樂園，我、我是你們的……格雷仙、仙、仙——」

　　啊啊啊啊我為什麼要這麼破廉恥！完全說不下去！

　　性格內向、閱歷尚淺的鳳凰女咬著牙，哽了半天，死活就是說不出「仙女姐姐」這個完整的稱呼。

　　疑惑地開始歪起小腦袋的小朋友們：「……格雷仙？」

　　琴視死如歸地閉上了眼：「…………格雷仙、仙女——」

　　「——嗨~那邊的小朋友們，看這裡！我是你們的妮妮仙女姐姐！」

　　沒等琴把整句話說完，站在不遠處的鋼鐵俠綢帶一揮，瞬間就把琴面前幾個孩子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只見他舌燦蓮花地說了幾句話，琴面前的幾個「小遊客」就屁顛屁顛地離開了琴，開開心心地走在了妮妮仙女姐姐的身邊。

　　查理斯那邊的人氣值蹭蹭地往上漲。

　　自己這邊的人氣值還在負數苦苦掙扎。

　　琴：「……………………」

　　鋼鐵俠那超高的三個遊戲數值迅速地在她的大腦中劃過。

　　………………女子力，果然輸了！


第36章 遊樂園大亨[中]

　　少女時代的琴.格雷從來都不是一個外向開朗的姑娘，因為自己能力的緣故，她長期害怕和人交流，把自己和所有人隔離開來。

　　蒼白、消瘦、冷豔、少言，這就是鳳凰女給與學院其他人的印象。她用她那飽含尖銳、冰冷的能力，傲慢地抗拒著大家……她甚至做不到對曖昧對象斯科特說出一句撒嬌的軟乎話。

　　不過現在……在眼睜睜地看著邊上的妮妮仙女姐姐搶走了自己不下十幾個遊客之後，心高氣傲的鳳凰女終於爆發了。

　　她無論怎麼樣……都不能接受一個男人的女子力居然超過她！

　　等著看吧，斯塔克……琴冷冷地瞪了妮妮仙女一眼，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狂暴中的憤怒中。

　　怒火好像把所有的廉恥心和節操都燃燒殆盡，紅發少女本來僵硬無比的笑臉突然就變得自然而又親切地起來，她試圖學著像童話故事裡的那些公主們一樣說話，並來回走動著，在遊客面前表演了起來。

　　……呵呵，臉是什麼？在場的所有人，沒有最丟臉只有更丟臉好嗎！這樣想比，她不就扮演了一回小公舉嗎，又算的了什麼？

　　琴在心底擺出了冷漠臉.JPG，生無可戀又自暴自棄地想著。

　　一開始的時候，琴顯得還有點生疏，但是很快地她就完全上手了這份工作，笑得比妮妮仙女還要甜，說話比妮妮仙女還軟。

　　她的聲音本來就很溫柔甜美，比鋼鐵俠那種故作的嬌軟甜膩明顯更受歡迎，所以就吸引來了足夠多的遊客朋友們。

　　多虧了琴豁出去的工作，玩家2這邊的人氣值很快就擺脫了負數，開始緩慢地增長了起來。

　　……

　　另一邊，樹林裡的納瑟莉準備安撫快要氣炸了的傑森。

　　……誠然，她並沒有起到任何的安撫作用。

　　因為她只是剛剛說了一句「沒關係，你是穿著衣服的狗熊，就算不會踩皮球，孩子們也會看你」，傑森就憤怒地對納瑟莉大喊「閉嘴」了。

　　然後，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又在發怒，憤憤地罵了一句髒話，在樹林裡

　　納瑟莉聽話地閉上了嘴，她盯著傑森的雙眼裡滿是困惑和不解。

　　……沒有安慰到嗎？

　　她又沒有騙他，就算傑森不會踩皮球，遊戲系統也不會判定他這個設施不合格的。

　　為什麼傑森看起來更生氣了？

　　她感覺自己的胸膛有哪裡出了一點問題，有可能是心臟、有可能是肺部，因為她從胸膛那裡感受到了一種呼吸困難的悶痛感。

　　納瑟莉覺得自己的確是受到了某種能量的衝擊，她緊皺眉頭，下意識地按住自己的心臟。

　　然後暗自盤算著什麼時候利用紐約的科學儀器給自己做個檢查。

　　……「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我們只有兩個小時。」

　　似乎是轉圈轉夠了，傑森頂著難看的臉色，從灌木叢後面走出來。他剛剛花費了一些時間，對著灌木和樹林做了挺多的心理建設，才不甘不願地走到納瑟莉身邊，準備回去幹活。

　　敏銳地察覺到金髮姑娘表情上的異樣，煩躁的他順口問了一句：「怎麼？你哪裡不舒服？」

　　聽見傑森略帶彆扭的關心，納瑟莉胸膛的那種悶痛感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她略有些驚奇地用手按住心臟的位置，困惑地發了幾秒的呆，然後對著傑森搖了搖頭。

　　儘管傑森一直在嘀嘀咕咕著什麼「這活兒就得迪克那體操運動員來幹」、「狗熊還是跟馬戲團更配」之類的話，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走到賽維爾學院的廣場上，準備學著狗熊踩皮球。

　　他們繞過群魔亂舞的廣場，走到琴不遠處，整個廣場無比熱鬧，來來回回的小遊客們笑得臉都紅了，他們明顯非常喜歡這個「賽維爾遊樂園」。

　　治療儀器的螢幕上，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玩家1的人氣已經開始朝著550大關突破了，而玩家2的人氣則在40~50之間來回徘徊。

　　……可見琴也是拼了（瘋了）。

　　此刻的鳳凰女已經無所顧忌地當著遊客小朋友和妮妮仙女姐姐的面放聲歌唱了，顯然，托尼.斯塔克唱歌沒有琴好聽，所以格雷仙女姐姐險勝妮妮仙女姐姐一籌。

　　納瑟莉準備給傑森找個皮球，她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和傑森的距離，在廣場周圍查看，琴也發現了自己這邊唯一的「設施」終於準備開工了，所以她用一種跳躍的、歡快的調子，搭配著她剛剛才編好的歌詞，對著遊客小朋友們大聲唱道：

　　「我親愛的孩子，格雷仙女帶你們穿越森林，你們看見了他，你們看見了森林之王，他有巨大的爪子，他有圓圓的耳朵，還有一個胖肚子，誰都知道他是誰，可是誰都不知道他的皮球去哪了……」

　　琴高揚的歌唱聲一度蓋過了大出風頭的妮妮仙女，因為她聲音嘹亮又好聽，所以越來越多的遊客小朋友被吸引住了，他們紛紛從各個遊戲設施那裡跑過來，站到琴的面前聽音樂。

　　（含恨敗北的妮妮仙女：…………我要跟系統舉報她開掛！）

　　堪稱天才的琴，直接給他們編出了一個森林之王狗熊大人，為了尋找自己心愛的小皮球，不得不從森林裡出來，歷經冒險的故事。

　　最終，在格雷仙女的幫助下（她居然真敢這樣唱！），狗熊大人終於找到了小皮球，也因此，他願意為格雷仙女和孩子們表演一次狗熊大人踩皮球。

　　傑森：「……………………」

　　他冷漠著臉瞪著琴和她身邊的孩子們。

　　孩子們咯咯地大笑著，他們顯然被這個故事吸引住了，大群變種人小孩簇擁著琴，在她歌聲的引導下來到了傑森的面前。

　　在看到傑森的時候，孩子們瞪大了眼睛，然後尖叫了起來。

　　……小孩們表達驚喜的一種方式就是尖叫，為什麼不是呢？但是為什麼我要在這裡踩皮球給熊孩子看？

　　傑森生無可戀地站在熊孩子們中間，忍受著魔音穿腦的折磨。而且他周圍圍了一圈孩子，在扯他的衣服拉他的手。

　　他憤憤地想著「我小的時候……」

　　…………好吧，他和他們一樣大的時候都敢一個人卸掉蝙蝠車的輪胎了。

　　然後就被蝙蝠俠收養了。

　　想起以前的事情，傑森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不過糟糕的心情倒是完全沒有影響他的身手，在納瑟莉找來了一個替代的圓石頭之後，黑著臉的傑森假裝沒聽見琴的歌聲和對於狗熊大人的介紹，他輕輕鬆松地站到「皮球」上，試著利用腿部和身體的力量，讓自己腳下那塊不算圓的石頭慢吞吞地滾動起來。

　　遊客小朋友又尖叫起來：「啊啊啊森林之王會滾皮球！快來看穿著衣服的大狗熊踩皮球啊！」

　　傑森：「……………………」

　　不管怎麼樣，在遊樂設施勉強配合、接待員超常發揮的前提下，玩家2這邊的人氣值緩慢上漲中，大概停留在150上下，而查理斯教授那邊，因為妮妮仙女的失利，人氣值已經降到了450。

　　……這樣看來，打敗查理斯教授，可能真的是有戲啊！

　　看見螢幕上的那個數值，琴和傑森的眼睛同時一亮，心中的希望緩緩升起。他們更加賣力地「表演」了起來。

　　琴更加大聲地唱起了歌，她心機地用能力搞出了很多花瓣漂浮在自己的身邊，讓琴這邊的遊客小朋友們更加堅定了她才是真正的仙女，之前那個揮舞粉色綢帶的妮妮仙女肯定是冒牌貨，因為妮妮仙女不能讓花瓣漂浮起來。

　　（妮妮仙女：………………）

　　傑森則更簡單一點，他只需要閉上嘴，一直不停地踩在圓石頭上，保持平衡，偶爾在石頭上翻個跟鬥，在小遊客們眼中就已經是機靈厲害的狗熊大人在玩皮球了。

　　納瑟莉作為雜物工，還真是沒有什麼活可以幹，所以她只能守在傑森和琴的身邊，把企圖過來招攬遊客的「妮妮仙女」隔開，順便打掃打掃地上的垃圾。

　　一輪又一輪的狗熊踩皮球表演過去，大概過了四十分鐘左右，唱得嗓子都快啞了的琴和納瑟莉一塊坐在廣場邊休息，她下意識朝著治療儀螢幕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玩家2人氣值那一欄後面，跟了一個可憐巴巴的「250」，而查理斯教授那邊的人氣值，又回到了「550」。

　　琴陷入了呆滯中。

　　眼看時間還剩下半個小時，啞了嗓子的她簡直克制不住內心的沮喪和失落，她拉了拉納瑟莉的衣袖，指了指遠處的螢幕，嗓音沙啞地道：

　　「還有半個小時，我算了算人氣值增長的速度，是不是……來不及了？」

　　「我恐怕是的。」

　　納瑟莉也計算了一下，「畢竟相比較而言，教授那邊的遊戲設施，統共有十幾個，而且還有其他的工作人員，比如說妮妮仙女什麼的，可是我們這邊只有狗熊踩皮球。所以在兩小時之內，恐怕很難和教授那邊的人氣值相媲美。」

　　琴深吸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那麼，如果我們輸了，教授那邊，還有學院裡的人會變成什麼樣？」

　　「如果我們輸了，就得在下一個遊戲裡打敗查理斯教授。這幾個遊戲是按照順序迴圈過來的，所以我們必須要趕在《活死人圍城》這個遊戲出現之前，在《地產大亨》和《拖拉機大亨》裡打敗他。」

　　納瑟莉冷靜地回答。

　　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兒的傑森聽見了納瑟莉的話，頓時綠了臉。

　　按照這個遊戲的尿性，他一點都不想再在《地產大亨》裡變成一塊土地，更不想變成《拖拉機大亨》裡的拖拉機——他相信這個肯定在針對他的系統絕對會把他變成一台最爛的拖拉機，還是運糞土的那種。

　　——絕對不能再拖到後面的遊戲了！

　　心機陶德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嘿，聽著，我們不能再這樣傻乎乎地跟著遊戲規則走了，瞧瞧X教授那邊的人手吧，不管是《地產大亨》還是《拖拉機大亨》，就算我們兩邊同一個起點，我們也絕對贏不了，就算格雷你把鋼鐵俠那邊的人氣全搶過來都沒有用，是時候得展現一點手段了……」

　　一邊說話，他的眼睛一邊陰森森地盯著不遠處討人厭的天使，無數個計畫在心裡成形。

　　納瑟莉低頭想了想：「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我們不能這樣傻乎乎地坐以待斃……這樣吧，我去拿一下油漆。」

　　傑森：「？」

　　他困惑不已：「……你拿油漆幹什麼？想打廣告？想用油漆潑鋼鐵俠？」

　　「……你怎麼會這麼想，是因為我剛剛，看見學院廣場邊上有白色和其他顏色的油漆，」納瑟莉想了想，對傑森說，「我覺得【穿衣服的狗熊踩皮球】這個項目，對遊客們的吸引力已經沒有那麼大了，來看表演的人越來越少了。」

　　「……所以？」

　　傑森挑了一下眉。

　　「所以，我在想，你能不能把衣服脫掉，然後刷上白色、黑色油漆，讓你冒充一下【大熊貓踩皮球】？根據我的調查，在美國，沒有人不愛大熊貓。」

　　納瑟莉一本正經地說。

　　「………………」

　　傑森沉默地望著金髮姑娘，臉上的表情好像是剛剛吃了一噸翔。

　　請問，你真的是想追求我，而不是徹底敗壞我形象嗎？


第37章 遊樂園大亨[下]

　　——我做錯了什麼你還讓我偽裝成熊貓？

　　傑森覺得扮演狗熊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所以他拒絕了納瑟莉關於塗油漆偽裝大熊貓的建議。

　　於是納瑟莉決定自己上，雖然「雜物工」不是設施，但是她覺得把雜物工搞成熊貓也可以增加一定人氣值。

　　傑森：「…………」

　　傑森：「你住手。」

　　「那你自己上吧，」琴沙啞而疲倦地道，連續唱了四十分鐘兒歌哄孩子，她覺得心力交瘁，「我覺得納瑟莉的辦法可行。整個學院沒有不喜歡熊貓的孩子。」

　　傑森又憤憤地拒絕了一次。

　　「你之前剃教授腦袋的時候說什麼來著？你不是說男人不用那麼在乎形象嗎？」

　　琴立刻眉毛倒豎，化身記仇小天使，氣呼呼地反問。

　　「我是說我有別的辦法！」傑森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他隱忍地說，「聽著，我有個主意……我以前玩過《遊樂園大亨》類似的遊戲，我覺得像這種玩家之間的對戰，可以通過毀壞對方的遊樂設施，造成恐慌來降低對方的人氣值……」

　　傑森回憶著以前玩過的《紅O警戒》、《帝O時代》等（完全不一樣的）遊戲，壓低了聲音描述自己的計畫。

　　「——所以，納瑟莉，你現在就偷偷摸摸地潛伏到X教授那邊去，然後趁機在那邊搞破壞，讓那些小崽子遊客沒辦法玩，就行了！」

　　納瑟莉&琴：「…………………………」

　　納瑟莉：「我拒絕。」

　　琴：「我們還是再考慮一下把他刷成熊貓吧？」

　　傑森嘴角一抽。

　　他簡直恨鐵不成鋼：「我都說了，現在只剩下二十多分鐘了，在X教授和我們這邊人氣同步增長的情況下，我們比不過，所以只能削減他們那邊的人氣，你們聽不懂嗎？」

　　「聽懂了，但是我拒絕，因為這不符合遊戲規則。」

　　納瑟莉面無表情地回答。

　　「…………現在是在意遊戲規則的問題嗎？」傑森忍無可忍地反問。

　　「是。」

　　』納瑟莉理所當然地點頭，她木著一張臉，一板一眼地道：「不符合規則，就不能這樣做。」

　　「……可是規則也沒說不能。」

　　「如果遊戲規則明確說可以就可以，你證明規則允許就可以。」

　　「……該死的！就算不是因為規則，我們輸了你開心嗎？」

　　「規則不可違反，如果輸了，我會努力在下一局贏回來。」

　　「……你夠了！這明明就是一場不公平的遊戲，你——」

　　傑森的臉上青筋直跳，他的拳頭捏得嘎達嘎達響。

　　「你們兩個才是夠了！」忍無可忍的琴終於打斷了傑森和納瑟莉之間沒有什麼意義的爭吵，「打情罵俏可以留到贏得遊戲之後，重點是現在該怎麼辦！」

　　傑森：「…………」

　　納瑟莉倒是很認真地解釋：「不是打情罵俏，是原則問題，納瑟莉.烏塔作為秩序維護者，不能違反就是不能違反。」

　　「……好吧，你贏了，你贏了，光、偉、正、的騎士長小姐！」

　　傑森覺得自己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痛，他倒抽著氣，對納瑟莉怒目而視，一副很想把納瑟莉揍一頓的兇惡表情，「……你等著，我自己去。」

　　說罷，他乾脆俐落地跳了起來，朝著距離「狗熊踩皮球」遊樂設施最近的「搖搖車」走去。

　　被小孩們當成「搖搖車」的是兄弟會的癩□□，雖然搖搖車外形不佳，但是好在收費便宜，一塊錢就可以玩一次青蛙搖搖車，所以人氣還算不錯。

　　傑森走近的時候，聽見癩□□一邊背著孩子瘋狂地原地青蛙跳，一邊沖著邊上排隊的遊客孩子們氣呼呼大喊：「一次只能背一個小孩！一次只能一個人玩！別想偷奸耍滑地用一塊錢叫老子背倆！聽見了沒！」

　　傑森：「………………」

　　看著癩□□為了一個硬幣，背著小孩青蛙跳不知道多少下，他頓時就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青蛙搖搖車你是真的不容易……

　　根據他多年訓練的經驗，青蛙跳了這麼久的癩□□醒來以後，估計會有三四天沒辦法動彈。

　　他複雜地看了一眼青蛙搖搖車邊上排隊的小孩，決定不去折騰這個可憐人，而是轉道繞路，改去遠一點的天使那裡。

　　……就按之前說的那樣，糊那混蛋一臉狗屎好了。

　　傑森.記仇.陶德冷漠地想。

　　誰知道他想放過青蛙搖搖車，癩□□卻不見得放過他了——在傑森剛要繞遠路的時候，背著孩子的癩□□顯然也發現了傑森。

　　系統顯然告訴了他：這只會踩皮球的狗熊是隔壁遊樂園過來搶生意的！

　　一條長長的舌頭飛快地朝著傑森的腳踝竄去，後者在感應到危險的時候，靈敏地跳了起來，躲過了這次攻擊。

　　等到傑森手掌撐地、再度落地的時候，背著孩子的癩□□再度出現在了他的上空，正準備對傑森發起第二次攻擊。

　　在附近排隊的小孩子遊客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只是來玩個青蛙搖搖車，居然會撞上「青蛙搖搖車大戰踩皮球的狗熊」這起事故，他們頓時就慌亂了起來，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癩□□背後背著的小孩更是怕得尖聲大叫起來，他剛剛才從跳樓機那邊過來，想玩一點輕鬆的，結果又遇見了青蛙搖搖車版跳樓機……

　　倒楣的小孩快要被青蛙搖搖車嚇哭了。

　　「——狗熊你別跑！把你打暈，賽維爾遊樂園就贏了！」

　　跳到半空又下落的青蛙搖搖車惡毒地大喊起來，看起來他的想法和傑森一樣，都抱著『把對方遊樂園設施破壞掉我們遊樂園就贏了』的想法。

　　「呵！」

　　傑森發出一聲冷哧，他熟練地摸了摸腰間……哦沒帶武器，他若無其事地抽回了手，一個後空翻，輕而易舉地躲過了癩□□的攻擊。

　　剛剛落地的癩□□把腳下的地板都踩壞了，細碎的石塊飛濺起來，把周圍還沒有走遠的遊客小孩們嚇得一窩蜂逃散跑了。

　　趁著對方全副精神在降落的一瞬間，傑森全身肌肉抽緊，然後對著青蛙搖搖車就是一個漂亮的掃堂腿，然後被經驗豐富的搖搖車直接躲過——

　　「enough！」

　　琴和納瑟莉急匆匆地追上傑森，琴乾脆俐落地控制住癩□□，指著不遠處的遊戲機螢幕，嘲諷地說：

　　「都說了這個辦法不行了！你自己看看人氣值啊！真有新意啊，「狗熊大戰青蛙搖搖車」？這是《遊樂園大亨》，不是真人快打！」

　　因為這場粗魯的打架把遊客們都嚇到了，在遊戲機螢幕上，玩家1和玩家2的人氣值均有一定程度的下降，查理斯教授那邊的人氣值已經降到了400，而玩家2這邊的人氣值從250跌回了150。

　　「是他先動手的！」

　　傑森不甘不願地停了手，拍了拍身上的灰。

　　「……可是明明你和他打著一樣的主意。」

　　納瑟莉不偏不倚地說了一句，換來了傑森的怒視。

　　「我這樣還不是為了這群該死的跳樓機、搖搖車、仙女姐姐們好？」他實在是搞不懂納瑟莉的邏輯，對著騎士長低吼，「管它什麼規則不規則的，只要我們贏了不就可以了！」

　　這個遊戲從一開始就沒有對他們公平，那他幹嘛還要遵守規則？如果《遊樂園大亨》這個遊戲壓根就沒想讓他們贏，在X教授那邊搞出那麼遊樂設施碾壓他們這邊，那他憑什麼遵守這個遊戲的秩序？

　　腦海裡隱隱地回閃過某些畫面，同時也帶來了一陣一陣熟悉的劇痛感。傑森的臉色一時之間變得極為慘白。

　　他並不想在琴和其他人面前露出虛弱的樣子，所以他咬著牙忍耐了下去，只一瞬不瞬地盯著納瑟莉，眼中隱隱地劃過失望的情緒。

　　納瑟莉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又悶痛了起來。

　　從未有過的抑鬱感盤滯在她的胸膛，維科亞的騎士長小姐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抿著嘴，然後慢慢地問傑森：「……我背你好嗎？」

　　心中有千言萬語要說的傑森：「………………」

　　他無語地舉起自己的右手巴掌，然後響亮地拍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目睹納瑟莉和傑森兩個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被琴控制住行為、卻沒有堵住嘴巴的青蛙搖搖車幸災樂禍極了。

　　他大言不慚地對琴說：「你們遊樂園裡的雜物工可真傻……不，應該是說，賽維爾遊樂園裡，只有我一台青蛙搖搖車這樣聰明，我們和你比賽，可從來沒有什麼規則說過，不能破壞對方遊樂園裡的遊樂設施啊！」

　　「你——！」

　　琴驚怒不已地瞪著癩□□，心念轉動如閃電：「你等著！」

　　鳳凰女決定現在就把X教授的遊樂園給掀了。

　　「接待員小姐你可真傻，」一眼就看出來紅發姑娘心裡在想什麼，「青蛙搖搖車」有恃無恐地嘲笑道，「破壞了遊樂設施，人氣值就會同步往下掉，你看看是你們那邊人氣值先清零，還是偉大的賽維爾遊樂園先清零？」

　　犧牲他一個，幸福整樂園，癩□□默默地挺直了胸膛，為自己的犧牲而感到驕傲。

　　琴差點沒被他氣死。

　　她扭頭看了一眼時間，發現距離比賽結束只剩下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忍不住手起能量撤，把「青蛙搖搖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明明是為了幫這群傻子，居然還被這個該死的兄弟會的傢伙反擺了一道！現在人氣值更低了，憑藉狗熊踩皮球肯定是賺不來那麼多了，自己的嗓子也啞了，破壞對方的遊樂設施自己這邊的人氣值也會同步下降……

　　——所以到底怎麼辦！還剩下十六分鐘，不，現在是十五分鐘了！

　　一時之間，琴急的都快開始啃手指了。

　　「……也就是說，破壞對方遊樂設施，不違規？」

　　金髮的騎士長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琴的身邊，她偏了偏頭，沒有什麼表情地詢問鳳凰女。

　　「他是這樣說的，但是人氣值會同步下降，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趕超他們……不過沒有關係，還有十五分鐘，我想想看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琴煩躁地在廣場邊上走來走去，儘量隱忍著怒火，向納瑟莉解釋著。

　　金髮的騎士長耐心地聽琴說完的時候，時間又過去了一分鐘。

　　「我明白了。」

　　納瑟莉鄭重地點了點頭，她偏著頭，只思考了一分半鐘，就對琴和傑森道：

　　「你們還是按照原來的方法，格雷小姐儘量去接待新的遊客來這邊看表演，傑森還是當狗熊去踩皮球。」

　　「……不是跟你算過了，這樣再努力沒有用！」

　　「納瑟莉小姐，呃，我或許能想到別的辦法——」

　　金髮騎士長沖著兩人微微地搖了搖頭，用一種沉穩的、令人不由自主信服的語氣慢吞吞地道：

　　「……剩下的事，有我在。」

　　話音未落，納瑟莉旋即轉身，以極快的速度，拎起在地上哀嚎的「青蛙搖搖車」，然後手臂用力，把癩□□整個人在平地上掄了兩圈，緊接著，像投鉛球一樣，把手裡的肌肉大漢整個朝著遠處天空的方向甩出去，讓「青蛙搖搖車」徹底變成了天邊的一顆小星星。

　　琴：「？？？」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金髮的美麗姑娘突然變成了人形版哥斯拉，輕輕鬆松地就把一個男人甩到天邊去了。

　　就這還不算完，在一片遊客小朋友的驚聲尖叫中，納瑟莉像一顆炮彈一樣直直地沖向了妮妮仙女……身後的美國隊長鴿子，把還在低頭吃玉米粒的、比自己還大的鴿子抓住腿倒拎起來，然後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就輕輕鬆松地把巨大化的鴿子直直地丟到了湖對面。

　　然後她撿起地上的盾，拍了拍上面的灰，順手也丟了過去。

　　琴：「………………」

　　納瑟莉腳步不停，她又沖向了噴水池，然後把還在頂皮球的海豹娜塔莎撈出來，一腳踹飛皮球，海豹娜塔莎粗魯地敲暈，然後塞進不遠處的灌木。

　　浩克大怒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轉眼就撲向了納瑟莉，金髮騎士長一點兒不畏懼地站在原處，眯起眼，瞬間就和浩克不落下風地打了起來。

　　過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再度成功地抓住了浩克的腳踝，依葫蘆畫瓢地在原地掄了幾圈，對浩克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手臂發力，一隻腳抬起，像投棒球一樣，把比自己大上好幾倍的綠色大漢甩飛了出去。

　　琴只看見一道綠色的殘影「啊啊啊」大叫著從廣場上空飛了出去，帶起一陣強烈的風，讓她的紅色長髮風中淩亂。

　　她木著一張臉，看見身材消瘦的納瑟莉，以一種完全不可能的力氣，好像要把對方所有人輪流打一頓，難以置信地回過頭：

　　「她……平時就是這樣嗎？」

　　維科亞人，原來是這麼強大的種族嗎？騎士長小姐這種力氣，都能把浩克吊起來錘了……不科學吧？真的不是什麼機器人、改造人之類的嗎？

　　「……不，她平時很少對別人使用暴力。」

　　傑森的嘴角連同臉部肌肉一塊兒瘋狂抽搐，他驀地想起了拉薩路池某個女人扛起十米石柱然後用手臂夾斷石頭的樣子，生無可戀地說。

　　「可能……她在我面前，表現的比較多一點。」

　　琴：「…………」

　　鳳凰女難得用無比同情、洞悉一切的眼神看了傑森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無比誠懇地給與這位男士一個忠告。

　　她說：「……不要出軌。」

　　傑森：「……………………」

　　納瑟莉還在另一邊繼續慘無人道地把天使從半空中揪下來打，遊客小孩們瑟瑟發抖地蜷縮在廣場門口，妮妮仙女試圖重新引起遊客們的注意。

　　傑森咳嗽了一聲，尷尬地決定回去踩皮球，琴在原地掙扎了一會兒，克制不住地去看不遠處的顯示幕。

　　只見大大的顯示幕上，清晰地顯示著遊戲剩餘時間和人氣值的變化：

　　【遊戲剩餘時間5分鐘。】

　　玩家1人氣值：140

　　玩家2人氣值：70

　　納瑟莉把天使打暈了然後丟到湖對面去。

　　【遊戲剩餘時間4分鐘】

　　玩家1人氣值:：100

　　玩家2人氣值：25

　　空空蕩蕩的廣場上，除了傑森之外，已經沒有什麼「遊樂設施」了，納瑟莉兇殘地沖向了霜淇淋車，冰人鮑比見勢不妙，立刻準備跑路。

　　【遊戲剩餘時間3分鐘】

　　納瑟莉像一陣風一樣沖了過去，從逃跑中的鮑比後面追上來，臨空一腳踹在冰人鮑比的背上，然後把冰人踹飛了出去。

　　可憐的鮑比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被踢飛了足足有十米遠，然後掛在了一棵樹上。

　　此時的人氣值那一欄裡，X教授的人氣值變成了40，而琴這邊玩家2的人氣值已經變成了「-30」！

　　「不、不——這不管用！納瑟莉！來不及了！這不管用！」

　　琴死死地盯著那個人氣值，心中忍不住涼了下來，她詫異地看向廣場，發現整個廣場上，雖然沒有了其他的遊戲設施，但是廣場門口的鋼鐵俠還在盡職盡責地扮演著「妮妮仙女姐姐」，正輕聲安慰著廣場上那些飽受驚嚇的遊客小朋友們。

　　在僅剩的三分鐘裡，妮妮仙女姐姐力挽狂瀾，生生地把人氣值拉了起來，奠定了查理斯教授那邊勝利的基礎！

　　眼睜睜地看著查理斯教授那邊的人氣值，在妮妮仙女的努力下不斷拉高，琴終於明白，為什麼剛剛納瑟莉要求自己什麼都不要管，而是盡可能地做好自己的本質工作，接待遊客小朋友了！

　　——可是她明白得已經太晚了！

　　不可以現在就放棄，納瑟莉已經做得夠多了！

　　琴努力地擺出了剛剛「格雷仙女」的姿態，企圖努力地提升自己這邊的人氣值。

　　納瑟莉遙遙地站在廣場下，她盯著螢幕上的數值，眉頭緊皺了起來。

　　【遊戲剩餘時間兩分鐘】

　　琴和傑森拼命努力，招攬了一波遊客小朋友們觀看狗熊踩皮球表演，生生地把人氣值從負數拉到了10.

　　妮妮仙女也把查理斯教授那邊的人氣值拉到了130。

　　【遊戲剩餘時間一分鐘】

　　納瑟莉緊縮眉頭，她死死地盯著滿頭大汗的傑森，終於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樣，整個人再度行動了起來，突兀地消失在了廣場上。

　　【倒計時50秒】

　　琴沙啞地唱起了歌，她的嗓子像被火燒了一樣開始乾澀疼痛起來，她不管不顧地高聲唱著森林之王的歌曲，嘹亮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廣場。

　　玩家1人氣值：170

　　玩家2人氣值：50

　　……

　　【倒計時20秒】

　　二者之間的人氣值差距慢慢變小。

　　【倒計時10秒】

　　就在最後關頭，納瑟莉突然從洋房的大門處跑了出來。

　　此刻的她快速地跑過廣場，雙手高高地舉起一個肌肉壯漢——那是已經昏迷過去的萬磁王，納瑟莉就這樣保持著舉起萬磁王的姿勢虎虎生風地跑向了被孩子們簇擁著的妮妮小仙女。

　　然後她以最快的速度，把昏死過去的萬磁王狠狠地砸向鋼鐵俠。

　　Bingo~！正中紅心！

　　妮妮仙女被萬磁王砸中，懵逼不止。

　　【倒計時3秒】

　　在看見了萬磁王之後，圍繞在「妮妮仙女」附近的遊客小朋友們嗷地叫了一聲，哇哇大哭了起來。

　　——「妮妮仙女姐姐身上有巨型蟑螂哇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怕QAQ！！」

　　【倒計時1秒】

　　玩家1，人氣值，歸零。

　　——恭喜玩家2成為《遊樂園大亨》最終獲勝者，遊戲結束。


第38章 戰艦上

　　一陣難以描述的飽腹感包圍了史蒂夫，他難受地扭動了一下身體，不得不鬱悶地睜開了眼睛。

　　潮水般的鈍痛感從四肢、腸胃、頭部各個地方席捲而來，他低低地呻口吟了一聲，捂住後腦勺，從臨時醫療床上坐了起來。

　　嘴裡一股奇怪的土味，牙齒縫隙裡居然還有沙子……還有其他什麼顆粒，史蒂夫不得不咳嗽了兩聲，吐出了一粒小石子。

　　史蒂夫：「………………」

　　他茫然四顧，發現自己正處在熟悉的復仇者戰艦裡，從這種熟悉的輕微震動聲可以看出，這艘戰艦正在航行中。

　　胃撐得好像要炸了一樣，以至於美國隊長剛剛支起上半身，從喉嚨眼裡就湧上來陣陣想吐的感覺。他不得不佝僂著身子，從床上起來，捂著嘴就想往戰艦的洗手間裡走。

　　他打算吐一吐，然後刷個牙漱個口什麼的。

　　推開門，美國隊長迷迷糊糊地朝著洗手間的位置走，一邊走一邊死命地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

　　對了……他們接到了神盾局那邊的任務，所以幾個暫時空閒的復仇者們就開著戰艦朝著賽維爾學院開去。戰艦的速度很快，它停在了賽維爾學院的上方。

　　復仇者們開啟掃描，確認下方的確不對勁之後，幾個人就從戰艦上下來，準備潛伏進去……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史蒂夫的腦子裡，關於他們從戰艦上下來之後記憶一片空白，他努力地回憶了半天都沒有什麼結果。他判定自己在賽維爾學院受到了某種攻擊，讓他喪失了這部分記憶。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什麼攻擊，能讓他肚子這麼漲、全身這麼酸，嘴裡還一嘴的沙子？

　　滿肚子都是疑惑的史蒂夫終於走到了洗手間門口，和迎面走過來的娜塔莎撞了個正臉。

　　他看見了一個頭髮裡夾滿了浮萍和爛樹葉子，臉上的妝花得跟鬼一樣，鼻子腫得好像一個大水痘的黑寡婦。

　　娜塔莎：「…………」

　　史蒂夫：「…………」

　　「Na——」

　　可憐的史蒂夫剛剛發出了一個音，就看見了黑寡婦異常溫柔甜美卻飽含殺氣的微笑……和她手裡捏得嘎達作響、蓄勢待發的拳頭。

　　求生欲讓他迅速地閉上了嘴，退後一步，對著娜塔莎做出「女士優先」的邀請手勢。

　　黑寡婦毫不客氣地迅速地開門，閃身進洗手間，然後砰地一聲，當著史蒂夫的面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美國隊長只好禮貌地走回戰艦主控制室，他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胃，發覺自己胃的部分，因為吃得太多，都鼓出來了一塊。

　　所以到底是吃了什麼啊！豬飼料嗎！？

　　主控制室裡，明顯十分正常的鷹眼，正在操作戰艦，他扭頭看見史蒂夫，露出了明顯鬆口氣的表情。

　　「恭喜你，隊長。」

　　克林頓把戰艦調成自動駕駛模式，走上前來擁抱史蒂夫，「看起來，美國隊長還是美國隊長，你是第一個醒來的人。」

　　「事實上，我剛剛看見娜塔莎……她沒理我。」

　　史蒂夫一臉懵逼地接受了克林頓熱情的擁抱，下意識地回答。

　　「我們這是在哪？賽維爾學院怎麼樣了？其他人呢？」

　　「小娜啊……她醒來，呃，也是挺快的。」

　　克林頓回想起娜塔莎昏迷時候的樣子，再想像一下醒來的她可能會產生的反應……饒是鷹眼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放心，隊長，維科亞的騎士長小姐把賽維爾學院的事情解決了，她和她的小男友還熱心地聯繫了我，讓我把你們帶回紐約。大家都在，只不過你們都已經昏迷四個多小時了。」

　　「已經過去四個多小時了？」

　　史蒂夫詫異極了，「賽維爾學院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我會一點兒記憶都沒有？」

　　「事實上，不僅僅只有你，隊長。我天才的大腦告訴我，復仇者們在賽維爾學院受到了慘無人道的攻擊，對，我說的就是慘無人道這個單詞。」

　　不知道什麼走進主控室的托尼，臉色嚴肅得好像立刻就要開炮炸了變種人學校，他出離憤怒地重申了一遍。

　　「知道嗎？他們刪除了我的記憶！根據我的推測，某些人，使用了某種手段，在我們進入賽維爾學院的時候，偷襲了復仇者們，我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手段，或者對我做了什麼事情，總之，消除記憶……呵。」

　　史蒂夫詫異地發現托尼的嗓子沙啞得好像連續抽了五十根雪茄。

　　「事實上……關於賽維爾學院的這次事件，好像和X教授的能力失控有關？又和維科亞的病毒有點兒關聯？」克林頓撓了撓後腦勺，解釋了一句。

　　「這些情況都是納瑟莉和我說的，她的小男友還把微型攝像機還給我了，說是已經把具體情況錄下來了，叫我回紐約再拿出來看。她們兩人現在還留在賽維爾學院幫助變種人們恢復過來。」

　　正在憤憤不平地咒駡著敵人的托尼一僵，瞪大了眼睛：「……你再說一遍？什麼叫做，納瑟莉的小男友？」

　　「重點不是這個吧，托尼。」

　　史蒂夫無語道，「私人問題稍後再議，既然是X教授能力失控的問題，的確不難想像我們為何失憶——他給你的微型攝像機在這裡嗎？我們可以在戰艦上就看之前的錄影。」

　　「隊長說得對，我現在就想知道，我們在賽維爾學院到底幹了什麼，不，應該是敵人對我幹了什麼……」

　　感覺自己全身好痛，但是又沒有什麼傷口的山姆哭喪著臉走進主控制室。

　　在他的身後，清理完畢、戴著一個大口罩遮住鼻子的娜塔莎慢悠悠地踱步過來，一雙飽含殺氣的眼睛幽幽地瞪向克林頓。

　　——開、錄、像、現、在、馬、上！

　　直面這種母老虎般的眼色，克林頓顫抖了一下，然後弱弱地回答：「……可是納瑟莉的小男友神神秘秘說，我們務必、一定要等回到紐約之後，再開錄影，否則，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鷹眼覺得自己也很委屈，他真是非常想在拿回攝像機的下一秒就開錄影，但是鑒於傑森說得那麼神秘懇切，他又硬生生地憋住了，打算等隊友們醒來以後再做計畫。

　　（托尼：等等，我實在沒搞明白，納瑟莉這才離開紐約多久，為什麼她突然多出了一個男朋友？）

　　「非常可怕的事情？」

　　仿佛被這個短句挑起了怒火，娜塔莎面無表情地看向克林頓：「你是在說，我醒來的時候，渾身濕透了、沾滿苔蘚和樹枝、頭髮亂得像鳥窩、妝花得和小丑的女朋友一樣，還是在說我的鼻子？」

　　「你是在說我沙啞得不能聽的聲音、火辣辣的喉嚨、發炎的扁桃體，還是在說我新盔甲上的累累傷口、和頭盔上的粉紅色綢帶？」

　　托尼冷笑了一聲，因為過於沙啞的聲音，讓他的笑聲聽起來有點兒喘。

　　「還有我的翅膀……為什麼我的翅膀被刷成了粉紅色？我的手腳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上帝啊，我為什麼變成了粉紅色？」

　　山姆碎碎念著，一副大腦放空的樣子，半攤在沙發上。

　　「我也很想知道，什麼是很可怕的事。」

　　最後，史蒂夫也無奈地歎了口氣。

　　「……所以他們對你做了什麼？隊長？」托尼懶洋洋地坐在主控台邊的椅子上，無精打采，又有點兒好奇地問。

　　史蒂夫想了想，莫名其妙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他們好像讓我吃了很多東西，我有點兒想吐……」

　　「…………？？？」復仇者們一起用更加莫名其妙的視線對美國隊長行注目禮。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那就開錄影嘛！誒，那個小夥子，明明說了叫我不要在戰艦上打開錄影的。」

　　面對眾人虎視眈眈的目光，克林頓摸了摸鼻子，無奈地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小小的黑盒子，然後從黑盒子裡拿出了一塊晶片，放在托尼的手邊。

　　晶片被熟練地塞進驅動，全身都痛、腦袋最痛的復仇者們紛紛靠近主控制室裡的大螢幕，五個人十隻眼睛緊緊地盯著錄影。

　　大螢幕上首先就是一片漆黑，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一些細碎的交談聲，一個從未聽過的女人正在怒氣衝衝地罵萬磁王。

　　「……如果不是他搞來了什麼夢遊症病毒，教授怎麼會昏迷失控——」

　　這姑娘一句話就簡單明瞭地概括了大家遭罪的罪魁禍首，簡單的分析之後，得知自己肯定被腦控的復仇者們立刻就對兄弟會的首領印象差勁了起來，並且各自暗搓搓地決定找一回兄弟會的麻煩。

　　接下來就是納瑟莉在輕聲安慰著陌生女人，一個陌生青年的聲音也出現了，一陣窸窸窣窣之後，攝像機才被徹底打開。

　　漆黑的大螢幕一下子亮了起來，映入眼簾的就是昏迷中的X教授，他的腦袋上正固定著某種奇怪的儀器，另一端連結上了某台看起來就很像遊戲機的玩意兒。

　　托尼發現這是納瑟莉在紐約組裝的那批坑爹治療儀器中的一台，他模糊地記得這玩意兒的用法和遊戲機差不多，當時納瑟莉解釋了一下，他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物理和生物簡直是白學了。

　　然後復仇者們就不得不像琴一樣，接受了一遍納瑟莉「關於如何治療夢遊症」的毀三觀解釋，他們簡單地分析了一下，覺得被腦控的自己可能情況不太妙。

　　……所以，到底什麼叫做變成遊樂園裡的設施？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在這個緊要關頭，娜塔莎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她把手伸到了螢幕開關那裡，按下了暫停，開始沉穩地和同伴們打商量：

　　「我覺得看到這裡，就已經足夠了。總結概括來說，我們應該是無意識地被X教授腦控，變成了某些物品。這算不上什麼大事兒，等回到紐約之後，先去做身體檢查就足夠了。」

　　直覺告訴娜塔莎，接下來的錄影准沒好事兒，所以她迫切地想把大螢幕給關掉，大不了留著晶片，之後再私下研究嘛。

　　史蒂夫和山姆都沒有什麼意見，可是憋了一肚子火的托尼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克林頓立刻就嚷嚷了起來。

　　「等等……什麼叫做，算不上什麼大事兒？正是因為被腦控了，還是變成什麼……什麼小孩玩的遊樂園設施，才更應該搞清楚吧？」

　　托尼憤憤不平地指著自己的喉嚨，「看看我的扁桃體！聽聽我的聲音！他們讓鋼鐵俠的嗓子承受了多大的折磨，良心不會痛嗎？」

　　「就是！」克林頓也唯恐天下不亂地道，「鬼知道，X教授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就算是病毒控制的，誰知道他們腦控你們做了什麼！這些錄影就是證據！」

　　娜塔莎.死亡射線.羅曼諾夫再度凝視著克林頓。

　　「…………」克林頓閉嘴了。

　　托尼.斯塔克頂著娜塔莎的眼神，頑強不屈地堅持著自己的觀點：不管怎麼樣就是要把錄影看完！就是要看完！就是要看完！

　　娜塔莎懶得和這個大齡兒童吵架，她無可奈何地又按下了播放鍵。

　　陌生姑娘終於露臉，大家發現這是鳳凰女琴.格雷，她和納瑟莉，以及帶著攝像機的青年一塊兒把X教授和遊戲螢幕搬到了廣場上，似乎要開始現場玩遊戲。

　　（興致勃勃的托尼：我覺得這個想法，很有創意啊！什麼時候，也可以讓X教授自己搞搞研究，看看能不能在脫離病毒的前提下，把遊戲搞成VR的…）

　　青年把X教授放在門廊下，走進廣場，一個在半空中扭腰擺臀跳舞、粉紅翅膀滿是活力的哥們兒從鏡頭裡（傑森面前）一閃而過。

　　山姆：「……………………」

　　復仇者們：「……………………」

　　托尼忍不住伸手，把錄影暫停，又慢吞吞地倒回去幾幀，指著錄影裡的那個模糊的粉紅翅膀：「……這就是你全身酸痛、翅膀還被刷成了粉紅色的原因。」

　　山姆一個字都說不出，他僵硬著臉，像瓊瑤女主一樣瘋狂地搖頭，一副淒涼憔悴的樣子，快要破音一般地喊道：「不是我！我沒有！我是不得已的！……對！我是被腦控了！你們相信我！我肯定不是自己給自己噴塗的粉紅色油漆！」

　　在場的大家木著臉，「嗯嗯啊啊」地應付著可憐的獵鷹：「對對對，你說得都對！你肯定不是自己樂意噴塗成粉紅色的，你肯定也不會自己樂意在半空中跳舞的——」

　　然後，在場除了山姆之外的所有人，仿佛是再也忍不住了一般，各自扭過臉去，肩膀劇烈地聳動了起來。

　　山姆：「………………」

　　他努力地露出微笑，強行按下了播放鍵，企圖把自己的黑歷史蓋過去。

　　於是復仇者們看見了背著孩子痛苦蛙跳的「青蛙搖搖車」，以及把自己當成套圈兔子的「吃草姑娘」。

　　他們忍不住大笑出聲。

　　攝像機繼續往前推進，到了巨大的噴水池面前，一個熟悉的紅頭髮腦袋突兀地從噴水池裡鑽了出來，然後對著攝像機（傑森）噴了一口水。

　　「噗——！」

　　看見這一幕，托尼和史蒂夫當場就噴了咖啡。

　　娜塔莎：「…………」

　　女特工冷冷地瞪了周遭隊友們一圈，默默地開始盤算著如何讓在場的人再度失憶。

　　噴水池裡的黑寡婦毫無形象地頂著鳥屎頭、大花臉從水裡探出頭來，然後奇異般地愛上了吐口水（不……）

　　這一次不同於山姆模糊的影子，螢幕前的復仇者們能清清楚楚地看見娜塔莎低頭含了一口髒兮兮的噴泉水，然後對著攝像頭（傑森）吐出來，再含一口，再吐出來……

　　似乎是發現來人對吐水並不感興趣，娜塔莎的腦袋又潛進水底，然後不知道從哪裡頂來了一個小皮球，當著攝像頭（傑森）的面，用自己的鼻子把那個小皮球歡快地頂了起來。

　　娜塔莎：「………………」

　　她覺得自己腫得像草莓的鼻尖現在隱隱作痛。

　　因為顧忌著在場的唯一女士，防止她突然曝起殺人滅口，史蒂夫和山姆都是低下頭，捂住小腹，拼命忍著笑意，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克林頓則是慫慫地縮在牆角，面對著牆壁無聲大笑。

　　唯有托尼一個人，當著娜塔莎的面「哈哈哈哈」地笑出了聲，還調侃了對方一句：「怪不得你不願意讓我們看錄影，……娜塔莎，你這是哈哈哈，你是在扮演水族館裡那個玩皮球的小海豹嗎？」

　　「閉嘴，斯塔克，如果你的嘴巴不想要了，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紅發女特工對托尼露出了溫柔的微笑，她的語氣也十分平靜溫和，如果忽略掉此刻她手裡捏著的玻璃杯出現了細微的裂縫的話。

　　「好好好，我不說了，」托尼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手勢，轉而假裝專注地看錄影。

　　過了幾秒，他又好像實在忍不住了一樣，對娜塔莎一本正經地說：

　　「以後我會宣導那些孩子們抵制動物表演的，不客氣，海豹塔莎。」

　　娜塔莎「啪」地就把手裡的玻璃杯給捏碎了。

　　正直無比的史蒂夫勉強忍住笑，他向娜塔莎露出了歉意的眼神，十分紳士地詢問隊友們：「……既然具體情況已經差不多明白了，錄影暫時就不要看了，等回紐約以後讓星期五分析錄影就行了。」

　　「那可不行，隊長，你扮演了什麼角色，這不是還沒看見嗎？」

　　托尼笑嘻嘻地阻止了史蒂夫。

　　然後錄影的人仿佛是故意的一般，繞過了幾個變種人，立刻就把攝像頭對準了史蒂夫.巨型鴿子.羅傑斯。

　　肌肉壯漢美國隊長，努力地把自己蜷縮成老母雞的模樣，然後晃動著脖子，讓腦袋一前一後地扭動著，時不時地從嗓子眼裡發出了「咕咕咕」的叫聲。

　　史蒂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額鵝鵝鵝鵝鵝鵝！！」

　　仿佛是跑了氣的輪胎一樣，再也憋不住的托尼陡然爆發出一陣大笑，他指著史蒂夫，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怪不得這傢伙非要關錄影，是預感到了不幸嗎！

　　連娜塔莎都轉怒為樂，忍俊不禁笑出了聲，更別提山姆和克林頓了，幾個大男人的笑聲簡直快要把戰艦頂棚都掀翻了。

　　他們一邊笑，一邊看著螢幕裡的史蒂夫像一隻不知道飽的鴿子一樣，無知無覺地向遊客孩子們討要玉米粒和麵包，然後一個接一個地吞進肚子裡。

　　在錄影的這幾分鐘裡，他就吃了三個小麵包，十幾粒玉米粒，有些還是掉落在廣場上的。巨型白鴿開開心心地撿著玉米粒和麵包，連一點碎渣都不放過。

　　史蒂夫：「………………」

　　好吧，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麼自己醒來直到現在，都撐得想吐了，而且嘴裡還有一股土味。

　　「……我覺得，我可能需要一粒胃藥。」

　　在隊友們的嘲笑聲中，撐得鼓起小肚子的美國隊長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到最後，也只是這樣簡單地說了一句。

　　壞小子托尼不懷好意地朝著史蒂夫丟了一個小麵包，在發現史蒂夫的臉色發綠之後，他的笑聲從「哈哈哈」變成了「鵝鵝鵝」。

　　「你看，隊長，你也不是沒有收穫的，畢竟大家都過去丟臉了，只有你一個人，是過去騙吃騙喝的哈哈哈哈……」

　　他幸災樂禍地，假裝安慰隊友。

　　「騙吃騙喝」的史蒂夫：「………………」

　　謝謝你的安慰，不過你還是閉嘴吧。

　　托尼只覺得看了一場錄影，從醒來開始的鬱悶情緒全部都一掃而空了！他悄悄地吩咐星期五，讓它把晶片裡的錄影全部拷貝下來，放在他臥室的電視裡，等他不開心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隊友們的蠢樣子簡直可以笑一整年。

　　緊接著，錄影裡，有些膽小的孩子在看見了巨型鴿子之後，哭唧唧地朝著某個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兒有點害怕地說：

　　「妮妮仙女姐姐，為什麼鴿子會那麼大——」

　　「妮妮仙女姐姐，我們不要玩鴿子了，你給我們講故事呀~」

　　緊接著，一個復仇者們，尤其是托尼.斯塔克無比熟悉的男人聲音在錄影裡出現，然後矯揉造作、聽起來就很妖豔的音調響徹整個主控制室。

　　——「好的哦，孩子們不要害怕，都到妮妮仙女姐姐的魔法杖這邊來，妮妮姐姐帶你們去下一個遊樂設施玩遊戲，大家和大鴿鴿說再見~」

　　托尼.斯塔克「鵝鵝鵝鵝鵝鵝」的狂笑聲戛然而止。

　　如此騷氣的聲調，如此嬌軟的疊音，如此SJB的臺詞……他的整張臉因為突然終止的狂笑而肌肉抽搐了一下，然後保持著僵硬而扭曲的表情，探頭去看大螢幕。

　　也就是這個時候，大螢幕上的鏡頭一轉，一個紅金色相間的漂亮盔甲出現在了復仇者們的面前。

　　「他」走起路來扭腰擺臀，「他」聲音甜膩又嬌氣，「他」說話用疊字，「他」撒嬌的時候撅起自己的小鬍子和嘴唇，「他」揮舞著粉紅色綢帶，「他」掐著玉蘭指，「他」頭盔上系著粉紅色頭紗……「他」自稱妮妮仙女姐姐。

　　…………

　　……………………

　　可怕的沉默十秒。

　　史蒂夫覺得自己……真的要吐了，這一回，嘔吐感不是來自於自己的肚子，而是來自於自己的腦子。

　　他用僅有的、最後一點點良心，堅持著不去看大螢幕上的舞法天女妮妮姐姐（否則會立刻吐出來），而是頑強地看向了托尼。

　　他真情實意地勸：「……去看心理醫生吧，托尼。」

　　娜塔莎：「對不起，沒想到……我會和佩鉑說明的，我們都懂。」

　　克林頓搶先一步跑去吐了，當然他也有可能是錄了小視頻，打算和山姆一塊兒做個鋼鐵俠版舞法天女.GIF。

　　面部表情皴裂的托尼.斯塔克：「……………………」

　　——所以，現在我說我同意關掉錄影，銷毀掉晶片，還來得及嗎？


第39章 這可怎麼說

　　時間倒回到兩小時之前。

　　納瑟莉把蟑螂丟到仙女姐姐身上之後，對方的人氣值瞬間就清零了，緊跟著遊戲結束，她們這邊奇跡般地贏得了比賽，治療儀器也開始運作，將查理斯教授大腦裡搗亂的病毒全都析出來了。

　　賽維爾學院裡的眾人頓時陷入了昏迷。

　　查理斯教授第一個醒來，作為腦控全學院、連復仇者也不放過的「大魔王」，他一醒來就被海量記憶包裹，讓他不得不皺著眉，又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才把自己昏迷時玩遊戲順便把學生們都腦控的事兒全都想起來。

　　他頓時陷入了尷尬和愧疚之中。

　　「很抱歉，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躺在醫務室裡，臉色依舊蒼白的X教授對著琴歉然道，「我總是……認為自己能夠和艾瑞克好好談談，我認為我能夠幫助他。」

　　……結果卻是萬磁王突然出手，讓查理斯感染上夢遊症，差點把整個賽維爾學院都帶進《活死人圍城》。

　　查理斯從未想過，能力失控這種事，還能撞到他自己頭上，也從未想過，其實能力失控的自己才是變種人之間最大的不定數，這讓X戰警的創立者心情十分糟糕。

　　不過即便如此，面對著不安的琴，查理斯還是露出了極為治癒、安撫人心的微笑。

　　「不得不說……幹得漂亮，琴。」

　　他寬容、輕快，帶著鼓勵地說。「真不敢想像，如果沒有你，我會失控到什麼地步。你應該對你自己有點兒信心，你的力量遠比你想像得強大，琴。」

　　「您真是謬贊了。」

　　琴終於松了口氣，她有些羞赧地道，「能夠讓您醒過來，順便解除掉學院其他人的腦控，全是納瑟莉的功勞，帶來治療儀器的是她，最後打贏遊戲的也是她。」

　　查理斯翻找了一下記憶，看見那位金髮姑娘最後的制勝方式，忍不住笑出了聲。他輕輕地咳嗽了一下，深邃的藍眸裡滿是調侃，一本正經地道：

　　「你們都是賽維爾學院的救世主，最終披荊斬棘，打敗了腦控整個學院的X教授大魔王。」

　　琴噗地一聲笑了出來，一直以來緊繃的心弦終於放鬆了下來。

　　「那麼，他們兩人現在還在學院裡嗎？」查理斯左右看看，沒有發現納瑟莉和傑森的蹤跡，好奇地問，「我記得，那位陶德先生來這裡的初衷是修補他自己的精神世界？」

　　「傑森嗎？」琴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查理斯教授的頭頂，猶豫地說，「納瑟莉和傑森正在把廣場上的人都扛到教室裡，納瑟莉聯繫了復仇者總部。」

　　查理斯：「…………」

　　琴：「……而且有個復仇者拜託傑森拍了這邊的視頻。」

　　查理斯嘴角的微笑僵硬了一秒，他又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正在說話間，傑森和納瑟莉分別扛著萬磁王和斯科特走進了醫務室，納瑟莉把斯科特放在了查理斯邊上的病床上，傑森也準備把萬磁王放病床上……

　　查理斯，冷淡地：「陶德先生，辛苦了，請把你肩膀上扛著的蟑螂丟在地上就好。」

　　於是傑森就毫不留情地把萬磁王甩到地板上，讓他一邊涼快去了。

　　「有一個金頭髮的女人已經醒過來了，」納瑟莉對琴說，「我想過去看看她，但是她似乎記得自己被腦控的事情，生氣地跳起來，罵你，然後就跑掉了。」

　　琴目瞪口呆：「她跑掉了？……算了，不用管艾瑪了，她自己也擁有心靈感應能力，明明可以變成鑽石躲開查理斯教授的腦控，結果還是變成了兔子，怪誰？」

　　納瑟莉點頭：「鷹眼已經在紐約趕過來的路上了，他會把復仇者們接走。」

　　查理斯歎了口氣。

　　他看向納瑟莉和傑森，先是非常誠摯地向兩人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和謝意，然後關心地和傑森交談了幾句，瞭解了傑森身上的情況之後，很熱心地表示自己能夠幫得上忙。

　　不得不說，論起親和力和安撫病人的能力，一百個蝙蝠俠都比不上半個X教授，短短十幾分鐘的交談，納瑟莉和傑森對教授的好感就被拉滿了。

　　納瑟莉覺得，這位賽維爾學院的校長，是一個十分愛護孩子、懂得尊重他人、禮貌又熱心的老好人，即便是面對剛剛禍害過自己的萬磁王，都只是克制而隱忍地對萬磁王惡作劇了一下，而不是選擇用某些方法傷害萬磁王。

　　而傑森則目光飄忽地扭過頭，不去看查理斯。

　　……好吧，他現在知道X教授是個好人了，說話做事又靠譜又親切，還在大病初愈的時候就熱心無比地考慮幫助自己穩定精神世界了。

　　……幫助一個把自己剃成地中海的人穩定精神世界。

　　傑森：「………………=口=」

　　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瞟了一眼查理斯教授的頭頂，在看見那一頭濃密的、靚麗的秀髮中間，露出了一個青青白白、明顯是剛剃出來的圓形癩子，頓時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過分了。

　　誠然，查理斯.賽維爾歲數不小了，但是由於變種人能力的緣故，他現在還保持著一張年輕帥氣的臉，且因為這些年裡經歷過的大風大浪的沉澱，他的那雙寶藍色的眼睛裡，始終散發著信念和智慧的光澤，越發顯得查理斯教授沉穩大氣、親切又不失威嚴。

　　傑森仔仔細細地看過了查理斯的臉，又看了看他的頭頂…………

　　老話說得好，就算是湯姆克魯斯那樣的人把頭剃成半月頭，也絕對不會好看。就算是吳彥祖那樣的臉換到蘇大強頭上，也絕對不會帥氣……同理，就算是X教授這樣有氣質、有能力、有顏值還有錢的男人，還是駕馭不了河童髮型……==

　　曾經像刮豬毛一樣毫不留給給X教授剃頭、還嘲諷琴的二代羅賓心虛地側過臉去。

　　恰逢這個時候，查理斯教授又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詢問傑森，能不能刪除掉攝像機裡的某些片段。

　　「是這樣的，陶德先生，這一次復仇者們勞心勞力，又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整個賽維爾學院會永遠銘記他們的幫助，我當然不介意他們拍攝錄影。但是賽維爾學院裡，有很多未成年的學生們，他們之中有些孩子的能力和臉，實在是不適合出現在大眾目光中，我不希望他們的影像流出去，導致他們受到什麼傷害。」

　　查理斯睜著他那雙滿是溫柔的藍眸，慢慢地解釋著。

　　「所以，我希望陶德先生能夠把攝像機裡拍攝到的孩子那些部分截掉，我希望能夠保護他們。」

　　英俊的男人溫和又抱歉地說話，他頭頂上是完全不符合本人畫風的河童頭。

　　傑森：「…………」

　　行行行，你說什麼是什麼吧……

　　他看著X教授的腦袋都快心虛死了，哪裡還管查理斯教授的要求過不過分，他隨手就摘下了胸口的攝像機，反手丟給查理斯。

　　然後他低下頭，躲避著查理斯感激無比的目光，狀似無意地踢了踢臉朝下躺著的萬磁王：

　　「那他怎麼辦？格雷把兄弟會的人都指認出來了，我和納瑟莉把兄弟會的變種人都一塊放到空教室去了，要交給神盾局處理嗎？」

　　「……不。」

　　幾乎是下意識地，查理斯搖了搖頭。

　　他似乎被自己說出來的話怔了一下，隨即失笑，「我剛剛想了想，我覺得艾瑞克這樣幹，雖然給所有人都造成了麻煩，但是被坑得最慘的，難道不是他自己嗎？從這一點上看，艾瑞克自己，應該也挺委屈的吧。」

　　想起自己記憶裡，直接把萬磁王腦成了巨型蟑螂，查理斯又好笑，又覺得有點兒同情萬磁王。

　　依照艾瑞克的性格，他醒來以後肯定會崩潰很久。

　　「我猜測，他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了這種病毒，一看翻譯的什麼『夢遊症』，就理所當然地以為，這種病毒只會讓人昏睡過去，結果鬧出了這種事情。」

　　查理斯可沒忘記萬磁王還是美國的頭號通緝犯之一，他並不想再一次把多年的老朋友送進監獄，又不想再看他誤入歧途，所以他下意識地，還是無奈地選擇留下萬磁王。

　　傑森目瞪口呆地看著X教授。

　　……這是哪邊天堂掉下來的聖母啊？都被坑成這樣了還要為對方找理由？兄弟你醒醒，看看你的腦袋！你就不覺得頭頂生風腦門冰涼嗎？

　　正在照顧斯科特的琴，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她很想告訴傑森，教授在昏迷的那段時間，肯定只記得自己腦控過大家玩遊戲的事情，但是絕對不會知道現實裡傑森對他幹了些什麼！更何況傑森完全不會被腦控，查理斯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地中海了啊！

　　可是問題是……現在教授這麼松了一口氣、神采奕奕的樣子，她要怎麼開口跟教授解釋啊摔！

　　——對不起，教授，你摸摸你腦門，是不是覺得哪裡不對勁？是不是覺得頭頂光溜溜的，一點兒發渣都沒有了？對對對，你猜得沒錯，在你睡著的這段時間裡，我們為你設計了一個河童髮型，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這樣的話讓人怎麼說出口啊！

　　「教授……我覺得，待會兒還是把萬磁王交給復仇者們吧。」琴艱難地斟酌著說，「畢竟，因為萬磁王……學校裡很多人，估計心理陰影都很大……還有些人，可能還失去了某些重要的東西，比如說，呃，頭髮什麼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查理斯忍俊不禁，「噗」地笑了出來。

　　「哦，是快銀吧……」

　　查理斯回憶著被扮成玉米的皮特羅，直接被導購員斯科特剃成了非主流，忍不住低下頭，聳動了幾下肩膀。

　　琴：「………………」

　　不，是你啊，教授。

　　「他的心理陰影的確是夠大的了，」

　　非常有良心的查理斯教授努力地憋著笑，無奈地道，

　　「艾瑞克這傢伙，還真是要和皮特羅好好道歉了，不只是他，我，還有斯科特，都應該向那孩子說對不起了。」

　　「道歉？」

　　納瑟莉有些好奇，「對於地球人來說，頭髮很重要？」

　　「唔……」

　　面對騎士長小姐的困惑，查理斯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草草糊弄過去，他很認真地想了想納瑟莉的問題，才像是老師對幼稚園小朋友說常識一樣，耐心對納瑟莉解釋：

　　「這個問題，我不能代表整個地球人來回答你，只是就我個人而言，頭髮對我的確挺重要的，因為我很在乎我的形象，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如果是涉及到一些其他的東西，比如生命安全和健康、比如危險的環境之類的，我可能也會覺得頭髮沒有那麼重要。」

　　納瑟莉似懂非懂地看了一眼查理斯的頭頂。

　　幸虧查理斯教授不會像琴那樣時時刻刻地讀取別人的心思，他微微一笑，開始建議納瑟莉，不妨去問問失去頭髮的皮特羅到底是怎麼想的。

　　「正好，他們應該快要醒來了，我和你一塊兒過去吧？」

　　溫和的查理斯支起上半身，在琴和傑森的幫助下坐到了輪椅上，就準備和納瑟莉一塊兒去探望「失去了頭髮」的可憐快銀，以及被當成各種農副產品，還體驗了一把遊樂設施的其他X戰警們。

　　琴&傑森：「……………………」

　　等等！你就打算這樣出門嗎河童……不，教授！

　　「不用擔心，我就是去安慰一下皮特羅，我其實挺懂得這種心情的，」

　　查理斯對皮特羅少年抱以無限的同情，他用一種追憶往昔的口吻感歎著。

　　「想像一下，如果是我被剃了頭髮，我大概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啊，要知道，漢克早在很多年之前，就一直在勸說我，讓我剃光頭——天呐，我一直在跟他說，別想動我的頭髮，鬼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執著。」

　　辣手摧頭的傑森：「………………」

　　完蛋了！這人從很久之前就一直在執著於他的頭髮啊！結果現在被剃成了地中海，怎麼辦，越來越說不出口了！

　　——他媽的前腳把人的頭給剃了，後腳還要請求他治病，這要他還怎麼厚著臉皮說出口啊。

　　「所以，我非常能夠理解皮特羅，他醒來的時候，我希望能夠第一時間安慰安慰那孩子吧。」

　　查理斯這樣說著，就準備推動輪椅，朝著皮特羅他們所在的教室走去。

　　「那教授，如果真的有人出於你的健康考慮，把你的頭髮剃掉一點兒，你會生氣嗎？」

　　納瑟莉看了傑森一眼，慢吞吞地問查理斯。

　　查理斯教授恍若未覺，有點兒好笑地說：「……為什麼要生氣？我剛剛就說了，雖然我的確很寶貝自己的頭髮，但是也不至於到那種程度吧？」

　　「原來如此。」

　　納瑟莉點頭，看向眼神躲閃的傑森，當著查理斯教授的面，直言不諱地道：「你不用擔心了，教授自己說了，他不會怪你。」

　　傑森：「……………………」

　　查理斯：「……………………………………」

　　電光火石之間，隱約明白了納瑟莉話裡的意思，查理斯的笑容僵了僵，伸出手，試探性地去摸自己的頭。

　　嗯……劉海還在，很完美。

　　嗯……發尾還在，挺濃密。

　　嗯……頭頂，頭頂————？？

　　…………

　　……………………

　　「教授！教授！你怎麼了！——天呀教授快不行了！！撐住啊教授！撐住！」


第40章 外神之力

　　明白過來之後，查理斯做了以下幾件事。

　　真誠地感謝傑森和納瑟莉治療他、錄影刪掉一部分再還給傑森、萬磁王五花大綁丟出去、尋找被納瑟莉打飛出去不知道飛哪的浩克、拜託琴幫忙把頭髮全部剃掉、坐著輪椅以身安慰哭唧唧的皮特羅……

　　——今天的教授也無比堅強呢。[含著眼淚]

　　皮特羅本來還在為自己被剃成幾道杠的腦袋不依不饒地想找斯科特和自家老爹的麻煩，一看教授閃閃發亮的光頭，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除了皮特羅之外，本來憤怒不已、紛紛要找斯科特和漢克算帳的X戰警和預備役的高年級學生們，在看見了查理斯教授的慘狀之後，紛紛偃旗息鼓，轉而同情起了失去頭髮的查理斯教授。

　　沒辦法……大家都知道教授很看重他的形象，哪怕這幾年漢克一直追在教授身邊逼逼叨著讓教授剃光頭以便更好地發揮自己的能力，教授都假裝沒聽見，誰知道這一次中病毒之後一覺醒來，形象全毀。

　　滿臉滄桑的查理斯：「………………」

　　……我禿了，也變強了呢，呵呵。

　　在處理完學院裡的事情，查理斯用自己的光頭安撫好學院裡大家的精神之後，就準備幫助納瑟莉「盤問」艾瑞克了。

　　萬磁王才醒來不久，沒戴頭盔的他在查理斯面前就是個弟弟，然後才醒來的他就遭到了查理斯的當臉一拳，把他的鼻血都差點兒打出來了，查理斯教授還無情地把關於「巨型蟑螂」萬磁王的記憶還給了他。

　　艾瑞克捂住鼻子，仰躺在地板上，任由鼻血流淌下來。他的腦子裡的記憶不斷閃回。過了好久，才捂著臉，殺氣騰騰又有點兒懊喪地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打算讓你變成這樣，我只是……只是想讓你暫時昏睡一段時間。」

　　……好讓查理斯和X戰警其他人沒辦法阻止他帶走那個特殊的變種人小孩。

　　「那我還要謝謝你咯？」查理斯簡直被艾瑞克氣笑了，他冷淡地瞥了一眼萬磁王，開著能力的他此刻清清楚楚地知道艾瑞克心裡的想法。

　　他的確沒幹什麼好事，但是他也絕對不是想要傷害自己。

　　查理斯很快就收斂了笑意，冷冰冰地警告：「艾瑞克，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想帶走學院裡的任何一個人，否則你會知道後果的。」

　　萬磁王生無可戀地維持著躺著的姿勢，用胳膊擋住臉。

　　在被腦控，連續兩次變成巨型蟑螂之後，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想再看見查理斯了。

　　不過在聽見查理斯的警告之後，他想了想，還是得寸進尺地道：「我可以放過那小子，但是作為交換條件，你得把學院裡的監控視頻全部都刪掉。」

　　——尤其是他變身蟑螂，在校長辦公室裡爬來爬去的那一段，還有他被那個金髮女人打暈，丟到鋼鐵俠身上的那一段！全都要刪掉！銷毀！不留一幀剪影！

　　查理斯教授面無表情地看著萬磁王，覺得好像在看一個大傻子。

　　搞清楚啊老朋友，現在主動權可是掌握在他這邊好嗎！你既沒有頭盔，又有把柄留在學院裡面，哪裡來的底氣和我交換條件啊？

　　他也不給艾瑞克一個確切的回答，而是轉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你手裡的那管藥劑，到底是從哪里弄來的？」

　　萬磁王一愣，他抹了一把鼻血，支起上半身，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查理斯冷淡極了：「我說的就是那管藥劑。你知不知道那種藥劑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是白皇后交給我的。」

　　萬磁王隱忍地說，他的臉色一點點地難看起來，「她對我說，這種藥劑會讓你短暫地陷入昏迷。」

　　顯然，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立刻意識到自己被手下給坑了。

　　查理斯沒有說話，反倒是納瑟莉輕輕地搖了搖頭：「『夢遊症』病毒並不會讓人陷入短暫昏迷，如果沒有維科亞專用的治療儀器，這種病毒只會讓人一直昏睡下去，不會再醒來了。」

　　……讓人一直昏睡下去，不會再醒來。

　　氣氛一時之間僵硬了下來。

　　艾瑞克驀地沉默了，他側過頭，假裝沒有看見查理斯冰冷的臉。

　　過了好一會兒，陷入沉思的他才冷冷地哂笑了一聲：「真是沒有想到，艾瑪居然也會動這種歪腦筋了。」

　　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樣子，查理斯真是不難想像，假設再讓他撞見艾瑪，手段兇殘的萬磁王肯定就不會放過她了。

　　……然而，白皇后早在一開始從腦控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立刻逃之夭夭了。所以即便現在知道了這一切都是白皇后在背後搗鬼，藥劑也是她拿出來的，也暫時沒辦法找到她了。

　　瞧瞧她挑撥離間的這些手段吧，她好像什麼都沒有做一樣，只是無意地把一種藥劑交給了萬磁王，只是無意間提了一句，這種藥劑能夠讓人暫時陷入昏迷，只是無意地參與了「捕捉小吉米」這回事。

　　假如沒有納瑟莉，假如查理斯沒有因為這種藥劑而能力失控，而是如預期那樣陷入了長久的昏迷，X戰警和兄弟會就真是要打得不死不休了。

　　而依照萬磁王的這種性格，他就算心裡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坑了老朋友，也絕對不屑于向其他人去解釋自己的行為。

　　到那個時候，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

　　所以，艾瑪從一開始，就是想故意挑撥X戰警和兄弟會之間的不合？……又或者說，她也是從什麼人那裡拿到了這種藥劑，被那個真正的幕後黑手給欺騙了？

　　查理斯漸漸想得入了神，可即便他腦子裡千回百轉了無數個念頭，也沒有告訴艾瑞克的意思。

　　納瑟莉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嘴角。

　　……她想，她肯定又錯過了一個，直面幕後買家的機會。

　　*

　　如何找到逃走的艾瑪，這個問題就不是查理斯需要在乎的了。

　　他可以說是十分瞭解自己的這位老朋友了：

　　常年反水、喜怒不定、情緒化小公舉，和他合作過的人有一半以上都在diss他，每回大事件都在邊緣OB，明明是個C位，就是不carry……

　　如果說萬磁王在幾分鐘之前還是計較小吉姆的事情，那麼在得知艾瑪在疑似搞鬼之後，他可能早就把小吉姆忘得一乾二淨，轉而全副身心投入地準備收拾背叛的手下了。

　　所以查理斯開始兌現之前的承諾，他請來漢克，決定幫傑森檢查一下他的精神。

　　漢克幾乎是鼻青臉腫地跑進來的……他的身後，海妖還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頗有一種等漢克出來再揍他的樣子。漢克估計是怕再被海妖揍，所以他領著傑森，殷勤地幫他做了很多檢查。

　　其中就包含了很多建立在X教授能力之上的精神世界探測檢查。

　　納瑟莉問查理斯：「這些精神探測檢查的儀器，會對他造成二次傷害嗎？」

　　「當然不會，只是一個檢查。」

　　「檢查的時候，他會覺得難受嗎？」

　　「這我可就說不準了，因為我們目前，對他的病症一無所知。」

　　查理斯.幼稚園老師.賽維爾耐心地回答著納瑟莉種種幼稚的問題，在兩個人慢吞吞地一問一答之間，查理斯只覺得心口盤踞的火氣在不知不覺中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的臉色逐漸變得平和溫柔了起來。

　　傑森忍不住連連看了兩人好幾回，臉上浮現出了一種好像是便秘一樣鬱悶的神情。

　　問了很多問題之後，納瑟莉似乎也發覺自己打擾到了診療，她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她看向傑森，認真地說：

　　「我陪你檢查。」

　　傑森：「……你又想幹什麼啊？」

　　說出了這樣的話之後，納瑟莉就不顧對方的反對，一直守在傑森的身邊，整個檢查過程裡，她亦步亦趨地跟著傑森和漢克，哪怕是查理斯明確地勸慰她說不會有問題，她也沒有放鬆緊跟傑森的腳步。

　　在漢克和查理斯詫異的目光下，金髮姑娘就好像一隻剛剛學會走路的小雞仔一樣跟在傑森的身後，她伸手抓住了傑森的一隻手指頭，然後輕輕地攥住那只手指，面無表情地跟著傑森同進同出。

　　傑森：「………………」

　　他抽個血，納瑟莉在一邊緊張地攥住他的衣角。他脫掉上衣去做超聲波檢查，納瑟莉就抱著他的衣服守在門外。他戴上測試腦波的探測儀，納瑟莉就幫他拉住探測儀的綁帶……

　　當著查理斯和漢克的面，被這樣一個美麗的姑娘這樣親密的跟隨著、照顧著，傑森並不會像其他同齡人那樣開始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魅力，相反的，他感覺有些尷尬。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擅於表達情感的人，也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在別人面前炫耀什麼感情和魅力的男孩。

　　尤其是在查理斯和漢克這樣沒見過幾面的人面前，他總是彆彆扭扭地，既希望納瑟莉走開一點，不要表現得好像和自己很親密一樣……又希望納瑟莉少跟查理斯教授說話，至少不要表現得那麼……那麼純然地信任查理斯。

　　所以在面對查理斯和漢克有些揶揄的目光時，傑森只覺得自己又開始煩躁了起來。

　　他的耳根有些發燙，但是沒有明顯地變紅，所以傑森強裝鎮定，學著納瑟莉面無表情的樣子，一本正經地想要解釋：

　　「其實，並不是她想要這樣跟著我。是因為我身體裡有某種影狀生物，除了她，它們什麼都不怕。」

　　「的確如此，」納瑟莉也跟著點頭，一點兒都沒發現傑森是在解釋他倆沒什麼特別的關心。

　　「他不能離開我的身邊太久，否則那些影狀生物會從他的身體裡出來，然後逐漸變成實體。你們打不過那些東西。」

　　正直又樸素的騎士長，無比老實地說。

　　「哦？變成實體？」

　　查理斯挑起了眉，即便是治癒過很多精神患者的查理斯，也開始覺得傑森身上發生的事情離奇了起來。

　　他問：「發生這種情況的時候，你們有錄影嗎？」

　　納瑟莉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遞給漢克，漢克立刻把它接到電腦上，調出了傑森在卡瑪泰姬的地牢裡時的影像。

　　查理斯和漢克都專注地盯著螢幕，仔細地觀察著黑影是怎麼從傑森的身體裡竄出來，然後慢慢地變成一種從未見過的野獸，開始在地牢裡囂張吼叫的。

　　然後就是這些影狀的野獸，在看見納瑟莉的時候，又會嗖一下重新變成一條一條的影子，然後迅速地鑽回傑森的身體。

　　精神崩潰、情緒不穩定、精神世界被不知名的力量摧毀、無法被心靈感應、能夠將某種邪惡的力量具現化在自己身邊……同樣的，這些力量又有自己的意識，畏懼於納瑟莉。

　　意識到傑森身上的詭異之處後，無法在傑森身上使用心靈感應的查理斯也開始漸漸地認同斯特蘭奇之前診斷的判定了。

　　……傑森身上的這種狀況，簡直就像是接觸到了外神阿布霍斯，並從阿布霍斯的手裡借用了一部分力量一般。

　　可是就算是從這個角度分析，為什麼那些影狀生物，又會害怕納瑟莉呢？

　　查理斯覺得，自己或許有辦法讓傑森的精神世界穩定下來，但是造成這種損毀的根源，在於那股不知名的力量，而且這種力量對他的能力有一定的頂抗力……

　　又或者說，想憑藉著人類的力量撼動外神之力，完完全全只是陡增笑料罷了。

　　但是如果……對方是另一位神明呢？

　　查理斯陡然想起了那位至今仍在沙漠中流浪的摩頓先生。

　　*

　　「你剛剛幹嘛一直跟著我？還非要拉住我，非要去問X教授那麼多無關緊要的問題？」

　　另一間房間裡，檢查完畢之後的傑森穿好上衣，有些不快地問納瑟莉。

　　納瑟莉理所當然地：「我照顧你。」

　　傑森：「…………」

　　他無語了半天，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湊近納瑟莉，伸手用力捏住納瑟莉的臉，咬牙切齒地問：「我哪裡需要你的照顧了？」

　　被捏住了臉之後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納瑟莉似乎是有點兒困惑地回答：

　　「我也覺得你不需要照顧，但是琴說，追求你的時候就要時時刻刻照顧你，所以我就按照她說的做了。」

　　來自外星的騎士長說，她自己也覺得傑森不需要照顧，但是求偶就得這麼幹，所以她就按照琴說的這麼幹了。

　　於是傑森又伸出另一隻手，用力捏住納瑟莉的臉，怒氣衝衝地喊：「她說的都是她自己的想法，又不是我的想法，你就不能按照我的想法來……來，來追求嗎？」

　　納瑟莉怔了一下，隨即歪了一下腦袋，莫名其妙地反問：「……可是你當時又沒有說，讓我按照你的想法來追求你。」

　　傑森：「………………」

　　那還是我的錯咯混蛋？？？

　　時間倒回一天半之前。

　　卡瑪泰姬。

　　「——總之，只要她本身的意識，壓過了X教授的腦控意識就行了吧？」

　　聽過了斯特蘭奇的一大堆解釋，已經打定主意的英俊青年抱起被腦控的金髮姑娘，當著至尊法師的面關上了房間門。

　　只見青年磕磕絆絆地把懷裡的姑娘放在沙發上，然後像是猶豫著什麼一般，來回在金髮姑娘的身前僵硬地繞圈。

　　青年深深地呼吸著，兀自嘀嘀咕咕了幾句話，盯著金髮姑娘沉睡的美麗臉蛋，站在一邊抓耳撓腮了半天，那雙綠色的桃花眼中，逐漸浮起了某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最終，青年走到金髮姑娘的面前，單膝跪了下來。

　　他湊近女孩緊緊閉著的雙眼，用自己的額頭輕輕抵在女孩的額頭上，然後眨了眨眼，用自己冰冷的薄唇貼住了女孩的額頭。

　　他用一種低沉而鄭重的語氣，模糊不清地說了一句話。

　　「………………」

　　……

　　「你當時，只是說，[給與我追求你]的機會。」

　　此刻，金髮姑娘正抿著嘴唇，有些茫然地看向脾氣暴躁的青年，用一種理智的語氣淡定地分析道：

　　「……你又沒有和我協商使用什麼辦法追求你，所以我判定，任何地球的追求方式都是有效的。如果你覺得這種追求方式有違協定，你可以提前對我提出來，我們再修改一下。」

　　「……你以為追求是什麼啊！」

　　傑森快要被氣吐血了，他簡直要懷疑當初為什麼心軟地在納瑟莉耳邊說這種話來喚醒她了！……真是一時心軟就無限火葬場。

　　「你到底明不明白……追求一個人的含義是什麼？追求的目的是什麼？」

　　氣急敗壞、惱羞成怒的傑森，用一種顫抖的、氣得不知道拿她怎麼辦的語氣詰問外星騎士長。

　　「追求……不是求偶方式嗎？」

　　騎士長用一種更加理所當然的語氣，乾脆地回答自己的求偶物件。

　　她還理直氣壯，斬釘截鐵：

　　「我明白，這是繁=衍流程之一，我都懂，斯特蘭奇先生都告訴我了。」

　　傑森：「……………………」

　　「……很好！」

　　他氣得手都在哆嗦，臉都有點兒發白了。

　　——如果斯特蘭奇現在站在他的面前，傑森覺得自己估計有極大的可能會上手打人。

　　現在很想破口大駡……他閉了閉眼，努力地把自己的怒火壓下去一點兒，然後從喉嚨口裡費力地擠出來幾個單詞：

　　「從今天開始，關於繁=衍這種事，只許聽我的話，不許聽別人的！」


第41章 順利回收

　　時值盛夏，整個紐約如同一個巨大的蒸籠，正午的陽光照射在高樓大廈的反光玻璃上，造成不小的光污染。

　　現在又正巧是中午，太陽最強烈的時候，大多數紐約市民都在室內吹空調乘涼，享用自己的午餐或者午間休息中，連路上的車輛都少了不少。

　　一陣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刮過皇后區的主街道，隨著尖銳的聲音，一輛大車蠻橫無比地不斷超車，擦過路邊停放的一排汽車，像風一樣刮向遠方。

　　穿著蜘蛛俠制服的彼得.派克被制服悶得難受，他伸手射出蛛絲，從一棟大廈邊上飛快地蕩過去，迎著刺眼的光芒，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讓我看看——啊哈！他們順著那邊逃了！」

　　彼得的視線順著那輛呼嘯離去的黑色SUV看過去，他一邊緊緊追在那輛慌不擇路的防彈車後面，一邊輕聲嘀咕著：「……先生們，看在上帝的份上，請不要再讓我下午上課遲到了，好嗎？」

　　「如果你害怕遲到，這裡就交給我。」

　　一個聽起來更加活潑、更加囂張的年輕男人聲音從彼得的耳側劃了過去，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滾燙的熱意，極度的高溫下，彼得甚至聞到了自己的手臂那邊的制服散發出的焦糊味道。

　　整個人化身成一陣熊熊火焰的霹靂火喬納森故意飛過好友的身邊，假裝友好地嘲諷笑著：「霹靂火大爺一個人就夠了，乖寶寶好學生還是回去上課吧哈哈哈！」

　　「離我遠一點，我的制服會燒著的。」

　　彼得.派克惱羞成怒地蕩開了一點，生怕自己的制服會被霹靂火燒著，「——你明明和我一樣都需要去上學，你姐姐會生氣的！」

　　喬納森滿不在乎地嗤笑了一聲，他加快速度，朝著目標SUV加速俯衝了過去。

　　「不要在這個時候在城市裡亂來！現在是夏天，起火了怎麼辦！」

　　彼得阻止不及，惱火地跟在喬納森後面，兩個人飛快地穿梭在高樓大廈之間，幾乎是轉瞬之間就落到了目標車輛的附近。

　　可惜的是，在兩個年輕超級英雄動手之間，這台黑色的SUV就已經橫停在一個倉庫門口，裡面幾名黑衣壯漢見勢不妙，已經棄車而逃了。

　　喬納森搶先一步降落，彼得落後一點兒，後者在看清那台被丟棄的黑車時，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哀嚎。

　　「天呐，看起來下午我又要遲到了。」

　　「看開點兒，兄弟，至少你不會因為遲到而被梅嬸殺掉，我就不一定了，」深知自己姐姐蘇珊的脾氣，喬納森淡定自如地回答，他指著倉庫，左右看了看。

　　「我趕過來的時候，看見他們那些人朝著倉庫裡面跑了，不知道這裡還有沒有後門。」

　　彼得和喬納森彼此之間對了一個眼神，默契地點點頭，就一左一右地從繞開倉庫正門，一個借著蛛絲打破窗戶跳了進去，另一個則仗著飛行能力，直接從天窗上飛進了倉庫。

　　「哈羅，你們好，又見面了，現在是小蜘蛛的收網時間！」

　　「都給我原地趴下唱征服吧，你們的霹靂火大爺來了！」

　　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兩個年輕男孩各自抱著精彩亮相的想法沖進了黑魆魆的倉庫，卻在看清了倉庫裡的那些歹徒的現狀時，突然啞了聲音。

　　——剛剛的那輛黑色SUV中，統共有五個彪形大漢。根據彼得查到的資料，他們是黑=幫特意請來的雇傭兵，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槍以及其他冷兵器，不管是近身格鬥還是槍戰都堪比專業訓練的特工。

　　而此刻，這五名堪比專業訓練特工的彪形大漢，正像軟麵條一樣在地板上翻滾哀嚎。

　　他們有的捂著肚子佝僂成一朵小蘑菇，有的暈乎乎地按著額頭、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還有一個倒楣蛋整個人卡在倉庫的穀垛裡，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這些人周圍，不管是冷兵器還是槍支，都被暴力拆解成了一堆零件，散落了一地。

　　在這些破爛零件和哀嚎的麵條人中間，一個金發紫眸的姑娘正神色淡淡地蹲下來，去撿地上的一個銀色的密碼箱。

　　彼得.派克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他搶先一步落地，看清了金髮姑娘的正臉，忍不住驚呼出聲：「……烏塔小姐？」

　　彼得.派克作為復仇者聯盟的預備役成員，自然也知道外星騎士長納瑟莉的，不過由於自己和對方的時間衝突問題，兩人基本沒有什麼交集，連見面都沒有見過幾次。

　　……滿打滿算起來，這一次倉庫的見面居然還算得上是彼得和騎士長小姐第一次正式地談話聊天。

　　但是作為總是來基地接受訓練的預備役，彼得隱隱約約地從鷹眼和蟻人口中知道，納瑟莉.烏塔是一名戰鬥力堪比浩克（曾經在賽維爾學院把浩克甩飛出去）的強大外星騎士長，連鋼鐵俠都不敢輕易對她說什麼不尊敬的話（托尼.斯塔克表示自己真的不想隨隨便便教壞小孩），屬於不能輕易招惹的那種女強人。

　　（全是誤會……）

　　由於鷹眼語焉不詳，加上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納瑟莉都表現得十分冷淡沉穩，是以年輕的蜘蛛俠彼得少年，對這名來自外星的、能力強大的騎士長既有點兒尊敬，又有點兒害怕。

　　「你好，蜘蛛俠。」

　　出乎意料的是，表情有些冷冰冰的納瑟莉語氣挺溫和地對彼得打了個招呼，又看向現在才飛到兩人身邊的喬納森，不知道這位是誰，就禮貌地點了一下頭：「……你好。」

　　有些僵硬的彼得：…………似乎，烏塔小姐也不像鷹眼說的那麼，呃，恐怖？

　　喬納森的臉有點呆滯，他目不轉睛地看了納瑟莉好一會兒，才站直身體，咳嗽了兩聲，低聲道：「你好。」

　　「你好，你好！烏塔小姐竟然還記得我嗎？」

　　彼得有點兒小激動，「真沒想到你居然在紐約！隊長他們都說你一直在卡瑪泰姬和賽維爾學院兩個地方來回輾轉。」

　　「因為紐約又出現了新的病毒，我需要搶在這些人之前回收它們。」

　　納瑟莉簡單地解釋了一句，她順手提起銀色的保險箱，問彼得，「你們是追著這些人來的？需要幫忙抓住他們嗎？」

　　「啊，對，對！我們來就好。」

　　被納瑟莉強大的氣場所震懾，彼得這才想起自己和霹靂火闖進倉庫的初衷，連忙用蛛絲把幾個歹徒吊了起來。

　　霹靂火饒有興致地圍繞著納瑟莉，一邊跟納瑟莉介紹自己，一邊有意無意地和納瑟莉東拉西扯。

　　「你剛剛說你在收集什麼病毒？——天呀，這也太可怕了，你是維科亞星人？你的星球距離地球遠嗎？老實說，你可比一般的地球人漂亮多了！」

　　「原來你叫納瑟莉啊？我是霹靂火，你也可以叫我喬納森，你知道神奇四俠嗎？神奇四俠可比復仇者聯盟有名氣多了！」

　　「納瑟莉你什麼時候跟著這些人過來的啊？你一個人就打倒他們全部了嗎？你用什麼辦法把這些槍都拆成了這樣？天啊，你可真厲害。」

　　頂著霹靂火不停的碎碎念聲，任勞任怨的彼得把五個雇傭兵牢牢地綁好，這才不滿地喊了好友一聲：「兄弟你過分了吧！什麼叫做復仇者聯盟比不上神奇四俠啊。」

　　「嗨！兄弟，你誤會了，」霹靂火這才想起來好友復仇者預備役的身份，他尷尬地閉上了嘴，沉默了幾秒，又忍不住解釋，「我是說……涉及到病毒這個方面的話，裡德肯定比鋼鐵俠要在行，你懂我的意思的。」

　　「這可不一定。」

　　彼得不服氣地道，「我聽說，安裝那些維科亞治療儀器的時候，還是斯塔克先生幫助烏塔小姐安裝好的呢。」

　　（托尼：……謝謝你的稱讚，但是關於安裝醫療器材這部分請爛到肚子裡，不要在我面前提起。）

　　「那他也不會研究病毒本身啊。」霹靂火好笑地道，他貼近納瑟莉，以一種熟稔的語氣詢問身邊的姑娘，「你手裡的病毒危害很大嗎？這些臭名昭著的雇傭兵為什麼要冒著這麼大風險替那些黑=幫運輸？」

　　「危害算不上大，應該說，這些病毒不會對人類起作用。」

　　納瑟莉搖了搖頭。

　　彼得：「……那他們這麼玩命地想要這些病毒幹什麼？」

　　「唔。」

　　納瑟莉想了想，開始自主地把這些維科亞病毒名翻譯成英文，「可能是因為這幾種病毒名分別是『致富1號』、『致富2號』和『致富3號』吧。」

　　彼得&喬納森：「……………………」

　　兩個年輕人不約而同地抽搐了一下嘴角，用一種怪異的目光注視著面無表情的金髮美女小姐姐，然後又不約而同地……撓了撓耳朵。

　　哽了一陣子，喬納森艱難地問：「呃，納瑟莉，你是不是……對achieve prosperity（致富）這個片語，有什麼誤解？」

　　納瑟莉的腦袋輕輕地歪了一下，她抿了抿嘴唇，表情似乎又嚴肅了一點兒：「就是，變成富翁。」

　　彼得&喬納森：「………………」

　　問題就是這個啊，什麼病毒能讓人變成富翁啊！感染病毒致富？你去外面宣傳一下你看看有沒有人會信？！

　　「等等，納瑟莉你是不是在說……」

　　喬納森努力地替這位豔光四射的大美女找理由，然後眼珠子一轉，馬上說：

　　「感染了這種病毒之後，就會變成像那種富豪一樣？像那些油膩中年大叔一樣變得大腹便便？」

　　納瑟莉想了想，用力點了點頭：「對，就是大腹便便。」

　　「……………………」

　　喬納森和彼得瞬間都有點兒無語。

　　——這不就是長胖了嗎！還只胖肚子！這什麼魔鬼病毒啊！更重要的是，為什麼要起這麼誤導人的名字，搞得那些黑-幫還謹慎無比地雇傭了這些人手接應病毒？

　　短短的一瞬間，彼得只覺得自己心裡有無數個槽要吐。

　　喬納森倒是挺幸災樂禍：…………真想看看那些黑=幫的混蛋們知道他們歷盡千險萬苦運輸的病毒只會讓他們大腹便便以後的表情啊。

　　「這種病毒對人體沒有什麼傷害，但是還是會造成一定的麻煩，所以最好還是全都回收了比較好。」

　　納瑟莉小心翼翼地打開銀色的密碼箱，檢查了一下密碼箱中的三管藥劑，就發現「致富1號」試管裡的藥劑少了一點兒。

　　她立刻把「致富1號」試管拿起來，仔細地看了看。

　　見金髮姑娘又抿起嘴唇，霹靂火趕快殷勤地解釋：「這是他們上車之前，被我和蜘蛛俠發現，打了一架，所以讓這管藥劑灑了一點兒出來。」

　　納瑟莉：「……請問，灑出來的藥劑有直接接觸到什麼人類或者動物的皮膚嗎？」

　　「呃，好像是沒有吧？」

　　彼得仔細地想了想，當初除了自己的蛛絲和霹靂火的火焰碰到了藥劑之外，其餘的藥劑好像都灑在了地上？

　　……如果沒有接觸到就沒有事，納瑟莉放鬆了一點兒，她把「致富1號」又放回箱子裡，然後提起箱子，向兩個年輕的超級英雄禮貌告別。

　　短短的十幾分鐘裡，彼得想像中的那個「英勇無畏、精明強大、連斯塔克先生都十分尊敬的外星騎士長小姐」的形象轟然倒塌，取而代之的則是外表冷酷、語言柔和、實則連英語都說不好的納瑟莉.烏塔。

　　不過這樣的騎士長小姐總讓人感到一種好玩的反差萌，再加上她說話時認真又明麗的臉……不光是彼得對納瑟莉的好感值不斷地「1 1 1」，就連霹靂火也有些戀戀不捨地邀請納瑟莉明天一起聚餐。

　　「聚餐？」

　　納瑟莉困惑不解地望向霹靂火，「……你是說，明天一起吃飯？為什麼要一起吃飯？」

　　喬納森：「………………」

　　「就是，一起聚餐，我和你，我帶你好好逛逛紐約，怎麼樣？」英俊帥氣的霹靂火對著納瑟莉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飽含活力的笑容。

　　面對女孩子的時候，壞小子喬納森向來嘴甜又會來事兒，他既會修理機械，又是一名出色的摩托車手，在成為霹靂火之後，又搖身一變成了神奇四俠之一，沒有什麼女孩子不會喜歡這樣有點兒「壞」，又有點兒「酷」的年輕英雄。

　　「你知道地球上的摩托車嗎？等吃完了飯，我帶你去紐約市郊區兜風怎麼樣？」

　　喬納森自信滿滿地看向納瑟莉，眉眼之間散發著如烈火一般熾熱的魅力。

　　……結果納瑟莉搖頭。

　　面對美□□惑，騎士長小姐一板一眼地禮貌回答：

　　「謝謝你，但是紐約市的地圖我已經背熟了，不用逛。摩托車我知道，但是沒有我跑得快。如果你想去紐約市郊區，我可以帶你過去。」

　　喬納森：「…………………………」

　　彼得.派克：「噗——」

　　霹靂火木然了一張臉：「啊，謝謝。那我下次要去的時候叫你？」

　　摩托車手的心碎了一地。

　　「不客氣，不過明天上午可能不行。」

　　「哈？」

　　「明天上午我有事，」納瑟莉一臉淡定，「之前報好了名，我要去參加英語六級考試。」

　　彼得&喬納森：「……………………」

　　搞了半天你真的英語不及格啊！？


第42章 追求二三事[一更]

　　維科亞帝國送來的第二批醫療儀器中，大手筆地加塞了五個星際定位儀。

　　於是納瑟莉同時開啟了六個星際定位儀，用來分別搜尋不同的病毒，這極大地提高了搜尋病毒的效率。

　　短短的兩個月時間裡，她就從一些黑=幫手裡回收了三種病毒，算上今天從紐約拿到的三管病毒，統共就收集到了六種。

　　這六種病毒，在確認了劑量無誤之後，每個月從綠燈軍團海關處打包星際保價快遞，加塞到經過銀河系的貨艦上，然後再運回維科亞帝國。

　　通過卡瑪泰姬在紐約的空間門，騎士長小姐很快地折返回來，在紐約那邊還是下午兩點，在卡瑪泰姬就已經是淩晨了。

　　納瑟莉就沒打算睡覺了，等到了今天下午（卡瑪泰姬的時間），根據之前簽下來的協定，她必須要去古一法師指定的大學裡通過六級考試，所以她把病毒收拾好，就坐在卡瑪泰姬的圖書館裡，然後認真地做起了模擬考試卷（……）

　　她從淩晨三點一直刷英語試卷刷到了早上六點，然後在六點的時候精准地掐著秒站起來， 第一個走去餐廳，用一個金屬託盤盛了一碗濃湯、一碟小菜、一份炒雞蛋、一份麵包和一個蘋果。小心地把滿滿一託盤的食物送到卡瑪泰姬地牢的最深處。

　　昏暗的地牢走廊左右都是一些破敗的空牢房，牢房外篆刻了一些咒語，牢房裡只有簡陋的床鋪、一張小餐桌和一個小小的衛生間。

　　走廊盡頭則是曾經用來關押莫度男爵，後來又讓二代羅賓在裡面躺著的強力禁閉室，門外篆刻了最多的咒語，幾乎可以隔絕掉大多數的法術攻擊，。

　　古一法師並沒有厚待罪犯的意思，所以這件強力的禁閉室，本來和其他牢房一樣，只有簡陋的床鋪、冰冷的水泥地、滿是灰塵的小餐桌，和一間衛生間。

　　可是在傑森入住這裡的兩個月裡，納瑟莉居然斷斷續續地把這裡裝修成了一間還算不錯的單人公寓。

　　在斯特蘭奇和王的矚目下，她先是把自己的星幣和哈爾交換，換取了一部分地球貨幣，然後親手購置了許多工具和傢俱，參考地球裝修家居書籍趁著傑森去賽維爾學院治療的時候，給這間禁閉室鋪上了木地板、重新刷了一遍牆漆、衛生間上下翻新了一遍，裝上馬桶，接了電線裝上PS4，從紐約的宜家扛了床和書櫃進來安裝好。

　　不僅如此，她還特意買了最好的乳膠床墊，買了純棉的床品，自己拿木頭做了一個小床頭櫃，擺上加濕器和檯燈，床邊鋪上厚厚的地毯，PSA邊上的牆角放上綠植。

　　最後，她居然還搞來了兩大匹淡褐色的擋光窗簾，分別擋在禁閉室的窗戶和門口的位置，把整個「單人公寓」，徹底搞成了簡約北歐設計。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斯特蘭奇：「………………」

　　治療回來之後受到了驚嚇的傑森：「……………………」

　　兩個地球男人似乎現在才意識到，納瑟莉所謂的追求……其實挺實在，也挺直男的。

　　——因為她永遠關心的都是衣、食、住、行，以及他的身體健康。

　　比如她會每天早中晚定時地要求傑森吃好飯，根據天氣的冷熱程度要求傑森增減衣服，即便傑森自己要求住在地牢裡，她也會不辭辛苦地儘量讓傑森住得舒服一點，以及她時時刻刻都在蠢蠢欲動地想背著傑森走路……

　　今天這個咖啡喝了對胃不好不許喝啦，明天那個精油放加濕器裡安神助眠啦，總之納瑟莉每天都在測評著傑森的身體狀況，並給與一定建議。

　　但是一旦牽涉到一些正常的情侶相處方式，比如妹子正常撒個嬌賣個萌，或者跟男友準備一個小驚喜，一個小KISS，再或者耍個小脾氣，軟言軟語地誇獎……放在納瑟莉頭上就絕對不可能了。

　　耿直又正經的騎士長小姐：我自己能解決的事情我自己來，求偶物件的事情也放著我來，怎麼能和求偶對象示弱、發脾氣呢？簡直荒謬！

　　……或者一些正常的情侶活動，比如出去散個步、約個會、看個電影吃個飯什麼的，放在納瑟莉身上就會變成一場餐具。

　　每天都很忙的騎士長小姐：我為什麼要和傑森出去吃飯，直接吃卡瑪泰姬的食堂不好嗎？為什麼要單獨出去看電影？他房間就有電視和電腦啊！至於散步……嗯，這個可以，對他的身體好，等我忙完了工作以後就邀請他吧。

　　……結果她每天工作忙到淩晨兩點，兩點之後把傑森叫起來散步他恐怕會砍人。

　　所以兩個人的對話往往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納瑟莉：「現在是早上六點半，根據地球最佳生物鐘分配，你這個時候應該起床，半個小時之後吃早飯。」

　　傑森：「…………你是瘋了嗎？現在TM的才六點半！我昨天晚上淩晨才回卡瑪泰姬睡覺。」

　　納瑟莉：「我知道，因為昨天晚上我看著你洗完澡上床才回去房間的。」

　　傑森：「………………」（面露驚恐，用被子擋住胸口）

　　納瑟莉：「但是你還是得吃早餐。你可以吃完早餐以後再回去睡覺。」

　　傑森：「……那樣還睡得著個屁！」

　　於是傑森大怒，兩人不歡而散。

　　又或者是這個樣子：

　　納瑟莉：「我買了健身器材放在你房間裡，教程已經下載在筆記本裡了，你每天早上起來記得鍛煉。」

　　傑森第二天黑著臉找過來：「……等等，鍛煉我沒有意見，但是你的教材上面為什麼寫的是減脂專用教程？」

　　納瑟莉驚訝地：「你沒發現你胖了嗎？」

　　傑森，忍無可忍地：「………………這TM不是你喂的嗎？！」

　　納瑟莉：「不是我喂的，是你腸胃吸收好，說起來，臉盤子圓了以後，你好看多了。」

　　傑森：「………………」

　　他怒氣衝衝地走了。

　　納瑟莉一愣，不解地追過去，鍥而不捨地問：「我說真的，你胖了好看多了，我覺得你肥嘟嘟的樣子也是有用的……比如你臉上肉多了，我打你一個大嘴巴子估計也不會疼，可有用了。」

　　傑森：…………拔刀吧！

　　……這樣的對話每天都在重演，一來二去之後，傑森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納瑟莉氣胖了一圈。

　　而每天都在圍觀納瑟莉和傑森吵架的斯特蘭奇，覺得自己每天那樣辛苦地忍笑，早晚有一天憋出八塊腹肌。

　　覺得自己足夠善良的斯特蘭奇不是沒有建議納瑟莉去看過一些熱門的戀愛電影，學習學習地球姑娘們如何追求男友，和男友撒嬌服軟什麼的……

　　結果傑森當天一回來就發現納瑟莉準備看時下最熱門的《五十度灰》，嚇得趕快把電影關了，罵了納瑟莉一頓，之後就再也不許納瑟莉單獨一個人看電影了。

　　飽受納瑟莉的追求折磨一個月之後，就連斯特蘭奇都忍不住拍著傑森的肩膀，大有一副「兄弟，能挺到今天，我敬你是條漢子」的意味在其中。

　　傑森：「………………」

　　再一次被騎士長小姐六點半準時叫醒之後，傑森摒棄了無用的起床氣，從床上爬起來，只穿了褲衩就大大咧咧地站到了納瑟莉的面前，慢慢貼近她，聲音沙啞地沒好氣道：

　　「你知道在地球，有一種東西，叫做『鬧鐘』嗎？」

　　「我知道，我學過這個單詞。」

　　納瑟莉的手裡還端著裝滿早餐的託盤，神情平靜地看著傑森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有些不解地歪了歪頭：「你要鬧鐘嗎？我去找來給你。」

　　「……我是在說，我以後會定鬧鐘，所以你不要再端著餐盤跑到這裡來了。」

　　傑森又靠近了一點，他粗糙的大手從納瑟莉的金髮裡捋過去，捧住她的半邊臉頰，強行讓納瑟莉抬起頭看向自己，然後他俯下身，湊近納瑟莉的臉，好半天才面無表情地道：

　　「我是個正常男人，所以你早上最好在餐廳等我。」

　　他和納瑟莉的臉湊得極近，幾乎下一秒就要親上去了一般，屬於成年男人的味道在傑森和納瑟莉的吐息交纏之間慢慢地包裹了納瑟莉。

　　尼古丁煙草、汗液、烈酒……以及一點兒加濕器裡的迷迭香精油的味道，混合成了一種僅屬於傑森的味道。經過兩個月的修養，已經變得極其健壯的男人像一座小山一般，極為強勢、肆無忌憚地侵略納瑟莉的空間。

　　傑森看著納瑟莉的臉，那雙祖母綠的眼瞳顏色逐漸變深，聲音也越發沙啞灼熱起來：「看在上帝的份上，別以為我每次都會忍得住——」

　　納瑟莉，冷酷無情地打斷了傑森：「你沒刷牙。」

　　傑森：「………………」

　　傑森心裡MMP。

　　……老實說，你TM的到底是想當我老婆，還是想當我媽？？

　　兩人之間原本滿滿的曖昧氣息一掃而空。

　　面對這樣侵略氣息滿滿的傑森，納瑟莉連動都懶得動一下，她的手輕而易舉地就把傑森拂開，然後把餐盤放在小桌上，回頭來又對呆若木雞的男人重複了一遍：

　　「不要偷懶，快去刷牙，刷完牙以後吃飯。」

　　傑森忍無可忍地直起腰，罵罵咧咧地沖進了衛生間洗漱。

　　納瑟莉視若無睹——自己的求偶物件總是時不時地莫名其妙罵人，不過她覺得自己完全可以體諒，畢竟他腦子不正常，所以他發脾氣也就發脾氣吧，她是個好物件，好物件不應該在乎這些。

　　等傑森從衛生間洗漱出來之後，餐桌上已經擺好了豐盛的早餐，湯品主食水果一應俱全，本應該在這裡的納瑟莉卻不見了蹤影。

　　一張小小的紙條被壓在蘋果下面，上面是納瑟莉那種獨有的幼圓體字跡：

　　「我和斯特蘭奇先生去檢查新回收的病毒了，刷完牙以後自己吃飯。——納瑟莉」

　　傑森：「……………」

　　呵，女人。


第43章 彼此的秘密[二更]

　　即便是回收了病毒，也不等於納瑟莉的工作就完成了，因為在回收了病毒之後，還要確定這些遺失的病毒是否回收完全，是否被地球人添加了其他東西，是否在地球產生了變異等等，除此之外，納瑟莉還要就這些病毒的回收過程分別向維科亞帝國那邊詳細地彙報。

　　「——『致富1號』，『致富2號』，『致富3號』？」

　　卡瑪泰姬的實驗室裡，斯特蘭奇挑眉，對納瑟莉回收過來的這三管病毒名字報以嘲笑。

　　「為什麼會起這種名字？」他有點兒好笑，又有點兒難以置信地看向納瑟莉，「難道感染了這些病毒，反倒會促使人變富裕嗎？」

　　納瑟莉肯定地點點頭，又把之前對彼得和喬納森的解釋重複了一遍，不僅如此，她還把喬納森關於「致富1號」的解釋也和斯特蘭奇說了。

　　斯特蘭奇……斯特蘭奇覺得依照自己對納瑟莉的瞭解，越聽她這麼說的肯定，越覺得納瑟莉這姑娘肯定又不自知地亂說瞎話把那兩個小子給誤導了。

　　……說起來都是血淚，納瑟莉估計在維科亞語文就沒及格過，導致她到了地球、學習了英文之後，明明每個單詞每句話的語法都是正確的，但是就是會造成雞同鴨講的糟糕效果。

　　到了現在，他已經不期待納瑟莉能把這些病毒的病理表達清楚了，也幸好他自己搶先一步學習了維科亞語，所以他乾脆拿出維科亞星那邊傳輸過來的原始資料，比照納瑟莉收回的這三種病毒詳細看了一遍。

　　……結果剛剛看完了「致富1號」病毒的詳細描述，斯特蘭奇就非常沒有風度地噴了。

　　——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個致富套路！心理壓力也太大了吧？

　　他一邊咳嗽，一邊克制不住笑意地翻看著資料，笑了好一陣子，才問納瑟莉：

　　「你確定這種病毒，沒有被什麼人感染嗎？」

　　「蜘蛛俠說，他的蛛絲和霹靂火的火焰碰到了病毒，其他都灑到地上了。」納瑟莉回憶著彼得說過的話，不確定地說，「按照常理，應該是不會被感染的。」

　　斯特蘭奇一想也是，總不至於這點功夫，病毒感染方式就發生了什麼變異，所以兩人在確定這些致富病毒沒有什麼遺漏或者缺少之後，就用維科亞專門的密碼箱把病毒層層密封起來，準備找個時間，把這三種病毒打包送回維科亞。

　　當天下午，自覺這次回收輕輕鬆松順順利利的納瑟莉，心情挺不錯地跑去大學考了次六級。考完之後，傑森拿著試卷和答案幫納瑟莉估了下分，發現納瑟莉這次六級考試十有**考不過。

　　做了很多模擬卷，卻依舊過不了聽力題陷阱的納瑟莉：「………………」

　　更讓騎士長小姐覺得心塞的是，在她剛剛把病毒打包送走的時候，紐約市的中心地段就發生了大爆炸，著名的神奇先生裡德.理查茲的實驗室在爆炸中徹底毀於一旦。

　　*

　　雖然理查茲夫婦並沒有明說，但是實驗室裡的許多工作人員都清楚，爆炸十有**是霹靂火造成的。

　　爆炸的中心點是實驗室的洗手間，當時霹靂火正在洗手間裡，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總之當蘇珊意識到不妙的時候，滾滾的熱浪和爆炸產生的巨大衝擊已經從洗手間裡擴散開了。

　　隱形女只來得及張開防護罩保護實驗室裡的工作人員，在神奇先生和石頭人的幫助下，幾個超級英雄把安然無恙的員工們全部疏散之後，這才從洗手間的廢墟裡找到了霹靂火。

　　幸好霹靂火能夠免疫火焰，也能改變身體結構，所以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炸只是把他搞得灰頭土臉，真要說起來，後來砸下來的天花板對他的傷害還比較大。

　　蘇珊和裡德找到這熊孩子之後，先是緊張地幫霹靂火檢查了一遍身體，確認沒有什麼問題之後，蘇珊就忍不住對著病床上的霹靂火一頓痛駡。

　　……因為把自己蜷縮在病床上的霹靂火，死活就是不樂意說出來，當時自己所在的衛生間產生大爆炸的原因。

　　「你們別問了！」

　　煩不勝煩的喬納森抿著嘴唇，有點兒鬱悶地道：「我都說了，這個問題……有點兒複雜！你們別問了，我自己能解決！」

　　蘇珊快要氣死了。

　　「如果你自己能解決，就不會有這場意外了！」金髮女郎雙手環在胸前，恨鐵不成鋼地道，「爆炸炸了一層樓這件事也就算了，但是你知不知道，這場爆炸差點就傷害到了那些無辜的員工？」

　　「這又不是我自己樂意的！」

　　喬納森尷尬地撓了撓頭，他羞愧地漲紅了臉，磕磕巴巴地道，「好吧，我很抱歉——總之，這件事都算我頭上，是我自己……呃，用能力失誤了，你們就別管我了。」

　　「喬納森！」

　　蘇珊氣憤地尖叫了一聲，警告意味十分明顯。

　　「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所以你們先不要管我！please？」

　　常年飽受姐姐淫威摧殘的霹靂火忍不住渾身一抖，卻仍然咬死了牙關不開口，怎麼都不願意說出爆炸原因。過了一會兒，他看蘇珊的臉色實在是太恐怖了，又弱弱地補充了一句：

　　「我發誓，絕對不會再爆炸了——如果我真的應付不來，我會告訴你和裡德的，好嗎？」

　　難得看見弟弟服軟，蘇珊無可奈何地暫時放過了喬納森，倒是一直沉默坐在一邊的裡德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喬納森。

　　在喬納森緊張的注視下，神奇先生沉吟了片刻，伸手拍了拍自家小舅子的肩膀。

　　「很晚了，好好休息。」

　　裡德溫和地安慰了自家小舅子一句，半是推、半是拉地把妻子帶出了病房。

　　——被外界稱作是「全地球最聰明的人」的天才科學家裡德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場爆炸是由什麼引起的？只是裡德很尊重喬納森的意願，不願意揭穿這小子心裡暗藏的想法罷了。

　　蒙混過關的喬納森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在病床上輕快地翻滾了一下，餓了一天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抗議聲，猶豫了片刻，喬納森沒有去拿床頭櫃上放著的麵包，而是拿了一盒牛奶，有氣無力地吸著。

　　彼得.派克趁著夜色掩護，悄悄來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看見好友把吸幹了的空牛奶盒丟進垃圾桶，眼神幽怨又纏綿地凝視著床頭櫃上的麵包，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悲傷模樣。

　　彼得：「………………」

　　他輕輕地落在病房裡，喬納森頭也不回地對他打了個招呼，幽幽地歎了口氣：「我真的餓了。」

　　彼得咽了口口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喬納森一眼，仿佛是明白了什麼一般，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好吧，哥們，其實……我也餓了……」

　　喬納森顯然也領會到了好友的意思，他悲傷地看向彼得：「我這兩天都在喝牛奶，現在好想吃一塊牛排……」

　　彼得甜蜜地凝視著床頭櫃上的麵包：「我這兩天都在喝湯，給我一塊麵包我就心滿意足了……」

　　蜘蛛俠一邊這樣說，他的肚子一邊應景地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一片沉默中，蜘蛛俠的雙手和霹靂火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果然，不止我一個人……」

　　「天啊，兄弟，你早該跟我說的，我也一樣……」

　　兩個年級不大的超級英雄含著眼淚，彼此空蕩蕩的肚子裡咕嚕咕嚕的抗議聲交相呼應，簡直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喬納森和彼得這對難兄難弟抱頭痛哭（別信）了一陣子，緩和了一下彼此悲傷的情緒，才互相交流起了彼此難以對外人稱道的「小秘密」。

　　自從上一個星期，在紐約市中心和彼得一塊追擊那些雇傭兵之後，霹靂火就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點兒不對勁了。

　　前兩天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肚子一直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就連睡覺的時候，也總感覺自己的腸胃有點兒異樣。

　　……可能是哪一餐食物不太新鮮了，又或者是豆子吃多了吧。

　　一開始的時候，喬納森是這樣安慰自己的，粗心大意的他也不想因為這點兒小事去醫院排隊，索性就不去管了，他的體質本來就十分健康，怎麼看都不會因為這點小問題生什麼病。

　　……然後他就一連便秘了好幾天，憋得臉都是綠的，小腹都有點兒凸出來。

　　喬納森頓時心態有點崩。

　　因為這樣一來，他反倒更加不敢去醫院，或者告訴蘇珊她們了。

　　全世界都知道霹靂火就是喬納森.斯通，結果超級英雄霹靂火跑去醫院治便秘……

　　喬納森覺得自己如果真的這麼幹了，估計會被釘在超英恥辱柱上不下十年。

　　這個時候，他就忍不住後悔，當初幹嘛要愛出風頭地公佈自己的真實身份了，像超人、蝙蝠俠他們那樣隱藏起來不好嗎？

　　至少他們就從來不害怕用真實身份進醫院。

　　喝了幾天的牛奶都不見好，無奈之下，霹靂火只好蒙住臉，鬼鬼祟祟地跑到中華街的藥店裡去，拿了一點兒老闆開的特效藥，叫什麼「開塞露」的，打算自己偷偷摸摸地跑到廁所裡去使用……

　　「就是那天……我TM的用了藥以後，你猜怎麼著？我TM這輩子都不敢想像，我好生生上個廁所，我就是普普通通上個廁所拉個屎——」

　　喬納森躺在病床上，咬牙切齒地道，

　　「結果呢！我發現——我TM居然拉出了一塊C4塑膠炸=彈！」

　　彼得：「……………………」

　　所以，你一發火，火焰一起來，馬桶炸了是嗎==

　　面對彼得說出了心中隱忍的小秘密，喬納森就好像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樣，他當著彼得的面破口大駡起來，一邊抱怨自己的倒楣，一邊奇怪是哪裡來的混蛋叫他變成這樣的。

　　「我真TM是見了鬼了！世界上哪裡有這種事情？我一開始還以為我活在夢裡，結果被炸暈了還被天花板砸才意識到老子是真的拉出了一塊C4塑膠炸=彈？簡直了，再沒有比我更倒楣的人了……」

　　聽到這句抱怨的時候，彼得慘笑了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來自皇后區的小蜘蛛弱弱地開口：「……你知道嗎？我和你的情況，其實挺像的。」

　　喬納森終於停止了抱怨，他目瞪口呆地看向彼得：「……難不成你也拉了C4炸=彈？」

　　「這個倒沒有。」

　　彼得.派克木然了一張臉，生無可戀地搖了搖頭。

　　「今天早上，便秘了五天的我，在馬桶裡……發現了一塊振金。」

　　喬納森：「……………………」

　　「振金？」

　　「……對。」

　　「做美國隊長盾牌的那個振金？」

　　彼得帶著哭腔地「嗯」了一聲。

　　喬納森的臉上頓時風雲變幻，青青紫紫……過了好半天，才按住彼得的肩膀，情真意切地安慰著好友：

　　「要堅強！致富之路在你的面前緩緩打開！」

　　「堅強什麼啊……」彼得這回，真的要哭出來了，他抽抽噎噎地控訴著，

　　「拉完那一塊之後，我到現在都沒有勇氣把那玩意兒從馬桶裡撿起來，而且我發現我拉完就長痔瘡了……」


第44章 最大的傷害

　　……說實話，被騎士長小姐這樣貼心地照顧著，即便是鐵石心腸的人都難免動容，更何況從小就沒得到過這樣的「照顧」的傑森.陶德。@無限好文：盡在格格党

　　晨間醒來的時候，第一觸感就是納瑟莉準備的棉被，呼吸一下就是納瑟莉準備的迷迭香精油香氣，睜開眼睛第一眼就是納瑟莉明麗攝人的臉，下一秒她就會把熱乎乎的早餐送到你的面前，對你溫和禮貌地說早安，一舉一動裡都藏著數不清的關心。

　　身上穿的衣服，腳下踩著的軟綿地毯，房間裡掛著的暖黃色壁燈、木床對面的40寸電視機和PS4……傑森不得不承認，從賽維爾學院治療歸來的時候，他是真的被這個煥然一新的地牢嚇到了。

　　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一手拿著美縫劑、一手拿著砂紙的納瑟莉灰頭土臉地從地牢衛生間裡鑽出來，然後一臉正經地說：

　　「——我給你準備了一個臨時的家，在家裡住著對你身體好。」

　　她是真真正正地在做這樣的準備，預備讓傑森住在一個溫馨的「家」裡的。

　　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有那麼一瞬間，傑森的心中突然湧現出酸澀的刺痛感，他的眼眶有點兒發熱地凝視著納瑟莉，一時之間，幾乎不知道如何對她說話。

　　可隨著納瑟莉對傑森越來越密集的關注和照顧之後，傑森反倒覺得難辦了起來。

　　他的確很頭痛納瑟莉的無微不至的「照顧方式」，也的確很厭煩被人管教，但是他並不會因此對納瑟莉產生反感，真要說起來，又好氣又好笑的感覺會多一點。

　　也是受到了布魯斯的影響，傑森並不會覺得被納瑟莉這樣強大的姑娘武力值碾壓是什麼羞恥的事情，他也不會覺得把工作看作第一的納瑟莉有什麼錯。

　　至于斯德蘭奇建議納瑟莉學習地球上的姑娘們，多去看看戀愛電影什麼的……傑森反倒覺得挺無聊的。

　　畢竟他從跟在布魯斯身邊開始，就見慣了那種會撒嬌的、會耍小性子的、會打扮自己也會纏著男朋友情話綿綿說『我愛你你愛我』的姑娘——他對這種嬌滴滴的妹子挺沒轍的，總覺得打一拳就能嚶嚶嚶好久。

　　也的確見識過了耍性子耍到差點幹掉蝙蝠俠的貓女、對著混蛋小丑撒嬌個不停卻能邊撒嬌邊拿刀捅死幾個人的小丑女、寵愛自己的植物然後打算把整個大都會變成食人花海的毒藤女這類兇悍過頭的瘋女人——對這種瘋子他只會拔刀。

　　所以他反倒覺得納瑟莉這樣子剛剛好，又不會隨便發脾氣，又不會一直纏著人，又不會仗著自己的能力在地球亂來，又不會天天嘀嘀咕咕著「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之類煩死人的閒話。

　　……在傑森眼裡，納瑟莉沒有哪裡不好，納瑟莉哪裡都很好很好。

　　可是正是因為這樣，就是因為這樣——

　　他才絕對不能夠接受她。

　　*

　　早上六點，納瑟莉又準時敲響了傑森的房門。

　　過了幾分鐘之後，房間裡傳來了幾聲熟悉的咒駡，房門打開，露出傑森的黑臉。

　　「我不是說過，我定了六點的鬧鐘，所以你只要六點半在餐廳等我就好了嗎？」

　　男人頂著一頭亂髮，額頭前面的劉海一絲絲翹起來，俊美的臉上露出無語的神情，他半眯著惺忪的睡眼，隱忍又有些無語地說。

　　「我知道，」

　　納瑟莉一反常態，今天她並沒有端早餐進來，而是站在門口，把手裡捏著的一張白紙遞給傑森，「我今天就要離開卡瑪泰姬，去紐約一趟，接下來可能會有很長時間不在。」

　　通知了傑森自己即將離開的消息，納瑟莉完全沒有注意到傑森一瞬間收緊的手掌，一板一眼地叮囑傑森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按照白紙上寫的黃金作息時間表鍛煉和治療，就準備收拾東西前往紐約了。

　　「你等等——」

　　瞬間清醒過來的傑森忍不住伸手按住納瑟莉的後肩膀，把納瑟莉拽進自己的房間裡，不爽地問她：「為什麼今天突然決定要去紐約？去幹什麼？」

　　納瑟莉老老實實地：「霹靂火先生和我說，他和蜘蛛俠有可能感染了維科亞病毒，需要我的説明，所以我就去了。」

　　「霹靂火？喬納森.斯通？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想起神奇四俠裡最討厭的傢伙和他撩妹的手段，傑森臉色微微一變。「他有說自己感染的症狀，或者其他的話嗎？」

　　納瑟莉也一一回答：「上次回收病毒的時候見過，沒有說，沒有說其他的話。」

　　傑森沉默片刻，隨即臉色糟糕地問：「……你們兩個才見了一面，就交換了通訊方式？」

　　「嗯，方便帶他去紐約市郊區。」

　　傑森：「………………」

　　他嘴角一抽：「……那你為什麼，要帶他去紐約市郊區？」

　　「我也不知道，他說要去，還要騎摩托車，我說我比摩托車跑得快，可以帶他去。」

　　「……你們還要騎摩托車？一起？」傑森的聲音顫抖了一下，逐漸抬高起來。

　　「我不騎，我跑得快，他騎，不過騎了也沒我快。」納瑟莉耐心地解釋。

　　傑森突然冷淡了下來：「………………哦，那你去吧。」

　　納瑟莉：「……？」

　　「你好像不高興，是我做錯什麼了嗎？」被傑森催促著離開他的房間趕去紐約，納瑟莉似乎察覺到了傑森的不滿，以一種虛心求教的態度詢問，「你不喜歡我去紐約嗎？」

　　「怎麼會呢，你想多了。」傑森面無表情，語氣倒是十分誠懇，「你不是還和霹靂火有約嗎？你最好快一點。另外，我也需要去賽維爾學院治療。」

　　納瑟莉遲疑了一下，發現傑森好像沒有生氣，這才點了點頭：「那好，我走了。你記得按照作息時間表規定的時間鍛煉和治療。」

　　傑森難得溫和地：「好，祝你在紐約過得愉快。」

　　「謝謝，」納瑟莉對著傑森笑了一下，「不用擔心，我住在復仇者聯盟總部，斯塔克先生和隊長對我很照顧。」

　　說罷，她無知無覺地……當著傑森的面，扭頭走了。

　　傑森：「……………………」

　　——當天，二代羅賓請假沒去賽維爾學院治療，轉而在自己屋子裡打了一天的遊戲。

　　遊戲的總BOSS是個渾身纏繞著火焰、看不清臉的大魔王，傑森用這個遊戲裡的五種職業分別把遊戲打通關了好多次，然後用各種辦法把大魔王胖揍了一次又一次。

　　*

　　呼啦呼啦的沖水聲過後，喬納森又一次從廁所裡出來，他神神秘秘地從身後拿出了一個黑塑膠袋。

　　「又、又是那玩意兒嗎？」

　　彼得咽了一口唾沫，緊張兮兮地盯著塑膠袋，問好友。

　　「……嗯。」

　　霹靂火的眼神裡帶著說不出的絕望，他僵著一張臉，生無可戀地低聲說：「這是今天第二塊……C4塑膠炸=彈了。」

　　無論心中是如何地嗶了狗，哪怕之前還在懷疑自己活在夢裡，在爆炸之後的這兩天裡，喬納森不得不悲憤地接受了現實。

　　——那就是，他好像又多了一樣超能力，能夠隨時隨地量產C4炸=彈……

　　雖然，這個量產方式，比較噁心、比較驚世駭俗、比較天方夜譚……但是經過的兩天的實驗之後，喬納森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不管他吃了些什麼，牛奶也好牛排也罷，總之拉出來的都是C4炸=彈，一點兒別的成分都沒有。

　　好在這種C4塑膠炸=彈材質比較軟，只要他沒有發動能力，至少不會瞬間炸了馬桶……彼得就慘了，因為他痛苦地便秘了好多天以後，忍無可忍地拉出了硬邦邦的金屬。

　　……然後順理成章地長了痔瘡。

　　可憐的高中生彼得少年在得知了那塊一百多克的振金能夠售出的價格之後，整個人就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和糾結之中。

　　把馬桶裡的那塊振金賣了吧……他實在是沒有辦法解釋自己到底從哪搞來的這玩意兒，說不定還會惹上麻煩，最重要的是他真的不想把自己拉出來的東西賣給那些不知內情的商人……

　　想像一下自己拉出來的那塊振金，非常有可能變成下一個盾牌、或者是刀槍劍戟、又或者是變成某人盔甲上的一部分，就好像他在這些武器盔甲上面拉屎一樣……彼得就從心底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負罪感和歉疚感。

　　但是不賣吧……麻蛋這又都是錢啊！眼睜睜地看著幾百萬從馬桶裡呼啦啦沖走，窮得每天打工的小蜘蛛就覺得自己心肝隱隱作痛，有一種吐血的感覺。

　　而且他還長了痔瘡……是不是要動手術了QAQ

　　發現彼得拉振金之後，喬納森陡然想起當初回收『致富1號』病毒時的撒漏，沾到了彼得的蛛絲還有自己的火焰這回事。

　　他急忙聯繫上了納瑟莉，又不好意思和納瑟莉說得特別清楚，只好含含糊糊、語焉不詳地說自己可能感染了病毒，需要納瑟莉的説明。

　　掛了電話之後，納瑟莉第二天就迅速從卡瑪泰姬趕回紐約了，在霹靂火和蜘蛛俠兩人的請求下，她並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復仇者們，而是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霹靂火現在住的醫院裡。

　　她的手裡抱著從卡瑪泰姬拿過來的星際定位儀。

　　不出所料的，在輸入了「致富1號」病毒的RNA之後，星際定位儀幾乎是瞬間就顯示出，霹靂火和蜘蛛俠身體裡都感染上了『致富1號』的狀況。

　　喬納森&彼得：「……………………」

　　「可是，烏塔小姐，你之前不是說，你回收的那個什麼『致富1號』病毒，只會讓人變成『富翁』嗎？」

　　清清楚楚地記得納瑟莉當時的原話，彼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用一種十分委屈的語氣軟軟地控訴著。

　　「是啊，是變成……富翁啊。」

　　納瑟莉也很無辜，她想了想，努力解釋著：「就是……鋼鐵大亨，或者有錢的軍火商，珠寶大亨之類的富翁，我沒有說錯。」

　　「………………沒有說錯個屁！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好嗎！」

　　喬納森抓狂極了，他不好意思對納瑟莉發火，就只能在房間裡煩躁地走來走去。

　　「那我當時說，感染了這種病毒會變得大腹便便，你也沒有反對啊！？」

　　「對啊，就是大腹便便啊。」納瑟莉反倒理直氣壯地回答，「就是，滿肚子，便便。我當時就說了的，你們沒有在意這個。」

　　你說的大腹便便、變成富翁就是拉屎變成C4炸=彈和振金？你怎麼不上天呢？你這種表達能力，小學語文肯定沒及格吧？

　　聽過了納瑟莉磕磕絆絆的解釋，還特別理直氣壯極為無辜的樣子，喬納森和彼得都驚呆了，他們登時就想噴納瑟莉一臉血。

　　沉默了半天，彼得才抽著嘴角，絕望地問：「烏塔小姐，沒猜錯的話……你參加英語六級考試，肯定沒及格吧？」

　　納瑟莉沉默了幾秒：「………………對，沒及格。」

　　喬納森淒淒慘慘地乾笑了一聲：「那真是太好了……不，我是說，那真是太遺憾了。祝你下次六級考試能過。」

　　他心說，祝你永遠考不過六級。

　　「……好吧，」彼得哀歎了一聲，他的菊花又開始隱隱作痛了，「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呢？烏塔小姐能夠治療這種病毒嗎？」

　　「可以，不過需要一點時間。」

　　……總算是不負眾望地給出了一丁點好消息，喬納森忍不住松了口氣。彼得則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有點兒發愁地繼續問：

　　「請問，一點時間具體而言是多久呢？有什麼是我們能夠幫忙的嗎？……呃，烏塔小姐，我真的不是有意催促，實在是我有點兒接受不了拉振金這回事……」

　　C4塑膠炸=彈也就算了，尼瑪振金真的是硬得要死！每拉一次他菊花痛死了！不僅開裂好像還有點兒流血QAQ

　　「原來如此，你拉的是振金塊？那的確是挺艱難的。」

　　納瑟莉這才瞭解到彼得的情況，回想著致富1號病毒的具體資料，好心地建議著：

　　「這段時間，你先多吃一點兒海鮮吧，這樣一來，拉珍珠的幾率會大一點，這樣對你的身體比較好，至少不會流血了。」

　　「……………………」

　　霹靂火和蜘蛛俠仿佛是聽見了什麼毀滅三觀、淩亂人生的東西，齊齊僵硬了一秒，然後硬著頭皮、瞪著快要脫窗的眼睛、懷揣著一點點可憐的希望，繼續向納瑟莉打探消息：

　　「很、很抱歉，烏塔小姐，我想問一下，什麼叫做……多吃海鮮可以拉珍珠？」

　　「因為是『致富1號』啊。」

　　納瑟莉輕快而自然地解釋道。

　　「感染了這種病毒之後，你不僅會拉振金，還會拉鑽石、珍珠、銀行卡什麼的，也有幾率會產出C4塑膠炸-彈、微型□□、毒氣彈那些亂七八糟的武器——這就是為什麼會起名『致富1號』的原因了。」

　　在維科亞星，有個珠寶大亨就是靠這種病毒起家的，他們公司裡的鑽石和珍珠，基本上都是他一個人辛辛苦苦產出來的，每天都很辛苦地直播吃龍蝦和貝殼肉產出粉紅色和紫色的珍珠。

　　（彼得&喬納森：……從此不能直視珍珠和鑽石了_(:з)∠）_）

　　還有一個鋼鐵大亨，每天產出很多振金和稀土，他比較收斂，大概產出了幾個月以後就因為痔瘡過重被送進了ICU。

　　（彼得菊花一緊）

　　另外一個武器商，全靠致富1號產出武器售賣給其他星系，然後有一天他上廁所的時候抽煙，沒注意被微型□□炸死了。

　　（喬納森後背發涼）

　　耐心地拿維科亞帝國的幾個患者做了例子講解，納瑟莉思考了一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盒馬應龍痔瘡膏遞給坐立不安的彼得，淡淡地道：

　　「真要說起來，致富1號只是單純的病毒，對人體除了會讓菊花紅腫點兒之外，並沒有太大的傷害。真正傷害健康、危及生命的，只是這些感染的病毒的患者們內心的貪欲罷了。」


第45章 治療藥劑

　　為了防止讓復仇者們和神奇四俠知道這件丟臉的事情，喬納森和彼得不約而同地拜託納瑟莉，請求她悄悄給他們治療就好，千萬不要把他們感染了病毒的事情告訴家長們。

　　喬納森：相信我……假如裡德知道了真相，那傢伙絕對不會讓我現在就治好的，絕對會把我裡裡外外研究個透，搞清楚我是怎麼在腸胃裡搞出C4的！所以絕對不能讓裡德知道！

　　彼得：我已經不打算拿這玩意兒掙錢了，我還是比較心疼我的菊花……可是這件事情說出來能被斯塔克先生笑一年啊！天啊，我是什麼品質的小蜘蛛啊，居然還帶聚寶盆的……

　　——這種無關緊要的請求，納瑟莉向來都是好脾氣地直接答應的，不過這樣一來，她最好就別再住復仇者聯盟總部裡了。

　　納瑟莉直白地解釋，因為維科亞法律規定，皇家騎士團的成員是不能夠說謊的，所以納瑟莉並不能幫彼得和喬納森騙人，她只能盡可能地對別人的問題保持沉默。可是即便是這樣，聰明的復仇者們依舊會懷疑。

　　彼得：「………………」

　　你們維科亞帝國，還真是樸實無華、面面俱到啊，連騎士團人說不說謊話都要管==

　　喬納森靈機一動：「沒關係啊，你可以不住復仇者大廈，你住我家客房就好了，我可以跟蘇珊說你是我女朋友啊。」

　　難得耍了點小心機的霹靂火也是想得美滋滋，他本來就對納瑟莉這種層次的大美人有好感，加上納瑟莉又是維科亞來的外星騎士長，身份就更加不一樣了，越發勾起了喬納森的炫耀心和征服欲。

　　想想看吧，有個外星來的騎士長女朋友，還長得這樣漂亮、武力值又很高，說出去也是一件很出風頭的事呀。

　　彼得又有點兒無語地白了一眼喬納森。

　　……然而，讓喬納森和彼得沒有想到的是，當這句簡簡單單的建議剛剛說出口的瞬間，納瑟莉向來平靜冷淡的臉陡然一變，像是撞見了什麼大麻煩一樣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對，就是像彈簧一樣彈了起來。

　　「你不能這樣說，因為我正在追求一個地球人，這樣會造成很大的誤會。」

　　納瑟莉皺眉看向喬納森，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喬納森：「……………………」

　　他驚訝極了，眼睛都差點瞪凸出來：「你在追求一個地球人？男的女的？不不不——最重要的是，你在追別人？追求？」

　　「是的，我在追求他，還沒有成功，所以不能有誤會。」

　　納瑟莉才不管這兩個剛剛見過兩次面的年輕超英怎麼看，根據她這幾個月在卡瑪泰姬餐廳裡看的那些肥皂劇總結：

　　男主角女主角總是經歷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波折而不能在一起，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第三者插足，不管是什麼國仇家恨、什麼虐戀情深都還能複合，只要有第三者那就妥妥涼透了，即便不是真正插足，誤會也夠人受的。

　　叫納瑟莉來說，地球人也真是太奇怪了。很多肥皂劇裡，男主角把女主角國家都滅掉了，女主角都可以諒解，男主角把女主角全家都殺了，女主角都可以諒解，男主角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女主角還可以諒解……這些也就算了，女主角願意忍受這些就忍了吧。

　　可是回頭來，一個第三者插足，或者一個感情上的小誤會，就讓兩個人分手，這個邏輯就很有毛病了，讓納瑟莉一度搞不懂地球人到底在想什麼。

　　但是不妨礙納瑟莉總結出「向地球人求偶時需要規避其他任何人的情感插足和誤會」這樣的結論。

　　看見納瑟莉承認了，霹靂火的一顆粉紅的少年心頓時就劈裡啪啦地碎成了齏粉。

　　他強顏歡笑，答應納瑟莉不再說什麼「女朋友」之類的話題了，不過也正因為避嫌問題，納瑟莉決定自己住在臨時診所，晚上睡沙發。

　　一時之間，彼得和喬納森，都有些不好意思。

　　這一邊，納瑟莉安頓好之後，就拿出手機，給傑森發了一個短信。

　　【納瑟莉：平安到達紐約，住在診所裡，確認霹靂火和蜘蛛俠感染病毒，需要治療。】

　　傑森沒有回復消息。

　　納瑟莉等了四個小時，傑森依舊沒有回復消息，於是發資訊詢問斯特蘭奇，斯特蘭奇回復說傑森正在打遊戲。

　　……懂了，傑森正在專注地打遊戲，那就不打擾他了。

　　自覺自己是個很貼心的追求者，納瑟莉心領神會地沒再發消息給傑森了。

　　（傑森：………………）

　　*

　　通過醫療診所裡的檢測儀，喬納森和彼得兩個人的血液樣本裡果然顯示兩個人感染了「致富1號」。

　　這讓彼得和喬納森兩個人都十分想不通。

　　「我明明記得只有我的蛛絲碰到了病毒啊？」彼得百思不得其解，「我的蛛絲都沒有回收？」

　　「蛛絲就算了，我變成火焰狀態碰到病毒，也會被感染？」喬納森嚷嚷著，「你知道那個狀態的我周身溫度是多少嗎？」

　　納瑟莉檢查了一下致富1號病毒的資料，重點研究了一下致富1號的感染方式，又查看了一下地球蛛絲的構成成分，就了然了。

　　「蛛絲裡有絲心蛋白，會感染。如果你的火焰是普通自然火，那麼低的溫蒂是殺不死致富1號的。」

　　霹靂火頓時就炸了。

　　「等等，什麼叫做自然火的溫度低？自然火怎麼了？自然火又有什麼不好的——」

　　他憤憤不平地為自己的火焰抱屈，順手就讓熾熱的火焰環繞上自己的手臂，納瑟莉和彼得身邊的空氣頓時就灼熱了起來。

　　彼得還沒來得及警告衝動的喬納森，納瑟莉就搶先一步走到喬納森的身邊，伸手去摸喬納森手臂上的火焰。

　　「喂，這會讓你燙傷——」

　　喬納森大驚失色，連忙把手臂往自己身後藏了藏，想要躲開納瑟莉。

　　後者卻比喬納森動作快了幾倍不止，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納瑟莉的手就已經按到了火焰上。

　　彼得&喬納森：「！！」

　　納瑟莉沒有看見兩個年輕人驚慌的神情，她保持著單手按在火焰上的動作，仔細感受了一下喬納森火焰的溫度，沉吟了片刻，淡定道：

　　「的確不是很燙，這種溫度殺不死致富1號。」

　　喬納森：「………………」辣雞病毒，毀我聲譽。

　　「如果這樣說來，豈不是更加糟糕？」彼得假裝沒有看見喬納森一副便秘的臉，憂心忡忡地說，「……致富1號，應該不只會感染到人類吧？我的蛛絲既然也會被感染，萬一有什麼人或者動物碰到了怎麼辦？」

　　……這樣一想也是有可能的，畢竟皇后區的人流量還不算小，許多孩子對蜘蛛俠也無比崇拜，萬一傻乎乎地湊過去看熱鬧怎麼辦。

　　喬納森沉默了一下，目光略微飄忽：「沒有那個傻子會去隨隨便便碰你的蛛絲的，所以不會感染吧？」

　　……應該不會吧？

　　「事實上，致富1號只會對人類，和某些生理結構與人類相似的哺乳動物起效果。我先調配特效藥，以備不時之需。」

　　納瑟莉站了起來，略帶歉意：「因為這種病毒的治療藥劑需要經過長時間的發酵工序，所以這種特效藥的製作時間，可能會比較長。」

　　「啊，好的，沒關係。」彼得連忙感激道，「謝謝你，烏塔小姐，你能瞞著斯塔克先生他們來偷偷幫我們，我就已經很感激了，具體需要多久呢？我能幫忙嗎？」

　　「本來就是我的責任，不用客氣。」

　　納瑟莉頷首，「而且也沒有多久，發酵工序也就需要半年吧。」

　　喬納森&彼得：「…………………………」

　　納瑟莉說，也就半年吧……半年，嗯，半年。

　　一陣灼熱的刺痛立刻從菊花一路竄上了天靈蓋，彼得幾乎是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他那張茫然的臉上慢慢地浮現出了一點青黑色，然後他徹底意識到了，自己必須要吃半年的海鮮大餐，拉半年的珍珠……

　　菊花殘，滿地傷，他的笑容已僵硬。

　　與頓時要哭不哭地含著眼淚的彼得不同，更加跳脫又容易生氣的喬納森立刻就跳了起來，他臉都漲紅了，激烈地控訴著如果納瑟莉再不對自己的菊花負責，很有可能會迎來全紐約廁所大爆炸這種糟糕的消息。

　　納瑟莉：「………………」

　　「我沒有說不負責，」她耐心地安撫病人，「我剛剛都已經在種花家定了一整箱馬應龍痔瘡膏了。」

　　「這不是！痔瘡膏！的！問題吧！」

　　喬納森抓狂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但是他又不敢大跨步著走怕扯了襠，就用一種怪異的小碎步在納瑟莉面前來回打轉。

　　納瑟莉沉吟片刻，一拍拳頭：「那我待會兒再去定一箱開塞露可以嗎？」

　　「……」喬納森頓時就被納瑟莉毫無求生欲的言論驚呆了。

　　——這是開塞露和馬應龍痔瘡膏的問題嗎？這難道不是我會不會炸了紐約，蜘蛛俠會不會被毀滅博士抓回去填鴨拉振金的問題嗎？

　　兩個人乾脆直截了當地跟納瑟莉表示，他們等的了，他們的菊花等不了，有沒有快一點兒的治療方式，好讓自己趕快擺脫這種糟糕的困境。

　　面對這樣的情況，研究所長科拿或者斯特蘭奇他們可能會針對地球人的身體狀況和醫療科技水準，想出很多其他辦法緩解症狀，而對醫學瞭解沒有那麼深刻的納瑟莉只能搖頭。

　　她一點兒不羞愧地承認，自己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但是斯特蘭奇或者托尼.斯塔克說不定又有其他的辦法緩解兩個大男孩的症狀。

　　霹靂火只覺得自己心都涼了，頹喪地說：「你可能不知道，最能想出治療辦法的人可能就是我姐夫……」

　　但是他和彼得，無論如何，怎麼也不想把這件丟臉的事情告訴家長啊！

　　他們垂頭喪氣地……化悲憤為動力，吃了好大一份海鮮披薩外賣。

　　不過即便是這樣，餐後不久，借助開塞露的幫助，彼得還是拉出了一塊帶血的振金。

　　千辛萬苦拉出來，差點倒在廁所裡出不來的彼得痛不欲生：

　　「……烏塔小姐，你不是說，吃了海鮮以後……就會拉珍珠嗎？QAQ」

　　——大騙子！說好的珍珠呢！

　　「全吃海鮮才有用的。」納瑟莉無奈極了，「這樣吧，我幫你去買龍蝦和北極蟹，你們在診所裡把振金藏好。」

　　彼得渾身虛軟無力地趴在沙發上，抽噎著：「……不，我不去，休想我再去碰那塊振金一下！」

　　納瑟莉想了想，從自己看過的肥皂劇裡找出了一句（她自認為）放在這裡比較合適的安慰：

　　「再怎麼樣，它也是從你的肚子裡掉下來的，你怎麼能這麼嫌棄它呢？」

　　彼得：「……………………」

　　可是我又不是孕婦，它只是塊被我拉出來的振金啊！烏塔小姐，你清醒一點！

　　可是納瑟莉根本就沒等彼得答應或者不答應，她拿出了哈爾給她的銀行卡，轉身出門，朝著附近一家水產店走去。

　　彼得只好含恨爬起來，去廁所收拾那塊，從自己的肚子掉下來的玩意兒，他極其嫌棄地用一個黑色的袋子裝著那塊振金和一點兒馬桶裡的水，又在黑色袋子外套了好幾層廢舊報紙，左右看了看，把這個報紙包的玩意兒塞到了某個角落裡藏了起來。

　　他剛剛藏好，正在沙發上葛優癱著拿手機刷推特的喬納森突然發出了一聲低呼，緊接著就從沙發上直起身子，舉著手機，朝著彼得招了招手：

　　「哥們！嘿！你絕對猜不到我剛剛刷推刷到了什麼！過來看啊兄弟！」

　　「嘿，就算我猜不到你剛剛刷到什麼爆炸消息，你也該猜到我現在一步都不想挪動吧？」彼得翻了個白眼，還是好脾氣地撅著屁股，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喬納森的手機邊。

　　只見光滑的手機螢幕上，一行碩大的加粗新聞標題頓時吸引了彼得的注意：

　　【震驚！布魯德海文驚現黃金猴，到底是自然的饋贈還是人類的試驗品？】

　　彼得：「……………………」

　　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他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嘴唇，順著那行標題開始讀下面的新聞：

　　「……來自紐約的馬戲團團長約翰.萊德宣稱自己有一隻能夠拉出真正黃金的猴子，並熱情地向記者們展示了這只名叫朵拉的母猴，記者有幸拍攝到了黃金猴朵拉產出黃金時的狀態[附視頻]……」

　　彼得嘴角一抽。

　　喬納森順手點開那個視頻，彼得和喬納森看著視頻裡那只名叫朵拉的猴子眾目睽睽之下，當著攝像頭拉出了一小塊振金。

　　……沒錯，並不是她的主人所以為的黃金，而是振金。

　　菊花又開始隱隱作痛的彼得：「………………」

　　緊接著，這只猴子的主人就在視頻裡欣喜地表示，自己的這只黃金猴的所有權已經被哥譚韋恩集團的布魯斯.韋恩先生高價買走了。

　　屬於布魯斯.韋恩的那張俊臉出現在了視頻裡，他拎著那個裝有猴子的鐵籠子，對著鏡頭微笑。

　　喬納森：「………………」

　　還真有哺乳動物被感染到了啊！還有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布魯斯.韋恩是個什麼鬼，眼睛是瞎的嗎？那只猴子拉的是不是黃金都沒看出來就急急忙忙把猴子給買了！

　　——這下子可好了，這不是強行把一個活生生會走路的振金永動機給帶到哥譚去了嗎！而且這個視頻全美國隨便誰都能看見！

　　彼得和喬納森面面相覷。

　　兩個年輕人終於意識到自己闖禍了，你望我我望你地沉默了半天，喬納森抹了一把臉，咬了咬牙：「要不然……我們和納瑟莉一起，去一趟哥譚？」

　　「好，我們得去保護一下韋恩先生才行，」

　　總覺得是自己給布魯斯.韋恩帶來了麻煩，單純的彼得想了想，歎了口氣，有些歉疚地說，「我可真擔心韋恩先生，萬一有人看出了那些視振金，立刻動身去搶，他可怎麼辦呀？」

　　……視頻裡韋恩先生那麼單薄瘦弱又沒有戒心，被打一拳肯定會嚶嚶嚶很久吧？

　　作者有話要說：

　　彼得：肯定會有人搶振金的！萬一韋恩先生受傷了就不好了。

　　布魯斯：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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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二次救人

　　天色漸漸昏暗，納瑟莉在水產店結帳，抱著兩隻麵包蟹和一隻龍蝦。

　　剛剛踏出店面，傑森的電話緊跟而來。

　　納瑟莉接起電話之後，傑森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才乾巴巴地問納瑟莉：

　　「你在紐約？」

　　「嗯，在紐約。」

　　「……晚上住哪？」

　　「住在臨時診所。」

　　「確定了霹靂火那蠢貨感染了病毒？」描述霹靂火的詞語格外刻薄。

　　「對，很不幸。」

　　傑森淡淡地哂笑了一下：「……你要留在紐約，治療他？」

　　「這是我的責任。」納瑟莉下意識地回答，緊接著，她猶豫了片刻，有些困惑地反問電話那邊的男人：

　　「……你問的這些問題，我在短信裡不是都說了嗎？你沒看見？」

　　……怎麼還要又重複問一遍？不浪費時間啊。

　　電話那頭的傑森：「………………」

　　每次當他升起一點點對納瑟莉好感的時候，她都能夠及時且迅速地採取實際行動撲滅這點好感值，也還真是不容易。

　　他閉了閉眼，咬牙切齒地問：「那現在呢？你現在又在幹嘛？聽聲音，你在紐約的街頭？」

　　「嗯，在給蜘蛛俠買麵包蟹和龍蝦。」

　　傑森：「…………」

　　傑森：哦。

　　電話掛了。

　　納瑟莉：「？？？」

　　……所以，他打這個電話，到底是要幹什麼？

　　滿腹疑惑，又有點兒茫然的騎士長小姐滿腦子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不知不覺之間就抱著兩隻螃蟹一隻龍蝦走回了臨時診所。

　　一進門，彼得和喬納森一左一右地拉住納瑟莉，喬納森急急忙忙地拿出手機，把黃金猴子的視頻湊到納瑟莉的眼前：「這下子麻煩大了，那只猴子不知道為什麼也感染了病毒！」

　　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納瑟莉怔了一瞬，這才反應過來。

　　「那就先把那只猴子從布魯斯.韋恩那裡買回來。」

　　聽過兩個年輕人的解釋，她當機立斷地……拿出了自己的銀行卡。

　　喬納森盯著納瑟莉手裡的銀行卡，艱難地：「…………我覺得，布魯斯.韋恩恐怕不會賣，假如他知道那是振金的話……等等，你知道振金的具體價格嗎？」

　　納瑟莉還沒有說話，彼得率先抬起頭來，一臉好奇：「……我只知道隊長的盾牌裡有一部分振金，以及……它很貴，所以，具體價格是多少？」

　　喬納森頓時就噎住了。

　　他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彼得，抱著一點兒幸災樂禍，又有點兒憐憫的態度，輕輕地說：

　　「……也就10000美金1克吧，黑市裡還能賣得更高。」

　　彼得.派克：「…………………………」

　　他差一點當場去世。

　　*

　　由於蜘蛛俠同學受到極大打擊，繼而情緒失控、精神混亂，納瑟莉只好讓他留在紐約，自己和霹靂火一塊兒前往布魯德海文保護布魯斯.韋恩。

　　從紐約到布魯德海文所在的新澤西州大概只有八十多公里，霹靂火強烈要求坐他改裝的摩托車，納瑟莉沉吟片刻，表示她可以用兩條腿跑過去。

　　納瑟莉：「我跑過去比你的摩托車快。」

　　霹靂火：「………………相信我，我飛過去也很快，但是我們要遵守交通法規。」

　　他靈機一動，義正言辭地對納瑟莉科普了一堆交通法，比如超速駕駛和高速公路上禁止行人跑步之類的。

　　納瑟莉只好無奈地坐上了霹靂火的摩托車，驅車前往布魯德海文。

　　經過喬納森改裝的摩托車像一陣風一樣竄出了紐約，喬納森特地選了一條人煙稀少的公路行駛——這條公路由於途經城鎮稀少、路況差、周圍容易出現野獸的緣故，很少有私人汽車樂意從這條路走，連灰狗長途汽車都拒絕開闢這條線路。

　　「這些理由都是騙紐約人和新澤西人的，」喬納森一邊遊刃有餘地開車一邊說，「其實主要原因是這條路剛好經過哥譚，所以灰狗長途汽車公司不願意讓司機們天天被打劫，政口府也不願意去維修這條路。」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這條路上連個攝像頭都沒有，路上也沒有什麼車，就算是有什麼劫匪都是上來送菜的，剛好可以讓他隨便炫車技……霹靂火心裡的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響。

　　「布魯德海文是個港口城市，那裡是夜翼的地盤，」迎著颯颯的大風，心情頗好的他順便給納瑟莉簡單介紹了一下目的地，

　　「夜翼那傢伙我瞭解得不多……聽說還行吧，不過肯定和我沒法比，不能過分期待他，還得我們自己來。」

　　「至於布魯斯.韋恩？他是韋恩集團的總裁，全美排前三的富豪，和鋼鐵俠一樣，都是花花公子。」

　　想起娛樂雜誌裡關於布魯斯.韋恩的報導，喬納森有些賭氣地、用一種酸溜溜的語氣繼續說，

　　「……看臉也沒有我帥啊，又是老男人了，真不知道那麼多姑娘喜歡他什麼。」

　　納瑟莉不太能分清楚地球人眼中所謂的「帥氣」，她沉吟片刻：「這樣看來，應該是韋恩先生人比你好吧。」說話友善、待人溫和的地球人肯定更受人歡迎吧。

　　喬納森：「………………」

　　……還是不是朋友了，為什麼又懟我。

　　納瑟莉沒有再說話，她穩穩地直著身子坐在摩托車後座，和喬納森保持一段距離，然後拿出手機，給傑森發了一條信息。

　　【正在去布魯德海文的路上，需要保護布魯斯.韋恩。——納瑟莉】

　　她按下了發送鍵。

　　一分鐘之後，她的手機瘋狂震動了起來。

　　【為什麼要去布魯德海文？——傑森】

　　【需要保護布魯斯.韋恩是什麼意思？——傑森】

　　【回答我！你現在在哪裡？該死的你說話！——傑森】

　　【你現在在哪裡？不許走經過哥譚的那條公路——傑森】

　　納瑟莉：「………………」

　　完全沒有想到傑森的這種反應，她結結實實地怔了怔，剛準備打字，對方的電話就已經打過來了。

　　剛接通電話，傑森的聲音就挾帶著深沉的怒火，劈頭蓋腦地問納瑟莉：「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納瑟莉：「………………」

　　我還沒有來得及回復啊。

　　「……算了，關於這件事我們回頭討論，」見納瑟莉沒有回答，傑森自己又迅速地揭過了這一茬，轉而厲聲詰問，「重點是——為什麼你要去保護布魯斯.韋恩？？？」

　　「因為他的猴子也感染了病毒。」納瑟莉平靜地回答，「我有責任保護他。」

　　「該死的——」電話那邊的傑森咬牙切齒地罵了幾句髒話，帶著濃濃的憤怒、激動、抗拒，以及一點兒若有若無地恐慌地對納瑟莉喊道，

　　「不許跟著布魯斯.韋恩，他那種人也不需要你的保護！」

　　納瑟莉抿了抿嘴唇，冷靜地回答：「我拒絕，你現在應該在卡瑪泰姬睡覺，然後明天一早醒來，繼續去賽維爾學院接受治療。」

　　電話那邊的男人無語了半天：「…………這個時候，是考慮我該睡覺的事情嗎？」

　　你以為我在知道了你要保護布魯斯那傢伙以後還能睡得著嗎？

　　電話那一邊，暴跳如雷的傑森一時之間差點兒捏碎了手機。

　　他氣得臉都青了、眼睛都紅了，咬牙切齒了半天，怎麼都沒辦法對納瑟莉解釋自己的過往，還有布魯斯.韋恩的真實身份。

　　最終，傑森只能努力隱忍著憤怒，一字一頓地叮囑納瑟莉：

　　「聽我說，現在你呆在布魯德海文，想跟著韋恩就跟著——但是如果他回去哥譚，不許跟過去，我這就過去……陪你一起，知道了嗎？」

　　你樂意呆在紐約、樂意呆在布魯德海文、樂意呆在大都會……哪裡都好，以你的身手，沒有什麼人能夠傷害到你。

　　……可是哥譚的那群怪物不一樣。

　　傑森緊緊地捏著手機，努力地想要從手機裡傳來的隱約風聲和摩托車發動機嗡鳴聲來判斷納瑟莉的位置，他的心臟劇烈又不規律地跳動著，想要從納瑟莉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納瑟莉沒有再說話了。

　　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尖銳而清晰地在整個房間裡回蕩，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納瑟莉那邊的電話就被無情第掛斷，只剩下機械的「嘟嘟」聲。

　　傑森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

　　「**！這是什麼情況——！？」

　　霹靂火周身燃燒著熊熊的火焰，整個人在半空中盤旋，驚怒又心痛地看著自己在火焰中慢慢變成破銅爛鐵的改裝摩托。

　　剛剛他還好生生地在這條路上炫車技，納瑟莉還在車尾和她的小男友打電話吵架，結果電話還沒打完，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了一夥人，手裡拿著RPG，照著自己可憐的小摩托就是一梭子。

　　喬納森：「？？？？」

　　有話好好說，你們炸我就炸我，憑什麼動我的摩托？

　　幾乎是瞬間變成火焰狀態，喬納森拉著納瑟莉飛到半空，險險躲過爆炸，緊接著，他又在空中來回轉了幾圈，躲開接二連三射向自己和納瑟莉的子彈。

　　「混蛋！這群王八羔子早就在這裡埋伏著了！」他高高在上地以鳥瞰視角看了一圈這夥人的裝備和車，氣呼呼地喊道，「怎麼著？又是毀滅博士的人？」

　　「我的手機丟了。」納瑟莉微微皺了皺眉，以不贊同的眼光瞥了一眼下面正在攻擊自己的地球人，「他們是來找你麻煩的，還是路匪？」

　　「哪個路匪會隨身帶火箭筒啊！」

　　喬納森理所當然地嚷嚷著，「況且，我假設他們特意來找我幹架，那就絕對不會只準備這些小玩意兒。」

　　對於全身都是火焰的霹靂火來說，消防車都比這些玩意兒有用。

　　他的話音未落，前方道路不遠處，一聲嘹亮的槍響聲響起，遙遙地傳到了喬納森和納瑟莉這邊。

　　緊接著，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蝙蝠從不遠處滾滾升起的硝煙中無聲無息地沖了出來，沿著破敗的公路向著納瑟莉和喬納森這邊飛快地駛來，幾台黑色的轎車緊緊地尾隨在蘭博基尼後面，窮追不捨。

　　眼尖的喬納森一眼就看見了那台限量版的黑色蘭博基尼……以及那台車的獨特哥譚市拍照，當場愣了一下：

　　「——嘿！我記得那個車牌不是布魯斯.韋恩的車？」

　　隨即，他馬上反應過來：「這麼說，這些傢伙本來就是在埋伏布魯斯.韋恩？**，那這群混蛋炸我的車幹什麼？」

　　「他們知道你，所以，以為你是在接應他，」

　　立刻就明白了這些人的企圖，納瑟莉示意霹靂火放她下去，「那只猴子拉振金的事情恐怕暴露了，我去救韋恩先生，你飛遠一點，不要被子彈打傷了。」

　　「看不起誰呢？」霹靂火賭氣一般地帶著納瑟莉朝著蘭博基尼的方向俯衝下去，「你去救人，我去前面解決那個拿RPG炸我車的混蛋。」

　　說罷，他把納瑟莉放下，整個人像燃燒的火球一樣旋身朝著埋伏他的那夥人方向仇恨滿滿地沖了過去。

　　——還老子摩托車命來！

　　納瑟莉則直接落在了蘭博基尼後面的那台黑車頂棚上，她半跪在車頂，絲毫沒有因為車速和轉彎有任何動搖，在眾目睽睽之下，伸出雙手，像是撕扯薯片包裝袋一樣，直接就把這台黑車的頂棚生生地撕開了一個巨大的裂口。

　　正在車裡準備攻擊的三個肌肉壯漢：「？？？」

　　——壯士受我一拜……不，壯士饒我一命？？

　　開車的男人目瞪口呆，被納瑟莉直接拎著衣領從座位上揪了起來，像一條鹹魚一樣毫無反抗能力地從座位上拎到了車頂外，然後被納瑟莉一個手掄圓了就甩飛了出去。

　　緊接著，納瑟莉附身，把正對著自己的輕機=槍捏住。

　　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咋哇」聲之後，槍=管被納瑟莉扭成了L型。

　　臉色發綠的射擊手和打手：「……………………」

　　他們接二連三地步上了司機的後塵，慘叫著被納瑟莉扔出了車外。

　　失去了控制的轎車瘋狂地在公路上左右搖擺了起來，速度卻慢慢地減緩了下來，趁著後面的轎車追上來的時候，納瑟莉從頂棚翻身跳下來，然後在跳下的瞬間，對著身側的轎車一記借力的蹬踹，整個人飛快地跳到了左邊這輛貼過來的轎車上。

　　而原來的那輛沒有了司機、也失去了控制的汽車，則猛地側翻了過去，瞬間就牽連到了右邊的轎車，兩台車同時冒著火花飛出了公路。

　　剩餘三台車裡的肌肉壯漢們：「………………」

　　……媽的老子舉報這個金髮女人開掛！

　　在他們無能狂怒之中，被懷疑「開掛」的納瑟莉按照之前的辦法，掀開車頂，把人一個個拉出來丟出去，槍毀掉，汽車踹出去。

　　接連繼續損毀了兩台車之後，離得最遠的第五台轎車默默地停住了前行的腳步，轉而迅速倒車逃離了現場。

　　納瑟莉從第四台車上跳下來的時候，不遠處的那些埋伏的傢伙，也被霹靂火清理得一乾二淨。

　　被追殺圍堵的蘭博基尼蝙蝠並沒有選擇迅速離開，在看見了納瑟莉和霹靂火的作為之後，反倒慢慢停在了納瑟莉不遠處，當著納瑟莉的面，打開了車門。

　　一名身穿著高定西裝的男人優雅地從駕駛座裡走了出來，對著納瑟莉露出了一個無比迷人的笑容。

　　棱廓分明得如同古希臘最完美的雕塑一般的臉、深邃迷人的雙眼、濃密有型的劍眉、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幾絲不聽話的短髮淩亂地散落在額頭上……哪怕是剛剛面臨了兇險的追殺，都沒有顯露出半分畏怯的模樣。

　　也許在長相和身材上，霹靂火並沒有和這位韋恩集團的總裁相差太遠，可是論起氣質和形象，年輕莽撞的超級英雄喬納森就硬生生被這位普通人總裁甩出了幾條街。

　　（喬納森：…………嚶）

　　此刻，這名氣質獨特、成熟風趣的男人正對著納瑟莉，表達著自己由衷的感激。

　　「剛剛謝謝你們的幫助，我是布魯斯.韋恩，剛剛在車裡都看見了——」

　　納瑟莉冷著臉，快步朝著布魯斯.韋恩走了過去。

　　她遠遠地看見已經開走的轎車又再度折返了回來，正停在千米之外的草地裡，一個戴著黑頭罩的歹徒正拿著狙=擊=槍朝向這邊——在這位韋恩先生不知死活地打開車門站出來，還在當著納瑟莉的面喋喋不休地自我介紹的時候，那邊的傢伙動手了！

　　一聲極輕的悶響響起，納瑟莉後腳蹬在地上，像一頭陡然發動攻擊的獵豹一般撲向了布魯斯.韋恩。

　　按照騎士長小姐的計算，以她的速度和反應能力，是完全可以在子彈打中韋恩之前，把這個倒楣的傢伙撲到地上、避開子彈保護起來的。

　　可就在她差一點點碰到布魯斯的那個瞬間，這名韋恩集團的總裁先生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在子=彈即將發射的時候，整個人的身體重心突然一轉，肩膀一扭，腿微微彎曲了一下，以一種極為簡單，又有點兒微妙的方式，徹底躲開了那枚明明是瞄準他的頭部的子彈。

　　——電光火石的瞬間，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砰」地一聲，致命的子彈打在了蘭博基尼的車頂棚上。

　　「撕拉」一聲，納瑟莉意外撲空，把布魯斯.韋恩的褲子給扯了下來。

　　剛巧趕到的霹靂火：「………………」

　　只來得及拉住內褲的布魯斯：「………………」

　　抓著西裝褲沒放手的納瑟莉：「…………………」

　　恰巧跑到不遠處、拿著望遠鏡觀察的傑森：「…………………………」

　　在一片尷尬的沉默中，納瑟莉茫然地拽著布魯斯的褲子，眨了眨眼睛，十分困惑於自己的「撲空」行為，然後從地上爬起來，冷靜地道：

　　「抱歉，第二次救人，業務不熟練。」

　　作者有話要說：

　　某種花家論壇家長里短板塊：

　　男A：怎麼辦……第一次去見岳父，我拎了一瓶五糧液過去，結果過去了才知道岳父大人只喝茅臺QAQ

　　男B：我不是更慘……第一次跟女朋友去見岳父，發現岳父跟我居然是同事，而且我上個月才跟我岳父吵過架！QAQ

　　男C：我靠你們這些算什麼，我第一次見岳父，結果因為太緊張了，點煙的時候把我岳父老人家的鬍子燒了一點，請問我是不是要涼了QAQ

　　納瑟莉，平靜地：我第一次見岳父，把他的褲子扯了。

　　男A、男B、男C：…………那還是你牛批，你是真的牛批啊兄弟。

　　*

　　布魯斯這樣幹是故意的，別覺得他可憐了2333當然，他也是絕對沒想到納瑟莉的武力值有這麼高的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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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疑雲重重

　　一開始的時候，是迪克發現了異端。

　　他在布魯德海文揪出了一個搞出連環爆炸案的傢伙。

　　這傢伙在近兩天的時間裡，接連搞出了四五起爆炸案，並以此來威脅布魯德海文的企業家，勒索錢財。

　　由於這傢伙行事非常謹慎，又往往選擇一些監控看不到的角落安置炸彈，秉著從源頭的迪克從炸=藥源頭開始查起，查到吐血都沒有找出炸=彈來源。

　　結果意外通過監控找到了放置炸=彈的傢伙，讓迪克吃驚的一點是，這個中年男人完全不懂TNT炸=藥如何製作，他的TNT炸=彈全都是自己拉出來的。

　　勞心勞力查黑市的迪克：「………………」

　　他綠著臉，親眼看著這傢伙拉出了淡黃色的炸=藥後，就把這傢伙暫時控制了起來，然後順著線索，一路追查到了哥譚的黑面具頭上。

　　他查到黑面具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批神秘的藥水，喝下藥水的人有的能排泄出少量的金砂和碎鑽，有的則能排泄出TNT，然後把這些藥水以高價賣給有需要的人。

　　他控制住的那個嫌疑犯就是從黑面具那裡搞來了藥水，本以為可以弄出黃金和鑽石，卻沒想到變成了TNT，還欠了黑面具一大筆錢，就只好用這種辦法還債了。

　　迪克簡直不敢相信這人能傻到這種程度！他無奈地通知了布魯斯——畢竟這件事牽涉到了哥譚黑=幫，還是黑面具這種瘋狂針對韋恩企業的傢伙的陰謀。

　　於是他和蝙蝠俠、紅羅賓兵分三路，一面在哥譚調查黑面具的動向，一面研究那種神秘的藥水，一面在布魯德海文調查有沒有其他人購買了這種藥水。

　　布魯斯沒用多久的時間就研究出了結果，他揣測這種藥水恐怕是某種生物病毒的複刻半成品，而真正的病毒應該還在黑面具手上。

　　……當然，也不一定，聯想到前些日子紐約的霹靂火和蜘蛛俠聯手在紐約成功攔截了一波黑面具的雇傭兵，不排除那些原樣本在神奇先生或者復仇者們的手上。

　　蝙蝠俠並不想就這件事聯繫復仇者和神奇四俠，他決定自己單幹調查黑面具……結果他調查了沒兩天，那只該死的能全拉振金的猴子就好死不死地在布魯德海文出現了。

　　蝙蝠俠&紅羅賓&夜翼：「………………」

　　好吧，他們大概是搞清楚為什麼這段時間黑面具滿腦子都是搞死蜘蛛俠和霹靂火的壞主意了。

　　——所以原版病毒是排泄物變成振金，還是全部變成振金的那種是嗎！？而且果然是被蜘蛛俠和霹靂火截胡了，黑面具沒有當場去世都算他心理素質好了。

　　為了引誘黑面具上鉤，布魯斯當機立斷，讓迪克拖住猴子的主人，以「布魯斯.韋恩」的名義佯裝對「會拉黃金」的神奇動物感興趣，花了大價錢從馬戲團團長手裡買回了那只猴子，然後又以「布魯斯.韋恩」一貫傻白甜的作風，從最危險的路上單獨開車回哥譚，預備釣魚執法。

　　而事實上，阿爾弗雷德全程監控，夜翼暗地裡尾隨，紅羅賓正在黑面具總部裡潛伏待命，布魯斯戴上了耳麥，與其他人全程保持聯繫。

　　布魯斯想得很美……奈何沒算計到霹靂火和蜘蛛俠獲得消息的速度這麼快，兩個善良又正直的年輕人良心不安地從紐約趕到布魯德海文來保護一個陌生人。

　　（喬納森：我天天閑的沒事幹就愛刷推~）

　　為了稍微維持一點「布魯西寶貝」的形象，在車裡坐著的布魯斯把額頭前的頭髮捋亂一點兒，又把西裝拉出一點兒褶皺，一臉感激涕零的模樣傻乎乎地走下了車。

　　……

　　…………然後迪克、阿爾弗雷德、提姆……以及剛巧趕過來的傑森，就都知道今天的蝙蝠俠穿淺藍色的CK內褲了。

　　布魯斯：「……………………」

　　他深吸一口氣，忍得心肝脾肺顫，強行把陰沉沉的怒火憋了回去，整張茫然的俊臉上浮現出了一種驚恐又尷尬的表情，然後哭笑不得地撈起褲子，有些微微惶恐地彎下身子，看向那個「意料之外」的彈孔。

　　短短的幾分鐘，布魯斯再度貢獻出了無比精湛的演技，充分地向納瑟莉和霹靂火展現出了一個被追殺之後有點兒慌亂、有點兒無措卻又強忍驚懼的韋恩集團總裁。

　　不過幾隻小鳥、阿爾弗雷德和傑森，卻只關注到此人一邊假借感激轉移話題，一邊悄無聲息地提起了自己的褲子。

　　拼命忍笑的小鳥們：……嘖，還沒來得及拍照。

　　幸災樂禍的傑森：……嘖，才拍了五張側面照。

　　不過等到布魯斯提起褲子，還想對納瑟莉說些什麼的時候，面前的騎士長小姐看也不看布魯斯，二話不說地轉身朝著遠遠停著的那台發冷槍的轎車狂奔過去。

　　正準備展現一下花花公子魅力的布魯斯：「……………………」

　　早有預料的傑森：「噗哈哈——」

　　看見老父親被自家納瑟莉當眾不給面子，曾經的二代羅賓頓時一陣暗爽。

　　納瑟莉迅速地把最後的匪徒解決乾淨，順手把轎車拆成兩半，把這些人手持的危險武器攆成幾段之後才折返回來，在慘烈的現場低頭來回尋找些什麼。

　　布魯斯再度露出迷人的微笑，佯裝貼心又熱情地與眼前的金髮美人搭話：「請恕我冒昧……我非常想知道這裡還有什麼是需要我們注意的嗎？烏塔小姐，有什麼是我能夠幫忙的嗎？」

　　納瑟莉的動作一頓：「……韋恩先生，請問，您帶了手機嗎？我可以借用一下嗎？」

　　「…………」

　　布魯斯堪稱迷倒整個哥譚的笑臉猛地一僵。

　　通訊器另一頭聽完全程的迪克露出蜜汁微笑，他揶揄道：「看起來這位烏塔小姐，或許的確不太喜歡老男人。」

　　布魯斯從蘭博基尼裡拿出一部備用手機遞給納瑟莉，微笑目送納瑟莉拿著電話走遠了，然後表情不變地敲了敲通訊器，意思是叫夜翼閉嘴。

　　「黑面具已經得到了截擊失敗的消息了，」紅羅賓及時打斷了夜翼，「這次任務失敗，他準備的下一次行動應該會敲定在哥譚——前提是您得找個藉口讓霹靂火和納瑟莉.烏塔先一步離開這裡才行。」

　　黑面具又不是傻子，有納瑟莉.烏塔和霹靂火一直保護布魯斯，他怎麼可能隨便暴露什麼馬腳。

　　「定位顯示黑面具的人手正在撤離，」阿爾弗雷德通過瞭望塔的間諜衛星觀測著布魯斯附近的公路地段，「請注意您的東南方向，有一名男子正埋伏在那裡，目前沒有其他行動。」

　　「又是黑面具的人？」

　　「不，」管家先生眯起眼，拉近距離，仔細打量著螢幕上那個模糊的人影，「他似乎……戴了一個紅色的面具，沒有辦法通過掃描面部繼而準確辨別身份。」

　　說話之間，阿爾弗雷德頓了頓，凝視著螢幕，「……好吧，現在他似乎要離開了。」

　　*

　　確認納瑟莉安然無恙之後，傑森收拾好傢伙就準備離開。

　　依照他對老父親……不，布魯斯那傢伙的瞭解，他敢選在這種空曠無人、又沒有監控攝像的地方孤身迎敵，指不定又是在搞什麼釣魚執法的小花招——這些套路他真是太熟悉了。

　　潘尼沃斯估計把整條公路都監控起來了，迪克那傢伙估計就尾隨在後面隨時待命……還有一個繼任的三代羅賓，指不定已經把這些劫匪的老底都摸透了，他真是半點兒不擔心布魯斯。

　　反倒是納瑟莉貿貿然跑過來容易出事，傑森從電話裡聽見爆炸聲就知道不妙，拼了命從卡瑪泰姬跑到這裡，看見納瑟莉安然無恙才松了口氣——在賽維爾教授日復一日的堅持治療下，他身體裡的影狀生物已經沒有辦法再隨隨便便地跑出來惹禍了。

　　從沒打算在布魯斯面前暴露，傑森隨便在來的路上撿了個紅色的頭罩戴上，以防自己暴露在監控底下被蝙蝠洞的管家先生和迪克給認出來——都是蝙蝠俠訓練出來的羅賓，誰不知道誰啊。

　　出乎傑森意料的是，騎上摩托，沒開出多遠，納瑟莉的語音通話就發了過來。

　　傑森微微一怔，又加快了車速開出一截，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四周，覺得這個地方絕對不是什麼適合通話的安全屋，所以果斷掛斷了電話。

　　……為什麼納瑟莉會現在打電話過來？她的手機應該已經在剛剛的爆炸裡順帶犧牲了，她剛剛才救了布魯斯，可惜布魯斯在見識過她的武力值以後的第一反應絕對是警惕——這個時候這個笨蛋居然還敢打電話過來？是生怕別人追蹤不到她的帳號和通訊記錄嗎？！

　　在開出了很遠的距離之後，傑森停車，拆開手機，從口袋裡掏出另一張不記名電話卡換上，然後試探性地給納瑟莉打語音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傑森在確定了對面是納瑟莉之後不發一言地掛斷了電話，轉而發文字消息給她。

　　然後他就收到了一萬噸智商暴擊。

　　【我的手機剛剛被炸了，我剛剛在用韋恩先生的備用機給你打電話，怕你擔心。——納瑟莉。】

　　傑森：「……………………」

　　這個時候你居然借用布魯斯.韋恩的電話？關鍵是你剛剛特麼的還用布魯斯的備用機給我之前的帳號打電話？！你是真不怕我暴露身份啊姑娘！

　　——你真的就沒有半點兒戒心，真的就覺得「被追殺」的布魯斯是無辜的好人了？

　　傑森嘴角一抽，下意識地開始回憶起自己之前的帳號到底暴露過多少個人資訊……以及那張卡絕對不能再用了，然後後知後覺地升騰起恨鐵不成鋼的怒火，捏著手機劈裡啪啦地打出一長段話就打算罵沒戒心的納瑟莉。

　　……卻遲遲按不下發送鍵。

　　他的目光在手機螢幕上那句短短的「怕你擔心」上來回逡巡，猶豫了半天，還是把自己打了一長串的警告話語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刪掉。

　　傑森用粗糙的拇指來回摩挲了一下那個簡短的「Avoid your worries」，忍不住歎了口氣。

　　……算了，反正有他在後面保護她，蠢點就蠢點吧。

　　這樣想著，傑森把剛剛所有痛駡納瑟莉的話全部刪掉，轉而細心地交代她如何root布魯斯的備用機，刪除她的帳號登錄記錄和定位資訊云云。

　　他一邊教，一邊無奈地為納瑟莉找起了理由。

　　——畢竟納瑟莉才剛剛到地球（來了大半年了），什麼都不懂（地球風俗一塌糊塗），英語六級都沒有過（聽力考試和理解零分），肯定不知道這些通訊設備會洩露資訊……所以納瑟莉傻乎乎地用布魯斯的備用機打電話情有可原嘛。

　　但是霹靂火的問題就很大了！這傢伙除了吹牛和引起火災，還會什麼？連這點警惕心都沒有，這傢伙吃棗藥丸……假設是他自己帶著納瑟莉，就絕對不會這麼傻乎乎地沖到人家手裡上趕著當人家的刀！

　　此時此刻，一手雙標玩得出神入化的傑森捏著手機，恨恨地在腦子裡把霹靂火那傢伙罵了一個來回。

　　——所以怎麼看都是霹靂火的錯！

　　（霹靂火：？？？）

　　*

　　同一時間的紐約。

　　彼得.派克邁著沉重的腳步，提著龍蝦，跨越了一條馬路……走回復仇者聯盟總部。

　　對於一個剛剛塗抹了馬應龍痔瘡膏的男人來說，光是幾百米的距離，也十分難以忍受。

　　他之前在這邊的衛生間拉出了一塊振金，然後偷偷摸摸地把這一塊振金藏在洗手間外的花壇裡，所以在得知這玩意兒的珍稀程度和價格之後，再怎麼樣，都要趁著還沒有被發現的空檔，趕快把自己拉住來的那玩意兒轉移藏好。

　　走進復仇者大廈，彼得聽見了一些熟悉的震動聲。

　　進入大廳，果不其然地看見了碎成木屑的桌椅、滿是裂紋的天花板和牆壁、亂七八糟的沙發和地毯、碎成粉末的玻璃窗。

　　彼得心中毫無波動，甚至開始分析：看天花板和牆壁是浩克，看桌椅是鷹眼，看沙發和地毯是黑寡婦，碎成粉末的窗戶是獵鷹。

　　……哦，這四位前輩又雙叒叕打架了。

　　他習以為常地繞過破損區域，走進餐廳。果不其然地聽見托尼.斯塔克正在聯繫自己的裝修施工隊，美國隊長正在對著闖禍的四個傢伙念叨個不停。

　　心累卻還是滔滔不絕的史蒂夫：「夥計們，這已經是這周的第二次了，你們不能每次都因為一點兒小事就開始動手，我們是一個團隊，你們不能為了一罐花生醬就徹底鬧翻……」

　　哦，是的，不僅如此，他們還可以為了最後一顆櫻桃的所有權拆掉整層樓，為了獵鷹媽媽親手做的小餅乾打穿天花板，為了誰坐沙發誰坐板凳開啟混戰模式。

　　儘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彼得默默地想。

　　「雖然，剛剛浩克把鷹眼甩飛出走廊，砸到洗手間邊的花壇，意外地立了大功，但是這種情況是非常偶然的——」

　　史蒂夫頓了頓，頭痛無比地繼續勸阻不服管教的隊友們……假設這群傢伙是他手底下的兵，早就被拉到演練場罰站三十天了。

　　彼得：「………………」

　　可憐的蜘蛛俠渾身僵硬，嘴角抽搐著，用一種不可置信的委屈眼光看向史蒂夫，那驚恐的小眼神兒讓人看了就覺得肝顫。

　　別是那個吧。

　　別是那個拉出來的東西吧。

　　別是那個他拉出來又藏在花壇裡的振金塊吧？？

　　彼得含著兩泡眼淚，驚恐又無助地緊緊凝視著史蒂夫，心中把上帝安拉菩薩梵天梅林全都求了一遍。

　　不遠處的鋼鐵俠打完了電話，不負眾望地拿出了那塊熟悉的振金。

　　彼得：「………………」當場去世X2

　　托尼用一種饒有興致的眼神打量著手心裡的振金，他用自己的那雙極善於組裝盔甲和機器的手靈巧地撥弄著那塊光潔的振金，像盤文玩一樣，把手裡的振金盤來盤去。

　　「得了吧，隊長，我建議你把剛剛說的話全都錄下來，他們要是再這樣幹，就讓星期五替你給他們迴圈播放三天。」

　　鋼鐵俠懶洋洋地繞過了打架話題，「我現在比較好奇的是……請問牙仙已經來過這裡了？或者是小精靈？田螺姑娘？為什麼一個普通的花壇裡面，會藏著一塊價值七萬美金的振金？」

　　牙仙.小精靈.田螺姑娘彼得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說不定是妮妮仙女姐姐幹的。」娜塔莎露出溫柔的微笑，嘴巴裡的毒液嗖嗖嗖地朝著托尼發射。

　　托尼：「………………」

　　他咳嗽了一聲，把手裡的振金丟給史蒂夫，「鴿子隊長，辨認一下，是不是你的盾牌下蛋了？」

　　史蒂夫的拳頭嘎達嘎達地響了一下。

　　他閉了閉眼，隨手接過振金，感受了一下振金的硬度，然後略微皺了皺眉，把這塊小小的振金送到鼻腔下方輕輕嗅聞了一下。

　　「……氣溫聞起來有點奇怪。」史蒂夫說，「但是並不是泥土的土腥味。」

　　阻止不及彼得：「……………………」

　　他整個人頓時變成了《呐喊》油畫裡的主角。

　　如果說他剛剛只是羞恥於告訴斯塔克先生，他手裡正在盤的振金是他拉出來的排泄物的話，那麼在美國隊長無知無覺地把那玩意兒放在鼻尖底下的時候，彼得就徹底陷入了痛苦的矛盾中，不停地抖著腿。

　　……眼下看來，是說，還是不說，這是個關係到他復仇者預備役最終能不能轉正的關鍵問題。

　　彼得覺得自己都快窒息了，他痛苦地抹了一把臉，剛想站起來光棍地告訴大家真相，就看見浩克走到了史蒂夫的身邊，拿過他手裡的振金，然後像是磕糖豆一樣，把那塊振金放進嘴裡咬了一下。

　　「浩克竟然咬不動！」綠巨人氣憤地捏住小小的振金，惱火地喊道，「和你的盾牌一樣，和金髮妹的錘子一樣，浩克咬不動！」

　　剛想說出真相的彼得：「………………………………」

　　梅嬸，侄兒不孝，您的養育之恩我來世再報，在小蜘蛛成為一塊甩餅之前，請再愛我一次QAQ

　　作者有話要說：

　　那麼問題來了，蜘蛛餅的墓碑上應刻有：-------

　　戴上頭罩的桶或將成為最大的雙標狗。

　　本文浩克採用AA裡的人設，並不是電影的畫一下重點w

　　老爺是故意釣魚執法的啊你們這群不純潔的人居然都覺得他是故意設計讓納瑟莉扒褲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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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單身詛咒

　　本著負責的原則，納瑟莉在行駛的蘭博基尼裡認真地把那只猴子感染病毒的情況告訴了布魯斯.韋恩。

　　她一筆帶過病毒的來源，只是詳細地描述了一下這只從紐約感染了致富1號病毒的猴子之後的症狀，請求布魯斯能夠將猴子賣給自己。

　　剛剛從不知名劫匪手裡逃過一劫的布魯斯.韋恩看起來越發驚訝了。

　　「也就是說，我買下的朵拉感染了某種病毒，導致它會一直排泄出……振金？」他簡明扼要地重複了一遍納瑟莉的說明，突然恍然大悟，「所以，這些人都是知道了朵拉的排泄物是振金，才會來追截我的？」

　　「這個還用問嗎？」霹靂火哼了一聲，顯然對布魯斯的行為很不滿，「誰讓你動作這麼快地買下了猴子，新聞都發佈出去了。」

　　面對霹靂火的無禮，布魯斯非但沒有生氣，反倒用一種既好笑，又無奈的語氣解釋，「說實話，我從馬戲團團長那裡買下朵拉，並不是因為它會給我帶來什麼利潤，我只是對這種動物的變異十分好奇罷了。況且，我一直以為，朵拉排泄的是黃金。」

　　說到這裡，布魯斯頓了頓，以一種微妙的語氣反問納瑟莉：「結果，你從紐約趕到這裡，救了我的命，然後告訴我這些黃金顆粒其實應該是價格百倍的振金……最後才詢問我，是否能夠買下朵拉？」

　　（一旁嘟嘟囔囔的霹靂火十分不滿：嘿，哥們，是我發現這件事的，我也救了你好嗎？）

　　「是的。」

　　沒有察覺到對方語氣裡的微妙，納瑟莉點頭，誠懇地回答，「我的確希望韋恩先生能夠把這只猴子賣給我，好讓我治療它。但是，如果韋恩先生您不樂意讓你的猴子接受治療，也不願售賣，我也不會勉強。」

　　布魯斯的眉頭微微一動。

　　他突然有點兒搞不明白這位外星騎士長小姐的意思了。

　　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裡，足夠阿爾弗雷德把納瑟莉.烏塔的資料和事蹟調查了一遍，也大概知道這位維科亞騎士長小姐擁有極強烈的責任感，以及對病毒回收的執著心。

　　布魯斯原本料定納瑟莉會要求自己把猴子交給她——當然他本來也是這樣想的，但是礙于黑面具手裡的半成品藥劑，他還是需要這只感染了原病毒的猴子當做誘餌吊著黑面具走，所以他準備了挺多理由來說服納瑟莉暫時把猴子留在他手上。

　　卻萬萬沒想到，納瑟莉把最終的選擇權放在他自己的手上。

　　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評價騎士長小姐好，韋恩集團的總裁先生繼續擺出了一副溫柔好說話的模樣，向納瑟莉表達了感激之情，然後決定救命之恩以猴子相許，免費把這只猴子朵拉送給納瑟莉。

　　旁聽的的迪克和提姆：「………………」

　　救命之恩以猴子相許是什麼扯淡的言論，怎麼不說救命之恩以兒子相許呢這老頭子！

　　說到最後，布魯斯話鋒一轉，興致盎然地看了一眼後座上的鐵籠子：「按照烏塔小姐你的說法，治癒我的朵拉，恐怕還需要半年多的時間，我能把朵拉先留在哥譚嗎——恕我直言，被烏塔小姐你這樣一解釋，我對朵拉身體裡病毒反倒更加感興趣了，非常想瞭解研究這種病毒的構造和危害。」

　　能夠研究出這種外星病毒的轉錄原理再好不過，不過如果研究不出什麼所以然，布魯斯也不怎麼難過——畢竟在他的眼裡，振金只能算得上是一種比較稀缺的資源，卻也不難得，反倒是黑面具手上的那批仿製半成品病毒比較麻煩。

　　「這可不行。」

　　聽見他有研究病毒的想法，納瑟莉一改剛剛好說話的態度，皺起了眉頭，冷靜又生硬地拒絕了布魯斯：「如果韋恩先生希望瞭解致富1號，我這裡有詳細的資料，現在就可以讓您隨意查閱，但是如果您想研究猴子身體裡的原病毒——請恕我直言，我不能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生。」

　　時隔幾個月，布魯斯第一次見面就成功地踩住了納瑟莉最不能允許的點，享受到了和很久之前的托尼同一個待遇，被騎士長小姐無情警告「永遠不要試圖去掌控您能力範圍之外的東西」。

　　單憑簡簡單單的一個問題，布魯斯頓時搞清楚了納瑟莉的底線。

　　她從維科亞帝國受到的絕對命令，是回收病毒、不允許地球上的任何人利用維科亞遺失的病毒樣本，所以不管是研究病毒還是惡意複製病毒、甚至惡意污染病毒，都是不被騎士長小姐允許的。

　　而治療病患、保護患者健康和人身安全，則是出自她個人的責任感，她認為維科亞帝國方遺失了病毒，所以理應對地球的被感染的患者們負責，所以她願意去治療地球人，卻也不完全強求。

　　患者想要治癒，那她就好好醫治，患者被感染以後拒絕救治，那她也尊重病人意願，即便是一隻猴子，也會準備好地球貨幣正經交易。

　　「這位騎士長小姐挺溫柔的嘛。」——迪克。

　　「有點蠢，太容易被鑽空子了。」——提姆。

　　「是個好孩子，就是待人處事有點天真。」——阿爾弗雷德。

　　看穿了騎士長小姐的行事作風之後，布魯斯對納瑟莉的看法和提姆差不多，而且他總覺得這位元騎士長的思維邏輯方式有點奇怪。

　　蝙蝠俠自己都不得不承認，摸清納瑟莉.烏塔的底線，耍她簡直太容易了——黑面具就應該在拿到病毒之後自己先喝下去，只要裝作是受害者病患的樣子，拒絕納瑟莉的治療，他就可以天天投產振金，每天躺在床上數錢了。

　　（黑面具：你以為我TM不想嗎？我總不能喝了病毒以後再天天往菊花上抹痔瘡膏吧？！）

　　可惜他太貪婪了，光是三瓶藥劑還不夠，還想要製造更多的病毒藥劑，還把這些半成品藥劑以天價賣出去，這才讓蝙蝠俠和蜘蛛俠他們發現了端倪。

　　布魯斯當然沒打算設計納瑟莉，他只是在努力地思考，究竟要不要讓這位外星騎士長小姐參與到「打擊黑面具和那些半成品病毒」這件事情之中。

　　如果讓她知道黑面具製造半成品病毒的事情，這位元騎士長小姐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黑面具手裡的那批病毒回收回來，畢竟她又不是一個人，身後還站著至尊法師和綠燈俠，復仇者們和海王他們對納瑟莉始終懷抱感激。

　　可是她知道了這件事，又會如何處置黑面具？

　　——關鍵在於，她的行事，到底是依照維科亞帝國的法律，還是地球法律？

　　蘭博基尼蝙蝠飛快地穿梭在綿長的公路上，然後在哥譚市的岔口處拐了下去，布魯斯沒有思考多久，就聽見納瑟莉在汽車後座脆脆的道：「前面就是哥譚了，真抱歉，韋恩先生，我得先下車離開這裡。我回去以後就把致富1號的具體資料傳輸給您。」

　　還在暗自考慮是否把納瑟莉.烏塔納入計畫的布魯斯：「………………」

　　蘭博基尼突然刹車。

　　「抱歉，韋恩先生，我答應過一個人，絕對不會進入哥譚市的。」

　　對著笑容僵硬的布魯斯丟出這樣一句冷酷無情的話，對霹靂火道謝點頭，納瑟莉直接下了車，站在哥譚市外，目送霹靂火開車把布魯斯.韋恩送回他自己的哥譚莊園。

　　監聽頻道裡的兩隻小鳥頓時陷入了歡樂的海洋中：納瑟莉對哥譚著名的布魯西寶貝拒絕X3，沒戲了沒戲了~

　　阿爾弗雷德歎了口氣，沒有說話，順著之前的訊號，留下一個分屏，鎖定原地留下的納瑟莉的身影。

　　在分屏上，這位騎士長小姐的確是目送著布魯斯的車遠去，確認他們沒有什麼安全問題之後，才沿著之前拐彎下來的公路，一路又走回了原來的寬道上。

　　通過監控衛星傳來的圖像，阿爾弗雷德看見這位烏塔小姐慢吞吞地走了幾分鐘，又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兒，才迎來了一個身形高大、頭戴紅頭罩、騎著摩托車的男人。

　　在模糊的影像裡，男人靠近騎士長小姐，抬起手掌摸了一下她的腦袋，又摟住騎士長小姐的腰，把她拉到摩托車後座上，兩個人騎著摩托車，朝著紐約的方向疾馳而去。

　　莫名吃了口狗糧的管家先生：「………………」

　　所以，之前那個埋伏在一邊的紅頭罩，是這位騎士長小姐的男朋友？

　　……想想也對，好姑娘都是人家的，老爺只能和哥譚雙宿雙飛==

　　大概三個多小時之後，回到哥譚莊園的布魯斯收到了納瑟莉發過來的病毒資料。

　　鑒於之前布魯斯對病毒表現出的強烈好奇心，納瑟莉好心地把致富1、2、3號病毒的資料全都發給了布魯斯，導致在看見這份資料的時候，迪克和提姆差點當場笑出聲來。

　　致富1號病毒：皮膚接觸感染，感染病毒之後，排泄物會因為攝入食物的變化，轉而變成黃金、振金、鑽石、珍珠或者C4□□、微型原子=彈、液體毒氣彈等等。

　　迪克：「………」黑面具沒喝下去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致富2號病毒：血液感染，感染病毒之後，血液和身體其他體=液逐漸變成高濃度液體化肥，能夠極快促進農作物增長速度和產量，病患者身上還會散發強烈吲哚味道。

　　提姆：「………………」這不是就個行走的化肥桶嗎！？

　　致富3號病毒：空氣感染，感染病毒之後，皮膚角質層逐漸硬化，和頭髮、汗毛一同轉變成為綠色氪石，每日刮汗毛可促進氪石產量增加，用於能源產業與珠寶飾品。如果患者每日吞下5公斤以上的香蕉，或能逐漸產出金色氪石。

　　布魯斯：「……………………………………」

　　問題來了，請問你們維科亞星的致富3號對外出售嗎！？？

　　作者有話要說：

　　每時每刻都在希望老爺談戀愛的管家先生：……紅頭罩什麼鬼。

　　桶：？

　　*

　　又是每個月姨媽爆炸時刻，這個月格外嚴重，不好意思了今天只有3K，實在熬不住，明天補一點吧，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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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那有只貓30瓶；諾諾熊16瓶；πд式沃艾゜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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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這種狗人

　　紐約，臨時診所大樓。

　　終於把拉振金換成了拉珍珠的蜘蛛俠欣喜地迎來了好友霹靂火，騎士長小姐……以及，騎士長小姐身邊的陌生年輕人。

　　早已摘下頭罩的傑森，頂著一頭淩亂的碎發、壓著火氣對著納瑟莉訓斥。

　　「為什麼不把那只該死的猴子乾脆要回來？為什麼要把病毒的資料都發給布魯斯.韋恩？為什麼相信他的那一通鬼話，不治療那只死猴子？」

　　他難以理解地瞪著納瑟莉，忍不住捏住手裡的病毒資料，把幾頁小冊子重重地摔在桌上。

　　「因為朵拉的所有權在韋恩先生手上，要怎麼處置本來就是由韋恩先生說了算的。」

　　坐在電腦前，納瑟莉平靜冷淡的臉微微側向傑森，依舊是耐心溫和的語氣：「況且，致富2號和致富3號病毒已經被送回維科亞星了，不用擔心致富3號產出的氪石對超人有什麼影響。」

　　納瑟莉只是耿直守規矩又不是傻，當然知道之前來看診過海王病毒的超人是氪星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暴露致富3號病毒的資訊。

　　這一次能夠將致富3號病毒的資料給韋恩，也是因為致富系列病毒的快遞已經確定送回了維科亞那邊，被科拿簽收了，所以才無所謂韋恩知不知道的。

　　「……問題是致富1號不是還在那個猴子身上嗎？」

　　傑森無語了半天，用一種仿佛在看智障的眼光打量納瑟莉：「按照你和斯特蘭奇的檢查結果，致富系列病毒中，致富1號的小部分缺失，然後緊接著出現了蜘蛛俠和霹靂火接連被感染，甚至還出現了一隻被感染的猴子……」

　　「所以呢？」霹靂火雙手環在胸前，努力挺直了胸膛，用下巴看著傑森，傲慢無比地道：「知道了這些又怎麼樣呢？你誰啊你在這裡大放厥詞？」

　　蜘蛛俠連忙把好友往邊上拉，也是糟心：「冷靜、冷靜！哥們兒，冷靜！」

　　比霹靂火還要傲慢一百倍的傑森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霹靂火，繼續看著納瑟莉冷嘲熱諷：

　　「所以你們就順理成章地推斷，那管該死的病毒是在霹靂火和蜘蛛俠攔截那些雇傭兵的打鬥中不幸抛灑出來了一些，就一點兒也沒有想過，甚至是一丁點兒懷疑過，那管病毒在這之前就已經被人拿出去用過甚至是研究過咯？」

　　納瑟莉&彼得：「…………」

　　盛怒中的霹靂火一下子就啞了火。

　　好像……的確沒有朝這個方面思考過？

　　傑森忍不住用手捂住開始冒青筋的額頭，深呼吸了幾次，好半天才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問納瑟莉：

　　「你就一點兒都沒有想過，那些人假設是知道了致富3號的具體病狀，絕對會盡辦法研究致富1號，努力嘗試著把致富1號異化轉變成致富3號嗎？」

　　（同一時刻的蝙蝠洞，蝙蝠俠從他「心愛的朵拉」身上抽了幾管血，把關猴子的籠子裡外加上警報，給朵拉身上注=射定位器，然後從朵拉血液裡提取出病毒成分，準備嘗試著把致富1號培育成致富3號。）

　　「為什麼要擔心？」

　　納瑟莉莫名其妙地反問傑森，「地球人是沒有辦法培育出致富3號的。」

　　「不，你不明白，如果是那傢伙的話——」傑森有些焦躁地用手指敲擊著桌面，「好吧，我們假設，真的有人把致富1號培育成了致富3號，真的搞出了金氪石該怎麼辦？」

　　——恐怕得到這份資料的布魯斯這個時候都快笑死了，猴子在他手上、致富1號病毒在他手上、病毒資料在他手上，天時地利人和……總覺得沒有多久就要上演蝙蝠俠暴打超人，正義聯盟內戰大事件了。

　　「就是，不可能培育出來的。」

　　納瑟莉的視線終於從電腦螢幕上挪開了，在看向傑森的動作時，皺了皺眉，伸手握住傑森的手，低頭去仔細地看傑森的大手，摩挲著因為敲桌子而有些發紅的手指關節。

　　喬納森和彼得目瞪口呆地看著騎士長小姐和這個陌生男人的互動，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一陣臉紅。

　　傑森猛地把自己的手從納瑟莉手中抽出來，幾乎要惱羞成怒了：「你就這麼相信地球科技水準不如你的親親維科亞帝國？還是覺得地球人就沒有出色的生物學家了？」

　　「當然不是這個原因，」

　　納瑟莉冷靜地回答。

　　「——主要是因為，致富1號、2號、3號這三種病毒，根本就毫無關聯啊。」

　　她覺得困惑極了：「為什麼會覺得致富1號可以培育變異成3號？這兩種病毒的產地都不一樣，轉錄原理也完全不同啊？」

　　傑森：「………………可是這些名字？？」

　　那你們維科亞帝國幹嘛把這三種毫無關聯的病毒排列成致富1號2號3號？起這樣的名字，外行人一看就覺得是同一個系列的病毒，而且關聯還不小吧？！

　　「科拿隨便取的。」

　　納瑟莉淡定地回答。

　　「……那這個什麼鬼致富系列？」

　　「按照病毒功能劃分的，還有致富4號5號6號一直到2219號，不過這兩千多種病毒之間毫無任何關聯。」

　　「……所以致富1號完全不可能變異成3號？」

　　「即便是我們的研究所長科拿，她拼盡全力研究一萬年都搞不來。」

　　「………………」

　　傑森若無其事地跳過了這個話題，「今天晚上想吃什麼？我請客。」

　　（同一時刻的蝙蝠洞，不眠不休的蝙蝠俠認真地研究著『朵拉』的血液，順利地提取出了一點致富1號病毒，正孜孜不倦地攻克致富3號中。）

　　*

　　天色逐漸昏暗了下去，納瑟莉定了幾個披薩送到診所，彼得把冰箱裡的麵包蟹煮了，幾個年輕人安生地呆在溫暖的診所裡，把會客廳的大桌子當成餐桌排排坐。

　　喬納森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披薩，對兀自坐在電腦面前的傑森怒目而視。

　　坐在沙發上的彼得忍不住用腳輕輕踢了一下好友的後背，在喬納森轉過身來時，偏頭過去壓低了聲音：

　　「你在生氣？」

　　「哦，真稀奇，你居然看得出我在生氣？」喬納森下頜一抽，對著彼得翻了個白眼，又咬下半塊披薩。

　　「什麼意思？你在生什麼氣？」彼得無語地抬起下巴指了指那邊，「那位先生應該就是烏塔小姐在追求的物件吧？所以你生氣？這嫉妒的醜惡嘴臉也挺難看的啊，兄弟。」

　　喬納森忍不住給了彼得一下。

　　「嫉妒個屁！」他把嘴裡的披薩嚼了嚼，壓下滿嘴的酸味，不甘不願地嘀咕著，「事先說明，我其實對納瑟莉沒有什麼超越朋友的想法……」

　　「之前是有的，不過被拒絕了，所以現在就沒有了。」彼得好心地補充道。

　　「…………閉嘴，」喬納森強忍著把披薩甩到彼得臉上的衝動，「現在，我作為納瑟莉的朋友，對她選擇追求物件的眼光和審美抱以懷疑，是一種正常且理所應當的反應，因為我非常關心自己的朋友……你能明白嗎？」

　　「對對，我明白，我明白，」彼得咬著麵包蟹的鉗子，漫不經心地附和著，「你一下午都在盯著那位陶德先生，應該想出了不少貶低他的理由吧？」

　　喬納森一噎，只好把對傑森「傲慢、不理人、自以為是、對納瑟莉態度不好、不遵守法律條規亂來、脾氣差勁」的貶義評價咽了回去。

　　「……算了，我跟你說你也不明白，你還小，肯定不能夠明白，像納瑟莉那樣的姑娘，能力特殊、體質特殊，怎麼樣都應該找一個和她旗鼓相當、氣場雷同的男友，而不是一個眼神兇惡、囂張跋扈的小白臉……」

　　（彼得：……你確定，眼神兇惡囂張跋扈的小白臉不是在說你自己嗎？）

　　想了半天，霹靂火最終擺出了一副深沉的臉，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跟你說戀愛這種話題，還為時過早。」

　　「……可是我有女朋友啊，」彼得莫名其妙地撓了撓頭，有些害羞、又有些洋洋自得地道，「我前幾天終於和格溫確定了關係，我倆在一起了。」

　　單身狗喬納森：「……………………」

　　他忍不住又給了彼得一下，扭過頭去背對著彼得，目光自然地投向了納瑟莉那一邊。

　　納瑟莉正坐在傑森身邊的坐凳上，戴著一次性手套，把麵包蟹肉從鉗子裡挖出來，然後撕成一條一條的蟹肉，然後均勻地灑在披薩上，又把披薩弄成好入口的小塊，一塊一塊地撚起來，送到傑森的嘴邊一點點地喂他。

　　傑森則目光專注地盯著電腦顯示幕，雙手飛快地鍵盤上飛舞著，理所當然地接受著納瑟莉的投喂，還時不時地對納瑟莉頤指氣使，習以為常地使喚著。

　　「披薩蘸一點大蒜醬。」

　　納瑟莉摘掉一邊的手套，撕開一盒亮黃色的醬料。

　　「把披薩上的橄欖都摘掉再給我。」

　　納瑟莉找來叉子，把披薩上黑色的橄欖一點點叉起來放到一邊。

　　「給我可樂。」

　　納瑟莉拿來一杯冰可樂，把冰塊全都拿出來，吸管放進杯子，另一頭送到傑森嘴邊，溫和地叮囑，「不要喝太冰的飲料，這樣去冰剛剛好。」

　　傑森不甘不願地抿了一口可樂，繼續劈裡啪啦地打字。

　　圍觀整個過程的喬納森&彼得：「…………………………」

　　他們開始不約而同地懷疑人生。

　　……這種狗人都會有納瑟莉/烏塔小姐這樣好的姑娘喜歡，還有沒有天理了？？？

　　無意識地享受著納瑟莉的日常「照顧」之後又過了很久，傑森終於忙完了自己的調查，從專注而縝密的思考中回過了神，緊接著就發現自己又吃撐了。

　　他艱難地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咳嗽了兩聲，把納瑟莉拉到診所裡面的單間裡，果斷把自己的調查結果擺在了納瑟莉的面前。

　　——蜘蛛俠和霹靂火那天攔截的雇傭兵是哥譚黑面具手底下的人手，他們應該是想要把致富藥劑從紐約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或許是布魯德海文，又或許是大都會。

　　但是在這之前，黑面具應該已經嘗試著研究致富系列的病毒了，他們或許利用致富1號病毒原樣本，研發出了致富1號的半成品病毒，並以某種目的，把這種半成品病毒小規模地售賣了出去。

　　也就是說，在藥劑潑灑之前，肯定有一丁點，已經被黑面具的人拿去做了實驗。

　　「根據我的推測，這種半成品的效果應該遠遠比不上致富1號的原病毒，但是即便如此，黑面具還是利用了某些人求財心切的想法，把這種半成品賣出了天價。」

　　天才地利用了暗網查出了一些端倪，又通過某些資料逐漸推測出了真相，傑森疲憊地揉了揉額角，在心裡敲定了之後的計畫，這才看向納瑟莉，

　　「具體情況，我需要去一趟哥譚才能確定，怎麼樣，要和我一起嗎？」

　　騎士長小姐一愣。

　　她沉默了幾秒，露出了無奈的神情：「我記得你之前明明說過，不許我去哥譚市？」

　　當時電話裡，傑森的語氣那麼嚇人，她斟酌再三，因為擔心他生氣不理人，還是選擇沒有跨進哥譚市的地界範圍。

　　「是嗎？我還說過那種話？」

　　已經不怎麼記得自己生氣焦急時的叮囑了，傑森一挑眉，忍不住伸出手，生疏地按住納瑟莉的腦袋，有些困惑地回憶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騎士長小姐紫色的雙眼透過傑森的手掌縫隙，肯定地看了過來，點了一下頭。

　　「……不錯，」

　　感覺到手掌裡頭發軟乎乎的觸感，傑森嘴角一勾，又很快抽緊下頜，佯裝做一副生氣之後大度諒解的樣子，好像有些不甘不願地道，「那我暫時就不計較你之前幹的蠢事了，順便修改一下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要求好了。」

　　在暖黃色的燈光下，男人英俊而輪廓分明的臉上仿佛是露出了一點兒溫柔的光澤，卻依舊是那副傲慢又氣死人的腔調：

　　「我勉強允許你跟我同去哥譚……不過別得意，僅僅是我在你身邊的前提下，明白了嗎？」

　　……

　　同一時刻，完全陷入深沉黑暗的蝙蝠洞。

　　布魯斯.韋恩望著提取出來的致富1號病毒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用了這麼多辦法，致富1號還是不變異？

　　作者有話要說：

　　憤憤不平的單身狗喬納森：這種狗人都有女朋友，蒼天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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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氣場不和[一更]

　　——為什麼知道那天的雇傭兵就是黑面具手下的人？

　　因為傑森查到這批人使用的軍=火是特製給黑面具的，數量和時間都剛好和黑面具手底下的那一批新貨對應，雖然這些人的匯款帳號查不到，但是從哥譚的幾大軍=火商入手反倒更加方便。

　　——為什麼會知道黑面具在秘密複刻半成品病毒？

　　因為傑森查到黑面具的集團在紐約設立的研究中心在近兩個月失蹤了數十名生物學家、哥譚黑=市開始拒收顆粒黃金和碎鑽、布魯德海文發生連環爆炸案……最關鍵的一點在於，布魯斯.韋恩明顯就在查致富1號病毒的事情。

　　當然，最後這一點，傑森並沒有向納瑟莉和霹靂火他們提及。

　　但是光就傑森剛剛僅憑一台電腦和納瑟莉他們口中的消息匯總查出來的真相，就已經讓霹靂火和蜘蛛俠感到略微心塞了。

　　總覺得一個復仇者預備役、一個早早成名的神奇四俠之一，好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不如一個什麼能力都沒有的普通人（不是）

　　但是要讓知情人布魯斯或者迪克他們來看，傑森能夠輕而易舉地調查出真相，也是一種必然加巧合綜合起來的結果。

　　比起從小就是乖乖好學生加學霸的彼得.派克、雖然羈傲不遜但是還有個姐姐管教的喬納森兩個青年超英來說，傑森的社會經驗的確強過他們太多了。

　　他本來就是在哥譚摸爬滾打的流浪兒，那個時候就已經熊到敢偷蝙蝠車輪胎了，被收養之後又一直被蝙蝠俠嚴格地訓練，成為羅賓之後，一直跟著蝙蝠俠跟哥譚的三教九流打交道，即便是睡了幾年，過去捏在手裡的資源和情報也絕不會少。

　　更何況最關鍵的一點，在於傑森對布魯斯和迪克的身份心知肚明，讓他可以搶先他人很多步，把布魯斯.韋恩的情報和蝙蝠俠動向的情報綜合起來分析，嘗試著通過蝙蝠俠那邊的情報搞清楚黑面具的那些半成品病毒動向。

　　「不用那麼麻煩，」在得知了黑面具偷偷複製維科亞病毒之後就一直冷著臉的納瑟莉按住傑森。

　　「如果確認了是他們在研究半成品，且有了一定結果，我就完全可以用星際定位儀按照致富1號病毒的RNA追蹤半成品。」

　　她拿出星際定位儀，按照致富1號病毒資料輸入RNA，然後開啟定位模式。

　　「最好還是要去哥譚定位，那樣比較快。」

　　「無所謂，查不了多少時間，」

　　傑森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你在紐約用定位儀查清楚座標就行了，我一個人去把黑面具的倉庫給炸了。」

　　正在調試定位儀的納瑟莉一怔，滿臉困惑地看著傑森：「為什麼，要炸倉庫？」

　　「………………」，傑森一時啞然：「因為黑面具利用這種半成品病毒斂財，因為這是你的任務。」

　　——你TM的以為我拼死拼活查資料是為了誰啊！

　　「我只負責回收病毒，至於違規的地球人，難道不應該交給地球上的執法機關處置嗎？」

　　雖然很生氣黑面具的行為，但是騎士長小姐還是表示，她只想要回收病毒，不想要造成其他沒有必要的損失，並把違規的黑面具交給警=察或者復仇者們處理。

　　傑森：「…………」

　　傻姑娘，為什麼到現在還要堅持交給警=察和復仇者啊，信不信黑面具那傢伙進局子不到24小時就會被保釋出來？

　　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對納瑟莉解釋哥譚市黑=幫與政=府之間縱橫交錯的關係，他沉默了一陣，抿了抿乾澀的嘴唇，然後拍了一下納瑟莉的頭頂，算是默認同意了下來。

　　然後趁著準備定位儀和武器、工具的空隙，通知了霹靂火和蜘蛛俠一聲。

　　「我和納瑟莉得去哥譚一趟，把那些半成品病毒銷毀掉，幹票大的。」

　　傑森絲毫不在意霹靂火和蜘蛛俠看向自己的古怪目光，而是直直地抬頭，與兩個超級英雄的目光對視過去。

　　「至於你們兩個，這段時間一個回復仇者大廈呆著，一個回神奇先生的實驗室窩著，不要暴露被感染病毒的事情，有問題嗎？」

　　彼得：「………………拜託，我回去暴露了就是個死。」

　　復仇者們現在還在研究那塊振金到底從哪兒來的……彼得確信，如果不是洗手間門口沒有監控，他早就被剁成幾塊喂浩克了好嗎！

　　「當然有問題！」喬納森也不爽地翻了個白眼，對納瑟莉說，「我確信我會被我姐夫綁到實驗臺上的，你們要是去哥譚，就算上我一個。」

　　彼得眼前一亮，趕快舉手扮可憐：「也算上我一個，烏塔小姐，我真的會暴露的……」

　　「當然可以，」納瑟莉覺得自己應該對兩個患者的身心健康負責，「如果不想暴露就跟著我吧，我會保護你們。」

　　剛準備叫兩個問題兒童滾蛋的傑森：「……………………」

　　——老子TM的就一輛摩托，摩托車後座只准你坐，這倆熊孩子是拖在後面走還是郵寄到哥譚你自己看著辦吧！

　　正在他這樣氣呼呼的腹誹時，霹靂火拍了一下桌子：「那就這麼說定了！我跟你們說，其實我還有一台改裝得更好的摩托，絕對比這位陶德先生的摩托車好上幾百倍……」

　　傑森：「……………………」

　　有改裝摩托難道很了不起嗎？！

　　同樣算得上半個摩托車改裝愛好者，窮困潦倒到玩不起改裝摩托的二代羅賓酸溜溜地腹誹著。

　　「——Yahoooooo！」

　　通向哥譚的荒涼公路上，兩台疾馳的摩托車飛快地劃過暗夜，像兩顆明亮的流星一樣一前一後、互不相讓地朝著哥譚進發。

　　喬納森開著自己另一輛心愛的改裝摩托，載著彼得，挑釁一般地瞥了一眼落後自己一步的傑森。

　　傑森冷著臉地回望過去，加大摩托車的馬力，很快呼嘯著又超過了喬納森。

　　喬納森得意洋洋地加快了車速，反超傑森的摩托車一個車頭。

　　傑森冷笑了兩聲，整個人附身然後加速，很快又和喬納森的改裝摩托並駕齊驅。

　　喬納森氣不過的「哈」了一聲，憋著勁兒又開始進一步加速……

　　兩輛風馳電掣的摩托車都開始發出了嘎吱嘎吱、不堪重負的響聲。

　　坐在兩人車尾的納瑟莉&彼得：「………………」

　　我（們）心中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不至於吧你們兩個？」彼得無奈地勸阻兩個上頭較勁、□□味漸濃的騎手。

　　「我又不是故意的，」喬納森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誒！我自己親手改裝的摩托，不管是加速還是起步，都是無可比擬的，和一般人的量產摩托速度當然不一樣。」

　　「哈？什麼不至於？」傑森一挑眉，笑得滿臉猙獰，「我只是隨隨便便找了一輛摩托，隨隨便便開著帶路罷了，不過哪怕是這種隨隨便便找來的摩托，也能因為騎手車技差異而趕超改裝摩托，不覺得挺諷刺的嗎？」

　　彼得：「……………………」你們兩個怕不是有毒。

　　喬納森：「………………」有本事繼續加速啊說誰車技差呢王八羔子！

　　於是車速越發不當人，嘎吱嘎吱的響動聲更大了……

　　「可是你們兩個超速了，」納瑟莉拍了拍傑森的肩膀，「我剛才看見了限速指示牌，這條路上摩托車限速60，你們這恐怕都超過三倍多了——」

　　「你乖乖坐好抱著我的腰就行了，別說話。」傑森不耐煩地打斷了納瑟莉，加重了聲音朝著霹靂火的方向強調，「不、是、才、三、倍？」

　　納瑟莉：「…………」

　　「你怕是想要笑死我，剛剛我是懶得跟你計較，現在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改裝摩托！」喬納森不甘示弱地回嗆了回去。

　　納瑟莉看向霹靂火：「…………可是明明是你跟我說，叫我遵守交通規則的啊。」

　　「此一時、彼一時嘛！」

　　霹靂火乾笑了一聲，含糊地應付了納瑟莉，他的手按上車頭的某個紅色的開關，緊接著彼得就感覺摩托車尾開始有了少許的變化，緊接著，喬納森一手按住開關，一手再度變檔，然後在「嗡嗡嗡」的轟鳴聲起來的瞬間，車速眼看著就要起飛——

　　「讓你看看我改裝的LS-218超越400的車速——！！！」

　　納瑟莉突然從傑森的車上跳了下來，然後輕巧地落在兩台摩托車中間，同時伸出兩隻手，拉住兩台摩托車的後座。

　　「嘎吱吱吱吱吱——————————」

　　幾乎是以最高速度行駛的摩托車發出了慘烈的哀嚎，陡然停了下來，被提起來的後輪瘋狂地轉動著。

　　傑森和喬納森兩個人同時飛了出去，以同樣狗吃屎的姿勢摔在了地上。

　　彼得好懸用蜘蛛絲把自己捆在紋絲不動的摩托車上，目瞪口呆、全身僵硬地盯著身後冷漠臉的騎士長小姐。

　　在注意到彼得的目光時，納瑟莉安撫地對他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前方路上兩個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男人，以一種十分溫和的語氣勸阻兩位騎手：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傑森&喬納森：「…………………………」

　　「所以，請你們遵守交通規則開車好嗎？」納瑟莉罕見地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敢怒不敢言的騎手先生：「……………………」

　　在接下來的路程中，兩輛摩托車以前所未有的標準車速慢吞吞地開進了哥譚市，騎手們安靜如雞，十分講究交通禮貌，行車安全，堪稱摩托車騎手楷模。

　　作者有話要說：

　　守規矩的納瑟莉：都給我放慢車速好好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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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不幸曝光[二更]

　　淩晨的時候，抵達哥譚的傑森帶著三個豬隊友，在這個最混亂的時刻，熟門熟路地拐進哥譚的混亂街區裡，一路上踹翻了兩個找茬的混混，打飛了一個欺負流鶯的嫖口客，教訓了幾個打劫錢包的小偷，終於走到了一間黑酒吧。

　　傑森特意把納瑟莉和另外兩個年輕人留在酒吧外，叫這三個人無論誰過來搭訕都別說話、保持警惕心之後，自己孤身走進酒吧，去找以前熟悉的黑市掮客。

　　他和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打了半個小時的機鋒，從他嘴裡買到了不少消息，順便從他手裡拿了幾套假身份、指紋和虹膜，這才走出了酒吧，拉上納瑟莉，叫上遠處兩個正在教訓某個色狼的超級英雄，拐進某個沒有監控攝像頭的暗巷裡。

　　在哥譚的墮落街區裡，這種狹窄的暗巷隨處可見，路燈早就被破壞得一乾二淨，即便是安裝了監控也會很快被人拆掉賣錢，牆角遍佈斑駁的污漬和尿漬，流浪動物的屍體和針管大刺刺地丟在地上，偶爾還會出現帶著血漬的衣物，氣味糟糕至極。

　　傑森牽著納瑟莉走在前面，彼得和喬納森稍後一步，四個人屏住呼吸、沉默著穿過幽深的巷子，七拐八拐地走進了一間僻靜的屋子。

　　「這是我幾年以前準備的安全屋。」

　　打開密碼鎖，傑森率先走進屋子裡，檢查了一遍屋子，開燈、開窗、把沙發上蓋著的白布掀起來，然後從廚房的紙箱裡拿出了幾瓶礦泉水，順手擰開一瓶遞給納瑟莉。

　　「坐這邊，把你的定位儀放在桌上，準備記錄座標。」

　　他頓了一秒，眼尖地瞥了一眼動作遮遮掩掩彼得：「……你手裡拿了什麼？」

　　自從進入了哥譚市，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彼得舉起了雙手，他的手心裡，躺著一隻全身髒兮兮、滿是血跡、缺了一條腿和一隻耳朵的幼貓。

　　「我……我剛剛走過巷子的時候，突然注意到它的腹部還在起伏，它還活著。」

　　彼得呐呐地半跪下來，把奄奄一息的幼貓放在柔軟的白布裡，喬納森連忙洗乾淨手，然後用手捧了一點兒礦泉水，微微加熱了一點兒，送到幼貓的嘴邊。

　　骨瘦嶙峋的幼貓鼻頭甕動了一下，緊緊閉著的眼睛顫動著，卻連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

　　彼得只好用手指沾了一點溫水，小心翼翼地送進幼貓的嘴裡。

　　傑森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靜靜地看著彼得和喬納森溫柔地照顧著那只明顯快沒命了的幼貓，看著他們翻箱倒櫃地找出了繃帶，給小貓包紮，然後笨拙地查了資料，搗碎消炎藥抹在幼貓的傷口上。

　　他沉默地看著那只幼貓努力地伸出舌頭舔舐溫水，努力地發出聲音想要尋找母貓尋找食物，努力地想要活下去。

　　……沒有用的。

　　安全屋裡只有一點兒過期的壓縮餅乾，沒有其他任何食物。這裡的空調早就壞掉了，根本就不可能保持小貓需要的溫度，經過這個晚上，它要麼就會餓死，要麼就會凍死，又或者是因為傷口重度感染，還有可能是內臟破裂……

　　活不下去的。

　　在哥譚的墮落街區，沒有媽媽的小孩子，即便是人類，都很難獨自健康平安地活到成年，更何況只是一隻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幼貓。

　　傑森扭過頭，敲了一下桌面上的定位儀：「這裡已經出現第一個結果了，納瑟莉，把這些座標記錄下來，明天就按照計畫準備去銷毀那批半成品。」

　　納瑟莉看了小貓那邊一眼，沉默地找來了紙筆，開始詳細地記錄星際定位儀上搜索出來的座標。

　　「……所以，你到底是什麼人？」

　　好不容易包紮好幼貓，又給它喂了水，喬納森把小貓放在軟布裡，遲疑地看向傑森，「墮落街區、黑酒吧、掮客、安全屋、藥品、武器——你到底是誰？也是哥譚黑=幫的人？」

　　「最好注意一下言辭，」傑森冷淡地回嗆回去，「既然我沒有大刺刺地去試探質問蜘蛛俠的真實身份，我希望你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喬納森：「………………」

　　他嘴角一抽，一時之間居然找不出什麼理由去反駁傑森，只好遷怒地白了一眼彼得：「所以，你真的是在哥譚市長大的？」

　　傑森無語地瞥了喬納森一下，沒有說話，勉勉強強算作默認。

　　喬納森呼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氣惱地在安全屋裡來回打轉，怒氣衝衝地指著窗外黑暗的哥譚市：

　　「你們哥譚市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一路上會有這麼多的犯罪分子在路上閑晃？員警呢？蝙蝠俠呢？羅賓呢？為什麼要放任這些混蛋肆無忌憚地在這裡囂張？」

　　「我早就提醒過你們，哥譚和紐約那種地方可不一樣，」傑森的目光又忍不住地落在那只生死不知的幼貓身上，神色複雜地用一種沙啞至極的聲音冷淡道。

　　「在哥譚裡，像這樣的幼貓，被人虐=殺的、被汽車碾死的、被母貓拋棄的、被抓去做實驗的，根本就數不勝數，又有誰能夠承擔起拯救它們的責任呢？」

　　對於蝙蝠俠來說，同樣的一個時間點，究竟是去阻止一起殺人案，還是去阻止一個小混混打劫錢包案？

　　傑森的嘴角嘲諷地勾了一下，眼神淡漠地凝視著沙發上那團小小的凸起：

　　「……你們又為什麼唯獨只救這一隻貓呢？」

　　一時之間，整個安全屋裡靜如針氈。

　　為什麼唯獨拯救它？為什麼治療它？為什麼給與它希望？

　　為什麼唯獨收養他？為什麼訓練他？為什麼給他希望又讓他失望？

　　傑森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次，然後睜開略有些紅腫的眼睛，揉了一下納瑟莉的腦袋，輕聲問騎士長：

　　「座標整理好了嗎？」

　　納瑟莉把整理完畢的三個座標交給傑森。

　　「……很好。」

　　傑森迅速地站起身，沒再敢看納瑟莉的眼睛，轉而拿起手機和座標位址坐到餐桌那邊，打開筆記本和地圖，開始認真分析起座標點的地勢和環境。

　　*

　　斯特蘭奇再一次到達紐約的時候，剛巧撞上納瑟莉和傑森帶著隊前去哥譚。

　　遺憾地得知與納瑟莉錯過，斯特蘭奇無奈地歎了口氣，有些不太情願地步入了復仇者總部。

　　……然後心塞地目睹了一場復仇者之間的內訌鬥毆。

　　鷹眼不小心打碎了浩克的一個水晶貓咪，導致浩克差點兒暴走，復仇者們一邊拉架一邊勸人，結果不知不覺地打成了一團。

　　復仇者的兩個領導，美國隊長和鋼鐵俠生無可戀地坐在會客廳裡，一個熟門熟路地打電話聯繫施工隊，一個熟門熟路地用足以讓人耳根長繭的話訓斥幾個不省心的刺頭。

　　「這個月第五次……浩克為什麼總是要打架？」

　　托尼掛斷了施工隊隊長的電話，絕望地捂住了額頭，對斯特蘭奇抱怨：「你早該留在這裡的，這樣一來，早在這些混蛋打成一團的時候，就可以使用你的空間魔法，把這幾個人傢伙丟到異次元去。」

　　「請允許我合情合理的拒絕，」斯特蘭奇露出了一個假惺惺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隱約帶上了一絲蒼涼。

　　「至尊法師和你們不一樣，我忙著修復地球結界，忙著解決魔法爭端，忙著給某位騎士長小姐當專屬保姆，順便兼任她的專屬生物學家。」

　　「怎麼回事？」托尼從拉架的鬱悶裡活過神來，興致勃勃地挑起眉，「又出現新的病毒了？」

　　這句話一出，正在假裝聽不見美國隊長訓導的復仇者們一下子都抬起了頭，齊刷刷地看向托尼和斯特蘭奇這一邊，眼睛裡滿是好奇和幸災樂禍。

　　總覺得……維科亞的那些智障病毒一出來，總是有人被禍害得很慘啊！

　　「你們都不知道？」

　　看見復仇者們臉上的神情，斯特蘭奇也驚訝了，「納瑟莉不是已經到了紐約來治療並回收『致富1號』病毒了嗎？」

　　「……『致富1號』是什麼病毒？」

　　史蒂夫怔了怔，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些遲疑地開口，「納瑟莉……有來紐約嗎？」

　　斯特蘭奇陷入了沉思：「我之前聽她說，紐約有病人需要治療，現在似乎是跑到哥譚去了，因為那種病毒的感染者還有一隻猴子，那只猴子現在在哥譚。」

　　「哦，哥譚啊……」

　　復仇者們意味深長地發出了一聲感歎。

　　哥譚啊，蝙蝠俠啊，羅賓啊，你們也有今天啊。

　　托尼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他從自己的手腕上摘下新的手錶，重重地按在桌上：「我壓這次病毒會讓蝙蝠俠感染，壓一塊新表！」

　　「我壓這次是羅賓倒楣，跟一千美金！」

　　「我壓蝙蝠俠，跟三千美金！」

　　「先生們，拿這個打賭可真是……」

　　「隊長你好隊長再見，不押注的話請坐到那邊去哦！」

　　一時之間，剛剛還□□味濃郁的復仇者們頓時又和好如初了，他們歡快地圍攏到了托尼的身邊，開始熱火朝天地下注。

　　唯一還有點兒良心的史蒂夫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到了斯特蘭奇身邊，遞給斯特蘭奇一杯酒，自己也默默地喝了一口威士卡，有點兒擔憂地問至尊法師：

　　「你的意思是，紐約和哥譚都有患者？這次的那個什麼『致富1號』，是什麼嚴重的病毒嗎？」

　　「謝謝，也沒有非常嚴重，只是會造成某些有心人的覬覦，所以算得上是比較麻煩的病毒，再加上特效藥的製造時間太長了，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如何縮短這種解藥的發酵流程。」

　　斯特蘭奇喝了一口酒，禮貌地繼續說。

　　「……有心人的覬覦，這個意思是？」

　　「因為感染了病毒之後，患者的排泄物就變成了振金、C4炸=彈、珍珠鑽石什麼的吧，」斯特蘭奇有點兒嫌惡地皺了粥眉，不是很想回憶致富1號病毒的具體病狀。

　　史蒂夫：「…………………………」

　　正在打賭下注的托尼等人：「………………………………」

　　所以，那塊振金不是妮妮仙女變出來的，而是拉出來的振金啊。

　　哈，哈，哈。

　　拉出來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奇異果回頭就給小蜘蛛發了短信：

　　……實在對不住兄弟，你快跑吧別回來了。

　　*

　　因為前兩天一直姨媽痛，所以狀態不好跟得也少，今天又是爆肝雙更的一天_(:з」∠)_希望大家見諒


第52章 忙碌的一夜

　　根據納瑟莉的定位位址，傑森耗費了一點兒時間，把黑面具的幾個半成品藥劑倉庫一一找了出來。

　　他做出了計畫A計畫B計畫C的預案，然後把預案甩給霹靂火和蜘蛛俠。

　　「根據定位，黑面具把這些半成品病毒藏在了三個不同的基地裡，其中有兩個暗藏在郊區的地下基地、一個則在韋恩大廈附近的生物研究院頂層裡，我們必須同時對這三個基地採取行動，以防黑面具臨時轉移這些病毒，有問題嗎？」

　　傑森的計畫十分精確，他提供了無數便利的道具，並要求納瑟莉和兩名超英完全配合自己，趁著夜色悄悄潛入黑面具存放病毒的三個基地，不要惹來蝙蝠俠或者警=察，然後最好當場用濃酸銷毀掉半成品病毒，然後迅速離開現場，最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都已經把我們按基地分配了，幹嘛還要假惺惺地問我們『有沒有問題』？」霹靂火毫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然後捏住自己的那份資料晃了晃，無語極了：

　　「我覺得你可能是不太清楚霹靂火大爺的能力——作為一個能夠以超音速飛行的超級英雄，我難道不是最適合飛到生物研究院頂層的嗎？為什麼要我去地下基地，讓蜘蛛俠去研究院？」

　　彼得乾笑了兩下。

　　他很想說自己其實也可以悄無聲息地蕩到生物研究院頂層，而且還沒有霹靂火那麼顯眼，但是礙於這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可憐的彼得.派克還是明智地咽下了這句話。

　　然後彼得就說出了更糟糕的一句話。

　　「……你們兩個，是天生互相看不順眼嗎？」

　　傑森：「…………」

　　喬納森：「………………」

　　「因為黑面具的兩個地下基地都需要虹膜驗證才能進入，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傑森壓著火氣，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瞥著霹靂火，「備用的虹膜我已經準備好了——但是你總不可能要求蜘蛛俠摘下面具再用虹膜驗證進去吧？」

　　……會飛很了不起嗎？你特麼的一個火球不管是大白天還是半晚上的沖到市中心，不覺得哪裡不對勁嗎？

　　彼得頓時就有點慚愧地撓了撓後腦勺，感激地看了一眼傑森，勸架一般地拉住自家好友。

　　「真抱歉，炫耀自己超乎常人的能力或許有趣，」

　　傑森淡定地直面啞然的霹靂火，用一種傲慢得氣死人的語氣一字一頓，「但是我一般只求用最大效率、最小代價、最低損失去完成某件任務，而不像某些人過度炫耀有趣的能力，不按計劃行事，最後把目標搞砸了。」

　　喬納森：「………………」

　　他忍氣吞聲地扭過頭，低聲詰問彼得：「你覺得這傢伙像是要和我好好相處的樣子嗎？」

　　彼得：「………可能是因為太相像了吧，也許？」

　　……而且還不是你先因為烏塔小姐找人家的茬的嗎。

　　「哪裡相像了？」喬納森氣呼呼地反問，「我是他那種狗人嗎？」

　　「性格啊、愛好啊、對理想女朋友的標準啊……之類的？你難道不是因為烏塔小姐在針對他嗎？」

　　無意識地戳了喬納森一刀，彼得想了想，又戳了一刀：「……不過你好像比陶德先生矮啊？」

　　「……………………」

　　喬納森.斯通，神奇四俠之一，最受女人歡迎的霹靂火，身高5英尺10英寸，也就是178釐米。

　　傑森.陶德，曾經的二代羅賓，納瑟莉.烏塔的求偶物件，身高6英尺，也就是183釐米，比霹靂火剛剛好高了5釐米。

　　來自小夥伴的補刀嗖嗖嗖不停地飛向心臟，喬納森：「………………」

　　——強忍吐血.JPG

　　*

　　時間總算是輪到了一天的淩晨，03:00 am。

　　在這個時間點，哥譚市距離相差較遠的三個區域，正在被悄無聲息地入侵中。

　　從來都只在紐約皇后區活動的蜘蛛俠蕩著蛛絲，按照傑森定好的時間，輕巧地落在了生物研究中心的頂層。

　　「看見頂層上面的防彈玻璃了嗎？」

　　傑森通過特殊的通訊器和蜘蛛俠保持聯絡，「我知道你能強行打碎它，但是這樣一來，整個研究所的警報器就會自動報警。」

　　彼得四下看了看，「……或許我可以試著從通風管道進入研究中心？」

　　「不用，」傑森淡定道，「記得我之前交給你的工具包嗎？把裡面用黃色膠帶紙包裹著的東西拿出來，按我的指示安裝到玻璃邊上。」

　　「……啥？」

　　「這個研究所使用的是壓電式玻璃破碎報警器，敲擊玻璃的時候，會出現一種低頻的彈性振動波，玻璃破碎時，會產生高頻音波，感測器只有同時檢測到這兩種波動時才會把振動波轉換成電信號，所以只用破壞其中一條回路就可以遮罩掉了。」

　　傑森在耳機裡飛快地說，「總之，你按照我說的安裝好，就可以了。」

　　彼得：「……………」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詹姆斯.邦德哦。

　　喜歡炫耀火焰和速度的霹靂火，穿了一身低調的白大褂制服，帶著準備好的工作證，成功通過電梯，進入了第一個地下基地，正排隊等待著驗證。

　　「你最好已經把準備好的虹膜戴上了，」傑森通過耳麥，低聲指示霹靂火，「進去之後，從邊上的識別器驗證，然後用一點溫度，把識別攝像頭加熱，但不要過熱。」

　　他當然不能完全確定買來的虹膜是否能夠通過驗證，所以只能做兩手準備，一邊用買來的虹膜驗證，一邊讓霹靂火把自己的虹膜成像搞畸變，讓圖像沒辦法順利增強。

　　「你戴的這張工作證，原本的主人今天因眼疾請假了，所以安保那邊會有記錄，因為虹膜驗證機經常因為沒辦法識別而搞出這種問題，所以他們接下來只會讓你刷工作證進去。」傑森迅速地分析著，

　　「你記得咬死自己是為了拿錢包鑰匙進去的就行，要是還不行的話就當場裝小兒麻痹後發症，反正工作證主人病歷本上有這一項，之前還病發過，不用擔心暴露。」

　　忍氣吞聲的霹靂火：「你這種狗人還真是敢這樣公報私仇啊……」

　　聽見了全程的蜘蛛俠：「陶德先生你是哆啦A夢嗎？怎麼什麼都準備了？」

　　……至於執行度最好的騎士長小姐，以垃圾處理站工作人員的身份，默默地進入第二個地下基地旁邊的處理站，然後把那扇單向運輸垃圾、重大數噸的金屬大門直接用雙手輕而易舉地拉開，鑽了進去，然後向自己的隊友報告「成功潛入基地」。

　　傑森：「你們看，又不是我樂意給你們準備這麼多東西的，有納瑟莉那個力氣嗎？沒有就別說話。」

　　蜘蛛俠&霹靂火：「………………」

　　03:30 am。

　　確定了三個人都順利進入了基地，傑森就以黑面具的名義，用了一些手段和關於致富1號真假摻半的線索，把正在忙於研究致富1號病毒的蝙蝠俠引誘到哥譚碼頭，又通過掮客，以買主的名義，把黑面具手下的商人引到蝙蝠俠所藏身的碼頭倉庫那裡。

　　……然後乾脆俐落地走人，去二號基地接應納瑟莉，直接放了老父親的鴿子。

　　（孤零零地潛伏在哥譚碼頭的布魯斯：「………………」）

　　04:35 am。

　　蜘蛛俠把之前傑森準備好的阻礙訊號裝置成功安裝好，然後關掉監控攝像，把生物研究所裡關於這部分病毒的資料全都拷貝出來，刪掉原來的存檔，順便用濃酸銷毀掉所有的半成品病毒，然後從原路返回，離開了生物研究所。

　　「——好吧，其實我還是挺喜歡這種模式的，好像電影裡的特工！」

　　彼得小心翼翼地拆卸掉之前安裝的阻礙訊號，再度發射蛛絲，從高高的生物研究所大廈裡跳了出去。

　　「按照陶德先生的計畫，不用擔心造成什麼財產損失，也不用造成什麼人員傷亡，大家和和氣氣地解決問題，整個世界因為小蜘蛛充滿了愛與和平，不覺得很美妙嗎？」

　　傑森：「真抱歉讓你失望了，只是我們的騎士長小姐不樂意強攻罷了，不然也不用這樣麻煩。」

　　「這樣一點都不酷好嗎？」

　　嘟嘟囔囔的喬納森忍不住在通訊器裡低聲反駁彼得，「為什麼霹靂火大爺要按照這種一點都不帥氣的計畫，遮蓋住自己的臉，當無名英雄啊！」

　　雖然是這樣說，霹靂火還是用傑森給的斷電小裝置成功地關掉了一號基地裡的備用電源。

　　沒有再使用自己標誌性的火焰，而是退而求其次地把基地裡倉庫裡的安保人員全都打暈，研究人員綁起來關廁所裡，然後堂而皇之地當著變黑無效的攝像頭的面，把所有的半成品病毒打包帶走。

　　脫離了一號基地之後，他從預先準備好的包裡拿出了王水，順利銷毀了病毒。

　　04:50 am

　　得到了蝙蝠俠在哥譚碼頭攔截自己人手、搶奪半成品病毒的消息，黑面具怒氣衝衝地從總部調遣了一大批人手，氣勢洶洶地殺向碼頭，雙方展開混戰。

　　傑森順著監控看了一眼，覺得蝙蝠俠估計能和這群人纏纏綿綿到天亮，遂不再管他們了。

　　（意識到被耍了的布魯斯：「……………………」）

　　05:15 am

　　最後一個完成任務的納瑟莉關掉整個二號基地的網路，遮罩掉訊號，防止那邊的黑面具得到消息之後通知這邊的基地，然後推著垃圾車，一路順順利利地走進倉庫，銷毀掉病毒，又順順利利跟著垃圾車走出了基地。

　　基地旁邊的垃圾處理站邊，停著一輛熟悉的摩托車。

　　帶著黑色兜帽、遮住上半張臉的男人正半靠在車邊低頭抽煙，在看見納瑟莉出來的時候，沖著騎士長小姐招了招手。

　　「你的手上怎麼會有傷口？」

　　看著騎士長小姐走近，傑森掐滅了煙，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納瑟莉，最終把視線落在了納瑟莉的手指頭的細小傷口上。

　　「沒什麼，一點小事。」騎士長小姐握緊拳頭，無所謂地跨上摩托車後座，瞥了傑森手裡的手機一眼，「蜘蛛俠和霹靂火那邊還順利嗎？」

　　「他們已經在回安全屋的路上了，一切順利。」

　　傑森低下頭，用手機打了一行字發了出去，這才發動摩托車，以不超出最大車速的平穩速度，慢吞吞地從郊區開回了安全屋。

　　這一次，他的確有好好地遵守交通規則。

　　05:30 am

　　天邊慢慢地浮起魚肚白，熹微的陽光緩緩地灑向哥譚的天空，掩蓋掉那些閃閃發亮的星子。

　　蝙蝠俠結束了一夜的工作，臉色黑沉地走進了蝙蝠洞，脫下沉重的盔甲，瞥了一眼吱哇亂叫的猴子。

　　「……被耍了。」

　　似乎是有些艱難地做出了這樣的結論，布魯斯的下頜微微抽緊，專注地看向哥譚市四處的監控，來回翻找蛛絲馬跡：

　　「似乎有人在趁機挑撥蝙蝠俠和黑面具的爭鬥。」

　　「事實上，我覺得他們並沒有在針對您，而是……利用了您暫時轉移了黑面具的注意力。」提姆飛快地敲打著鍵盤，很快就把頻道切換到了黑面具總部的辦公室裡——他曾經早早地在那裡布下了監控。

　　黑面具對著自己的手下大發雷霆的聲音很快就在整個空曠的蝙蝠洞裡回蕩起來，布魯斯和提姆耐心地聽了一段罵人的聲音，很快就從黑面具的謾駡裡拼湊出了真相。

　　——有人趁著昨天黑面具帶大批人手和蝙蝠俠幹架的時間，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黑面具的三個基地，把所有的半成品病毒銷毀殆盡，堂而皇之地跑掉了。

　　不僅如此，因為他們除了銷毀病毒之外，沒有做出任何損害黑面具財產和人員的事情，再加上監控的缺失，黑面具連對方的身份都搞不清楚，為了不暴露病毒半成品的情報，連報警都沒法報==

　　而且還利用錯誤的情報，讓黑面具和蝙蝠俠打了一架，元氣大傷，現在都沒法堂而皇之地去找韋恩集團的麻煩了。

　　沉默不語的布魯斯：「…………」

　　興致勃勃的提姆：「……噗。」

　　……這到底是哪路同僚的謀劃啊？

　　從這個簡單卻又細緻的計畫風格來看，總覺得應該不是超級英雄們幹的，反倒有點兒像是特工組織們神神秘秘、不留痕跡的手筆。

　　但是如果真是美國或者英國的特工組織幹的，那些普通人特工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在短時間裡這樣精准地查出基地位置，然後大手筆地同時潛入三個基地，沒有利用任何武器就把一號基地的守衛全都放倒，還沒讓這些人受傷。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居然還敢在哥譚明目張膽地涮了一把蝙蝠俠……堪稱勇士啊。

　　心裡頓時刷屏了無數個想法，提姆佯裝作無比認真地盯著哥譚市里的監控，努力克制著肩膀的聳動。

　　「查查霹靂火和納瑟莉.烏塔的動向。」

　　沉思了很久的布魯斯陡然開口。

　　「……您覺得是霹靂火和騎士長小姐幹的？」提姆挑眉。

　　「不能確認，只能說懷疑。」

　　布魯斯坐到電腦前，想了想，把之前關於納瑟莉救助布魯斯.韋恩的視頻調動了出來。

　　「潘尼沃斯之前不是透露過，納瑟莉.烏塔有一名地球人男友，那個男人從未在『布魯斯.韋恩』面前出現過，戴著一個紅色的頭罩。」

　　提姆微微怔了怔，很快就從老父親那裡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您的意思是……那個紅頭罩？」

　　06:00 am

　　忙碌了一夜，在回到安全屋之前，納瑟莉打開關機已久的手機，發現自己的手機上陡然跳出了斯特蘭奇發過來的短信。

　　【斯特蘭奇：已經研究好如何縮短發酵流程，快速製作致富1號解藥，速回。】

　　納瑟莉松了口氣，轉頭就把斯特蘭奇的這條短信分別複製並發給了彼得和喬納森，很快就得到了兩個年輕超人欣喜的回復。

　　【蜘蛛俠：是真的嗎？是真的嗎？不用半年了？天啊，天啊，斯特蘭奇先生真不愧為至尊法師，他的的確確是個天才！我已經快要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感激之情了，我們能儘快返回紐約嗎？】

　　【霹靂火：總算是搞定了，我們先回紐約去找斯特蘭奇先生了，趁著我姐夫還沒發現！】

　　沒等納瑟莉回復兩個苦逼的患者，斯特蘭奇的另外幾條短信又發了過來。

　　【斯特蘭奇：……你們沒在紐約？】

　　【斯特蘭奇：……你們沒告訴復仇者們和神奇四俠有關致富1號病毒的事情？】

　　納瑟莉：「………………」

　　她看了看這幾條短信的落款，居然是昨天就被斯特蘭奇發過來了，只是因為她的手機關機，導致沒有接受到短信。

　　又過了一秒，又有一條昨天的短信從紐約發了過來。

　　【斯特蘭奇：你沒告訴蜘蛛俠和霹靂火關於解藥製作流程縮短的事情吧？別告訴他們了，現在復仇者們和神奇先生隱形女在滿世界瘋狂尋找這倆孩子…………】

　　【斯特蘭奇：這倆孩子怎麼能那麼熊！一個拉了振金藏花盆裡，一個拉了炸=彈把神奇先生的實驗室給炸了？】

　　【斯特蘭奇：叫他們別回來了，一句忠告。】

　　納瑟莉&傑森：「………………」可是霹靂火已經帶著蜘蛛俠往回趕了。

　　騎士長小姐和二代羅賓尷尬地對視了一眼，納瑟莉懷著濃濃的愧疚之情，撥通了斯特蘭奇的電話。

　　「……納瑟莉嗎？」

　　斯特蘭奇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困倦感，「還在哥譚嗎？」

　　「是的，先生，」金髮姑娘無奈地歎了口氣，小心地道，「很抱歉，收到您的短信，沒有及時地回復您，主要是關於致富1號病毒患者感染的事情——」

　　「那個不重要，」斯特蘭奇打斷了納瑟莉，「你最好現在趕快回來一趟紐約，把你的座標定位給我，我開空間門過去接你。」

　　納瑟莉：「？？」

　　「……雷神回來了，」至尊法師用一種古怪的語氣，慢吞吞地對納瑟莉解釋著。「那個阿斯加德人也是復仇者中的一員，這一次，他帶著他的……嗯，某個通緝犯弟弟一塊回紐約了，他們兩個人的情況……不太好。」

　　納瑟莉：「……我假設您一定要求我回去，又直白地說明那位元雷神先生的情況不太好，是在暗示我病毒感染的事情？」

　　「對，就是這個意思，」

　　斯特蘭奇慢條斯理地道，「那位元雷神先生，情況十分特殊，現在被關在復仇者大廈的隔離室裡，我不太能夠確定是否感染了維科亞病毒，所以需要你的説明。」

　　他頓了頓，轉而用一種惋惜、同情、又略帶一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幸災樂禍的語氣接著說，「……至於雷神的弟弟，他感染上了光頭症。」

　　納瑟莉：「……就是，先生您之前感染的那種？」

　　「對，沒錯，我也不太清楚，這人怎麼就自己把身上帶著的光頭症病毒暴露出來，然後把自己感染上了，」

　　斯特蘭奇顯得無比的沉痛。

　　「總之，因為這位洛基先生沒有闌尾，又不是地球人不好研究其他辦法，所以我希望你儘快趕回紐約，親自用那個維科亞的光頭症治療儀把他的腦袋直接摘了……不，是讓他的燈泡腦袋趕快復原，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還記得之前斯特蘭奇推斷出是二公主讓自己感染的嗎？

　　斯特蘭奇：有仇不隔夜，說的就是我

　　二桶從某種程度來說其實挺計畫通的，看紅頭罩之下裡二桶把黑面具和老父親都耍了就可以看出來了。即便是再討厭老父親，但是隨身攜帶這種小工具這一點習慣，還是和老父親一模一樣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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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單身久了

　　時間倒回到昨天，在納瑟莉和傑森按照預定的計畫在哥譚進行準備時，紐約的上半空出現了一架巨大的阿斯加德飛船。

　　雷神再度回到地球的時候，不再是孤零零的一神一錘走天下，而是拖家帶口地帶了一群阿斯加德民眾來打秋風……不，是來地球建造新家園。

　　「哈哈哈沒關係，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就是仙宮被毀掉了，」剪短了頭髮、學著弗瑞帶上眼罩的索爾爽朗地笑了一下，「不用擔心我，我會帶領阿斯加德人在地球建造一座天空之城的。」

　　剛剛還在欣喜於又一名復仇者歸來的弗瑞：…………笑容漸漸僵硬.JPG

　　天空之城是什麼鬼……這貨什麼時候在地球上看了宮崎駿動畫片？

　　「什麼叫沒有什麼大事？」史蒂夫皺著眉，打量了一下索爾：「……你的眼睛？」

　　「仙宮被毀掉了？」托尼驚奇又詫異地重複了一遍。

　　索爾又尷尬地笑了笑，他心情五味陳雜，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一左一右地摟住美國隊長和鋼鐵俠，重重地拍了拍兩個戰友的後背，剛想感謝他們的關心和解釋自己的情況，話到嘴邊，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了：

　　「你們兩個小傻瓜（little fool），眼睛裡只有我嗎？」

　　話音剛落，索爾就因為太過驚慌詫異而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順便咬到了舌頭。

　　被叫做小傻瓜的兩個肌肉壯漢：「…………………………」

　　一左一右貼著雷神站著的美國隊長和鋼鐵俠同時抬手，同時拍開雷神健壯的臂膀，同時朝向左右各自跨了一大步，離開雷神的擁抱範圍。

　　冷漠臉的鋼鐵俠：「……我剛剛好像出現了某種幻聽？你等一下我去重播一下錄音。」

　　不可置信臉的美隊：「抱歉，你剛剛叫我什麼來著？」

　　懵逼臉的索爾：「？？」

　　他掐住自己的脖子，後退兩步，瘋狂搖頭：「……我不是！我沒有！你們別瞎想！」

　　看見雷神這樣的表現，又想起以前他和簡甜甜蜜蜜的樣子，托尼和史蒂夫懷疑地看了索爾半天，才幫著索爾把阿斯加德的居民們暫時安置下來，然後帶著他回復仇者總部進行健康體檢。

　　回到總部之後，仿佛成熟了很多的索爾這才輕描淡寫地和夥伴們說了一下阿斯加德發生的災禍，惹得復仇者們暗自歎息，在心裡唏噓不已。

　　史蒂夫堅挺有力的手臂安撫地拍了拍索爾，無聲地安慰著失落的男人。

　　浩克也學著史蒂夫的樣子拍了拍索爾，把他拍飛了出去，撞壞了一堵牆。

　　托尼悶不吭聲地打算研究一下天空之城的啟動裝置，克林頓把獵鷹媽媽親手烤制的小餅乾讓給了索爾，娜塔莎和朗則在準備醫療室，打算幫雷神看一下眼睛。

　　「你們……」

　　索爾一口就吃掉了一塊剛剛出爐的香噴噴的小餅乾，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他伸手粗魯地抹了一把臉，吸了吸鼻子，感動地對大家說：

　　「謝謝你們這樣寵愛我。」

　　克林頓&山姆：「？？？」

　　我們是很愛你，但是不是那個寵愛……等等，不是，兄弟你不是那個意思，對吧？

　　浩克用手臂撞了索爾一下，粗聲粗氣地道：「沒事，雖然金髮妞你的頭髮剪短了，但是在我眼裡，短頭髮的你也很好看。」

　　聽見兩個肌肉壯漢之間的對話，在場的其他幾個大男人只覺得自己後背上的雞皮疙瘩全都冒了出來，幾個人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彼此之間眼神亂飛了起來。

　　……索爾這傢伙，好像真的哪裡不對勁啊！

　　托尼：……也給他看看腦子吧。說不定是被親姐姐打傻了。

　　史蒂夫：還是看看心理醫生吧，說不定是因為被福斯特女士甩了遭受過大打擊？

　　*

　　斯特蘭奇踏上紐約，來到復仇者聯盟總部的時候，剛巧撞上索爾被幾個復仇者強行拉去照腦部CT。

　　索爾：「等等——我只是眼睛受傷了為什麼要看腦子？」

　　「這當然是為了你的健康著想，」娜塔莎露出溫柔的微笑，用自己那獨特的沙啞輕柔的嗓音安撫著暴躁不安的病人，「因為你在外星受到了洗腦電流，所以我們需要對你的腦部進行掃描，這是很正常的診斷環節。」

　　脫掉上衣的索爾用手臂環住自己的胸，頓時了悟了：「是這樣啊？」

　　娜塔莎繼續安撫：「對，就是這樣。」

　　……對，一如既往地好騙。

　　索爾露出了一個傻乎乎的笑容，繼續感慨：「你真是個折磨人的小東西，連治療診斷都不放過我。」

　　被形容成「折磨人的小東西」的娜塔莎：「……………」

　　隔著玻璃聽見了索爾和娜塔莎對話的復仇者們，只恨自己長了兩隻耳朵。

　　……誰給你的勇氣去調戲黑寡婦的，梁靜茹嗎？

　　托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索爾，我理解你單身久了孤單寂寞冷的心情，但是你真的要考慮清楚，某位女士已經不是折磨人的小東西那麼簡單了，她大概能把你折磨致死——」

　　後面的話不敢說了，因為復仇者中間唯一的女士的死亡視線已經穿過玻璃，直直地朝著托尼的方向看了過來。

　　「…………」鋼鐵俠頓時安靜如雞。

　　娜塔莎粗暴地把索爾按進掃描器裡，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檢查都做了一遍，然後把索爾丟給史蒂夫：「他的腦子一切正常，建議去看心理醫生。」

　　索爾頓時怒氣衝衝：「——心理醫生？？？我為什麼要去看心理醫生？我哪點像精神病人了？娜塔莎你真是太殘忍了！太冷酷了！太無情了！」

　　殘忍冷酷無情的娜塔莎：「……」

　　明顯被這幾個單詞噁心得不輕，她的臉一下子就綠了。

　　……聽聽你自己說的話，為什麼叫你去看心理醫生你自己心裡沒點13數嗎？

　　眼看兩個人再這樣子說話下去索爾估計會被娜塔莎當場處理掉，托尼朝著史蒂夫和克林頓使了個顏色，幾個人連拉帶拽的把索爾拉出了醫療室，。

　　奇怪的是，掙扎不休的索爾在遠離娜塔莎的視線範圍之後，仿佛又變得正常了起來，在看見了會客廳裡的斯特蘭奇之後，馬上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倒楣弟弟：

　　「至尊法師？剛剛你不是說帶洛基去辦理什麼……地球暫住證？現在我弟弟人呢？」

　　就在之前，阿斯加德的飛船剛剛降落在地球的時候，斯特蘭奇就早早地得到了消息，並在神盾局到來之前，就藉口辦理地球暫住證，把洛基給帶走（拷走）了，結果直到索爾他們安頓好了阿斯加德居民、身體檢查完畢，斯特蘭奇都沒有把洛基放回來的意思。

　　斯特蘭奇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地解釋：「我懷疑你的弟弟洛基身上攜帶了某些外星病毒，且很有可能已經被某種病毒感染，所以我只能暫時把他隔離到其他的空間。」

　　「病毒」這個單詞顯然深刻地刺激到了復仇者們，他們齊刷刷地望了一眼斯特蘭奇，又齊刷刷地遠離了索爾。

　　托尼顫抖著手，退到了牆角，然後低聲吩咐星期五，叫它提前準備好大廈裡的隔離室。

　　「什麼？？」索爾慍怒地瞪著斯特蘭奇，不由得厲聲詰問：「你把我弟弟關起來了？」

　　「理論上來說，不能算是關，只能算是隔離，」斯特蘭奇表情平靜，嘴角微微一翹，又很快地平復下去，「畢竟，洛基自己感染上了光頭症，我也只能把他隔離了，我也非常遺憾。」

　　（稍微知道一部分內情的托尼秒懂：……變戲法的絕對是在報復吧？）

　　「我不管！我不管！」

　　索爾怒氣衝衝地就要衝向斯特蘭奇，被史蒂夫和克林頓拉住，忍不住咆哮起來，聲音振聾發聵：

　　「你居然……把我弟弟，變成了你的禁口臠！！！」

　　超大分貝的聲音在復仇者總部裡來回蕩漾了三遍，每一遍最後的那個單詞都讓眾人感到一陣惡寒。

　　「噗——！」

　　斯特蘭奇一口咖啡噴到了自己的大衣上，差點兒被這句話嗆得喘不上氣。

　　「胡說些什麼？」可憐的至尊法師瘋狂地咳嗽了起來，惱羞成怒地證明自己的清白，「我認為你們必須、馬上、現在趕快把雷神送到心理門診，需要我開一個空間門嗎？」

　　史蒂夫尷尬極了，他和克林頓趕緊用力鉗制住索爾，抽空回過頭瞥了一眼托尼，一臉苦逼地暗示鋼鐵俠快點找個可靠的心理醫生帶到總部來。

　　托尼面無表情地比出了一個OK的手勢。

　　「我沒有胡說！」

　　索爾不依不饒地扭動著腰，悲悲戚戚地對著斯特蘭奇大喊，「就算你愛他愛得深入骨髓，你也不能、你也不能這樣把他關起來啊！我知道你不想讓別人看見我弟弟的美，只想全身心地霸佔他，但是這樣是不對的！」

　　雷神聲嘶力竭的控訴聲在偌大的會議廳裡迴響著，幾乎蕩漾在了每個復仇者的心中。遲來一步的娜塔莎輕輕地走進會議廳，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目光注視著斯特蘭奇。

　　那眼神分明就在說：真想不到，你是這樣口味獨特的至尊法師。

　　百口莫辯的斯特蘭奇：「………………」

　　他一臉鐵青地看向史蒂夫，強行克制住怒火，儘量禮貌地詢問：「我能揍他嗎？」

　　「……冷靜，冷靜，他畢竟失戀了，單身久了就容易胡思亂想……應該吧。」

　　糟心又憔悴的史蒂夫無比頭禿地勸。

　　索爾繼續悲憤地：「這和我的失戀無關！我心目中的百合花已經消散枯萎了，但是我決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弟弟也陷入和你的虐戀情深之中！放棄吧！我，阿斯加德的王，絕不會允許你和我弟弟結婚的！」

　　頓時覺得反胃想吐復仇者們：「……鋼鐵俠你快飛出去把心理醫生帶回來啊！要麼帶納瑟莉回來也行，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

　　……去你媽的虐、戀、情、深、啊！你這簡直就是在侮辱我的品味！

　　斯特蘭奇就是再好的修養也快要忍不住了，他冷笑一聲：「你這麼寶貝洛基，那就自己去幫你的弟弟治療光頭症吧。」

　　（娜塔莎推了一把托尼，叫他把納瑟莉叫回紐約）

　　這樣說著，他的手輕輕地朝著會議室天花板的方向打了個響指，金色火花再現，天花板上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大洞，屬於洛基的慘叫聲從大洞裡遠遠地傳了出來。

　　在幾秒的時間裡，仙宮三公主的聲音由遠及近，慢慢地清晰了起來，只聽見那一聲「該死的地球二流法師我跟你沒完啊啊啊啊——」的慘叫聲越來越近，最後，一個光芒萬丈的光團從天花板的大洞裡掉了下來。

　　這個光團的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導致在場沒有任何準備的復仇者們忍不住都眯起了眼睛，在場唯一不受光線制約的三個人，托尼是穿上了盔甲、斯特蘭奇提前戴上了墨鏡、雷神就是真的不受強光刺激的影響了。

　　他一眼就看出了光團中，腦袋變成了燈泡的洛基，也根本就搞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從一個燈泡腦袋上認出洛基的，總之他以突然爆發的力氣，掙脫開史蒂夫和克林頓，向著洛基掉下來的方向撲了過去。

　　在那個瞬間，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隱隱約約地劃過了數首偶像劇轉場音樂，仔細一聽，又是索爾淒厲的高呼聲：

　　「弟弟弟弟弟弟——！」

　　他以一種偶像劇男主的姿勢，整個人以撲出去的姿勢定格，然後平行於X軸方向平移了幾米，徹底打破牛頓定律，最終抱住了一個燈泡腦袋。

　　緊接著，索爾成功地公主抱著洛基，在原地花式旋轉、旋轉、沒有BGM的尷尬旋轉……轉了兩分鐘還沒有停下來。

　　惱羞成怒的洛基憤怒地亮出了小刀，又捅了親哥的腰。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復仇者們總算是適應了強光，用各種手段保護好眼睛，然後準確地瞄到了洛基的那個醒目的燈泡腦袋。

　　……

　　……………………

　　索爾啊，你怕不是單身久了，看燈泡都覺得眉清目秀吧？

　　作者有話要說：

　　托尼：……實不相瞞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眾：……閉嘴。

　　兩個從哥譚趕回來的小可憐算是被三公主救了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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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所謂氛圍

　　「麻煩你先來紐約一趟治療患者。」

　　電話那一邊，斯特蘭奇是這樣拜託納瑟莉的。

　　……鑒於黑面具這邊的致富系列病毒還沒有追溯出源頭，納瑟莉並不是很想在這個時候離開哥譚，但是斯特蘭奇那邊又有患者無比急切地需要治療……一時之間，騎士長小姐有些為難。

　　傑森則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有條不紊地安排納瑟莉：「黑面具那邊的事情交給我，你跟著法師回去紐約。」

　　……反正他也不想跟著去見復仇者，總覺得會發生什麼糟糕的事情。

　　「你一個人留在哥譚？」

　　納瑟莉嘴角微抿，更加糾結了，她猶豫著看了看傑森瘦弱的小身板，露出明顯的擔憂表情。

　　兩百磅的肌肉壯漢傑森：「…………」

　　「你滿腦子到底裝了些什麼？」

　　他無語了半天，只好用力搓了一下納瑟莉的腦袋，「我真是不想再看見什麼美國隊長鋼鐵俠公開出櫃的瞎眼緋聞了，你快去紐約，別的事情交給我。」

　　事實上，傑森總覺得他一個人在哥譚當獨行俠，總比時時刻刻帶著騎士長小姐這樣的豬隊友要強啊！——混蛋納瑟莉連個摩托車都不讓人好好騎，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啊！

　　可納瑟莉還是堅決不同意。

　　最後，傑森只好憋屈地表示，他會先回卡瑪泰姬，然後去賽維爾學院完成最後的治療和身體檢查，有空的時候順便跑一趟哥譚，順便調查一下黑面具，納瑟莉才勉強同意。

　　再度開始懷疑人生的傑森.陶德：…………你到底是想當我老婆，還是想當我媽？

　　他決定等納瑟莉回紐約沒辦法管自己之後，飆車、吸煙、喝酒、熬夜打遊戲、睡懶覺不吃早餐……總之他要做、全、套！

　　結果納瑟莉突然說：「既然你要回卡瑪泰姬，就把它也一塊帶回去吧。」

　　「……what？？？」

　　好不容易放鬆一下、都開始暗暗計畫之後怎麼頹廢的傑森眼睜睜地看著騎士長小姐跑回安全屋的臥室，從臥室裡面雙手捧出了那只全身髒兮兮、缺腿斷耳朵的幼貓。

　　這只幼貓被蜘蛛俠和霹靂火用繃帶笨拙地包紮成了一個布團子，飽受這兩個年輕人的摧殘照顧之後，居然頑強地活了下來！

　　不僅如此，它居然還能睜開眼睛，在納瑟莉的手裡像小雞仔一樣唧唧唧地叫喚扭動著，相比瘦弱的身體而言，大得可怕的腦袋在納瑟莉的手裡拼命拱動，張開嘴就想去咬納瑟莉的手指。

　　傑森：「………………」

　　他死死地瞪著那只亂叫亂動的小貓，半是不可置信、半是詫異地道：「……還活著啊。」

　　「嗯。」納瑟莉認真地點頭，把幼貓用毛巾包裹好，「你好好照顧它。」

　　「……蜘蛛俠和霹靂火兩個人自己撿回來的爛攤子，為什麼要丟給我？」傑森頓時黑了臉，「別跟我說什麼小貓孤苦無依，那兩個混蛋自己撿回來就TM的自己負起這個責任！」

　　納瑟莉沉默了一會兒，皺著眉思考了一陣，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又沒辦法說出口。

　　最後，她只是乾巴巴地向傑森解釋了一句：「因為他們都沒辦法把小貓帶回家，所以只有我和你了。」

　　「什麼？？那我就有家有時間養它嗎？！」傑森怒氣值越發上漲，惱火地破口大駡蜘蛛俠和霹靂火。

　　「……你有啊。你現在的家不是就在卡瑪泰姬？以後想搬家，我就再給你找房子。」

　　納瑟莉莫名其妙地瞥了傑森一眼，好像他說出了什麼奇怪的抱怨，她輕柔地把小貓抱給傑森，肯定地承諾：

　　「你養它，我養你啊。」

　　傑森：「……………………」

　　……靠！老子居然被當成了小白臉！？？

　　*

　　開了空間門之後，斯特蘭奇目送傑森氣呼呼地環抱著一個軟毛巾團子折返回了卡瑪泰姬，然後帶著納瑟莉回了紐約。

　　一路上，他把阿斯加德兄弟的病狀簡單地對騎士長小姐描述了一遍。

　　——洛基肯定是光頭症沒跑了，需要納瑟莉親手操縱光頭症診療儀，把這貨的腦袋摘下來再安裝回去。不過鑒於目前大家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他親哥索爾身上，況且這個燈泡腦袋還添亂地捅了索爾一刀，所以斯特蘭奇暫時就把洛基發配到北冰洋深處去當移動燈塔了。

　　——至於索爾，他堅持自己沒有任何問題，對他腦部和身體的檢查也證明了這一點，但是大家果斷忍受不了從他嘴裡接二連三冒出來的綿綿情話了，所以還是強行把他關進了隔離室，靜待納瑟莉確診。

　　被當成了救世主的騎士長小姐：「………………」

　　「也就是說，您也無法判斷，那位索爾先生的身上是否感染了病毒？」

　　「也不是完全不能判斷，」斯特蘭奇左手朝著外面一伸，兩疊維科亞病毒的資料就落在了他的手上，一疊是用維科亞文字書寫的病毒資料原本，另一疊則是納瑟莉自己翻譯成英文的病毒資料。

　　斯特蘭奇熟練地翻開兩疊資料，找出其中的排在第56號的病毒，指著納瑟莉的英文和維科亞文字的原本，深沉道：

　　「從索爾的症狀上來看，我推測他或許感染上了排列在第56號的維科亞病毒，但是恕我直言，從翻譯上來看，我看不出你的翻譯和原本的維科亞語有什麼關係。」

　　在原本維科亞文資料上，56號遺失病毒的名字叫做「傷口痊癒病毒」，但是從納瑟莉的翻譯英文資料裡看，56號遺失病毒的名字居然變成了「史蒂芬妮梅爾綜合症病毒」，這實在是讓斯特蘭奇理不清頭緒。

　　斯特蘭奇想了又想：「……所以，你是不是又搞錯翻譯了？」

　　巨冤無比、背起一口大鍋的騎士長小姐：「…………」

　　她沉默了半天，決定還是搶救一下自己的名聲：「……請相信我，先生，這次我真的沒有搞錯翻譯。這個病毒用地球人的理解思維來解釋，我覺得翻譯成史蒂芬妮梅爾綜合症是最好的選擇。」

　　斯特蘭奇：……所以史蒂芬妮.梅爾到底是什麼鬼！為什麼一定要堅持用人名來翻譯病毒啊？姑娘你這個樣子搞，我真的是要懷疑你對我有意見了啊！

　　突然感覺無比憋氣的斯特蘭奇和納瑟莉一同走進醫療室，早就等在那裡的復仇者們紛紛越過斯特蘭奇，親切地和騎士長小姐打起了招呼。

　　徹底被無視的斯特蘭奇：「………………」

　　在見識過滿嘴情話的雷神之後，徹底拜服在強大的維科亞病毒腳下，瑟瑟發抖的復仇者們：「納瑟莉早安！納瑟莉辛苦了！納瑟莉你準備什麼時候把雷神那個神經病塞進治療儀裡？什麼？塞不進去？沒關係，你剁成幾塊塞也是可以的！」

　　……沒辦法，現在的索爾真是太可怕了，就在短短兩天不到的時間裡，他從美國隊長調戲到鋼鐵俠，從黑寡婦挑=逗到浩克，說話用詞簡直突破了人類極限的想像力。

　　今天早上一早，他剛剛從房間出來撞見美國隊長，張口就叫史蒂夫「小蜜糖」，讓史蒂夫差點兒不顧規定地拿起盾揍他。

　　然後又差點親上了正在沙發上躺著補眠的鋼鐵俠，在被托尼驚恐地推開之後，一臉憤憤地大喊「你之前不是每天都這樣親我的嗎？為什麼現在又不肯了？好啊，你這個負心漢！我才離開多久你就有別人了是不是？」

　　……搞得托尼差點啟動維羅妮卡。

　　克林頓和朗好心地把索爾和托尼分開拉架，索爾順勢就一個俯身，依偎到了克林頓的懷裡，一邊哭唧唧，一邊掄起自己的大拳頭，對著克林頓上演「嚶嚶嚶，伐開心，小拳拳捶你胸口」。

　　可憐的鷹眼當場就被輪飛了出去。

　　一來二去，被徹底惹毛了的復仇者們再也忍受不了這貨了，大家聯合浩克一起，七手八腳地把索爾丟進了禁閉室關起來，任由他蠢呼呼地在玻璃另一邊悲痛欲絕地哀嚎。

　　「……應該就是56號病毒。」

　　玻璃的這一邊，納瑟莉仔細觀察了一下記錄索爾言行的錄影，又采了他的一點血樣本用分析機器驗證了一下，肯定地道。

　　——維科亞遺失病毒56號，用維科亞語來說是「傷口治癒」病毒，用英文翻譯過來是「史蒂芬妮梅爾」病毒，屬於罕見的氛圍感染病毒。

　　感染者會無意識地陷入某種特殊的情感和戲劇化場景之中，對自己的人際關係產生新的理解，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出現很多錯誤的記憶，需要維科亞神經科醫生通過專屬的治療儀進行心理治療。

　　這種病毒只會通過食物感染，見效極快，在進入人體之後，會以特殊的轉錄方式迅速繁殖，遍佈整個人體，一方面會影響到大腦神經，對整個反射系統和思維產生影響，另一方面則會迅速遍佈人體皮膚表層，並在皮膚表層不斷製造一種特殊的能量波，向外輻射。

　　復仇者們：「………………」

　　「所以，這種病毒，會通過能量波向外輻射，會感染其他正常人？」克林頓整個人都縮在了沙發裡，驚恐地抓住了唯一的重點。

　　「不是已經說過了，56號病毒只會通過食物感染。」納瑟莉安撫著這些可憐的地球人，冷靜地道：「它只是輻射能量波，卻不能通過能量波感染其他生物。」

　　「……那就好。」

　　托尼松了口氣，當即打了個響指，「星期五，打開隔離室的門，可以把索爾放出來了，聽他在裡面都嚎了一天可煩死我了，真是差一點點就要去定制完全隔音耳機了。」

　　高度智慧化的AI從順如流地打開了隔離室的玻璃門，雷神哭哭啼啼地抹著眼淚，哭得打嗝地從隔離室裡走了出來。

　　「你、你們……你們好壞，居然、居然對我做出了這種、這種事情……嚶嚶嚶。」

　　滿臉橫肉的肌肉壯漢哭得冒出了鼻涕泡，他一手扶著牆，一手抹眼淚，就是不靠近另一邊坐著吃瓜的復仇者們。

　　冷漠臉的鐵俠&黑寡婦&朗：……是啊，我們都好壞壞哦，你TM別靠近我們這些壞人啊。

　　看他哭得那麼慘，克林頓又有點兒不忍心了，他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了半包沒吃完的花生曲奇，悄悄地走過去遞給索爾。

　　這個時候，納瑟莉頓了頓，繼續說道：

　　「不過，這種能量波會病患周身的氛圍波=動，越強烈的能量波，產生的氛圍波=動就越劇烈，你們最好還是不要經常靠近索爾先生。」

　　剛剛才松了一口氣的復仇者們一愣，「……等等，什麼叫做氛圍波=動？」

　　「就是，產生氛圍啊。」

　　騎士長小姐皺了皺眉，思考了半天，有點兒語塞地遲疑著道，「就是，病患周圍的氛圍會慢慢和病患的思維同步，所以沒有被感染的正常人不要接近患者……很難理解嗎？」

　　在座的吃瓜超英們滿臉茫然地和納瑟莉對望了回去。

　　「…………」斯特蘭奇突然就有那麼一種預感，覺得納瑟莉的英語六級考試估計永遠也及不了格了。

　　「氛圍？」

　　「對，就是氣氛和感染力」

　　「……不是很懂，」托尼遲疑地思考了一下，「氛圍……難道是什麼可以被人為左右的東西嗎？」

　　「就是可以左右氛圍，因為這種能量波算作是一種感染力。」納瑟莉抿了抿嘴，覺得自己又陷入了一種解釋不清的狀態。

　　在焦急之中，她無意識地瞥了一眼索爾和克林頓的方向，頓時眼前一亮：「總之，如果靠近了，就會變成那樣子。」

　　「什麼……？」

　　被納瑟莉的解釋搞得暈乎乎的復仇者們順著納瑟莉眼神的方向望了過去。

　　……突然看見克林頓把索爾給壁咚了。

　　娜塔莎：「………………」

　　靜悄悄的隔離室邊，溫暖又和煦的太陽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潑灑下來，把整片玻璃牆都烘得暖呼呼的，這些金色的光澤照在鷹眼厚實的背部，把克林頓整個人都映照得如夢似幻。

　　在燦爛的陽光下，戴著紫色護目鏡的鷹眼連髮絲都變成了金色，俊美得恍如神明降世一般。而這如同天神一般冷漠、神秘的男人，此刻正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目光專注地凝視著索爾。

　　因為常年接觸弓箭，而顯得有些粗糙長繭的手掌拂過索爾鬍子拉碴的下巴，克林頓心疼地按了一下索爾臉上殘存的傷疤，用一種溫柔得要滴水的聲音輕輕地問：

　　「這裡……還疼嗎？」

　　索爾的臉頰陡然就紅了，（真難為大家還能從那張臉上看出紅暈）他微微低下頭，靦腆又羞澀地輕輕「嗯」了一聲。

　　「其實……也沒有多疼，」雷神抿著嘴，對著鷹眼微笑了一下，「你親一下下，就不疼了。」

　　「誒，你這個小笨蛋。」

　　克林頓寵溺地說。

　　復仇者們：「…………………………」

　　眼看著兩個人的腦袋慢慢靠近，納瑟莉見縫插針、刻不容緩地為大家解說了起來：

　　「你們看，這就是氛圍感染。」

　　「……這個時候是解說氛圍感染的時候嗎！」

　　托尼一下子就急了，眼看著鷹眼和雷神兩個人就要因為病毒陷入一生之恥，他第一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就是！現在已經不是為大家演示的時候了！」

　　娜塔莎也立刻焦急地朝著克林頓的方向狂奔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托尼和娜塔莎同時……掏出了手機。

　　「星期五，打開全息錄影模式，這個史詩般的場景我一幀都不想錯過！」——一邊開手機錄短視頻一邊吩咐AI管家的托尼。

　　「克林頓，你側個身，對，這樣別動了，我好拍個特寫！」——一邊沖過去一邊拍特寫的娜塔莎。

　　……

　　…………

　　呵，這群塑膠花隊友。

　　作者有話要說：

　　我瞎了，大家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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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全怪你們

　　北冰洋深處。

　　洛基被斯特蘭奇綁成了一個粽子，整個人以燈泡頭朝下的姿勢照亮整片海域。

　　在極寒和怒火的刺激下，他的腦袋一會兒變成了紅色，一會兒變成了綠色，和夜晚的北極極光相映成趣。

　　就在上次尋找奧丁來到地球的時候，他就看斯特蘭奇十分之不順眼了，所以在臨走的時候，假借著衝動拔出小刀攻擊至尊法師的間隙裡，隨手把某種惡作劇病毒丟到了斯特蘭奇腦袋上，然後開開心心地從地球遁走了。

　　——那種惡作劇病毒，是他之前閑來無事的時候，通過宇宙暗網，從星際強盜手中買來的福袋病毒，大概就是屬於那種順便搶來，又沒有什麼大作用的玩意兒，星際強盜們怕這些病毒單賣砸在手上，這才乾脆搞了一個福袋病毒的活動。

　　狡猾的洛基當然知道這是維科亞帝國遺失的東西，所以他最後留下的IP地址在地球，完全不擔心苦主維科亞帝國的人找上阿斯加德來。

　　可是萬萬沒想到，阿斯加德沒了，索爾帶著所有阿斯加德人又折返回地球了==

　　一個照面就被斯特蘭奇抓住並報復回去的洛基：「………………」

　　自詡阿斯加德第一魔法師的小王子一邊腦溢血，一邊對地球上的某位二流法師破口大駡。

　　另一邊的紐約，斯特蘭奇顯然沒有那麼容易放過洛基，在當了一天一夜的懸掛式極光燈泡之後，洛基又被斯特蘭奇拉回了紐約。

　　這一次，他面對的是全體戴著墨鏡的復仇者們，以及絲毫不畏懼強光的維科亞騎士長小姐。

　　直面氣勢洶洶、神情憤怒的復仇者們，剛剛想要罵人的洛基嘴角一僵，強大的求生欲湧上來，讓阿斯加德小王子分分鐘安靜如雞，燈泡腦袋一歪，歎息著道：

　　「……怎麼？你們終於發現我被你們地球的無良二流法師非法拘=禁了嗎？」

　　飽受精神折磨的克林頓大怒，甩開朗的攙扶就捏起拳頭：「……你們都別攔著我，看我不揍這小子！」

　　洛基佯做驚訝：「怎麼？你們這些復仇者居然親自虐待外星友人？這好像說不過去吧？」

　　「閉嘴，洛基。」

　　娜塔莎一把把炸毛的克林頓拉回來，然後面無表情地打量著被五花大綁的阿斯加德小王子，「之所以把你從北冰洋扯回來，你難道不比我們任何人更清楚？」

　　已經被斯特蘭奇報復成了燈泡腦袋的洛基：「？？？」

　　他簡直被這群不講理的地球賤民氣笑了：「我還沒有先追究你們這群庶民的責任，復仇者們居然還想仗勢欺人、倒打一耙，誰給你們的膽子？索爾知道你們幹的這些好事嗎？」

　　「你還敢提你那個殺千刀的哥哥？」

　　克林頓頓時氣得七竅生煙，他只覺得自己碰到過索爾的手臂和臉頰都火辣辣地痛了起來，提醒著他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如果不是史蒂夫用極大的力氣壓著他，鷹眼估計現場就能給大家表演一次他精湛的百步打燈泡的技術。

　　「說！」鷹眼咬牙切齒地，「為什麼要讓索爾感染那麼……那麼殘忍的病毒？你TM是下飛船的時候腦袋被艦艇夾了嗎！」

　　洛基冷冷地瞥了克林頓一眼。

　　患上光頭症之後，雖然是謊言之神，但是也完全控制不了因為情緒變化而改變燈光顏色的燈泡腦袋，當著復仇者們的面，他的燈泡腦袋頓時就變成了代表「疑惑」情緒的基佬紫。

　　來自阿斯加德的邪神忍了半天，以強大的忍耐力壓住怒氣，卻沒辦法壓抑住燈泡變色，所以他只好問：「……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哈！這佯裝無辜的神態！」

　　之前就被混蛋邪神坑過，現在又被邪神間接坑第二次的克林頓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嘿，我說，夥計們，為什麼不把這個騙子交給我？我保證在半天之內就讓他把那些病毒來源和下毒過程都吐出來。」

　　娜塔莎頭痛地把喪失理智的克林頓推到後面去，再次認真地打量了一下洛基。

　　雖然沒有辦法從一個燈泡上面看出什麼表情，但是從燈泡發出的光澤和洛基不自主的肢體動作，讓娜塔莎有了些微的懷疑。

　　她試探著：「…………所以，索爾身上的那個奇怪的神經病戀愛腦56號病毒，不是你的傑作？」

　　洛基：「…………」

　　他驚訝地脫口而出：「……什麼叫神經病戀愛腦？那不是用來治癒傷口的藥物病毒嗎？」

　　納瑟莉：「…………」

　　復仇者們：「……………………………………」

　　……好的，罪魁禍首果然是你。

　　*

　　從賽維爾教授那裡接受完最後一次治療之後，傑森終於能夠徹底控制住自己的精神世界，暫時穩定自己的精神狀態。

　　這樣一來，只要傑森能夠好好控制住自己，保持情緒穩定，他精神世界裡的那些影狀生物永遠只能被囚禁在傑森的意識世界裡，不會出來搗亂了。

　　除此之外，賽維爾教授還十分熱心地替傑森聯繫上了遠在埃及漂泊的尼克.摩頓，請他有空回來美國的時候，幫助傑森處理一下那些奇怪的影狀生物的事情。

　　對賽維爾教授這樣無私的幫助，就算是彆扭如傑森這樣的人，也不得不心銳誠服，他態度誠懇、認認真真地向查理斯道了一聲謝。

　　他悶不吭聲地把查理斯教授的幫助記在了心底。

　　完成了治療之後，他沒有急著回到卡瑪泰姬，而是隨便在紐約某個便利店裡買了包煙，拎著兩罐啤酒，坐在街心公園裡靜靜地抽了一根煙。

　　公園外就是紐約的一條主幹道，雖然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還是擠滿了來來往往的路人，馬路上都是川流不息的車輛。

　　每個人都行色匆匆，每輛車都有各自的目的地，連路邊拉琴的小提琴手都有自己的計畫和夢想，死而復生的二代羅賓就只能坐在滑滑梯上抽煙。

　　傑森面無表情地單手開了一罐冰啤酒，目光順著熙熙攘攘的街道，一路望向曼哈頓區中心街的那棟屬於復仇者聯盟的高樓大廈，好像期待著透過那些反光的防彈玻璃，看到什麼人一樣。

　　想起某個惱人的騎士長小姐，傑森低聲咒駡了一聲，條件反射般地掐滅了煙，一口幹掉了啤酒，然後捏著錢包走進了附近的某家寵物用品商店，過了很久，拎著一大袋貓砂、一罐貓奶粉、貓奶糕、逗貓棒、貓窩等亂七八糟的用品，折返回卡瑪泰姬。

　　——都怪亂攬責任的混蛋納瑟莉！老子現在忙的要死！居然還要照顧一隻又臭又髒的小奶貓？

　　*

　　紐約，復仇者大廈，隔離室內。

　　索爾正在嚶嚶嚶。

　　雷神索爾正趴在沙發上嚶嚶嚶地抽泣。

　　阿斯加德新任國王，無所不能的雷神索爾正趴在沙發上嚶嚶嚶地抽泣，以一種生無可戀、悲痛欲絕地語氣抱怨復仇者們打斷了自己和鷹眼的纏綿。

　　恢復理智之後臉色發綠的克林頓：「………………」

　　憤怒又想吐的鷹眼表示自己短時間內不想再看見任何一個阿斯加德人，所以他捏著自己的武器，一路跑回了神盾局。

　　在剩餘復仇者們的嚴肅watg下，洛基被迫看完了親哥的整個發口情過程……頓時，他整個人好像被百萬噸鳥屎砸中了一樣，露出了難以言喻的反胃神色。

　　就在之前，他光知道索爾略有點兒不正常……所以也就順理成章地在怒火加持下小小地捅了一下他的腎，但是現在的這個索爾……已經完全不是『略微有點不正常』的範疇了吧？

　　他面無表情地扭頭，瞥向史蒂夫：「你們這是非要把這傢伙不正常的原因往我身上栽？」

　　「你不是自己都承認你身上帶著維科亞遺失的56號病毒了嗎？」

　　納瑟莉皺著眉，目光冰冷地注視著「購買贓物」的洛基，

　　「根據維科亞帝國的法律，你將會因為購買贓物病毒的罪名遭到起訴。」

　　「………所以？這代表了什麼？你有什麼證據表明是我自己親自從星際暗網上購買了贓物，而不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從別人的手裡拿到的？」

　　洛基撇了撇嘴，露出了一個分外無辜且狡猾的表情。

　　「如果我有記錯的話，你們維科亞帝國需要依靠足夠多的證據才能進行最終審判，至於我這樣的情況，應該算作取證不足？你拿什麼理由制裁我？」

　　（史蒂夫&托尼：…………遇見這種鑽漏洞的小子還真是夠氣人的了。）

　　「……除此之外，你涉嫌利用維科亞遺失的病毒惡意感染無辜民眾，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預計會面臨十年以上的□□。」

　　納瑟莉接著說道，她看了一眼雷神，「通過之前的證據，以及你之前的口供，我相信，這些證據已經足夠帝國總法庭審理出結果了。」

　　覺得自己好無辜的洛基：「………………」

　　他忍無可忍地：「我希望你們這群人都搞清楚的是——」

　　「首先，我承認我的確把維科亞帝國遺失的56號病毒用在了索爾的身上，但是這並不是你們這群人把索爾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的過失栽贓給我的理由。」

　　「其次，遺失的56號病毒是『傷口治癒』病毒，我把這種病毒用在自己的哥哥身上，是為了讓他身上的傷口能夠迅速復原，好更早地承擔起阿斯加德重建的任務！」

　　「綜合上述，這位騎士長小姐，你對我的種種惡意控訴，我沒有去維科亞帝國最高法院去投訴你，就已經是對你的額外開恩了，所以現在請安靜地離開我的視線範圍，走得遠遠的，OK？」

　　——洛基簡直快要受不了這群地球的復仇者們了！

　　以前自己在地球胡作為非也就算了，但是這一次他完全就是好心好嗎？！特麼的這輩子唯一一次對索爾來了一次善意的付出，打算做好事不留名，把自己珍藏已久的「傷口治癒」生物病毒偷偷用在索爾身上，算是犒勞一下這個為了保護阿斯加德勞心勞力的傢伙……結果這群人竟然敢用這個來污蔑他？

　　好吧，他承認，他之前的確是通過暗網購買了贓物病毒，而且還用光頭症病毒涮了一把地球的至尊法師，可是那又如何？復仇者們和這位騎士長小姐，只有猜測，沒有切實的證據，那就等於他沒有做過咯。

　　而現在，特麼的他是一、片、好、意！所以他腰杆挺得賊直，語氣賊理直氣壯，說話賊振振有詞，這些地球人和維科亞的騎士長又奈他如何？

　　阿斯加德的王子陛下傲慢地抬起了下巴，得意洋洋地用眼角余光白了納瑟莉一眼。

　　「……所以，你這是全招了。」

　　來自維科亞星的金髮騎士長小姐完全不為所動地……用死亡視線看著洛基。

　　洛基：「……你說什麼？」

　　「你剛剛不是已經親口承認了，對索爾先生惡意地使用了56號病毒嗎？」納瑟莉冷冷地說，「我會代表維科亞帝國的執法部門依法逮捕你，你將會被送往維科亞帝國主星接受審判。」

　　「恕我直言，所謂的惡意到底是什麼意思？」洛基不可置信地皺起了眉，「我想要用一點特殊的辦法來治療我的兄弟，這也叫做惡意？」

　　「誰告訴你56號病毒是用來治癒傷口的？」

　　看了仍舊理直氣壯的洛基一眼，納瑟莉莫名其妙地跟著反問。

　　復仇者們：「………………」

　　電光火石之間，他們陡然想起了那個熟悉的坑爹『火箭症』翻譯名。

　　洛基：「你們維科亞帝國的研究人員是怎麼回事？因為56號病毒的名字就叫做『傷口治癒』病毒！這需要懷疑嗎？」

　　「……因為這是個多音詞。」

　　納瑟莉似乎終於搞明白了其中的誤會，她目光幽深，忍不住歎了口氣。

　　「我們維科亞帝國，最出名的愛情和言情劇作家的筆名叫做『傷口治癒』，因為感染了56號病毒之後，患者的行為和精神會逐步向這位作家筆下的人物和情節靠攏，所以研究人員把56號病毒稱作『傷口治癒』病毒。」

　　也正因為如此，在把56號病毒翻譯成英文的時候，她特意查閱了一下地球人的，發現寫《暮光之城》的女作家名字合適，就把56號病毒名字同步翻譯成了「史蒂芬妮梅爾病毒」。

　　「……56號病毒裡的所謂『傷口治癒』，是個人名啊。」

　　幾千年來就對索爾好心了這麼一回的洛基，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當場翻了過去：「……………………你們，你們，你們！」

　　他目瞪口呆地注視著在隔離室裡哭唧唧的索爾，從心底由衷地發出了和飽受摧殘的復仇者們同步的呐喊：

　　……你們維科亞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

　　委屈巴巴的三公主：喵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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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惹怒警告

　　——對於彼得和喬納森來說，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終於離開了陰暗的哥譚，趕回了紐約，彼得和喬納森興沖沖地跑到了復仇者聯盟總部，興沖沖地找到了至尊法師，興沖沖地拿到了斯特蘭奇剛剛研製出來的特效藥，興沖沖地解決掉了身上的病毒問題，最後，興沖沖地……各自找家長回家報導。

　　暫且不提霹靂火會被親姐姐和姐夫混合雙打的事情，蜘蛛俠彼得.派克去了一趟廁所，和馬應龍痔瘡膏徹底說拜拜之後，開開心心地找上鋼鐵俠銷假。

　　「斯塔克先生，我從哥譚兩天一夜夏令營回來啦！今天下午的訓練還是照常進行嗎？」——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只因為重獲菊花新生而感到由衷興慶的彼得，笑得開出了幾朵陽光小花花。

　　正因為索爾而焦頭爛額的托尼動了動曾經捏過那塊該死的振金的手指，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略顯猙獰的笑容。

　　……你居然還敢回來？？？

　　「哦，訓練啊。」托尼皮笑肉不笑地伸出那只曾經熟練盤過振金的手，用力地摸了摸彼得的腦袋，「你回來的路上，在大廈裡見到其他人了嗎？」

　　受寵若驚的彼得：「沒有啊……抱歉，今天是有什麼緊急任務嗎？」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因為索爾的糟糕狀態，所有人包括納瑟莉和洛基，都在臨時診所商量著如何處理索爾，所以彼得這一路上回來，只遇見了斯特蘭奇和托尼兩個人。

　　——前者交給他特效藥，後者打算教他做人。

　　托尼嘴角一翹：「……也沒有什麼緊急任務，就是阿斯加德出事了，雷神剛剛才到復仇者聯盟總部。」

　　「索爾先生回來了？」彼得露出驚喜又單純的臉，「所以，大家都在準備給索爾先生開歡迎會嗎？」

　　「對，是在準備開歡迎會。」托尼繼續保持微笑，「你可以先去13L向索爾打個招呼，至於歡迎會的事情，暫時對索爾保密，好嗎？」

　　彼得做出了一個把嘴巴拉上拉鍊的動作，又沖著托尼比了比大拇指：「沒問題，斯塔克先生，就交給我了！」

　　說完，他歡喜雀躍著，就準備去樓上和雷神先生打了招呼。

　　「……等等，」托尼猶豫了一下，似乎是良心發現一般，又叫住了彼得，「索爾的話，他稍微有些身體不適——畢竟他才從宇宙裡回來，大家都懂的，你……呃，身體確定沒有哪裡不對嗎？」

　　「…………」

　　彼得的動作陡然一僵，他心虛地乾笑了兩聲，「謝謝您的關心，斯塔克先生……不過，您怎麼會這麼想呢？」

　　……因為有個熊孩子感染了病毒之後還想故意隱瞞家長，不斷犯錯誤還把粑粑埋在花壇裡……死孩子以為自己是貓嗎？

　　托尼嘴角微微地一抽，他用一種看透一切的江戶川柯南眼神注視著彼得，打算給這熊孩子最後一次機會：「……真的沒有哪裡不對？」

　　彼得：「…………」

　　反正現在是真的治癒了，所以他特別理直氣壯:「……真的沒有，我身體十分健康。」

　　托尼頓時陷入了沉默。

　　過了片刻，他嘴角勾起，露出一種見了鬼一般的親切笑容，沖著彼得揮了揮手：「那你去吧，記得給索爾一個擁抱，正在生病的他會喜歡的。」

　　「……是！斯塔克先生！」彼得如獲大赦，立刻松了口氣，沖著托尼行了個禮，「那我現在就去！」

　　「去吧去吧。」

　　托尼.斯塔克目送彼得遠去，笑容逐漸變態。

　　*

　　同一時間的臨時醫療診所中。

　　「你們維科亞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洛基戴著手銬，頂著閃瞎人眼的紅光，優雅而傲慢地坐在醫療診所中最中心的沙發位置上，頤指氣使地使喚著納瑟莉，叫她快點兒把光頭症診療儀和該死的史蒂芬妮梅爾綜合症診療儀組裝準備好。

　　納瑟莉看都沒看洛基，兀自蹲下來，拿著說明書對照著零件，一點點地耐心安裝好史蒂芬妮梅爾綜合症的診療儀器，朗和史蒂夫兩個人熱心地蹲在一邊幫忙。

　　「你們維科亞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洛基看了看時間，不滿地抱怨，「既然已經知道遺失的病毒在地球了，為什麼不提前把這些診療儀都安裝好？」

　　納瑟莉這才抬起頭瞥了一眼洛基：「因為史蒂芬妮梅爾綜合症的診療儀是第二批送到地球的儀器——」

　　她剛剛從哈爾的手裡接收到這批貨物，就被致富系列吸引了注意力，還花費時間去了一趟哥譚，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安裝管理這批器材。

　　可是洛基顯然不想聽納瑟莉的解釋，他帶著滿腔惡意打斷了納瑟莉的話，然後張嘴就吐出了一堆抱怨。

　　一下子描述維科亞帝國安保差勁，遺失了病毒，一下子又是抱怨維科亞帝國的研究人員缺乏責任感，對其他星球的患者不負責任，總之他仗著自己現在感染上了維科亞病毒，總有理由說維科亞帝國的壞話。

　　好脾氣的史蒂夫暗自歎了口氣，娜塔莎閉了閉眼，決定給自己找個耳塞戴上。

　　連朗都忍無可忍：「……你們阿斯加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複讀機嗎？我要是烏塔小姐，根本就不會耗費時間幫助你治療你那個傻乎乎的燈泡腦袋！」

　　「你又是以什麼身份和我說話？」洛基傲慢地抬起下巴（事實上只是燈泡傾斜了一下角度），「區區一個地球上的螻蟻，也配與神王之子交流？」

　　外號就是蟻人的朗：「………………」這小子真是找揍。

　　斯科特.朗怒氣值顯然達到了頂峰，他忍不住捏起拳頭，站起來就要去揪洛基的衣領，沒想到有人居然比他更快一步——朗只感覺到自己的臉頰邊突然湧起了一股冷颼颼的勁風，緊接著，洛基坐著的沙發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啪嚓』聲，整個沙發被一分為二，徹徹底底斷成了兩截。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阿斯加德小王子整個人一個趔趄，像一隻淒慘的青蛙一樣腦袋朝後摔去，重重落在了地上，洛基連喊都沒有喊一聲——他明智地閉上了嘴，捂住自己脆弱的燈泡腦袋，不可置信地瞪著面前突然爆起的金髮女人。

　　只見此時的騎士長小姐還保持著抬手的姿勢，那雙看起來就很溫柔、霧濛濛的紫色眼眸微微眯起，同時緊緊地盯著洛基，氾濫著前所未有的冷光，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除此之外，她的那張從來都是平靜冷淡、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仍然顯得溫和的臉上，居然緩慢地扭曲出了一種大家從未見過的森冷而憤怒的神色，一雙薄薄的、沒有血色的嘴唇抿得死緊，額角因為過度的憤怒，而隱約爆出了青筋。

　　「別太過分了。」

　　本來應該平靜溫和的聲音此刻變得冷颼颼的，讓本來還想稍微勸著點的史蒂夫立刻閉了嘴。

　　「別太過分了，阿斯加德的邪神。」

　　納瑟莉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她慢慢地放下了手，捏緊拳頭，一邊用令人膽寒的目光死死盯著洛基，一邊朝著洛基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只是輕輕的一個腳步，光潔牢固的大理石地板就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的聲音，隨著納瑟莉腳步的徹底落下，無數細碎的裂縫從她腳下如同蛛網一般蔓延開來。

　　洛基：「………………」

　　他頓時動都不敢動一下了。

　　整個臨時診所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驚疑不定地投向了「疑似發火」的納瑟莉……不，應該是說，所有人都從未想過，這位向來脾氣很好，對誰都很複雜的騎士長小姐莫名其妙地……就這樣生氣了？

　　是因為洛基本來就是購買贓物的壞蛋，還是因為這個壞蛋到了現在還在不停地嘴賤挑釁她？又或者，是因為洛基死不悔改地利用了病毒，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也許是洛基在地球的人緣實在差勁，也許是騎士長小姐給復仇者們的印象太好了，眼見從來到地球開始就一直耐心好脾氣的騎士長小姐突然暴怒，在場的復仇者們沒有一個人想去撈一把洛基的……所有人都擔憂地看著氣得臉色發紅的納瑟莉，生怕她一時衝動，做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人緣差勁的洛基不想說話，並憤怒地沖著所有人比了一個中指。）

　　……畢竟，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還真是不太好。

　　納瑟莉此刻仿佛陷入了一種強烈巨大的矛盾之中：

　　無數飽含死亡氣息、強大得幾乎要扭曲了空氣的殺意從她的身上氾濫開來，叫洛基就好像見到了第二個死亡女神海拉，她的雙眼眼角因為過度的憤怒而氾濫出了豔麗的紅色，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臉上的神色既猙獰又可怕，看那個樣子就好像要當場幹掉洛基。

　　可是她似乎又在努力地深呼吸著，胸口劇烈地起伏，不斷地緊閉雙眼，蒼白的臉色和緊皺的眉頭都顯露出此刻的騎士長小姐正在努力地壓制怒氣。

　　「居然……敢這樣侮辱我的祖國——」

　　她強忍著劇烈的情緒波動，從喉嚨裡呼呵出隱忍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地咬著牙道。

　　什麼都不敢說的復仇者們：「………………」

　　自覺自己好像竇娥的洛基：「……？？？？」

　　難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真是被簡福斯特打耳光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麼無語。

　　……什麼叫做，侮辱你的祖國？

　　兀自坐在廢墟裡動彈不得的阿斯加德小王子真的很想說，自己不過就是隨便說了幾句閒話罷了，你也不至於這麼大動肝火吧？

　　但是理智又很清楚地告訴他自己，假如自己說出了這樣的話，估計他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所以他很明智地低下頭，暫時示弱：

　　「……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

　　「…………」納瑟莉還是沒有放過某個嘴賤的阿斯加德人，她死死地盯著洛基，似乎想要從他的言辭和動作中判斷此人的道歉是否誠懇。

　　沉默了半晌之後，在安靜如雞、天生欺詐師的出色表演下，納瑟莉閉了閉眼，把手裡的安裝手冊往地上一甩，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臨時診所。

　　在眾人的矚目下，那本軟乎乎的安裝手冊，在被納瑟莉隨手拋出去之後，以一種不合牛頓力學的模式，深深地嵌入了堅固的大理石地板之中。

　　剛巧逃過一劫的洛基後背陡然一涼。

　　……

　　………………

　　在場的復仇者們沉默了很久，直到完全感受不到納瑟莉的腳步和殺氣之後，才開始慢慢地低聲討論起來。

　　「烏塔、烏塔小姐——走了？」

　　從剛剛開始，就沒敢說話的朗揉了揉後腦勺的頭髮，困惑又茫然地望了一眼門口：「……這是什麼情況？烏塔小姐……就這樣走了？」

　　「她生氣了？」

　　史蒂夫走到剛剛納瑟莉離開的位置，蹲下身，打算把那本深深嵌入地板的軟冊子拿出來，在嘗試了兩遍之後，發現他居然還沒辦法在不撕壞手冊的前提下，順順利利地把安裝手冊從地裡□□。

　　「……看樣子，她怒火很深。」

　　「我知道烏塔小姐生氣了，我當然知道。」朗茫然地望了一眼洛基，又望了一眼死無全屍的沙發，「……我的意識是，她怎麼會突然之間生那樣大的氣？」

　　娜塔莎低頭深思了一瞬，有些了悟地瞥了一眼憤憤不平的洛基，意有所指地道：「……這個問題，我覺得洛基應該早就有答案了。」

　　洛基：「………………」

　　驚魂未定的他一點兒也不想和這個紅發女人說話，於是冷冷地對娜塔莎翻了個十足的白眼。

　　「我覺得，你現在對我發火，還為時過早，」娜塔莎環顧了一圈狼藉的臨時診療室，淡定地道。

　　「……知道嗎？就在剛剛，你把我們之中唯一能夠操縱光頭症診療儀的人氣走了。」

　　洛基的腦袋突然之間開始爆發出劇烈刺眼的紅光：「…………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把納瑟莉氣走了，你將會很開心地迎來一名維科亞實習醫生——看不懂說明書的那種，來摘你的腦袋。」

　　娜塔莎對著洛基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扭頭朝著史蒂夫揚了揚下巴，「來，把托尼從大廈裡叫出來吧，恭喜他，又獲得了一次操縱維科亞診療儀的實習機會。」

　　史蒂夫：「…………等等，你叫托尼來？」

　　陡然之間，他猛地想起了鋼鐵俠曾經幹過的光輝事蹟，隨便瞎研究，不看說明書就搗鼓機器，搗鼓搗鼓結果兩個人上天什麼的……

　　他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覷著洛基，後者察覺到史蒂夫眼神裡的憐憫，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不服氣地瞪了回去。

　　——你說你嘴賤什麼……你的頭馬上就要離你而去，再次上天變成另一個太陽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對於我們來說，瓊瑤病毒這個翻譯比較好，但是對於美國人民來說，史蒂芬妮梅爾這個翻譯他們會更理解一點……其實意思是一樣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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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診療達人

　　其實，對於騎士長小姐突然的暴怒，娜塔莎一點兒也不意外。

　　她和這位外星來客實際上的交流很少，連單獨說話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但是並不妨礙經驗豐富、辦事老道的黑寡婦對納瑟莉.烏塔的性格和行為進行測評。

　　而就娜塔莎個人的判斷來說，這位維科亞的騎士長小姐最後測評的分數之高，在所有的外星來客中算得上是前三名了。

　　也不知道維科亞帝國到底是怎麼培育騎士團的，這位孤身前來調查的騎士長尊重地球的法律、規定和習俗，努力學習地球人的語言和溝通方式，有強大的武力值卻從不持武行兇，做什麼事情都認真負責，沒有什麼私心，最重要的是……滿懷信念、異常維護維科亞帝國。

　　所以，在洛基當著納瑟莉的面說維科亞帝國的壞話的時候，娜塔莎就知道要遭，而且她已經預感到暴怒的納瑟莉肯定會把洛基一頓好打，心裡都已經開始斟酌著考慮怎麼對索爾解釋了。

　　沒想到納瑟莉憑藉著自己強大的忍耐力，又生生地把怒火壓了下去，無可奈何地氣呼呼走掉了。

　　……光憑這種忍耐力和風度也十分值得敬佩了，果然最好的員工都是別人家的……娜塔莎覺得弗瑞要是看見了納瑟莉這樣的騎士長，再對比一下自家神盾局的特工們，估計得哭暈在廁所不知道多少次。

　　不過眼下，既然脾氣那樣好的騎士長小姐都已經被洛基氣跑了，娜塔莎也不介意為那個可愛的金髮姑娘小小地出一口氣，所以她直接搬來了鋼鐵俠。

　　托尼莫名其妙地接下了這個任務，他穿著盔甲騷包地從復仇者聯盟總部一躍而下，在萬眾矚目和粉絲的尖叫聲中飛到了……街對面的不到幾百米的臨時診所裡。

　　他一來，收起了盔甲，就左顧右盼了一下：「怎麼？不是讓納瑟莉來處理仙宮小鹿？雖然我的確喜好收藏，但是我對割下來的小鹿角當真沒有什麼興趣。」

　　托尼話音未落，洛基的方向紅光再度大盛起來，

　　因為這個該死的燈泡腦袋連心愛的頭盔都捨棄沒帶的洛基，忍氣吞聲、能屈能伸地縮在一邊，假裝沒聽見鋼鐵俠的連篇騷=話。

　　「不為什麼，因為納瑟莉生氣了，剛剛才離開。」娜塔莎眉頭一挑，輕描淡寫地把剛剛發生在洛基和娜塔莎之間的糾紛描述了一遍。

　　聽完了解釋，托尼有點兒難以理解地撇了撇嘴。

　　他罕見地站在了洛基的立場，有些遲疑和不敢置信：「……只是因為幾句壞話？我不記得納瑟莉是這樣壞脾氣的姑娘？」

　　鋼鐵俠隱隱約約地記得，從納瑟莉來到地球開始，不管遇見什麼糟糕的狀況，都從來沒有表露出激烈的情緒，更別說生氣了。

　　……這樣說起來，小鹿斑比果然是討嫌得人神共憤啊，連沉穩的騎士長小姐都受不了他。

　　「只是幾句話？」史蒂夫無語地重複了一遍托尼的話，歎了口氣，「……好吧，是你的話，我大概從來沒指望過你能搞懂她的心思，總之你只要記得，以後不要當著納瑟莉的面詆毀維科亞帝國就行了。」

　　托尼一臉莫名其妙：「……？？？」

　　他咳嗽了兩聲，轉而把注意力放在了光頭症診療儀上，眼睛一亮，嘴角一翹，躍躍欲試地就準備上手。

　　「那我就勉勉強強幫你們一次好了，你們去把那個燈泡腦袋擦乾淨，我負責啟動診療儀。」

　　「……等等，等等！你們在開玩笑？」

　　洛基終於忍不住了，他的腦袋發出了奪目的紅綠交雜的光芒，「你們這群螻蟻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們懂維科亞語嗎？你們有資質替我診療嗎？！」

　　「唯一有資質替你治療的人不是剛剛被你氣走了嗎？」史蒂夫冷冷地瞥了某個燈泡一眼，「如果你信不過我們，大可以自己來。」

　　——自己來就自己來！身為仙宮的二王子，怎麼可能連維科亞語這種偏遠地區的小語種都掌握不了？

　　洛基也嗤笑了一下，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如果不看他的腦袋的話，這個動作還有點兒小帥氣），用手背輕輕拍了拍西裝上的灰塵，然後優雅地走到光頭症診療儀的操作面板前，低頭去看液晶顯示幕。

　　「…………………………」

　　糟心地沉默了十秒，無所不能、外語通的仙宮二王子，尷尬地發現……他一個字都看不懂。

　　「你讓開。」

　　托尼傲慢地推開燈泡，迫不及待地站到液晶顯示幕前觀察了一下，高深莫測地分析道：「這台光頭症診療儀還是我協助納瑟莉一起安裝的，所以對於它的運作模式我十分清楚——畢竟，所有的機械工作原理，我都了然於心。」

　　說完，他指揮著朗和史蒂夫，把一個巨大的玻璃瓶子放到了病患腦袋應該放置的位置，然後按照自己的推斷，啟動了光頭症診療儀。

　　隨著托尼的操縱，一道奇怪的光幕溫柔地包裹住了巨大的玻璃瓶，預先裝好的藥劑以水霧的形式朝著玻璃瓶噴灑，如同娃娃機抓爪一樣的機械臂立刻伸展了下來，然後順順利利地沿著既定的軌道，抓取住玻璃瓶。

　　「你們看。」

　　自詡機械專家的托尼得意洋洋地打了個響指，背對著診療儀裡正代替患者的頭部、接受治療的玻璃瓶，面對眾人洋洋灑灑的介紹起了光頭症診療儀的工作原理：

　　「根據我安裝這台儀器時的經驗，這種類型的光頭症診療儀，會佐以某種特殊的藥劑，暫時將患者進行麻醉，緊接著用機械臂將患者的頭部卸下來，同時用某種氣體活性劑封存患者傷口，再將燈泡頭放進這一邊的處理器進行徹底處理……」

　　複聯眾&洛基：「……………………」還真是把頭給擰下來啊！

　　他們忍不住以複雜的目光打量那個在空中顫顫巍巍的玻璃罐，然後把這個玻璃罐代換成洛基的頭……

　　洛基面無表情（實在是看不出燈泡面無表情）地往後退了一步，隱身在眾人之後，趁著大家都在專注地看著光頭症診療儀的時候，扭頭就想跑。

　　……緊接著就被眼疾手快的史蒂夫一把抓住，阿斯加德的王子忍不住發出了來自肺腑的慘叫：「……放開我！別想讓我坐上那個該死的儀器！」

　　——啊啊啊啊奧丁神在上！阿斯加德人永不摘頭！

　　「現在說這種話已經晚了，早點把你治好，這樣才能被押解到維科亞帝國接受審判啊。」娜塔莎微微一笑，沖著史蒂夫和朗使了個眼色，兩個超英立刻會意，一左一右地鉗制住洛基。

　　「該死的……放開我！放開我！我有權拒絕接受治療！你們不能這樣虐待囚犯！」洛基滿腦袋閃爍著激烈的彩光，拼命在史蒂夫和朗的手裡掙扎著，呐喊者，嘶鳴著。

　　「抱歉，唯一一個還講究你拒絕治療權的姑娘已經被你氣跑了，」托尼簡直快要被眼前的這一幕笑死了，「我們這裡是強制你治療小分隊。」

　　叫你之前把納瑟莉氣跑了，現在你氣不氣？氣不氣？

　　洛基：「………………」

　　確認機器運作正常，掙扎不休、慘叫連連的洛基被復仇者們無情又殘酷地送上了絞刑架……不，是送上了麻醉台。

　　一旦躺到了麻醉臺上，任由洛基再怎麼掙扎都沒用了，來自於維科亞的特殊氣體麻醉劑能夠讓洛基在幾秒之內徹底失去意識，他整個人就好像一只要被絕育的貓一樣，任由史蒂夫和朗兩個人把他的腦袋固定到了手術的位置。

　　……托尼準備暗搓搓地研究這種能夠放倒阿斯加德人的麻醉氣體，他觀察了一下液晶顯示幕，按照之前測試的程式那樣，一步一步地操縱著機械臂，把洛基的燈泡腦袋從他的脖子上扭下來，然後把驟然失去了光亮的燈泡腦袋放進處理器裡進行處理。

　　除了托尼之外，所有的復仇者們不由得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洛基的那具無頭的身體上面。

　　只見從周邊埠噴出暖黃色的水霧狀藥劑，不斷地縈繞著洛基脖頸的截面，包裹住傷口、隔離血液和空氣，也掩蓋住了眾人探究打量的視線……但是不管怎麼說，即便是掩蓋住了脖頸斷層橫截面那裡的傷口，沒有腦袋的洛基還是一樣地驚悚。

　　……雖然復仇者們已經第八百遍告訴自己，這是治療程式的一部分，但是還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種極度緊張感和不真實感。

　　光頭症有什麼要緊的！頂多就是讓世界充滿陽光——但是看光頭症患者們接受治療的這個過程真是堪比恐怖片現場，完全搞不明白維科亞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截止到目前為止，一切治療程式都順順利利，托尼操縱著處理器，確認把洛基腦袋裡的病毒都驅散乾淨了，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液晶螢幕一變，出現了一張半透明的燈泡腦袋的臉。

　　托尼：「……………………」

　　他嘗試著去觸碰液晶螢幕裡左側那一長排的選項，來回試了幾次，意識到了這個該死的處理器現在要自己做的事情時，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沉默了片刻，全身僵硬的鋼鐵俠嘎吱嘎吱地扭頭，以某種無辜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的戰友們：「…………你們有誰還記得，洛基原本，長什麼樣子來著？」

　　復仇者們：「……………………………………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你們誰記得他原本長什麼具體模樣來著？」

　　托尼的嘴角瘋狂抽搐，他一臉「對不起搞砸了」的表情，糟心地捂住了額頭，不忍心再看液晶屏：

　　「你們自己過來看看就明白了——這個該死的維科亞處理器，需要我們通過液晶屏人工作業把洛基的那個半透明燈泡腦袋重新改造修整回正常的人臉……納瑟莉之前沒有說過要這麼麻煩啊！」

　　根據托尼的分析和剛剛對儀器的測試，這個該死的處理器有很大的可能是在處理完了病毒之後，無法自動還原洛基原本的臉的樣子，所以只能像是熔鑄玻璃器皿一樣，由操作處理器的醫生，手動地把洛基的那個燈泡腦袋重新修整回原來的模樣。

　　而左側的那一排選項，根據托尼的嘗試，他覺得很有可能是一些「眼睛」、「眉毛」、「鼻子」、「嘴唇」等五官以及皮膚胎記、顏色等的調試選項——也就是說，托尼必須通過調試這些選項，把洛基的玻璃燈泡臉，變回原來那個正常的討嫌臉。

　　復仇者們：「……………………」

　　史蒂夫語重心長地：「托尼……你最近，是不是3D網遊玩多了，看什麼都是角色捏臉？」

　　「……謝謝，捏臉這個詞形容得好極了！」

　　托尼乾笑了兩聲，又點了點液晶屏，硬著頭皮回憶著洛基原本的那張欠揍的臉，根據液晶屏左側那一排的選項，盡職盡責地一個個試下來。

　　「我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夥計們，」他尷尬地舔了一下嘴唇，「……我們真得把洛基的臉現在、馬上、立刻、給還原捏出來。」

　　呃，洛基的髮際線……好像有點兒高，那就把額頭調高一點。

　　眼睛是什麼形態的也忘記了……那就隨便配個眯眯眼？

　　不對，小鹿斑比的眉毛好像和眼睛貼得挺近的，那就把眉毛和眼睛貼在一起好了。

　　鼻子……是三角鼻？還是鷹鉤鼻？……鬼知道他的鼻子長什麼樣啊！只覺得他趾高氣昂地抬起頭罵復仇者們「地球螻蟻」的時候只看得見兩個鼻孔！——呃，既然如此，那就把鼻孔突出一點，捏大一點好了……

　　嘴唇長什麼樣是真的不太清楚，反正洛基一說話，大家就都想打死他……這種情況下，應該沒有人會注意此人的嘴巴到底是什麼形態吧？隨便先捏一捏好了……

　　膚色……對了這小白臉皮膚挺白的，那就把膚色塗白一點好了。

　　對了，洛基的眼睛是綠色的嗎？他是不是還有兩隻犄角？要一併捏上去嗎？

　　越捏越覺得哪裡不對勁，毫無審美的托尼盯著液晶屏上自己捏出來的洛基，陷入了沉思。

　　看見托尼這幅緊張又認真的樣子，即便是心大如朗，都開始意識到托尼剛剛沒有開玩笑了，大家忍不住又對著那具無頭屍體發散了一下同情心，娜塔莎第一個走近托尼想要幫忙，下意識地，她瞟了一眼液晶屏上托尼捏好的人臉。

　　娜塔莎：「………………」

　　這位紅發美人閉了閉眼睛，無聲地打量了液晶屏片刻，然後猶豫著問托尼：「…………你是在替納瑟莉出氣嗎？」

　　「什麼？」托尼莫名其妙地回望過去，「我替納瑟莉出什麼氣？」

　　娜塔莎，無語地：「……如果不是出氣，你為什麼要把洛基的臉搞成這樣？你信不信索爾病好了之後找你幹架？」

　　「我只是在很正常的捏臉而已，女士。」托尼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

　　「而且，我是真的忘記了那小子具體的長相了……要知道，誰會刻意地去注意一個地球通緝犯的具體長相？我是那種會去觀察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具體形狀的人？我想，就這一點來說，隊長比我要更適合捏臉？」

　　娜塔莎，忍無可忍地：「……可是，這也不是你把洛基的臉徹底捏成一隻安康魚的理由啊！」

　　史蒂夫&朗：「………………安康魚？」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

　　托尼立刻就否認了，他指著自己幫洛基捏好的臉，憤憤不平地為自己挽尊，

　　「我完全就是按照我的記憶重現的洛基！你看一下，他的眼睛就是這樣的眯眯眼，他的鼻子就是這種圓鼻孔，他的嘴……呃，嘲諷起人來的時候不是裂得挺開的嘛，總之……呃，這就是洛基原本的臉！不接受反駁！」

　　忍不住湊近來看的史蒂夫：「……不，托尼你清醒一點，這就是一隻安康魚，不接受你不接受反駁的言論！」

　　洛基要是醒來以後發現自己的臉變成了一隻安康魚的臉……麻蛋阿斯加德和地球的友誼就徹底破滅了！報私仇也不是這麼個報法啊！

　　「那不然你來！」托尼怒氣衝衝地讓開了位置，沖著史蒂夫和娜塔莎招手，「你們要是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就自己來捏好了！」

　　自己來就自己來，史蒂夫無奈地補上托尼的位置，湊近液晶屏，在托尼的指點下，笨拙地操縱著捏臉系統……不，是光頭症診療儀的處理器。

　　不過誠如托尼所言，平時不想不知道，現在叫史蒂夫仔細去想洛基具體到底長什麼樣子，他自己也開始犯難了。

　　呃，仔細一想，洛基和索爾是一對兄弟，好像從長相上還是有某些雷同的？呃，養兄弟也是兄弟嘛。

　　眉毛調得粗一點，大鼻孔調回去，變成寬一點的鷹鉤鼻，眼睛……眼睛好像也沒有那麼小，那就調成中等吧。

　　洛基的額頭的確很大，髮際線還可以往後挪一點兒，下巴好像比較寬？嘴，嘴好像也比較扁？皮膚不可能那麼白，畢竟飽經滄桑，說不定皮膚會更粗糙一些，臉上好像是沒有疤痕的。

　　托尼和娜塔莎睜著死魚眼，一言不發地看著史蒂夫把洛基的臉變成了一個沒有鬍子沒有傷疤的索爾。

　　托尼簡直歎為觀止了：「…………你是嫌他們兄弟倆默契不夠，所以特地把洛基的臉搞得和索爾一樣，幫助他們培養感情嗎？」

　　GOOD JOB！不愧是美術生出生的美國隊長，捏的洛基臉和索爾那叫一個像！

　　史蒂夫：「………………對不起，很抱歉，我是真的不太記得了。」

　　「由我來吧。」

　　圍觀了很久，娜塔莎只好請開了沒有什麼P用的史蒂夫和托尼，自己站到了液晶屏前，按照史蒂夫之前捏好的臉，進行了一些「洛基」式的修改。

　　「其實我對他的長相還是記得比較清楚的，或許是因為，我在審訊套他的話的時候，會不自覺地觀察他的面部表情吧。」

　　她自嘲地說了這樣一句，然後按照記憶裡的洛基的樣子……

　　又把髮際線調高了一點。

　　眉毛和眼睛再貼近一點。

　　臉拉長，再拉長。

　　鼻子比較高挺，鼻翼收縮一點。

　　整個臉形比索爾要消瘦一些，長一點，臉要小一點。

　　嘴巴很薄，抿起來的弧度比較長。

　　對了，他的笑肌也比較發達。

　　逐漸陷入了工作狀態，娜塔莎慢慢地、根據記憶裡的印象，一點點地調試著洛基的臉。

　　一邊圍觀全程的托尼&史蒂夫&朗：「……………………」

　　看著娜塔莎捏的洛基臉一點點地成形，他們忍不住彼此用眼神交流，互相表達著發自肺腑的困惑。

　　……洛基，原來長得像東非狒狒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昏睡中的基妹：「…………有句MMP，我一定要說」

　　emmmm，如果大家不太清楚東非狒狒和安康魚的具體長相，歡迎度娘哦，度娘之後你回回來留評的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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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離廈出走

　　面對一個侮辱自己祖國的嫌疑犯，不能揍不能罵，還必須要在他喋喋不休的指責下，組裝好診療儀，調配好藥水，治好他，再把他平平安安送回維科亞帝國接受審判…………對於視祖國名譽為信仰的騎士長小姐來說，的確有些鬱悶。

　　生平第一次不負責任地甩手不幹，她沉著臉，一言不發地走出了臨時診所。

　　時值正午，陽光刺眼又**，納瑟莉硬是頂著強烈的紫外線照射，挺直脊樑、呆呆地站在街心公園外。

　　被這樣毒辣的太陽曬著，正常的地球人就算是塗了再厚的防曬霜，也避免不了被曬黑、曬傷的命運，可是納瑟莉不同，被這樣的太陽光包裹著，她身上不僅一點兒汗都沒出，反倒因為這股溫暖柔和的陽光，而恢復了些許理智。

　　——斯特蘭奇曾經針對過騎士長小姐「不畏懼火焰和炎熱」這一點做過許多測試，霹靂火也曾經親身感受過納瑟莉對於火焰的無畏無懼，傑森就更別提了，他可是親眼見識過納瑟莉是怎麼暴打之前那群不受控制的影狀黑焰獅的。

　　不過傑森也清楚，納瑟莉之所以不畏懼高溫，是因為在維科亞帝國的時候，她本來就是唯一的撒拉弗黑焰獅騎士，而撒拉弗黑焰獅本來就身富上千攝氏度的高溫火焰，如果想要馴服這種生物，就必須擁有極高的抗炎熱能力。

　　雖然傑森總是覺得，納瑟莉不同尋常的膚色就是被這樣長久的紫外線照射搞出來的——不同於徹底的曬黑、也不同於那些專門使用免曬美黑產品而人工培養的琥珀色，相比起傑森自己蒼白得嚇人的膚色而言，騎士長小姐的皮膚從來都是一種飽含光澤、洋溢著活力的蜂蜜色。

　　不過大多數男人明顯對這種蜜色情有獨鍾，搭配上騎士長小姐的好身材和好樣貌，納瑟莉在紐約街頭站著的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裡，就碰上了三個上前來搭訕的路人。

　　傑森從斯特蘭奇那裡收到「納瑟莉被洛基氣得從診所離開」的消息，特地抱著貓過來找納瑟莉的時候，就看見騎士長小姐正在和自己面前站著的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說些什麼。

　　在看見中年男人一臉猥瑣地笑（錯覺），然後把手裡的陽傘遞給納瑟莉，後者還無知無覺，居然還在和這個看起來就不正經的男人聊天！！

　　在得知消息之後就趕緊出發，一路辛辛苦苦地找過來的傑森，頓時覺得綠雲罩頂、七竅生煙。

　　他懷裡抱著納瑟莉塞給自己嗷嗷待哺的貓崽，包裡背著幾瓶沖好的貓奶粉、貓濕巾、營養膏和消炎藥，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某部肥皂劇女主：因為生了小孩就在家帶娃，老公在外忙事業，某天帶娃出門找老公就發現老公出軌什麼的……

　　懷裡的小貓喵喵喵，抱著貓的二代羅賓呵呵呵。

　　他當即走上前去，強硬地和中年男人擦肩而過，單手抱貓，另一隻手扯住納瑟莉的袖子，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中年男人，拉著納瑟莉就想走。

　　然後喜聞樂見地……沒拉動，力氣比傑森大上不止一點點的納瑟莉站在那裡紋絲不動，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傑森。

　　一臉酷樣然後瞬間扭曲的傑森：「………………」

　　麻蛋，肥皂劇都是騙人的，說好的霸道總裁劇情呢？

　　當然，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情絕對不是學著言情劇裡的男主一樣瀟灑裝酷結果失敗，而是裝酷失敗之後，還要被迫留下來承受裝酷失敗之後中年男人異樣憋笑的眼神。

　　只能鐵青著臉，站得好像一個燈柱一樣，聽著納瑟莉和那個（不配擁有姓名）的搭訕者說了一堆「今天天氣很好」、「我不覺得曬」、「謝謝你的陽傘」之類的車軲轆廢話，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那名中年男人把手裡的深藍色遮陽傘不由分說地塞給了納瑟莉。

　　「……你不是從來不怕太陽曬的？」

　　目送中年男人走進一邊停著的轎車，向納瑟莉打了個招呼然後啟動發車離開，傑森摟著貓，酸溜溜地說。

　　「對於我而言，紫外線並不會讓皮膚受傷，所以我的確不怕太陽曬。」

　　納瑟莉禮貌地向開遠的轎車招手送別，然後扭身面對傑森，認真地說，緊接著，她低下頭，擺弄著手裡的那把深藍色的陽傘。

　　「那你是閑來沒事幹？還是說盛情難卻，接收了一個陌生人的好意？」傑森嘴角一撇，語帶不屑地反問納瑟莉，眼睛死死地盯著騎士長小姐手上的動作，「這樣看來，你的心情似乎沒有法師說的那樣糟糕？」

　　……都有心情向一個陌生人禮貌道別，還收別人的禮物了，這樣看來，這丫頭也沒有斯特蘭奇說得那樣氣惱吧？該死的，那他急急忙忙抱著貓跑過來找她是為了什麼呀！

　　傑森這樣一想，臉頓時就有點兒發綠，甚至是有點後悔回紐約來了。

　　「不是閑著沒事幹，也不是盛情難卻。」

　　納瑟莉終於把陽傘整理好，小心地撐開那把小小的陽傘，然後高高地舉起手，把陽傘舉到傑森的頭上，小心翼翼地遮擋住熾熱的陽光。

　　她輕輕地說：「我是不怕太陽曬，可是我怕你被太陽曬啊。」

　　………………

　　仿佛是四月櫻花簌簌落下、恰巧有那麼一朵砸在掌心裡，又仿佛是無盡春雨綿綿、剛好有那麼一滴落在乾涸枯萎的麥田上。

　　傑森只覺得整個人都被太陽曬昏了頭，臉頰和耳廓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和滾燙。

　　他扭過頭，掩飾性地摸了摸鼻子，想了半天，然後看向納瑟莉：「……聽說你被洛基那傢伙氣得離診所出走？」

　　納瑟莉：「……………………」

　　怎麼辦，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好幼稚。

　　傑森繼續興味地追問：「所以洛基到底是說了什麼，能讓你氣成這樣，失去理智地直接跑了？如果換做是我，直接把洛基從你的地盤裡趕走不好嗎？」

　　「當然不能放走洛基，我必須治好他，然後把他送到維科亞帝國接受審判。」

　　納瑟莉抿了抿嘴，有些不虞地坦誠道，

　　「之前……是我情緒失控了，我不應該因為個人的紛爭，因為我對嫌疑犯洛基的偏見以及個人情緒，影響了對他的治療，這是我的不對。身為維科亞的騎士長，以個人的情緒左右自己的行為是非常嚴重的失誤，我會就此事向騎士團打報告自省的。」

　　傑森：「………………」

　　等等，這和我想像的不一樣！

　　「……也就是說，你現在要回去繼續治療洛基？」他試探性地開口，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你現在不覺得那個邪神討厭了嗎？」

　　為什麼明明是納瑟莉被嘴賤的洛基氣得跑出去了，結果被納瑟莉這樣一板一眼地說來說去，整件事情又好像變成了納瑟莉的錯？……不是，騎士長小姐，你就那麼好欺負嗎？

　　「不，洛基應該是我見過的所有地球人裡最討厭的一個了。」納瑟莉老實地回答，「但是我討厭他，並不意味著剛剛我的行為就是正確的。公事和私事，本來就不應該混為一談……我不喜歡洛基，但是我理應為剛才的行為道歉。」

　　「………………」

　　一時之間，面對著這樣的納瑟莉，傑森居然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在心裡輕歎了一聲：「……現在不生氣了？」

　　納瑟莉就勾起嘴角，對著傑森露出了笑容，耿直又淡定地道：「本來一直在生氣，但是看見你就不生氣了。」

　　「…………」

　　「所以回去診所吧，看見你曬太陽好心疼。」

　　騎士長小姐不由分說地，一邊幫傑森舉著傘，一邊拉住傑森的衣袖，就準備往回走。

　　傑森：「………………」

　　他不想說話，他捂住突然爆紅的臉。

　　靠，這記直球老子承受不住。

　　*

　　同一時間，臨時診所內。

　　把娜塔莎捏的狒狒臉撤銷掉，托尼從星期五那裡調來了幾年以前洛基第一次來地球時的清晰面部照片，準備不開玩笑了，正式按照洛基之前的臉，操作機器把他趕快變回人樣。

　　無語的娜塔莎：「…………你就承認了吧，你就是在替納瑟莉出氣。」

　　「不不不，你們怎麼會這樣看待我？」托尼滿臉無辜，嘴角飛快地翹了翹，「我只是嫌麻煩，才懶得從星期五那裡調取錄影的，我是那種會公報私仇的人？」

　　史蒂夫：「…………好吧，你不是，所以趕快把洛基的腦袋復原吧。」

　　仗著有照片在手，三個人又湊到液晶顯示幕前面，你一下我一下地按照洛基之前的照片那樣把臉捏出來。

　　不過，顯然，這三個人，把捏臉這件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試問那麼多3D遊戲，只要是有捏臉系統的……為什麼售賣該遊戲男神臉女神臉捏臉數據的網店總是生意火爆？為什麼明明能夠捏臉，遊戲裡的玩家還是會出現一堆群魔亂舞妖魔鬼怪臉？為什麼總有人對自己捏的臉不滿意，頻頻氪金打算返廠整容？

　　……因為捏臉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一個技術活。

　　之前納瑟莉因為太過生氣，沒有明確說明，就直接走人了，導致托尼等幾個超級英雄到了現在，都不清楚，在維科亞，操縱光頭症診療儀的醫生基本都是帝國美術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因為唯有這些美術高材生，才能通過一張病人曾經的照片，就在短時間裡面，就分毫不差地給把病人原來的臉捏出來。

　　顯然……包括史蒂夫在內的復仇者們，對於捏臉這種事情，都不太在行。

　　有照片又怎麼樣？特麼的你去3D網遊裡面給我全須全尾捏出一個妮可.吉德曼試試？

　　這樣一想，人類還真是一種奇妙的生物，DNA到底是如何辦到，在生長的過程中，讓所有人的臉都不重樣的呢？

　　在朗時刻關注著洛基的無頭屍體……不，是無頭身體的狀態下，三個人盡職盡責地嘗試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每回捏出來的臉，不是神似索爾，就是神似東非狒狒，更慘一點，就是神似梵古的自畫像，總之就是照著洛基的照片捏，他們都捏不出來一模一樣的洛基臉。

　　筋疲力盡的三個超級英雄：「……………………」

　　……怎麼辦，好焦灼，好心塞，好想放棄，隨隨便便給洛基捏張臉湊合湊合算了。

　　「要不然就這張臉吧？眼睛小就小了吧，他不是可以學著你們女人化妝嗎？」

　　托尼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形，他扭曲著手指，自暴自棄地敲了敲液晶顯示幕。

　　——他真的是不想再捏臉了，麻蛋鋼鐵俠分分鐘幾千萬上下，居然耗費了一個多小時在捏洛基這張臉的事情上！

　　「那個擴大眼睛的玩意兒叫什麼來著？假睫毛？雙眼皮貼？總之娜塔莎你負責就行了。」

　　……讓邪神化個妝！戴個美瞳！一切將會多麼完美！多麼省事！

　　「照你這樣說，為什麼不用剛剛捏好又被你們刪掉的那張臉？」總覺得自己快要變成強迫症的娜塔莎頭痛地歎了口氣，「我覺得，比起這一張臉，剛剛的那一張臉除了鼻孔太大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缺點了。」

　　「你覺得鼻孔大，那是因為洛基的鼻尖要捏翹一點，但是如果捏得太翹，鼻孔就會顯得很大，反之來說，假設把鼻孔縮小，鼻翼又會變得十分奇怪，」

　　史蒂夫回憶著之前的那種失敗的作品，滿臉憔悴地分析著說，

　　「所以，那張臉連一開始最基本的鼻子部分都捏錯了，如果想要索爾再次找過來打架拆家的話，盡可以用那張臉。」

　　捏臉可真是一門技術活，捏了一個多小時了，他們幾乎開始懷疑洛基的五官和骨骼是不是真的天賦異稟，完美地避開了所有常見的五官模式，連系統準備的八十多個基礎臉形都沒用上！

　　——所以絕對不是我們捏得不好，就是洛基長得不對！

　　「不，他當然不會反對。」

　　托尼靈機一動，他打了個響指。

　　「雖然他現在病得不輕，但是我們可以把他叫來捏臉啊！」

　　我們捏的臉不滿意，那就叫你哥親自來捏，這樣一來，復仇者們仁至義盡，盡力了，索爾對洛基的瞭解又比較多，捏出來的臉肯定比他們這些陌生人來得強，就算索爾捏得不好，也是阿斯加德兄弟倆之間的紛爭，不至於牽涉到復仇者和地球。

　　……這樣一想，好像叫索爾來捏臉，是再合情合理不過的選擇了。

　　史蒂夫和娜塔莎都默認了，托尼開始呼叫星期五，叫它通知一下蜘蛛俠，聯合浩克一塊兒，把索爾帶過來。

　　結果星期五：「很抱歉，先生，暫時無法聯繫蜘蛛俠。」

　　托尼有些驚訝：「……他離開了？那就算了，浩克呢？索爾呢？蜘蛛俠去哪裡了？」

　　星期五：「根據監控顯示，浩克目前正在餐廳享用午餐，索爾先生剛剛用雷神之錘打破了隔離室，帶著蜘蛛俠離開了復仇者大廈。」

　　托尼「哈？」了一聲：「等等，什麼叫做，索爾用雷神之錘打破了隔離室，然後……帶著蜘蛛俠離開了？」

　　星期五沉默了片刻，似乎在進行過高速的計算和措辭之後，十分機械地回答：

　　「因為索爾和蜘蛛俠兩情相悅，但是苦於您和隊長他們這些家長封建勢力的阻撓，所以他們求而不得、愛而不發，最終痛苦難耐、情不自禁，被迫選擇了私奔。」

　　托尼：「……………………」

　　講道理，你一個AI管家，就不要動不動看什麼苦情肥皂劇了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說明一下，捏臉真的是個技術活……by.被天刀天諭捏臉逼瘋的作者。

　　最關鍵的問題不是沒有照片（而且其實是有的），而是就算給一張照片也很難完美地還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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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全城追緝[上]

　　納瑟莉和傑森剛剛走到臨時診所的門口，恰好就撞上了破門而出的美國隊長和鋼鐵俠。

　　「納瑟莉，你來得正好。」

　　史蒂夫急忙叫住騎士長小姐，「那個……冒昧地拜託你，能夠幫忙使用定位儀鎖定一下索爾的位置嗎？」

　　猝不及防的納瑟莉：「……什麼？」

　　話音剛落，蟻人也從診所裡面跑了出來，看見騎士長小姐的時候眼前一亮：「烏塔小姐！烏塔小姐！謝天謝地你總算回來了！那個光頭症診療儀真的沒有問題嗎？現在可以拜託你幫幫忙嗎？」

　　一臉懵逼的納瑟莉：「……啊？」

　　幾乎是在同一秒鐘，美國隊長和蟻人的聲音前前後後同時響起：

　　史蒂夫：「索爾看起來病情又加重了！我們猜測他剛剛和蜘蛛俠陷入了莫須有的情感裡面，現在他倆私奔了，我們得儘快找到索爾！」

　　朗：「洛基的臉不能再讓娜塔莎這樣亂捏了！納瑟莉小姐，你倒是過去看看光頭症診療儀啊，雖然他很討厭，但是也不能隨隨便便讓洛基換臉啊！」

　　納瑟莉：「…………稍等一下，你們是在說兩件事情嗎？」

　　美國隊長和蟻人面面相覷了一秒，然後聲音又同時響起：

　　史蒂夫：「的確，但是索爾失蹤的事情比較重要——」

　　朗：「的確，但是娜塔莎捏的臉太瞎眼了——」

　　「……………………」

　　納瑟莉原本因為見到傑森而踴躍起來的好心情，頓時就消失得一乾二淨，她僵著臉，又茫然，又不可置信地來回看向在場的三個超級英雄，呐呐地：

　　「……我就離開了一個半小時？」

　　納瑟莉覺得，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一個半小時之前自己離開的時候，一切都還挺正常的啊？

　　無時無刻不在搞事的托尼.斯塔克乾咳了一聲：「……總之，現在去拿你的星際定位儀和那份該死的病毒資料，先找到索爾再說。」

　　——讓洛基的那個該死的無藥可救的腦袋就在處理器裡呆著吧！反正有儀器在，他又不會死。

　　但是如果索爾和彼得這兩個人當著整個紐約市民的面說了些什麼，尼瑪的復仇者聯盟就別想再安生下去了！麻蛋他好不容易才把鋼鐵俠美國隊長雙雙出櫃的消息壓下來，求別再來了！

　　朗：「…………可是洛基的臉？」

　　「洛基的臉重要還是復仇者聯盟的臉重要？」托尼頭痛地打斷了朗，沉痛地宣佈了一個剛剛從星期五那裡得來的消息：

　　「就在剛剛，你們知道索爾和蜘蛛俠那兩個混蛋去哪了嗎？」

　　在場的幾個男人和納瑟莉一起用困惑的眼神去看鋼鐵俠。

　　托尼一臉生無可戀：「他們當著粉絲和神盾局特工的面，跑去了曼哈頓的結婚登記處……」

　　眾：「…………………………」

　　——出發！復仇者集合出發！！洛基的臉算什麼！現在就出發立刻馬上分分鐘把這兩個混蛋帶回來！！！

　　*

　　納瑟莉和傑森莫名其妙地被帶上了車，被迫坐到托尼和史蒂夫邊上，無奈地觀看了一場由雷神索爾和蜘蛛俠彼得.派克傾情出演的莎士比亞戲劇。

　　監控視頻裡，滿心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蜘蛛俠歡脫無比地走到了隔離室外，和索爾兩兩相望。

　　注意，這個時候彼得還是挺正常一孩子，他和索爾寒暄了幾句，然後發現索爾情緒不佳。

　　因為彼得自己也沒有打開隔離室的許可權，於是……好心的小蜘蛛乾脆找了個板凳，自己坐到隔離室邊，陪索爾說話。

　　（觀看視頻中的托尼無語地捂住了額頭。）

　　然後兩個人隔著厚厚的隔離室玻璃，臉貼著臉，背貼著背，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遙望遠處的落地窗，看太陽看車流看大廈，彼此之間的感情越來越好，然後聊了大概十多分鐘之後，這兩個人的眼神就開始不對勁兒了。

　　索爾用一種比看前女友還情深意切的眼神，纏纏綿綿地凝視著彼得，輕聲道：「……為什麼呢？」

　　被這樣火辣的目光所籠罩，還穿著蜘蛛俠制服的彼得羞羞怯怯地低下了頭，在胸口不停地對手指：「什、什麼為什麼呀……」

　　索爾忍不住把鬍子拉碴的臉貼在玻璃上，儘量地與彼得靠近一點兒，用一種肉麻至極的語氣詠歎道：

　　「……這是我在質問命運，這是我在質問奧丁，這是我在質問我的心。為什麼我活了千年，才得以遇見我命中註定的這個人？命運竟然對我如此殘忍，讓我直到今天才得以找回自己最初的悸動！」

　　（看到這裡托尼的手指蠢蠢欲動，想關視頻。）

　　「最初的……悸動？」

　　蜘蛛俠的小身板肉眼可見地顫抖了一下，他怔了怔，帶著哭腔地小小聲問：「……您，您找到了您命中註定的她了？那可真是太糟糕了……不，我是說，太好了，您命中註定的那個人，大概上輩子拯救了整個宇宙，這輩子才能被您愛上吧？」

　　（史蒂夫的臉有點兒發青。）

　　「這個嘛……」雷神神神秘秘地笑了笑，繼續深情地注視著蜘蛛俠，然後低沉又沙啞地道，「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沒有任何神力，他上輩子沒有拯救過宇宙，沒有任何功勳，他只是一個柔弱、天真又喜歡逞強的小笨蛋，還很迷糊，迷糊迷糊著，就迷路了，走進了我的心。」

　　蜘蛛俠愣愣地貼近玻璃，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呼。

　　「……還沒明白嗎？」

　　索爾邪魅一笑，隔著玻璃，用手掌和蜘蛛俠的手掌貼合，「那個走近我心裡的小笨蛋，就是你呀。」

　　走近我心裡的就是你呀，小笨蛋。

　　就是你呀，小笨蛋。

　　小笨蛋。

　　圍觀錄影視頻的復仇者們：「……………………………………我們這是做錯了什麼要被迫看這段錄屏？」

　　看見這個視頻，突然之間覺得自己不想活了。

　　傑森用震驚的眼神看著視頻裡的，臉都綠了，仿佛三觀都被刷新了一遍……特麼的和正義聯盟齊名的復仇者們，居然都是這幅德行？布魯斯和超人是做了什麼孽啊，居然輸給這些人？

　　「是病毒影響的。」

　　納瑟莉看向傑森，輕聲解釋，「隔離室是沒有辦法阻止索爾先生身上的能量波和氣氛感染的，如果像蜘蛛俠那樣貼的這樣近的話，也是有一定幾率會被索爾先生周圍的『氣氛』感染的。」

　　托尼一臉無語：「……納瑟莉，現在解釋已經晚了。」

　　「她哪裡來的時間解釋？」傑森看不慣地嗆了一句，「你們一會兒要她去處理索爾，一會兒叫她去處理洛基，她還要寫報告，還要重考六級，哪裡來多餘的時間解釋？」

　　「抱歉……你是？」

　　托尼似乎這才發現車裡面多了個陌生青年，他佯做沒注意到納瑟莉和這個青年之間親密的關係，一臉驚訝地看向傑森。

　　「真是奇怪，為什麼車裡面會出現一個和這件事完全五官的陌生人？」

　　「他是陶德，是我的求偶對象。」納瑟莉搶先一步，及時阻斷了兩個人之間可能會發生的可怕又幼稚的爭執，「他是來協助我處理工作的，現在是索爾先生的事情比較要緊。」

　　「…………」傑森咽下了脫口而出的話，決定為了納瑟莉忍了托尼.斯塔克這一回。

　　托尼沉默了一刻，扭頭繼續去看錄影視頻。

　　過了幾秒，他還是回過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納瑟莉：「……你不是也被感染了史蒂芬妮梅爾綜合症吧？」

　　如果不是騎士長小姐被什麼奇怪的病毒感染了，為什麼之前放著托尼.斯塔克這麼一個有魅力的男人不去追，看上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男孩啊？

　　納瑟莉：「……什麼？」

　　傑森：「……喂。」

　　復仇者們：「……你夠了托尼。」

　　簡短的尬聊之後，眾人又把目光投向了螢幕。

　　這個時候的索爾和彼得，已經羞羞怯怯地完成了互訴衷腸的過程，轉而開始痛苦地互相拒絕了。

　　史蒂夫：「……等等，既然他們剛剛已經在病毒的作用下表白了心跡，為什麼現在又在痛苦拒絕了？」

　　按照美國隊長的邏輯，就算彼得被索爾的戀愛腦病毒氣氛感染了，頂多也就是隔著玻璃肉麻兮兮地互動一番，為什麼會鬧到現在這個樣子的痛苦拒絕，然後最後莫名其妙地跑到紐約的結婚登記處去啊！

　　史蒂夫的話音未落，只見視頻上，蜘蛛俠猛地從板凳上跳了起來，整個人雙手環胸，一副孤單可憐、柔弱無助的樣子，悲悲戚戚地說：

　　「哦，索爾，我心愛的索爾，命運對你是如此的眷顧，卻對我如此的殘忍———我把自己對你的愛灌注在我的血液裡，灌注在我的心臟中，灌注在我的每一縷情緒，每一個念頭裡！它曾經讓我無堅不摧，支撐著我一步一步地成為你的神後，讓我成為復仇者預備役，站在你的身邊……」

　　（托尼扭頭看向史蒂夫：「把蜘蛛俠這小子開了吧？你覺得呢？」）

　　「可是當我真正地站在你的身邊，獲得你的眷戀時，無數牽扯不清的矛盾和阻礙又總是時時刻刻地縈繞著我！你、你、你是阿斯加德的神王啊！」

　　他抽泣著，小白花一般喃喃自語：「在你的身邊，有幾乎代表了整個國家信念的美國隊長，有全美首富的鋼鐵俠，有穿梭數重空間的蟻人，有冷酷精明的鷹眼……還有總是陪伴在你身邊的浩克……沒有一個人不在期待著你的眷戀，沒有一個人逃過你的魅力！他們那麼好，你怎麼會、怎麼會喜歡上我呢……」

　　（史蒂夫面無表情地點頭：「哦，開了吧。」）

　　「他們很好，他們每個人都很好，可是他們不是你啊！」

　　索爾伸出爾康手，做出了呐喊狀態，心痛地按住自己的胸膛：「他們對我再好也不行，因為我的心裡只有你！不管是吃炸雞還是睡覺，不管是和浩克打架還是和洛基打架，我的心裡全都是你——你，你，你，只有你！」

　　（朗：……星期五還真是多才多藝，為什麼要把這兩個人痛苦吵架的監控視頻分那麼多個角度剪成言情劇啊！我都快瞎了！）

　　「可是、可是他們會怪我的。」蜘蛛俠抽泣了一聲，嗚嗚咽咽了起來，他的語氣惶然又無助，「可是……索爾，我好害怕，斯塔克先生、隊長……他們要是知道了你愛我，我，我該怎麼辦……？復仇者會不會解散？索爾，我害怕……」

　　「不要害怕！我在你的身邊。」索爾語氣堅定，他沉痛地言之鑿鑿，「我會和他們說清楚的，一直以來，我對他們只有友誼，沒有愛情，我真正愛的人，只有你這個小笨蛋。」

　　「哦，索爾！索爾！」蜘蛛俠感動地捂住了臉頰，據星期五分析，他可能在臉紅，「答應我，不要為了我，和他們吵起來，好嗎？如果我們的愛，只會讓復仇者面臨解散，那麼我寧願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托尼：……星期五，今天就把索爾和蜘蛛俠這兩個人開除掉，對，就是今天。）

　　「不，我絕不會委屈你的！」

　　此刻的雷神仿佛是爾康膨大海馬教主三重附體，他撕心裂肺地對著彼得喊了這麼一句，轉眼之間就情緒異常激動地，動用了自己的神力打碎了隔離室的玻璃。

　　在清脆的玻璃破碎聲中，索爾沖出了隔離室，一把把蜘蛛俠公主抱了起來，然後深情款款地對懷中的蜘蛛俠說道：

　　「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這個雷神，被你承包了！」

　　說罷，雷神帶著蜘蛛俠從一邊的落地窗破窗而出，直接朝著紐約婚姻登記所的方向沖去。

　　「………………」

　　看完了錄影視頻，所有人都沉默了。

　　朗猶豫了很久，終於忍不住覷向納瑟莉：「……烏塔小姐，你們維科亞，是不是正在流行什麼《霸道總裁愛上我》、《承包魚塘小嬌妻》之類的言情，或者電視劇？」

　　——TM的雷神和蜘蛛俠兩個人剛剛的對話到底是什麼鬼？他們就是這樣一路張揚地狂奔向曼哈頓的婚姻登記所的嗎？復仇者到底是要多丟臉他們才肯善罷甘休啊！

　　納瑟莉冷靜地：「……抱歉，我在維科亞的時間裡，基本都在騎士團內訓練，以及參與作戰，並沒有過多地涉獵這方面的內容。」

　　「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用了，」史蒂夫面無表情地拿起了盾，「總而言之，先把索爾和蜘蛛俠抓回來在說。」

　　「有一個問題。」

　　托尼慘笑了兩聲，「就在兩個月以前，我記得斯塔克企業剛剛投資了一筆曼哈頓的那個老舊的婚姻登記所。」

　　史蒂夫：「…………等等，你為什麼要投資婚姻登記所？」

　　「又不是我經手的，是佩鉑。」托尼糟心地道，

　　「……總之，斯塔克企業投資了那裡，然後把整個婚姻登記所翻新並整改了一番，現在那裡已經變成了一個網紅旅遊景點，除了紐約市民，全世界的情侶們都會到那裡去登記，還有不少外國遊客過去打卡參觀。」

　　全世界的遊客，情侶……

　　登記、打卡、參觀、拍照…………

　　呵呵，雷神和蜘蛛俠就這樣纏纏綿綿跑過去了。

　　復仇者的幾個大男人面面相覷，每個人的臉上都青紅交雜，帶著一種絕望的灰敗。

　　……算了，懶得追了，還是開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章到底寫了什麼啊啊啊[瞎眼]因為病毒，所以直男們被迫變身成了小白花和霸道總裁呢（笑容漸漸變態

　　關於婚姻登記所是網紅景點這個是真的……

　　所有隨意濫用病毒的人都是需要審判的，基妹只是運氣不好，第一個被抓到了，接下來的嗨爪、白皇后、黑面具這些都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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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全城追緝[下]

　　南茜是一名復仇者的鐵杆迷妹粉絲，自從復仇者們將她從奇瑞塔星人的手中救出來開始，她就已經深深地崇拜上了這些超級英雄們。

　　也就是說，從復仇者們正式成立的那個時刻起，南茜隨之成為復仇者們的第一批粉絲，時至今日，復仇者們的迷妹團和粉絲團發展到了一個可怕的規模的時候，南茜也就理所應當地成為了團裡的資深前輩。

　　在復仇者聯盟裡，南茜最崇拜的就是阿斯加德的神王——雷神索爾了，當他駕馭著那道縱橫整個天際的閃電出現在紐約上半空，威風凜凜地驅逐外星人的時候，南茜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被那道神王的閃電打傻了。

　　從那天開始，南茜就變成了雷神索爾的頭號粉頭。

　　索爾來到地球的時候，南茜就總會從各種匪夷所思的管道拿到第一手消息，然後抱著照相機和簽字板自費趕赴一線，爭取拍攝到足夠多的索爾生圖和視頻，然後回家把生圖P一P，順便剪輯一下視頻，發佈到索爾的個站裡，不求回報地給廣大索爾粉絲團發福利。

　　索爾離開地球的時候，南茜就一門心思地經營著站子——她的站子目前是索爾民間第一大站（並沒有官方站子），從復仇者聯盟成立開始就一直在積極努力地為索爾應援，以索爾粉絲的名義做各種公益，又以索爾的名義向他的粉絲發送福利，周邊一套一套地買，宣傳一批一批地發。

　　在追星上，站姐南茜可以說是完完全全地用愛發電，對雷神愛得深沉了。

　　這一天，得知索爾再度回到地球的南茜再度拿起相機，像之前一樣蹲守在復仇者聯盟大廈邊上的炸雞店邊，等待著抓拍索爾從大廈高層一躍而下買炸雞。

　　她從淩晨等到了太陽升起，從太陽升起又等到了上午，終於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從高樓上跳了下來。

　　興奮不已的南茜眼疾手快，在雷神落下的瞬間，就舉起相機，連拍了索爾好多張。

　　……連拍了好多張雷神懷裡抱著蜘蛛俠，深情款款的臉。

　　南茜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

　　【沒眼看！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竟然在婚姻登記所門口做出了這樣的事情！現場萬人圍觀！】

　　【震驚！蜘蛛俠和雷神當眾囂張喊話媒體竟暴露驚天真相，沒WIFI也要看！】

　　【阿斯加德之王重返地球竟是為了他？知道的人都臉紅了！】

　　【轟動全球的照片！復仇者全員看了都哭了，原來他們愛的是……】

　　趕赴紐約婚姻登記所的路上，托尼逐條著星期五搜索來的當前推特和新聞熱門，果不其然，媒體們和粉絲們再度搶先一步，已經把雷神和蜘蛛俠兩個人大鬧婚姻登記所的消息傳得紛紛揚揚了。

　　史蒂夫嘴角抽搐著看著這些新聞標題，點進去第一個，發現裡面是雷神和蜘蛛俠剛剛來到婚姻登記所，要求工作人員們為他們兩個人辦理結婚登記的手續的視頻。

　　第二個「震驚」標題裡面的新聞和視頻則是拍攝到了工作人員拒絕為這兩個人辦理婚姻登記，結果惹來索爾大怒，當眾抓住婚姻登記所管理員的衣領，對著眾人咆哮的樣子。

　　鼻孔張得老大的索爾，悲憤地當著粉絲和記者們的面，深情款款又近乎瘋狂地呐喊：「你們懂什麼！你們什麼都不懂！像你們這種被世俗瑣事所束縛的人，又怎麼能理解我和蜘蛛俠之間的那種真摯而熾熱的感情？我和蜘蛛俠之間永遠都是真愛，不管是誰都拆散不了我們！」

　　粉絲小迷妹&媒體記者們：「…………………………」

　　看完視頻發現自己形似暈車反胃的史蒂夫：「……………………」

　　第三個視頻就更糟糕了，蜘蛛俠反手攬住索爾的腰，當著記者們的面，來了一場的「愛的告白」。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這樣阻撓我們？為什麼大家要這樣？」蜘蛛俠抽泣著，面對著《號角日報》的鏡頭，歇斯底里地喊道。

　　「難道只是因為我不如隊長那樣有名，不如斯塔克先生那麼有錢，我就不能成為神王的王后嗎？可是我們是真心相愛啊！」

　　真、心、相、愛！

　　《號角日報》的記者臉都在打擺子，他以自己強大的職業素養穩定住攝像機和話筒，然後把這個片語記到了小本本上。

　　「看見了麼！復仇者們！」

　　索爾霸氣地拿過話筒，直面鏡頭，用一種冷酷如葉良辰的語氣淡淡地道：

　　「隊長、斯塔克、鷹眼、蟻人、黑寡婦、浩克——從今天開始，這個小笨蛋就由我罩著了！你們誰要是因為對我的戀慕之情而給這個小人兒找麻煩，我、雷神索爾，絕不會善罷甘休！」

　　看了視頻的復仇者們：「……………………」

　　……草，這傢伙TM的真的說出來了啊！

　　你倆已經確定沒救了，為什麼要把無辜群眾帶上啊！我們做錯了什麼要被誤會成喜歡你的尖酸刻薄女配？

　　難以想像雷神的這句飽含內涵的話對整個紐約造成了何等的爆炸性衝擊，反正在他說出了這句話的瞬間，在場的所有記者、粉絲、看熱鬧的市民、莫名其妙的觀光客們、無辜的工作人員們，動作一致地張大了嘴，用不可置信的癡呆眼神瞪著索爾。

　　等等、等等……雷神剛剛說的那句話的意思，是在表明自己的心跡，對蜘蛛俠示愛……順便在警告其他的復仇者們嗎？

　　不對啊，為什麼警告其他復仇者們不准找蜘蛛俠的麻煩？美國隊長、鋼鐵俠他們為什麼要找蜘蛛俠的麻煩？

　　結合剛剛蜘蛛俠說的話，再結合雷神蜘蛛俠兩個人突然跑到婚姻登記所宣誓的行為……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就很懂地紛紛腦補了起來。

　　此時此刻，紐約市的所有市民們，包括一直厭惡蜘蛛俠的《號角日報》主編，都開始不約而同地想像起了這樣的情節。

　　——雷神，是阿斯加德的神王，他豐神俊朗、威武不凡、英俊逼人，在來到地球之後，自願成為復仇者中的一員，守護這個星球，甚至不惜和自己的弟弟敵對。

　　這是為了什麼？當然是因為，在地球上，有著雷神心愛的小人兒，他願意為了心愛的人，守護愛人的家鄉。

　　可是在他成為復仇者守護地球的時候，他的英姿，不知不覺地吸引了美國隊長、鋼鐵俠、鷹眼等一眾超級英雄，所有的地球人，都對阿斯加德的神王暗懷情愫，也正因為如此，復仇者們之間開始圍繞著索爾出現了一些爭風吃醋的現象。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索爾真正的愛人——也就是蜘蛛俠，他不甘心永遠躲在索爾的背後，當一個被牢牢保護著的小女人……不，是小漢子，所以他毅然決然地穿上了蜘蛛俠的制服，加入復仇者聯盟，打算有一天能夠堂堂正正地站在索爾的身邊。

　　但是因為某種意外，也有可能是這兩個人自己暴露了，喜歡索爾的復仇者們得知索爾心中的真愛居然是這樣一個既沒有錢、又沒有魄力、還沒有能力的小年輕，頓時，嫉妒的火焰在復仇者們的心中熊熊燃燒。

　　趁著索爾離開地球的時候，他們開始用各種理由，找藉口去欺負蜘蛛俠，甚至是有意識地排擠他，不讓他出現在紐約。

　　（前幾天彼得因為黑面具的事情離開紐約去了哥譚）

　　索爾在發現了這些之後，終於痛苦地意識到了「他把復仇者們當兄弟，可是復仇者們卻只想當他的神後」，他回到了地球，從復仇者們的魔爪中帶走了蜘蛛俠，決定再也不隱瞞自己的情感，和蜘蛛俠結婚！向復仇者們宣戰！

　　——這樣一來，就既可以解釋蜘蛛俠和索爾之前的行為，又可以解釋復仇者們為何突然出現在婚姻登記所的現場，然後雙方扭打成一團了。

　　在人山人海的紐約婚姻登記所門口，佔據了一小塊空地的索爾剛剛說完了那段發自肺腑的表白，復仇者們就趕到了現場。

　　穿著盔甲，一馬當先的托尼第一個從人群上空沖了過去，氣昏了頭一般地對著索爾就是一拳重擊，緊接著，美國隊長和蟻人一左一右地沖了過去，似乎是想要鉗制住索爾，而後者不甘示弱，一邊保護著懷裡的蜘蛛俠，一邊和三個戰友混戰起來。

　　雖然說此時此刻的任務應該是把索爾儘快鉗制住，帶回復仇者總部，但是被他這樣敗壞名譽了之後，饒是厚道的美國隊長都準備用盾去砸他腦殼，更別提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托尼和朗了。

　　面對此情此景，紐約市民們、圍觀的觀光客、媒體記者們和粉絲們都熟練地拍拍手，有秩序地逃離戰場趕赴安全區，站得離這幾個超級英雄遠遠的，再神奇地掏出手機/攝像機/望遠鏡等等工具，繼續淡定地八卦著復仇者們內部之前的愛恨情仇。

　　有許多網紅博主和戶外直播主播也千里迢迢地趕赴現場，架起設備，開始了專業的全球直播復仇者超英打架。

　　不僅如此，在烏壓壓的圍觀人群中，甚至已經有小販開始兜售瓜子飲料爆米花、板凳望遠鏡遮陽傘了！

　　只見這幾個超級英雄打起架來，一會兒你把我的腦袋往地上砸，一會兒我朝著你肚子來上幾拳，一會兒鋼鐵俠升天暴打雷神，一會兒雷神掄錘子揍美國隊長，一會兒蟻人趁機縮小去扯蜘蛛俠的腿，一會兒蜘蛛俠在雷神的懷裡掙扎不休，他抽抽噎噎著、奶聲奶氣地喊：

　　「不要再打了！你們不要為了我再打了！」

　　（市民們竊竊私語：看吧看吧！就說蜘蛛俠才是真正的女主吧！嘖嘖嘖，就是喜歡這種天真單純不做作的女主）

　　見到這種場景，同樣趕赴現場的納瑟莉和傑森，都愁得不行。

　　傑森是根本就不敢相信復仇者們居然這樣不靠譜：「他們在幹什麼？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叫上超人來幫忙嗎？在戰力上，唯一能夠和雷神匹敵的應該就是那個氪星人了吧？或者是火星獵人也行啊！」

　　這種情況，如果不能一擊KO掉雷神，放著這麼多人圍觀在這裡打架，不是更讓人浮想聯翩嗎？

　　要是娜塔莎在這裡，絕對會對傑森的言論抱以蜜汁微笑。

　　……開玩笑，復仇者聯盟之間的家事怎麼可能叫超人過來幫忙？以托尼.斯塔克愛面子的程度，就是被雷神揍爛一套盔甲都不會通知正義聯盟半個人的好嗎！

　　即便是超人或者火星獵人過來幫忙揍索爾，揍著揍著，復仇者們說不定就要上手幫索爾揍超人和火星獵人了！

　　而納瑟莉，則更擔心另外一件事情：「他們這樣子，沒問題嗎？」

　　「除了丟臉，就是丟臉，其他的也還好。」傑森嗤笑了一聲，「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拿我的紅頭罩。」

　　「不是這個問題，」納瑟莉看了一眼身後離得遠遠的，在討論「劇情」的市民們，又困惑地看著和雷神扭打在一起的三個人，「他們這下子就不害怕被感染了？」

　　傑森：「…………啥？」

　　納瑟莉：「氣氛感染啊。」

　　二代羅賓懵了一秒，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見婚姻登記所那邊的美國隊長突然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吼聲，只一句話就把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全都給鎮住了：

　　只聽史蒂夫痛徹心扉地：「索爾！從一開始接受你的就是我，日日夜夜陪伴著你的也是我，現在你告訴我，該死的蜘蛛俠有什麼資格越過我，獲得你的愛！」

　　傑森：「……………………啊，被感染了。」

　　他忍不住扭頭仔細去看騎士長小姐的臉，認真觀察她到底長了一張什麼樣的烏鴉嘴。

　　「哈！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還穿著盔甲的托尼從地上爬了起來，不屑地對著史蒂夫冷笑了兩聲，然後惡聲惡氣地看向雷神和蜘蛛俠這對狗男男，咬牙切齒地罵：

　　「這麼多年，你吃我的（炸雞腿和員工餐）、住我的（復仇者大廈）、用我的（生活用品和裝備）、享受了我的一切（？？？），現在你的真愛出來了，就棄我於不顧？你做夢吧！雷大錘！你的真愛都是我和隊長訓練出來的！你這個死渣男！」

　　「………………」

　　整個紐約市，可疑地安靜了一秒。

　　傑森忍不住朝天翻了白眼：啊，又一個被感染了……吧？總覺得哪裡不對？

　　一秒之後，圍觀人群就好像炸了鍋一樣，分分鐘就把情深深雨濛濛男主雷神扒皮成了靠著愛慕者吃軟飯、還翻臉不認人的老白臉。

　　所以，根據鋼鐵俠剛剛說的話，這麼多年了，雷神都是靠著鋼鐵俠在養著嗎？

　　想來也是，他一個阿斯加德人，天天地窩在地球，還吃那麼多，天天和浩克兩個人上演全武行拆家，鋼鐵俠也從來沒有說過他不好啊。

　　「……仔細想想，之前他吃炸雞都是記在斯塔克賬上呢。」

　　「他的真愛蜘蛛俠不是也是由斯塔克訓練出來的嗎？」

　　「嘖，這種男人也是絕了，你要是不喜歡隊長和鐵人，可以早點兒說啊，為什麼要隱瞞呢？隊長他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

　　「就是！我粉了隊長那麼久，他絕不是那種會拆散情侶的人啊，如果不是雷神一直吊著隊長，隊長現在也不會這麼生氣啊！」

　　「……原來雷神不是男主而是渣男嗎？」

　　「我的天，這是雷神自己叫鋼鐵俠養著，還叫鋼鐵俠和隊長訓練自己的小真愛，好像哪裡不對……」

　　「何止哪裡不對，簡直就是太過分了好嗎！鋼鐵俠！隊長！我支持你們圍毆渣男！」

　　「對！圍毆渣男！揍這個阿斯加德來的渣男！」

　　「…………」

　　南茜混在人群中，面無表情地聽著周圍人的評論，緊緊地捏著自己的手機。

　　過了半晌，她默默地登錄上索爾的站子，發佈了一條剪短的資訊。

　　然而，在這條資訊發佈之後，索爾粉們全都炸了。

　　——夭壽啦！雷神最大的站子脫粉啦！

　　作者有話要說：

　　真不是我刻意降智，AA裡面這群人經常當街打架……路人習以為常=口=

　　寫完這章我真的不行了……鬼知道我這兩天看了多少本瓊瑤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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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1章 神來之筆

　　場中央，復仇者們打成了一團。

　　場週邊，看熱鬧的市民們一邊抖腿一邊鬧哄哄地討論。

　　「……原來是這樣啊！雷神的真愛是蜘蛛俠，他想娶蜘蛛俠，卻沒發現其他復仇者全部都喜歡他，導致蜘蛛俠小可憐一樣地被復仇者欺負，現在雷神終於忍受不了復仇者們對自己的小漢子無止境的壓榨了，他爆發了，他們要結婚了！我的天這個太刺激了！我現在就去論壇發帖！」——by.正在現場觀摩的八卦民眾。

　　於是大大小小的論壇瞬間就充斥了無數關於《雷神和他的小漢子不得不說的二三事》的帖子。

　　「……原來是這樣啊！我大哥的鄰居現在就在現場！他還錄了視頻回來！雷神的真愛是蜘蛛俠，所以他為了讓蜘蛛俠變成一個合格的神後，不惜走後門讓他的真愛加入復仇者聯盟，變成復仇者的預備役，可是沒想到，愛慕雷神的復仇者們得知了真相，現在復仇者們要跟雷神還有蜘蛛俠這對狗男男算帳啦！你們別攔著我我要去貼吧發帖！」——by.正在從熟人那裡打聽第二手消息的紐約市民。

　　於是復仇者聯盟的貼吧和各種衍生CP吧瞬間爆炸。

　　「……原來是這樣啊！我男朋友的房東家的大兒子的鄰居就在現場！人家親口說的……雷神從一開始就愛上了蜘蛛俠，他故意走後門把蜘蛛俠拉進了復仇者聯盟，不僅如此，為了蜘蛛俠能夠成功上位，他故意勾搭上其他復仇者，利用隊長和鐵人他們的感情……讓他們幫忙培訓蜘蛛俠，現在這個心機渣男的事蹟敗露了，復仇者們在打這對狗男男呢！我看復仇者們內部估計要開始一場大糾紛了！哇我要把這件事情發到推特上去！」——by.拿到第三手消息的美國民眾。

　　於是推特瞬間訪問量破紀錄，伺服器幾乎是立即就面臨著崩潰。

　　所謂謠言猛於虎，在雷神最大的站子宣告脫粉、無力公關之際，有關於復仇者們的流言迅速地從紐約婚姻登記所流傳開來，很快地就變成了全美皆知的世界級八卦。

　　不斷變形的消息傳到弗瑞的耳朵裡時，已經無情第變成了「雷神和蜘蛛俠喜結連理，復仇者們大怒之下開啟內戰」。

　　辛辛苦苦地安頓阿斯加德人，思考如何解決阿斯加德人居住地矛盾的鹵蛋局長：「………………」

　　他簡直要當場去世。

　　……這個隊伍實在是難帶，此刻的局長大人真的是要崩潰了。

　　比他更崩潰的是因為復仇者們突然爆出的一系列驚天八卦，而臨時去加班給網站伺服器擴容的程式師們==

　　——為什麼老是你們！？看看人家正聯啊！人家正聯就從來沒有當眾鬧出過這種事情來！

　　相反的，因為這些陡然空投下來的核彈級緋聞，電視臺和雜誌社、報刊社都要笑傻了。

　　他們只恨雷神和蜘蛛俠沒有再出格一點兒，只恨鋼鐵俠不由分說地沖上去打架而阻礙他們現場採訪，只恨這些復仇者們打架的時候沒有爆出更多的驚天內幕，讓他們可以好好地把這個年度八卦做成長達半年的連載節目，完全不用發愁電視臺的收視率和紙媒的訂閱率。

　　相較于神神秘秘的正臉，幾乎每一個媒體人都愛復仇者聯盟——有了他們孜孜不倦的作妖，才有這些媒體人的一口飯吃。

　　至於這些節目播出之後，後知後覺地收到了消息的一眾超反，綠魔、電光人、毀滅博士、金並會怎麼想怎麼看，電視臺和記者們就不怎麼關心了。

　　（一眾超反：「…………結婚了嗎？真的結婚了嗎？所以以後威脅雷神，說不定可以利用他老婆，不，是他老公來著？」）

　　*

　　納瑟莉和傑森正站在婚姻登記所現場發愁，幸好娜塔莎及時地趕了過來，她和特工希爾、鷹眼一塊擠到了最前排，叫住了納瑟莉。

　　「現在方便嗎？」

　　哪怕是面臨復仇者風評被毀的大事，娜塔莎仍然是一臉鎮定的樣子，她和希爾對視了一眼，對納瑟莉輕聲道，「納瑟莉，我們不能再任由這群男人這樣子下去了，我們得制止這些瘋子才行，你能幫助我們嗎？」

　　「當然。」

　　納瑟莉不假思索地乾脆答應下來，然後露出深思的神色：「需要我做什麼呢？疏散人群，還是把索爾先生打暈帶走？」

　　「你能把索爾打暈帶走嗎？」特工希爾眼前一亮，忍不住貼近納瑟莉，「可以確定嗎？」

　　「不能確定，我只能說試試，」納瑟莉想了想，又安慰希爾，

　　「事實上，感染了史蒂芬妮梅爾病毒之後，索爾先生現在的狀態很差勁，隊長和斯塔克先生他們也一樣，在病毒的影響下，武力值會有不同程度的下降呢。」

　　「我就說他們怎麼突然就變成了一場三流混混肉搏戰。」希爾松了口氣，沉思了一陣，終於確認了自己心中的計畫。

　　她沖著納瑟莉和傑森招了招手，悄悄地示意兩人跟著她，暫時離開這些圍觀人群，到一邊去做一點兒「準備工作」。

　　而黑寡婦和鷹眼則一個潛伏在人群中觀測情況，一個跳到遠方的狙擊位上去。

　　「現在的情況是，輿論已經擴大到沒有辦法遏制住的程度了。」

　　一間小房間裡，希爾一邊解釋為納瑟莉目前的狀況和之後的計畫，一邊從箱子裡拿出了一套怎麼看怎麼眼熟的制服。

　　納瑟莉：「……這是什麼？」

　　「這是一套臨時製作的蜘蛛俠的制服，」希爾拎起那套看起來和正版蜘蛛俠制服沒有任何區別的盜版制服，遞給納瑟莉，「你現在就換上吧。」

　　納瑟莉&傑森：「？？？」

　　「你們神盾局……到底想幹什麼？」莫名其妙的傑森從希爾的手裡搶過盜版制服，有些無語，「你們到底打算怎麼處理這起事故？」

　　「我說過了呀。」

　　希爾鎮定自若地露出了一個蜜汁微笑，「因為輿論已經沒有辦法遏制住了，所以堵不如疏，民眾們希望看一場矛盾重重的戲劇，那麼神盾局就會給他們一場上演這樣一場『莎士比亞』現場版。」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

　　希爾努嘴，朝著小屋子裡的現場監控視頻的方向指了指。

　　「這群人的八卦沒救了，那就把這群人的身份搶救一下好了。」

　　*

　　婚姻登記所邊上。

　　復仇者們正在輪番上演狗血偶像劇。

　　「……原來，你愛的是他。」

　　繼美國隊長和鋼鐵俠的驚天告白之後，蟻人變回原來的大小，一個人悲悲戚戚地站在索爾的面前，用一種沙啞、絕望、要哭不哭的語氣控訴著自己的情郎。

　　「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我喜歡你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我願意對你好，我願意對你毫無保留地付出，我也願意為了你去訓練你的愛人，只要你開心，我就別無所求了……可是我求求你，我什麼都不要，你把我當成像小螞蚱小螞蟻一樣也可以，我這一隻小螞蟻，只求能夠呆在你的身邊，好嗎？」

　　鷹眼拿著弓箭的手顫抖了一下，他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那個狀況一點兒都不丟人了，沒有什麼好丟人的……不，應該說是，再怎麼丟人都丟人不過現在的復仇者們了。

　　克林頓：……呵呵，真是風水輪流轉。

　　納瑟莉&傑森：………………蟻人這是怎麼回事，只有他被感染了以後畫風不一樣啊！

　　不過，面對此情此景，圍觀群眾們忍不住潸然淚下。

　　……沒辦法，那句「像小螞蚱小螞蟻一樣呆在心愛男人身邊」的告白殺傷力太大了。

　　他們顯然對這種苦情流接受良好，並且很懂地開始腦補「蟻人和心愛的男人雷神之間不得不說的二三事」、「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卑微如我，只想像一隻小螞蟻一樣呆在你的身邊」等等一系列戀愛劇情了。

　　其實吧……這樣一看，好像蟻人比蜘蛛俠更配當神後啊！顯然他愛你的比較多一點？雷神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聽見周圍民眾議論紛紛的娜塔莎：「……………………」

　　小螞蚱小螞蟻一樣呆在男人身邊好卑微、好深情、好可憐哦，老娘一腳就可以踩死一窩螞蟻呢，呵呵==

　　忍無可忍了，她對著某個方向暗暗地比了一個手勢。

　　——行動！

　　「——不！我絕不允許！」

　　一聲屬於男人的撕心裂肺的呐喊聲從婚姻登記所的上方傳來，一名身穿著美國隊長制服、背後背著盾的男人從上空直直地空降到了復仇者們面前的空地上。

　　他身材魁梧、穿著正經美國隊長制服、帶著標誌性的小翅膀頭盔，然後一手拿著盾，怒氣衝衝地指向了正抱在一起難捨難分的雷神和蜘蛛俠。

　　他的聲音振聾發聵，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是誰允許你和我辛辛苦苦養育長大的孩子結婚的！你都是幾千歲的老男人了，老牛吃嫩草的你良心不會痛嗎？！」

　　雷神&蜘蛛俠：「？？？」

　　鋼鐵俠&蟻人：「？？？」

　　圍觀的群眾們&用手機看現場直播的觀眾們&一眾超反們&媒體記者粉絲們：「……？？？？？？？」

　　——what the**？？？

　　因為多度的震驚，所有人都僵硬住了，不管是超英超反還是觀眾們記者們，都擺出了一副目瞪口呆的臉。

　　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多出了一個美國隊長啊！！

　　最覺得懵逼的還是正版史蒂夫，他保持著和這個突然闖入的「盜版美國隊長」一模一樣的姿勢，整個人陷入了不可名狀的混亂之中。

　　「…………你又是誰啊！」

　　代表一眾滿臉懵逼的群眾們和他自己，史蒂夫發自肺腑地問出了這樣一句傻乎乎的話。

　　「我就是你啊！」

　　「盜版美國隊長」收起了盾，一臉沉痛地用拳頭錘了錘自己的胸膛，大聲質問著『另一個自己』：「你已經愛雷神那傢伙愛到失去了理智了，連你自己都認不出來了嗎？」

　　「……什麼！？」

　　仿佛是受到了什麼深刻的打擊，正版史蒂夫連連後退了兩步，隨即在病毒的影響下，痛苦地用手環抱住自己，

　　「是的！是的！我承認，因為愛那個混蛋，我連自己都認不出來了！我到底是誰？我真的是我自己嗎？我該死的因為雷神，變得完全不像我自己了！」

　　「…………………………」

　　聽見這樣一席顛三倒四的話，圍觀群眾&美隊粉絲們陡然安靜了下來。

　　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不知不覺地，人群中的某個角落裡慢慢地傳來了竊竊私語的質疑。

　　「這個人口口聲聲為雷神不認得自己了……為了雷神居然欺負蜘蛛俠，為了雷神不惜當眾打架，這樣的人，真的是我們所崇拜著的、所敬仰著的美國隊長嗎？」

　　「在現場的兩個隊長……暫且不說前面那個和鋼鐵俠一起圍毆雷神的，後面出現的這個說起話來也是奇奇怪怪的……他們之中真的有真正的美國隊長嗎？」

　　正在人們逐漸冷靜下來，慢慢恢復理智，陷入思考之際……

　　「盜版美國隊長」同樣以相同的戲劇腔回敬正版史蒂夫：

　　「……是啊！正因為你對雷神的愛過於深沉了！正是因為如此，『美國隊長』才一分為二，成為了摯愛雷神的你，以及對蜘蛛俠仍然抱有舐犢之情、捨不得蜘蛛俠嫁給一個老男人的『我』，我們本就是一體，只是分裂的情感讓我們彼此之間立場相對，啊，這坎坷的命運，總是對我們開著悲慘的玩笑！」

　　圍觀群眾&美國隊長粉絲團們：…………=口=？？？

　　「也就是說……你就是我？」正版史蒂夫又連連後退了兩步，看看索爾，又看看蜘蛛俠，終於忍不住崩潰一般地嚎啕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幾乎完全忘記了，我對蜘蛛俠，從來都是抱有父子之情啊！雷神，我心愛的雷神，你竟然讓我癡迷到了這種地步！」

　　……

　　……………………

　　好的，確定了，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確定了，這兩個傻=逼絕對不可能是我們英明神武的隊長！

　　聽完了這兩個奇葩之間的極品對話之後，圍觀的市民們和記者們頓時就反應了過來，他們終於恍然大悟：

　　——怪不得從一開始就覺得隊長愛上雷神這個情節哪裡怪怪的，怪不得隊長說出了那麼多肉麻兮兮的情話，怪不得隊長居然還公開欺負蜘蛛俠，搞了半天這是個假隊長！

　　清楚地意識到了正版史蒂夫是個冒牌貨，趕赴現場的美國隊長粉絲後援會成員們眼中冒出了熊熊怒火。

　　……誰給你們的膽子冒充我們偉大的隊長？是我們後援會的人數不夠多，還是我們這些人的拳頭不夠硬？

　　大家一起上啊！把這個膽敢冒充我們愛豆、敗壞隊長形象的混蛋打到天上去！沖鴨！

　　——不對，如果核心人員美國隊長都是假的了，那麼這個雷神，這個蜘蛛俠，還有這個鋼鐵俠、蟻人……？

　　眼看著圍觀群眾們就要情緒失控，蠢蠢欲動著就要衝上去打隊長，一個身穿著和蟻人同樣制服的人也同樣出現在了蟻人的面前，雙方展開了一場堪稱精彩的辯論。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人再想關注對話內容了，他們既不想再聽這些膩膩歪歪的廢話，也不想再辨認這兩個蟻人到底是真是假，他們就想知道——這群假冒復仇者聯盟成員，還跑到網紅婚姻登記所來鬧事的混蛋們，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一聲長長的機械嗡鳴聲穿過逐漸開始混亂的人群，一個同樣身穿鋼鐵俠盔甲的「鋼鐵俠」從半空中穿過人流飛向了婚姻登記所，然後直直地越過兩個「美國隊長」、兩個「蟻人」，飛過之前的那個還在和雷神、蜘蛛俠糾纏不休的「鋼鐵俠」，高高地站在婚姻登記所的上半空。

　　仍然處在困惑中的紐約市民們：「……what？？？」

　　所以，繼兩個隊長、兩個蟻人之後，特麼的鋼鐵俠果然也是假的咯？

　　在一片混亂之中，只見這個後來的鋼鐵俠雙手高高地舉起，從掌心裡抖出了一個長長的紅色布簾子，上面寫著一長串加粗體的白色廣告詞：

　　「預知後事如何，請於三天之後光臨紐約阿波羅劇院，《復仇者聯盟外傳之小漢子嬌妻你別跑》將於當晚八點半準時上映！——紐約情深深雨濛濛COS團傾情出演，為大家講述你們不知道的複聯往事~」

　　圍觀群眾&粉絲團&媒體記者&吃瓜小販們&索爾鐵杆粉絲南茜：「………………………………………………」

　　萬籟俱靜之中，一個憤怒的吃瓜群眾把手裡的西瓜啪地一聲丟到了半空中的那個鋼鐵俠的臉上，他不想說話，並沖著這群假扮復仇者們的牛鬼蛇神比了個中指。

　　「——歪？119嗎？這裡有人當街鬧事，無證宣發，你們快來抓這些狗人然後關起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向昨天瞎眼的大家說一聲對不起_(:з」∠)_

　　我真的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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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真假難辨

　　一分鐘之前，全美所有的報紙、雜誌、電視臺和整個互聯網，都在熱烈地討論著復仇者們之間的情感糾紛，所有人都像瘋了一樣向別人分享這個八卦，盡自己所能地放飛想像力地瞎摻和。

　　現在路上小夥子向姑娘們搭訕都不說「今天天氣真好」、「你吃了嗎」、「你喜歡梅西嗎」這種廢話了，而是變成了「你聽說了雷神和蜘蛛俠的愛情故事嗎？」、「你覺得和我發展一下像他們那樣的愛情故事怎麼樣？」、「你好，首先聲明我絕對不是雷神那種渣男」之類的話云云……

　　一分鐘之前，多家電視臺已經聯合起來對外發佈通告，大型真人秀節目《雷神結婚吧》已經在火熱籌畫中，或將在一個月之後就上架黃金檔。

　　而大家期待已久的驚悚懸疑魔幻愛情現代劇《復仇者集結之雷神本傳》即將于一周後開機，該劇導演為拍攝了印度知名長篇電視劇《髮際紅》的斯瓦布納·瓦根瑪爾·喬希，喬希導演表示自己對雷神本傳的拍攝十分有信心，預計雷神本傳會比《髮際紅》的劇集更長一些。

　　一分鐘之前，著名網站X江突然之間冒出了數篇衍生，如《當我成為雷神》、《在復仇者聯盟當團寵的日子》、《打倒那朵白蓮花》、《所有人都重生了之後》等等，內容大多都是美國隊長\\鋼鐵俠\\蟻人\\黑寡婦等超級英雄重生之後，終於認清了心機渣男雷神的嘴臉和白蓮花白眼狼蜘蛛俠的本質，繼而怒甩渣男，找到新姻緣，走向人生巔峰云云。

　　其中最出彩的一部已經沖上了月榜第一了，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如此拼命，一上午不到的時間就趕出了四萬多字，大致寫了美國隊長重生之後打臉白蓮花蜘蛛俠、甩掉渣男、幫助情敵鋼鐵俠甩掉渣男、和情敵喜結連理的故事==

　　然後一分鐘之後。

　　「預知後事如何，請於三天之後光臨紐約阿波羅劇院，《復仇者聯盟外傳之小漢子嬌妻你別跑》將於當晚八點半準時上映！——紐約情深深雨濛濛COS團傾情出演，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的廣告橫幅被假冒偽劣山寨鋼鐵俠打了出來。

　　……

　　………………

　　被，被騙了？

　　整個世界都寂靜了。

　　所有人好懸沒吐出一口血。

　　褲子都月兌了，你就給我們看這個？！

　　《髮際紅》的導演當場就決定辭職不幹，回印度接著拍《髮際紅》第二部，《雷神結婚吧》的節目組才要招新就已經解散了，X江裡面的作者們騎虎難下，紛紛決定爛尾，剛剛擴容的推特又一次被炸了。

　　如果說之前網上和現場還眾說紛紜，有支持雷神和蜘蛛俠這對真愛的，有嘲諷雷神心機渣男的，有反超英組織渾水摸魚的，有宣佈脫粉但祝雷神日後安好的（南茜本人），有心疼復仇者們感情受挫的……還有特麼的自薦枕席的，總之大家在網上和現場吵成了一團，誰也不服誰的意見。

　　那麼現在，在發現了自己受到了欺騙之後，所有人都暴怒著……把槍口一致對準了這個什麼什麼該死的紐約情深深雨濛濛COS團。

　　祝福真愛的慘遭打臉，嘲諷心機渣男的轉而大罵COS團，反超英組織啞了火，心疼復仇者感情的松了口氣，自薦枕席的……呃，在鍥而不捨地繼續自薦。

　　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因為受到了愚弄而憤怒值到了MAX的人們就憑藉著滿槽的憤怒，瞬間就把這個該死的、嘩眾取寵的COS團自創建以來的歷史和吸納的成員資料扒得乾乾淨淨。

　　根據資料，這個COS團在兩年之前就已經成立了，團長叫做格蘭特.沃德，家裡好像有礦，是個超級英雄的鐵杆粉絲，為了更好地完成COS，COS團吸納了一些無業遊民成員，在兩年的時間裡讓這些無業遊民參與運動健身，練出了一身腱子肉。

　　顯然，這十分成功！因為大家都被騙了！

　　看著網路上爆出來的這些資料，所有人憤怒地紅了眼睛，紐約婚姻登記所的現場更是□□味十足。

　　吃瓜群眾們紛紛對著婚姻登記所門口演戲眼過頭的復仇者們露出憤怒的表情，不少人瓜都不吃了，拿著手裡剩下的香蕉皮可樂瓶子蘋果核去砸復仇者們的腦殼。

　　黃牛們：「最後一個小時了！戲都快演完了，最前排觀影位置特價五十一個！順便提供爛菜葉子臭雞蛋，買到即是賺到啊！」

　　零食小販們：「兜售瓜子飲料爆米花啊！就算不吃，朝著這群冒充復仇者的死騙子們丟過去也是好的啊！」

　　雜貨小販們：「特價折凳買一送一了啊！種花家十八般武藝巔峰、七種武器之首了啊，待會兒是群毆還是單挑手裡拿著把折凳絕對不吃虧了啊！」

　　面對此情此景，雖然被病毒「氣氛感染」、滿腦子都是戀愛中毒思想，但是還算清楚自己身份的復仇者們滿臉懵逼。

　　面對逐步逼近的員警們，正版美國隊長和正版鋼鐵俠忍不住異口同聲地喊道：「……不，我們真的是復仇者！」

　　話音剛落，盜版美國隊長和盜版鋼鐵俠也異口同聲地喊道：「……對！我們真的是復仇者！我們沒有騙人！」

　　圍觀群眾頓時怒不可遏，爛菜葉子臭雞蛋幾乎就要招呼到正版復仇者的臉上去了：

　　「——你們怕不是活在夢裡？看你們這些無業遊民年紀輕輕的、身材一個個地都挺不錯，怎麼COS起超級英雄來就這麼、這麼……不要臉呢？」

　　「——拜託你們了，不僅僅是鍛煉身材，搞一套好裝備、好制服，你們倒是好好琢磨琢磨復仇者們本人啊！現在COS成這個樣子，知道OOC怎麼寫嗎？OOC！Out Of Character！你們連這點兒都不懂，怎麼在COS圈混啊！」

　　「——還正版美隊、正版鋼鐵俠呢，美國隊長怎麼會說出剛剛那種臺詞？托尼.斯塔克那麼花心，怎麼可能會吊死在雷神這棵歪脖子樹上？看看你們的制服、看看這些亂七八糟的盔甲，呵呵，還鋼鐵俠呢。」

　　「——快滾吧你們！趁現在員警來了，我們揍不了你們……麻蛋越想越氣，我發誓我要集資告你們！我發誓！都是你們搞得我班都忘記上了！混蛋！」

　　有口難言的正版復仇者們：「………………」

　　可是我們真的是真的復仇者啊！==

　　「前面那些小混球，你們都閉嘴吧，現在老老實實蹲下來，跟我們去一趟局子。」

　　被無數個電話臨時叫來的警=察們也很無奈，按理來說，這樣的事情他們真是不怎麼樂意受理，又沒有誰規定，不能當街玩COS搞宣傳了，但是事情鬧得這樣大，這群人簡直是踩著全美國人的底線在這裡胡作非為，所以他們也只好出警，按照上級的指示，先把這群不嫌事大的COS團成員們帶回局子裡關起來再說。

　　誰料，自覺十分倒楣、卻也盡職盡責的警=察們剛剛從車邊上走下來，慢慢地靠近正版美國隊長和盜版美國隊長的時候，一直抱著瑟瑟發抖如小白花的蜘蛛俠的雷神突然怒氣衝衝地大吼了一聲，放開了懷裡的小白花，直直地朝著正版美國隊長沖了過去，一把把正版史蒂夫拉到自己身後，然後推開了人民警=察：

　　「——不管他再怎麼不好，他總歸是我的戰友，不許你們欺負他、抓走他！」

　　黑寡婦&鷹眼：「………………」

　　重重地摔在地上的無辜警=察小哥：「？？？」

　　再度爆炸的吃瓜群眾：「！！！」

　　這位COS雷神的大兄弟請問你有事嗎？力氣大就了不起了嗎？這裡可是紐約，你特麼再這樣囂張跋扈信不信我們現場就呼叫一個超級英雄過來，一個人打你們一群？

　　索爾挺直了胸膛，把史蒂夫牢牢地護在身後，大聲地對著周遭人群喝道：「我是阿斯加德的王，我是當之無愧的雷神，你們如果真的不信，就用武力值來說話吧！」

　　他，索爾，從來都是當之無愧的雷神，如果誰膽敢懷疑他的身份，那他就用實際行動來宣告所有人，他就是雷神索爾！

　　——就是現在！

　　隱沒在人群中、不斷悄聲傳播著「假復仇者、真COS團」言論的娜塔莎神色一凜，又沖著某個方向比出了一個手勢。

　　一個身穿紅藍色睡衣寶寶制服的熟悉人影從遠方的大廈上半空飛蕩了過來，幾個起伏之間，很快地就落入了現場吃瓜群眾的眼中。

　　「是蜘蛛俠！天啊！是真正的蜘蛛俠！」

　　亂成一團的吃瓜群眾裡，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一聲清亮的喊聲，一下子就把這個從遠處蕩過來的超級英雄的身份給確定了。

　　「是蜘蛛俠啊！」

　　「天啊，他終於來了！」

　　「加油！蜘蛛俠，揍翻這群假扮你們復仇者的混蛋們！我們都支持你！」

　　這一聲斷喝聲一出來，人們頓時就沸騰了：這下子就好了，假冒偽劣產品遇見了真正的超級英雄！叫你們COS團的人OOC敗壞超級英雄的名聲，搞得蜘蛛俠都忍不了了，親自過來找場子了，意不意外？開不開心？還敢囂張嗎？

　　有的時候，人就算是這麼一種從眾動物，只要一群人當中有一兩個話語領袖帶頭說話，剩下的人也就會紛紛應和。

　　在這個激動人心的時刻，誰能注意到這個剛剛過來的「蜘蛛俠」身高不對勁、身材不對勁、使用蛛絲的手法不對勁……就連蛛絲本身都泛著淡淡的金色，十分之不對勁呢？

　　大家都不懂，也看不明白其中的奧妙，他們只知道，這個新來的蜘蛛俠在眾目睽睽之下，跳到了警車的車頂，然後接過一個陌生員警遞過來的大喇叭，用一貫油嘴滑舌的腔調懶洋洋地道：

　　「你好，情深深雨濛濛COS團的雷神兄弟，我代表正版復仇者索爾和正版美國隊長鋼鐵俠蟻人，以及正版的我自己向你們COS團提出嚴正抗議，希望你們儘快放下手裡的假冒偽劣武器，乖乖束手就擒~」

　　「絕不！」

　　索爾咆哮出聲，他回頭看了一眼震驚過度的正版蜘蛛俠，憤憤不平地道：「我今天就要向全世界證明，我的愛人才是真正的蜘蛛俠！」

　　站在警車車頂的「蜘蛛俠」歎了口氣：「那麼肯定？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夠了！我才是真正的蜘蛛俠！」

　　站在索爾身後不遠處的、風中搖曳如同小白花一般的蜘蛛俠也忍不住奶聲奶氣地喊了起來。

　　吃瓜群眾頓時噓聲一片：「不，你不是！」

　　他們信誓旦旦地表示，正版的蜘蛛俠彼得.派克是個假的，偽裝成蜘蛛俠的納瑟莉才是真正的蜘蛛俠。

　　眼下，被吃瓜群眾蓋章了的真正的「蜘蛛俠」納瑟莉鬆開手裡的喇叭，二話不說地投入了戰場，對著場下的正版復仇者們就是一頓暴打。

　　因為真正的復仇者們被「病毒氣氛」感染的緣故，本身的戰鬥力就遠遠不如平時，再加上場上多出來的「美國隊長」和「鋼鐵俠」的不斷搗亂，現場很快就演變成了一次「正版蜘蛛俠單方面群毆盜版復仇者全員」的有趣場景。

　　雖然很奇怪為什麼蜘蛛俠不怎麼用自己擅長的蛛絲了，但是看著蜘蛛俠用蠻力拳拳到肉地毆打那些敗壞復仇者們名聲的假貨們，吃瓜群眾們頓時歡快了起來。

　　員警們忙著疏散人群，把正片婚姻登記所空地都讓給了真正的蜘蛛俠，那個遞給「蜘蛛俠」喇叭的員警接回蜘蛛俠用過的那個喇叭，借著疏散人群的閒置時間，默默地鑽入人群，然後七拐八拐地走近附近一棟小樓裡，偷摸著進入了傑森和希爾所在的那個小房間。

　　希爾對著這名神盾局特工點點頭。

　　「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只要烏塔能夠把這群人都揍翻就行了，實在不行，至尊法師也在邊上看著，不會出大問題的。」

　　反正現在，在所有吃瓜群眾的眼裡，納瑟莉假冒的「蜘蛛俠」武力值明顯強壓這個山寨復仇者COS團全員，所以這些山寨復仇者們明顯就是假的！

　　……雖然、也有一部分可能，這些人興許是真的武力值比較高（畢竟搞了兩年鍛煉健身），才能一下子把警=察小哥給推翻在地，但是任何山寨成員到了真正的「蜘蛛俠」面前，都是一群不堪一擊的紙老虎！

　　無辜被暴打的正版復仇者們：「………………」被打得簡直懷疑人生。

　　坐在這間窄小的屋子裡，神盾局九級特工——瑪利亞.希爾，運籌帷幄、有條不紊地指揮著手下，為復仇者們的錯誤和名聲往回找補。

　　——這本來就是，亦或者是說，這從來都是神盾局特工們工作的一部分。

　　作為神盾局的普通人特工們，他們沒有超乎常人的異能、沒有正面硬杠超級反派的戰鬥力、沒有拯救世界力抗重壓的能力，他們從來都只是負責一些前期準備、資料收集、後期掃尾的工作，負責一些公關輿論和科技研發工作等等，他們被稱作是復仇者們背後的小保姆小管家小通訊員，為了復仇者們的成功做出了不少貢獻。

　　但是，當復仇者們像今天這樣陷入了危機之後，神盾局的特工們就陡然從他們身後冒了出來，以超高水準的謀劃和敬業的素質，幫助復仇者們解除危機，避免讓雷神索爾的名字掛在八卦榜上至少二十年的危機。

　　除此之外，他們還戰戰兢兢地斷了阿斯加德人的網，修改了這些人的電路讓女武神他們看不了電視，隱瞞下了他們的神王正在直播裡和人爭風吃醋要結婚的蠢事。

　　扮演那個突然出現的「美國隊長」的人是格蘭特.沃德，是一名神盾局的高級特工。

　　臨時拿了托尼盔甲的是戰爭機器羅德，就是他扮演了那個打廣告的「假鋼鐵俠」。

　　喇叭做了手腳，類比了蜘蛛俠的聲音錄製了音訊。

　　至尊法師幫助納瑟莉假扮蜘蛛俠，從半空中用類似蛛絲的魔法道具趕赴了現場。

　　在網上和現場引導輿論走向，確定正版復仇者都是假冒偽劣產品的話語領袖們也是神盾局特工。

　　所謂的情深深雨濛濛COS團資格證，早在兩年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隨時提防這種意外情況的發生。

　　黑寡婦和鷹眼正在防備著隨時可能趕到的超級反派們。

　　不僅如此，臨時接到通知的天啟四騎士也趕赴了現場，時刻準備著，假若局面再度失控，就用魔術掩蓋過去——這個就涉及到pn B了。

　　除此之外，敬業無比的神盾局還準備好了pn C、D、E、F等等一系列計畫，但是納瑟莉表現得意外出眾，所以這些後續計畫就可以省略了。

　　瑪利亞.希爾得意洋洋地看著輿論驟變的網路和電視，又看看下面接近尾聲的暴打，不無得意地對著樓下人群中的娜塔莎隱晦地勾了勾嘴角。

　　她真想對從神盾局跳槽到復仇者的黑寡婦說，看吧……到了危急關頭，還是我們神盾局的特工們比較專業吧？

　　我們的計畫環環相扣，哪裡都考慮到了，完美無缺，不會有任何問題，怎麼樣，是不是後悔離開我們，跑去復仇者聯盟跟這群豬隊友合作了？

　　似乎對希爾挑釁的目光有所感悟，站在人群中的娜塔莎抬起頭，眉頭輕輕地一挑，抬起右手，隱晦地敲了敲自己的髮際線……好像在說，你忘了最關鍵的一個點。

　　看見娜塔莎的動作，希爾臉上的笑容一僵。

　　……糟糕，忘了那個髮際線小王子了！

　　……

　　………………

　　特工科爾森，根據弗瑞局長的指示，來到了臨時診所。

　　他的任務是在超英無暇顧及這裡的時候，在星期五的幫助下，替洛基重新捏一張臉。

　　看著昏迷不醒的洛基和他的腦袋，死而復生的科爾森：「………………」

　　笑容逐漸變態。

　　作者有話要說：

　　科爾森：局長承認吧，你就是故意的……謝謝。

　　下一章蘇醒ww這裡解釋一下納瑟莉為什麼沒有被氣氛感染……氣氛感染都是需要時間的，只要掐著時間遠離雷大錘就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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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新聞發佈會[上]

　　索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泡在一種質地粘稠的淡粉色液體中。

　　下意識地睜開眼睛想要說話，卻吐出了一長串泡泡，索爾異常懵逼地發現自己居然能夠在這種淡粉色的水裡毫無阻礙地呼吸和運動。

　　……等等，為什麼自己會在水裡泡著？

　　意識漸漸回籠，索爾忍不住在水裡掙扎著想要跑出去，然而在稍微往上游了遊之後，他又突然感覺到了腿部一陣異常。

　　低頭去看，只見自己雙腿的位置，被一條巨大又閃耀著光澤的、淡粉色的魚尾巴接替了。

　　突然發覺自己變成了美人魚的索爾：「……………………」

　　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不是帶領阿斯加德民眾們來到地球，準備建設新家園嗎？他不是和洛基剛剛和好，準備兄弟齊心管理阿斯加德嗎？他不是剛剛回到地球，和自己的好兄弟隊長、鋼鐵俠相談甚歡嗎？

　　……怎麼一眨眼再醒過來，自己就莫名其妙地多了個魚尾巴？

　　索爾左思右想，怎麼去回憶，也只能夠想起自己剛剛來到地球，和隊長、鋼鐵俠見面了，聊了一會兒天……之後就徹底失去了所有的記憶，直到再度醒來，變成了一條粉嫩嫩的美人魚==

　　怎麼想都找不出答案，雷神索性也不多想了，他決定先從這個粉水裡逃出去，觀察觀察情況再說。

　　誰知道他剛想有所動作，一個熟悉的聲音就不知道從哪裡傳了過來，是屬於黑寡婦娜塔莎的那種獨特的沙啞又溫柔的音調。

　　她說：「暫時呆在這裡別動，索爾，我們在治療你。」

　　索爾瞪圓了眼睛，張嘴又吐出了一長串泡泡，手舞足蹈了起來。

　　如果不是在水中說不了話，莫名其妙的索爾真想抓住娜塔莎問個清楚，但是目前而言，他只能甩著自己粉紅色的魚尾巴，努力地向娜塔莎比劃著復仇者們作戰時的常用手勢，詢問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還記得我們作戰時的手勢，對此我非常感動，」娜塔莎的聲音好像是歎息了一聲，「不過你還是不能出來，因為你身上感染了一種來自維科亞帝國的奇怪病毒，正在接受維科亞帝國的診療儀的治療。」

　　索爾：「？？？」

　　什、麼、鬼？？

　　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都寫滿了「不可能」、「我不是」、「我沒有」，又吐出了一長串泡泡，緊接著就感覺周身尤其是腿部傳來了一陣劇痛。

　　「忍耐一下，最後換一次藥，你就可以擺脫掉最後的這個魚尾巴，然後痊癒出池子了。」娜塔莎的聲音又不緊不慢地在索爾的耳邊迴響了起來。

　　只見池子裡粉紅色的藥液逐漸被另外一種透明的藥液沖入，慢吞吞地把粉紅色的那種藥液排擠了出去，而隨著粉紅色藥液的消失，索爾的人魚尾巴也隨之慢吞吞地消失了，轉而又變成了正常的人形雙腿。

　　——把昏迷的索爾帶回臨時診所之後，納瑟莉用半晚上的時間組裝好診療儀，準備好藥液，然後把索爾丟進診療儀的藥池裡。

　　這種診療儀能夠在短時間裡把史蒂芬妮梅爾病毒所有的病理都展現出來，然後一一祛除掉，所以在索爾被丟進去之後，娜塔莎和克林頓兩個人就有幸見識到了灰姑娘索爾、長髮公主索爾、新月格格索爾、白雪公主索爾、小紅帽索爾、一簾幽夢索爾、莬絲花索爾……以及最後的這個美人魚索爾。

　　克林頓痛快又解氣地笑了一個晚上，邊看索爾狂笑邊拍照，終於在天邊浮起魚肚白的時候下巴脫臼（……），被緊急送去了醫院。

　　這一邊，從劇痛中回過神來，索爾還來不及喘口氣，就被一股極大的力氣從背後鉗制著，整個人被迅速地提溜出了藥池，然後一身濕漉漉地站到了娜塔莎和納瑟莉的面前。

　　納瑟莉熟練地關掉診療儀，沖著恢復過來的索爾點點頭。

　　娜塔莎波瀾不驚地把手裡的毛巾和換洗衣物遞給索爾：「快去換好你的盔甲，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索爾一臉懵逼，沉默了片刻，終於忍不住開口：「…………所以，我身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還有，什麼叫做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來不及解釋了，」娜塔莎微微一笑，「總之，你現在趕快全副武裝，我們現在就要回去復仇者聯盟總部，參加一場新聞發佈會，你是這場發佈會的主角，不能遲到。」

　　索爾：「……等等，為什麼要全副武裝去新聞發佈會？」

　　所以，到底是什麼情況，好歹來個人解釋清楚啊！新聞發佈會又是個什麼鬼！

　　娜塔莎微笑：「防止被打得太慘。」

　　*

　　復仇者聯盟總部。

　　就在昨天，鑒於神盾局的神來一筆，導致大多數的吃瓜群眾都已經確信大鬧紐約婚姻登記所的「復仇者」都是由某個搞事的COS團成員假冒的時候，曾經的雷神個站站姐南茜憤怒地站了出來。

　　有的時候粉轉黑也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曾經的雷神鐵粉南茜在經歷了昨天的大喜大悲和過多震驚之後，喜聞樂見地……對索爾粉轉黑了。

　　有的時候，一個鐵粉轉黑之後的戰鬥力真是比一萬個水軍和路人黑加起來還要恐怖，憑藉著過去在飯圈裡的影響力，南茜憤怒地連夜製作出了幾個剪輯視頻發到了網上，以證明昨天大鬧婚姻登記所的人就是真正的復仇者們。

　　說起來，其實質疑這件事的人也有不少，至少反超英團體的人就一點兒也不甘休地，堅決認定這些鬧事的傢伙就是真正的復仇者。網上眾說紛紜，小道消息也有不少，不過絕大多數智商線上的人，還是會選擇相信超級英雄們的。

　　可壞就壞在，南茜的剪輯視頻剛一發佈到網上，還沒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被神盾局的技術專員們發現了。

　　由於這份視頻是由南茜親自拍攝的，剛巧就記錄下了「COS團索爾抱著COS團蜘蛛俠從復仇者聯盟總部跳出來，奔向婚姻登記所」的畫面全程，實在是過於石錘，所以神盾局的特工們乾脆俐落地……就把南茜的視頻給刪掉了。

　　這下子，才算是真正地捅了馬蜂窩了。

　　本來半信半疑的線民們一看視頻被封掉了，理所當然地，就認為這是超級英雄們心虛的表現，反超英團體們更是一下子就抖了起來，和南茜聯合到了一起，變成了有理的一方，氣勢洶洶地詰問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言之鑿鑿地表示昨天的COS團其實就是真實的復仇者們。

　　線民們頓時陷入了巨大的精神分裂之中。

　　一方面，他們的確是親眼看著「正版蜘蛛俠」暴打情深深雨濛濛COS團的成員，然後把他們都送進了局子——沒道理正版的雷神和美隊、鋼鐵俠會被蜘蛛俠暴打啊！而且明明復仇者們的言行就很不合常理。

　　另一方面，南茜被刪掉的視頻被很多網友保存在了本地，大家齊心協力地不斷把南茜的視頻往外傳播，刪一次發一次，刪兩次發十次的那種，很快就讓這些視頻變成了首頁的熱門內容——他們看這些視頻，又發現這個COS團的雷神和蜘蛛俠的的確確是從復仇者聯盟總部蹦出來的，怎麼想都覺得他們就是真正的蜘蛛俠和雷神啊。

　　在這種混亂不堪的情況下，剛剛清醒過來，簡直想殺死幾個小時之前的那個自己的史蒂夫和托尼不得不強打起精神，在神盾局的安排下，召開一個記者發佈會澄清一下。

　　不過在對記者和全國人民澄清之前，他們首先要對更重要的人澄清一下自己的清白。

　　史蒂夫整個人都憔悴了，他的臉上還帶著被納瑟莉和托尼打出來的青青紫紫，此刻正緊緊地捏著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佩姬不住地解釋：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索爾之間只是單純的戰友關係，我的天，佩姬，你現在還在看婚姻登記所之前的錄播？關掉！那都是誤會！」

　　「啊，都是誤會嗎？」垂垂老矣，卻仍然有一顆八卦之心的卡特特工一針見血地道，「我看不像啊，別跟我說什麼COS團的謊話了，我可是看著你穿上制服的，你什麼樣子，我還認不出來嗎？」

　　她好像對史蒂夫的感情生活十分關注一樣，開著玩笑道：

　　「真的確定是索爾了嗎？你的確是夠喜歡他的了……我看他好像在腳踏兩隻船啊，在你面前只知道護著蜘蛛俠，可是在員警面前又知道護著你，這樣的男人好像不太靠譜啊。我本來還希望你和一個正常的姑娘結婚成家，最好還能讓我看到你的孩子出生……不過看現在的情況，你和雷神在一起的話是不是就沒孩子了？」

　　史蒂夫：「……………………」

　　我真是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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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則是躲到了自己的房間裡，不斷地給前妻打電話：

　　「歪？是我——不不不，別掛電話啊瑪姬！不不不，我沒出櫃！我沒有當眾出櫃！我性別男性向女，我真不是騙婚……瑪姬你相信我——」

　　「啪」地一聲。

　　電話掛了。

　　朗再打過去的時候，顯示對方已將自己的號碼拉黑。

　　朗：「………………」所以說我當初為什麼同情心氾濫，要去管雷神那個混蛋啊！瑪姬你相信我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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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三位苦逼戰友而言，托尼.斯塔克正在面無表情地給哈皮打電話，叫他把自己兩天之後和本月格言女郎的約會給推掉。

　　他咬牙切齒地對電話另一頭的哈皮道：「這一周……不，是這個月，不對，這半年，我都不會再參加任何party，和任何女人約會了，聽懂了嗎？」

　　電話那頭的哈皮沉默了幾秒，用一種驚恐不已的語氣囁嚅道：「難不成……老闆您是真的愛上了雷神？視頻裡和新聞裡說的是真的？」

　　托尼頓時陷入了沉思：「…………我突然改變主意了，你去把這周的時裝展的模特全部安排上，這周週末我就要在馬布裡舉辦party，記得邀請我之前見過的那個金髮女郎，明白了嗎？」

　　哈皮一愣，頓時更加悲傷了，他忍不住心疼起了自己的老闆：「天啊，老闆，你已經被那個該死的雷神傷透了心到了這種自暴自棄的地步了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斯加德沒有一個好人，該死的雷神居然腳踏N只船，老闆您——」

　　「——啪。」

　　電話掛了。

　　約也不是，不約也不是，總之在你的印象裡你的老闆就是和雷神糾纏不清了是吧？……真想解雇這狗人。

　　托尼冷漠著臉丟開手機，一扭頭就對上了臉色青黑、神色恐怖的佩鉑。

　　「——托尼.斯塔克！」

　　在佩鉑怒氣衝衝地喊出了托尼的名字的時候，鋼鐵俠下意識舉手投降：「不是我，我沒有，別瞎說！」

　　「你還說不是你！」小辣椒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你以為我是瞎子，看不出來那個所謂的COS團鋼鐵俠穿的盔甲就是你新研發出來的那一套嗎？更別提之前羅德還拿走了一套他自己的盔甲！」

　　托尼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覺得十有□□是因為你持續工作導致了眼神恍惚，導致你看視頻的時候無意識地認錯人了，我現在就叫星期五替你預約醫生就診，你覺得怎麼樣？」

　　佩鉑：「………………」

　　一時之間，小辣椒居然被托尼這刷新三觀的無恥震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用顫抖的手指著托尼，想像著自己把這個狗人暴打一頓，從走廊打到客廳，再從客廳打到廁所的美好場景，深呼吸了好半天，才平復了呼吸。

　　「所以，你對雷神是真心的，對嗎？為了雷神，你們所有人都在欺負蜘蛛俠？這是真的嗎？」

　　佩鉑抿了抿嘴，艱難地問。

　　托尼自暴自棄地強行挽尊：「……你聽我說，那些真的是COS團的人！真不是我！不信你去問隊長，去問蟻人，去問蜘蛛俠啊，該死的，如果婚姻登記所門口的人真的是我，我為什麼還要召開記者發佈會去澄清？」

　　佩鉑面無表情：「之前為了隱瞞你鋼鐵俠身份的時候我也召開過記者發佈會。」

　　「好吧……」托尼一時語塞，他只好承認下來，老老實實地和佩鉑解釋：「其實我真的和索爾沒關係，我們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維科亞的一種叫做史蒂芬妮梅爾的病毒……」

　　頂著質疑的目光，托尼硬著頭皮，把病毒感染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情全部說給了佩鉑。

　　「哦，這樣啊，原來有種病毒叫做史蒂芬妮梅爾啊，」佩鉑微笑著不斷點頭，腦門上爆出寸寸青筋，顯然又覺得是托尼在騙人，「真是難為你還知道史蒂芬妮梅爾啊，你怎麼不說自己是被《五十度灰》病毒感染了呢！？」

　　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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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托尼沒有騙人，女士。」

　　終於打完了電話，史蒂夫和朗從各自的房間裡出來，雖然他們各自對初戀情人/前妻已經解釋不清了，但是還是非常有兄弟義氣地決定幫鋼鐵俠解釋清楚。

　　……好兄弟！

　　托尼看了隊長和蟻人一眼，轉頭對佩鉑道：「你不相信我的話，總不可能連隊長的話也不相信吧？」

　　佩鉑猶猶豫豫地沒有說話，目光遊移不定地在幾個超級英雄之間逡巡。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蜘蛛俠彼得像一縷幽魂一樣，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沒臉見人的緣故，洗完澡之後，仍然穿著蜘蛛俠制服的彼得佝僂著背，仿佛承載了一個世界的重量，一聲不吭地從幾個人邊上游了過去。

　　幾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攏到了彼得的身上。

　　向來有禮貌的他完全無視了佩鉑和其他三個超級英雄，直到托尼叫住了他，他才慢吞吞地停住了腳步。

　　「正好蜘蛛俠也在這裡，」托尼振振有詞地看向佩鉑：「如果還有什麼疑惑，完全可以詢問他。」

　　佩鉑皺了皺眉，乾咳了一聲，儘量放輕聲音，溫柔地看向年輕的蜘蛛俠：

　　「你好，蜘蛛俠，還記得我嗎？我是佩鉑波茨。」

　　彼得有氣無力地：「……你好波茨小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佩鉑對著彼得友好地笑了笑，看了一眼蜘蛛俠手裡的沐浴工具，試探性地問，「你是在為半個小時之後的記者發佈會做準備嗎？這麼早就已經清洗完畢換好制服了？」

　　彼得，幽幽地：「……不，我泡了一個晚上。」

　　隊長&托尼&朗：「？？？」

　　佩鉑：「…………你泡了一個晚上？呃，為什麼？」

　　僵硬無比的彼得嘎吱嘎吱地抬起頭，慘笑了一聲：

　　「……也許是想清洗我那不堪回首的過去吧。」

　　復仇者們：「…………」

　　佩鉑：「………………」

　　「等、等等——」

　　被蜘蛛俠這一聲淒涼的慘笑鬧得心都化了，佩鉑心中的正義感幾乎要噴薄而出了，她柳眉倒豎，警惕地看了一眼托尼和另外兩個復仇者，上前一步拉住彼得，「……恕我冒昧，什麼叫做，不堪回首的過去？」

　　……天啊，托尼他們到底對蜘蛛俠這孩子做了什麼啊！

　　回憶起一天之前自己和索爾的所作所為，那瞎了眼的小白花言行，那要死要活的情話綿綿，還有打了無數電話，和自己鬧分手的格溫，彼得忍不住悲從中來，哇地一聲，掙脫開了佩鉑的手，哭著跑開了。

　　哭著跑開了。

　　跑開了……

　　史蒂夫伸出了爾康手。

　　托尼露出了爾康臉。

　　朗說出了爾康版臺詞。

　　三個人齊刷刷地：「……不！這真的是個誤會！」

　　佩鉑：「………………」

　　怕不是要報警。

　　作者有話要說：

　　很抱歉，今天晚了一點兒_(:з」∠)_非常不好意思，


第64章 新聞發佈會[下]

　　「所以，世界上真的存在史蒂芬妮梅爾病毒？」

　　有娜塔莎在一邊佐證，面對一臉正直的騎士長小姐，聽完了她的解釋，佩鉑波茨一臉的懵逼和茫然。

　　她極度愧疚地對被誤會的托尼和復仇者們說了聲抱歉，然後就和托尼以及被坑過的所有人一樣發出了一聲來自肺腑的呐喊：

　　「……你們維科亞星球的病毒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旁邊站著的托尼、史蒂夫和朗，齊刷刷地贊同不已，拼命點頭。

　　「非常抱歉，女士。」

　　納瑟莉抿了抿嘴，朝著復仇者和佩鉑小姐九十度鞠躬致歉。

　　「因為維科亞的病毒，讓你們陷入了這樣為難的窘境裡，是我的失職。」

　　她這樣一說，滿心都在為托尼鳴不平，又氣又心疼的佩鉑反倒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不不，烏塔小姐不用這樣的，說到底，要怪就怪洛基，和你沒有什麼關係。」

　　小辣椒想了想，輕輕咳嗽了一聲，拿出手機下達了幾個指令，積極鼓勵著道：

　　「還好，輿論大多數還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娜塔莎和希爾也是這樣安排的，雷神先生不是已經被治好了嗎？就按照之前的計畫，召開發佈會，表現得正常點兒，照著稿子念，剩下的公關問題斯塔克企業和神盾局會幫你們解決的。」

　　神盾局早就安排好了公關的稿件和相熟媒體的配合，小辣椒則打算找專業的公關團隊來辦理這件事情，爭取早日讓超英們擺脫糟糕的緋聞。

　　科爾森那邊已經和星期五配合良好，把洛基的臉緩慢修復了過來。

　　傑森則叫上了霹靂火，兩個同齡人一塊兒去找哭著跑掉的彼得，安慰可憐的高中生去了。

　　一切都進行得有條不紊，就等十幾分鐘之後定點召開的全球直播新聞發佈會……以及主角雷神登場了。

　　好歹解釋清楚了復仇者們總算是松了口氣——所謂人的心境全靠對比，此時此刻終於澄清真相的眾人想了想緋聞纏身、黴運當頭的索爾，頓時就覺得心情好多了。

　　估計洛基自己也沒有想到，他估計是這輩子唯一一次打算默默地為他哥做點兒事情，結果反倒變成了有史以來他把索爾坑得最慘的一次。

　　「……我猜索爾現在一定在看他偶像劇男主附體的視頻。」

　　托尼帶著一種詭異地愉悅，暗自揣測著。

　　「的確，因為是局長親自過去和他解釋，所以我拜託納瑟莉打開了臨時診所裡面的監控攝像頭。」

　　娜塔莎微微歪了歪頭，一臉純潔無瑕。

　　「……請務必把這份視頻也傳給我一份，娜塔莎小姐。」

　　朗嘴角微微抽搐，咬牙切齒地露出一個心塞的苦笑。

　　「……別這樣，索爾畢竟也是無辜的。所以看看就好，別當著他的面笑出來……當然，也別動手啊。」

　　這是唯一還保持一點同情心的史蒂夫。

　　眾人敷衍著點頭：「好好好，行行行，我們保證不當著他的面笑出來。」至於動手嘛……過了新聞發佈會再說吧，總不能讓所有人的臉上都青青紫紫地上臺念稿子吧？

　　*

　　在弗瑞的解釋和昨天的錄製視頻強有力的佐證下，索爾終於搞明白了自己身上曾經感染過的病毒，以及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和復仇者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腦回路和地球人根本一點兒不一樣的索爾完全不會因為自己曾經在病毒的左右下對鷹眼、蜘蛛俠、美隊、鋼鐵俠、蟻人等伸出魔爪、情話綿綿恩恩愛愛而感到害羞恥辱、頭皮發麻，他的關注點……非常奇怪地落在了另外兩個地方。

　　「……原來是洛基以為史蒂芬妮梅爾病毒是傷口治癒病毒，才對我下藥的嗎？」

　　聽了弗瑞的一車軲轆話，索爾的關注重點卻一點兒沒有偏移地落在了弟弟的言行上，他先是不可置信地怔忪了一下，然後慢慢地笑出了褶子臉，像一個傻哥哥一樣，有些無奈，又有些嗔怪地為洛基解釋：

　　「誒……這也不能完全怪洛基嘛！他本意就是為了悄悄治療我，不讓我發現才這樣幹的吧？都是維科亞病毒名起得不好，和我弟弟沒有什麼關係啊，洛基就是一片好意，誒……他就是不喜歡表達自己的真情實感，其實他一直都很善良。」

　　想起洛基可能在來地球的路上，都在暗自苦思冥想如何治療自己的眼傷，索爾鼻頭一酸，嘴巴咧得更開了，滿臉都洋溢著感動。

　　「誒……」他半真半假地抱怨著，「洛基吧，雖然平時挺不著調的，有心幫忙都是幫倒忙，但是他的這份心意我還是領了吧……你們沒有對洛基怎麼樣吧？我不怪他啊，這事兒一點兒都不怪他！他現在在哪裡？」

　　面無表情的弗瑞：………………誰給你的臉讓你敢說出這句洛基很善良？我真是信了雷神的鬼話，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現在的主要問題不是洛基，」弗瑞決定儘快把洛基的話題略過，不給這個寵弟狂魔說話的機會，「問題是，你們在婚姻登記所門口的言行已經被直播傳揚開來了，你就沒有半點兒想法嗎？」

　　「想法？」

　　還在暗暗思考怎麼獎勵弟弟的索爾一愣，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又看了看正在播放自己對蜘蛛俠大聲示愛的視頻，頓了頓，十分感慨又驚歎：

　　「維科亞的病毒真是了不起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麼對蜘蛛俠說出這麼有文化、這麼深情、這麼震撼的臺詞的。」

　　阿斯加德最狗血的戲劇都不敢這麼演，索爾居然看得還挺津津有味。

　　弗瑞：「……問題是你的這個現場演繹讓復仇者聯盟聲譽掃地。」

　　其他復仇者都快原地爆炸了，你就！一點兒！都不覺得！丟臉嗎！？

　　來自阿斯加德的神王無所畏懼，甚至還莫名其妙地反問：「我為什麼要覺得丟臉？向別人示愛也會聲譽掃地嗎？」

　　自小生活在阿斯加德，塑造了無數北歐神話傳說，見識過無數比這種場景掉節操一百倍的事情，又是剛剛從其他星系返航回地球，索爾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被病毒感染之後的示愛行為有什麼好丟人的。

　　在他的直回路大腦中，自己因為病毒感染而向很多人示愛的行為，只會對示愛的對象造成一定程度的麻煩，根本就不關其他人什麼事情，所以他只需要向蜘蛛俠和隊長他們道歉就行了，而且不僅是自己要道歉，還要代替洛基向夥伴們道歉。

　　至於聲譽問題，希臘神明宙斯那個樣子都沒有人抨擊他的聲譽，再加上現在他又是一個淒淒慘慘的被甩光棍，所以索爾並不覺得這件事對復仇者聲譽有什麼影響。

　　弗瑞：「……………………」

　　完了，最難帶的就是這貨了啊！

　　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索爾和其他復仇者們認知上的差距，可憐的鹵蛋局長只好強行耐心地對索爾解釋了一下地球風俗，以及現在的輿論危機，重點強調了一下地球上的民眾們對索爾的這個「渣男行徑」道德層面上的批判，連索爾的鐵粉站子都脫粉了。

　　……而且她不僅脫粉了，還粉轉黑了，給與了神盾局和復仇者們沉痛的一擊。

　　索爾：「…………等等，什麼叫做，我的鐵粉她粉轉黑了？」

　　……這個時候是關心這個站姐粉轉黑的事情嗎？再說那姑娘已經把你們坑得不輕了，暫時就別管了好伐！

　　弗瑞深深地鬱悶了，他歎了一聲，索性光棍地拿出了一疊稿件丟給索爾：「現在不是關心你的那個粉絲的時候，我們已經為這次新聞發佈會做出了很多準備，十分鐘之後這場發佈會就會召開了，到時候你第一個上臺，按照稿件裡寫的解釋詞念完，其餘的事情交給神盾局就行。」

　　想起曾經鋼鐵俠在新聞發佈會上的壯舉，心理陰影顯然很大的弗瑞又加重了語氣強調了一遍：

　　「這場新聞發佈會十分重要，我們為此做出了很多準備，所以你一定要按照稿件裡寫好的那樣念完，咬死了自己從未向復仇者們示愛，昨天婚姻登記所門口發生的事情全部都是COS團幹的就行了！」

　　說罷，弗瑞站了起來，讓其他特工督促索爾，腳下生風地離開了診所，去忙著聯繫公關團體和一些傳媒集團了。

　　索爾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手裡的稿件，當著神盾局特工的面，向他身邊的一名女性特工借了個手機，在特工的幫助下，順順利利地找到了自己曾經的最大個站，也就是南茜一直用心經營的那個主頁。

　　在這兩天，由於站姐宣佈脫粉、再加上雷神緋聞纏身，原本活力滿滿的主頁早已經斷更了，底下的評論也沒有人控制，顯得亂七八糟的，有忠實的雷神粉絲罵南茜的，也有厭惡雷神作為罵粉絲的，一片混亂。

　　頭一回知道地球的網路上還有個站這麼個玩意兒，索爾挑著眉，興味又新奇地把自己的個站一頁一頁往回翻，仔仔細細地看著南茜精修的雷神照片、剪輯的戰鬥視頻、轉載的復仇者新聞、授權發佈的雷神同人漫畫和。

　　好幾年的時間，從復仇者剛剛成立之初，這個個站就已經存在了，基本每天都保持著發佈三到四個新內容，幾乎所有的官方、非官方的索爾照片都會在這裡匯總，也不知道這個個站的站姐，也就是他的那位鐵粉，到底是怎麼抽出了這麼多時間來做這些事情的。

　　索爾沉默著看了很久，惹得站在他身邊的女特工緊張不已地想要叫他去看神盾局給寫好的稿子的時候，他又把個站調回了最前面的那一頁。

　　這個個站的最後一條資訊，是南茜今天早上發佈的，關於證明昨天大鬧婚姻登記所的就是真正雷神的長文。

　　索爾下意識地點開這篇長文，上面的第一句話寫著：

　　「我以這些年來日日夜夜守在雷神身邊的經歷發誓，昨天在婚姻登記所表白心跡的「雷神」，不是什麼所謂的COS團成員，而是真真正正的雷神索爾。」

　　也不知道南茜是用怎麼樣的心情寫下的這篇長文，也不知道她是否含著眼淚回憶著守候索爾的日日夜夜，更不知道她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脫粉轉黑，她在個站中這樣寫道：

　　「……從復仇者成立之初，從我在紐約大戰中見到雷神的第一眼，從我熬夜給他P精修圖，從我為他應援，從我每天守在復仇者聯盟大廈外面，從我看見那道閃電開始，我從來都沒有認錯過索爾。」

　　「如果有什麼人想要質疑我的眼光和言辭，就請站到我的角度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什麼索爾的粉絲質疑我的粉籍，就請你們接下來代替我所做的全部工作去試試看，如果說我故意黑雷神的，說我為了錢和反超英團體同流合污的，就請你們計算一下經營個站所耗費的時間、金錢和心力。」

　　「我承認，我曾經那樣地尊敬他，那樣地崇拜他，但是這並不等於，我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心目中的英雄，變成了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腳踏多隻船，肆無忌憚地利用他人的真心和愛情的壞人！在這種情況下，我失望，我脫粉，沒有人能因為這些攻訐我。」

　　「至於脫粉之後，我本來想要安靜地走開，當一個不聲不響的路人的——直到現在我也從未和反超英團體達成什麼協議，我始終支援超級英雄們。

　　可是當我發現雷神明明做出了這樣糟糕的事情、對所有人都造成了壞影響之後，卻還是有人為了雷神的聲譽和威嚴，不惜用COS團假冒這種糟糕的藉口來洗白雷神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真的忍不了。」

　　「我不能接受，更不能忍受，自己曾經崇拜尊敬的超級英雄，居然變得這樣功利、傲慢、不負責任，覺得我們這些粉絲都是可以被愚弄的，覺得自己的名聲高於一切，為了聲譽甚至不惜欺騙整個世界……他已經不是我心目中的超級英雄雷神了，不再是了。」

　　「………………」

　　室內一片安靜。

　　不知不覺之間，索爾的手從螢幕上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劃過，他的目光一動不動地……久久地凝視著那篇長文聲明。

　　眼看發佈會的時間已經快要到了，希爾走了進來，禮貌地敲了敲門，打斷了正在沉思中的索爾，在幾名特工的協助下，雷神走進了對面復仇者聯盟總部新聞發佈會的會議大廳。

　　偌大的會議大廳中，滿滿登登地坐滿了記者和攝影師，數不清的攝像頭正面對著主席臺，開啟現場直播的模式，雜亂又有序的三腳架在台下擺滿了，亂七八糟的電線蜿蜒出去，把整個主席臺都包圍了起來。

　　為了這起跨世紀的年度八卦，幾乎整個美國數得上名號的電視臺和娛樂網站的記者們都來了，記者們捏著自己的小本本，預備著等會兒可能會涉及到的問題。主持人調試著話筒，左右兩邊的牆邊站滿了保鏢，準備隨時維護現場的秩序。

　　甚至已經有性急的媒體開始現場直播了起來，記者們手拿話筒，搶佔著黃金位置，以各自不同的角度解讀著此次事件，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明顯的期待。

　　托尼和史蒂夫等復仇者們在主席臺後面的休息室時刻準備著看著。

　　納瑟莉正站在主席臺邊和希爾說著什麼。

　　無數吃瓜群眾放下工作和學習，守在手機電腦前看著。

　　就連傑森、喬納森和彼得此刻都坐在在一家甜點店裡，齊齊抬頭看這個時候的電視直播。

　　已經脫粉的南茜在心中掙扎了一刻，還是條件反射地打開的直播平臺。

　　在所有人的矚目和閃光燈不斷閃爍下，新聞發佈會正式開始，索爾從大廳門外器宇軒昂地走進來，大跨步地走到臺上坐定。

　　「我是雷神索爾。」

　　來自阿斯加德的神王正經起來之後，身上閃爍著的獨特氣場讓所有的記者和主持們不由得閉上了嘴。在這樣強大的神明面前，普通的地球人全都呐呐不成語，連想要刻意使壞、打斷對方說話的勇氣都沒有，更別提在這個時候瞎問什麼問題了。

　　索爾翻開弗瑞塞給自己的那份稿件，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台下的神盾局人士和明顯有些焦慮的小辣椒，終於開口，一字一頓、照本宣科地讀著神盾局早就寫好的公關稿件。

　　有的時候，氣場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像雷神這樣意志力強大、能力卓越的人，根本連說話解釋的必要都沒有，他只要正經地站在那裡，就有無數人開始堅信：昨天那個逗比貨肯定就是COS團成員，而不是雷神本人了。

　　他的聲音並沒有多少感情起伏，也沒有什麼抑揚頓挫……甚至是乾巴巴地念著臺詞的感覺，可他偏偏又是自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沉穩和大氣，讓所有觀看直播的觀眾們和現場的記者、攝影師們都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信任這位阿斯加德的神王。

　　「——謝天謝地，一切順利。」

　　看著索爾的表現和記者們臉上慢慢有所變化的表情，神盾局特工和復仇者們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只要索爾按照稿件寫好的那樣念過去，等會兒隊長和鋼鐵俠再上臺佐證，這件事應該就會這樣過去了。」

　　休息室裡，希爾如釋重負，對娜塔莎低聲說道，朝著復仇者們使了個眼色。

　　「——看吧，雷神會解釋清楚的，你就別擔心了。」

　　甜品店裡，傑森和喬納森安慰著糾結委屈的彼得。

　　「——幸好索爾還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托尼穿好盔甲，預備讓星期五給自己準備最出風頭的入場方式。

　　而就在所有人都放鬆了警惕，準備等索爾念完稿件，就把他帶下臺，然後由史蒂夫和托尼上去圓場的時候，正在念稿件的索爾突然話鋒一轉。

　　「……綜上所述，昨天在婚姻登記所門口發生的事情，我的確不知情——」

　　索爾乾巴巴地念完了這段解釋，然後猛地把手裡的稿子往桌子上一丟，站了起來，拿起話筒，無語地看向台下的記者和攝像頭。

　　「……我剛剛說的這些話你們真的相信嗎？」

　　他歎著氣說。

　　「…………什麼？」

　　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記者們和攝影師們面面相覷，呆呆地坐在臺上，以一種茫然的眼神看著索爾。

　　復仇者們：「…………」

　　神盾局特工們：「………………」

　　甜點店三人組：「………………………………」

　　弗瑞頓時一陣頭暈目眩，一股不祥的預感再度湧上心頭——

　　「我說，剛剛念的稿子，你們肯定不相信吧。」

　　索爾幽默地聳了聳肩膀，

　　「……雖然很對不起那些為我準備稿件的助手和為我受累的夥伴們，但是我作為阿斯加德的神王，超級英雄復仇者，該扛起來的責任，該承擔的指摘，我一點兒都不會推辭。」

　　希爾猛地一跺腳，厲聲對身邊的助手喝道：「快關掉直播！切斷整個會場的網路！現在！」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似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索爾抬起頭，目光堅定又溫和，當著全體記者和攝像頭，毫不畏懼地坦白了：

　　「對，就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就是昨天大鬧婚姻登記所，還當眾表白的那個渣男。」

　　「——！！！？？？？？？？」

　　托尼猛地站了起來，哈哈大笑了起來。

　　彼得兩眼一翻，差點當場去世。

　　南茜怔怔地看著手機中那個熟悉又陌生的雷神，眼淚幾乎是瞬間就滾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完結掉第六個病毒~

　　這裡解釋一下，昨天評論裡很多妹兒說為什麼只坑超英……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之後會坑各種超反，從第七個病毒開始就是坑超反了……因為不是很想暴露大綱，所以之前就沒有說過這個問題，大家稍安勿躁~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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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病毒曝光[一更]

　　索爾當著所有人的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承認了：「我就是那個渣男。」

　　希爾再想及時地切斷直播切斷網路，就已經來不及了，索爾的這些話已經全部被攝像機收錄進去，被全國直播。

　　看見了這一幕，好不容易才在傑森和喬納森的安慰下冷靜下來的彼得當場就抓狂了。

　　在這一瞬間，他的腦子裡迅速地回閃過了格溫冷漠的臉，覺得自己可能已經被女友當成了死人。

　　……想像一下，在這之後恐怕十年的時間裡，只要他還是「蜘蛛俠」的一天，「雷神的真愛」這種稱呼就會永遠伴隨在他左右，皇后區的小孩子老太太們不會再親切地稱呼他為紐約好鄰居，而是笑嘻嘻地八卦打趣他「什麼時候和雷神結婚啊」，小蜘蛛就忍不住後背發涼、全身發麻。

　　「索爾先生、索爾先生他——」

　　可憐的小蜘蛛目瞪口呆地看著電視，顫抖著手指指向電視裡的索爾，整個人都呆滯了，沒等他說出什麼出格的話，傑森和喬納森兩個人一左一右站起來，傑森按住他的肩膀，喬納森捂住他的嘴。

　　「冷靜、冷靜！」喬納森拼命按住彼得的嘴，避免他一時情緒激動，說出什麼暴露身份的話來。

　　——這裡可是甜品店啊兄弟！

　　「冷靜什麼啊冷靜！」

　　沒等彼得說話，坐在三個年輕人隔壁桌的一個高中生打扮的女孩突然憤怒地對著電視機大喊起來：「雷神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們那麼信任他！結果他居然真的幹出了這種事情！喪心病狂！」

　　三個年輕人：「………………」

　　被捂住嘴巴的彼得全身都動彈不得，他的臉漲得通紅，沖著女孩的方向拼命點頭。

　　「冷靜！冷靜！」高中生女孩邊上的同伴也在極力勸阻，「你到底在氣什麼啊？說好的只關注他的戰鬥成績不關注他的私人感情生活呢？」

　　——這個姑娘說的觀點也代表了很大一部分粉絲和正常人的觀點：

　　復仇者們又不是什麼道德標兵小衛士，又不是什麼真正的明星愛豆，他們是憑藉著自己強大的實力和無數次拯救世界的戰績來贏得全世界的尊重和崇拜的，他們名聲赫赫，只要復仇者的名號還擺在這裡，那些蠢蠢欲動的超級反派就不敢妄動，這就已經足夠了。

　　和大義相比，小節上的個人情感問題瑕疵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就算是復仇者們明天就兩兩宣佈結婚，他們還不是照樣打擊犯罪、保護世界，那我們這些被好好保護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去抨擊人家的私人感情問題？

　　同伴苦口婆心：「超級英雄的感情問題他們自己都能夠解決，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人家又沒吃你家大米，又沒喝你家牛奶！而且你不覺得，雷神在電視裡承認自己是渣男，敢作敢當的樣子有點帥嗎？」

　　高中生姑娘不情不願地：「好像、好像是有點點帥啦……只是一點點而已，我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麼雷神會變成現在這種渣得明明白白的混球啊！他是洪世賢嗎？！等等，那蜘蛛俠到底是品如還是艾莉？」

　　彼得.派克：「………………」

　　喬納森和傑森忍不住瞥了那個姑娘一眼，又看向電視裡的雷神，完全搞不明白索爾承認自己是渣男這個場景到底哪裡帥了。

　　出人傑森的是，直播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播放了下去，讓這位對神盾局手段略知一二的二代羅賓忍不住在心底犯嘀咕：

　　……怎麼神盾局特工們到了現在還不把索爾拉下臺？難不成還真要雷神傻乎乎地承認所有事情，背下所有的鍋？

　　問題是現在已經不是索爾背不背鍋的問題了吧？他這樣一承認……好吧，是挺爺們兒的，但是隨之而來的代價，難道不是整個復仇者的名聲也跟著陪葬嗎？

　　這個問題，傑森能夠想到，希爾和弗瑞自然不可能沒想到……他們何嘗不想在這個時候關掉直播，把這些記者全都扣押下來洗腦，然後把索爾拉下來打一頓，持續公關，繼續向大眾宣告神盾局之前營造好的那個謊言，但是現在想關都已經太晚了，索爾都已經把最關鍵的話說出去了啊！

　　……要怪就怪索爾之前念稿子的表現太好了，所有的特工都放鬆了警惕，以為雷神再怎麼不靠譜也不可能像斯塔克那個混蛋當著全世界直接承認自己是鋼鐵俠一樣了，卻沒想到他們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開創不按臺本說話先河的托尼這個時候還在後臺哈哈大笑，止不住地誇索爾幹得漂亮，敢作敢當夠爺們。

　　史蒂夫和朗也無奈極了，又好氣又好笑。

　　看著臺上的雷神，親手安排了一切的希爾簡直恨得眼淚花苞兒起、咬牙咬得嘎吱嘎吱響，哪怕是雷神剛剛對著神盾局和復仇者們一遍又一遍地道歉了，她也被氣的不輕。

　　在爆炸性宣稱之後，看得出來現場的記者和主持都已經面臨爆炸的邊沿，瞬間無數個話筒湧到台前想要採訪，如果不是兩邊的保安給力，這些記者和主持們指不定就要把話筒塞到雷神的嘴巴裡了。

　　當然，索爾也沒有一味傻乎乎地把所有事情都認下來，他在承認自己就是昨天搞事的雷神本人之後，就頑強地遮罩掉所有突突上來的話筒，硬是在一片嘈雜和閃光燈裡，淡定地坦誠：

　　「你們說的、視頻裡拍攝的那些事兒，的確都是我幹的。誠然，我昨天的行為讓很多崇拜雷神的人生氣了，我剛剛還在網上看見有粉絲宣稱對我失望透頂脫粉的，當然還有很多人為我辯解的……所以我覺得，呃，哪怕是為了這些一直為我辯解的人，我也必須坦誠地承認自己的言行。」

　　索爾頓了頓，沉穩地笑了笑：「或許就我而言，變成一個緋聞纏身的渣男總比讓我變成一個欺世盜名、不敢承擔責任的窩囊廢要強上一百倍吧。」

　　在阿斯加德的雷神眼中，說不清楚緋聞不要緊、解釋不清變成渣男也不要緊，但是至少他還是一個敢作敢當的超級英雄，才對得起過去那個讓南茜和其他鐵杆粉絲擁護和喜歡的自己。

　　用謊言去欺騙、用公關去掩飾、用莫須有的COS團去掩蓋——這些或許會有用，或許能讓自己的名聲清清白白，但是這樣子，就不是索爾了。

　　……麻煩神盾局的安排了，但是光明磊落的雷神，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這樣說著，索爾的目光轉到台下，對著弗瑞和希爾的方向隱晦地點了一下頭。

　　弗瑞閉上了眼睛，他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對著索爾做出了一個罵人的嘴型。

　　氣得最狠的希爾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有什麼辦法呢？超級英雄就是超級英雄啊，除了原諒他們，好像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

　　擠到台前想要獲得獨家採訪的記者和主持人們的動作慢慢地放緩了，他們的臉上猶自帶著一種激動的紅暈，可是在聽完雷神說話之後，那種激動感不知不覺地變質了，一種比「八卦」、「利益」、「熱門」、「話題和關注」更加重要的東西從每個人的心口處湧了出來。

　　「……這就是雷神，這就是超級英雄。」

　　甜品店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電視裡正在發表演說的超級英雄，隔壁桌的那個剛剛大罵過索爾的高中生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電視機下方，熱淚盈眶地盯著銀幕上的金髮男人，有些激動地原地蹦蹦跳跳了起來。

　　她轉身，對著同伴們開心地喊道：「你們看！我的愛豆是不是超~帥氣！」

　　……是很帥氣。

　　彼得怔怔地看著坐在台前，如同高山一般巍峨又穩健的索爾，一股莫名其妙的羞愧感油然而生。

　　想起自己在遭遇了這些事情之後，第一反應就是逃避，在得知神盾局的計畫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松了口氣，再對比此時此刻，面對整個世界的攝像頭和詰問，依舊無所畏懼、坦坦蕩蕩的索爾……

　　此時，還是個高中生的彼得隱隱約約地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總是處於復仇者預備役，卻總是不被斯塔克先生和隊長批准轉正的原因了。

　　「不過，雖然我昨天在婚姻登記所前面做出了混蛋的事情，但是這真的並非我本意，」

　　直播依舊沒有停止，所以索爾也就繼續對著鏡頭侃侃而談了，他眉毛一拉，嘴巴一撇，粗聲粗氣地申明：

　　「我是真的和蜘蛛俠沒有什麼關係，我只喜歡過一個地球女人，但是現在分手了，至於我的隊友、蜘蛛俠他們，我們之間除了戰友情之外，沒有什麼別的感情問題了，誰要是再拿這個說事，將會迎來神王的憤怒！」

　　還在感動中的記者們，嘴角狠狠地一抽：「………可是你昨天？」

　　「哦，那是因為我感染了一種外星病毒啊，我和我的隊友變成這樣都是因為病毒啊哈哈哈。」

　　坦誠過頭的索爾哈哈笑了笑，毫不顧忌地回答道。

　　還在反省自己的彼得：「……………………」

　　還在拍手叫好的托尼：「……………………」

　　勉強對索爾表示原諒的神盾局：「………………」

　　明顯還沒有從感動中回過神來的記者們：「……………………請問，剛剛索爾先生說了啥？病毒？外星病毒？外星病毒感染？？？」

　　索爾撓了撓頭：「是呀，一種病毒。」

　　完全沒有get到台下神盾局長的死亡凝視，雷神索性把自己身中病毒、並且感染了其他人，導致所有人靠近他都開始不正常的事情全都解釋了一遍。

　　全、都、解釋了一遍。

　　——他、全、都、說、了啊啊啊啊！！

　　復仇者&傑森&神盾局：「………………」

　　對雷神的尊敬和感動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都想趕快掐死索爾：快閉嘴啊你個拖後腿的！！！

　　希爾表情複雜、心情沉痛地拍了一下納瑟莉的肩膀。

　　…………對不住了，復仇者們的名聲危機還沒完全解除，先把你給拉進坑裡了。

　　納瑟莉：「………………」

　　仿佛已經預見到了自己今天晚上熬夜寫報告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哇我錯了，昨天應該是要完結掉第六個病毒的，結果拖到了今天……所以今天雙更_(:з)∠)_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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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關注點不對[二更]

　　雷神是豬！

　　得知病毒的事情暴露了，不說憤怒的斯特蘭奇和其他復仇者們，連得知消息的蜘蛛俠都臨時快速趕了回來。

　　焦急不已的彼得此刻完全沒空顧及自己身上的緋聞和女友鬧分手的糟心事，憂心忡忡地表示：比起讓維科亞病毒的事情暴露，那還不如讓他承擔起雷神真愛的緋聞。

　　「我其實真的無所謂啊，」彼得歎著氣，一臉成熟又有擔當地拍著胸口，

　　「大家其實又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以後也不打算暴露，所以蜘蛛俠身上鬧緋聞也就鬧了，又不影響什麼。但是烏塔小姐那邊可不一樣啊，一旦病毒的事情暴露了，鬼知道她會被人怎麼樣問責啊！就不能現在折返回去跟大家說，剛剛說的病毒的事情是騙人的嗎？」

　　理虧的索爾唯唯諾諾地摸了摸鼻子：「……………………別急，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索爾很無辜，他剛剛來地球就被親弟弟坑得感染上了糟糕的病毒，好不容易被納瑟莉拉進診療儀，治療好之後又被弗瑞趕鴨子上架，直接送上了講臺，所以他完全沒搞明白，在全世界面前暴露地球上存在很多種外星病毒是件多麼糟糕的事情。

　　媒體記者們也很無辜，今天本來高高興興，帶著一肚子八卦問題過來採訪超級英雄，沒想到對方劈頭蓋腦地丟下來了一個驚天大雷。

　　就在一分鐘之前，所有記者都恨不得擠到索爾的眼前，把話筒塞到他的嘴巴裡，一分鐘之後，在得知此人身上帶有某種外星病毒了，所有擠到台前的人又驚恐地尖叫起來，瞬間就撤退得乾乾淨淨，唯恐離索爾太近，被感染上了他身上的外星病毒。

　　（索爾：「…………==」）

　　看直播的吃瓜群眾更是懵逼，他們真的是開開心心買了一堆零食過來看直播八卦的，結果對方扭頭丟出了一個外星病毒感染，這就好像是甜甜蜜蜜的戀愛劇演到一半突然變成了生化危機一樣糟糕好嗎！

　　在一片混亂和尖叫聲之中，關於「超級英雄情感問題澄清」的發佈會草草地結束了，神盾局當即宣佈即將就關於「外星病毒感染問題澄清」召開新聞發佈會——

　　……這回沒有什麼記者敢來了，娛樂八卦雜誌的大家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紛紛溜之大吉，發誓絕不摻和這種嚴肅的話題。

　　弗瑞只好頂著總統和聯合國那邊施加過來的重重壓力，硬是強行通知所有主流媒體閉麥，把關於「外星病毒感染」的新聞發佈會臨時穿插=到所有的主流電視臺上，作為一期特別節目臨時播放解釋病毒安撫民眾。

　　不過在這個節目播放之前，所有觀看網上直播的線民們已經自發地在推特和論壇上討論得飛起了。

　　這一次，所有人都似乎完全忘記了一天之前的驚天八卦，轉而熱烈地討論起了索爾口中的外星病毒感染一事。

　　一而再、再而三加班擴容伺服器的程式師小哥們準備寫辭呈了：「…………」

　　主流媒體收到命令之後都啞了聲，互聯網上自媒體樂淘淘地蹭起了熱度，眾說紛紜、腦洞大開：

　　一部分人對所謂的外星病毒表示了擔憂，他們非常擔心這種病毒會對地球人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比如會精神控制超級英雄啦，比如精神控制婚姻登記所啦（？），比如這是阿斯加德的陰謀，想要地球上所有人類都愛上雷神啦（？）之類的。

　　一部分人對索爾所說的外星病毒十分之感興趣，甚至到了重金求購的地步（男性居多），他們自發地把這種病毒稱為『萬人迷病毒』，覺得只要自己感染上了這種病毒，地球上所有的女人都會愛上自己，順理成章地走向人生巔峰（……）

　　一部分人通過索爾的話語分析和復仇者們之前的奇怪表現分析，仿佛像名偵探柯南附體了一樣通過種種神奇的線索，推測出了在地球的外星病毒或許不僅僅只有這一種，對這一分析居功甚偉的諮詢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表示將持續關注。

　　還有很大一部分人，忙著在推特、貼吧、網站發起#向超英道歉##向雷神道歉##向蜘蛛俠道歉#等等一系列話題，超英的粉絲們和迷妹們正因為病毒感染的事情對超英們心疼不已，正在努力挽回超英的名聲，嚴厲命令之前那些反超英團體為造謠和污蔑做出回應。

　　南茜是第一個對雷神做出誠懇道歉的，為表歉意和愧疚，她把個站轉讓給了另一個雷神鐵杆粉絲，讓個站能夠繼續運營下去，為更多人安利雷神。

　　（彼得看著這個#向蜘蛛俠道歉#的話題默默點了個贊）

　　隨著這些話題的熱門度逐漸上升，許多吃瓜群眾和普通人也逐漸加入了話題發起的粉絲們，向超英們誠懇地道歉，並對他們的遭遇表示了心疼。

　　被打臉的反超英團體又默默地潛伏了下去。

　　超英們的名聲以極快的速度變好，納瑟莉身上的壓力以極快的速度變重，在索爾說出了病毒的事情之後，納瑟莉的立場和行動頓時就尷尬了起來。

　　得知了真相，再通情達理，面對一個武力值奇高、打得了雷神幹得氪星人（有待商榷）的外星騎士長，神盾局都不會放鬆對這樣的納瑟莉的監視和警戒，而且鑒於納瑟莉來到地球任務的特殊性，她也不可能長久地逗留在地球。

　　政府那邊則對維科亞帝國遺失病毒的行為十分惱火，他們既希望納瑟莉趕快把這些病毒收集完成，省的禍害地球上的民眾，又表示這些被地球拿到手的病毒不能就這樣輕而易舉地交還給納瑟莉，還嚴詞譴責了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這種知情不報的行為。

　　總之，被上司和軍方這麼一懟，不管是復仇者們，還是弗瑞，都挺惱火的……

　　本來就護短的斯特蘭奇和傑森更是冷笑：「也就是說，白宮那邊在嚴厲譴責了維科亞的行為之後，又命令納瑟莉儘快收集完所有的病毒？等她辛辛苦苦忙完，肯定又要找各種藉口，把納瑟莉手裡的病毒全都留在美國，最好能研發出一點兒不一樣的玩意兒出來，是這個意思咯？」

　　希爾難得有點兒心虛，她點了一下頭：「……這件事情還是需要烏塔小姐親自去回應的。」

　　「有本事當著納瑟莉的面去詆毀維科亞帝國試試？」

　　傑森惡劣地笑了笑，扭頭就回卡瑪泰姬喂貓去了。

　　納瑟莉目前還沒有辦法對這些事情做出回應，因為在地球上曝光了病毒的事情，她又要開始對維科亞帝國寫上無窮無盡的報告，不僅如此，還要找時間向維科亞帝國申請，把洛基送回維科亞帝國接受審判，光是忙碌這些，就已經足夠她不眠不休熬夜好幾天了。

　　得知了大部分真相的高層和神盾局很緊張，得知了小部分真相的民眾們很歡脫，得知了小部分真相但是管中窺豹的聰明人們很憂慮，手裡捏著病毒的超級反派們很…………

　　別人不知道，反正紅骷髏是挺煩躁的。

　　……說好的維科亞高危險病毒呢？說好的病毒毀滅世界呢？說好的坑死超英讓美國隊長後悔呢？

　　老子花了那麼多錢、耗費了那麼多經歷，所以說這些維科亞病毒到底行不行啊！

　　於是，為了搞清楚這些病毒的具體尿性，遠在加拿大，憤憤不平、還有點兒焦灼的紅骷髏準時收看了神盾局製作的《外星病毒大科普》這個節目（……）

　　……果不其然，他之前第一個選上，用來做實驗戕害美國隊長和鋼鐵俠的混帳病毒被拿來科普祭天了。

　　紅骷髏：「……………………」

　　靠，老子不想說話。

　　有什麼會比自己處心積慮搞出來的陰謀最後被對方終極反殺還要糟糕的事情嗎？有，那就是自己自以為處心積慮搞出來了一個驚天陰謀，結果卻讓對方笑成了沙雕……

　　看了幾分鐘的開頭，看見那個所謂的love&peace病毒的唯一功效就是讓鋼鐵俠和美國隊長從此之後不再吵架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紅骷髏怒氣衝衝地踹翻了電視，準備登陸星際暗網，去跟那群不守信用的星際海盜扯皮，還要給他們的淘寶店打個差評！

　　壞心眼的弗瑞也不知道是找誰做的這個科普節目，明明是很正經、很嚴肅的描述外星病毒感染方式和具體病症的東西，硬生生地被神盾局做成了搞笑節目：

　　一會兒又是美國隊長和鋼鐵俠雙雙上天啦，一會兒又是洛基的腦袋變成發光燈泡啦，一會兒又是雷神被感染之後做出的匪夷所思的言行舉止啦…………加上後期配音的聲音，活脫脫就是一個智障綜藝欄目。

　　希爾和科爾森都覺得弗瑞這是為了安撫美國人民、穩定民心才故意這麼幹的，但是只有弗瑞自己知道，他真的在嚴肅地要求導演認真剪片、做出專業大氣正經的病毒科普片，卻架不住能被播出來的維科亞病毒……都如此神奇==

　　總之，不管多正經，只要維科亞病毒一出場，整個節目的畫風立刻就變了……

　　也是在節目播出了幾分鐘之後，整個美國的各個州各個城市各個區的大大小小的醫院，都收到了無數的諮詢和急診電話。

　　「——歪？XX醫院嗎？我懷疑我男友感染上了外星病毒啊！……什麼？什麼病毒我也不知道啊！總之我的男朋友昨天莫名其妙地把我給甩了，和一個身材臉蛋都不如我的女人在一起了！我懷疑他肯定是被外星病毒感染了腦子，才會突然不愛我了的！喂喂喂？我說真的！你們別掛啊！」

　　「——歪？XX診所嗎？你們快來救我啊！我懷疑我這幾天感染了外星病毒……啊，這個病毒名稱我是不知道的，但是就在這幾天裡面，我TM連續胖了十斤！十斤啊！我懷疑肯定有外星病毒從中作梗，我不過就喝了幾杯奶茶吃了幾個漢堡而已……對對對，我胖了都是外星病毒幹的！」

　　「——歪？XX醫生嗎？我感覺我已經沒救了嗚嗚嗚……剛剛看了電視裡的科普節目，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我會陷入如此淒慘的境地了，我覺得我肯定是被外星病毒感染了！正是因為被感染了，所以我的銀行卡裡莫名其妙地沒有錢了，我早上也莫名其妙起不來床了，我晚上也莫名其妙睡不著覺了，病毒讓我天天打遊戲，病毒讓我天天不想出門，病毒讓我臉上長痘，您真的不考慮治療我一下嗎——歪？歪？醫生你怎麼掛電話了啊……」

　　——總之，在這幾月裡，我男人不愛我了/我變胖了/我沒錢了/我變醜了，肯定不是我自己的緣故，都是該死的外星病毒惹得禍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對，沒錯，我拖延症也是因為被維科亞病毒感染了……你們信我_(:з」∠)_新網址:..:，網址，m..，，


第67章 新的計畫

　　納瑟莉覺得地球人真的挺有意思的。

　　從普通民眾的角度來說，一開始從雷神發佈會上知曉病毒的事情，全網就好像炸了鍋一樣地討論病毒，很多人惶恐不已，一些人就開始把矛頭指向索爾，認為就是雷神將這些病毒從外星帶到地球來的……至少萊克斯.盧瑟就公開宣稱所謂的外星病毒就是由阿斯加德人帶來的，最好趕快把雷神驅逐出地球。

　　但是等神盾局的節目播出之後，在得知了這些病毒感染的具體症狀和傳染方式之後，所有人一下子緊張感全無，全網都在「哈哈哈哈哈哈」，自媒體們針對這些奇葩病毒搞出了無數個段子和條漫，很多人急忙打電話去醫院，成為了一時笑柄。

　　沒有人再在乎這些病毒從哪兒來了，也沒有人在乎這些病毒怎麼處理了，大家只想哈哈哈，至於盧瑟說什麼……誰理他啊==

　　於是納瑟莉問傑森：「……地球人從本質上而言，是以『娛樂』為第一個要務嗎？我發現地球有一本很出名的書叫做《娛樂至死》。」

　　傑森：「…………你少看一點亂七八糟的電視劇，少上網，快樂每一天。」

　　傑森不說話，傑森有點鬱悶，傑森覺得美國人民為地球丟臉了==

　　從官方的角度來說，一開始就從神盾局那裡得知了大部分真相，白宮那邊和聯合國都對此事抱以了極大的關注，他們緊張兮兮地要求弗瑞親自向他們報告，然後做出了無數個預案，防備各種外來病毒的入侵，再度像卡瑪泰姬施壓，要求接管斯特蘭奇手上的外星人檔案，對地球上的外星人進行嚴格的管理。

　　斯特蘭奇對此表示好笑。

　　然後等神盾局徹底把某一部分可以公開的病毒資料上繳之後，聯合國方面的態度一變，轉而開始和白宮扯皮，兩方來回博弈，對病毒的歸屬權死抓不放，徹底忘記了他們之前一致對外、要求納瑟莉即刻帶走所有病毒、永遠別回來的樣子了。

　　想起曾經覬覦維科亞病毒的托尼，納瑟莉又不解地問斯特蘭奇：「為什麼地球人總是想要掌握他們本沒有辦法掌握的東西？為什麼地球人會有很多個政府？為什麼地球人的政府和政府之間還會內訌？」

　　斯特蘭奇：「………………這些事情你都不用管，做好你自己的本職工作，其餘的事情交給我和神盾局就行了。」

　　斯特蘭奇感到尷尬，斯特蘭奇面無表情，斯特蘭奇拒絕回答問題並丟給納瑟莉一本《世界史》。

　　於是騎士長小姐得出結論：還是自己可愛的祖國——維科亞帝國那邊的政治體系比較優越。

　　「先不說這些倒胃口的事情……」傑森隱約覺得話題正朝著某個十分危險的方向滑落，於是一臉正色地轉移話題，「你現在打算拿洛基怎麼辦？」

　　「啊，」納瑟莉平靜地道，「昨天已經提交審判申請了，等騎士團那邊通過申請，我或許會離開一段時間，帶洛基回維科亞帝國進行審判。」

　　「……」傑森手上喂貓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你要回去？回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你就準備和洛基兩個人回去？」

　　被傑森這麼一問，本來想諮詢一下納瑟莉關於維科亞帝國審訊流程的斯特蘭奇頓時就不想說話了。

　　……呵，這戀愛的酸臭味。

　　「暫時不太確定，具體的時間還需要騎士團審核通過我的申請，然後再把我的申請提交給維科亞皇家法院，」納瑟莉想了想，認真地看向傑森，「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跟我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

　　傑森頓時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迅速地跳了起來。

　　等等——什麼叫做一起回去？看著你押解洛基然後跟著你回老家？你到底想幹嘛？特麼打算拉醜媳婦兒見公婆嗎？!

　　所以納瑟莉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什麼情況？過去要帶地球土特產嗎？要不要等身上的病完全治好了以後再過去？時間來得及嗎？

　　等等——之前記得納瑟莉好像說過，維科亞人求偶方式之一就是為物件築造很大家園順便花大價錢搞裝修，那個研究所長科拿就是這樣，難不成納瑟莉這個笨蛋也這樣幹了？

　　所以她在維科亞的房子到底裝修了沒有？不是又瞎花錢了吧？過去要怎麼誇她呢？！維科亞人的裝修審美應該和地球人差不多吧？

　　不對、不對——

　　可憐的二代羅賓耳朵根有點發紅，緊接著糟心又粗魯地揉了揉頭髮，低下頭，一臉抗拒和嫌棄：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為什麼要和你一塊回去？」

　　現在我只是同意你追求我罷了，也沒有真正地說過在一起，滿腦子都在想什麼呢騎士長小姐。

　　傑森皺著眉頭拒絕之後，又趕快抬頭緊緊地盯著納瑟莉，似乎是非常迫切地想要從騎士長小姐口中得到什麼回答一樣。

　　納瑟莉：「…………」

　　納瑟莉：「哦，那就算了。」

　　傑森：「……………」

　　傑森：「……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斯特蘭奇：「……………………」

　　圍觀了兩個人全部對話的至尊法師表示：他活了三十多年，沒見過像這兩個人一樣的愛情白癡。

　　斯特蘭奇歎了口氣：「反正你現在也沒辦法回去，就先和我去一趟加拿大吧。」

　　「……？」

　　正在互相對視的金髮姑娘和黑髮年輕人同時看向至尊法師：「加拿大？」

　　「對，還記得之前紐約市郊裡加油站被策反的那兩個傢伙嗎？」斯特蘭奇拿出手機又看了一眼，胸有成竹地道。

　　「就在剛剛，他們那邊傳來了消息——九頭蛇那邊有動靜了。」

　　*

　　美國境內，九頭蛇總部基地之一。

　　紅骷髏的心情非常、非常、非常不好。

　　尤其是在神盾局推出了相關的外星病毒系列科普節目（綜藝節目）之後，紅骷髏就恨不得沖到維科亞帝國去炸了整個醫療實驗室，再剁了那群膽敢欺騙他的星際海盜們。

　　去你的高危病毒！去你的毀滅世界！去你的殺傷力強大！九頭蛇的名聲就是這樣被你們維科亞人和星際海盜敗壞的！退貨！退貨！不僅退貨老子還要追究你們對九頭蛇的精神損失費！

　　結果他叫手底下的專業人士登錄上宇宙暗網才發現，那群星際海盜賣完了病毒就把自己的網店註銷了然後跑路了。

　　紅骷髏：「………………」

　　想他們大嗨爪終年黑吃黑，最後終於蒼天有眼、報應不爽==

　　「……其實，事情也沒有您想像的那樣糟糕，」

　　通過視頻，看見自家長官暴跳如雷、整張臉都氣紅了的樣子，（紅骷髏：我的臉本來就是紅的）九頭蛇的二把手——西崔克爾男爵優雅又淡定地規勸著首領。

　　與紅骷髏在看神盾出品的外星綜藝（？）時的惱火態度不同，一直忙著在加拿大訓練新軍和變種人隊伍的西崔克爾男爵到了現在才知道首領紅骷髏關於病毒的這系列計畫——也同樣因為沒有摻和這個計畫的緣故，他一身輕鬆地看完了神盾局的科普節目，全程都在笑。

　　但是在笑完之後，仔細想想紅骷髏買下的那些病毒，西崔克爾又覺得這些病毒反倒比從前更有用了一些。

　　「哦？」紅骷髏停住了腳步，眯著眼瞥向西崔克爾男爵，「說說看。」

　　面對不爽的首領，始終保持冷靜的男爵不緊不慢地解釋了起來：

　　「這些病毒，乍看之下十分荒謬，但是仔細思考一下其中的作用原理和呈現在地球人身上的病狀，我個人認為可以利用的方面還是很多的。」

　　紅骷髏沉默，索性環抱住雙手，朝著視頻那邊的下屬揚了揚下巴：「比如？」

　　「比如……那個阿斯加德人手裡捏著的光頭症病毒，感染了那種病毒之後，復仇者們有一半以上的成員都無法穿戴戰甲，也無法戰鬥了……還特別地醒目。試想一下我們的狙擊手埋伏起來，像打碎一盞燈泡一樣轟爛他們的腦袋？」

　　西崔克爾男爵用手指輕輕抵住下巴，像是在說一個輕輕鬆松的笑話一樣描述著某個血腥的場景。

　　「再比如，那個拿國王症病毒戕害兄長、潛逃至今的海洋領主歐姆，他手裡的國王症病毒能夠輕鬆且神不知鬼不自覺地讓我們的人手將神盾局特工和某些超級英雄替換過來，對於九頭蛇潛伏在神盾局的特工而言，這種東西的效果極大。」

　　西崔克爾想像了一下這個場景，嘴角一勾，饒有興致地繼續，「當然，九頭蛇也可以組建自己的生物醫療實驗室研發進化這種國王症病毒，讓它變得更方便、更有趣一點兒。」

　　「又比如……」

　　「——不用比如了！」

　　紅骷髏嘴角一抽一抽的，他湊近視頻攝像頭，對著西崔克爾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你所謂的比如，沒有一個病毒在九頭蛇的手裡捏著，要麼是洛基，要麼是歐姆——你是在嘲笑我嗎？」

　　「您怎麼會這麼想？」

　　西崔克爾成竹在胸，他淡淡地笑了笑，「事實上，早在幾天前，我看完了神盾局的科普節目——（紅骷髏咆哮：別提那個名字！），呃，看完了外星病毒的科普節目，就立刻向總部申請調度了幾瓶藥水，且用這些病毒做了一整晚的實驗了。」

　　這樣說著，視頻那邊、遠在加拿大的西崔克爾男爵對著秘書比了個手勢，在片刻的等待之後，一群黑衣人和穿著白大褂的九頭蛇研究學者們魚貫進入了房間，並抬出了一個不大的金屬箱子。

　　當著紅骷髏的面，西崔克爾打開了箱子，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管氾濫著隱隱光彩的紅色藥劑，帶著些許得意地對長官道：

　　「您看，這種編號72的維科亞病毒，是從總部那邊運輸過來，由加拿大第九分部進行研究的，我前兩天暫時把這種病毒調回了加拿大總部，理由在於……這種病毒實在是太過有趣了，有趣到我不得不放下手中所有的訓練任務，專門向您引薦它，我相信，只要把這種病毒用在超級英雄的身上，再做出一些額外的簡單行動……」

　　「——從此之後，永遠不會再有討人厭的復仇者、氪星人、阿斯加德人、火星人來阻止九頭蛇前進的腳步了。」

　　……這話聽得可真熟悉。

　　紅骷髏維持著雙臂環胸的姿勢不變，冷淡地問：「說清楚，這到底是什麼病毒？你們研究到了什麼程度？相關的人體口試驗做過了嗎？」

　　「……恕我直言，您簡直是在侮辱我，」西崔克爾男爵嘖嘖了兩聲，強忍著心中的激動，興奮地介紹道：

　　「我用家族的名譽擔保，一切已經準備妥當，我們在很多實驗品身上測試過了這種病毒，您知道嗎？它能夠以一種非常有趣的方式……讓所有的感染者粉身碎骨，再也不能使用任何能力，成為九頭蛇真正的掌中之物。」

　　「那又怎麼樣？我想你應該收到神盾局那邊的人手發來的資料了？你應該知道維科亞已經派遣了帝國騎士長過來調查病毒遺失的案件，診療患者了吧？」

　　想起幾天前格蘭特.沃德發過來的資料，紅骷髏咬牙切齒。

　　……怎麼超級英雄的運氣就這麼好！

　　「當然，不過我私心認為，那個叫做納瑟莉.烏塔的女人不足為懼，應該是我們應該解決掉的首要目標。」

　　西崔克爾男爵詭異地彎了彎嘴角，搖晃了一下手裡的病毒，

　　「只要讓她本人也沒有辦法聯繫維科亞、查找病毒資料、用手觸碰那些千奇百怪的維科亞診療儀就行了，只要她真正地『粉身碎骨』了，那麼所謂的調查和診治也就不足為懼了。」

　　……看手下說得這樣信誓旦旦的樣子，紅骷髏的眉頭微微一挑，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半天，他才眯起眼睛，不解地盯著西崔克爾手裡的病毒：「……所以，72號病毒到底是什麼？」

　　對維科亞病毒十分感興趣，像斯特蘭奇一樣自學了維科亞語的西崔克爾男爵賣弄地用維科亞語慢慢地說出了72號病毒的名字：

　　「它的名字是『蘭朵圖奇』，用英語翻譯過來，大概是『粉碎的零件』的意思……長官，不覺得非常有意思嗎？」

　　*

　　「……72號病毒？」

　　坐在復仇者聯盟總部的會議室裡，騎士長小姐在聽見了線人傳過來的消息時，第一反應居然是從座位上跳起來。

　　緊接著，她頂著復仇者們詭異的目光注視，左顧右盼了一圈，以一種有點兒慌忙的語調忙不迭地問：

　　「72號病毒？真的是72號病毒？這種病毒在這裡嗎？你們繳獲了嗎？」

　　「……我想這種病毒現在應該還沒到紐約，但是明天就不知道了。」

　　顯然從騎士長小姐不同尋常的表現裡看出了所謂的72號病毒的殺傷力，史蒂夫緊皺眉頭，嚴肅地跟著站了起來，「請問，那種病毒到底是什麼？相較於其他病毒，有什麼額外的危險性嗎？我們需要做哪些預防準備？」

　　「只要它不在這裡，就沒有關係。」

　　聽見72號病毒並沒有在現場，納瑟莉神色顯而易見地放緩了，她重新坐下來，沉默著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冷靜地道：

　　「相較於其他病毒，72號病毒從本身來說，算不上是什麼難以治癒、十分危險的病毒，但是若是加上它的感染方式，這種病毒就顯得額外糟糕了。」

　　「感染方式？你的意思是……它的感染途經和其他病毒不一樣？」托尼一驚，一針見血地問。

　　「是的，這種病毒……既能夠通過常規的皮膚接觸感染、血液感染的方式傳播，又能夠……通過啟動活性的方式傳播，倘若它被啟動了活性，自身的溫度就會極大地提高，並瞬間產生小型爆炸，然後通過汽化的方式感染周遭的所有人。」

　　「……那麼啟動活性的方式是？」

　　「唔……就目前而言，根據科拿的研究報告顯示，整個地球，能夠啟動病毒活性的恐怕只有我和斯特蘭奇先生。」

　　猛地中槍的斯特蘭奇：「……什麼？」

　　騎士長小姐耐心地道：「想要啟動這種病毒，必須在病毒的一米範圍裡，以標準的維科亞語說出它真正的名字『蘭朵圖奇』……這樣一想，其實只要斯特蘭奇先生不要說出這個維科亞單詞就沒有大問題。」

　　納瑟莉仔細地回憶著科拿的研究報告，又開始覺得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仔細想想也是，整個地球就只有自己和斯特蘭奇先生知道維科亞語，誰會那麼有語言天賦，還犯傻地捏著病毒面前用維科亞語念它的名字啊！

　　作者有話要說：

　　滿肚子壞水、胸有成竹的西崔克爾：「………………」

　　你們維科亞的病毒怎麼介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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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秘密武器

　　72號病毒蘭朵圖奇原本來自一個特殊的無名星球，整個星球的居民們沒有實體、以某種特殊的能量波的方式存在著。他們之間的溝通交流百分之九十都依賴聲音。

　　正是因為如此，72號病毒一開始誕生的時候，基本的傳播方式就是通過聲音傳播，把那個特殊的無名星球居民們坑得不輕，基本上所有的居民都被感染了（……）

　　後來上一代研究所長接到了這個星球的求助訊息，親自趕到那個星球嗎，發明了一種特殊的儀器，讓肆虐整個星球的72號病毒的傳播方式徹底變異成接觸傳播，才搞定了這個問題，並成功把72號病毒帶回了維科亞病毒研究所。

　　儘管如此，在聽見蘭朵圖奇這個『聲音』的時候，72號病毒還是控制不住內心的洪荒之力（？），會瞬間爆發給周圍的人看。

　　「……總之，除了感染方式比較古怪之外，72號病毒的危險度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大，雖然麻煩，但是僅僅只是麻煩罷了。就我知道的內容而言，蘭朵圖奇原產地，也就是那個神秘的無名星球，有百分之八十的居民在感染蘭朵圖奇之後，並沒有去接受治療，他們反倒覺得被這種病毒感染了是一種好事呢。」

　　（史蒂夫：…………怎麼這些外星人一個個都不怎麼正常==）

　　納瑟莉不緊不慢地解釋，慢慢安撫復仇者們。

　　瞭解了72號病毒的感染方式，且納瑟莉肯定在臨時診所有相關的治療藥水之後，史蒂夫當即聚集閑下來的復仇者們開會，制定了詳細的戰略計畫。

　　目標是已經暴露的加拿大九頭蛇總部，蟻人負責偵查，浩克、索爾負責正面戰場，史蒂夫和克林頓負責側面戰場，托尼負責空中火力支援。

　　儘管納瑟莉和浩克兩個人可能就已經能把整個基地給砸了，但是史蒂夫還是堅持這件事情應該由復仇者們來負責，他更不想因為這種病毒的原因濫用納瑟莉的武力，所以他僅僅只是讓納瑟莉準備好應對72號病毒的應對工具，讓她和娜塔莎負責緊急支援。

　　……不過一般而言，在確切了基地座標、並且由史蒂夫制定戰略計畫的話，是不會再出現什麼偏差的，也就是說，納瑟莉和娜塔莎估計可以全程呆在飛艇裡待命==

　　早早料到情況的娜塔莎挺無語，第一次跟著復仇者們出任務的納瑟莉則十分緊張地……跑到了臨時診所那邊，準備了很多瓶72號病毒的特效藥，並且打算成箱地往戰艦上扛……

　　「烏塔，暫時……呃，不太需要那麼多藥劑，你帶上一箱以備不時之需就行了。」

　　眼看著整個戰艦就要被成箱的藥劑占滿了，史蒂夫滿頭冷汗地及時阻止了殷勤準備過度的騎士長小姐。

　　納瑟莉點點頭，把特效藥又搬下去，轉身從臨時診療所裡拿出了一個細細長長的扁平「棍子」，這玩意兒被黑布結結實實地纏繞好，看不出具體是什麼，豎立起來的時候比史蒂夫本人還要高上幾個頭。

　　頂著娜塔莎有點詫異的目光，騎士長小姐幾乎是橫著把這個巨大的扁平「棍子」扛進戰艦的，費了一點兒力氣，讓這個棍子斜著放在牆角。

　　史蒂夫：「？？？」

　　克林頓：「……納瑟莉，這是你準備帶上戰艦的武器？」

　　……你到底想幹什麼？是準備施展地球大撬棍術還是打狗棒法？

　　「啊，是治療工具，我想了想，比起特效藥，還是這個東西比較實用。」

　　納瑟莉處變不驚地回答。

　　「…………………………」

　　回憶起過往種種慘澹的事蹟，在場的所有人不由得背後一涼，一股濃濃的不祥預感再度湧上心頭。

　　所以，這個「治療工具」，具體到底有什麼作用？

　　*

　　鑒於納瑟莉沒有具體明說那個扁平長條狀武器的真正作用（其實是沒有人問），導致去加拿大的路上，克林頓和索爾、朗幾個人居然開始拿那個神秘治療工具打賭了。

　　朗：「五十塊，我賭那是一個壓舌板，既然納瑟莉都已經說了那是診療工具，那就肯定是那種用來按住患者的舌頭檢查的工具。」

　　圍觀戰友們：「…………」

　　兄弟……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壓舌板！又不是專業用來診斷哥斯拉的！

　　索爾，自信滿滿地：「一百塊，我賭那是一個衝浪板！看那個長度、看那個形狀，肯定就是衝浪板！」

　　朗：「……為什麼是衝浪板？都說了是治療工具了吧？」

　　索爾：「……呃，說不定是讓病人沖衝浪，然後患者一開心，病就好了？那個治療工具從外表來看明明就是衝浪板。」

　　「…………」你的脖子真可憐，矜矜業業數千年頂了個沉重的石頭腦袋。

　　大家連解釋都懶得向索爾解釋，扭過頭假裝沒看見索爾。

　　「兩百塊，我賭那是一雙筷子。」

　　克林頓信誓旦旦地從口袋裡摸出了幾張紙幣。

　　朗&索爾：「…………？？？筷子？？」

　　克林頓一挑眉，湊近另外兩人，陰森森地道：「想想看，納瑟莉說72號病毒是一種能夠讓人『粉身碎骨』的病毒，說不定是滿地掉器官、掉內臟、掉碎肉的那種，所以秘密武器肯定是一雙筷子，用來把碎骨頭碎肉夾起來的那種。」

　　眾：「……………………快閉嘴吧你。」

　　也不知道是鷹眼看多了恐怖片，還是最近遭受的精神刺激過重，總之他就是報社地甩出了兩百塊賭資，成功地把所有人都拉進了恐怖片氛圍，順便收穫了娜塔莎的白眼一枚。

　　在幾個人插科打諢之間，飛艇在加拿大領空盤旋了幾圈，根據座標，順利地鎖定了九頭蛇基地的位置。

　　所有人頓時提起警惕心，收起玩笑，正經地按照計畫好的那樣，娜塔莎接過戰艦駕駛權，納瑟莉看好藥劑隨時待命，其餘人整理好武器和裝備，一一從飛艇裡跳了下去。

　　向來都是偵查員的朗熟練地放出了小螞蟻們，整個人瞬間縮小，坐在螞蟻上，無聲無息地朝著九頭蛇基地的方向潛伏了過去。

　　作為一名能夠自由調節身體大小，控制螞蟻的超級英雄，朗總是隨身攜帶好夥伴木工蟻，子彈蟻、瘋蟻和火蟻這四種螞蟻，憑藉著螞蟻和自身的能力，每每擔任身先士卒的偵查員，出色完成潛伏任務。

　　雖然看起來比較不起眼，但是比起破壞力驚人的浩克、時時刻刻不在搞事的索爾、莫名其妙總是自己瞎折騰的鋼鐵俠，神盾局上上下下從弗瑞到科爾森到卡特等普通特工，果斷還是更喜歡蟻人一點兒。

　　騎著木工蟻低空飛行，借著托尼研發出來的遮罩裝置，朗順順利利地穿過了層層鐳射和紅外線，順便貼心地一路向復仇者們報備位置和座標，抵達九頭蛇的這個地下基地格外靜悄悄的入口……

　　「……………………」

　　……然後，蟻人就瞪著地下基地入口處的一列士兵，一時之間喪失了語言表達能力。

　　【……蟻人？】

　　見朗遲遲沒有說話，負責整次突襲行動的史蒂夫皺起眉，總覺得對方哪裡不對勁。

　　【喂？喂？蟻人你聽得見嗎？】

　　【是信號不好還是出問題了？蟻人？收到之後請回答？】

　　【……奇怪，蟻人是不是被發現了？】

　　「…………隊長。」

　　幾分鐘之後，所有人的耳麥裡才慢吞吞地響起了朗遲疑的聲音。

　　懷疑人生的朗：「……隊長，您真的確定這裡是九頭蛇在加拿大的總部嗎？」

　　史蒂夫：「？？？」

　　他和托尼對視了一眼：「……應該沒錯？」

　　托尼：「怎麼了？蟻人？有哪裡不對勁嗎？」

　　朗：「…………」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眼前的這一幕，朗只好硬著頭皮心塞道：「……這樣吧，我已經把我身上的微型攝像頭打開了，你們自己接受我傳輸過去的圖像，烏塔小姐，我想你最好也來看看？」

　　復仇者們：…………呵呵，這熟悉的猶豫語氣，這熟悉的不可置信感。

　　總覺得九頭蛇不太可能會那樣蠢，但是又抱著某種詭異的幸災樂禍心情，大家紛紛接收了從蟻人那裡傳來的前線實況。

　　……果不其然地看見了十幾個五彩斑斕的等人高樂高玩具士兵在視頻裡面排成隊走來走去，場景歡脫，畫風感人。

　　這十幾個樂高玩具人居然還會唱歌跳舞，他們的身上拼接著的紅黑色制服隱約能看得出九頭蛇標配制服的模樣，基本是一模一樣的Q版臉上洋溢著旺仔一樣的笑容。

　　托尼：「……納瑟莉。」

　　娜塔莎：「……納瑟莉。」

　　除兩人之外的所有復仇者們：「………………納瑟莉！」

　　被所有人同時叫起，看著視頻面無殊色的納瑟莉淡定地答應了一聲，然後莫名其妙：「……怎麼了？有事嗎？」

　　「…………視頻裡的樂高玩具。」

　　——騎士長小姐！解釋解釋啊！樂高玩具版九頭蛇士兵是幾個意思！？

　　納瑟莉依舊淡定地：「……被72號病毒感染的結果啊，怎麼了？」

　　「…………這不是怎麼了的問題吧？！」托尼睜大了眼睛，來回重複了兩遍朗發過來的視頻，一臉『科學死了』的表情，大聲喊道：

　　「……說好的『72號病毒』會讓患者粉身碎骨呢？！！」

　　納瑟莉更加無辜了：「是啊，沒錯啊，是粉身碎骨了啊。」

　　她指著螢幕上的那個由無數零件拼出來的九頭蛇士兵，「72號病毒把他們感染了之後，他們就會變成無數個零件，的確粉身碎骨了啊，如果沒有特效藥的治療，他們這輩子就只能繼續維持這種粉身碎骨的零件拼接狀態了。」

　　史蒂夫：「………………那你之前說的那個神秘的無名星球沒有去接受治療？」

　　「無名星球的居民被感染了之後覺得有形體的感覺也不錯啊，」納瑟莉點頭表示理解，「而且因為他們這個形象，他們乾脆給自己的星球取名成『樂高星球』，每年吸引了不少遊客過去玩呢。」

　　眾：「……………………」

　　你們外星人的起名邏輯還真是好清純好不做作哦！

　　托尼深吸了一口氣，強行保持鎮定：「好的，現在我們放下手裡的武器，調整一下衣冠整理一下錢包，進九頭蛇基地哦不……是進樂高商店到此一遊，浩克和索爾留在外面。」

　　「剩下的孩子們，包括納瑟莉，爸爸我有的是錢，你們進去隨便買買買，能搬多少手辦就搬多少手辦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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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真實手辦

　　把西崔克爾精心訓練出來的九頭蛇精英部隊叫做手辦似乎是有點兒不客氣，但是在看過朗眼前的畫面之後，任何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贊同托尼這個觀點的。

　　被72號病毒感染之後的九頭蛇士兵們全身都由無數個樂高零件組成：

　　黃色的塑膠圓球腦袋，五官是用簽字筆劃出來的。

　　黑色的塑膠頭罩感覺就是在黃色圓球腦袋上貼了一層外殼，沒有脖子。

　　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紅色或者黑色的塑膠方塊兒，八塊腹肌紋路是用顏料塗上去的，紅色的皮帶倒是真正的皮革，但是上面的皮帶扣也是一個小塑膠零件。

　　手掌是一個圓形的零件，中間有一個隨時能裂開合攏的縫，用來握住手裡的塑膠玩具小槍。兩隻腳也是兩個圓形的饅頭，鞋子是兩個黑色的皮套。

　　最重要的一點，這些士兵們被感染之後，整個人的身體比例出現了極大的偏差——身高還是那個身高，體重還是那個體重，就是整個人橫向發展，腦袋變得奇大無比，幾乎占了身體的三分之一，雙腿變得又粗又短，基本上和腦袋差不多長，總之就是變成的樂高Q版士兵的等真人高放大版。

　　然後他們撞見敵襲的時候就一秒鐘變成了滿是怒氣的表情（還是簽字筆劃出來的），短短的手臂舉起來，一邊用一種古裡古怪的聲音大喊「敵襲！敵襲！」，一邊快速地從背後拿出塑膠零件拼成的各式武器，朝著復仇者們射擊。

　　普通子彈射擊的聲音是這個樣子的：biubiubiubiubiubiu~

　　□□射擊的聲音是這個樣子的：叮叮叮咚咚，叮叮叮咚咚~

　　僅僅是一個照面，托尼看見這群樂高玩偶就差點倒在地上笑得爬不起來，好不容易振作起來，在聽見這兩種聲音的時候，他又一次笑翻了。

　　「小心！注意躲避！」

　　看見對方密集的火力，史蒂夫一把把盾丟了過去擋在托尼身前，險險地擋住對面的子彈，剛想訓斥托尼。

　　……就滿頭黑線地發現自己的盾牌上星星點點地全都是粉紅色的橡皮泥。

　　史蒂夫：「………………？？？」

　　「隊長！隊長！不用擔心！我突然發現這些樂高九頭蛇手裡的武器發射的子彈是橡皮泥球和開心果！」

　　鷹眼躲在角落裡，拿起身邊一個彈過來的「子彈」看了看，忍俊不禁地噴了出來，然後急急忙忙補充道。

　　史蒂夫：「…………」

　　突然就喪失了戰鬥的想法呢==

　　托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麼辦夥計們，突然不想揍這些傢伙了。」

　　他仗著有盔甲，一邊狂笑，一邊在內線裡興致勃勃地問其他復仇者：

　　「你們覺得把這些傢伙活捉回去，我們也開個樂高主題遊樂園怎麼樣？把所有九頭蛇都塞進去，還可以玩樂高版真人CS，打不過也不要緊，還可以拿子彈開堅果派對……」

　　這一句話，成功地把內線頻道裡的所有人都帶跑偏了，頻道裡此起彼伏的噴笑聲響了起來。

　　索爾：「……什麼是樂高？」

　　浩克：「浩克不介意再增加一種收藏品！」

　　娜塔莎&克林頓：「我（們）覺得這個主意可以有！」

　　朗：「可是他們是九頭蛇啊……就算是樂高士兵他們也是九頭蛇啊，就算他們的八塊腹肌是畫出來的，全身都是塑膠，表情都是簽字筆劃出來的簡筆劃，就算他們的子彈是橡皮泥和開心果……好吧，我覺得好像這個主意挺不錯的？」

　　先不說到底有沒有人真的考慮過收容九頭蛇的樂高遊樂園是否能盈利，總之看見了就是賺到，這麼多年來被九頭蛇陰謀陷害憋住的火氣今天全都消失啦，真是太他娘的解氣了。

　　「……別這樣，鋼鐵俠，我們還需要從這些人口中得到情報。」

　　覺得自己的隊伍越發難帶，史蒂夫無語地阻止了隊員們亂七八糟的想像，「納瑟莉，你帶了多少72號病毒特效藥來？」

　　「24瓶，每一瓶的劑量能夠讓一名患者恢復正常。」騎士長小姐聞弦音而知雅意，立刻反應過來，「讓這些士兵恢復過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很好，先快速解決這裡。」

　　……再迅速用納瑟莉帶來的特效藥讓這些士兵先恢復過來，搞清楚這裡感染的災情和其他情報再說。

　　鬥志昂揚的史蒂夫心裡打定主意，以極快的身形穿梭在槍林彈雨裡（橡皮泥和開心果裡），輕輕鬆松地跳到這一隊樂高士兵的面前，隨手用盾牌擋開沖著他臉上招呼的橡皮泥和開心果，然後對著自己正面前的士兵一記重重的盾擊！

　　緊接著，只聽「嘩啦啦」一聲脆響，史蒂夫面前的樂高士兵被史蒂夫一記盾牌打碎了，掉了一地零件。

　　戰火交織之中，無論是九頭蛇的樂高士兵還是插科打諢的超級英雄們頓時好像見了鬼一樣地沉默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史蒂夫。

　　……以及他面前的那一攤樂高零配件。

　　樂高士兵們：「………………qwq」

　　眾：「…………………………………………隊長。」

　　隊長你在幹什麼，你在幹什麼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要把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樂高玩具打碎！？你的行為和跑到人家家裡做客結果把人家家裡兒子好不容易噴塗好的手辦摔碎了有什麼不一樣啊。

　　史蒂夫頓時陷入了懵逼之中，他尷尬地瞥著已經變成驚恐臉的剩餘樂高士兵們，乾巴巴地：「………………抱歉，第一次暴打樂高不太熟練，接下來我會輕點兒下手的，你們別害怕。」

　　樂高版九頭蛇精英們：「………………」

　　弱小無助的玩具們齊齊後退了一步，就連復仇者們也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敬愛的隊長，臉色好像吞了五斤黃連苦瓜汁。

　　你們聽聽，你們聽聽，這還是人說的話嗎？！

　　——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美國隊長！？

　　「不用太擔心，隊長，」

　　納瑟莉冷酷的聲音從內線裡響起，騎士長小姐顯然不為一地的零件所動，依舊淡定地安撫著，「感染了72號病毒變成這種形態之後，患者即便是被打成碎塊也不會死，只要把所有零件全部再拼回去就能變回原來的自己了。」

　　眾：「………………」

　　所以說打碎了樂高玩具也沒關係，只要還是在病毒感染期間，把這些樂高士兵們重複打碎、再拼起來，再打碎，再拼起來……人也不會有事咯？

　　「對，不會有事，患者會沒有痛覺。」

　　納瑟莉不緊不慢地說出了比史蒂夫更加不當人的話：「就是看見自己全身散落一地的樣子比較微妙。」

　　托尼躍躍欲試著：「哦，這樣啊。」

　　紅外線光不停地掃描著對面的那群長相可愛的樂高士兵們。

　　瑟瑟發抖的樂高士兵們：「………………」

　　看見復仇者們紛紛現出身形圍攏過來，他們當即二話都沒說，領頭的樂高隊長從身後掏出了一個黃橙橙的□□往地下一摔，一種橙黃色的濃濃煙霧伴隨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惡臭味頓時擴散了開來，把剩下的樂高士兵們包裹了起來。

　　受過專業訓練的精英士兵們在這陣黃色煙霧的掩護下，迅速地返回了地下基地，並把基地大門牢牢關上，徒留下一群兇神惡煞的復仇者們尷尬地站在基地外面。

　　復仇者們阻止不及，上前趕了兩步，嗆鼻子的味道直直地往離得近的史蒂夫和克林頓鼻子裡鑽，克林頓慘嚎一聲，怒駡了起來：「是哪個混蛋搞出來的□□？為什麼要把鯡魚罐頭和榴槤摻和進去？」

　　你們這不是坑自己人嗎？！炸彈中心不是你們的這些可憐隊友嗎？

　　而在基地大門關上的下一秒，無數亂七八糟的武器從附近的戰壕裡層層浮起，而整個地下基地唯一在地表的基地大門迅速朝著地下沉了下去。

　　冷颼颼的風嗚嗚哇哇地吹，一陣秋葉颼颼掃過。

　　被當成了進村鬼子的復仇者們：「…………」

　　「因為變成樂高形態之後，他們不僅沒有痛覺，也沒有味覺和嗅覺啊。」納瑟莉從戰艦上跳了下來，她的手裡拿著兩瓶特效藥，指了指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樂高零件：「……現在需要特效藥治療這個人嗎？」

　　「……不了，呃，行吧。」

　　史蒂夫糾結而無奈地捂住了額頭，又道歉了一次，然後強行打起精神，有條不紊地安排娜塔莎駕駛戰艦配合浩克和索爾從上方強行破壞基地，至於剩下的人則準備儘快把地上的樂高零件收拾收拾，然後把人家樂高士兵再裝回去。

　　「把這個樂、高、士、兵、再、裝、回、去？！」

　　托尼命令星期五掃描了一下被史蒂夫打碎的零件，發現這些零件足足有一千一百多塊的時候，無語了半天，然後很明智地看向正在狂暴攻擊地標的浩克和索爾：

　　「……我覺得我還是去幫娜塔莎的忙吧。」

　　說罷，托尼一臉正經地就想起飛，被史蒂夫及時拉住：「不行！托尼，你難道不覺得這邊更需要你嗎？」

　　「放手！天啊，放手！」

　　托尼憤憤不平地掙扎了起來，一臉鄙視地看著一地零件：「是誰給你們的錯覺，讓你們覺得我有閒工夫耗費在拼樂高上面？」

　　克林頓&朗：「………………」意思是我們就很有閒工夫咯？

　　「這邊更需要你，」史蒂夫頭痛地重複了一遍，「你的……呃，掃描系統？我想，應該可以幫助我們迅速地拼好樂高……不，是拼好九頭蛇士兵。」

　　托尼：「………………」

　　「……你在開玩笑，隊長？」他不可置信地啞聲反問，「你要我用自己那價值幾個億的掃描系統……去拼樂高？」

　　克林頓頓時就不滿了：「鐵罐兒你想清楚啊，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樂高，這是……呃，病毒感染的樂高？想想看，連我都得放下心愛的弓箭和狙擊位跑來拼樂高，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當然不滿意！」托尼憤憤地，「誰打碎的樂高誰負責，我要去幫娜塔莎他們拆除基地了！」

　　說罷，他機靈地躲過了史蒂夫的鉗制，一飛沖天，立刻走人。

　　罪魁禍首史蒂夫：「………………」

　　行行行，我惹的禍，我來解決==

　　但是問題是，樂高玩偶這東西，到底要怎麼拼？

　　目送托尼遠去的背影，在拼樂高小人上沒有任何天賦的史蒂夫硬著頭皮，從地上抱起那個九頭蛇士兵的巨大圓球腦袋。

　　仿佛是發覺自己被美國隊長揪了起來，圓球腦袋原本變成兩個「X」的眼睛睜開來，一瞬不瞬地盯著史蒂夫。

　　下一秒，這名九頭蛇士兵的圓球腦袋上表情一變，黑色的豆豆眼無比可愛地眨啊眨，臉頰的位置頓時浮現出了兩團非常明顯的紅暈，整個黃色圓球頓時就變得可愛了起來。

　　突然被圓球腦袋的狗狗眼狠狠撞了一下腰，萌點異常詭異的美國隊長：「好吧…………I  do this all day。」

　　……突然就覺得托尼之前的那個樂高遊樂場的主意一百分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男孩能抵抗得了樂高的魅力~

　　非常抱歉，這幾天的確太忙了，所以字數會比較少，等我工作忙完了之後會雙更噠，希望大家理解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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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莊家通吃

　　「情況怎麼樣了？」

　　從隊長那邊跑出來，托尼徑直飛向戰艦，走到娜塔莎身邊，「你們找到強行突破基地的方法了嗎？」

　　娜塔莎搖搖頭。

　　她的確是找到了地下基地的突破口，但是浩克和索爾輪番上陣，用了蠻力和雷電都沒有辦法打開這個突破口。

　　「戰壕裡的塑膠武器倒是不用擔心……」

　　因為用來攻擊他們的子=彈都是花生豆和瑪氏彩虹糖，娜塔莎甚至看見了索爾樂不思蜀地故意撞到那些戰壕武器的面前，張開嘴開糖果聚會。

　　「突破口我倒是找到了，通過星期五的分析，我們成功地炸開地表，找到了一扇基地的隱藏逃生們，問題在於我們沒有辦法以武力突破。」

　　她指著電腦上的建模分析，「索爾和浩克都已經試過了，沒有用。」

　　「那就使用炸=彈。」托尼打了個響指，理所當然地吩咐星期五把戰艦對地武器調出來。

　　「…………你住手。」娜塔莎及時地拉住唯恐天下不亂的武器狂魔，「與其貿然使用炸=彈，我認為你可以先下去看看那個突破口。」

　　「……？？」

　　托尼莫名其妙地被娜塔莎轟了下來，他操縱著盔甲，降落在雷神和綠巨人的邊上，探身朝著那個浩克搞出來的巨坑裡一看……

　　所謂的九頭蛇基地隱藏門、星期五找到的突破口……是一個花花綠綠、趣味十足、明顯就是由無數個樂高零件拼湊而成的下水管道口。

　　托尼：「…………恕我直言，先生們，你們不能因為它長得可愛就不忍心動手啊。」

　　「……你胡說？」

　　索爾有點兒惱羞成怒地捏緊了手裡的武器，「這個古古怪怪的零碎玩意兒一點都不可愛！你等著，我現在就召喚雷電，劈碎這個什麼……叫樂高的東西！」

　　托尼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他看了看這個巨坑周圍遍佈的黑色灼燒痕跡，心裡估摸著索爾剛剛估計用了不少神力召喚來雷電，打算把這個下水管道口破壞掉……只可惜沒成功。

　　所以他明智地放過了這個話題，轉而去問納瑟莉：「72號病毒……也會感染建築物？」

　　「按照常理，接觸感染是不會的。」

　　納瑟莉正在幫助史蒂夫他們拼樂高九頭蛇士兵，聞言便暫時回到戰艦裡，拿出病毒相關資料仔細看了看，肯定道：「所以在一般情況，這種病毒肯定不會感染建築物。不過如果是有人激發了它全部的活性就不一定了。」

　　托尼&娜塔莎：「………………」

　　你們九頭蛇基地內部到底這麼回事啊！什麼樣的大傻子才會捏著病毒然後在病毒面前賣弄維科亞語啊！！

　　等等，這樣的話也就是說現在九頭蛇基地的整個內部全部都變成了樂高形態了咯？不管是人還是武器，不管是建築還是其餘車輛什麼的，全部都是樂高形態？？這樣看來、這樣看來——

　　嘻嘻嘻，這樣看來，還有點兒小興奮呢。

　　托尼和娜塔莎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樂高遊樂園的模樣，兩個人隱晦地對視一眼，盤算起了把整個基地連窩一起端回去的可能性。

　　索爾則更加不解：「……可是我看剛剛隊長對陣那些零件玩具不是很簡單嗎？」

　　但是如此一說不是更不對勁嗎？明明之前史蒂夫打那些樂高士兵們一個盾牌過去人家就嘩啦啦地碎了一地，現在換到了建築上面，連浩克都打不爛這個小小的排水管道口？？

　　納瑟莉，平靜地：「……因為它們變成了樂高，零件越多越不容易碎。像這種排水管道口，少說也有幾萬塊零件，固定片的數量肯定也不少，哪怕是以我的力量，恐怕都很難打碎這種排水管道口。」

　　「……………………」不能打碎、不能用火燒、更不能拿雷劈。

　　禮貌地謝過了納瑟莉，看著騎士長小姐又忙忙碌碌地回去幫忙拼樂高玩具，托尼無語了半天，腦子裡突然劃過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他驀地轉向娜塔莎：

　　「……剛剛納瑟莉的意思該不會是在說，我們得找機會，把這個該死的玩具排水口重新一點點拆成零件？？」

　　黑寡婦臉色深沉地點頭。

　　托尼：「………………」

　　他用星期五掃描了一圈樂高排水管道口，發現光是暴露在外面的零件數量就有四萬多塊時，臉色一變。

　　沉默了很久，他突然一臉正經地道：

　　「我覺得我必須先回到隊長那邊，他們手下還有一個不幸碎成一千一百塊的士兵等著我過去拼呢！啊，是的，我好忙，我發現那邊的情況更緊急呢，你們加油哦，不過就是拆水管零件兒罷了，我相信你們可以的！加油！」

　　拆四萬多塊零件！還不如回去拼那個一千一百塊的樂高士兵呢，隊長你等等我！

　　娜塔莎一把按住鋼鐵俠，臉上露出了異常溫柔的微笑：「……你剛剛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異常乖覺的托尼：「……………我是在說，你放心，我保證比隊長更快完成任務。」

　　*

　　九頭蛇基地內，有人正在大發雷霆，並開始緊急制定驅逐復仇者們的計畫。

　　九頭蛇基地外，復仇者們分為了兩撥，正在和樂高玩具較勁兒。

　　史蒂夫這一邊，雖然被史蒂夫湊成了一堆零件，但是這個倒楣的九頭蛇精英面對美國隊長的時候異常乖覺配合，那個黃色的圓球腦袋一眨不眨地盯著隊長，浮著兩坨粉紅色的紅暈，一臉標準的迷弟表情，時不時地還從眼裡蹦出幾個愛心。

　　「…………」被這種眼神看著的史蒂夫壓力有點兒大，他笨手笨腳地收好一起零件，然後不太熟練地把一個個零件慢慢比劃著拼起來。

　　72號病毒即便是在維科亞帝國也堪稱奇葩，原因就在於，被這種病毒感染了之後，患者不僅是外形變成了樂高玩偶人，就連身體裡的骨骼內臟也都全部變成了樂高零件。

　　一千一百多塊零件，有一大半都是人體內臟和骨骼，需要按照人體正確的順序和邏輯一點點拼上去。

　　美國隊長、鷹眼和蟻人徹底傻眼。

　　納瑟莉雖然很想幫忙，但是鑒於她本身就是最大的一個不靠譜存在了，所以三個大男人只好自己親自上陣，在沒有說明書指導的前提下，尷尬又笨拙地拼湊了起來。

　　對於樂高愛好者們來說，每一個複雜的樂高模型往往都會伴隨一張十分清晰的拼裝說明書和零件說明書。

　　而史蒂夫他們現在這樣的情況，大概就是既沒有拼裝說明書也沒有零件說明書，說不定還丟件了，順便拼湊的時候還得小心翼翼，省的一時用力過度，把這個倒楣的美隊迷弟.樂高版九頭蛇精英的骨頭或者其他什麼玩意兒的零件徹底卡碎了……特麼的連個補件的機會都沒有。

　　幾個人只好一邊幹活，一邊聽那個圓球腦袋哀怨地低聲念念叨叨，痛哭流涕：

　　「隊長，你好像把我的屁口股裝到胸口了……」

　　「你們把我的左腎和右腎弄錯位置了……」

　　「不對、不對，這是我的胃，不是我的肺！」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別把我的手骨和腿骨再裝反！」

　　如果不去看那個三個超級英雄和諧地席地而坐玩樂高的樣子，光是聽這傢伙的哀嚎聲，感覺好像走到了某個科學怪人的恐怖實驗室。

　　蟻人&鷹眼：「………………你一個九頭蛇就安安靜靜閉嘴吧，要不是就剩你一個，就欠把你一堆零件收拾收拾丟進垃圾桶裡。」

　　圓球腦袋大哭出聲：「我不是、我沒有、你們別亂說！我是隊長你的腦殘粉啊！一開始進去培訓的時候，九頭蛇打出來的招牌明明就是能和隊長親密=接觸，一年十五薪不說還幫買醫療保險……鬼知道是這個親密=接觸啊！」

　　史蒂夫：「………………」

　　本來就拼啥啥不對，現在又意外得知這貨居然是自己粉絲，美國隊長是真的……心好累！

　　而托尼那一邊，索爾、浩克和托尼，三個人齊刷刷地蹲在大坑裡，吭哧吭哧地幹活……不，是吭哧吭哧地拆零件。

　　也不知道樂高建築是故意這樣設計的還是病毒感染後遺症，總之這個由無數細碎零件拼接起來的，五彩斑斕的排水管道口異常難搞，每個零件都拼湊得異常緊湊，又十分細小，導致手大的浩克和完全不懂樂高的索爾拆卸過程十分艱難，反倒讓托尼成為了拆卸主力軍。

　　關鍵是這個該死的樂高排水管道被拆了好多零件之後，還依舊保持著極高的硬度，讓浩克和索爾暴力破壞的想法化為烏有。

　　滿頭大汗幹活的托尼：「…………老實說，這和我想像的不一樣。」

　　在鋼鐵俠的想像中，他會像天神降世一樣找到九頭蛇基地，然後在隊友的配合下，一個人佔據主要C位，驚險刺激地突破重重阻礙，最終找到九頭蛇這個基地的最終BOSS，雙方酣戰一場，敵方拿出了秘密武器，聰明的鋼鐵俠見招拆招，最後成功打敗BOSS，俘虜整個基地，成功完成任務。

　　然而現實裡，他只能像個農名工一樣，頂著當頭烈日，蒙聲不響，埋頭幹活……

　　納瑟莉來到這一邊的時候，看見娜塔莎一個人坐在戰艦裡指揮，剩下的三個人正神情崩潰地蹲在土坑裡，滿地都是亂七八糟的細小零件……

　　騎士長小姐沉默了半晌，扭頭輕聲去問黑寡婦。

　　納瑟莉：「…………他們在幹什麼？」

　　娜塔莎：「在找進去的路。」

　　納瑟莉：「別告訴我，你們進不去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沒辦法破壞這個樂高排水管道。」

　　黑寡婦尷尬地攤了攤手。

　　「…………」納瑟莉秒懂，她嘴角輕微地抽搐了一下，「……抱歉，是我疏忽了，你們等等，我去拿一個東西幫你們。」

　　嗯？

　　嗯？？？

　　在娜塔莎好奇的注視下，騎士長小姐折身返回自己在戰艦上的位置處，過了片刻，她背著之前的那個又長又高的「秘密武器」折返了回來。

　　托尼、索爾和浩克的目光頓時齊刷刷地看向了納瑟莉……身後的所謂「秘密武器」。

　　納瑟莉抱歉道：「對不起，之前不知道你們打算拆掉這個排水管道，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針對72號病毒，維科亞研究所這邊絞盡腦汁、耗費心血發明出了一個應對72號病毒感染建築物的高科技神器，只要有這個神器在，是完全不用擔心72號病毒感染建築物的。」

　　眾人恍然大悟，隨之而來的則是對於這個「高科技神器」的強烈好奇心。

　　……來了來了，那個被黑布包裹起來，完全搞不清用途的「秘密武器」！原來那玩意兒是用在這個時候的？！

　　關鍵是這個所謂的高科技神器該怎麼用？衝浪板？壓舌板？還是筷子？！看這個情況好像哪個都不是啊！

　　索爾緊張兮兮地睜著眼睛，托尼和浩克好奇不已，娜塔莎已經淡定地準備盤算著莊家通吃……

　　納瑟莉把背著的「秘密武器」拿到身前，解開繩子，撤掉上面的黑布。

　　……

　　………………

　　靜悄悄地暴露在了眾人的面前的，是一個巨型的樂高玩具拆件器。

　　托尼&浩克&娜塔莎：「………………………………」

　　……你們維科亞帝國研究所絞盡腦汁、耗費心血研究出來的高科技神器就是個隨樂高玩具附贈的拆件器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眾：每一次我們都預想到了維科亞的坑爹思維，但是每一次維科亞都能刷新這種坑爹的下限呢==

　　拆件器！對！就是樂高老爺褲兜裡常備的那個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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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太過分了

　　西崔克爾男爵出生于19世紀末的德國，是一名普魯士貴族——「西崔克爾」是他們家族世襲的稱號，經歷了這麼多年，人們早已忘記了他的本名，轉而懼怕且畏懼地稱呼他為男爵閣下。

　　這位心狠手辣、冷血無情、具有極佳戰鬥素養和戰略思維的軍事家，曾經參加過普法戰爭、一戰和二戰，並在這些戰役中表現出了出色的領導能力和軍事素養。

　　在二戰中，西崔克爾多次和美國隊長率領的咆哮突擊隊交手，在現代，西崔克爾率領的九頭蛇精英多次給復仇者們使絆子，除此之外，正是他在忍者組織一眼相中了年輕的娜塔莎，並以一己之力把娜塔莎訓練成了黑寡婦……

　　真要算起來，西崔克爾男爵這名超級反派和復仇者們之間簡直是一段孽緣==

　　相較於紅骷髏來說，西崔克爾男爵其實對維科亞病毒的興趣一直很濃。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他本身就是被一種名為「死亡孢子病毒」的兇殘生物病毒感染而獲得了極為強大的變異能力。

　　「死亡孢子病毒」給了西崔克爾男爵超強的防禦力、超強的回復力、超強的再生力……還有超強的病毒免疫能力——他這麼有底氣地敢於研究維科亞病毒，是因為對地球上的所有疾病和病毒都免疫！

　　更扯淡的是，只要西崔克爾一死，他身上的死亡孢子病毒就會自動脫離宿主，然後通過空氣傳播，把整個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幹掉。

　　正因為如此，，每次撞上西崔克爾，復仇者們，尤其是美國隊長，心情都很窩火。

　　……這貨打武力值很高，搞事能力又一等一，陰謀詭計層出不窮，時不時還能真的讓復仇者們重重跌一跤，打又打不死，逮住了以後也只能關起來……然後就會以神奇的方式越獄，繼續搞事，得意洋洋地陷害復仇者們。

　　——什麼？你們抓住我了想幹掉我？行啊，那我就拉著整個地球陪葬，你們來啊，來啊，略略略~

　　不同于哥譚的神經病們、不同於大都會的偏執狂們，西崔克爾同志就是以這種「打不死的小強」風格，十分接地氣地噁心了史蒂夫七十多年。

　　不過就在今天，來自維科亞的神奇病毒成功地幫史蒂夫和其他復仇者們出了一口惡氣。

　　在用維科亞語念出了「蘭朵圖奇」的名字之後，西崔克爾就感覺到了手心中發出的陣陣灼熱。

　　沒等他明白過來，手裡的試管突然就爆炸了開來，液體狀態的病毒瞬間汽化，感染了整個地下基地。

　　在被死亡袍子病毒附體之後順風順水的西崔克爾，是真的沒想到世界上居然還有一種病毒能夠突破死亡孢子病毒的封鎖，成功把他本人變成了一個大型樂高。

　　不僅如此，整個基地的所有人都在這個瞬間，變成了和西崔克爾一樣的樂高Q版小人，不僅如此，他們的思維邏輯仿佛也變成了完完全全的樂高Q版人物！！

　　——至少在眼下，西崔克爾就只能不可置信地瞪著自己周圍的這群變成了樂高Q版的研究人員好像突然放飛了自我一樣，放下了身為研究人員的尊嚴和架子，開始圍繞著男爵，像印度歌舞劇一樣愉快地唱著歌跳起了探戈。

　　西崔克爾：「？？？」

　　和紅骷髏的連線瞬間就關了。

　　站在樂高版實驗室裡看著樂高版研究人員唱歌跳舞的樂高版西崔克爾男爵沉默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對維科亞病毒破口大駡了起來。

　　更糟糕的是，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除了西崔克爾本人因為「死亡孢子病毒」而躲過了變成樂高Q版人物之後的附加的「降智光環」之外，整個基地裡的其他人，不僅變成了樂高Q版小人，而且還沒有了腦子。

　　西崔克爾：「……………………」

　　過去，他盤踞在加拿大的這個總部多年，這裡的一草一木一個人一個試驗品都是他的滴滴心血。

　　而現在……

　　耗費了鉅資培養出來的研究人員變成了一群白色圓球腦袋的傢伙，正在實驗室裡唱歌跳舞，不僅如此，西崔克爾辛辛苦苦、親力親為設計出來的心愛實驗室已經變成了樂高遊樂園，從牆壁到天花板，從分析72號病毒的電腦到實驗儀器，全部都變成了塑膠玩具拼出來的假冒偽劣產品，什麼都用不了了。

　　——啊啊啊啊啊該死的維科亞病毒你還我研究人員還我乾乾淨淨實驗室還我的電腦還我的維科亞病毒原始資料還我的實驗儀器！！！

　　看見這一幕之後西崔克爾當時就捂住了自己的心臟，整個人都因為受刺激過度而變得不好了。

　　耗費了數年打造出來的九頭蛇武裝人員，原本是準備著為之後的全面入侵計畫做準備的精英部隊，西崔克爾拿出了當年訓練黑寡婦的架勢耗費心血搞出來的秘密武器之一，身上穿的、手裡拿著的無一不是九頭蛇最高科技成果的這些人……現在正毫無紀律意識地滿基地亂竄，而且一踹就碎。

　　對……一踹就碎，不管是穿了多好的防彈衣、拿了多好的武器、之前是多大的塊頭……西崔克爾一踹就碎。

　　接連踹碎三個Q版精英部隊成員的西崔克爾差點當場去世。

　　——啊啊啊啊啊該死的維科亞病毒你還我精英部隊還我全面入侵計畫還我特工密探間諜還我九頭蛇的最高科技武器！！！

　　等等……這樣說來的話！

　　西崔克爾顧不上哭唧唧，他挪動著笨拙的樂高身體，努力地站起來，顛顛兒跑向自己引以為豪的武器庫……

　　——啊啊啊啊該死的維科亞病毒我¥%@¥！……¥#%@¥@#&#%…！！！（後面的內容已被消音）

　　果不其然！果不其然！這麼多年來，他糾集整個九頭蛇的力量研究出來的最尖端的裝甲武器！從二戰開始就已經不斷籌備起來的軍=火！！

　　——全TM的變成了樂高塑膠玩具啊啊啊啊！！！

　　西崔克爾顫抖著走向一邊的某個密室，抬起自己像哆啦A夢一樣圓乎乎的天藍色手掌，努力又小心翼翼地輸入密碼打開密室，然後探頭去看密室裡面擺放著「最高機密武器」。

　　這間密室裡的「最高機密武器」是九頭蛇通過神盾局裡的間諜特工們小心翼翼搜刮來的成果：它們之中一部分來自阿斯加德，一部分來自奇瑞塔星，還有一部分，則來自亞特蘭蒂斯。

　　這麼多年來，西崔克爾男爵就是以這些外星科技和海洋科技產物為藍本，慢慢地發展更新九頭蛇的武器庫。

　　而現在……這些外星科技，也無一例外地……變成了樂高零件拼成的玩具。

　　武器庫外的研究人員和武裝人員聯合起來一邊跳廣場舞一邊歡快地大唱「今天是個好日子」。

　　武器庫裡的西崔克爾男爵的心臟一陣絞痛，忍不住吐出了一口心頭血。

　　哦……實際上那也不是血，樂高Q版玩具怎麼能出現「血液」這種不和諧的元素呢，所以他只是吐出了好幾十顆紅色的樂高零件罷了。

　　西崔克爾抱著最後一絲可憐又卑微的期待，動手去啟動某個已經變成樂高Q版的奇瑞塔長=槍。

　　長=槍啟動，發出了幾聲嗡嗡的聲音，然後只聽「biubiu」兩聲，兩顆噴香的核桃從塑膠長=槍的膛口彈到對面的牆壁上。

　　西崔克爾：「………………………………」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

　　足足有十幾秒的時間，他瞪著那兩個核桃，整個大腦仿佛被浩克和索爾輪番踩過一般，劃過一堆亂七八糟的無意義詩歌，然後整個人像是得了羊癲瘋一樣地顫抖抽搐了起來，還把自己身上的樂高零件抖下來的幾塊。

　　……不僅如此，在西崔克爾頭都快禿了的時候，物流偏逢連夜雨，復仇者們趕來了。

　　就在蟻人他剛來偵查門口的那一排守衛的時候西崔克爾就發現了，他立刻就打起精神，準備指揮自己的下屬們迎敵。

　　盤踞在這裡多年，西崔克爾不是沒有想過某天復仇者們找上門來的情況，事實上，針對這種可能性，九頭蛇派遣了專業人士，曾經提出過十多個緊急預案，並仗著神盾局那邊的消息，時時刻刻不在根據復仇者們現在的綜合實力和技術調整整個基地的武裝力量和防守方式。

　　以前的西崔克爾敢自信地擔保：以他的這個基地目前的綜合實力而言，即便是復仇者們全員到場，估計也會折戟沉沙、被自己戲耍一通然後灰溜溜地被俘虜。

　　因為這裡是加拿大，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九頭蛇的基地，復仇者們只有一艘戰艦補給，而九頭蛇則是有一整個武器庫和上萬精英士兵的支援。

　　現在的西崔克爾：「………………」

　　發出了命令之後只得到了幾句歡快的歌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回復，精英部隊該跳舞的跳舞該唱歌的唱歌，就是沒人回應他的命令！

　　西崔克爾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哆啦A夢手和一踹就碎的樂高身體，頓時悲憤異常。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你們復仇者們是掐準時間跑過來的嗎！？你們是真的不知情地沖過來砸場子的嗎？！你們、你們帶了那個外星騎士長過來嗎？！……請問你們帶解藥了嗎！？（毫無尊嚴）

　　借著尚且能用的監控設備，西崔克爾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家士兵們花式犯蠢，還被美國隊長一個盾牌下去碎了一地。

　　然後又嘴角抽搐著瞪著復仇者們看著樂高士兵和樂高基地笑出豬叫。

　　……不！你們誤會了！我們基地之前不是那個樣子的！之前明明很危險的！

　　就算是九頭蛇也是有尊嚴的！西崔克爾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宿敵把自己十幾年嘔心瀝血的成果當做笑話來看！

　　西崔克爾當即就準備組織殘餘力量，釋放基地最底層封鎖迷藏的冬日戰士，對基地外面的復仇者們開展反擊戰。

　　然後西崔克爾就在基地最底層裡找到了同樣樂高形態、睡得香甜的冬兵小哥。

　　西崔克爾：「…………垃圾病毒，毀我人生。」

　　萬萬沒想到，縱橫世界笑傲江湖的西崔克爾男爵，開創和美國隊長作對七十多年還死不甘休的西崔克爾男爵，仗著身上有病毒走遍天下都不怕的西崔克爾男爵……

　　最終死在維科亞病毒的手上==

　　生無可戀的男爵滿臉彷徨地走在自己嘔心瀝血建立的九頭蛇基地裡，舉目望去仿佛一片樂高真人版歡樂海洋。

　　不管是研究人員還是武裝人員，都在特別嗨皮地自娛自樂，絲毫沒有基地即將被復仇者們攻陷的恐慌感和緊張情緒，關鍵是唱歌跳舞就算了，這夥人目前似乎已經準備開始商量被俘虜之後的伙食問題和住宿待遇問題了……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男爵好像是死了一般，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基地最上面那一層的門廊上。

　　紅骷髏的電話打過來，按掉。

　　紅骷髏的電話鍥而不捨地打過來，鍥而不捨地按掉。

　　在手機鈴聲和滿目印度舞的糟糕氛圍下，西崔克爾面無表情地，點了根煙。

　　……

　　………………

　　在納瑟莉的幫助下成功拆掉了排水管道口，直沖基地內部的復仇者們一進來，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樂高Q版小人。

　　那熟悉的光頭、那熟悉的深藍色制服、那熟悉的單眼眼鏡、那熟悉的塑膠版撒旦飛爪……

　　……喲，看看這是誰，好巧哦，這個Q版樂高小人我們好像認識誒！

　　托尼再也忍不住了，他在盔甲裡笑得差點兒岔氣，故意揚起聲音，一邊看向面前喪失抵抗能力的樂高版西崔克爾一邊問：

　　「哥們，我看你……好像有點眼熟啊？」

　　「仔細想想，哎呀，這不是九頭蛇領袖之一的男爵嘛！你呆在這裡幹什麼？哎呀，你怎麼被維科亞病毒感染了呢？不是說好的有『死亡孢子』病毒在你就不懼怕任何病毒和疾病嗎？你身體裡的死亡孢子病毒，看起來好像不太靠譜啊！」

　　復仇者們真是沒想到維科亞的病毒這麼給力！直接把西崔克爾搞成了這幅模樣！等等……這樣一來，西崔克爾身上的死亡孢子病毒是不是不起作用了？

　　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一直以來被西崔克爾身上的死亡孢子病毒研究折騰得夠嗆的托尼：笑容漸漸變態.JPG

　　在復仇者們不懷好意的矚目下，西崔克爾男爵面無表情地抬起頭，目光越過宿敵美國隊長、老對手鋼鐵俠、曾經的學生黑寡婦，直直地落在了站在最後面的金髮女人身上。

　　他看向了納瑟莉，幾乎是不用什麼功夫就辨認出了這位姑娘的真實身份。

　　男爵沉默著抽了口煙，再抬起頭來的時候「情真意切」地對納瑟莉發出了一聲絕望的抗議：

　　「你們維科亞的病毒，太過分了……真的太過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男爵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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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升職加薪

　　作為一名身處神盾局，心在九頭蛇的雙面間諜，格蘭特.沃德矜矜業業，為九頭蛇組織提供了無數關於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的情報——就連納瑟莉的情報在九頭蛇高層曝光也是沃德的手筆。

　　因為沃德本人在情報方面的突出貢獻，他在紅骷髏、西崔克爾男爵、蝰蛇夫人這些高層的眼裡，一直以來的印象都挺不錯的。

　　要知道，在九頭蛇內部錯綜複雜的派系中，西崔克爾男爵一派和蝰蛇夫人一派互相看不順眼良久，互相都在爭奪更多的權利和資源，而紅骷髏的直系部下則兩派都看不起，忙著在紅骷髏面前露臉，爭取通過紅骷髏獲得更多地位。

　　同樣的，神盾局內部的九頭蛇間諜們也並非完完全全地鐵板一片，沃德本人原本是紅骷髏的直系，但是比起直系，他明顯更偏向西崔克爾男爵一系。

　　在他貢獻出了納瑟莉的情報之後，西崔克爾男爵心花怒放，著重表揚了一下沃德這份情報的及時和詳細，並大方地允諾：等神盾局完全被九頭蛇滲透之後，就讓格蘭特.沃德到加拿大的基地當男爵的副手。

　　沃德：「………………」

　　總覺得這句話跟「這場仗打完我就回老家結婚」一樣不吉利呢==

　　果不其然，在他隨同科爾森的特別行動組出了一次任務回來之後，就在回來的路上刷神盾局內部高級特工論壇時發現了目前的熱帖：

　　【愛豆今天突然對我提出了不合理的要求……】【HOT】

　　1L神盾小透明

　　LZ現在的心情五味陳雜，不僅僅是因為一直以來十分崇拜的愛豆對我提出了令人無語的要求，而且現在LZ居然還在照做！！

　　因為LZ最崇拜的愛豆就在LZ身邊，所以LZ心情有點激動，手指頭都在顫抖，先平靜一下再慢慢說……

　　2L==

　　釣魚貼，鑒定無誤。

　　3L呵呵

　　低級釣魚貼，舉報不謝

　　4L==

　　2樓3樓別這樣啊，就不能允許精神恍惚的樓主自己YY一下嘛！——都閃開，我X黃，先滋醒LZ！

　　5L神盾小透明

　　我說的是真的好嗎！？愛豆就在我身邊呢！

　　@美隊粉絲團團長管理你倒是查一查我工號啊！如果我說的不是真的我自請封貼！！、

　　6L==

　　管理在出任務呢，現在艾特他有什麼用啊……還不如@獨眼之王總管理呢！LZ你有本事釣魚就有本事留著這貼啊！

　　7L別動我的電腦

　　我證明@美隊粉絲團團長現在已經完成任務了，他們的回國飛機還是我安排的呢……所以瘋狂@美隊粉絲團團長@美隊粉絲團團長就好了！

　　8L==

　　……LS你這是不想活了啊，開門查水錶了啊。

　　9L美隊粉絲團團長

　　………………………………？？？

　　10L==

　　瞧瞧我看見了誰？@美隊粉絲團團長出現了！管理員真身上陣回帖了！！

　　11L==

　　先給管理員鞠個躬，然後再尖叫啊啊啊啊！！所以管理員只是回復而沒有刪帖，證明LZ說的是真的咯？

　　12L==

　　？？？

　　LZ你的愛豆是他們中的哪一個！說出來我饒你不死！

　　13L骨頭沒有X

　　如果是我想的那一個……LZ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14L嫉妒狂魔的朋友

　　噗……LZ你完了，我以人格擔保LS是個很不好解決的肌肉壯漢……

　　15L==

　　LZ你出來！LZ你有本事曝光愛豆在你身邊你倒是有本事把你工號交出來！！

　　………………

　　（此處省略十幾個叫LZ出來單挑的、叫LZ幫忙帶簽名的、質問LZ工號準備暗搓搓搞事情的）

　　33L美隊粉絲團團長

　　……是，也不是，你們到底在瞎想些什麼？我們愛豆具有全世界最崇高的品德！@神盾小透明你解釋清楚！南極洲的分部還少一個燒鍋爐的[微笑]

　　34L==

　　……好的，我懂LZ身邊的愛豆是哪一個了。

　　35L==

　　秒懂+1

　　36L呵呵

　　秒懂+2，LZ你再不出來澄清，後果你懂得[微笑]

　　37L神盾小透明

　　咳咳……我來了我來了，剛剛愛豆叫我幫忙去了，所以沒辦法拿手機……管理員你別以權謀私啊！愛豆就在我身邊呢！小心我告黑狀一拍兩散！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前兩天愛豆們不是去加拿大出任務去了嘛，具體任務情報就不說了，總之今天上午愛豆們成功返回總部，並叫上了我和我的整個分隊前去AA總部。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LZ本人其實是非常震驚的，因為LZ所在的這個分隊除了幾個技術人員之外，基本屬於神盾局裡的鹹魚養老分隊一類，而且LZ的這個分隊裡好幾個特工都因為結婚生孩子的緣故半隱退了，所以LZ完全不明白，為什麼愛豆們會叫我們去AA總部幫忙……

　　38L==

　　沙發！啊，看見那個鹹魚養老分隊和幾個特工結婚生孩子了就基本能夠鎖定是哪幾個分隊了，LZ你還是太年輕，真的，你們分隊鹹魚程度整個神盾局基本都已經聞名了。

　　39L==

　　也不能這麼說嘛……其實LZ所在的那個養老分隊的幾個特工年輕時候戰績還是很輝煌的，現在不過是退居二線了呀，LS也不能這麼打擊人家。

　　40L小蟲和他的網

　　道理我都懂，可是你還是沒有說清楚愛豆到底對你提出了什麼不合理的請求啊！怎麼辦！好想知道！我都一個上午無心上課了！LZ你要負責啊！

　　41L骨頭沒有X

　　…………所以，果然是那個愛豆嗎，LZ你過來一下[獰笑臉]

　　（又省略無數條罵LZ賣關子的回帖）

　　54L神盾小透明

　　……為什麼背後突然一陣寒意？有兩個傢伙，你們的ID看起來非常有問題啊！大佬們求放過QAQ

　　總之，就像@美隊粉絲團團長說的那樣，我們組是被調遣過來參與某些秘密任務的，所以我真沒說謊，不過愛豆對我提出的不合理要求是某個很奇怪的任務來著。

　　來到AA總部之後，我跟著我的前輩們一塊見到了愛豆們！我的天，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激動過！愛豆就站在我的身邊，十分親切和藹的樣子，不愧是九十歲老人……啊呸，不愧是我愛豆！

　　見到愛豆的我全身抖得好像個篩子，但是愛豆一點都不嫌棄地和我握手，還同意和我合影、給我簽名！AWSL！

　　簽完名之後，愛豆就帶著我和我的同事們走到AA總部裡面去了——羡慕吧你們這群沒有資格踏入AA總部的精英特工們！

　　中途的路上，愛豆還一直不停地對我說：

　　「不好意思，這次真是要麻煩你們了。」

　　「謝謝你們的關心和協助，這次加拿大的任務很成功，但是就是太成功了導致出現了新的問題……」

　　「抱歉，是我直接通知了弗瑞，讓他調遣你們過來的。」

　　「這件事情可能會耗費很長的時間，但是還是希望你能夠協助我一起完成這項任務。」

　　——你們聽聽，你們聽聽，這些都是愛豆單、獨、對我說的哦！他單、獨、對我說，要我陪在他的身邊，做一些秘密任務！

　　至於愛豆對我提出了什麼樣的任務要求，啊哈哈，我可是特工啊，怎麼能在論壇裡暴露這些呢……啊，愛豆又在叫我幫忙了，誒，好累，到現在為止，我和愛豆兩個人都通力協作了五個小時了，預計還要繼續合作數天，嘻嘻嘻，我先去忙了，這個帖子等我有空再更哦~

　　55L小蟲和他的網

　　……………

　　56L骨頭不是X

　　…………………………

　　57L美隊粉絲團團長

　　……………………………………

　　58L獨眼之王

　　…………………………………………………你號沒了。

　　看完了這個帖子的沃德也「………………」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格蘭特.沃德平時忙碌於神盾局的特別小組任務而無暇給九頭蛇提供情報的時候，就靠從這些論壇八卦尋找靈感……==

　　所以從這個蠢特工樓主的貼子裡可以分析出來，復仇者聯盟幾天前在沒有通知神盾局的前提下單獨前往加拿大執行了某個秘密任務，並成功返回，在返回之後，應該是從加拿大秘密帶回了某樣麻煩的東西，所以才需要神盾局的特工前往處理。

　　那樣東西應該不可能是什麼危險的武器，否則復仇者聯盟應該會自行處理，更不可能是某種科技產物，否則以鋼鐵俠的多疑絕不會分享給神盾局的特工……那麼，究竟是什麼樣麻煩的東西呢？

　　坐在快要降落總部的飛機上，沃德有意無意地劃著手機螢幕，面不改色地思索著。

　　——如果把這個情報再次拿到手，單獨交給西崔克爾男爵，說不定就能從西崔克爾男爵的手上拿到更多的好處了。

　　這樣想著的沃德，狀若無意地瞥了一眼前面坐著的科爾森，輕咳了兩聲，對著自家長官露出一點揶揄的笑意：「看起來，我們這次出任務的時間挺不湊巧的。」

　　……真可惜，如果我們的任務沒有那麼湊巧的話，說不定現在和美隊並肩作戰完成秘密任務的人就是長官你了呢：）

　　說著，對著科爾森揮了揮手機螢幕，露出一點神盾局論壇的畫面。

　　科爾森臉上的微笑陡然一僵。

　　作為一個ID能取成美隊粉絲團團長的骨灰粉在面臨這種險峻考驗的時候絕對是不會帶腦子的，在被沃德調侃地刺了一句之後，深受刺激的科爾森勉勉強強地保持微笑、嘴角抽搐著……捏著手機瘋狂敲擊起了鍵盤。

　　過了不到幾分鐘的時間，科爾森一臉迷之微笑（？）地抬起頭，情緒明顯非常激昂：「新任務來了，現在我們立刻出發前往復仇者聯盟總部。」

　　沃德：…………果然不愧是美隊頭號粉頭，雖然知道你會攪局，萬萬沒想到你會以權謀私得這麼迅速==

　　不過這樣一來，他再度成功地捆綁科爾森，順利打入復仇者聯盟總部，得到探究那個「神秘物品」的機會。

　　冥冥之中的直覺告訴沃德，這次的情報非比尋常，十分重要，說不定會關係到他之後的人生走向——說不定西崔克爾男爵會賦予他某種異人能力了呢？說不定這份情報能支持九頭蛇重創復仇者們呢？說不定自己就能因為這份情報升職加薪、走向成功之路，成為九頭蛇高層領袖呢？

　　#今天的格蘭特.沃德也為了西崔克爾男爵十分努力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心之心路、睡在葉子上的貓、冷月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半夏、傾星30瓶；夙染@博愛病25瓶；Otaku 15瓶；葶萱、綠麟小短褲、封印之書、磨磨嘰嘰、L.L.L 10瓶；顧飛8瓶；長春西汀、桃核木蘭舟5瓶；水墨畫、(???`?)*??*、Suna 3瓶；hristy、阿狸的憂傷、惟願花月如初、阿宅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3章 清倉甩賣

　　終於來到了復仇者聯盟總部，暢想了一路的沃德小心謹慎地跟在科爾森身後，隨著科爾森七拐八拐地直接走進了一個空曠的訓練大廳。

　　……然後就看見了（真正意義上的）堆滿整個大廳的樂高玩具零件，以及零零散散地蹲在大廳裡、苦逼兮兮地拼著樂高玩具零件的特工們和超級英雄們，整個訓練大廳一片混亂，四處散落著彩虹色的鮮亮零件。

　　瞳孔地震的沃德：…………我怕是看見了一個假複聯。

　　鋼鐵俠指揮星期五和手下的兩個助手特工飛快地掃描零件拼接零件，浩克和索爾兩個人因為一塊零件到底是拼在哪個地方打起來了，黑寡婦和鷹眼不見蹤跡，蟻人淒淒慘慘地坐在滿地樂高零件中間抓狂，美國隊長……美國隊長一臉微笑、興致勃勃地坐在小板凳上拼樂高，身邊坐著一個年輕小特工……好吧宮鬥狂魔科爾森娘娘成功擠開了年輕小特工上位了，眼前這一幕還真是曠世奇遇。

　　等等、等等——秘密任務、需要很長時間、找了一群有娃的老年特工……就是為了跑到復仇者總部拼樂高？？？

　　沃德：「………………」一陣心塞。

　　升職加薪成為西崔克爾男爵心腹的藍圖突然之間就灰飛煙滅了呢==

　　他滿臉懵逼，看著和美國隊長交談了一陣之後重新走向自己的科爾森長官，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黑線刷刷落下：

　　「對不起，長官，我突然有急事需要回家一趟……」

　　——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報，除了美隊粉絲之外誰樂意在這裡累死累活地拼樂高啊！

　　「不不不，沃德你過來，我即將交給你的任務非常重要。」

　　科爾森一把拉住自家得力下屬，一臉正經，「作為一名特工，你要清楚地知道，哪怕交給你的任務非常奇怪，但是你也要完美地完成，因為交給你的這部分任務，很有可能在其他人的身上起到很大作用，比如現在的這個拼樂高零件的任務，它表面上是個拼樂高的任務，事實上……」

　　沃德，冷漠臉.JPG：「……它還是個拼樂高的任務。」

　　當然不可能把具體情況告訴下屬的科爾森：「…………雖然說它是個拼樂高的任務，但是我決定交給你一個最重要的部分，怎麼樣？你只要把一個樂高玩偶完完整整地拼好就行了。」

　　沃德：「………………」

　　他不得不接受任務，自暴自棄地從地上撿起了一個看起來有點兒眼熟的樂高玩偶腦袋，有氣無力地拼了起來。

　　……不對，這個玩偶的服裝和裝備……怎麼看起來有點兒眼熟？

　　反正來都來了，乾脆趁著這個機會，拿到復仇者聯盟總部更多的內部情報吧。這樣想來，沃德佯做無力地坐了下來，一邊興致勃勃地拼樂高，一邊隱晦地打量著超級英雄和特工們。

　　遠處的科爾森正在和借著這個任務機會和美國隊長搭訕，兩個人斷斷續續的交談裡隱隱約約地飄過來「加拿大」、「九頭蛇基地」、「病毒」、「樂高士兵」這樣散碎的單詞，金髮外星騎士長小姐正和一個戴著口罩的陌生年輕人站在一起低聲交談著什麼，索爾和浩克一邊打架一邊大喊「我討厭這種病毒！」「為什麼要救他們！」一類迷惑的句子……

　　沃德在大腦裡迅速地把這些單詞和短語組合到了一起，經過漫長的分析之後，一個天崩地裂的真相從他的大腦中緩緩地浮現了出來……

　　他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自己手下正在拼湊的樂高玩偶士兵，怎麼看，都覺得這個支離破碎的貨長得好像西崔克爾男爵手下專門和自己接頭的那個情報員…………

　　格蘭特.沃德正在靈巧拼湊樂高的雙手突然一僵。

　　他再一側頭，看見美國隊長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無比熟悉的、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的樂高士兵玩具頭……

　　那熟悉的單眼鏡片、那熟悉的光頭、那熟悉的披風、那熟悉的勾爪、那熟悉的升職加薪的老闆腦袋……

　　沃德：「…………………………」

　　就說叫你別說那麼不吉利的fg！什麼等老子任務成功、等九頭蛇滲透神盾局啊！男爵大人你這不是完完全全已經被當成樂高融入神盾局了嗎！？

　　冥冥之中的預感還真是沒錯，這次的情報非比尋常、十分重要，足夠改變自己的人生==

　　沃德：……怎麼辦，要不要乾脆徹底從九頭蛇辭職，假裝自己是個正經神盾局特工？？？

　　*

　　歷經數天，在神盾局特工們和九頭蛇間諜（？）的幫助下，復仇者們終於把這些被蠻力打碎的樂高士兵和研究人員們拼拼湊湊完了。

　　其中，接連拼出了幾個九頭蛇士兵的格蘭特.沃德眼睜睜地看著美國隊長和科爾森兩個人慢吞吞地拼出了他升職加薪計畫裡最關鍵的頂頭上司西崔克爾男爵，內心天崩地裂、電閃雷鳴……

　　沃德：「…………」所以復仇者前幾天去加拿大是把男爵的總部給挑了。

　　……好樣的，還是跳槽吧。

　　這份情報真TM重要，現在通知總部還來得及嗎！？

　　而正在沃德不動聲色地思索著人生大事時，納瑟莉正在不斷操作著配藥機，製作好的解藥源源不斷地輸送了過來。

　　復仇者們當然不可能把這些九頭蛇完完整整地拼湊好，他們理所當然地把西崔克爾的大部□□體零件都拼接好，然後機智地留下一塊或者兩塊關鍵的零件，讓西崔克爾男爵和絕大部分九頭蛇士兵們都尷尬地處於一種不生不死、更不能使用解藥的狀態。

　　史蒂夫、托尼兩個人拉住納瑟莉商議了一陣之後，決定暫時先把拼好的數十個九頭蛇研究人員恢復正常，對這些研究人員進行審判，至於九頭蛇士兵們則暫時收押在神盾局，等納瑟莉製作好全部的解藥之後再討論。

　　（九頭蛇駐神盾局全體間諜包括沃德在內表示這個方案可以有。）

　　而對於西崔克爾男爵的處置方式，騎士長小姐和復仇者們出現了一些爭執。

　　納瑟莉堅決地認為濫用維科亞病毒的主謀西崔克爾男爵應該和洛基一同接受維科亞的審判，所以她主張把西崔克爾男爵拼好之後就用特效藥治療好，和洛基關在一起等待維科亞的騎士團成員帶走。

　　（正在竊取這裡情報的沃德：…………等等，這也許是個十足的好機會？）

　　而史蒂夫和托尼則深知西崔克爾的狡猾和難纏之處，並不想就這樣輕易地把樂高西崔克爾又重新變成原來的樣子——尤其是史蒂夫，他直覺西崔克爾這樣輕而易舉地放棄抵抗的行為十分維和，所以他堅持讓西崔克爾男爵維持樂高狀態。

　　「總覺得像西崔克爾這樣老謀深算的陰謀家，即便是被病毒荼毒，也不可能這樣輕易放棄。」

　　史蒂夫和宿敵西崔克爾打交道了這麼多年，實在是太清楚此人永遠有後手計畫的部署了，所以他思來想去，怎麼都不放心讓納瑟莉把西崔克爾和洛基這兩個大殺器恢復之後帶回維科亞帝國。

　　仔細想想，謊言之神洛基、狡兔三窟西崔克爾……由從來不會說謊、別人說什麼都信的騎士長小姐羈押出地球……

　　怎麼看，都覺得十分地不靠譜。

　　傑森更是乾脆俐落地：「如果你能在一路上持續不斷地讓這兩個人保持被打暈的狀態說不定能成功把人帶回維科亞帝國。」

　　納瑟莉：「…………維科亞帝國法律規定，騎士團是不能有意虐待犯罪嫌疑人的。」

　　——那不就更不能讓你一個人把這兩個傢伙帶回維科亞了嗎！？

　　聽納瑟莉這樣一說，復仇者們和傑森的心目中居然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了因為過度遵紀守法而無力反抗的騎士長小姐在外星被洛基和西崔克爾聯手騙得團團轉，最終被這兩個狡猾的騙子賣到高天尊手上的糟糕畫面。

　　鑒於納瑟莉的申請報告還需要一段時間批准，大家又商量了很久，最終決定先以樂高玩具的形式羈押西崔克爾男爵，從他身上掰下幾塊零件分別交給托尼、史蒂夫、斯特蘭奇和納瑟莉四個人各自保存好，等到納瑟莉的申請批准下來以後，再由斯特蘭奇和哈爾兩個人幫忙把洛基、西崔克爾這兩個傢伙送到維科亞帝國接受審判。

　　正在暗搓搓地考慮如何偷偷拿到解藥、幫助西崔克爾大人恢復過來的沃德：「………………」

　　……他真的覺得自己在玩魂鬥羅！必須過關斬將，打通鋼鐵俠、美國隊長、奇異博士和外星女金剛這四個BOSS，收集到四個零件，然後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拿到女金剛手裡的特效藥，拯救男爵西崔克爾，而且死一次就GAME OVER。

　　於是，比爾雷澤版沃德終於聯繫上了蘭斯比恩版交叉骨，向交叉骨發起了組隊請求。

　　然而，堅定紅骷髏直系不動搖的交叉骨幸災樂禍地拒絕了比爾雷澤（不）的組隊請求，讓他一個人單機，順便把加拿大基地全滅、西崔克爾男爵被俘一事報告給了紅骷髏。

　　紅骷髏：「…………………………………………」

　　沉痛哀悼陪伴自己近百年的夥伴西崔克爾三秒鐘。

　　他開始考慮是否應該把那些該死的維科亞病毒照成本價清倉大拍賣了。

　　——沙雕維科亞！辣雞病毒！敗我錢財！害我小弟！毀我基地！誰愛要誰拿去！....，，


第74章 古怪線索

　　等到洛基和西崔克爾男爵兩個嫌疑犯的羈押申請被維科亞星批准之後，納瑟莉就開始聯繫綠燈俠，著手準備重返維科亞星了。

　　在這之前，她正好趕上了那位傳說中的神明尼克.摩頓從埃及回美國探望查理斯教授的日子，於是就押著傑森前去X學院，請求那位摩頓先生消除傑森精神世界裡殘餘的外神之力。

　　與埃及傳說中的死亡之神形象大相庭徑，這位看起來和X教授十分要好的摩頓先生雖然披著一件不修邊幅的白袍，卻依然掩蓋不住他英俊的外表和健朗的身型。

　　不愧是X教授的好友，傑森同樣也不能通過外表明確地判斷這位摩頓先生的年齡，只能從他的談吐之間感受到一種飽含歲月沉澱的溫和與風霜。

　　按照X教授的想法來說，外神之力最好由同等階的神明之力來應對，從這個層面上來說，不管是雷神還是邪神，應該都能夠應對這種力量，但是鑒於索爾和洛基一個比一個不靠譜，且這倆都是外來神明，相比較而言還是摩頓比較靠譜。

　　果不其然，尼克.摩頓只是抬起他那雙隱隱泛著黃金色的眼瞳淡淡地掃了傑森一眼，馬上就了然了：「……你浸泡過拉薩路池的泉水？」

　　幾乎是一瞬間回想起了死而復生時的慘痛經歷，傑森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有些警惕地望向這位奇怪的神明，倒是納瑟莉代替傑森回答了尼克。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尼克眉毛一挑，他抬起眼睛，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下傑森，那雙本來就氾濫著絲絲金屬色的深邃雙眸幾乎是轉瞬之間就變成了全然的金色。

　　過了一會兒，他收回自己的神力，沉默了幾秒，古怪地瞥了傑森一眼，然後轉向查理斯教授：「你的能力又增強了，就連外神之力造成的精神崩潰也能完全治好了？」

　　查理斯教授無奈地笑了笑：「謝謝稱讚，但是非常遺憾，我能做的只有幫助陶德先生穩定精神世界，而並不能做到完全祛除殘存的外神之力。」

　　「可是這位先生的精神世界裡並不存在任何外神之力的殘餘。」尼克皺了皺眉，又認真地檢查了一下傑森的大腦，這才正經地對在場的兩個人類一個外星人道：

　　「阿拉伯半島上的拉薩路池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地方——據我所知，這個神秘怪誕的複生之池可以說是地球上罕見的幾處能夠觸碰外神之力的地方。」

　　「如果按照你們的解釋，這位先生曾經死去，又通過拉薩路池復活，那麼他肯定接觸到池心世界裡的外神阿布霍斯，從而被阿布霍斯的力量影響，精神世界遭到不可逆轉的傷害——即便外神之力消失，這種傷害也是不可逆轉的。」

　　尼克盯著傑森，慢吞吞地、一字一頓地解釋著。

　　通過拉薩路池複生的想法很好，不老泉水也的確可以拉回死去的亡靈，然而付出的代價則是永遠地精神損害，或者是說，當死人重新從拉薩路池裡爬出來的時候，回來的就已經不是原本的那個人了，而是一個瘋狂的惡魔。

　　說罷，看了眼查理斯：「你也很清楚吧？他的精神狀態只是糟糕而已，如果是外神之力，可不是這樣簡單就可以抵消掉的，如果不是你的能力突然進步，能夠抵擋得住外神了，就是這位先生或許並不是以[亡者]的身份進入拉薩路池，也並沒有接觸到最本源的阿布霍斯。」

　　「…………」

　　傑森臉色微微一僵，眉頭微微皺起，面無表情地看了尼克.摩頓半天，一團亂麻的思緒掙扎糾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對方話語裡隱藏的意思：

　　「……恕我失禮，請問不是以[亡者]的身份進入拉薩路池這句話的意思，是在指明我的複生和拉薩路池並沒有關係嗎？」

　　「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關係……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拉薩路池只會讓你變成一個瘋狂的人，卻不會讓你的精神世界裡出現那些古怪的影狀生物，」尼克平靜地道，「傳說中的外神阿布霍斯，更不可能讓你精神世界裡的影狀生物變換成外星物種的樣子。」

　　「……所以，很抱歉，」這位死亡之神頓了頓，略帶歉意地道，「如果是外神之力造成的結果，我還是能夠處理一二的，但是這種明顯並非神力造成的損害，我覺得你們不妨順著這些影狀生物變形出來的外星物種方面研究一下。」

　　說到最後，他話鋒一轉，意有所指的金色眼瞳在納瑟莉和傑森兩個人的身上來回逡巡了一遍，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說起來，你們兩個人的身上，好像具備某種相同的力量？」

　　*

　　查理斯的好友、埃及的死亡之神當然沒有必要欺騙兩個無關緊要的年輕人，所以被尼克.摩頓這樣一說，眼下傑森的狀態就更加複雜了。

　　在這樣爆炸性的發言的巨大衝擊下，一頭霧水的前任羅賓直到返回卡瑪泰姬都一直保持著深思熟慮的模樣。

　　圖書館內，納瑟莉把養生枸杞紅棗茶遞給傑森，一臉認真地解釋：

　　「你放心，那位摩頓先生應該說的是我們身上的資訊素，我沒有趁你不注意偷偷和你繁衍。」

　　——我們維科亞帝國騎士團的人可是很正直很守法噠！沒結婚之前，我肯定不會對你使用暴力脅迫手段的！

　　傑森：「…………你再不閉嘴，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

　　納瑟莉想了想，十分老實地回答：「你丟不動我。」

　　在這座女金剛的大山下苦苦掙扎，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傑森.陶德：「…………」

　　本來稍微想到點兒頭緒的思路瞬間又被納瑟莉的那張美麗的臉和討人嫌的嘴打斷了，他的耳朵幾乎是瞬間就變紅了，咬牙切齒了半天，才憤怒地伸出手，氣呼呼地把納瑟莉的臉頰捏了一下。

　　尼克.摩頓雖然身具埃及神的神格，但是從本質上而言，他依舊是一名地球人類，所以指望他從納瑟莉的身上感知到資訊素那是基本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從另外的角度來理解這位埃及神話語裡潛藏的含義。

　　[順著這些影狀生物變形出來的外星物種方面研究。]

　　[兩個人的身上，似乎具備某種相同的力量。]

　　這樣一想，尼克摩頓建議的調查方向、以及最後的這句話裡指代的[力量]，應該都是在暗指維科亞星？

　　……又或者，是納瑟莉？

　　把懷疑的方向轉向騎士長小姐，傑森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側過頭去看了一眼正在低頭寫便簽條的金髮姑娘。

　　仿佛是察覺到了傑森的目光，納瑟莉抬頭，那雙美麗乾淨的紫色眼眸靜靜地凝望著傑森，露出一絲疑惑。

　　傑森迅速地別過眼去，假裝在看遠方的風景。

　　明明知道，不管處在什麼情況裡，納瑟莉.烏塔絕不會欺騙自己。明明知道，她在這方面異常遲鈍，甚至都不會發現自己在質疑她。

　　明明知道，從自己正式蘇醒遇見這個姑娘開始、從資訊素的吻合，到精神世界裡的影狀生物……以及千奇百怪的病毒，都太過於古怪了。

　　……可是人的情感好像真的能夠左右理性和判斷，在沒有得到確切的回答之前，自己就早已經全然偏向「納瑟莉無辜」的判斷方向了。

　　沉默不語的傑森自暴自棄地閉上了眼睛，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質疑咽了回去，轉而沒好氣地問納瑟莉：

　　「撒拉弗黑焰獅——是這個名字，對吧？你確定這種生物真的沒有來過地球嗎？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們維科亞星的其他人，或者是什麼星際海盜之類的，把撒拉弗黑焰獅帶到了地球？」

　　「理論上沒有這種可能。」

　　納瑟莉搖頭，「維科亞帝國那邊對撒拉弗黑焰獅的管控十分嚴格，這種生物的血液溫度比岩漿還要高，血液細胞十分容易失活，也很難通過星際旅途帶到其他星球。」

　　「有沒有其他的……呃，和撒拉弗黑焰獅有關的生物？又或者，呃……利用這種黑焰獅的基因製作武器、藥劑之類的？」

　　傑森努力地回憶著自己「死」之前的經歷和在拉薩路池中掙扎的慘痛形狀，心情越發糟糕了起來。

　　為了避免露出端倪讓納瑟莉念叨，他端起桌案上的枸杞茶，掩飾性地喝了起來。

　　「十分困難，據我所知，維科亞帝國早在多年前就著手研究撒拉弗黑焰獅了，皇家醫療研究所的前兩任所長畢生都在研究撒拉弗黑焰獅，直到科拿上任都沒有任何結果，科拿自己也直接放棄了這個研究課題。」

　　事實上，科拿本人不止一次地對納瑟莉抱怨過前兩任所長關於撒拉弗黑焰獅的研究方向出現極大差錯，導致這位新上任的研究所長一點兒都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在納瑟莉馴服了撒拉弗黑焰獅之後，帝國高層也不止一次地暗示科拿可以利用自己的這一頭撒拉弗黑焰獅繼續一些研究，科拿卻總是懶洋洋地尋找各種藉口拒絕這些掌權人。

　　想起好友科拿，納瑟莉怔了一瞬，突然靈機一動：

　　「如果需要調查那些影狀生物，你可以和我一起回維科亞帝國去找科拿，或者是去維科亞的雙點醫院直接就診也行。」

　　既然是來自維科亞的黑焰獅，那麼相較於地球而言，肯定還是維科亞帝國本星的醫療設備和科技更加周全啊！

　　傑森：「………………」

　　說來說去，饒了那麼大一個圈子，還是特麼的要陪你回去見家長啊！！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不見，我回來啦，大家暑假快樂~（不是

　　說實話這十幾天本來是準備大修的，所以修修補補地改了很多，然後一上線看見新規定心態崩了，還是崩得有點兒徹底，所以這幾天會很喪，希望大家可以諒解~

　　評論前30的小夥伴們每人一個小紅包，聊表歉意ORZ....，，


第75章 我在難受

　　一直忙碌于安置阿斯加德居民的斯特蘭奇終於結束了漫長而繁瑣的工作，回到卡瑪泰姬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整個卡瑪泰姬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在沉睡中，斯特蘭奇邁著疲憊的步伐走到藏書室裡，準備找一本關於「製造異空間」的法術書籍參考一下，結果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在藏書室裡撞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他警惕無比地定睛一看，發現是傑森.陶德正在黑魆魆的藏書館裡戴著耳機拿著紙筆瞪著starkpad……聚精會神看韓劇。

　　斯特蘭奇：「……………………」

　　深覺自己出現了某種幻覺、或者是轉移到了某個平行世界的至尊法師掛了滿頭的黑線，嘴角抽搐著走近一點，眨了一下酸澀的眼睛，透過傑森的肩膀，清清楚楚地看見平板上正在上演狗血的一幕。

　　【——午後的高檔咖啡廳內，一個穿著絲綢衣服、脖子上戴著貴重珍珠項鍊的中年貴婦正在冷冰冰地怒視著一個穿著廉價裙子的年輕女孩子，然後下巴一揚，張口就來：

　　「開什麼玩笑，憑你也配當我們俊浩的妻子？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沒有耳機的斯特蘭奇覷著螢幕下方的英文字幕，臉色青紅變幻，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有笑出聲來。

　　【然後貴婦從包裡摸出一張支票推到女孩的面前，「這裡是五百萬的支票，拿著這些錢，三天之內我要收到你們分手的消息！」】

　　斯特蘭奇：………忍住！這個時候笑出來就看不見後續發展了！

　　而直面這樣狗血劇情、還戴著耳機享受聲音畫面雙重折磨的傑森居然露出了一副深思的表情，他按下暫停鍵，捏著筆在一個筆記本上快速地記錄著什麼。

　　然後繼續看韓劇裡的經典名場面：

　　【年輕女孩抬起頭，一臉倔強：「伯母，你這是在侮辱我！我不是為了錢才和歐巴在一起的！」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像你這種出身的女人，想要攀高枝的我見得多了！敬酒不吃吃罰酒！」中年貴婦大怒，隨手就把自己面前的咖啡潑到了年輕女孩的臉上。】

　　「……………………」

　　到底是什麼樣的暴發戶貴婦才會這樣就被激怒，還在公眾場所這樣沒禮貌啊！

　　受到經典名場面暴擊，斯特蘭奇露出了牙酸的表情，他動了動手指，被這種狗血劇情刺激得汗毛直屬、滿手臂都浮現出了雞皮疙瘩。

　　反觀傑森，整張臉都浮現出了一種要抽不抽的慘澹神色，但是還是頑強地捏著筆桿子，繼續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斯特蘭奇沒有再湊近，而是借著一點小法術，看見了傑森本子上正在記載的東西。

　　只見這一頁紙的最上面就寫著【……可能狀況五：被遞支票要求分手。】

　　【解決方案：帶上房產證學位證摩托車證銀行卡（？）】

　　【可能狀況六：被潑維科亞飲料】

　　【解決方案：帶上雨傘和紅頭罩。】

　　「………………」

　　這什麼鬼解決方案！一定要假設會被潑飲料嗎？！

　　不對不對，也就是說，可憐的傑森.陶德這麼大晚上地、強忍著狗血劇的刺激，就是為了總結方案，好正式地陪納瑟莉去維科亞帝國見公婆嗎！？

　　看到最後一行字的所謂「解決方案」，忍笑忍得臉都在抽的斯特蘭奇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噴笑出聲，然後上前一步拍了拍傑森的肩膀。

　　「…………！！」

　　可憐的二代羅賓像一隻受驚的黑貓一樣敏捷而無聲地跳了起來，一把抓起桌上的紙筆塞到懷裡，按掉平板上的畫面，然後瞪圓了眼睛去看身後的至尊法師：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久之前。」斯特蘭奇努力抿著嘴角不讓它上揚得太厲害，強行裝作若無其事、沒有看見什麼端倪的樣子，「……你又在這裡幹什麼？」

　　「……我？因為那位埃及神的結論在查閱一些相關資料罷了，沒什麼特別的。」

　　傑森目光飄忽，伸手關掉平板，把筆記本粗魯地塞進衣服大口袋裡。

　　斯特蘭奇如同探照燈一樣的視線打在眼前年輕人的身上，眼中一片了然，嘴角瘋狂上揚：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和納瑟莉已經就這件事情達成了同去維科亞帝國的共識了呢，想不到你還在查閱地球上的資料？」

　　斯特蘭奇揶揄地看著傑森：「我認為，想要儘早地熟悉維科亞帝國的婚嫁利益和人情風俗，納瑟莉本人才是最好的選擇，不管怎麼樣，都比緊張過頭，選擇這些連地球實際風俗都不符合的戀愛電視劇情景參考要靠譜一點？」

　　傑森：「………………」這人的性格果然比想像中的還要惡劣。

　　*

　　兩個人不歡而散。

　　本來還十分疲倦的斯特蘭奇因為當場抓到傑森的黑歷史而精神大振，一個晚上都在邊笑邊查閱異空間的資料。

　　而看了狗血韓劇的傑森則一整個晚上都處於精神亢奮狀態，作為一個隱性計畫控和強迫症，他總結著自己前去維科亞帝國可能會遇見的情景，伏案奮筆疾書了三大頁。

　　首先是去維科亞帝國需要攜帶上地球特產禮物，按照納瑟莉的喜好來推斷……該死的納瑟莉這丫頭到底喜歡些什麼？算了，還是液體鈣老年麥片高檔果籃手工餅乾這些比較靠譜。

　　其次是過去之後應該如何稱呼納瑟莉的父母？是不是應該帶上一個維科亞語翻譯器？還是應該自己先學幾句維科亞語？斯特蘭奇先生是不是要和我們一起去？叫那個性格惡劣的法師翻譯真的沒問題嗎？！

　　除此之外，還有申請維科亞帝國落地簽證、武器攜帶審核、星際公民健康檢查等等十分麻煩的問題，傑森總覺得納瑟莉這丫頭是絕對不可能幫他們幾個人走後門優先辦理的。

　　也許是因為這是傑森生平第一次離開地球，乘坐太空船前往別的星系，他表現得就好像一個第一次參加班級春遊活動的小學生一樣，整夜都沒有睡著覺，緊張不已地籌備著這次跨星旅遊。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傑森頂著濃濃的黑眼圈，如釋重負地拿出了一份長達兩萬多字的《維科亞帝國行籌備工作》遞給納瑟莉，表情明顯有些小驕傲。

　　騎士長小姐詫異地接過那一疊資料，翻看了一遍，臉上的表情越發古怪了起來。

　　忍了忍，納瑟莉還是指著計畫表裡的第一欄，莫名其妙地低聲詢問：

　　「……為什麼要準備地球特產帶回維科亞星？」

　　「………………」傑森嘴角一抽，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解釋，「……作為禮物送給你父母和好友，有問題嗎？」

　　「……有問題？」納瑟莉眨了眨眼，更加困惑了，「你要去見我的父母嗎？」

　　這一回，傑森結結實實地怔了好一會兒，先是從喉嚨口裡發出了一聲短暫又無意識地呼呵聲，然後臉上生生地沉了下來，壓低了聲音，隱忍著怒火詰問納瑟莉：

　　「你不打算帶我去見你的父母？」

　　——你到底想怎麼樣？撩完了就開始不認帳了是嗎！？

　　「從來沒有這樣打算過。」明顯感覺到傑森又生氣了，納瑟莉遲疑了一下，還是老實地回答，「我覺得沒有見他們的必要啊？」

　　傑森：「………………」

　　他深呼吸了幾口氣，壓下突然湧起的心塞感和酸溜溜的情感，冷著臉問：「為什麼沒有見他們的必要？」

　　——是你打心裡認為，沒有必要和我一起去見你的父母，還是你從一開始就認定，你的父母絕不會同意你和一個外星人在一起？

　　又或者說，這死丫頭從未想過結婚的概念，滿腦子只有繁衍念頭？

　　「就是……沒有見他們的必要啊。」

　　金發紫眸的外星姑娘靜靜地看著莫名有些悲涼的傑森，有些苦惱地皺緊眉頭思考了一下，然後安慰傑森：

　　「如果你想見他們的話，那我提前和他們提出申請預約，好嗎？」

　　氣氛突然凝滯了下來。

　　聽見身邊女孩輕聲的安慰和沒頭沒腦的話，正在生悶氣的傑森猛地扭頭，詫異地盯著納瑟莉毫無情感波瀾、顯得異常平靜的臉。

　　看見傑森好像終於沒有生悶氣了，納瑟莉勾起嘴角，雙眼微微眯起，像是寵小孩一樣溫和道：

　　「你不要生氣，我現在就去寫申請報告，如果順利的話，在我們抵達維科亞的第二天就可以見到他們了。」

　　傑森：「……………」這姑娘到底在說什麼瞎話啊！

　　他面無表情地在大腦裡把納瑟莉剛剛說過的話重新整理了一遍，居然得出了一個無比荒謬的結論：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們去見你的父母，需要你提前這麼多天寫申請報告？你見他們也需要申請？」

　　「是呀。」

　　納瑟莉理所當然地道，「畢竟我的父親和母親各自的工作十分繁忙，居住的家也相距甚遠，如果回去的那點兒時間想要見到他們，恐怕需要很早就制定行程。」

　　傑森整個人三觀盡毀、無語凝噎，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外星騎士長小姐：

　　「也就是說，你們平時也不聯繫？」

　　納瑟莉點頭：「沒有聯繫的必要。」

　　「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和住所？你們不住在一起？」

　　「我從出生開始就一直住在騎士團，沒有和他們兩人住在一起的。」

　　「按照原本的計畫，你回去壓根沒打算見你的父母？」傑森的聲音開始莫名顫抖。

　　「他們也並不知道我離開維科亞來地球了啊。」

　　納瑟莉淡定地道，把手裡的牛奶遞到傑森手上，「說起來，你到底要見他們幹什麼？需要多久的時間？要佔用用餐時間嗎？先擬定一個基本計畫出來，我好向他們申請……傑森？你怎麼了？」

　　眼前的男人突然像是全身無力一樣地朝著納瑟莉的方向癱倒過來，騎士長小姐的雙眼陡然睜大，像突然被魔法石化了一樣渾身僵硬地坐在原地。

　　她的身上掛著傑森，一動也不敢動，耳畔感受到潮濕溫熱的氣息，傑森沙啞又無語的聲音慢吞吞地響起。

　　「上帝啊……這些天我到底在煩惱些什麼？」

　　「……你在說什麼？」

　　被抱得動彈不得，納瑟莉莫名其妙地反問，她抬起頭就想去看傑森的臉。

　　「別動、別動——」

　　傑森牢牢地抱住納瑟莉，整張臉埋進女孩的後頸裡，滾燙的臉頰和耳廓緊緊地貼在納瑟莉冰涼的皮膚上，嘟嘟囔囔、模糊不清地說著。

　　「好吧……好吧，這太荒謬了，我是說，你，你要是難受的話，我可以這樣抱抱你。」

　　「什麼？」

　　被求偶物件這樣突如其來的溫柔和善意砸中，納瑟莉全身都僵硬了。

　　被傑森這樣抱著，被熟悉的資訊素包圍著，她又是開心，又是疑惑。

　　也的確不明白，為什麼傑森一直會覺得她很難受呢？

　　「……為什麼我要難受？我現在不覺得難受啊？」

　　傑森又沉默了下來。

　　他靜靜地抱著納瑟莉，雙手牢牢地箍著騎士長小姐消瘦的肩膀，像是要把納瑟莉鑲嵌進自己的胸膛一般，右手手掌張開，從納瑟莉柔軟的金髮裡嵌入。

　　過了半晌，納瑟莉的耳畔傳來傑森自暴自棄一般的聲音。

　　「……那你就當成是我在難受吧。」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我覺得這幾天心情就好像坐過山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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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女人的直覺

　　維科亞星人的血親觀念和地球人是完全不一樣的，不僅如此，整個維科亞帝國的政口治模式、社會風俗、人際關係，都與地球截然不同，究其根源，在於維科亞人的意識裡缺少「情感」這種概念。

　　很久之前，娜塔莎就曾經以納瑟莉.烏塔這個維科亞星人為代表，從她的言行舉止開始對維科亞星人進行人格分析，得出了這個冷冰冰的結論。

　　與地球所推崇的「民=主政=治」不同，維科亞帝國一直對整個星系採取集=權統=治，也就是說，維科亞的高層（包括納瑟莉所在的皇家騎士團）擁有絕對的立法、執法、司法權，維科亞女王下達的命令就是整個國家的意志。

　　這種糟糕的執口政方式，換作地球上的任何國家都會吃不消，但是偏偏維科亞帝國就是依靠這種統口治方式度過了幾千年。

　　究其本源，就在於維科亞星人的意識中，「情感」所佔據的部分很少。

　　就拿納瑟莉來說，作為維科亞帝國位高權重的皇家騎士長，本身就具有極大的執法權，以她的作戰能力來說，在整個地球至少可以排到前五（包括超人等外星人的前提下），但是娜塔莎就從來沒有見過這位騎士長小姐破壞過任何規則。

　　因為沒有「情感」，所以所謂的「私心」也隨之消失了。對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沒有偏好，所謂的「享樂感」也就蕩然無存；對「金錢」和「地位」沒有追求的想法，所謂的「爭權奪利」也就完全不存在了；對「個人的名望多少」全然不在意，所以一般高位者常有的「傲慢自私」也絕不會出現。

　　大到處理洛基和西崔克爾男爵這些嫌疑犯，小到騎摩托車不超速，一開始進入地球時義不容辭簽下的「暫住證條約」，到後來的自費購買醫療器材診療病人……都能體現出納瑟莉本身具有的強大理性和責任感。

　　以小見大，倘若維科亞帝國的人全部都像納瑟莉這個樣子，也不難理解，為什麼這個帝國會頑強地綿延數千年，而沒有產生任何嘩變了。

　　——「簡直就是人類社會的烏托邦。」

　　娜塔莎曾經這樣對托尼和克林頓開玩笑般地感慨過。

　　更可惜的是，這樣的烏托邦社會，地球人是羡慕不來的。

　　對此表示很有意見的托尼：「…………我可一點都沒有羡慕這樣無趣的社會、無趣的維科亞星人，謝謝。」

　　同樣的，因為沒有「情感」，維科亞人更不存在父母血親的觀念，以納瑟莉本人來說，她的父親和母親只為自己的出生提供了相應的細胞，通過基因資料庫的測試之後，根據基因優化匹配的原則結合，然後通過人造子=宮進行培育，最終孕育出了納瑟莉。

　　然後順理成章地通過了基因檢測，被送到了維科亞騎士團，作為一名潛力十足的未來騎士長訓練長大。

　　在托尼看來，如果所有的維科亞人都是通過這樣的方式進行繁衍，整個社會以這種高效率卻冷冰冰的方式確定所有維科亞嬰兒未來的命運的話，那麼這個星系從人性的角度來說只是一種全然的失敗。

　　娜塔莎當然明白托尼的意思，在她得知納瑟莉居然在地球找到了繁衍對象的時候，忍不住又幹起了特工的老本行，興致十足地對納瑟莉的情感走向分析了起來。

　　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娜塔莎歎為觀止地表示……這兩個人的日常簡直就是一部《星球不一樣，不能談戀愛》的血淚史。

　　早在傑森剛剛出現的時候，複聯的成員們早就默契十足地把傑森的過往經歷調查了個遍，自然也就洞悉了二代羅賓的身份，但是鑒於傑森本人強烈反對將自己還活著的消息暴露給蝙蝠俠，所以大家也就默契地忽略掉了傑森的身份問題，實在是不想摻和正義聯盟蝙蝠俠的家事問題。

　　就閱歷十足的娜塔莎來看，傑森是一個被蝙蝠俠教導長大的孩子，在某些方面完美地繼承了蝙蝠俠的人格缺陷，絕對不是一個適合納瑟莉的物件——這個年輕人一看就是從小到大擁有的愛太少太少了，越是沒有就越是拼命地想要抓住什麼。

　　結果偏偏只有地球人眼中簡簡單單的「愛情」，納瑟莉完全不能理解。

　　對此，看熱鬧吃瓜的眾多復仇者大家長們都表示這對小年輕絕對談不了戀愛。

　　「抱歉，根據我多年的經驗，至今為止最深的親=密動作只有牽手，而且牽手都只簽一根手指的人沒有成功的可能性。」by.戀愛老手托尼.斯塔克。

　　「納瑟莉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而且陶德是絕對不會接受因為『資訊素吻合』才決定在一起這種理由的。」by.從科學和心理學的角度分析的斯特蘭奇。

　　「別的不說，納瑟莉現在在地球辦理的不是暫住證嗎？等她解決完地球上的所有病毒，肯定會離開地球返回維科亞，陶德先生恐怕不會跟隨她回去的。」by.異地戀跨時間戀專業戶史蒂夫。

　　「這兩個人沒戲了，總覺得納瑟莉好像看錯了戀愛攻略？她是不是把《媽媽如何照顧幼稚園孩子》、《男人如何在心愛女性面前表達紳士風度》《如何成功娶老婆》這些書也當成戀愛攻略了？我總覺得這兩個人的角色定位好像有點兒詭異啊！」by.莫名其妙真相了的克林頓。

　　幾個大男人一邊吃瓜一邊信誓旦旦否定的樣子實在太扎眼了，娜塔莎露出了一種皮笑肉不笑的蜜汁表情，高深莫測地道：「不，他們肯定會在一起。」

　　吃瓜男人們一邊聳肩一邊沒心沒肺地搖頭歎息：「……真是美好的祝福和期待。」

　　「不，」娜塔莎眉毛一挑，紅唇微勾，「是女人的直覺。」

　　女人的直覺宣佈！他倆！鎖了！

　　*

　　「——所以，你們維科亞沒有父母血親的觀念？」

　　「——所以，你以為我要帶你回維科亞見我的父親和母親是為了結婚？」

　　徹底搞明白了對方的誤會之後，傑森和納瑟莉兩個人臉對臉懵逼，異口同聲地喊出了聲。

　　難以形容傑森此刻仿佛像是坐過山車一樣的心情，他的臉色在一瞬間先是變成了油綠色，緊接著又變得滾燙，最後臉色發黑地鬆開了懷裡的納瑟莉，說起話來簡直怒火沖天：

　　「維科亞沒有父母血親的觀念，你怎麼不早說？」

　　納瑟莉，無辜地：「……你又沒問？」

　　傑森：「…………怪我咯？」

　　「你又生氣了？」

　　看著傑森咬牙切齒對自己怒目而視，習以為常的納瑟莉淡定地順毛，「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但是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不要生氣了。」

　　傑森：「…………」簡直憋火。

　　這道歉道得一點誠意都沒有！簡直就像是在敷衍小孩！

　　說到最後，納瑟莉一雙霧濛濛的紫眸眨了眨，慢慢地反應過來，「……等等，這樣說來，按照地球的風俗來說，你之前要和我回家見父親和母親……是想和我結婚嗎？」

　　「怎麼可能！」

　　傑森下意識地否認，猙獰著臉，簡直惱羞成怒。

　　一想起他剛剛誤會了之後主動過去死死抱住納瑟莉、一想起他剛剛居然還把頭埋在納瑟莉的後脖頸裡、一想起他剛剛聽說納瑟莉父母的那些冷冰冰的表現時心中湧動出來的憐愛和痛心……

　　現在知道真相了以後滿腦子都是剛剛的羞恥鏡頭，然後被紅色大字無限刷屏：

　　——老子剛剛是瘋了吧才會這樣主動伸手抱她！！！

　　看見傑森的模樣，納瑟莉沉思良久，終於恍然大悟：「所以你剛剛，是在對我表達不滿啊。」

　　傑森下意識地：「當然對你不滿！」

　　「因為我沒有帶你去見我的父親和母親，所以你不滿了。」納瑟莉回憶著剛才的場景，敏銳而理所當然地分析著，然後抬頭望向傑森，十分真摯又誠懇地道歉：

　　「對不起，我都不知道你的心意，以後不會這樣了……你抱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傑森：「…………」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找回自己的理智，一臉深沉：「不，你聽我說，你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等等，什麼叫抱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就是，你生氣了？」

　　納瑟莉想起以前曾經從斯特蘭奇那裡明白的「公主抱」的含義，沿著這個方向延伸，非常迅速且理所當然地搞清楚了「擁抱」的含義。

　　結合傑森剛剛生氣時的表現，納瑟莉直覺對於地球人來說，「擁抱」應該也是一種憤怒生氣的表現。

　　於是，她順理成章地理順了整個邏輯，想當然地道：「因為你生我的氣了，所以才抱我了？」

　　——因為傑森誤會了自己不想和他結婚，不願意帶他去見父親和母親，所以非常生氣，生氣到非常難受，乃至於開始抱著自己。

　　這樣一想，納瑟莉就更愧疚了，這是有多難受啊，才會忍不住抱著她了：「……對不起，以後我不會讓你生氣了，也不會讓你有機會抱我了。」

　　傑森：「………………」

　　目瞪口呆.JPG

　　過了好久，他才終於勉勉強強地搞懂了納瑟莉的邏輯，於是可憐的二代羅賓頓時陷入了巨大的精神分裂之中。

　　他在「告訴納瑟莉擁抱的真正含義」和「順著納瑟莉的意思隨便她誤會保全自尊心」這兩個選項當眾猶豫了不到兩秒，一臉正氣凜然地：

　　「對，就是這樣，以後你最好別提這件事情了，省的我忍不住脾氣地……呃，去抱你。」

　　「以後不會了。」

　　看見傑森支支吾吾、不再生氣的樣子，納瑟莉松了口氣，然後勾起嘴角，溫柔又堅定地保證：「以後我不會再給你抱我的機會了。」

　　傑森：「………」這句話好像聽起來，有哪點不對勁？

　　他糾結沉默了很久，最終忍不住開口問納瑟莉：「是什麼讓你知道，我抱著你是因為我生氣了？」

　　納瑟莉想了想，自信地道：「因為我的直覺。」

　　傑森：「………………」

　　呵，那你還真是個小機靈鬼啊。

　　作者有話要說：

　　眾：同樣都是直覺，為什麼女人和女人之間相差那麼大？

　　現在的二桶：有時光機嗎？我想把之前那個主動抱她的自己打飛。

　　以後的二桶：有時光機嗎？我想把之前那個撒謊的自己痛揍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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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意外情書

　　——「夥計們，你們肯定想不到我和星期五發現了什麼！」

　　某個早上，掛著濃濃黑眼圈從自己的研究室裡出來，托尼.斯塔克手舞足蹈地走到正在用早餐的夥伴們面前，從蟻人的面前搶走一份三明治，神神秘秘地道。

　　「我在毀滅博士、黑面具、德古拉伯爵等好幾個混蛋那邊都截獲到了來自紅骷髏的情書，邀請這些傢伙加入自己的超級反派聯盟。」

　　「……情書？」克林特的臉有點兒發綠，他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手中美味的花生醬三明治索然無味，「紅骷髏給德古拉、杜姆那些傢伙寫了情書？怎麼著？這些傢伙要聯合起來組成情侶couple嗎？」

　　「意味著這些傢伙要聯合起來了。」史蒂夫臉色嚴肅，顯然是想到了什麼，「超級反派聯盟？九頭蛇為什麼突然之間就想到這個了？」

　　一瞬間，美國隊長的大腦中劃過無數陰謀論計畫，反派聯合、杜姆博士的科技魔法、黑面具的軍口火勢力、德古拉伯爵那不老不死的能力和把人變成吸血鬼下屬的麻煩能力……九頭蛇這是要幹什麼？他們為什麼突然聯合？到底有什麼陰謀？

　　「不不不，隊長，不用想得那麼複雜。」

　　一看史蒂夫的神色就知道這人肯定會把問題想得複雜又深遠，托尼晃了晃手指，帶著一種解氣的笑意：

　　「從星期五截獲的那些[情書]來看，紅骷髏的確是表達了希望反派聯合的想法，並邀請這些麻煩的混蛋加入他的聯盟——作為邀請的誠意，九頭蛇願意將維科亞病毒研究成果與成品分享給所有超反聯盟的成員。」

　　因為紅骷髏煩惱了一大堆的史蒂夫：「………………」

　　他幾乎是秒懂：紅骷髏這次行動的重點不是在於邀請這些傢伙們結盟，而是把手裡的燙手山芋、□□煩維科亞病毒甩給這些傢伙啊！

　　想起上一次復仇者聯盟前往加拿大，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多年的老對手西崔克爾男爵俘虜到手，靠著一個樂高玩具拆解器就把西崔克爾男爵引以為豪的基地拆成了一地零件，而基地的主人到現在為止還是成塊的樂高，復仇者們的嘴角上都不由自主地掛起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特麼的紅骷髏當時對我們使用過的那些花樣百出的維科亞病毒時，肯定沒有想過今天吧？

　　紅骷髏：「…………」

　　紅骷髏心裡苦，紅骷髏心裡MMP。

　　格蘭特.沃德和交叉骨已經把西崔克爾男爵基地團滅、自身難保的情報傳達了過去，如果是這樣也就算了，但是問題就在於復仇者聯盟搶先一步拉攏了納瑟莉.烏塔。

　　先不說這名外星騎士長小姐武力值突破天際、目前沒有任何短板這個方面，就說納瑟莉本身就是一個移動的維科亞病毒診療醫院這一點，也足夠讓紅骷髏氣得半死了。

　　更何況，根據沃德傳遞過來的消息，這名外星騎士長來地球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把濫用維科亞病毒的嫌疑犯全部帶回維科亞接受審判。

　　紅骷髏仔細一想，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了，這些維科亞病毒簡直和定時炸=彈沒有什麼兩樣，所以他機智了……拉了個群，把所有難纏的小夥伴們全部都拉了進來。

　　——死道友不死貧道，各位朋友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幫忙分擔一下仇恨唄？

　　而另一邊，復仇者們對此的評價則齊刷刷的一致：

　　「……請問紅骷髏是隊長你派到九頭蛇去的臥底嗎？要不然他怎麼會為了地球和平，如此不遺餘力？」

　　要知道騎士長小姐執行起任務來可是完全不講人情的，雷神那樣好說歹說都沒有勸得她同意放了洛基。

　　紅骷髏把這些人都拉進維科亞病毒這個深不見底的巨坑裡面，是打算把所有超反全部都坑一遍，然後一個個栽倒到納瑟莉的手裡，湊齊地球上所有的超級壞蛋，一飛船送回維科亞星？

　　美國隊長：「………………」

　　我懷疑紅骷髏中了病毒，但是我沒有證據。

　　「納瑟莉呢？」托尼強忍著笑意，左右張望了一下，「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們親愛的外星友人了。」

　　黑寡婦和鷹眼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同樣露出了笑意：「這可太不湊巧了，她剛剛離開總部，恐怕在這之後的幾天時間裡，我們都沒法看見她和那位小鳥先生了。」

　　托尼一愣：「什麼？」

　　「啊，她是過來諮詢我了。」

　　娜塔莎就勾起嘴角，明顯有些得意，「就在半小時之前，她特意過來是為了問我，對於地球人來說，女生上門見家長需要準備什麼東西來著。」

　　「什麼叫做上門見家長？？」

　　托尼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勉勉強強地咽下去，他連連咳嗽：「等等——我錯過了什麼重要劇情嗎？他們兩個孩子這麼快就已經準備結婚了？」

　　最重要的是……上門見家長？見誰？蝙蝠俠嗎？

　　在場的所有人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外星騎士長大戰蝙蝠俠，從哥譚大魔王的手裡奪回二代羅賓公主的場景，紛紛頭痛地捂住了額頭。

　　講真，自己要是蝙蝠俠，日子過得好好的，突然自己死去幾年的兒子找上門來，順便從身後拉出個來自星星的騎士長說要和這妹子結婚……

　　韓劇都不帶這麼演的！

　　「等等、等等——夥計們，我想你們需要看看這個。」

　　一邊吃早餐，一邊刷手機的朗陡然打斷了眾人噁心巴拉的聯想畫面，神色慌張地舉起了手機。

　　只見starkphone的超薄螢幕上，哥譚電視臺的直播新聞赫然顯現了出來。

　　*

　　同一時間的傑森，在面對一個手裡拿著大包小包營養品的騎士長小姐，心情簡直是崩潰的。

　　「你是說，要去拜訪我的家人？」

　　他艱難地開口問納瑟莉，心中簡直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對呀，」納瑟莉理所當然地點頭，「既然地球人有這樣的禮儀風俗，要求結婚之前拜訪各自的父母家人，我當然要好好準備，去拜訪你的家人，獲得他們的同意。」

　　說著，她把自己辛辛苦苦準備好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擺到桌子上，像是在諮詢傑森的意見似的：

　　一卷燙金的羊皮紙被放在了桌上。

　　「這是我來地球時辦理的地球暫住證，證明我是個來路正當的星際公民。」

　　一疊小巧的卡片出現在了納瑟莉的手中。

　　「這是我的星際存摺和維科亞帝國銀行卡，裡面是我全部的家當。」

　　一個大大的檔包被小心地放在了羊皮紙上。

　　「這是我在維科亞帝國的兩套房的房產證影本，還有我的撒拉弗黑焰獅飼養證明、維科亞騎士團團長身份證明、還有工資流水。」

　　傑森目瞪口呆地看著納瑟莉從一個黑色的大包裡拿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文件和證件，無語了半天：「……你拿這些給我看是要幹什麼？」

　　「我查了查地球的婚嫁資料，才發現結婚的流程居然這樣複雜，而且兩個人結婚，一般都要求房子車子彩禮呢。」

　　納瑟莉認真地道，「這是我在向你的家人證明呀，我有房子，有車子，有正經工作，而且工作穩定、工資也養得起你和貓，現在的存款也能在地球買一棟小別墅當成我們的家了，所以可不可以和你結婚呢？」

　　傑森突然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他維持著呆滯的表情看著眼前的金髮姑娘，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很認真地又拿出了很多中老年鈣片蛋□□麥片牛奶蜂蜜人參破壁粉之類的禮物，眼睛亮晶晶地詢問自己「這些東西你的家人會不會喜歡」，心中登時湧現出了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真的很想說，其實他一點兒都不想再見到布魯斯和迪克，也一點兒都不想見到那個取代了他地位的三代羅賓，更不想讓布魯斯他們發現他還活著的真相。

　　他也真的想告訴眼前的納瑟莉，結婚是一件很莊重神聖的事情，它建立在兩個人互相相愛的基礎上，關係到夫妻二人一生的走向，而並非只是她所想像的那樣，只是繁衍流程的前提手續。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納瑟莉從來沒有對自己表露過真正的「愛情」，她那樣努力地想要和自己結婚，不過就是為了想繁=衍而已==

　　不對，這樣一想，越想越氣，納瑟莉這個混蛋……

　　雖然理智是這樣告訴他的，但是在看見納瑟莉認真的臉和誠摯的表白時，喉嚨口還是不由自主地湧上一股甜滋滋的味道，傑森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個想笑又努力忍住的古怪表情，然後直面納瑟莉期待的臉，猶豫了半天，趕鴨子上架一般，乾巴巴地道：

　　「等你從維科亞回來以後再說吧。」

　　「從維科亞回來以後，我就可以見到你的家人了嗎？」納瑟莉很快地反應過來。

　　「你說呢？」

　　傑森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扭頭不去看納瑟莉的臉，氣呼呼地走到房間外去。

　　雖然生氣納瑟莉的渣女模樣，但是傑森還是暗暗地在心裡考慮了起來，距離他們前往維科亞的時間還有那麼久，那麼在這些時間裡，自己是不是也應該為了納瑟莉做些什麼了？

　　從重生開始，就一直過得毫無追求、毫無理想，為了自己崩潰的精神四處求醫，不斷探究精神世界裡出現黑焰獅的真實原因。

　　從瞭解到蝙蝠俠的身邊多出了一個新羅賓，小丑被好生生關進阿卡姆開始，就沒有打算再回哥譚，也不打算和布魯斯他們相認。

　　渾渾噩噩了這麼久，甚至一無所有，連納瑟莉一個女孩都比不過，別說什麼超級英雄了，好像連個正經男人的責任都沒有盡到。

　　傑森抿了抿薄唇，眼瞳的眼色慢慢地變深，暗暗思考了起來。

　　果然男人的責任還是房子跟車==趁著去維科亞之前的時間，好歹要謀劃運營出一份身家出來？呃……按照納瑟莉的說法，首先得找一份正經工作，然後攢錢貸款買房全款買車順便還要供養貓主子……

　　哥譚那鬼地方肯定不會再踏足了，至於其他的工作……呃，超級英雄沒有工資，倘若膽敢借著以前的人脈胡作非為，納瑟莉那個死丫頭肯定第一個大義滅親，其他還有什麼工作來著？

　　麻蛋，這樣一想，除了超級英雄，自己還能幹什麼啊！不對，作為羅賓的時候，身上的裝備可都是造價不菲的坑錢貨啊！

　　這樣一想，傑森.隱形富二代.陶德滿臉黑線，忍不住以手捂住嘴，擺出了一個沉思的POSE。

　　——那麼問題來了，除了雇傭兵等危險而容易暴露身份的職業之外，正當來錢快的工作還有哪些？

　　*

　　斯特蘭奇從復仇者聯盟總部返回卡瑪泰姬的時候，就看見傑森背靠牆壁、站著耍帥，臉色深沉，似乎在考慮什麼重要的人生問題。

　　他眉頭一挑，神色自然地越過傑森，徑直走進裡屋找到納瑟莉。

　　「納瑟莉，現在就過去紐約一趟。」

　　在見到低頭收拾資料的騎士長小姐時，一直沉默著的斯特蘭奇二話不說，直接拉開空間門，沒給納瑟莉和傑森反應的時間，就把騎士長小姐悄無聲息地拉回了紐約。

　　——「什麼都別問我，鋼鐵俠和美國隊長有緊急情報需要告訴你，是關於那些遺失的維科亞病毒的。」

　　重新站在復仇者聯盟總部，面對金髮姑娘詢問的目光，斯特蘭奇巋然不動，表情自然，把納瑟莉推進會議室裡。

　　等候在會議室裡的復仇者們，立刻就把紅骷髏打算把維科亞病毒分散出手的消息通知了納瑟莉，然後把星期五整理出來的一疊資料遞給納瑟莉。

　　「恐怕你暫時回不了維科亞星了。」

　　托尼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指著資料上紅骷髏聯繫的那些超級壞蛋們，有些不屑，又有些嚴肅地道，「紅骷髏手中具體還存有哪些病毒，我們暫時不得而知，但是像杜姆博士、德古拉伯爵，還有那個j——嗷！」

　　他猛地跳了起來，拼命地跺腳，對身邊坐著的面色平靜的娜塔莎怒目而視。

　　「……還有哪個誰？」

　　納瑟莉翻閱著資料，忍不住抬頭去看托尼和娜塔莎。

　　托尼的表情陡然之間變得有些古怪，而娜塔莎表現得十分自然：

　　「……一個有點兒麻煩的傢伙，資料上都寫明瞭，看樣子，這些傢伙很快就要結盟起來了，杜姆博士和德古拉伯爵這種人，最擅長把科技、魔法、醫學以及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結合在一起製造大殺器了，我擔心這些傢伙很快就會在地球上濫用維科亞病毒。」

　　騎士長小姐的臉色一肅，把剛剛和傑森之間升起的粉紅泡泡丟到一邊，全神貫注地翻閱起了資料。

　　在納瑟莉沒有注意到的視覺死角處，托尼無語地瞥了一眼娜塔莎。後者無辜地回望了回去，然後對著站在門口的斯特蘭奇和史蒂夫隱晦地點了點頭。

　　見狀，史蒂夫歎了口氣，以極低的聲音問身邊的至尊法師：「……她們兩個人還不知道那件事，對嗎？」

　　斯特蘭奇嘴角輕輕地撇了一下：「卡瑪泰姬的電視可沒有收錄哥譚電視臺。」

　　「……那就先這樣吧。」

　　史蒂夫看了屋子裡面的三個人一眼，有些發愁地按住了額角，

　　「那麼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到底該不該通知正義聯盟的蝙蝠俠——小丑之所以在今天越獄，是因為他準備約見紅骷髏？」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個病毒在哥譚啊在哥譚~....，，


第78章 熟悉的陰謀

　　要知道小丑越獄的消息並不困難，朗刷刷手機就看見了，哥譚電視臺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在報導關於阿卡姆瘋人院發生爆炸、數名罪犯趁亂大搖大擺逃離的消息，其中小丑的名字赫然在列。

　　結合紅骷髏投遞給小丑的情書就不難理解了——哥譚市的神經病們估計也對這些古怪的維科亞病毒感興趣，所以不惜千辛萬苦越獄，千里迢迢赴約紅骷髏。

　　說句實話，關於哥譚市內的這些神經病，復仇者們手裡的資料很少，主要原因在於這些神經病們向來只在哥譚市內活動，而哥譚幾乎已經被所有超英們默認為蝙蝠俠的地盤了，大家自然而然不會去觸雷。

　　對此，托尼始終堅定地認為，阿卡姆瘋人院裡的那群神經病都是蝙蝠俠的毒唯，兩方相愛相殺、糾纏不清，他們這些正常的超級英雄還是別去打擾這些傢伙們了。

　　不過現在小丑既然已經越獄，甚至很有可能離開哥譚的話，緝拿此人的責任就已經不僅僅是蝙蝠俠一個人的了。

　　而且更糟糕的一點在於，小丑要是知道親手幹掉的傑森還活著，亦或者傑森要是知悉小丑從阿卡姆越獄了……不管是哪一點都足夠讓人上火了，復仇者的大家長們互相商量了一下，覺得大家有必要通知蝙蝠俠，讓人趕緊把小丑這個神經病領回阿卡姆去。

　　否則，不管是小丑見到了傑森，還是小丑見到了納瑟莉，都會是一場史詩級的災難。

　　想想曾經差點兒被小丑蠱惑的超人、想想因為小丑差點內亂的正義聯盟、想想被小丑蠱惑製造出來的雙面人、想想因為一個小丑就差點兒崩潰的哥譚市……復仇者們就總覺得小丑此人在某方面的破壞力或許會比德古拉伯爵和杜姆博士加起來還要麻煩。

　　眼下，納瑟莉明顯還不知道小丑的事情，在傑森的隱瞞下，她甚至都不清楚他真正的死亡原因是什麼。

　　……讓單純的騎士長小姐去對付狡猾狠毒得像個真正的魔鬼的小丑無異於是把一隻毫無反抗能力的小白兔丟進野狼窩裡。斯特蘭奇和娜塔莎商議之後，最終還是決定暫時先把這件事情隱瞞下來，把納瑟莉使喚到德古拉伯爵或者杜姆博士那邊，遠遠地避開小丑再說。

　　第一個主要問題就這樣解決了，娜塔莎正在專注地向納瑟莉描述德古拉伯爵和杜姆博士的「精彩紛呈」的過往和強弱點，史蒂夫、托尼和斯特蘭奇走到另一個房間，開始商量要不要就此事聯繫蝙蝠俠，和正義聯盟合作對敵。

　　不過湊巧的是，還沒等三個復仇者討論出什麼結論，蝙蝠俠就已經搶先一步聯繫上了復仇者們。

　　「復仇者們，我需要你們的解釋。」

　　不僅聯繫上了，而且表現出了十足的憤怒，蝙蝠俠低沉沙啞聲音通過星期五響徹整個會議室，任誰都能聽得出他聲音中飽含怒火。

　　因為昨天夜裡阿卡姆突如其來的爆炸，蝙蝠俠就忙著搶險救人、把那些潛逃的傢伙們一個個又重新帶回監獄，忙忙碌碌了一個晚上，然後審查這場爆炸的原因，找出嫌疑犯、清點逃離阿卡姆的罪犯……

　　然後一夜未睡，今天早上終於搞清楚小丑越獄的原因，滿眼都是血絲的布魯斯一看見九頭蛇這個組織的大名和所謂的維科亞病毒簡直就是怒火沖天。

　　虧得這群復仇者們還好意思說什麼和九頭蛇不死不休、世紀死敵……結果九頭蛇都已經開始給全世界的罪犯（包括哥譚市里的傢伙們）發聯合邀請了！半年前這群傢伙們就已經接到維科亞星的騎士長了，結果至今為止都沒有擺平維科亞病毒的問題……紐約人民要你們何用？

　　復仇者們：「………………」

　　被看不順眼的傢伙這樣夾槍帶棍地一頓損，本來就有些不爽的托尼當即冷笑一聲：「正好，關於阿卡姆爆炸的問題，我們也需要你的解釋，蝙蝠俠。」

　　你們哥譚市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明知道這些神經病罪犯一個比一個兇殘，為什麼不學超人一樣開啟天空監獄，非要把人抓回來以後送到防禦措施明顯不到家的阿卡姆？你就這麼享受辛辛苦苦把人抓回來，然後轉眼神經病越獄，再勞心勞力把人重新逮回來的過程嗎？！

　　布魯斯：「……………」

　　「我需要九頭蛇手頭上的那些維科亞病毒的具體資料。」

　　他假裝沒聽見托尼的挑釁，沉聲道，「據我所知，拿到九頭蛇邀請函的人不止小丑一人，謎語人、雙面人……還有稻草人也應邀在列。」

　　相較小丑而言，稻草人恐怕是最希望得到維科亞病毒的人，這位元向來就喜好研究各式各樣「恐懼」毒素的恐懼大師，倘若真的拿到了什麼殺傷力強大的病毒，對於整個哥譚來說都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這件事，我們可做不了主。」

　　托尼簡直被蝙蝠俠理所當然的態度給氣笑了，「既然是維科亞的病毒，所有的相關資料當然都在維科亞人的手中，我們復仇者自然會尊重當事人的意見，維護維科亞友人的**任務，不會隨意侵犯他人的資料庫，你說對嗎？」

　　——我們復仇者可不會像某個陰險的傢伙一樣偷偷摸摸去搜集同伴的資料呢！

　　史蒂夫&斯特蘭奇：「……………………」

　　布魯斯：「………………」

　　……別的暫且不說，就這方面，天天指使你家智慧AI偷偷摸摸去神盾局的情報庫遛彎、導致神盾局的資訊安全部門差點崩潰辭職的鋼鐵俠好像是最沒資格說我的人吧？

　　*

　　「原來如此，他們打算把責任轉嫁出去。」

　　納瑟莉肅著臉看完了所有資料，瞭解了事情始末，眼神裡明顯地帶上了一絲怒意，她注視著資料單裡九頭蛇的標誌，眼神冰冷：

　　「很遺憾，轉移贓物、並企圖二次獲利這種行為同樣違反維科亞帝國法律，在審判的時候只會加重量刑。」

　　「……這一點上來看，我始終覺得有點奇怪。」

　　娜塔莎深思著道：「……其實我總覺得，紅骷髏並不是這樣目光短淺的人。」

　　仔細一想，現在全世界都清楚維科亞病毒的糟糕屬性和坑人尿性了，這些壞蛋和罪犯們難道不清楚維科亞病毒「燙手山芋」的本質嗎？

　　不管是德古拉伯爵還是杜姆博士，其實都是非常理性且謹慎的人，並不像是會因為紅骷髏的一個邀請就沖昏了頭腦，沖著維科亞病毒和結盟前去的樣子。

　　這種前提下，紅骷髏就算是想把手裡的維科亞病毒送出去，估計這些一個比一個心臟、一個比一個狡猾的反派壞蛋們都不會答應，而且完完全全地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一遍。

　　所以，要說紅骷髏真的是為了轉嫁危機才這樣幹的，總覺得……似乎有哪裡是維和的。

　　那麼，紅骷髏的這次意外之舉，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總覺得有哪裡是維和的。」

　　同一時間，和復仇者聯盟聯絡過之後，布魯斯放下耳機，疲憊地按了按額角，低聲道。

　　提姆坐在他的身邊，正在敲擊鍵盤，把這起通話的IP位址打亂，忙碌之中給了自家老父親一個不解的眼神。

　　「根據目前已經曝光的那些維科亞病毒來說，除了稻草人，我不認為這些維科亞病毒會有哪裡吸引到小丑和雙面人。」

　　布魯斯半閉著眼睛，腦中思路千回百轉，他總覺得九頭蛇的這次行動似乎曝光得過早，讓他們準備得過於順利了。

　　九頭蛇、反派聯盟、小丑……聯繫著阿卡姆的突然爆炸、紅骷髏的自爆行為，以及那些維科亞病毒，讓他總覺得啟動這次計畫的九頭蛇並不是臨死之前的孤注一擲，而是利用了某個他不得而知的秘密，希冀著絕地反攻。

　　……那麼，他不知道的那個[秘密]、足夠讓快完蛋的九頭蛇絕地翻盤的那個[點]，到底是什麼呢？

　　*

　　……納瑟莉估計又被斯特蘭奇帶去臨時診所了，不知道今天又是哪個倒楣蛋感染了什麼糟糕的病毒？

　　卡瑪泰姬的走廊上。

　　傑森習以為常地瞥了一眼空空蕩蕩的房間，並沒有產生一丁點兒的懷疑，反倒有些松了口氣。

　　幸好納瑟莉有事去了，否則他還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應對騎士長小姐積極的結婚邀請。

　　心情平復下來之後，傑森仔仔細細地盤點了一下他的剩餘財產，認真地考慮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狀態和能力，還是決定幹回半個老本行，學著單飛的迪克一樣，去當一名私家偵探。

　　不過這樣一想，自己的一部分裝備和武器還留在哥譚的某個安全屋裡，自己的人脈網和線人也都在哥譚，最關鍵的是之前辦理的身份證件也在安全屋裡……

　　免不了又要重新回哥譚一趟。

　　眼下正好是白天，傑森想了想，左右自己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可做，乾脆就先趁著白天的功夫，先回去拿好裝備和武器再說。

　　通過卡瑪泰姬總部的三扇固定的空間傳送門，傑森熟門熟路地來到了紐約，拿出自己心愛的摩托就從小路朝著哥譚市的方向駛去。

　　左右這些都是小事，估計在天黑之前就能重回卡瑪泰姬了，所以他並沒有告訴納瑟莉，然後沿著之前的那條小路，繞過監控，迅速地進入哥譚市的市郊區……然後很快地被前面擋路的幾輛警車攔截了下來。

　　「抱歉，例行檢查。」

　　來自哥譚市的中年員警沒精打采地沖著傑森吆喝了一聲，看見傑森停車之後免不了松了口氣，一邊道歉一邊走上前來例行檢查。

　　雖然眼前的黑髮男青年沒帶摩托車駕駛證，但是在哥譚這種地方，騎著摩托車的人能夠停車下來乖乖接受檢查就已經基本被定性為良民了，加上身上也沒有什麼武器之類的，所以傑森面前負責檢查的中年員警只是意思意思地檢查了一番，就讓傑森通過了。

　　也不知道是看傑森的表現過於乖巧，還是他孤身一人前來哥譚顯得有些維和，這名中年員警在傑森啟動摩托車離開之前，下意識地叫住了傑森：

　　「我說——小夥子，你要是現在去哥譚，記得要避開阿卡姆瘋人院那一片，要我說，這段時間，你要是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就別來哥譚了。」

　　傑森下意識地愣了愣，熟悉的名詞聽得他心臟一陣輕微發顫：「阿卡姆瘋人院？那裡又出什麼事情了？」

　　「你不知道啊？」

　　好心的中年員警看了傑森一眼，就好像在看自己不懂事的兒子一樣，「你不看新聞的嗎？阿卡姆瘋人院又爆炸了，很多瘋子罪犯都趁著爆炸從裡面逃了出來，所以這段時間那片地區還是挺危險的。」

　　「……爆炸？蝙蝠俠不在嗎？我是說……哥譚不是有蝙蝠俠嗎？」

　　傑森臉色一變，跳下摩托，不可置信地反問。

　　「蝙蝠俠又不是超人，哪能一下子控制住所有人呢？」

　　中年員警歎息著，「昨天阿卡姆的那場爆炸，我們分局裡在門口值班的兄弟一下子就重傷了六個，還有五個在廢墟中下落不明的，更別提還有其他無辜的病人、保安人員了，年輕人，你聽我一句勸，現在別去哥譚了，回去吧。」

　　見傑森站在那裡好半天都沒有反應，中年員警歎息著拍了一下傑森僵硬的肩膀：

　　「既然你知道蝙蝠俠和阿卡姆，肯定也知道小丑，對吧？叔叔我不怕跟你這樣說……根據我們內部的情報，這場爆炸十有**，就是小丑幹的，現在他從阿卡姆逃出去了，在蝙蝠俠重新把小丑緝拿歸案之前，我們在哥譚都得提心吊膽的。所以你要是還清醒的話，還是現在就回去吧。」

　　「………………」

　　傑森僵硬著站在那裡，一雙木然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哥譚。

　　他安靜地佇立在路口，靜靜地聽著中年員警絮絮叨叨，好心又耐心地勸阻他就此折返回紐約。

　　回頭看去，長長的公路盡頭就是喧嘩又熱鬧的紐約市，納瑟莉就在曼哈頓區中心的臨時診所裡，或許在笨拙地治療某個倒楣的病人，或許在和復仇者們交流什麼新的資料和訊息。

　　往前走去，哥譚市暗沉沉的街道幾乎就在眼前，傑森幾乎能從這片老舊、沉默的街區中嗅聞到某些罪惡而危險的氣息。

　　阿卡姆瘋人院爆炸了。

　　小丑再度潛逃了。

　　……又有無辜的人受傷、甚至是死去了。

　　蝙蝠俠不是神，救不了所有的人。

　　……可是蝙蝠俠不是神，為什麼不能解決掉最該下地獄的那個人？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似乎不行。」

　　傑森聽見自己在用一種冷得刺骨、略顯沙啞僵硬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告訴眼前好心的員警。

　　他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平靜無波地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哥譚市區，對著中年員警禮貌地點了點頭，動作敏捷地跨上了摩托，啟動發動機，像一陣風塵一樣滾滾闖入哥譚，很快就消失在了中年員警的視野中。

　　…………雖然很想就此回頭，但是總覺得，還是不能放過那個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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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逐漸清晰

　　「試著站在紅骷髏的角度和立場上分析。」

　　復仇者聯盟總部的會議室裡，復仇者們難得齊聚一堂，放出從蝙蝠俠那邊傳輸過來的阿卡姆爆炸事故的資料，臉色嚴肅地談論著。

　　「——如果我是紅骷髏，手頭上拿著遺失的所有維科亞病毒，但是這些敵我不分的病毒的相關資料全部都被復仇者們搗毀，負責研究病毒的西崔克爾男爵也落入了復仇者的手中，己方已經被維科亞病毒連續陷害了很多回，而且因為這些病毒，引來了外星執法者，那麼現在的[我]會怎麼做？」

　　娜塔莎輕柔和低沉的聲音在會議室裡迴響，讓托尼和史蒂夫的臉色都有些發沉，而紅發的俄羅斯姑娘無視幾個大男人越發嚴肅的臉，繼續道：

　　「如果我是紅骷髏，我絕對不會在這個緊要關頭放棄維科亞病毒，相反的——西崔克爾男爵基地的陷落反倒證明了這些維科亞病毒的殺傷力，只要瞭解並使用得當，這些病毒完全可以讓世界上的所有超英完蛋。」

　　「但是眼下這個關鍵時刻，九頭蛇的研究人員大批量地被俘獲，西崔克爾目前是救不回來了，有什麼辦法可以儘快地獲得病毒的所有資料，並躲避維科亞騎士長小姐的沒有止境的追緝呢？」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落在了坐在最遠處的納瑟莉的身上，恍然大悟。

　　「……所以，九頭蛇這一次大張旗鼓的動作，是在針對納瑟莉啊！」

　　拋開那些所謂的九頭蛇「情書」、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罪犯和超級反派、拋開小丑和阿卡姆瘋人院爆炸，從九頭蛇現在的窘境和目的來分析的話：

　　——對於紅骷髏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制服騎士長小姐，從騎士長小姐那裡拿到所有病毒的資料，趁機反攻才對。

　　「這樣看來，那些截獲的邀請合作的情書、那些所謂的放棄病毒的表現，全部都是九頭蛇的障眼法？」

　　克林特有些厭惡地嗤了一聲，然後一臉嚴肅地轉向納瑟莉，「他們應該是故意讓星期五截獲到這些情報，引你上鉤的，這段時間，要不然你還是和博士呆在卡瑪泰姬吧？」

　　納瑟莉：「…………」

　　感覺自己明顯被小看了，騎士長有些不悅地皺起眉，嚴肅認真地對復仇者們解釋：「我是不會輸給這些陰溝裡的鼠輩的，即便確定九頭蛇這次行動的目標在於我本人，我也絕不會因為這點威脅就龜縮躲避的。」

　　她信誓旦旦：「不管如何，我希望能和諸位一同前去調查，並將這些拿走病毒的傢伙繩之以法。」

　　——身為維科亞帝國的皇家騎士團的騎士長，怎麼能在這種時候選擇退縮？

　　「well，well，」托尼無奈地舉起雙手，然後一針見血地道，「那麼你之前被X教授精神控制成個購物車，還是你的小男朋友把你從賽維爾學院扯出來的事情怎麼說？」

　　本來表現得無比自信的納瑟莉臉色陡然一僵。

　　殘酷的現實是，她已經向維科亞帝國方面申請了防止精神控制的相關道具，但是這東西申請的時間週期太長了，到現在為止帝國方面還沒有通過…

　　「是了，我記得九頭蛇裡也有能夠精神控制他人的變種人，」史蒂夫也反應過來，立刻對騎士長小姐的前途表示擔憂。

　　好像是突然意識到原來力氣大到可以掀翻浩克的女金剛也有弱點，剩餘的復仇者們立刻跟上，七嘴八舌地勸阻納瑟莉：

　　「你和超人一樣魔抗為零，還是別去九頭蛇總部那邊涉險了吧？」

　　「萬一一個照面你被精神控制了怎麼辦？納瑟莉，你要清楚你是我們中間最容易被腦控的一個啊！」

　　「烏塔小姐，這一次我們真的不是在擔心你的武力值，相反的我真的挺相信你能一個人砸了九頭蛇整個總部的，但是我更相信被腦控的你單槍匹馬就能把復仇者總部挑翻了……」

　　納瑟莉：「……………………」

　　好氣哦，誰知道你們地球人也擁有和火星人差不多的能力啊！

　　你們等著，我現在就去找萬磁王，從他手裡把那個頭盔借過來！

　　*

　　傑森順利的躲開哥譚的監控，走入了之前曾經帶著納瑟莉和彼得他們進去過的安全屋，把之前藏在安全屋裡的武器和□□全都搜出來清點了一番。

　　眼看著天色變暗，傑森把自己之前收藏過的一把特殊材質的匕首褲腿，然後按照以前的習慣把身上的小裝備和各種各樣的武器收拾好，猶豫了一下，戴上了之前的那個紅頭罩，然後走出了安全屋。

　　他打算先去找黑=市里的情報商買消息，順帶拿一台新的電腦，先把阿卡姆爆炸的真實情況調查清楚，再伺機行動。

　　……這一次，他絕不會放過小丑。

　　傑森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在遇見納瑟莉、真正清醒過來之前的那兩年時間裡，從他死而復生、痛苦地沉在拉薩路池底的時候開始，每一天、每一個晚上，他都會重新回到塞拉耶佛，回到那個狹窄陰暗的倉庫裡。

　　小丑那標誌性的大笑不停地在他的耳邊回蕩，用足以逼瘋人神經的頻率不斷地帶領傑森回憶起被綁架時忍受的折磨。

　　「哇哦，你感覺很痛，對嗎？」

　　「讓我們來比較一下，好嗎，小南瓜？到底是哪種拷打更痛呢？」

　　「聲音大一點，小綿羊，我想你的肺功能大概有些衰退？」[注1]

　　蒼白厚重的積雪、冷冰冰的水泥地板、明明滅滅快要壞掉的白熾燈燈管、空蕩無人卻塞滿了炸=藥的倉庫、緊緊鎖住的大鐵門……

　　以及爆炸的那一秒，整個身體在短暫的灼熱之後恍惚之中看見的某個古怪的輪廓。

　　兩年多的時間，七百多個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的時間裡，比現實更加漫長的夢境裡，傑森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記憶的折磨。

　　傑森甚至覺得自己的體內似乎有另一個意識，正在迫切地想要利用這些回憶來逼瘋自己，更加糟糕的是，這個策略毫無疑問地十分成功。

　　……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真的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了。

　　可以說，如果沒有納瑟莉的話，即便他真的蘇醒，恐怕會在這樣巨大的仇恨折磨之下，變成和小丑無益的瘋子。

　　而在經歷了這些之後，在瞭解到自己[死去]的這兩年裡蝙蝠俠的所作所為，說不失望、說不憤怒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那個時候，還有納瑟莉。

　　一邊是卡瑪泰姬上溫柔體貼的臨時家，有某個脫線騎士長窩心又溫柔的照顧，有一隻鬧心的貓崽需要餵養，有亂七八糟的病毒事件需要關注，有騎士長時不時脫口而出的結婚要求在擾亂心智，有兩個人普普通通地吃吃喝喝吵吵鬧鬧過日子。

　　而另一邊則是死亡和仇恨、霧濛濛的罪惡之都，培養了另一個羅賓的布魯斯、只是被重新關進瘋人院的小丑、什麼都沒有改變的哥譚，整個城市就好像一個化膿的傷口一樣，如跗骨之蛆一般糾纏著他。

　　傑森理所當然地逃避開來，選擇了前者。

　　逐漸治好自己的精神世界，逐漸抑制住影狀生物的出現，緩慢恢復身體鍛煉，緩慢變回從前的那個身手矯健的羅賓，甚至是開始考慮像正常人那樣平凡生活下去……

　　偏偏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小丑從阿卡姆越獄了。

　　幾年來的心理陰影、曾經那兩年被夢魘纏身的糟糕日子、死亡的仇恨一起湧上心頭，這個已經化膿潰瘍的傷口再度暴露出來，鮮血淋漓地以痛示意，把死而復生的亡者從溫柔的天堂又拉回地獄。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傑森自己從未如此清楚地意識到——他並不痛恨布魯斯沒有為自己復仇的行為，他也並不在意布魯斯是否在自己死去之後又重新培育出了一個羅賓頂替了自己的位置。

　　他只是一直在疑惑，甚至是在對蝙蝠俠感到失望：

　　……布魯斯作為一個父親，清清楚楚地體驗過失去自己孩子的痛苦之後，為什麼還能允許小丑這樣的人安安穩穩地活著，放縱他去傷害更多無辜的人？

　　刀子沒有割在自己的身上，永遠都不知道痛。

　　當死亡的痛苦和失去一切的茫然真真切切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傑森總算是開始明白為什麼那樣多的哥譚人提起蝙蝠俠和小丑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居然是質問蝙蝠俠為什麼不殺了小丑了。

　　……所以，傑森決定自己親自動手。

　　從地下酒吧裡出來，拿到了足夠多的情報之後，傑森黑著臉走在昏暗的街道上，一腳踹開某個對著路邊流鶯罵罵咧咧甚至準備動手的醉漢，一邊漫無邊際地走走停停，一邊開始把情報和線索聯合起來，試圖挖掘出更多的真相。

　　他蹲在路燈邊，點了根煙，剛想抽一口，突然發現對面街角的暗影裡，某個打扮奇怪、穿著紅藍色小丑服的身影一閃而過。

　　僻靜無人的街角，除了傑森之外，連剛剛的醉漢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那個穿著小丑服、頂著一頭綠色頭髮還蹦蹦跳跳走遠的背影就顯得格外違和。

　　傑森不動聲色地把煙丟地上踩熄，深深平復了一下呼吸，慢吞吞地跟了過去。

　　*

　　因為紅骷髏的神來一筆，復仇者們頓時陷入了糾結和矛盾之中。

　　根據猜測，紅骷髏這回很有可能是聯合了這些反派之中的某幾個人，然後共同針對納瑟莉，所以保護好騎士長小姐應該是重中之重。

　　但是這些僅僅是猜測，復仇者們又不可能僅憑這一個猜測就否定了反派們聯合的大事，所以他們還是得尋找九頭蛇的總部，還要分工合作，去阻止那些可能出現的壞蛋們。

　　這就更加複雜了：到底由誰管住納瑟莉？到底由誰負責尋找總部？到底由誰去擊退德古拉伯爵和杜姆博士那些傢伙？

　　以浩克和索爾為首的戰鬥人員表示他們只想痛痛快快地和敵人打一場，但是依照德古拉伯爵和杜姆博士這些人的狡猾程度，浩克索爾和這些人單打獨鬥的勝算其實沒有那麼大。

　　以托尼和娜塔莎為首的情報專工就更鬱悶了：他們倒是能夠負責尋找總部，但是復仇者們就那麼放心讓浩克索爾這些傢伙去阻止那些壞蛋們嗎？他們總得要過去領個頭吧？

　　大家吵吵嚷嚷，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除了斯特蘭奇之外，沒有誰樂意負責保護納瑟莉的工作……

　　斯特蘭奇無語地看了一眼吵成一團的隊友們——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喜歡來紐約總部的！

　　歎了口氣，拉著納瑟莉率先離開了總部，折返回卡瑪泰姬。

　　「他們說的話聽聽就行了，不用太在意。」

　　見騎士長小姐有些沉默，斯特蘭奇摸了一下納瑟莉的頭，乾巴巴地安慰道：

　　「會精神控制的地球人並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多，況且X教授的能力在這些人當中也屬於頂尖的程度了，被他腦控成了購物車，也不要覺得太丟人。」

　　納瑟莉：「………………」

　　怎麼感覺被這樣一說，就更加覺得為維科亞帝國丟臉了？

　　「況且，我明天會帶你去見火星獵人和蝙蝠俠。」

　　似乎是發現自己沒有安慰別人的才能了，斯特蘭奇想了想，繼續道。

　　他隱約記得蝙蝠俠是有可以克制住精神控制這項能力的裝備的，而火星獵人的能力同樣能夠克制住其餘大部分精神控制能力者——至於為什麼超人在這樣兩個人的保護下還能時不時地被精神控制，這就是個謎了。

　　納瑟莉無奈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從紐約回到卡瑪泰姬，正好撞上了前來找人的王。

　　胖胖的中國法師急匆匆地從法殿前的走廊裡走過去，看見斯特蘭奇和納瑟莉的時候眼前一亮，猶豫著看了一眼兩人身後空蕩蕩的走廊，很快浮現出了詫異的表情。

　　王猶豫了一下，詫異地問：

　　「……你們沒有和陶德一塊兒回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小丑的三句話摘自原動畫，這裡標注一下。

　　以我個人的觀點來說：我承認小丑的形象非常成功，也很有魅力，但是我始終沒辦法喜歡這貨啊，一想起他傷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就覺得憤怒，說實話，換在我大種花早就被拉去打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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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奇特恐懼症

　　傑森偷偷摸摸地跟在那個穿著馬戲團小丑裝的傢伙的身後，小心翼翼地通過蛛絲馬跡探查情報。

　　但是很快地，他就有點忍不住想要衝上去毆打前面那個走路搖搖擺擺的傢伙了。

　　不是什麼別的原因，實在是因為……前面那個傢伙和小丑的模樣簡直一模一樣。

　　在拉薩路池的時候，傑森做了兩年的噩夢，每個晚上都會和小丑的那張慘白又邪惡的笑臉相遇，他幾乎都要把小丑joker的模樣刻在骨子裡了：

　　鮮綠色的古怪頭髮、塗著鮮紅口紅開裂的嘴、滿臉斑駁陰冷的白色顏料、沙啞的笑聲、甜膩的稱呼、紫色的古怪西裝、毫不留情落下來的撬棍……

　　蘇醒之後來到卡瑪泰姬接受治療、住在納瑟莉精心裝飾的小家裡、每天被納瑟莉強行要求早睡早起做鍛煉……傑森一度以為曾經的噩夢和陰影就這樣離他而去了。

　　然而在某天晚上，他閑來無事打開電視，不小心看見了某個電視臺播放的深夜馬戲團節目，一個同樣帶著綠色假髮、塗著滿臉白色顏料的小丑穿著一身滑稽的紫色小丑服，跳到螢幕中央。

　　一時之間，他居然忍不住地全身僵硬了起來，連起身去關電視的力氣好像都消失殆盡了。

　　在那個瞬間，傑森陡然意識到，幾乎可以和噩夢等同的joker給與他的恐懼和陰影其實從未消失過，只是在自己和納瑟莉的日常鬥嘴和單方面爭吵中，被他下意識地忽略掉了而已。

　　——傑森覺得自己可能患上了一定程度的「小丑恐懼症」。

　　所以，在看見前面那個穿著小丑裝、染著綠毛、走路笨重得像企鵝一樣的「小丑」的時候，二代羅賓簡直是動用了全部的忍耐力，才沒有上去一拳揍翻那傢伙。

　　穿過狹窄陰暗的巷子，繞過滿是塗鴉的矮牆，沿著小道徑直走到西街區的角落，傑森跟著那個古怪的「小丑」，一路走到了哥譚西街區的教堂。

　　是夜，老舊的教堂裡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無數墓碑坐落在教堂後面的墓園裡，在深夜中隱隱約約地顯露出陰森恐怖的氣息。

　　……這個教堂後面的墓園裡，甚至還像模像樣地豎著「傑森.陶德」的墓碑。

　　直面自己「死後」的墓園，傑森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他躡手躡腳地跟在「小丑」的後面，心弦緊緊地繃著，克制著對「小丑」的恐懼，屏住呼吸，跟著前面的「小丑」走進了教堂。

　　這個時候，傑森的情緒已經十分糟糕了。

　　一會兒又是自己「死後」的墓碑，一會兒又是最最不想看見的小丑，而且還是在哥譚的深夜……簡直是逼著他心態爆炸、開啟暴力模式的節奏，連精神世界裡的穩定都快維持不住了。

　　黑魆魆的破舊教堂裡，連本應該住在這裡的神父都不知所蹤了，傑森透過晦暗的玻璃窗，清清楚楚地看見「小丑」走進教堂，然後從教堂的後門拐進了墓園。

　　於是，他從教堂前門潛伏著繞了過去，翻過高高的鐵柵欄，像一隻身手矯健的山貓一樣跳到了一邊的大樹上，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下整個墓園，然後悄無聲息地從樹幹上半滑半跳了下來。

　　剛剛落地，傑森就及時地利用大樹隱藏住自己，然後從樹幹後探身出去，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張無數次出現在他噩夢中、難以忘懷的臉。

　　塗滿了白色顏料的臉、鮮紅而古怪的口紅、鮮綠色的淩亂頭髮、紫色的西裝，來人剛巧就走到了樹下，和戴著紅頭罩的傑森來了個臉對臉對撞。

　　傑森：「………………」

　　原諒他吧，一時之間衝擊太大，震驚害怕到了喪失語言功能。

　　「嗨……你好啊？」

　　迎面撞見了一個紅頭罩，來人居然一點兒也不害怕地沖著傑森揮了揮手，沙啞地問了句好，然後塗著鮮紅口紅的大嘴慢慢地裂開，露出了一個joker版的標誌性邪惡微笑。

　　「————！！！！」

　　幾乎是下意識的，傑森沖著那張微笑的臉就是一記重拳。

　　*

　　傑森從卡瑪泰姬離開了。

　　納瑟莉試圖給傑森打電話，卻發現對方早已把電話卡拔了下來，就連星期五都沒有辦法準確地定位他的座標。

　　斯特蘭奇則馬上反應過來：那小子肯定是已經知道哥譚市發生的爆炸事件和小丑越獄的事情，現在想也知道是返回哥譚了。

　　他頓時就覺得有些頭痛。

　　相處這麼久的時間，又是自己經手過的病人，雖然傑森的性格並不討喜，但是斯特蘭奇依舊不希望這名好不容易死而復生的年輕超英因為摻和進這起針對納瑟莉布下的陰謀部署，而再次發生什麼不幸。

　　他只好對納瑟莉坦白：……眼下這個時候，如果不希望傑森做出什麼傻事，最好還是趕快去哥譚找到他吧！！

　　納瑟莉：「………………」

　　她一臉懵逼，就在不久之前，自己還在和傑森討論結婚、見家長的問題，結果轉眼之間，自己的求偶物件不僅跑得無影無蹤、甚至還會做出什麼傻事？

　　「……我不太理解。」

　　納瑟莉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流露出無比困惑的神情，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就在半天之前，傑森已經承諾帶著我去見他的家人了，為什麼僅僅是過了半天，他又不見了？」

　　「…………這樣說吧，」斯特蘭奇心情複雜地沉默了一下，然後乾巴巴地解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確是準備帶你見家長了。」

　　——你明顯都打算因為傑森跑去哥譚了，還怕見不到蝙蝠俠嗎？！

　　見納瑟莉明顯更加茫然困惑了，斯特蘭奇在心中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把傑森的遭遇選擇性地透露給騎士長小姐。

　　為了防止騎士長小姐的突然曝起，他把納瑟莉強行按到沙發上，儘量以客觀的角度地把傑森死亡並重新復活的經歷簡述了一遍，在沒有暴露蝙蝠俠和傑森身份的前提下，著重說明了一下傑森和小丑之間的血海深仇。

　　納瑟莉順從地坐在沙發上，靜靜地聽著。

　　聽見小丑把曾經年輕的傑森抓緊倉庫虐打，她面無表情。

　　聽見小丑把滿身傷痕的傑森一個人留在冰天雪地的倉庫裡，並反鎖大門，故意引誘蝙蝠俠上鉤，她臉色陰沉，一隻手按在沙發扶手上。

　　聽見小丑在那個倉庫中安放定時炸=彈，並在蝙蝠俠好不容易趕到，並即將開門救出傑森的那個刹那引=爆，納瑟莉的眼睛眯了起來，一股冷颼颼的殺氣從騎士長小姐的身上蔓延開來，斯特蘭奇甚至隱約聽見了面前的女孩全身的骨頭咯噔咯噔運動的聲音。

　　「在他……之後，他們抓住了小丑嗎？」

　　盡可能平靜地問斯特蘭奇，納瑟莉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雙眼中劃過無機質的冷光，寬大的沙發幾乎是在她站起來的瞬間就皴裂成了無數碎片。

　　「蝙蝠俠最後抓住了小丑，並將他投入了名為阿卡姆瘋人院的監獄。」

　　斯特蘭奇猶豫了一下，只好這樣回答。

　　納瑟莉臉上隱約浮現出一絲解氣，但是很快又被斯特蘭奇的後半句話驚到了：「就……就只是這樣而已嗎？就只是投入了監獄而已嗎？」

　　斯特蘭奇點頭：「根據哥譚律法，小丑最終被判處了終生□□，在阿卡姆。」

　　這一回，騎士長小姐的臉上真真實實地浮現出了訝異和不解。

　　她沉默了半天，怎麼也沒有辦法平息自己心胸中燃氣的某種激烈的情感，最後卻也只能隱忍而委婉地道：

　　「……地球人的法律，好像和維科亞帝國的法律不太一樣。」

　　實際上她是想說，地球人的法律，立場好像格外古怪？

　　斯特蘭奇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現在的情況下，我們懷疑九頭蛇的紅骷髏和小丑已經聯合起來了，所以小丑才會炸了阿卡姆，越獄而出，恐怕傑森就是知道了這個消息以後，才決定返回哥譚，找小丑算帳的。」

　　話音未落，納瑟莉以一種從未有過的焦慮態度，朝著通向紐約的空間門方向疾跑過去。

　　*

　　深夜的哥譚，西街區的教堂。

　　一陣淒厲的、悲傷的嗚咽聲從教堂後面的墓園內傳了出來。

　　在有些呼嘯的夜風中，這種略帶沙啞、似乎飽含無數悲痛的聲音若有若無，順著風蔓延到了更遠的地方。

　　想像一下，某個深夜，荒蕪一人的墓園中，伴隨著夜風，伴隨著無數亡者的墓碑，有什麼東西，發出了淒厲的悲鳴聲和哭泣聲，簡直聞者落淚，見著傷心……聽見這個聲音的人，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脆弱的小心肝，顯然是遭到了極大的打擊。

　　驅車趕來此處比賽的暴走族年輕人們臉色慘白、像被狗攆一樣地逃跑了。

　　埋伏在附近的搶=劫犯兩腿發軟、手腳並用地爬著跑了。

　　就連棲息在附近的貓狗都隱約地察覺到了墓園中不安的氣息，紛紛從睡夢中蘇醒過來，拖家帶口地跑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那個仿佛是來自地獄一般的悲鳴低泣聲，仍然在繼續……

　　……

　　墓園內。

　　傑森僵硬無比站在樹邊，低下頭，尷尬地道：

　　「……差不多也就行了啊，你還要哭到什麼時候啊？」

　　他的腳邊，蹲著一個身穿小丑裝、染著綠色頭髮，和joker幾乎一模一樣的傢伙，此時正在傑森的腳邊蜷縮成了一團，沒出息地抱頭痛哭。

　　然後一邊哭，一邊捂著鼻子抬頭，憤憤不平地喊道：

　　「你都一拳把我鼻子打出血了！還不讓我痛得哭出來啦？！」

　　尷尬地開始撓頭的傑森：「………………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真是要死了，眼前的這個「小丑」長得和joker一樣、穿的和joker一樣，就連聲音都和joker一模一樣！

　　自己一時之間沒有認出來，反射性地就是一拳，結果對方不躲不閃，飽含力氣的拳頭正中鼻頭。

　　對方立刻用joker的聲音發出了一聲殺豬一樣的哀嚎，兩管鼻血瞬間就噴了出來，傑森也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反應這麼慢、叫得這麼淒慘的菜雞絕對不可能是joker本人！

　　「認錯人了？認錯人了？你這人怎麼這個樣子！認錯人了就可以隨便揍我啦？」

　　被打出了鼻血的小丑沒出息地蹲在地上，哭哭唧唧地怒喊起來。

　　傑森：「………………」

　　曾經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噩夢中的罪魁禍首，此刻正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滿臉都是被自己打出來的鼻血，居然還在用「joker」的聲音哭唧唧反駁……

　　整個場景太辣眼睛了，簡直不忍直視……但是意外地產生了一種報復的快=感？

　　他有些心虛地扭頭：「這也不能全怪我，兄弟，你大半夜不睡覺，跑到教堂後面的墓園來幹什麼？」

　　「你以為我樂意大半夜不睡覺跑到墓園來嗎？！」對方一聽這個話，簡直雙目噴火，「老子TM的是這個教堂的守墓人！你說我半夜跑墓園來幹什麼！？」

　　傑森：「………………」

　　他也怒了：「既然是教堂的守墓人，你打扮成joker的樣子幹什麼？」

　　「我也不樂意變成這樣啊！」一身小丑打扮的守墓人都快要崩潰了，簡直欲哭無淚，

　　「我今天中午一覺醒來，莫名其妙地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我是用盡了辦法都沒把臉上的油漆和口紅卸掉，不僅如此，我的頭還變綠了、聲音也變了……」

　　傑森：「…………你說什麼？你是說，你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變成了joker的樣子？」

　　他的大腦中隱隱約約地劃過了一絲什麼，又很快消失，只好無語地繼續審問眼前的傢伙。

　　「你聽我說，我真不是什麼壞人、通緝犯、阿卡姆的神經病啊！我就是莫名其妙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守墓人小丑不依不饒地哭訴著，生怕被眼前可怕的紅頭罩送回阿卡姆，「不信的話，這個教堂的神父、修女、還有園丁都可以為我作證啊！你看看他們你就懂了……」

　　「……」傑森覺得這個守墓人可能是小學語文沒必要。

　　然而，此人話音未落，從教堂的方向，又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沒過多久，三個同樣染著綠色頭髮、滿臉白色油漆、塗著大紅色口紅的「joker」從不遠處冒了出來。

　　一個joker穿著神父裝、手裡拿著十字架，表情悲天憫人。

　　一個joker穿著大褲衩，睡眼惺忪地走過來，一邊走一邊挖鼻。

　　還有一個joker穿著粉藍色的睡裙，一臉害怕地躲在前兩個joker身後，朝著傑森和守墓人這邊探頭探腦地打量。

　　眼下的場景簡直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三重暴擊。

　　遭到毀滅性衝擊的傑森：「……………………………………」

　　完了，小丑恐懼症患者要不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真的不虐，請放心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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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樂10瓶；stay我本色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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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光速掉馬

　　在納瑟莉趕赴哥譚約見蝙蝠俠之前，一直負責監視整個哥譚異狀的提姆率先發現了整個哥譚逐漸出現的異樣。

　　從哥譚市大大小小的監控中發現，從今天中午開始，哥譚的大街小巷中，詭異地出現了無數個joker。

　　同樣的綠色頭髮、同樣的小丑服、同樣的妝容、同樣的聲音——無數個joker驚恐地捂著臉，忙不迭地換下小丑服沖到醫院去，差點把醫院急診科的那些對小丑有極度心理陰影的醫生們嚇到尖叫。

　　同樣，一眼撞見無數個縮小版小丑在哥譚某家幼稚園裡載歌載舞，提姆差點當場去世。

　　……無數個長著小丑臉的熊孩子頂著那張魔鬼一樣的臉嗷嗷亂叫著湧過來，提姆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恐怖的場景，甚至以後都再也不會見到比這還糟糕的情況了。

　　秉著要死一起死、要瞎一起瞎的崇高品德，他立刻就把在外忙於追蹤犯人的布魯斯叫到了蝙蝠洞裡。

　　布魯斯：「………………」

　　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下監控，順便看了看那些前往哥譚醫院就診的「小丑」們的病例，沉思了片刻，布魯斯面無表情地道：「聯繫海王和維科亞的騎士長，我恐怕小丑和半年前的海王一樣，感染了同樣的國王症病毒。」

　　「…………他瘋了嗎？」

　　幾乎是立刻想起了半年之前全員鬼畜的海王臉，提姆臉色發綠，頭都不想往監控器上偏移一下，「小丑到底想幹什麼？」

　　「他想玩一場遊戲。」

　　說話之間，迪克走了進來——這兩天連續追蹤阿卡姆爆炸事故的夜翼面容疲憊、臉色憔悴，帶著一絲隱忍的憤怒和恨意，冷冰冰地道：

　　「阿卡姆的爆炸的確和小丑有一定關聯，但是和小丑裡應外合、安置□□、解決守衛的是九頭蛇的人，我在第一個被小丑殺死的守衛的胃裡發現了小丑的字條。」

　　兩個黑髮男人的眼睛同時眯了起來，布魯斯的下頜抽緊，沙啞著聲音：「……是什麼遊戲？」

　　腦海中的那名被折磨至死的無辜守衛和某個難以啟齒、不能觸碰的傷口相互重疊，迪克的聲音有些發哽，他拿出那張用隔離袋裝好的血跡斑斑的字條，遞給布魯斯。

　　——[Find me~]。

　　在那張字條上，囂張地以紅色血跡寫著這兩個簡簡單單的單詞，並在末尾，信手畫上了一個簡單的微笑表情。

　　「他要我們找到他……呵，多麼熟悉、多麼膩煩的手段！這麼多年了，小丑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長進。」

　　迪克冷笑了一聲，新仇舊恨同時火辣辣地湧上心頭，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嗆了一句老父親，轉過身去不看布魯斯。

　　「所以他利用了國王症病毒。」

　　見迪克和布魯斯之間的氣氛又有些僵硬了，提姆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分析，「如果哥譚市的所有人都感染了國王症病毒，我們的確很難從中找到真正的小丑……」

　　……這樣一來，剩餘的時間就足夠讓罪魁禍首做一些別的事情了。

　　「我已經和至尊法師約好，將在一個小時之後約見維科亞的烏塔騎士長，國王症病毒不成問題。」

　　布魯斯沉聲道，沒有和迪克解釋什麼的意思，黑色的披風滑出一個半圓，毫不拖泥帶水地轉身，匆匆離開蝙蝠洞。

　　在布魯斯走後，迪克忍不住一拳重重地砸在牆壁上，看了一眼角落裡的那套羅賓制服，眼眶不知不覺地紅了。

　　*

　　老實說，斯特蘭奇完全搞不明白，為什麼蝙蝠俠這麼執著於和人夜裡見面。

　　不過入鄉隨俗（？），他懶得和哥譚的黑暗騎士計較，所以也就在深夜的時候帶著納瑟莉來到哥譚了。

　　結果，他們兩個人一過來哥譚，就看見寂靜的街邊，有兩個怪模怪樣、驚悚小丑打扮的人，正隱藏在灌木叢後面，向著自己這邊的方向探頭探腦地打量著什麼。

　　斯特蘭奇&納瑟莉：「………………」

　　簡直就像是滿級大號重返新手村。

　　斯特蘭奇無奈地握了一下拳頭，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丑就從灌木叢後面瞬移到了至尊法師的面前：

　　「晚上好，先生們，出來散步嗎？」

　　兩個似乎是雙胞胎的小丑驚聲尖叫了一聲，下一秒立刻抱在了一起，瑟瑟發抖地看著斯特蘭奇：「你們是誰？求求你們別傷害我，我結婚了，我還有個四歲的孩子！」

　　斯特蘭奇：「………………你們躲在灌木後面是要幹什麼？」

　　好兩朵心機白蓮花！不是你們先過來惹我們的嗎！？

　　兩個小丑打扮的傢伙囁嚅了一下：「就是看你一身披風制服，奇奇怪怪的，不像好人……」

　　斯特蘭奇：「……………………」

　　打扮成這個嚇人小丑的鬼樣子的你們好像沒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以至尊法師的眼力，自然察覺到了面前兩個「小丑」的無害和弱小，所以他又是一個彈指，把這兩個小丑打扮的傢伙送到了遠處，就按照之前指定好的地點，趕去赴約蝙蝠俠了。

　　「總覺得……剛剛那兩個人好像哪裡有些不對。」

　　走在夜晚的巷子裡，納瑟莉一直回想著剛剛撞見的兩個長相一樣的人，皺起了眉。

　　「有些眼熟？對嗎？」

　　斯特蘭奇露出古怪的神色，語氣微妙道，

　　「我不得不說，哥譚人民的審美……似乎有些奇怪，記得我對你說過的joker嗎？那個瘋子從來都沒有以真面目示人過，他在犯罪的時候，從來都是以剛剛的那種小丑模樣打扮面世的。」

　　想起罪魁禍首，納瑟莉臉色一沉，然後搖頭：「我並不是在說這種意義上的眼熟，而是……剛剛的那兩個人的樣子，和我們維科亞星的一種常見病毒感染十分類似。」

　　斯特蘭奇：「…………？？？」

　　他慢悠悠地如同散步一般的腳步陡然一僵，站在原地，以一種糾結又困惑的眼神注視著騎士長小姐。

　　「……你的意思是？」

　　回想起剛剛那兩個人幾乎一模一樣的長相，一種不祥的預感緩緩地從斯特蘭奇的腦海裡高高升起，導致至尊法師的聲線幾乎有些顫抖起來：

　　「等等、你不會是在說——之前海王感染過的那個國王症病毒吧？」

　　「當然不是，」納瑟莉看了斯特蘭奇一眼，肯定道，「國王症病毒是不會改變病人的髮型和服裝的，我是在說一種在維科亞十分常見的病毒性感染症。在維科亞，這種病毒性感染症的普遍程度差不多和地球的流行性感冒差不多吧。」

　　斯特蘭奇：「…………流感也是會死人的，謝謝。你確定剛剛那兩個人就是這種情況嗎？」

　　「……不太確定？」

　　納瑟莉摸了一下後腦勺，有些困惑地回憶著維科亞星的那種病毒性感染症，「只是依照那種病毒的感染方式來說……哥譚市民們沒有道理被感染啊？」

　　*

　　雖然因為傑森的事情依舊對布魯斯處理小丑的方式有所不滿，迪克最終選擇跟著布魯斯一同前去赴約。

　　他隱藏在暗處，和蝙蝠洞裡的提姆一樣，為之後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做好充足的準備。

　　蝙蝠俠和至尊法師兩方約在了一個廢舊倉庫中，提姆和迪克兩個人和蝙蝠俠搶先一步抵達這裡，把廢舊倉庫上下檢查了一遍，確認安全之後，就靜靜地潛伏在了倉庫中，等待斯特蘭奇和納瑟莉。

　　雖然準備如此周全，一代羅賓和三代羅賓都認為，這次會面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差錯，至少是對於維科亞騎士長小姐來說，雖然是外星人，但是絕不會做出什麼妨礙蝙蝠俠的行為。

　　——曾經在哥譚的那場追擊戰，迪克和提姆通過監控看得清清楚楚，對於這名沒有任何心機、不會說謊、性格直爽體貼的騎士長小姐的感觀還是相當不錯的。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她一個照面就扯掉了自家老父親的褲子（……）

　　同樣，維科亞病毒的存在其實也從某種程度上把布魯斯坑得不輕，畢竟蝙蝠俠是辛辛苦苦地拿著那只猴子做了三四個月的實驗，才被哈爾「無意中」告知，其實致富1號和致富3號病毒壓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的。

　　為了那點氪石，簡直是拼了老命的布魯斯：「………………」

　　光是這兩件事情就足夠迪克和提姆笑一年了，在看見那個熟悉的金髮姑娘跟著奇異博士走進倉庫的時候，迪克就忍不住報復般地用通訊器發起了電碼。

　　迪克：【我賭這次布魯斯的盔甲會被扒掉，而且他還沒辦法反抗。】

　　提姆&阿福&布魯斯：「……………………」

　　這人一生氣簡直幼稚到沒邊了，布魯斯假裝沒聽見，阿福和弟弟提姆表示不想理會夜翼。

　　見騎士長小姐和斯特蘭奇關上了倉庫的門，確定四周無人，蝙蝠燈突然被打開，陡然照亮了晦暗的倉庫，蝙蝠俠從倉庫的天花板上瀟灑地翻身下來，像一隻真正的蝙蝠一樣，悄無聲息、神神秘秘地落在兩人的面前。

　　布魯斯那帶了變聲器的聲音有些可怖和嘶啞：「奇異博士和維科亞騎士長，你們專門找到哥譚來，是為了現在肆虐哥譚市的國王症病毒？」

　　斯特蘭奇：「………………」我能說我倆壓根就沒注意過哥譚市里的狀況，我們只是來跟你說明傑森.陶德的情況的嗎？

　　看見那個突然亮起的蝙蝠燈時，斯特蘭奇只想說……他終於見到比鋼鐵俠和自己更能裝=逼的出場了，而且這雞同鴨講的開場白也讓他有一肚子的槽要吐：

　　……果然蝙蝠俠也把剛剛那兩個小丑誤認為國王症病毒的感染者了對吧！

　　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先說哪個槽點比較好，斯特蘭奇滿臉糾結，頓時沉默了下來。

　　而在他沉默的瞬間，一直緊緊盯著蝙蝠俠落地動作的納瑟莉開口了。

　　當著斯特蘭奇、蝙蝠俠和小鳥們的面，她對著蝙蝠俠打了個招呼，聲音輕輕脆脆的。

　　她說：「好久不見了，韋恩先生，朵拉還好嗎？」

　　布魯斯：「……………………」

　　斯特蘭奇：「………………」

　　提姆&阿福：「……………………」

　　半分鐘之前的迪克：我賭這次布魯斯的盔甲會被扒掉，而且他還沒辦法反抗。

　　半分鐘之後，成功進化成烏鴉嘴的迪克：我真的只是隨便說說的！而且我說的是盔甲又不是馬甲！我真沒想到烏塔一個照面就認出來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蝙蝠家詛咒：烏鴉嘴到最後都會成真

　　納瑟莉：我有特殊認人技巧~

　　第八個病毒不是國王症病毒哦，相反還挺常見的……在遊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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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刺激過度

　　傑森快速地在屋簷上越過，像一頭獵豹一般對著前方的獵物緊追不捨。

　　他以極為不可思議的柔軟動作翻過矮牆，從一棟矮樓跳到另一棟公寓，然後急轉而下，朝著下方正在逃跑的「小丑」撲了過去。

　　跳下來、踹倒，反折過雙手，拷住，一記手刀打暈。

　　輕手熟路地一套流程走完，二代羅賓淡定地看著那張熟悉的小丑臉，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解氣。

　　從剛剛離開墓園開始，不算之前的那幾個無辜的倒楣人士，眼下這個傢伙，已經是他遇見的第六個「小丑」了。

　　第一個「小丑」是個暴露狂，頂著小丑的臉在做一些極度沒品的事情。

　　二代羅賓面無表情地沖過去就是一記斷子絕孫腿，然後看著這倒楣的傢伙頂著「小丑」的臉，用著小丑的聲音一邊哀嚎一邊蜷縮成了一團。

　　傑森：「…………」

　　感覺好像是給了真正的小丑一記斷子絕孫腿，怎麼辦，突然覺得有點過癮？

　　第二個「小丑」是個身材矮小的強盜，頂著小丑的臉居然異想天開地跑到24小時便利店裡去搶零錢。

　　傑森反手把他手裡的槍奪了過來，然後把此人按在地上揍了一拳。

　　……他突然覺得小丑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了？而且不管是真的小丑還是假的小丑，居然都很沒品。

　　第三個「小丑」給了他極大的精神衝擊。

　　傑森活到現在，應該說是這輩子都沒想過，他居然能親眼看見一個身材窈窕、穿著火紅色亮片皮裙和黑色高跟鞋的女性小丑！！

　　——這應該是個流鶯，她毫不顧忌地頂著小丑的臉，站在路邊，一邊抽煙一邊沖著走過的路人招手，風姿綽約地沖著傑森拋了個媚眼。

　　傑森：「…………」

　　小丑沖著他拋了個媚眼。

　　性轉版小丑言笑晏晏地沖著他拋了媚眼。

　　性轉版小丑穿著皮裙和高跟鞋沖著他拋了個媚眼，然後用小丑的聲音邊笑邊說話：

　　「誒~那邊的帥哥，要不要過來和姐姐玩一玩遊戲呀？」

　　傑森：「……………………」

　　他臉色發綠，隱忍地轉過身，吐了。

　　經歷了整整六個行為糟糕的「小丑」之後……

　　從一開始看見神父版和修女版小丑時差點當場去世、精神崩潰，到現在的平靜無波、冷靜果斷，傑森仿佛在一夜之間擺脫了自己的小丑恐懼症，向著另一個越發詭異的方向滑落了過去。

　　如果說之前的傑森只是患有一定程度的小丑恐懼症的話，那麼現在經歷了這麼多個奇葩小丑，儼然進化了的傑森顯然是患上了「小丑慣性毆打症」。

　　好在他經常光顧的幾個黑市情報商人都沒有變成小丑的模樣，所以傑森又順順利利地從哥譚這個神秘的情報商人手中買到了不少消息。

　　情報商人說，哥譚市現在的情況十分微妙。

　　從今天中午開始，很多人逐漸開始變得奇怪了起來，無辜的市民、正在調查阿卡姆爆炸的員警們、醫院的醫生護士們……以及某些作奸犯科的壞蛋逃犯們，在不自知的情況下，紛紛變成了小丑的樣子。

　　哥譚市民們指望著醫院的醫生們想辦法，可是卻絕望地發現醫生們自己也變成了小丑的模樣。

　　正在調查阿卡姆爆炸、追緝小丑的員警們自己內部就先亂成了一鍋粥——大家都變成了小丑的模樣，誰知道員警們之中是不是混入了真正的小丑？

　　至於那些作奸犯科的壞蛋們……讓他們變成小丑的樣子簡直就是瞌睡來了遇到枕頭：反正大家的樣子都變成了小丑，小丑和蝙蝠俠這兩個人也不可能一個個地過來找麻煩，幹嘛不趁著這個機會，隱瞞身份幹一票大的呢？

　　反正自己變成了小丑，沒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為什麼不去做一些「小丑」應該做的事情呢？

　　繼阿卡姆瘋人院爆炸之後，更糟糕的事情出現了：整個哥譚市慢慢變成了「小丑們」肆無忌憚玩耍的樂園。

　　「不得不說，這種風格，實在是太「joker」了。」

　　說到最後，就連情報商人也不得不感歎了。

　　當所有人都變成了「小丑」的時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無所謂「小丑」的真假了，在脫離了道德和法律的束縛之後，所有人都會變成「小丑」。

　　就像剛剛那樣，傑森一路走來，除了真正能夠恪守本心的神父、修女這些教徒們之外，很大一部分變成「小丑」的人，就好像解放了某種枷鎖一樣，逐漸變得失控了起來。

　　「……這就是他的目的。」

　　終於理清了線索，傑森喃喃地道。

　　——讓整個哥譚失序，這就是潛伏在暗處，主導了這一切的joker真正想要的。

　　他想要成為整個哥譚的噩夢，想要把蝙蝠俠拉入這片失序的世界，想要哥譚所有的社會秩序和道德法律消失殆盡，所以他用了某種手段……或者是說，使用了某種道具或者藥劑，讓所有人都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傑森想到了某種可能性……他開始有些後悔沒有帶著騎士長小姐一同過來哥譚了。

　　但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像這樣危險的哥譚，納瑟莉不來才是最好的選擇。

　　在夜色的掩護下，傑森走出情報商人的酒吧，在夜風中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紐約市所在的方位。

　　都這個時候了，納瑟莉有沒有好好睡覺呢？

　　*

　　同一時間，哥譚的某廢舊倉庫裡。

　　傑森心心念念的騎士長小姐完全沒有睡覺，她沒有什麼表情地站在蝙蝠俠面前，說話的語氣既肯定又理所當然。

　　「好久不見了，韋恩先生，朵拉還好嗎？」

　　此話一出，偌大的倉庫裡一片死寂。

　　斯特蘭奇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他甚至沒來得及流露出一絲看好戲的神色，就被納瑟莉嘴裡隨隨便便透露出來的消息給徹底打倒了。

　　要知道，他加入復仇者聯盟也有兩三年了，復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和平共處也有五六年了，在這麼長的時間裡，正義聯盟最神秘的大佬蝙蝠俠一直把自己的身份死死地瞞著，就連正義聯盟內部的成員可能都對蝙蝠俠這人知之甚少。

　　結果，就是這樣一個保密措施做到了極致，被覆聯和正聯的成員們公認的最最神秘的超級英雄，今天一個照面，就被納瑟莉給扒了馬甲？

　　斯特蘭奇頓時哭笑不得，他一邊強忍著笑意，一邊禮貌地側過頭，不去看蝙蝠俠此刻的表情。

　　當然，有面具的遮擋，他也當然察覺不到布魯斯此刻陰沉沉得像是吃了三噸香菜拌巧克力時的表情。

　　只是略微沉默了一下，布魯斯並沒有在對方的果斷判斷下慌了神——在斯特蘭奇和納瑟莉的眼中，蝙蝠俠只是平靜無比地看了騎士長小姐一眼，繼續用那種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淡淡地道：

　　「令人……驚奇的判斷力，我想你可能需要對那位元韋恩先生致歉了。」

　　吃瓜群眾1號提姆：「……有的時候我真懷疑布魯斯是不是專門選修過表演這門課。」

　　吃瓜群眾2號迪克：「嘖嘖嘖，看看這種自然而然的應對方式，看看這種不動聲色禍水東引的臺詞，布魯斯的演技，我是服氣的。」

　　面對毫無反應、甚至還波瀾不驚地開啟了嘲諷模式的蝙蝠俠，斯特蘭奇神色微妙了一瞬，開始對納瑟莉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從蝙蝠俠本人的反應來看，納瑟莉有很大概率應該是認錯人了？等等……納瑟莉說的韋恩先生，該不會是布魯斯.韋恩吧？

　　猜測到這裡，斯特蘭奇的臉色微微扭曲，幾乎可以肯定了——納瑟莉絕對是認錯人了，布魯斯.韋恩絕不可能是蝙蝠俠。

　　騎士長小姐同樣有些茫然，她無辜地盯著蝙蝠俠，鼻翼微微地顫動了一下，然後突兀地反問：

　　「韋恩先生，我為什麼要對你致歉？」

　　布魯斯：「………………」

　　斯特蘭奇：「………………」

　　圍觀的迪克&提姆：「………………看起來，布魯斯，你真的危險了。」

　　蝙蝠俠沒有再說話了，只是無語地略過了納瑟莉——這個樣子看起來就好像是他在包容一個無理取鬧的外星人一樣，轉而直接對向斯特蘭奇：

　　「國王症病毒的解藥，你們現在還能製造出來嗎？」

　　斯特蘭奇眉頭微微一挑，帶著一種幸災樂禍的壞心眼兒回答：「關於這個問題，我想你還是直接去問我身邊的烏塔女士比較好，畢竟，我可不是主導維科亞診所的人。」

　　看納瑟莉說得這樣肯定，斯特蘭奇忽然又覺得這個看起來匪夷所思、令人頭禿、足夠引起全世界輿論爆炸的爆料，似乎又挺像是真的？

　　有意識地忽略納瑟莉的蝙蝠俠：「…………」我果然和你們這些復仇者八字不合。

　　斯特蘭奇的話音剛落，納瑟莉迅速舉起手，乖乖發言：「韋恩先生，我想我大概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蝙蝠俠：「…………」

　　他沒說話，周身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了一種陰沉沉的無奈和難以言喻的鬱悶：

　　「隨便你怎麼稱呼我，」他嚴肅地道，「我希望你們能配合我，迅速解決哥譚市目前的病毒感染問題，我希望知道這是什麼樣的病毒，具體的傳播方式，是否有相應的特效解藥，以及這種病毒的危險性。」

　　這一次，布魯斯再度表現出自己堪比奧斯卡影帝一般精湛的演技，幾乎是立刻轉移了話題，把對方的思路往當前要務上帶，緊接著通過輕描淡寫的一句「隨便你怎麼稱呼我」，表現出蝙蝠俠對這個所謂的「韋恩先生」的稱呼毫不在意的態度，側面反映出納瑟莉關於蝙蝠俠身份的判斷是錯誤的。

　　迪克&提姆：……他們的老父親啊，真是太拼了。

　　假如此刻站在納瑟莉身邊的是索爾、浩克或者是史蒂夫這樣心性還比較耿直的人，那麼說不定十有**會被蝙蝠俠此刻的表現給騙過去，可是現在站在這裡的人偏偏卻是斯特蘭奇。

　　斯特蘭奇的神色越發微妙了起來。

　　而被蝙蝠俠這樣一說，金髮騎士長顯然陷入了某種困惑的狀態。

　　因為蝙蝠俠的演技和臺詞，納瑟莉有點兒不太明白布魯斯.韋恩真正的意思，她想了想，有些遲疑地對蝙蝠俠叫道：

　　「……伯父？」

　　布魯斯.伯父.韋恩：「…………………………………………」

　　……這特麼，還不如韋恩先生啊？！

　　作者有話要說：

　　納瑟莉.女婿.烏塔：伯父，請把你的女兒嫁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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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誤會大了

　　——傑森還活著。

　　這個比阿卡姆瘋人院爆炸、小丑出逃、整個哥譚市的人逐漸變成小丑這三個爆炸性的消息加起來還要令人震驚的消息幾乎是立刻讓布魯斯和迪克陷入了宕機狀態。

　　也不知道是可悲還是可憐，在從斯特蘭奇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布魯斯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欣喜，而是警惕和懷疑。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呼吸的節奏頓時就錯亂了起來，借著盔甲和面具的遮掩，萬千個念頭在他的腦子裡劃過。

　　明明知道，守護地球的至尊法師絕不會拿這種事情來戲弄蝙蝠俠，維科亞的騎士長也沒有理由欺騙正義聯盟的超級英雄們，可布魯斯就是找了無數個疑點和理由，下意識地不敢去相信這是真的。

　　有什麼是比失去自己的孩子更加痛苦的？

　　……被給與了一點希望，然後眼睜睜地再次失去。

　　時隔幾年，布魯斯仍然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在那個雪夜裡拼命地趕路，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沖向關住傑森的那個倉庫，看著近在眼前的倉庫的時候，心中升起了一絲絲的希望。

　　然後這些希望，在頃刻之間，被小丑提前設定好的巨大爆炸徹底摧毀了，消失得乾乾淨淨，一點點都沒有給他留下。

　　所以，現在的布魯斯甚至不敢接過至尊法師和納瑟莉給與的那昭然若揭的希望，他已經為曾經的那點消失的希望懊悔痛苦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真的不想再來一次了。

　　這種心情，不管是潛伏在暗處的迪克，還是守在蝙蝠洞裡的管家先生，都能夠理解，對於夜翼和阿福來說，傑森的逝去同樣是兩人心目中難以癒合的傷口——就在之前幾個小時的時間裡，迪克還因為傑森的緣故對布魯斯鬧了一回彆扭。

　　一時之間，蝙蝠家族的幾個成員，都陷入了某種慘澹而痛苦、怯弱而不敢置信的情緒之中。

　　「是真的，」

　　見蝙蝠俠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納瑟莉也鄭重地開口，作為唯一一個在場人都清楚絕不會撒謊的姑娘，她的這句話就好像一柄打破堅冰的利劍一樣，瞬間就劃開了布魯斯和迪克的所有防禦：

　　「先生帶著我去了拉薩路池，把他從池子裡帶出來，在這之後，先生一直在卡瑪泰姬治療他。」

　　布魯斯的心跳立時之間停頓了一下，他強撐著冷靜的狀態，啞聲道：「那麼，他現在在哪裡？」

　　「……他在哥譚。」

　　斯特蘭奇沉聲道，「我和納瑟莉都懷疑他是得知了阿卡姆爆炸的消息才重回哥譚的，所以我們的動作最好快一點。」

　　——如果不想讓好不容易死而復生的孩子再次栽在小丑的手裡，就先別急著讓我們解釋什麼了！

　　同樣是想到了某個可怕的可能性，布魯斯還沒來得及從死去的孩子死而復生的好消息中回過神來，就再度面臨了失去這個孩子的恐慌窘境。

　　黑暗的遮掩下，布魯斯的臉色在這個瞬間，再度變得極為可怕，他咬緊了牙關，冷聲道：

　　「……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

　　從教堂一路殺向阿卡姆，傑森收拾這些「假冒偽劣」的小丑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如果說真正的小丑是個打不死、抹不掉的噩夢的話，那麼這些仗著「小丑」的身份肆意亂來、胡作非為的傢伙，本來就只是一些社會渣滓而已。

　　在徹底搞清楚了小丑的意圖之後，傑森覺得自己務必要儘早找到真正的小丑，省的整個哥譚繼續淪陷。

　　天色漸漸地亮了，太陽在天邊緩緩升起，照亮了整個霧濛濛、陰沉沉的哥譚。

　　走在前往阿卡姆的路上，眼看越來越多的人變成了「小丑」的樣子，傑森沉吟了片刻，還是咬牙決定叫上納瑟莉。

　　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六點二十，依照納瑟莉的生物鐘來看，現在應該是剛剛醒來。

　　滿心以為納瑟莉現在還在紐約，傑森算了算時間，聯繫上納瑟莉。

　　而在他的這個電話打響之前的半個小時內，斯特蘭奇、納瑟莉和蝙蝠家族的父子剛剛制定好詳細的計畫。

　　——因為斯特蘭奇和騎士長小姐救治了自家孩子，並帶來了驚天好消息，蝙蝠俠承了這份不小的人情，對兩人的態度倒是不復之前的尖銳了。

　　夜翼也從暗處現身，忙不迭地拉住納瑟莉，企圖從她的口中得到傑森的更多消息——作為長兄，在傑森活著的時候，迪克的確沒怎麼給傑森好臉色看過，兩個人還經常因為羅賓身份的問題吵架，但是兄弟之間的情感也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然後他就聽納瑟莉說：傑森原本是打算和她在不久之後一塊回維科亞，去見她的父母家人的。

　　迪克：「………………」

　　布魯斯：「……………………」

　　蝙蝠洞裡的另外兩人：「………………」

　　對於死而復生的傑森的愧疚和想念頓時消失了，蝙蝠家族的四個人此刻簡直要七竅生煙。

　　去、維、科、亞、見、家、長！

　　當即想到了某個可怕的可能性，蝙蝠俠和夜翼神色微妙地瞥向無知無覺的金髮姑娘，目光隱晦地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打了個轉。

　　迪克依稀記得，納瑟莉的長相和身材好像的確是傑森的理想型來著……

　　可是去維科亞見家長？！傑森同學，你不覺得事情發展好像有點太快了嗎？！

　　布魯斯不動聲色，迪克企圖搶救一下自己脆弱的神經和岌岌可危的理智：

　　「稍等一下，我覺得你們維科亞人和地球人在某些風俗習慣上可能有所差距……我想烏塔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在地球，和異性朋友去見家長，意味著這兩人應該是……呃，即將達成婚姻關係的伴侶？」

　　機靈的迪克想起火星獵人和鷹女，幾乎是瞬間就猜測到了某種可能性。

　　他想，納瑟莉作為維科亞星人，也許見家長這個流程並不是像他們所想像的那樣，是什麼結婚的前提準備工作？

　　「我知道啊，」

　　納瑟莉平靜地道，「在維科亞，是沒有這樣的風俗習慣的，維科亞人也不像地球人一樣需要結婚這種（繁衍）流程。」

　　「我就猜是這樣了！」迪克頓時就松了口氣：「這也難怪了，的確星球和星球之間的風俗差距很大……」

　　果不其然是如此，自己和布魯斯肯定是誤會了，這兩個人的關係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烏塔騎士長自己都說了嘛，人家維科亞星壓根就沒有結婚這種概念，更別提見家長了。

　　「——不過，」

　　納瑟莉沒等迪克說完，話鋒一轉，很自然，又帶著些柔和地道：

　　「也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決定先按照地球的風俗，先回維科亞去見我的父母，然後再來拜訪伯父你們的。」

　　「……………………」

　　整個倉庫一片死寂，一隻烏鴉從倉庫上方飛過，發出「嘎嘎嘎」的粗噶叫聲。

　　迪克自圓其說到一半的解釋卡在喉嚨眼裡，再度被叫成伯父的布魯斯嘴角抽搐，兩個人的眼睛幾乎是同時變成了死魚眼，整個人都不好了，簡直懷疑人生。

　　我（們）該不會是活在夢裡？兒砸（弟弟）死而復生了，不僅如此，他在死而復生之後，還準備帶一個外星姑娘回來見家長？！

　　乍聞傑森復活時的複雜欣喜心情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老父親和兄長對於胡作非為熊孩子燃起的熊熊怒火！！

　　納瑟莉.烏塔是個什麼樣的姑娘，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這為數不多的時間裡，蝙蝠家族的幾個人精簡直把騎士長小姐看得透透的了，再從斯特蘭奇的口中聽說，傑森復活並成功治癒的絕大部分功勞都在於納瑟莉，人精們對於納瑟莉的好感值就更加UP UP了。

　　——所以自家這狗兒子（狗弟弟）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特麼才醒來就撩妹！才復活就撩妹！什麼都沒準備好就撩妹！撩妹！還承諾人家姑娘見家長然後結婚！！你才多大啊你負的起責任嗎你就結婚！

　　反正話已經說到這裡了，納瑟莉乾脆對著蝙蝠俠一臉誠懇地承諾道：

　　「伯父，你放心，我會對傑森好的。」

　　布魯斯：「…………」

　　他的臉上頓時風雲變幻，慘不忍睹。

　　看見蝙蝠俠和夜翼兩人不敢置信的樣子，斯特蘭奇憋得滿臉通紅，簡直是要死了。

　　作為一個真相帝，他真的很想告訴這群自行腦補的人，傑森同學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完全就是被迫上車的……但是現在說出來好像實在是沒什麼人信。

　　……可憐蝙蝠俠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居然還能活著見到真.兒媳上門，他沉默了半天，隱忍住暴打熊孩子的衝動，淡淡地道：「……這不是你對他好不好的問題。」

　　布魯斯的意思是，這不是你對他好不好的問題，這是我家狗兒子對你和感情都沒有負起責任的問題，況且納瑟莉並非一般的地球姑娘，她是一個身負任務的外星騎士長。

　　聽聞兩人的對話，蝙蝠洞裡的管家先生終於在長久的沉默之後，突然笑出了聲。

　　他微笑著在無線電頻道裡慢悠悠地道：「傑森少爺……未來的日子看起來會非常幸福呢。」

　　「我還是覺得哪裡不對，」提姆，困惑不已地：「……烏塔騎士長看起來十分篤定的樣子，話是這麼說，不過我總覺得……她說話的立場好像有些顛倒？」

　　迪克沒好氣地道：「……當然不對了！不應該是傑森娶老婆嗎？又不是布魯斯嫁兒子！」

　　聽到這裡，阿福歎了口氣。

　　對於每天都在操心老爺的終生大事的管家先生來說，別說此刻的納瑟莉當眾表白得像是要娶傑森一樣，就算她現在當眾表白是要把蝙蝠俠娶回家，阿福說不定都會立馬同意，還會幫著納瑟莉把布魯斯打包送去維科亞。

　　仔細想想，烏塔騎士長這姑娘多好啊，遵紀守法、武力值強大、性格看起來也十分討喜……可惜對布魯斯老爺不來電呢==

　　不過有這樣的姑娘陪在向來有些不著調的傑森少爺身邊，想想就意外地覺得十分般配？

　　在蝙蝠家族其他人都在心中大罵不負責任的傑森時，管家先生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沉思。

　　「……我明白，」

　　聽見布魯斯這樣說了，納瑟莉非常贊同地點了點頭，很有元氣，又十分真誠地道，

　　「我不僅會對他好，我還會準備好房子和車，在地球找一份好工作，好好掙錢養家的——說起來，我想冒昧地問一句，伯父您覺得結婚禮金準備五百萬，合適嗎？」

　　對他好當然不足夠支撐結婚，我在帝國有恆產、有房子、有車子（坐騎）、還有存款！伯父你考慮考慮呀！

　　布魯斯&迪克：「…………」

　　提姆&管家先生：「………………」

　　看著無知無覺、還一臉忐忑的騎士長小姐單純乾淨的眼神，四個人此刻的心情前所未有地統一了：

　　——狗兒子（狗弟弟），你是禽=獸嗎？

　　欺騙人家妹子的感情、騙人家結婚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打算騙人家騎士長妹子養家糊口，你特麼到底想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桶，怒而掀桌：老子特麼是被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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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我們不一樣

　　至此，覺得自己已經和家長攤牌，顯得無比坦蕩的納瑟莉理直氣壯地開始稱呼蝙蝠俠為「伯父」。

　　斯特蘭奇快要憋死了，他此時特別想找出個相機來，把此刻蝙蝠俠那一副便秘的樣子拍下來，回頭發給綠燈俠。

　　布魯斯滿心怒火，迪克無語問蒼天，兩個人頭一回有些心虛地別過眼去，不敢去看認認真真表白的騎士長小姐。

　　……總覺得眼前的金髮姑娘特別無辜啊，一副被傑森坑了還沉淪在愛情裡的樣子。

　　正在這個時候，傑森的電話打了過來。

　　斯特蘭奇和蝙蝠俠、夜翼三個男人眼神亂飛，示意納瑟莉不要暴露自己的位置和見到蝙蝠俠的事情，然後至尊法師接過納瑟莉手中的電話，接通：

　　「這裡是斯特蘭奇，納瑟莉目前在忙一些其他的事情，你找她有事？」

　　說著，斯特蘭奇當著蝙蝠俠和夜翼的面，打開了手機的免提。

　　布魯斯頓時屏住了呼吸，有些緊張地僵在原地。

　　雖然已經從斯特蘭奇和納瑟莉的口中再三確認傑森死而復生的事實，可是直到現在，布魯斯也沒有任何真實感。

　　——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兀，布魯斯表面上似乎沒有任何反應，裝得一副冷靜鎮定的樣子，但是真實的心緒和情感如何波瀾起伏，就只有他本人自己清楚了。

　　傑森那熟悉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了出來，在聽見那孩子熟悉的聲音時，布魯斯的手指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他儘量保持著冷靜，心情複雜地看了眼納瑟莉，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手機裡傑森的聲音上。

　　「是你啊，斯特蘭奇先生。」

　　另一邊，傑森毫無所覺，明顯有些煩躁和迫切：

　　「抱歉，我目前就在哥譚，恐怕哥譚整個城市都在被維科亞的某種病毒不斷感染，情況很緊急，我需要納瑟莉的説明。」

　　聽罷後面這句話，布魯斯剛剛還有些緊張、激動的情緒瞬間演化成了一種後怕和怒火：

　　……傑森這熊孩子果然一個人跑到哥譚來了！

　　斯特蘭奇眉頭一跳，注意到身邊的蝙蝠俠周身開始散發出了冷颼颼的氣勢，忍不住在心裡同情了傑森三秒，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打探消息：

　　「怎麼回事？情況很嚴重嗎？」

　　電話那頭，傑森在心裡衡量了一下自己見到的這種病毒，苦笑：

　　「……老實說，相比較於我們之前遇見的維科亞病毒而言，或者並不算什麼要緊的病毒……可是糟糕就糟糕在……它感染的城市，是哥譚。」

　　當下，倉庫中的所有人、甚至是蝙蝠洞裡的兩個旁聽者的神色都是一凜。

　　不得不說，joker實在是太過狡猾了。

　　他選擇的這種策略，換作紐約、大都會、布魯德海文……全美除開哥譚之外的任何城市，都不會有這樣的效果，可是偏偏就是哥譚……這個被小丑的陰影籠罩已深的罪惡之都。

　　「……總之，我希望納瑟莉能抽空過來一趟，」

　　把自己從來到哥譚開始的經歷都和斯特蘭奇說了一遍，傑森有些疲憊地繼續道，「我對這種病毒一無所知，但是這樣下去，不出三天的時間，恐怕整個哥譚的秩序都要被破壞掉了。」

　　似乎是在無意識之間透露出了某種情緒，在提到哥譚的時候，傑森的話裡行間，仍然保留著對這個罪惡之都現狀的擔憂。

　　也許二代羅賓本人都沒有發現……從死而復生以來，他表現得對哥譚如此地深惡痛絕，他抗拒再度踏入這個罪惡之都，他努力保護納瑟莉讓她遠離哥譚，他甚至完完全全不想再聽到哥譚的一丁點兒消息……他那樣討厭哥譚。

　　他甚至不止一次地對納瑟莉強調過：哥譚是個無可救藥的城市，沒有人能夠拯救它。

　　可是當哥譚這個糟糕透頂的城市真正地陷入窘境的時候，傑森似乎也完全沒有意識到，表現得那樣討厭哥譚的他……還是想要守護這裡。

　　*

　　掛掉傑森的電話，斯特蘭奇和蝙蝠俠他們重新商量了一下計畫。

　　又是一天天亮，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變成小丑的模樣，整個城市開始產生不小的混亂……他們的動作得加快一點了。

　　鑒於傑森本人非常抗拒見到過去的親人，大家一致決定讓納瑟莉過去傑森那邊和他匯合，然後和斯特蘭奇一塊兒搞清楚哥譚市內肆虐的這種病毒到底是什麼。

　　而蝙蝠俠這邊則負責找到真正的小丑，搶在傑森和納瑟莉之前解決掉那個混蛋，避免讓傑森和小丑碰面——絕對不能讓傑森再度見到小丑，這是蝙蝠俠冷酷外表下難得的一份溫柔。

　　同樣的，為了保證納瑟莉和傑森的安全，布魯斯在納瑟莉的身上安裝了監聽器和定位儀。

　　於是，身處蝙蝠洞的提姆輕而易舉地定位到了傑森現在所在的位置——不怕死的二代羅賓居然還在阿卡姆瘋人院附近晃蕩，企圖找到並幹掉小丑。

　　不過他在和納瑟莉見面之後，就有意識地把騎士長小姐從阿卡姆附近帶遠了。

　　「聽著，還是老規矩。」

　　傑森一把按住納瑟莉，粗魯地給金髮姑娘戴上一頂粗糙的黑色帽子，把她那一頭燦爛的金髮全都塞進帽子裡，然後把帽檐壓低，遮住納瑟莉的半張臉，然後粗聲粗氣警告騎士長小姐：

　　「這裡是哥譚，你得全部聽我的，不許一個人亂跑、不許離開我身邊、不許隨便和陌生人交談、不許自作主張決定什麼事情，明白了嗎？」

　　通過監控器聽見這段話的蝙蝠家族眾：「………………」

　　布魯斯沒有說話，作為明面上的花花公子、哥譚著名的布魯西寶貝兒並不想對二兒子的直男說話方式抱以任何評價和期待。

　　迪克和提姆則嘴角抽搐，忍不住在無線電裡對傑森的態度發出了來自靈魂的質問：

　　「……有沒有搞錯？傑森這狗人說話這樣討人嫌，居然還能娶到烏塔騎士長這樣的老婆？」

　　真是蒼天不長眼！！單身狗們發出了憤怒的吠聲！

　　而更讓蝙蝠家的兩隻小鳥難以理解的是……面對這樣不客氣的要求，這位外星騎士長小姐……居然就很乖地答應了。

　　小鳥們：「…………」

　　他們很有理由開始懷疑，這個可憐的維科亞姑娘天天都在被被狗人傑森欺負。

　　（狗人傑森：「………………」）

　　一對戰鬥力不俗的情侶再加上至尊法師，效率明顯十分驚人，他們走在街上，迅速地抓住了一個正打算搞事的假「小丑」，打算從這個倒楣的傢伙身上抽取血樣進行研究

　　斯特蘭奇率先回卡瑪泰姬去拿相關的醫療工具了，傑森和納瑟莉等在安全屋裡，百無聊賴地看守著這個被傑森一拳打暈的假「小丑」

　　納瑟莉需要從這傢伙的身上拿到血樣，然後回到紐約的臨時診所，把樣本放進維科亞星送來的液體解析儀器中，以最快的速度檢測具體的感染狀態，確定病毒品種。

　　——時間不等人，整個哥譚正在慢慢地被假「小丑」覆蓋，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一樣，正朝著斷臂懸崖的方向不斷狂奔。

　　僅僅是短短一天一夜的時間罷了，哥譚市里的混亂和失序狀態就已經傳到了復仇者們和蝙蝠俠戰友們的耳朵裡。

　　……至少回到卡瑪泰姬的斯特蘭奇立刻收到了隊友們的通訊請求。

　　「聽說新的病毒出現在了哥譚。」

　　史蒂夫看著緊急拿到手的情報，緊急詢問斯特蘭奇，「有什麼是復仇者們能夠幫忙的嗎？」

　　「應該是這樣沒錯，我們正準備去研究，」斯特蘭奇回答，頓了頓，抬眉，「……你們什麼時候開始關心哥譚市的狀況了？這可真稀奇。」

　　「你沒有看電視嗎？」

　　史蒂夫表現得比斯特蘭奇要驚奇十倍，

　　「[哥譚市出現了大量破壞城市秩序的小丑]——這個緊急新聞剛剛出現在了紐約電視臺、大都會電視臺、哥譚電視臺，並且滾動播放了起碼十分鐘！現在前往哥譚市的所有通道都被封掉了，已經有人把這件事和外星病毒聯繫起來了，納瑟莉她現在在哪裡？」

　　*

　　聽見安全屋外的尖叫聲和某些人倡狂的笑聲，忍無可忍的傑森冷著臉站了起來。

　　「我出去一趟，你守在這裡不許出門。如果我一直沒有回來，等斯特蘭奇拿儀器過來，抽取血樣之後，你就和斯特蘭奇一塊兒離開這裡，回去紐約，知道了嗎？」

　　二代羅賓冷著臉盯著納瑟莉，雖然裝得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語氣裡仍然透露出了一絲對納瑟莉的在乎。

　　好像是看納瑟莉懵懵懂懂的樣子有點兒為難，傑森把頭低下來一點，靠近納瑟莉，綠色的眼睛對上紫色的眼睛，認認真真地又囑咐了一遍：

　　「不是我的話，無論是誰來都不要開門。如果地上那個昏迷的傢伙醒來了，就再給他一拳讓他繼續躺著，等斯特蘭奇先生過來，就和他一塊兒離開這裡，明白了嗎？」

　　納瑟莉沉默半晌，古怪地盯著傑森，終於忍不住了：「……我覺得你好像在小看我。」

　　傑森：「…………」

　　無線電裡的迪克&提姆：「………………他到底是怎麼追到烏塔騎士長的？」

　　看見傑森一臉糾結，納瑟莉皺起眉，不依不饒地追問：「……所以，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下意識地否認了，傑森想起第一次看見納瑟莉時此人胸口碎大石的樣子就覺得牙酸，忍不住有些憤憤道：「我不讓你出門只是因為這裡是哥譚！」

　　「……所以？」

　　納瑟莉更加不可理解了，「這裡是哥譚，所以呢？作為維科亞帝國的騎士長，難道僅僅是因為這個城市的名字是哥譚，就應該瑟縮在安全屋裡，乖乖等待先生和你的指令嗎？」

　　「對！因為這裡是哥譚，所以像你這樣遵紀守法到了極致、隨隨便便賦予他人信任、輕輕鬆松就相信別人的傻姑娘就該呆在安全屋裡！」

　　傑森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強硬地堵住了納瑟莉的話頭，他煩躁地瞥了一眼街道口隱約跑過去的「小丑」們，感覺手癢得不行，語氣更加不客氣了起來，「呆在這裡，不要讓我重複第三遍！」

　　因為這裡是哥譚……所以自己就得呆在這裡？

　　納瑟莉皺起眉，回想起了此次行程之前斯特蘭奇對她透露過的小丑的事蹟，只覺得現在最危險的恐怕就是眼前的傑森了，所以她一反之前的乖順，搖頭拒絕：

　　「我要跟著你，不讓你一個人離開。」

　　……你跟著我幹什麼？讓我操心還是讓我鬧心？

　　傑森額頭上的青筋一個接一個地蹦了出來，簡直對固執的納瑟莉無話可說：

　　「還沒有明白過來嗎？」

　　他終於忍不住了，幾乎是脫口而出地喊道，「我這是在保護你！！」

　　「…………」

　　納瑟莉陡然愣住。

　　說完這句話的傑森自己也愣住了。

　　蝙蝠洞裡，聽見了這句話之後的提姆沉默了一下，語氣微妙地對迪克和布魯斯道：「聽聽看，這句話……耳熟嗎？」

　　迪克：「布魯斯每次拒絕讓我參與調查的時候就會說這句話。」

　　提姆：「布魯斯每次拒絕讓我單獨夜巡的時候就會說這句話。」

　　布魯斯.老父親.韋恩終於忍不住自證清白：「…………不，這不一樣，我這是在——」

　　「——保護你！」

　　兩隻小鳥異口同聲、陰陽怪氣地說出了後面的半句話，被打斷了的老父親頓時又沉默了下來。

　　同樣的想起了某些童年時布魯斯的言行舉止，傑森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他忍不住有些難過起來：

　　明明自己身為羅賓的時候最討厭布魯斯說的這句話了，可是輪到自己的時候，居然就這樣潛移默化地、輕而易舉地對納瑟莉做出了同樣的舉措，這可真是……

　　納瑟莉沒有說話，自知失言的傑森率先低頭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這樣說的。」

　　他抿了抿嘴唇，神色複雜地看著納瑟莉，忍不住用手把她耳邊亂七八糟的鬢髮整理了一下，默然片刻，還是決定對納瑟莉說實話：

　　「……我之前和小丑的恩怨，你都知道了，對嗎？」

　　納瑟莉低下頭，沉默著沒有說話。

　　傑森沒有在意，他伸手，極盡平和地整理著納瑟莉的金髮短髮，以一種平淡的聲音，慢吞吞地問納瑟莉。

　　「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對嗎？」

　　「你知道我是以何種狀態死去的，對嗎？」

　　「你知道我在拉薩路池裡痛苦了那麼久、一直沒有辦法釋懷，對嗎？」

　　「你也知道，我的精神世界裡始終有一個不能擺脫的噩夢，對嗎？」

　　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納瑟莉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麼，既然如此……」

　　傑森整理好納瑟莉的頭髮，放下了手，神色莫測地看向眼前的金髮姑娘，冷冷地問：

　　「我現在準備自己找到小丑，親手殺了他，討回這筆血債——你會願意和我同行嗎？你會允許我殺了他嗎？你會放縱我違反法律，去幹這些事情嗎？」

　　納瑟莉陡然抬頭，驚訝而不可置信地看向傑森——剛剛還一直在溫柔說話、細心幫她整理頭髮的青年此時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冰冷，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個滿是血腥味的嘲諷笑容。

　　「……你不願意，對嗎？」

　　一直以平靜、冷漠、沒有表情的臉示人的納瑟莉居然在自己面前露出了這樣傻乎乎的表情，傑森忍不住戳了一下納瑟莉的臉頰，心中湧起不知道是悲哀還是解脫的情感。

　　納瑟莉紫羅蘭色的雙眼緩緩地閉上，傑森知道這是她默認的意思——她從來有話就說，性格耿直完全不怕得罪人，這個樣子沉默著默認著不說話的納瑟莉，他也是第一次看見。

　　……這樣就夠了。

　　「……我都知道，沒關係的，因為你是個好姑娘。」

　　傑森笑了笑，終於忍不住俯身緊緊地抱住納瑟莉，把她的腦袋死死按進自己的胸膛，好像這樣就可以抵消掉自己心臟倏然生起的劇烈刺痛一般，溫柔地囑咐懷裡的姑娘：

　　「你乖乖地在這裡等斯特蘭奇先生過來接你，我走了，以後……也不會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汪，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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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這也可以

　　聽著無線電裡的對話，蝙蝠俠已經差不多完全忽略掉追蹤小丑的事情了。

　　又或者是說，在直面死而復生的傑森時，不管是布魯斯還是迪克，不管是阿福還是提姆，都不約而同地將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傑森的身上……至於蝙蝠俠的宿敵小丑？小丑是誰？有自家孩子重要嗎？

　　雖然已經在這之前就已經從奇異博士的口中得知了傑森死而復生的經歷中飽含痛苦和折磨，布魯斯也的確給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建設，但是真正地從無線頻道裡清清楚楚地聽見這些痛苦和折磨從傑森自己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布魯斯還是無比強烈地感受到了來自于心靈深處的強大懊悔和愧疚。

　　因為布魯斯的隱瞞，直到今天才親耳從弟弟的口中得知當年小丑對傑森的所作所為，迪克的眼睛都氣紅了，他像一頭發狂的野獸一樣暴怒地把桌上的東西都掃到地上，咬牙切齒地質問布魯斯：

　　「這些真相，為什麼當年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

　　布魯斯沉默不語。

　　他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向來挺得筆直的脊樑微微佝僂了下來，想張口對生氣的大兒子解釋什麼，卻發覺自己的嗓子無比乾澀，甚至連一個完整的單詞都說不出口。

　　最後，他也只能乾巴巴地回應迪克：

　　「我認為，當時的你完全沒有必要知曉這部分的真相。」

　　在當時的布魯斯看來，讓迪克這孩子知道了又怎麼樣呢？除了陡增他的痛苦和懊悔之外，只會更加增進他對小丑的偏見和憎惡，從而在處置JOKER的時候，陡增更多的偏見罷了。

　　「…………呵。」

　　迪克冷笑了一聲，沒有再和布魯斯爭論的意思，靜靜地聽著無線電裡傑森和納瑟莉之間的對話，用力閉上了有些潮濕的雙眼。

　　過了很久，徹底從傑森和納瑟莉兩人的對話裡，弄懂了傑森想要復仇的迫切願望之後，迪克再度睜開了眼睛，用一種強硬又冰冷的態度，對布魯斯道：

　　「……這是JOKER應得的下場。」

　　布魯斯：「…………」

　　無話可說的老父親沉默了很久，沙啞著嗓音，平靜地反駁：「……他不該殺人。」

　　「——可是傑森要幹掉的對象不是別人，就是joker！」

　　迪克荒謬又嘲諷地「哈」了一聲，努力隱忍著被布魯斯寥寥幾句話點燃的憤怒情緒，加重了分貝強調：

　　「我的弟弟、你曾經的助手、曾經致力於維護整個哥譚的英雄羅賓，幹掉一個窮兇惡極的罪犯就是錯誤的，而像Joker這種殺害了那麼多無辜之人的罪犯，反倒能夠安安穩穩地住在阿卡姆，接受心理治療，這樣子就公平了嗎？」

　　對於此時此刻被愧疚和憤怒包裹著的哥哥迪克來說，別說傑森只是想對小丑復仇了，如果傑森想揍蝙蝠俠本人，迪克估計都會反水幫忙，和傑森合謀把老父親一頓痛揍。

　　布魯斯沒有說話，理智在告訴他，和這個時候情緒失控的迪克爭論只會把事情往糟糕的方向推去，所以他乾脆不理會正在發怒的迪克了，轉而把注意力放到了納瑟莉的身上。

　　不得不說，觀察力敏銳如布魯斯，早就從傑森和納瑟莉兩人的對話中，察覺到了傑森對納瑟莉的上心和在乎——至少就剛剛的對話來看，傑森或許沒有明確對納瑟莉表露過半分愛意，但是在他的心中，「保證納瑟莉的安全」這一點絕對是淩駕於所有事情之上的。

　　從老父親的角度上來說，他對於傑森選擇和一個外星姑娘談戀愛並預備結婚這件事的確憂心忡忡——維科亞星人和地球人總歸上有許多本質差異，他並不認為兩個人在沒有明確準備和考慮之前就結婚是個好決定，這樣子倉促的婚姻也很難幸福圓滿。

　　但是從蝙蝠俠的角度上來說，不管是從哪個方面來看，武力值強大、道德水準線上、還十分恪守規則的納瑟莉其實是再好不過的一個選擇：

　　如果說這個時候的傑森是一柄還未見血卻兇相畢露、寒光閃閃的劍的話，納瑟莉就是那個能夠保護他，也能夠約束他的鞘。

　　布魯斯很能理解此刻的迪克和傑森，因為他也曾和這兩個孩子一樣情緒失控過，也曾不顧一切地想要殺了小丑，也曾因為傑森的事情差點放下蝙蝠俠的一切原則……後來徹底恢復理智之後，布魯斯自覺被這種情緒所左右的樣子有些丟臉，所以他也從來沒有明確地和迪克、提姆提起過。

　　同時，他也非常清楚，此時能夠壓制住情緒失控的傑森的人，只有他面前的騎士長小姐，於是在這樣緊張的時刻，他急忙通過無線電頻道，企圖聯絡上傑森面前的納瑟莉。他需要儘快讓納瑟莉安撫情緒很不對勁的傑森，爭取時間等到他們抵達現場。

　　同時，蝙蝠俠和夜翼同時鎖定到了納瑟莉的位置，兩人分別從蝙蝠洞和阿卡姆出發，朝著傑森的安全屋趕去。

　　——烏塔小姐，你要加油撐住啊！至少武力壓制住傑森，等我們過來啊！

　　*

　　在印象中，納瑟莉.烏塔從來沒有因為任何人、任何原因妥協過。

　　所以傑森也從來沒有奢求過納瑟莉會因為自己而做出什麼有違本心的事情。

　　他甚至覺得，如果納瑟莉真的為了自己委曲求全、犧牲自己的意志和尊嚴，那麼他十有**都會拒絕——因為他捨不得。

　　傑森自己都覺得這種情感十分微妙……並且頗有重色輕爹的架勢了：

　　在知道哥譚的「黑暗騎士」，老父親蝙蝠俠沒有為自己復仇、讓小丑安安穩穩呆在阿卡姆的時候就氣得要死，對布魯斯失望到了極點，甚至是恢復身體健康之後完全沒想過再和布魯斯見面。

　　然後輪到維科亞的「皇家騎士長」，懵懵懂懂的納瑟莉的時候，就這裡捨不得、那裡不忍心，總之就是不希望金髮騎士長因為自己和小丑之間的仇怨而做出什麼有違她意志的事情。

　　在這件事情的認知上偏心眼到了極點，傑森裝作平靜的樣子和納瑟莉告別，甚至不敢去聽她真正的回答。

　　他想，在這個時候，不管納瑟莉說願意陪著他前去，還是譴責他的行為，恐怕自己都會覺得難以承受。

　　於是，他猛地推開納瑟莉，轉身就想離開安全屋。

　　——一股巨大的力量席捲了傑森，在他轉身離開的瞬間，納瑟莉反手拉住傑森的胳膊，輕巧地一個用力，猛地把即將踏出安全屋的傑森又扯了回來，強行讓傑森轉過身來。

　　她輕輕鬆松地用兩隻手卡住傑森的兩邊腋窩，像抱一隻小貓小狗一樣，直接就把目瞪口呆的傑森提溜了起來。

　　只覺得天旋地轉的傑森：「………………」

　　……特麼的差點忘了納瑟莉還是個活生生的女金剛，麻蛋自己打不過她！！別說走出這個屋子了，現在自己想要雙腳著地都困難啊！

　　兩條腿在空中撲棱了一下，陡然發現自己在納瑟莉的面前，本質上就是個弟弟的傑森立刻拋棄了剛剛想要找小丑尋仇時雄心壯志的模樣，乖巧求饒得撕心裂肺：

　　「………………………………等等，等等！有話好好說，你先放下我！！

　　正在瘋狂趕往安全屋的布魯斯&迪克：「…………………………」

　　聽見傑森的這句沒頭沒尾的慘叫，蝙蝠車和夜翼的摩托同時猛地刹車，蝙蝠俠和夜翼同時抬手，用力提了提無線電耳麥，確認自己是否搞錯了頻道。

　　然後他們就聽見了納瑟莉的聲音：

　　「你先消氣，答應我不要氣得離家出走，我再把你放下來。」

　　布魯斯&迪克：「………………」

　　似乎是聽見了什麼了不得的驚天內幕，兩人開始對納瑟莉乖巧溫順女朋友的形象產生了懷疑……

　　「不生氣了，乖。」

　　另一邊，納瑟莉像是抱貓一樣，把兩百磅的肌肉大漢提起來，仰起頭來一臉無奈地看向傑森，「說到頭來，你為什麼要生我的氣？」

　　傑森：「……………給個面子，你先放我下來。」

　　他覺得再沒有比自己冤枉的人了：「……我像是在生氣的樣子嗎？！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在生氣？」

　　「有呀。」

　　納瑟莉理直氣壯，還有些委屈：「……你都抱我了，不是在生我氣嗎？」

　　傑森：「……………………」

　　等等，為什麼抱你反倒是生你氣了，是哪個王八蛋告訴你擁抱是生氣的意思的？老子真TM的嗶了他全家%¥…%#%…………哦，是我自己。

　　電光火石之間，他終於想起了之前因為嘴欠而惹下的潑天大禍，忍不住在心底給了自己一嘴巴子。

　　「你不要生我的氣了。」

　　納瑟莉又把生無可戀的傑森抱高了一點，想了想，試著問傑森：「……你剛剛是想去找殺害你的兇手復仇，對嗎？」

　　傑森掙扎不休的動作猛地一頓，臉上浮現出了了然的神色，有些蒼涼、又有些冷漠地詰問：

　　「所以，你這是……要阻止我的意思？」

　　……糟糕！他的情緒越發失控了！

　　正在飛快地駕駛蝙蝠車的布魯斯臉色一變，立刻開啟了蝙蝠車的飛行模式，以最大功率飛向安全屋。

　　他幾乎都可以從傑森寥寥幾句話裡猜測出了這孩子此刻困窘無助的心情了！

　　——所有人都在阻止他，所有人都不贊同他的復仇，所有人都在維護真正的殺人兇手，所有人都反對，真的沒有一個人站在他的這一邊。

　　蝙蝠車呼嘯著穿過哥譚的數條街道，引起路人和小丑們的陣陣驚呼，布魯斯不管不顧，咬著牙，駕駛蝙蝠車直直地沖向了安全屋。

　　……他唯恐納瑟莉的回答真的會成為壓垮那孩子的最後一根稻草。

　　……

　　「……我沒有要阻止你的意思。」

　　出乎蝙蝠俠意料的是，納瑟莉並沒有像布魯斯原本揣測的那樣，說出什麼壓垮傑森神經的話，而是用一種大家都完全看不懂的邏輯，淡定地說出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要那個殺人兇手Joker血債血償的話，直接和我結婚就行了啊。」

　　傑森：「………………」

　　焦急趕往這裡的迪克：「………………」

　　差一點點就趕到的布魯斯：「…………………………」

　　三個男人同時閉上了嘴，覺得自己不是聽力出問題了，就是活在夢裡。

　　納瑟莉剛剛說了什麼？她說啥來著？她剛剛是不是提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單詞？？？

　　「………………你到底在胡扯些什麼！」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早已飽受納瑟莉精神荼毒的傑森，他的臉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疾言厲色地崩潰著喊，「為什麼你什麼都能扯到結婚啊！就不能一天不提到結婚嗎！？」

　　「我是認真的。」

　　納瑟莉臉色嚴肅，絲毫沒有因為傑森的動作和表情有任何動搖，轉而慢吞吞地耐心解釋道：

　　「如果我們結婚了，你就是維科亞星人了。」

　　傑森：「…………所以？這和我去復仇有什麼關係？」

　　「我們維科亞帝國的法律和你們地球人的法律完全不一樣，以那個joker的罪行來說，如果他傷害的是作為維科亞星人的你，按照維科亞的律法來審判，就是絕對的死刑——我作為維科亞帝國的騎士長，同時也是帝國的執法員，完全有義務，也有這個責任對joker進行相應的裁決和懲罰。」

　　一字一頓地解釋著維科亞帝國的相關法律，納瑟莉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明顯的表情，卻在最後提起自己作為執法員將對傷害了傑森的joker進行審判的時候，嘴角若有若無地勾了勾。

　　「所以，和我結婚吧。」

　　納瑟莉凝視著面露震驚的傑森，鄭重其事地重複了一遍。

　　……和我結婚吧，接下來的復仇，由我來。

　　作者有話要說：

　　納瑟莉：地球法律不好用，那就用維科亞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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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印之書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6章 抱歉打擾了

　　隨著小丑越來越多地聚集在哥譚的各大樞紐，不管是正義聯盟還是復仇者聯盟、抑或是神盾局的開始意識到，哥譚市目前的混亂狀態已經不是哥譚本地的警力所能夠維護的了。

　　正義聯盟開始暗暗行動，和政府方聯繫更加緊密的復仇者們反倒束手束腳：他們一時之間，居然沒有足夠的證據來證明哥譚的混亂是由九頭蛇和小丑引起的，而按照復仇者們和官方之間的協議來說，哥譚市的這種情況，復仇者們還不能越俎代庖。

　　和政府要員扯皮了整整一天，最後卻得知復仇者們被要求留在紐約，靜候哥譚市事情的發展，史蒂夫簡直都快氣笑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盧瑟似乎又開始搗鼓起了某些陰謀，讓超人不得不暫留在大都會中，海王正在追緝歐姆的關鍵時刻，綠燈俠哈爾早就接到地外任務離開地球了，閃電俠和突然出現的逆閃糾纏不清，火星獵人正在瞭望塔中值班，所以正義聯盟裡，居然也只有神奇女俠和鷹女有時間趕往哥譚，幫助布魯斯了。

　　更不湊巧的是，布魯斯現在已經完全顧不上哥譚市里的小丑狂歡節亂像了，他得先把快要心理變態的二兒子拉回正軌。

　　……不過蝙蝠俠覺得這些同時活躍起來的超反們都是故意的。

　　孤立無援之際，哥譚警方這邊也只好把通向哥譚市的要道樞紐全都封鎖住，禁止哥譚市民離開哥譚，靜候軍=隊的到來，勉強維護著哥譚表面上的秩序。

　　與此同時，在哥譚市里率先行動起來維護城市秩序、幹掉那些假小丑的，居然是盤踞哥譚多年、勢力龐大的家族們。

　　法爾科內家族、雅庫紮幫會、西恩尼斯家族、蘇利文家族……無數在哥譚市排的上名號的犯罪家族在這個時候居然前所未有的默契，紛紛停止了對蝙蝠俠和哥譚警方的抵制行動，轉而開始自發維護起了哥譚市。

　　無數隸屬於這些家族們的成員和下屬們裝備齊全，配合得當，把街頭巷尾的那些假小丑們一個一個地打暈、扒光、然後直接拖到黑門監獄門口。

　　不僅如此，在哥譚的地位幾乎和韋恩集團等同的艾利奧特家族、科波特家族更是主動聯絡上布魯斯.韋恩，表達了哥譚四大家族暫時合作，共同驅趕這些假小丑、維護哥譚市秩序的意圖。

　　包括韋恩家族在內，哥譚的四大家族的歷史幾乎和哥譚市一樣悠久，四大家族創建了哥譚，控制了哥譚市大大小小的產業和領域——當四大家族真正就某件事情在哥譚裡聯合起來的時候，就沒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到的了。

　　暫態之間，持續了一天一夜，讓哥譚警方和軍隊都束手無策的「小丑狂歡節」，居然在這些犯罪家族和古老勢力的壓制下，緩慢地遏制住了。

　　假小丑們：「………………」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小丑故意為之的，在整個哥譚裡，不幸被感染、變為「小丑」的病人，往往都是些生活在哥譚底層，沒有接收過多少教育、生活平凡、能力一般的普通人，同樣，也是最容易被小丑蠱惑的群體。

　　在這些人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承擔著哥譚市里最辛苦最廉價的工作，過著不如人意的生活，另一半的人則混跡于哥譚，靠著小偷小摸等不正經的行為混日子。

　　他們既不像哥譚正統的犯罪家族那樣嚴謹地遵守著犯罪秩序和法則，也從未接收到足夠的訓練、沒有優良的素質足以讓哥譚的黑幫接納……他們是哥譚的大多數，是沒有任何勢力和能力的弱者，是隨隨便便就能被「踩死」的螻蟻。

　　所以，假小丑們也完全搞不明白：明明連蝙蝠俠和哥譚警方們都拿他們沒有辦法，所有的超級英雄都束手無策，怎麼同為犯罪組織的黑幫和犯罪家族們反到先跳起來，忙不迭急火火地倒打一耙，反過來維護起哥譚的秩序來了？

　　對此，法爾科內家族的那位和蝙蝠俠相愛相殺了數年的家族族長卡麥恩.法爾科內毫不客氣地罵道：

　　「……是什麼讓你們這些小丑們產生了「我們是一邊」的這種奇怪的錯覺？誰說我們黑幫不遵守哥譚市秩序了？我們法爾科內家族要的是賺錢、要的是權利、要的是家族勢力擴張——你們這群混蛋TMD跟著joker這樣子瞎搞，讓我們這些守規矩的家族們怎麼辦？」

　　「——僅僅是昨天到今天這兩天不到的時間裡，你們這群狗崽子們破壞了老子多少生意？老子是恨死蝙蝠俠了，但是比起蝙蝠俠，你們這群陰溝裡的老鼠又算個鳥？」

　　這位美國義大利裔的家族族長罵完了這些破壞哥譚基本秩序的混蛋假小丑們和真正的肇事者joker之後，又開始罵蝙蝠俠：

　　「蝙蝠俠到底在幹什麼？以前追殺老子的時候，都TM追到老子臥室裡來把老子扒了，現在倒好，這都兩天的時間裡，他居然還沒有找到joker？」

　　隱約感受到法爾科內家族態度的蝙蝠俠：「………………」

　　不管從什麼方面，從哪個角度，從任何時刻，哥譚人民總是能刷新他們的三觀，搞出些不一樣的玩意兒來呢……==

　　*

　　布魯斯和迪克幾乎是同時抵達傑森的安全屋，兩個人僵持在了安全屋外，猶豫著沒有闖進去。

　　向來很有眼色的布魯斯和迪克，在聽見無線電耳麥裡納瑟莉和傑森對話之後，默契地意識到：

　　……在這種關鍵時刻突兀地闖進去，傑森非但不會對他們家人的重逢表現出任何欣喜，反倒會毫不猶豫舉槍幹掉他們。

　　（傑森：………………你們大可以進來試試。）

　　而從納瑟莉的最後一段表白中，隱約地察覺到了某些關鍵的問題，父子倆人沉默地佇立在巷子的暗處，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感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布魯斯覺得，儘管納瑟莉這姑娘的性格好像和他想像中的有點不一樣，但是這位騎士長小姐果然如他事先預料的那樣，的確是現在唯一能夠壓制住發神經的傑森，並且把他逐步帶回正常世界的人選。

　　而迪克則開始無意識的放飛自我了：烏塔騎士長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傑森變成入贅維科亞（？）之後，所有戕害過他的人都會被秋後算帳？

　　……這可真是太好了！

　　現在趕快讓他倆結婚、整理出個以前得罪過傑森的哥譚罪人名單還來得及嗎？！這樣一看，解=放阿卡姆、清空黑門監獄、哥譚瘋子們的末日近在眼前啊！

　　民政局我搬過來！證件照我帶相機！打證的九塊九我有零錢！這門親事我迪克同意了！（激動到抖腿）

　　……

　　「…………你怎麼總是這樣。」

　　安全屋裡，原本還在納瑟莉的鐵臂下奮力掙扎、臉漲得通紅的傑森依舊沒有明確地回應納瑟莉，只是無奈地低聲感歎著。

　　被納瑟莉突如其來的求婚這樣一撞，他原本打算孤注一擲去找小丑報仇的衝動想法頓時煙消雲散，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納瑟莉本來滿懷期待，用那雙明顯亮了幾分的紫羅蘭色雙眸靜靜地凝視著傑森，聞言，也只是歪了歪頭：「我怎麼了？」

　　只是簡簡單單地一個歪頭動作，騎士長金色的短髮滑落到臉頰邊，傑森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幫納瑟莉整理頭髮，又很快頓住了，臉頰發熱，支支吾吾半天，粗聲粗氣地罵納瑟莉：

　　「怎麼能……怎麼能因為這種事情就隨隨便便和別人結婚呢！？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無線電頻道裡的蝙蝠家族四人組：「…………」

　　屏息良久、緊張不已、用心等待，大家滿心以為接下來會見證一場美好的求婚……然後就迎來了男主角這樣一句不解風情的回答==

　　阿福：少爺們，我去準備下午茶了。

　　提姆：這人沒救了，大家散了吧。

　　迪克：…………傑森這狗人，嘴裡說納瑟莉隨隨便便提結婚，其實心裡可開心了，呵，都是男人，誰不知道誰啊！

　　布魯斯：…………這孩子到底像誰？

　　求婚失敗反被嘲諷，換做一般的姑娘，即便是戴安娜這樣段位的女戰士，恐怕此時都會惱羞成怒到暴打求婚對象（傑森）的，不過納瑟莉顯然不是一般的地球姑娘，所以聞言她既沒有失望也沒有生氣，反倒很認真地反駁傑森：

　　「……其實也不僅僅只是你的事情。之前，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所以我是近兩天才從斯特蘭奇先生的口中得知你曾經的死因的。」

　　傑森的手輕微地抖了一下，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解釋：「聽著，我並不是不願意說，我只是……」

　　……我只是不想讓你覺得，我是這樣一個沒用的傢伙。

　　納瑟莉搖搖頭，阻止了傑森繼續解釋的意圖，繼續慢慢地說：「……從知道你的事情開始，我就很不對勁了。」

　　傑森猛地一愣。

　　「我想找到折磨你、殺害你的兇手，我想把之前你所遭受的痛苦全部返回給那人，我想違背和斯特蘭奇先生約好的條款，我想違背自己執法者的身份擅自對joker進行審判。」

　　「——可是我是維科亞人，我本不該干涉地球律法和審判，不能利用自己的能力，擅自奪取地球人的生命，更不該想到結婚的辦法，用這種詭計來達成我私人的目的……我做錯了，但是我一點都不想改正。」

　　納瑟莉越說越茫然，她不自知地放空了視線，又覺得迷惑，又覺得苦澀。

　　維科亞星人的「私心」本來就很少，騎士團又是帝國的最高執法機構，能夠被選中並接受多年教育和訓練成為帝國皇家騎士的騎士長，納瑟莉本人基本已經可以說是「私心」全無了。

　　但是她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拼著回維科亞之後肯定會被帝國騎士團狠狠懲罰，也要選擇鑽維科亞律法的漏洞來幹掉一個地球人。

　　傑森好半天都沒有動作。

　　他不言不語地沉默著，嘴唇輕輕地甕動了兩下。

　　從他的角度俯視納瑟莉，越發顯得納瑟莉臉小眼睛大，整個人顯現出孩童般純然天真的懵懂和隱晦的失落，似乎完全沒有從前的那副凜然和嚴肅的樣子。

　　傑森不喜歡，也不願意讓納瑟莉踏足哥譚，他總是不安地覺得，比起「黑暗騎士」蝙蝠俠來說，真正的「騎士長」納瑟莉只要在哥譚露面，就會吸引阿卡姆的那些犯罪瘋子們的注意力。

　　……因為納瑟莉.烏塔和超人一樣，與其把她稱之為「人」，倒不如說更像是公正無私、高高在上，沒有沾染一絲陰霾的「神」。

　　比起複雜的「人性」，納瑟莉的純然和執著更加偏向於「神性」……所以他從來沒有奢求過納瑟莉會對他產生什麼真正的愛意。

　　萬萬沒想到，他真的把眼前的金髮女郎從神壇上拉了下來，讓來自維科亞的騎士長變成了納瑟莉.烏塔，真真實實地站在他的眼前。

　　說不清是什麼樣的複雜感覺，傑森下意識地伸手，把眼前的金髮小腦袋裹進心跳如雷的胸膛。

　　什麼都不想再想，什麼都不想再管，強忍著鼻頭的酸澀和眼角的潮濕，傑森硬著頭皮，用自己生平最忐忑、最急切的聲音告訴納瑟莉：

　　「這可是你說的，說了就不許反悔了！我們——」

　　陡然之間，身側劈裡啪啦地出現了一陣熟悉的金色火花，安全屋裡湧動著魔法的力量。

　　斯特蘭奇手提一箱醫療器械，急匆匆地從空間門裡一腳踏進安全屋：

　　「納瑟莉，我把維科亞的那一套醫療工具全都帶過來了，快點取血樣，我們立刻趕回臨時診————」

　　斯特蘭奇話說到一半，看向姿勢奇怪的兩人，古怪地停頓了一下，嘴角抽搐了一瞬，才遲疑著問：

　　「…………抱歉，我是不是打擾到什麼了？」

　　納瑟莉：「………………」

　　傑森：「………………………………」

　　作者有話要說：

　　桶：爹！就是他們！[手指婦聯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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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絕不可能

　　斯特蘭奇永遠都不會知道，從他湊巧出現在這個安全屋裡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他會在接下來很長一些年頭裡，被蝙蝠家族的父子時不時針鋒相對的悲慘命運。

　　不過他就算知道，恐怕也不會對自己打斷這兩個小年輕關鍵的求婚告白的行為產生什麼愧疚之情的，相反的，如果他早知道納瑟莉居然因為這種理由而求婚傑森，他估計會提早冒出來，然後在關鍵時候打斷納瑟莉。

　　——老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教育出來的遵紀守法武力值強大乖乖巧巧的小白菜（？），轉眼之間就被你這頭豬拱跑了（就算是小白菜主動去拱豬也不行！）？我不要面子的？

　　傑森：「……………………」

　　難以想像二代羅賓此刻的心情，簡直比中了□□頭獎之後才發現彩票過期還要糟糕一萬倍——他的臉色黑得好像哥譚的深夜，僵硬而顫抖的雙手完美地再現了帕金森症患者晚期，牙齒咬得嘎吱作響，心中電閃雷鳴、山洪爆發……

　　講真，奇異博士你的電燈泡症是沒完全治好對吧？割闌尾沒用的話，不如還是把燈泡腦袋擰下來？？[猙獰臉]

　　傑森並不知道，同樣因為斯特蘭奇的突然闖入而捶胸頓足、跟他心情一樣糟糕的人，還有他的老父親、照顧他的老管家、以及兩隻塑膠兄弟小鳥。

　　在這個最緊張的時刻突然來了這麼一出，眼看都要到手的弟妹就這樣飛了，儼然已經進化成為推傑森納瑟莉CP大手的迪克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額頭，惋惜無比地哀歎了一聲：

　　「我真的覺得我們很有必要請閃電俠使用神速力穿梭時空，返回半個小時之前，到卡瑪泰姬把奇異博士揍得下不了地！」

　　「…………」

　　布魯斯冷冷地瞥了一眼迪克，旋即隱藏在暗處，靜候事態發展。

　　現在後悔剛剛說話太遲鈍也晚了，在看見斯特蘭奇手中的醫療工具之後，敬業的納瑟莉立刻轉換了態度，放下傑森，接過斯特蘭奇手裡的箱子，兩個人把那個昏迷過去的倒楣假小丑拖出來，開始從他的身上抽取血樣和其他樣本。

　　被兩個人完全無視的傑森：「………………」

　　以前還看救命恩人斯特蘭奇先生英明神武的，怎麼現在看起來這麼面目可憎？就算不剃頭，仿佛也像個一百瓦的大燈泡一樣閃爍呢。

　　兩個細心工作的人僅僅用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就完成了取樣工作，斯特蘭奇這才直起身來，狀若無意地問傑森：

　　「納瑟莉和我準備先回紐約的臨時診所檢測病毒樣本，你是和我們一塊兒回紐約，還是留在哥譚？」

　　傑森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納瑟莉。

　　站在斯特蘭奇身側的騎士長小姐同樣一眨不眨地看著傑森，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睛亮晶晶的飽含信任和期待。

　　傑森本來是想繼續留在哥譚的，但是被這樣的眼神專注地凝視著，就不自覺地有些心軟了。

　　他猶豫了一下，問斯特蘭奇：「哥譚現在遍佈小丑，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超級英雄們……蝙蝠俠那些人，有什麼打算？」

　　「你沒有注意新聞嗎？」斯特蘭奇指了指哥譚大橋的方向，「天亮的時候，軍隊就會入駐哥譚了，等那個時候，大多數假小丑們就跳不起來了。」

　　說著，他的臉色更加嚴肅：「這些假小丑同樣也是病毒的受害者，真正的JOKER現在不見蹤跡，納瑟莉和我總得先針對病毒研發出解藥，幫助這些假小丑變回原樣才行。到那個時候，你是要去找真正的JOKER復仇，還是要去找蝙蝠俠，都會方便很多。」

　　傑森：「………………」

　　斯特蘭奇不說還好，一說起去找真正的JOKER復仇，他腦子裡第一個想起的居然不再是Joker那張人厭鬼嫌的油彩臉和那種標示性的笑聲，而是…………溫柔的金髮姑娘一臉鄭重地對他說「我們結婚吧，我來代替你復仇」的樣子。

　　頓時，他的臉又紅了。

　　這可怎麼辦！一想到小丑復仇，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對小丑的恨意了，反倒是納瑟莉的求婚？特麼的他不要面子的嗎？！

　　斯特蘭奇：「………………」

　　他看向傑森的目光越發古怪：……我就是說了句去找小丑復仇，你臉紅什麼？

　　心態發生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傑森無奈極了，他捂住額頭，頭痛地歎息了一聲，最終還是決定暫時先和納瑟莉回臨時診所，等納瑟莉正式研究出哥譚市里的病毒之後，再把特效藥帶回哥譚。

　　至此，一直守在安全屋外不遠處的蝙蝠家父子，也終於松了口氣。

　　……幸好，納瑟莉最後還是讓傑森收回了那些念頭。

　　趁著陰沉下來的天色，他們急匆匆地趕來，又悄無聲息地退場，沒讓安全屋裡求婚失敗的二代羅賓發現半點兒不對勁兒的地方。

　　——「我以為，你會看在他明顯好轉的心情上，趁著這個機會和他來一場親人喜相逢的催淚大場面。」

　　回去的路上，坐在蝙蝠車的副駕駛座位上，迪克忍不住側頭去問自家老父親，語氣顯然輕鬆明快了不少：

　　「說實話，雖然我以前總是看小翅膀不順眼，又總是和他吵架……但是吧，我總覺得在這種時候，身為一個戀愛經驗比他豐富百倍的過來人，還是應該好好教育教育那傢伙的。」

　　布魯斯正在專心開車，同時不斷地調查哥譚市里的情況，聞言也只是停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迪克繼續嘰嘰喳喳。

　　他的心情顯然十分明快，哪怕是至今沒找到真正的joker，也影響不到他此刻如釋重負一般的快樂。

　　——時隔幾年的時間，直到今天晚上，布魯斯和迪克這對因為傑森的死去而一直關係僵硬、態度扭曲冷淡的父子，又同樣地因為傑森的死而復生，而迎來了些許的改變。

　　迪克依舊嘰嘰喳喳，他喋喋不休地抱怨起了自家弟弟剛剛對待納瑟莉時的蹩腳表現，還時不時地拿自己和布魯斯平時對待姑娘們的方式舉例，氣呼呼地表示要好好教育教育傑森。

　　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時候，在迪克還是羅賓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坐在蝙蝠車的副駕駛座上，對著身邊的蝙蝠俠嘰嘰喳喳、吵吵鬧鬧，像一隻小鳥一般，跳來跳去的，沒有安生的時候。

　　布魯斯沒有像從前那樣，冷著臉叫迪克「閉嘴」，他靜靜地聽著已經長大成人的迪克像以前那樣在自己耳邊吵鬧嘰歪，忍不住勾起嘴角。

　　……真好，他失去的孩子，終於回家了。

　　*

　　納瑟莉三人迅速地趕回紐約臨時診所，當下立刻針對假小丑身上的血樣和其他生物樣本進行檢驗。

　　時間不等人，在軍隊進入哥譚市的時候，納瑟莉這邊就最好拿出相應的病毒解藥了，所以兩個人都十分急切地忙碌了起來。

　　這個時候已經入夜了，哥譚市只會越發混亂，傑森同樣沒有睡覺，他坐在臨時診療所外面，拿著平板翻看著關於哥譚市的報導。

　　——在媒體的大肆報導下，有相當一部分民眾都已經知道哥譚市目前的小丑遍地跑的狀況了。但是鑒於某些不知名的原因，關於這些小丑們的作惡行為被人為地抹除掉了。

　　在很多詳細報導下，已經有很多人猜到哥譚市里的人們估計是感染上了某種奇怪的外星病毒。

　　而鑒於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理解哥譚市民們對於「joker」的心理陰影，在這些報導下，一半以上的留言都在「哈哈哈哈哈」。

　　【哥譚市果然民風淳樸，一個病毒感染下去，全員歡樂無極限~】

　　（傑森：民、風、淳、樸——？哥們你是認真的？）

　　【這可真有意思，現在還可以去哥譚旅遊嗎？我也想見識一下滿街都是一模一樣的小丑的盛況啊！】

　　（傑森：…………那你來，見識一下滿街小丑圍攏過來打劫順便暴打你的盛況。）

　　【為什麼要把哥譚的路全都封閉掉啊？就不能通過幾個馬戲團團長的申請，讓他們進去挑選現成的好小丑們去表演嗎lol】

　　（傑森：……馬戲團團長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這個樣子對待他？）

　　【哥譚市不能就乾脆建造一個小丑遊樂園啊？之前不是聽說斯塔克企業準備投資建設一個樂高遊樂園嗎？哥譚也可以有樣學樣啊，不說別人，我肯定會去光顧的！】

　　（傑森：……excuse me？小丑遊樂園？說是打破吉尼斯紀錄的恐怖鬼屋還差不多吧？）

　　看了無數條這樣的評論，傑森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些天真的市民們了，換作任意一個哥譚市民來看這些評論，估計都會哭笑不得——別人家的小丑鬧騰起來是要錢（工資），我們哥譚家的小丑鬧騰起來可是要命啊。

　　納瑟莉和斯特蘭奇徹底檢測完，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兩個人從實驗室裡走出來，後者面容疲憊，前者面無表情。

　　守在外面的傑森忍不住對面容疲憊的斯特蘭奇說：「你的臉色不好，最好喝杯咖啡。」

　　……然後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熱咖啡塞到面無表情的納瑟莉的手裡。

　　沒有咖啡還要吃狗糧的斯特蘭奇：「………………？？？」

　　「檢測結果出來了。」

　　納瑟莉喝了一口熱咖啡，有點不太習慣咖啡的味道，但還是把咖啡杯攥在手裡捨不得放下，對傑森解釋起了哥譚市病毒的事情。

　　正如傑森和納瑟莉猜測的那樣，造成哥譚市里這麼多人變成假小丑模樣的罪魁禍首的確是維科亞病毒。

　　「……在遺失的病毒中，這種極低危險度的病毒編號16，在維科亞星，這種病毒就和流感病毒一樣，算得上是非常容易治療的一種。同樣，因為這種病毒的危險度極低，我在一開始統籌維科亞診療儀器的時候，就沒有把治療這種病毒的診療儀算在其中。」

　　說到這裡，納瑟莉的表情明顯有些自責：

　　「是我的錯。當初在統籌的時候，我判定這種病毒一定不能在地球上進行大範圍傳播和感染，所以我並沒有對此作出相應的治療方案。如果現在想要從維科亞把這種診療儀運送過來，起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

　　傑森和斯特蘭奇對視了一眼，都覺得眼下的狀況有些不太美妙。

　　斯特蘭奇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他試圖追本溯源：「……等等，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你之前會判定，16號病毒絕不可能在地球上進行大範圍傳播和感染？」

　　納瑟莉歎了口氣，她盡職盡責地解釋：

　　「因為16號病毒在感染了[母體]之後，只會通過[母體]散發出來的源源不斷的資訊素來感染周圍的人——這是在維科亞星十分普遍的一種情況，但是就地球而言，地球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感知資訊素，更沒有接收資訊素的器官，故而，我不太明白，為什麼哥譚市有那麼多人會被16號病毒的[母體]資訊素感染到。」

　　也就是說，這種病毒不僅十分無害，而且傳染的方式也十分頑固，按照維科亞星人的研究來看：

　　一個人必須要攝取到足夠多的16號病毒，才能被感染成為[母體]。而在成為[母體]之後，病毒會不自知地附著在[母體]的資訊素之中，當[母體]周圍的維科亞人接收了資訊素的時候，才會被16號病毒所影響。

　　「……可是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為什麼地球人明明沒有接收資訊素的相關器官，又怎麼會這樣被大批量感染呢？」

　　……這的確是個問題。

　　斯特蘭奇沉吟良久，又問：「按照你的說法，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只要把[母體]控制住，針對[母體]身上的病毒進行更多的研究，說不定就能搞清楚具體原因了？」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

　　納瑟莉頷首。

　　傑森也問：「同樣的，如果控制住[母體]身上散發出來的資訊素，說不定就能夠暫時停止[母體]源源不斷的病毒感染，控制住哥譚裡的小丑數量了？」

　　「可是這樣說沒錯。」

　　納瑟莉又點頭。

　　「…………」

　　傑森和斯特蘭奇意味深長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不巧了嘛不是！他們這邊的目標好像和蝙蝠俠的目標一致了哦？

　　至於怎麼控制住[母體]身上的資訊素……

　　——怎麼看都是X掉吧！？？

　　作者有話要說：

　　joker：「……………………」

　　殺人不過頭點地？？？

　　*

　　第八個病毒很快就要完結噠，大家不要急，結婚會有的，本文寫完第十個病毒就完結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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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給你驚喜

　　納瑟莉和斯特蘭奇最終還是沒有研究出16號病毒的解藥。

　　不過幸運的是，在軍隊正式入駐哥譚市之前的前一個小時，身穿防護隔離服的蝙蝠俠和夜翼終於在韋恩塔堵住了潛伏數天的joker。

　　他們早該想到：像joker這樣的傢伙，在撒布了這樣的病毒之後，肯定會選擇藏在一個能完整看見整個哥譚市慢慢陷入混亂的地方，開開心心地看熱鬧。而作為整個哥譚市中心的地標建築韋恩塔，無疑是最好的一個選擇。

　　蝙蝠俠和夜翼趕到的時候，joker早已經完全控制住了韋恩塔的頂層。此刻正穿著一身標誌性的紫色西裝，好整以暇地坐在落地窗邊，一邊切割牛排，一邊品著紅酒，閉上眼睛，享受地聽著整個哥譚市里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和槍=響聲。而他的身邊，則站著好幾個和他同樣面貌的「假小丑」。

　　蝙蝠俠和夜翼用了一點兒時間偵測，最終確定，那個坐在落地窗邊，一副最欠打模樣的小丑就是真正的joker，隨即聯繫了納瑟莉，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見到破門而入、轉瞬之間就幹掉了這些假小丑的蝙蝠俠和夜翼，joker甚至連半點驚訝都沒有，他對著蝙蝠俠露出一個標誌性的狂妄笑容，然後舉起酒杯示意，向不遠處陰沉沉的黑暗騎士打了個招呼。

　　——下一秒，夜翼悶聲不吭地率先撲向了joker，二話不說直接動手，隔著防護服狠狠地照著joker的那張笑臉來了一下，把joker整個人都打飛了出去，後背重重撞到牆上。

　　「這一拳是代阿卡姆爆炸裡無辜犧牲的安保們打的！」

　　迪克的眼睛赤紅，克制不住怒氣地咬牙，看著joker從牆上滑落下來，他擼起袖子又準備動手，被蝙蝠俠呵斥住了。

　　Joker有點兒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從口袋裡掏出潔白的手巾擦了一下臉上被夜翼打出來的傷口，嘖了一聲：

　　「這樣做可真沒有教養，我想你該再被父親帶回家好好教育一下，粗魯的小鳥。」

　　「你——」

　　夜翼額角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卻礙於布魯斯的計畫，沒再擅自動手。

　　「不錯，不錯，小乖乖。」

　　見狀，Joker不懷好意地對站在原地沒動的夜翼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你果然比之前那個死掉的小鳥要懂禮貌得多，我很滿意。」

　　話音未落，一直站在最遠處、神情冷淡的布魯斯突然動了，黑色的披風一卷，像一陣烏壓壓的陰風一樣撲向joker，眨眼之間就制住了joker，然後掐著他的脖子，不顧他的掙扎，把他整個人從地上生生提了起來。

　　剛剛動手被呵斥住的夜翼：「………………」

　　之前不是說好從這混蛋嘴裡摳出病毒真相，把他交給納瑟莉去研究的嗎？剛剛還在說我亂動手，結果提到傑森之後，還不是忍不住動手了……

　　在蝙蝠俠的鐵臂之下，快要窒息的joker艱難地咳嗽了兩聲，卻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咳咳……咳咳咳……小蝙蝠，我可憐的小蝙蝠，這一次，你究竟是選擇殺了我呢，還是選擇老老實實地求我，讓我交出病毒解藥呢？」

　　布魯斯的回答是把joker整個人重重掄到地上，然後半跪下來，繼續用一隻手卡住joker的脖子，沉聲厲喝：

　　「把解藥交出來！」

　　先是後腦勺先著地，繼而被蝙蝠俠死命掐著詰問，小丑的臉因為缺氧和衝擊而顯得有些狼狽和猙獰，他睜大眼睛，眼白裡滿是血絲，輕笑出聲：

　　「你該不會真的認為，我會在這樣周密的計畫裡，留下什麼後門吧？」

　　——作為阿卡姆瘋人院裡最有名的瘋子罪犯，joker一直致力於把整個哥譚拉入真正的泥沼，讓哥譚市成為真正的罪惡之城，現在他好不容易通過這種維科亞病毒，獲得了難得的機會，又怎麼會讓簡簡單單的一個「解藥」破壞了自己的夢想？

　　說完這句絕殺，joker笑嘻嘻地看著蝙蝠俠，期待著從蝙蝠俠和夜翼的臉上看到失望和震怒的表情。

　　蝙蝠俠沒有說話，他雙眼如電一般觀察著joker的表情，在確認了某些猜測之後，突然冷淡地扭頭，對著門外的暗處沙啞著道：

　　「……你們猜對了，joker或者是說九頭蛇，的確沒本事研製出維科亞病毒的解藥。」

　　Joker志得意滿的聒噪笑聲突然一頓。

　　他忍不住隨著蝙蝠俠的視線向門外的方向望去，看見了一抹如月光一般皎潔的金色。

　　*

　　針對誰再回去哥譚的問題，卡瑪泰姬的三個人還起了一會兒爭執。

　　納瑟莉是肯定要去的，她自稱早就在維科亞星打過了16號病毒的相關疫苗，絕對不會被傳染的，所以臉防護服都不用穿。

　　斯特蘭奇和傑森則開始各自嫌棄對方：前者覺得依照傑森現在的心理狀態，過去就是添亂，後者覺得斯特蘭奇現在已經足夠忙碌了，就不要再忙裡偷閒跑去他們兩個人中間當燈泡了。

　　兩個人在空間門前爭執不休，湊巧蝙蝠俠和夜翼又緊急呼叫納瑟莉，於是抓人心切的騎士長小姐乾脆丟下兩個人直接越過空間門來韋恩塔了。

　　被丟下的兩個男人：「………………」

　　穿過狹窄的走廊，從門外的暗處走到大廳裡的燈下，面對三個人神色各異的矚目，納瑟莉神色平靜、步伐穩健。

　　她朝著joker一步一步走來，紫羅蘭色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情感，表情冷淡，氣勢凜冽，每走一步，周身就隱隱約約地釋放出血腥的殺氣，然後又很快地收斂起來。

　　被蝙蝠俠完全壓制住的joker靜靜地看著迎面走來的金髮姑娘，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沉醉的感歎。

　　「久仰大名，」好像是看見一塊甜美的新蛋糕，又好像是看見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奇玩具，他的目光裡隱約帶上了某種興致勃勃的玩味，彬彬有禮地和這位騎士長打了個招呼：

　　「希望蝙蝠俠的粗魯沒有驚嚇到你，來自維科亞星的騎士長小姐。」

　　夜翼冷笑了一聲。

　　——這是納瑟莉第一次看見joker時的場景，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因為納瑟莉此時此刻的表現，讓joker一度難以釋懷，憤憤不平程度甚至超過了宿敵蝙蝠俠。

　　這麼多天以來，頭一次找到並直面眼前的這個曾經虐殺過傑森的罪魁禍首，納瑟莉靜靜地站在原地，那雙無機質的雙眼無情地打量了一會兒joker，然後淡定地挪開了。

　　在整個過程裡，納瑟莉的雙眼中沒有產生殺氣，也沒有憎惡，更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她的氣勢依舊凜冽而高潔，她甚至沒有因為joker的存在而產生任何一點點多餘的動作。

　　就好像是神明在看地上微不足道的螻蟻，就好像是屠夫在看案板上一塊早已失去生機的血肉，就好像是正在觀看一場無聊表演的困倦觀眾。

　　……就好像在她的眼中，joker只是一個嘩眾取寵的小丑，他的計畫沒有任何意義，他對整個哥譚的投毒計畫好像是個純然的笑話，他什麼也算不上，什麼也不是。

　　這麼長的時間，被夜翼揍也沒有變臉，被蝙蝠俠當眾施暴也沒有生氣，反倒在納瑟莉的無視之下，joker臉色一變，嘴角都拉了下來。

　　看見joker突然的變臉，很容易就明白這傢伙是被納瑟莉的無視態度搞得自閉了，蝙蝠俠和夜翼對視了一眼，忍不住在心底不動聲色地給騎士長小姐點了個贊。

　　尤其是在完全無視了joker，看小丑的目光如同看死人一樣之後，納瑟莉十分淡定地接著蝙蝠俠的話說：

　　「的確，joker看起來就是沒本事研究出16號病毒解藥的樣子，不僅如此，他們連16號病毒的感染原理都沒有弄清楚，在亂來呢。」

　　被說成是沒本事、沒弄清楚感染原理的joker：「………………」

　　他莫名地感到自己被傳說中的外星騎士長羞辱了。

　　雖然有點受傷，但是看在外星人不懂自己身為哥譚恐懼根源的道理的份上，joker還是勾起嘴角，裝作舉手投降的樣子，幸災樂禍地說：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們並未研製出這種病毒的解藥——事實上，只要作為[母體]的我還活著，哥譚市里就會源源不斷地出現新的joker，就算騎士長小姐你大義滅親，代替小蝙蝠完成抹殺我的工作，現有的joker們依舊不會收手，屆時你們又準備怎麼辦？真的打算開一個小丑遊樂園嗎？」

　　蝙蝠俠面沉如水，夜翼咬緊牙關——他們不得不承認，joker的這番話居然剛巧戳中了幾個關鍵的要點，讓他們進退維谷。

　　納瑟莉面無表情地瞥了joker一眼，然後用一種了然的語氣淡定地道：

　　「九頭蛇讓16號病毒變異了，然後你把變異病毒感染到了自己的身上，把自己作為[母體]。」

　　Joker的笑容越發親切起來：「bingo~答對了，雖然說是第一次見面，不過我還是挺喜歡你的，騎士長小姐。」

　　正在這個時候，傑森和斯特蘭奇同樣通過空間門落到了韋恩塔。

　　傑森剛剛走到大廳門外的暗處，就聽見了joker輕佻地說「喜歡納瑟莉」，頓時像吃了一斤黃連水一樣，臉色發黑，頭髮倒豎，怒火熊熊。

　　他下意識地就想沖去大廳，被斯特蘭奇及時地攔住，兩個男人乾脆站在大廳暗處，仔細聽著大廳裡面的動靜。

　　然後他們就聽見大廳裡面納瑟莉冷靜又平淡地接著說：

　　「那你作為變異病毒的[母體]，作為取代資訊素不停作用的循環系統，內分泌失調成這個樣子，不難受嗎？」

　　Joker：「…………」

　　他那張狂妄又可怖，塗滿了白色油漆的臉陡然一僵，嘴角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卻還是努力地發出了一聲滿不在乎的鼻音：

　　「…………嗯？」

　　「……我都聞到了。」

　　納瑟莉無視joker越來越古怪的臉色，耿直又老實地掰著手指繼續說：

　　「從你極度紊亂的資訊素裡，我都聞到了——只要你還是[母體]的一天，內分泌會越來越糟糕，現在可能只是長痔瘡、便秘、口腔潰瘍、溢脂性皮炎，X子活性降低……」

　　傑森&斯特蘭奇：「………………」

　　布魯斯&迪克：「………………………………」

　　嗯，懂了，他們懂了！從納瑟莉的話裡推測，joker應該是為了成為[母體]，而犧牲了自己的內分泌系統，只要他還是[母體]的一天，內分泌失調只會一天比一天嚴重……

　　比如說現在，在蝙蝠俠和夜翼找到他之前，joker就已經便秘了很久，長了痔瘡，X子活性降低，嘴巴裡長滿潰瘍，臉上估計滿臉閉口和痘痘……

　　仿佛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真相所震懾，大家一時半會的，都沒有說話。

　　最後，夜翼忍不住低聲嘟囔了一句：「……既然便秘又滿嘴口腔潰瘍，幹嘛還喝紅酒吃牛排啊？」

　　Joker：「………………」

　　幹嘛喝紅酒吃牛排？嗯？

　　——裝逼如風，常伴吾身，這種灑脫你們懂什麼！

　　他沉默著，一點兒和蝙蝠俠繼續玩下去的念頭都沒有了，更不想理會嘰嘰喳喳嘴賤的夜翼，只想趕快掏出槍，一發解決掉那個仍然在喋喋不休的金髮女人==

　　似乎感受到了joker的殺意，納瑟莉頓了頓，繼續道：「說真的，既然你已經患上了溢脂性皮炎，最好還是把臉上的油漆洗掉比較好，否則之後可能會演變成滿臉痘印，一臉麻子。」

　　Joker：「………………」

　　迪克：……好樣的不愧是我弟媳，繼續說！看小丑變臉無話可說的樣子真特麼解氣啊！

　　納瑟莉：「如果你繼續擔任[母體]，內分泌失調只會越發嚴重。」

　　納瑟莉：「比如月經不調，比如牙齒全部掉光，比如腳氣嚴重，比如頭部謝頂……個人建議，在我帶你回維科亞執行死刑之前，你最好擺脫掉[母體]的身份。」

　　「………………」

　　納瑟莉每說一個單詞，當事人的臉色就難看上一分，圍觀群眾們的臉色就愉悅一分，等納瑟莉說到最後的謝頂和腳氣的時候，還沒等他做出任何反應，掐住joker的蝙蝠俠居然當著joker的面，隱晦打量著joker的頭頂，嘴角一撇，隱隱透露出了一股嫌棄。

　　「………………！！！」

　　被老對手嫌棄的目光擊中，就是再強大的心理也會瞬間暴斃，Joker的嘴唇甕動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出話來，最終，只能深沉地看向落地窗外混亂的哥譚市，從喉嚨眼裡擠出了一聲乾巴巴的笑。

　　「……權衡這樣一個天秤，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事，因為我的確喜歡這樣的哥譚，所以一些微不足道的犧牲並不能代表什麼」

　　Joker勉強維持著最後的尊嚴沒有徹底自閉，而是滿懷著惡意地，指引著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混亂不已的哥譚市，然後看著蝙蝠俠，古怪地喟歎著道：

　　「看啊，小蝙蝠，你真該感謝我的——為了給你呈現出一個真正的哥譚，我是多麼的努力啊！」

　　看啊，蝙蝠俠，事到如今，只要作為[母體]的我還存在的一天，只要騎士長沒有研製出解藥的一天，只要哥譚市的這些小丑們還沒有停手，即便是軍隊駐紮進來，也只會被不斷感染、被不斷地同化……

　　這樣慢慢墮落下去的哥譚，肯定會給與你很多「驚喜」，你開不開心？快不快樂？

　　蝙蝠俠目光冰冷地盯著joker，手指再度用力，死死扣住joker的咽喉，而後者被這樣虐待，非但沒有半點兒生氣，反倒分外愉快地笑了起來。

　　納瑟莉似有所感一般，回頭看了一眼隱沒在暗處的傑森和斯特蘭奇，見兩人因為joker的話而臉色難看，於是又轉回頭面對joker，認真地道：

　　「……誰說16號病毒的功效只是讓患者變成小丑，繼而變壞變墮落的？」

　　「……………」

　　Joker的笑聲戛然而止。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章節名：讓你失望

　　*

　　關於完結問題，都怪我昨天口胡了，這裡說明一下，這篇文從一開始設定沙雕文的時候就沒想著寫太長，預設寫到40W字左右就完結了的，讓大家失望了實在不好意思_(:з」∠)_

　　不過說起來第九個病毒+第十個病毒差不多也快30章了，也就是起碼還要一個月完結噠，大家接下來是希望我每天多更早完結，還是按照之前的日更一個月完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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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薰衣草10瓶；花義萱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9章 讓你失望

　　哥譚的黑夜剛剛過去，太陽緩緩升起。

　　不過天邊那漸漸亮起的明光，並不能給現在的哥譚任何幫助，相反的，它讓那些隱藏在哥譚市暗夜裡的衝突和齷齪全部暴露了出來。

　　從高高的韋恩塔俯瞰，哥譚的大街小巷裡，遍佈著神色各異的假小丑，他們有的仍然在不斷製造各種事端，有的正和集結起來的黑幫家族成員們打成一團，還有的躲在暗處，不懷好意地窺伺著哥譚。

　　商店紛紛關門歇業、公司職員們大多數休假在家、學校讓孩子們躲在家裡不要出門、醫院急診大排長龍，道路上隨處可見被砸爛的汽車、被隨意丟棄的棍棒武器、被綁起來的假小丑和無辜市民們……短短三天時間，整個哥譚就已經被真正的joker和他感染的那些假小丑們禍害得不輕。

　　上午八點，早就已經駐紮在哥譚市外待命的一支小規模軍隊收到正式命令，整備完成之後，進入哥譚市鎮壓這些假小丑。

　　隨之而來的，還有來自其他城市各大媒體的記者、攝像師和無人攝影機、直升機等等，所有人都蓄勢待發，準備跟隨著軍隊進入哥譚，探究哥譚的真實狀況。

　　——不管是布魯斯還是迪克提姆心裡都清楚，只要那些媒體進入了哥譚，真正地看見狼藉的哥譚市，外界那些對於「哥譚市民風淳樸」的稱讚頓時就會消失得一乾二淨，即便是韋恩集團施壓這些媒體也沒有用。

　　在這樣緊張的時候，納瑟莉看了看時間，當先拎起被蝙蝠俠五花大綁的Joker，穿過大廳的窗戶，走到韋恩塔的外面，把手裡的男人高高懸空。

　　迪克差點兒以為納瑟莉要把Joker從韋恩塔的頂樓丟下去，卻發現納瑟莉一邊拎著Joker，一邊朝著自己和蝙蝠俠招了招手。

　　兩個人也慢吞吞地走了出去，隱藏在暗處的傑森和斯特蘭奇對視一眼，無奈地沒有踏前，而是選擇繼續隱藏在角落中，斯特蘭奇對著納瑟莉所站的地方釋放了一個法術，讓自己和傑森能夠聽清幾人的對話。

　　被懸空吊在幾百米的高空，僅靠納瑟莉的一隻手捏著後衣領，Joker整個人都在風中搖曳，卻一點兒也不害怕。他扭頭，剛想對著蝙蝠俠和夜翼兩人說些什麼，就被納瑟莉眼疾手快地堵住了嘴。

　　納瑟莉，認真地：「等會兒我就要把這種病毒的真相展示給你了，為了防止你打岔，我就先把你的嘴堵上了。」

　　Joker：「………………」

　　布魯斯&迪克：「………………」總有種納瑟莉是在故意針對小丑這混蛋的感覺呢。

　　站在韋恩塔的最高處，確保Joker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下方發生的狀況，納瑟莉這才開始向Joker和蝙蝠父子解釋起16號病毒：

　　「在維科亞星，16號病毒的正式學名是『歡樂頌』。在未變異之前，它通過[母體]散發出的資訊素感染周圍的正常人，在感染之後，患者會不自覺變成馬戲團小丑的模樣，所以我們通常也稱呼它為『小丑症』。」

　　Joker沒法說話，布魯斯和迪克則訝異地看向納瑟莉，迪克更是脫口而出：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們維科亞帝國也有馬戲團，馬戲團裡也有小丑？更湊巧的是……馬戲團裡的小丑和Joker長得一樣？？？」

　　「對呀，」納瑟莉點頭，耐心又認真地向迪克描述，「在我們維科亞星，真正的馬戲團小丑就長他這樣，綠色的頭髮、紫色的小丑服、塗滿白色油漆的臉、大紅色的嘴唇。」

　　迪克：「…………」

　　迪克：「……那你們維科亞人的審美還是蠻有意思的。」

　　——馬戲團那樣歡樂有趣的地方裡的小丑本應該是逗趣的丑角吧？把這樣搞笑的角色設定成Joker那個鬼樣子，你們維科亞人看了真的能笑得出來嗎？！！

　　布魯斯也「……」了，他沉默片刻，可以略過這個問題，轉而問納瑟莉：「如果這種病毒只是單純地把患者變成『小丑』，官方學名為什麼要叫做『歡樂頌』？」

　　「這個問題正是我要向你們說明的，16號病毒並不僅僅是讓患者變成小丑。」

　　納瑟莉抿唇，她算了算時間，示意大家去看韋恩塔下原本一片混亂的哥譚市。

　　現在距離上午九點——軍隊正式入駐哥譚的時間還差五分鐘。

　　熾熱的陽光照亮了整個哥譚，為韋恩塔上的眾人清晰地展示出了遍佈整個哥譚大街小巷的假小丑們，在得知了軍隊即將入駐的消息之後，這些心智已然完全崩潰的患者們手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成群結隊地糾結在了哥譚市的各大主要幹道上，準備阻礙外來人進入他們的哥譚「遊樂園」，至於哥譚大橋和其他進入哥譚的主要入口處，更是隱藏了不少假小丑。

　　他們集結了起來，臉上閃爍著和真正的Joker一般無二的邪惡笑容，飽含著惡意地製作了不少陷阱和武器，準備給外來人一個巨大的「見面禮」。

　　看見這樣的場面，布魯斯眉頭緊鎖，迪克發出了一聲冷笑，唯獨傑森的表情異常冷漠。

　　他們三個人都以為，五分鐘之後，會看見軍隊對陣哥譚本土的那些被小丑利用的患者們的血腥兇殘的場景，卻意外地發現，這些原本氣勢飽滿、計畫周全的假小丑們，突然之間又翻起了一股奇妙的變化。

　　幾乎是在轉瞬之間，滿大街的假小丑們就好像是一群斷了線的木偶娃娃一樣，紛紛垂下頭和雙手，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動了。

　　這些人原本拿著的武器掉到了地上，原本設置到了一半的陷阱也徹底告吹，原本熙熙攘攘地擠在哥譚大橋和其他入口處的人也徹底變成了一排排石像，因為這些人的喧囂吵鬧而顯得格外亂哄哄的哥譚市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在這片詭異的沉寂中，不少藏在家裡不敢出門的普通市民們悄悄打開窗戶的縫隙，偷偷去瞄街道上的那些假小丑們。

　　假小丑們依舊一動不動，他們沒有說話、沒有動作、甚至沒有任何表情，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像一群徹徹底底的石雕像一樣凝固在自己的位置上。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糟糕的可能，不能說話的Joker微微眯起了眼睛，而蝙蝠俠則心中一跳，立刻沉聲詰問身邊的金髮姑娘：

　　「……所以，感染了這種病毒的患者，會逐漸出現更加糟糕的副作用？」

　　納瑟莉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已經說過了，『歡樂頌』病毒並不僅僅只是單純讓患者變成小丑而已，但是說它會讓患者變得更加糟糕，其實也不儘然。」

　　「……」蝙蝠俠沒有說話，他心中的疑惑沒有變少，反倒越來越深了，反觀Joker似乎要比布魯斯瞭解得多一些，他塗抹得濃黑的眼角極輕地抽搐了一下。

　　納瑟莉的臉上隱約呈現出了然：「看起來，時間剛剛好到了。」

　　果不其然，假小丑們的僵立大概經過了兩分鐘左右，納瑟莉的話音剛落，原本站在街道上，像石膏像一樣僵硬地呆立著假小丑們突然動作一致地重新仰起頭來，直直地看向太陽升起的方向。

　　也正是在耀眼陽光的幫助下，韋恩塔上的人以及躲在居民樓裡的普通市民們滿是詫異地察覺到：這些假小丑們原本的那副和真正的Joker一模一樣的邪惡笑容消失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傻乎乎的愚蠢笑容。

　　眾目睽睽之下，這些假小丑們塗黑了眼圈的兩隻眼睛突然變成了可笑的對子眼，鼻孔拼命張大，原本露出八顆牙齒、標準卻有些邪惡的笑容一扭，門牙凸出來，下巴收進去，兩頰的肉抽緊來，又像花栗鼠，又像把Joker原本的那張足以嚇哭小孩的臉瞬間變成了一張搞笑表情包。

　　緊接著，他們突然開始以一種奇妙的節奏扭動起了身體，像是跳舞，又像是表演默劇，用極為誇張的動作從地上撿起了之前的各種武器，然後……自動自發地開始把這些武器改裝成了各種各樣的玩具、馬戲團表演工具以及各種裝飾品。

　　有小丑拿出了長笛開始吹。

　　有小丑拿出了一堆氣球開始擺弄造型。

　　有小丑拿出了風琴，一邊跳一邊拉。

　　更多的小丑手裡拿著小彩旗和瑜伽球，一邊跟著拉風琴的小丑□□，一邊唱起了小黃人的歡快口水歌Banana：「Bananaaaaahhh！！Potato naaaaahhhh！！Bananaaaaahhhh！！」

　　幾乎是在轉瞬之間，所有搗亂的假小丑們好像紛紛變成了真小丑，他們歡快地走在馬路上，邊唱邊跳。

　　——就好像完全忘記了剛剛還在和黑幫家族成員、員警們打得頭破血流一樣，一會兒給這邊的員警先生遞個小狗氣球，一會兒又給那邊的黑幫家族成員表演一個單腳踩瑜伽球，在他們的賣力表演下，整個哥譚好像變成了一個大型馬戲團，處處彌漫著歡樂的氣氛。

　　迪克&傑森：「………………」

　　員警和黑幫家族的成員簡直都驚呆了，眼前的變化太過於匪夷所思，以至於他們無意識地接過了小丑們手裡的鮮花、小彩旗、氣球和其他一些玩具，然後更加懷疑人生了。

　　員警們，逐漸陷入迷茫：…………這幾天我們到底在和什麼樣的傢伙作戰？我怕是活在夢裡？

　　黑幫家族成員們，逐漸陷入憤怒：「這群狗X養的表子！眼看著我們就要打贏了，軍隊快要進來了，轉眼之間就給老子裝無辜！你們事先說好的是吧！以為給我們朵花、給個氣球討好一下就有用了嗎？！」

　　於是憤怒的黑幫成員們紛紛把拿到手的花和氣球、玩具砸到假小丑們的臉上，並豎起了中指：來啊！來啊！繼續幹架啊！剛剛你們這群混蛋不是很囂張嗎？有本事在哥譚搗亂，你們倒是有本事別慫啊！

　　假小丑們無動於衷，假小丑們繼續搞笑，假小丑們屁顛屁顛地伸出臉，開開心心心地去接黑幫成員們丟過來的花炸=彈和氣球炸=彈，明顯毫無尊嚴，仿佛一副「你們笑了我就開心了」的抖M模樣。

　　此刻的韋恩塔上無比安靜，唯獨Joker一個人不可置信地瞪著下面的假小丑們，心態發生了一些變化。

　　——「16號病毒之所以叫做『歡樂頌』，是因為它的本質是要給人們帶來歡樂啊。它會把患者感染成小丑的樣子，是因為在維科亞帝國，最喜歡搞笑、最擅長逗樂觀眾的人總是馬戲團裡的小丑。」

　　納瑟莉才不管真正的Joker此時此刻心情如何呢，她淡定地如實解釋：

　　「除此之外，它的感染實際上是一個平滑的曲線，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先是從外表和著裝上把患者變成馬戲團小丑的樣子，然後再慢慢地入侵患者的神經——這個過程大概會持續三天的時間，然後把患者徹底改造成維科亞星的小丑，給患者周遭的世界帶來無盡歡樂。」

　　納瑟莉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在維科亞星，小丑實際上是一種非常抑鬱的職業，他們總是用自己的犧牲和出醜換來觀眾們的歡笑，不管觀眾們如何逗弄小丑，小丑們都不能生氣，更不能動手——所以很多小丑都容易患上抑鬱症。不少剛剛入行的小丑都喜歡讓自己感染上這種病毒，好調節自己的心理狀態。」

　　布魯斯：「………………」

　　Joker：「…………………………」

　　——雖然大家都知道，喜劇的內核是悲劇，但是悲劇成這樣子的真是不多見。

　　「等等、等等——納瑟莉，」同樣無語的夜翼精神一振，猛地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解藥的話，這些佔據了哥譚一半以上的人口，從今天開始，都要頂著Joker的這張臉，每天不要臉地街上到處逗趣，犧牲自己給大家帶來歡樂嗎？」

　　納瑟莉帶著歉意點了頭。

　　Joker：「……………………」

　　很明顯聽出了夜翼的言外之意，被得知真相之前還一直得意洋洋、哪怕被納瑟莉戳破了內分泌失調都面不改色的真.Joker一瞬間就考慮到了之後哥譚市里的光景，臉色鐵青。

　　……在未來的哥譚市里，半數以上的人頂著真.Joker的臉，穿著小丑服，拿著花和氣球，甚至還有各種樂器、鞭炮，在哥譚市的大街小巷裡沒臉沒皮地表演雜技逗趣路人，隨隨便便一個市民都可以照著Joker的那張臉來上一個大耳刮子……

　　他頓時覺得自己在哥譚市顏面掃地、完全混不下去。

　　想像一下在未來……真正的Joker繼續威風凜凜，本以為能夠以小丑的臉嚇得這些瑟瑟發抖的小綿羊呼天喊地，然後對方非但不怕，居然還能反射性地笑出聲來……簡直痛不欲生，不想活了。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逐漸陷入自閉的Joker居然意外地體會到了當時布魯斯的心情：

　　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不是在完成某件大業時的立刻失敗，而是在大業謀劃逐漸成功，眼看著就要達到自己預期目標的時候，給你希望，然後突然猝不及防失敗，讓你失望。

　　被納瑟莉像拎小雞仔一樣重新拎回韋恩塔內，重新恢復了說話的能力，Joker褪去了之前那副咯咯怪笑的假像，冷聲質問納瑟莉：

　　「你們怎麼還不把這種病毒的解藥研究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Joker：笑不出來，逐漸陷入自閉，開始考慮從哥譚搬家一陣子……

　　納瑟莉：這還沒完。

　　看過了大家昨天的評論，我大概懂鳥：從明天開始我會儘量雙更，按照之前的大綱在十個病毒的時候正文完結，然後補充桶X騎士長的幾篇小番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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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喜大普奔[一更]

　　正式打開被層層封鎖的哥譚市，這支裝備優良的精英部隊連同著身後圍攏過來的媒體記者們，一同進入了混亂的哥譚市。

　　在進入哥譚市之前，收到哥譚詳細情報、知曉哥譚市里因為這些突然出現的小丑們造成了多麼大的混亂的軍隊指揮官非常嚴肅。

　　而只知道哥譚出現小丑，甚至連哥譚市的真實面目都不甚清楚的其他城市的媒體記者們則十分興奮，正在和同事低聲討論，興高采烈地想像進去哥譚市之後會看見的小丑狂歡節的有趣情景：

　　「我們會不會看見滿大街跳舞的小丑？」

　　「我們興許能看見小丑狂歡節？」

　　「我們可以先採訪幾個有趣一點兒的小丑，再去採訪市民們。」

　　「不是說整個城市的人都變成小丑了嗎？我們可以把這些小丑的表演都拍攝下來，剪輯一期節目，然後再採訪小丑們，再剪輯出一期節目。」

　　「真是太有趣了……」

　　對此，軍隊指揮官輕蔑一笑，懶得和這群天真地走向地獄的記者們解釋。

　　他想，反正等到進入哥譚市之後，這些沒有腦子、不懂哥譚市真正混亂的記者們臉上的笑容馬上就會消失了——不僅如此，他們還能見識到所謂「民風淳樸」哥譚市的真面目。

　　上帝保佑……但願這些人不會被真正的罪惡之都嚇得哭出來。

　　上午九點，指揮官帶領著他的部隊，準時打開封鎖，拿起武器，穿上防護服和防彈背心，準時進入了哥譚市，在部隊之後，一群扛著攝像機、帶著話筒的記者們臉上掛著和軍人們截然相反的興奮表情，緊隨其後走了進來。

　　然而，在看見城市真面目不到一秒的時間內，指揮官和他的部下們嚴肅正經的臉狠狠一僵，臉上的肌肉抽搐著，迅速地轉變成為了一種不可置信、瞠目結舌的驚愕神情。

　　指揮官：「………………」

　　——這、他、媽、都、是、什、麼、鬼？？？

　　說好的混亂城市呢？說好的秩序亂七八糟呢？說好的整個城市被小丑破壞得夠嗆呢？說好的暴力事件層出呢？說好的小丑組織帶頭鬧事、整個城市面臨癱瘓呢？？

　　特麼的他可一點兒都沒有看出這些矜矜業業幹著本職工作的小丑哪裡暴力、哪裡邪惡、哪裡混亂了好嗎！！？

　　在指揮官的眼裡，哥譚市里的確到處都是小丑，可是這些小丑一不偷二不搶，手拿玫瑰和氣球，腳踏提踏板和瑜伽球，嘴裡唱著banana，順帶進行長笛\\風琴演奏，被路人怎麼逗弄都不生氣，簡直比真正馬戲團的小丑還要稱職！

　　不僅如此，他們居然自發地清潔城市、用各種氣球和彩帶裝點哥譚市的街道、還專門為了指揮官和他的部下們臨時編排了一隻歡快的舞蹈表演給他們看。

　　頓時繃不住表情的大部隊：「………………」

　　指揮官：…………是我聽錯了命令，還是上面的人瞎了？

　　這哪裡是什麼引起哥譚混亂的暗黑小丑，分明就是上帝派過來拯救哥譚的小天使啊！

　　媒體的記者們聽見了小丑們的歌聲和音樂聲，忙不迭地從大部隊末尾趕到前方，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真是太令人感到驚訝了！哥譚市里的小丑狂歡節居然和我想像的一模一樣！」

　　「這些小丑真是太甜了，他們居然還為我們表演歌舞！」

　　「哦，天呐，瞧瞧那邊的小丑們，他們每個人都拿著掃帚，努力清潔哥譚市，真是太有公德心了！」

　　「不瞞你們說，本來我對這些長相一模一樣的小丑還有些偏見，覺得他們的妝容看起來真可怕，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可是現在一看，他們的妝容其實真的非常滑稽，設計這張臉的人真是絕了，他怎麼知道這張看似有些古怪的臉做起表情來居然這麼好笑的？」

　　（真.Joker：「……………………」謝謝你的誇獎，請你吃顆槍子，不客氣。）

　　被小丑們的表演和行為所感動，媒體記者們工作熱情高漲，連忙拿出相機、話筒和紙筆，對眼前如同狂歡節一樣的場景仔細拍攝採訪起來，並迅速接通了相關電視臺，現場直播了起來。

　　……於是除開哥譚之外的所有城市的普通市民們都知道哥譚市里有這麼一大群小丑了：

　　他們長著一模一樣的臉，雖然外表看上去有些古怪，但是本質卻是熱情洋溢、樂觀好客的好人，他們唱歌跳舞，他們修繕公共設施，他們對每個路人甚至外來記者都獻上鮮花和氣球，無私奉獻到了極點。

　　看過電視臺報導的全美大眾忍不住感慨又羡慕：真不愧是民風淳樸的哥譚市啊！誒……我的城市怎麼就沒有這樣一群有意思的小丑呢？

　　懷抱著滿滿的娛樂精神，網路上不少自媒體博主和吃瓜群眾們忍不住把直播裡的小丑臉截圖下來，做成了各種表情包和鬼畜視頻，很快就風靡整個美國，人人都知道哥譚市有一群長得古怪、行為可敬、精神感人的小丑。

　　而對於知曉全部真相，知道真.小丑是個什麼玩意兒，又看見了風靡網路的小丑表情包和鬼畜視頻時的少部分真相帝們來說……

　　哥譚市民們：「……呵呵。」

　　復仇者聯盟&正義聯盟：「……呵呵。」

　　蝙蝠俠：「……呵呵。」

　　傑森：「……呵呵。」

　　真正的Joker：「…………………………」

　　呵呵都呵呵不出來，看著風靡整個美國的自己的表情包和鬼畜視頻，自閉了。

　　就這還沒完，更讓Joker感到糟心的是，哥譚上下顯然都看見了自己的表情包、鬼畜視頻……和外界的評論。

　　雙面人第一個在哥譚暗網上對小丑幸災樂禍地發出了賀電，配上一個小丑[喜大普奔]表情包。

　　貓女緊隨其後發來祝福，不甘示弱地發出了小丑的鬼畜視頻。

　　企鵝人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的頭像改成了小丑表情包。

　　急凍人開開心心地自製了幾個表情包，還特意聘請了一個看得最順眼的假小丑為自己表演節目。

　　謎語人優雅又興致勃勃地根據小丑的行為做出了幾首詩和謎語。

　　毒藤女笑得快斷氣地把小丑的扭曲臉鬼畜發給了小丑女。

　　……

　　夜翼看了看哥譚市越來越熱鬧的暗網，忍不住感慨：「小丑的人緣真差勁啊，連蝙蝠俠都不如。」

　　Joker：「…………………………」

　　好樣的，這下子他真的可以考慮從哥譚搬家了。

　　對此，騎士長小姐表示不用麻煩你搬家了，自己會以濫用維科亞病毒的罪名逮捕小丑，然後把小丑直接帶回維科亞星。

　　她把這個已經自閉的Joker綁起來，然後用防護服把他裹起來，轉向蝙蝠俠和夜翼兩人，商討起了接下來針對這些假小丑們的計畫。

　　[母體]在手，其他都好說，納瑟莉決定一回卡瑪泰姬就聯繫好友科拿，針對變異的歡樂頌病毒，儘快研究出一種適合地球人的特效藥。

　　眼下現在也沒有什麼別的好辦法了，蝙蝠俠默默點點頭，表示自己同意了，然後沉默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騎士長小姐：

　　「你把Joker帶回維科亞之後，按照你們維科亞帝國的法律，要怎麼處置他？」

　　夜翼意外地看了老父親一眼。

　　布魯斯的眼下之意，本來是提醒納瑟莉，希望她能注意到Joker本質上還是那個不安分的瘋子罪犯，省的她把Joker帶回維科亞之後，一路上或者在維科亞帝國因為這個瘋子而造成什麼損失，不過在現場的兩隻小鳥很顯然都誤會了。

　　隱藏在暗處的傑森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怎麼？蝙蝠俠就那麼重視自己的老對手嗎？重視到忍不住質問要帶走老對手的納瑟莉了？這樣一看，蝙蝠俠怕不是和小丑是真愛吧？

　　這樣一想，他更加不能忍受了，拳頭捏得死緊，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緊被蝙蝠俠詰問的納瑟莉。

　　納瑟莉倒是沒有多想，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維科亞帝國的相關律法，坦誠地回答：

　　「按照維科亞帝國的法律，濫用維科亞帝國病毒至少會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

　　夜翼忍不住詫異地開口，打斷了納瑟莉：「……哪怕Joker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那就把他的精神病治好之後再關起來啊，精神病患者和他濫用病毒也沒有直接的關係啊。」

　　納瑟莉理所當然地回答。

　　蝙蝠俠怔了怔，在迪克和傑森都以為他會針對維科亞帝國的律法說些什麼時候，他們的老父親用一種幽幽的語氣問納瑟莉：

　　「……真的只判他十年？」

　　夜翼：「………………」

　　傑森：「………………」

　　收回前言，蝙蝠俠這個糟老頭子壞滴很，明顯就是想把Joker這傢伙發配到維科亞星永遠不讓回來的樣子啊！

　　「……十年只是基礎，帝國的審判官會根據濫用病毒造成的財產、精神損失和危害來進一步量刑的。」納瑟莉淡定地道，然後安慰韋恩父子，「按照Joker濫用歡樂頌病毒的程度，應該會被判處20年以上有期徒刑。」

　　聽了這句話，夜翼也難掩失落：「…………啊，才20年嗎？」

　　納瑟莉：「………………」

　　她頓時有些無語。

　　韋恩先生和夜翼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自己國家的法律連精神病患者都能放過，怎麼還一副好像對維科亞帝國法律特別失望的樣子……

　　沒有再和蝙蝠俠父子解釋，納瑟莉對著蝙蝠俠和夜翼禮貌地鞠了個躬，拎起小丑，堵住他的嘴和眼睛，旋身離開了韋恩塔頂樓的大廳。

　　不過，騎士長小姐並不知道的是，在她和斯特蘭奇、傑森一同回去卡瑪泰姬的時候，被留在韋恩塔內的蝙蝠俠父子目光複雜地對視了一眼。

　　迪克沉默良久，忍不住對自家老父親說：

　　「你覺得我現在去撮合烏塔騎士長和傑森，還有用嗎？」

　　——他倆一結婚，Joker就死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被媒體報導之後，所有人都知道了哥譚市民風淳樸，小丑熱情好客

　　醜：………………我果然還是搬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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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隱晦郵件[二更]

　　納瑟莉把看不見也說不了話的Joker拎回卡瑪泰姬，淡定地從他的身上抽取了血樣，然後在斯特蘭奇的幫助下，把[母體]Joker暫時關進了一個狹小的異空間，和洛基、西崔克爾男爵一樣，等待著納瑟莉把他們押解回維科亞帝國。

　　哥譚市的亂像解決了一半，變成了假小丑的無辜市民們也不能不管，納瑟莉還是按照之前和蝙蝠俠說好的那樣，聯繫上了科拿。

　　而作為維科亞帝國頂級的研究專家，科拿一聽說地球上有個城市被16號病毒歡樂頌禍害得不輕，差點當場噴了茶：

　　「【……地球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長相美豔的女科學家一臉莫名其妙，「【歡樂頌不就是個搞笑病毒嗎？為什麼會造成這麼嚴重的損失啊？】」

　　「【……這是有原因的，並不單單是因為病毒。】」納瑟莉開口為哥譚開解，「【我恐怕現在申請小丑診療儀也來不及了，況且這種病毒已經產生了變異，我並不確定原本的診療儀還能夠治癒這種病毒。】」

　　「【我明白了。】」科拿頷首，乾脆地同意了，「【歡樂頌這種病毒本身沒有多大的研究價值，所以我們才只有這一種診療儀，實質上來說，這種病毒的治癒方法還是很多的，我現在遠端指導你，按照我說的把[母體]的血樣放進液體檢測儀裡，然後把檢測結果發給我就好了。】」

　　納瑟莉點頭，沒有說什麼多餘的感激的話，在好友的指引下，把病毒樣本鬆緊液體檢測儀中進行研究。

　　螢幕上，科拿這邊則迅速地調出了原本的16號病毒的樣本資料，她仔細地翻看著，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抬頭問納瑟莉：

　　「【對了，你之前不是和我說，你在地球的求偶對象身體有些不對勁，要帶他來維科亞的醫院檢查嗎？】」

　　提起傑森，納瑟莉迅速抬起頭，專注地看向螢幕裡的好友：「【是這樣沒錯，我正準備預約雙點醫院。】」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你把他的血樣也放進液體檢測儀，然後把檢測結果發給我，我先來研究一下好了，說不定連雙點醫院都不用去呢——畢竟，我好歹也是雙點醫院的研究元老呢！】」

　　顯然對自己的研究能力非常自信，科拿一揚下巴，有些傲慢地道。

　　納瑟莉嘴角就勾起來，有些好笑，又有些溫柔地看著好友，輕輕點頭。

　　*

　　倒了個時差，和哥譚的上午不同，此刻的卡瑪泰姬正值夜晚。

　　海拔極高的卡瑪泰姬慢慢地泛起了一層涼意，傑森坐在空無一人的廣場邊沿，靜靜地看著遠處層巒疊嶂的山峰，和深夜裡溫柔的明月。

　　直面一個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僅僅只是輕輕一擊就能殺死的仇人是什麼樣的一種體驗？

　　——就在剛剛，親眼看著被蒙住了眼睛、堵住了嘴巴、毫無抵抗能力還陷入自閉模式的Joker從自己的面前經過，然後被斯特蘭奇快速地送進了異空間裡關押，傑森的心情十分複雜。

　　曾經無數次地想像過手刃仇敵的畫面現在已經出現在了眼前，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心底已經對Joker宣判了死刑，他只要拿出槍，對著納瑟莉手裡的混蛋的後腦勺來上一下子，困擾了他整整兩年的噩夢就會煙消雲散。

　　可是這樣一來，Joker的血肯定會濺到納瑟莉的手上、身上了，他還是……捨不得讓納瑟莉失望。

　　傑森又忍耐了下來。

　　此時的傑森仿佛又恢復了理性，他相信納瑟莉會把這些人帶回維科亞，讓Joker得到真正的懲罰，讓這些惡貫滿盈的混蛋再也沒辦法傷害到任何無辜的人……既然如此，他也就完全不打算私自處理Joker，讓納瑟莉為難了。

　　畢竟，從一開始，他本來希望的，就是讓小丑得到應有的懲罰，讓他沒有辦法再像迫害自己一樣去迫害其他無辜的人。

　　再加上在哥譚這麼久的時間，他先是痛揍收拾了不少偽裝出來鬧事的假小丑，心裡對小丑那張臉和標誌性的笑聲早就沒有什麼恐懼之心了，然後又親眼目睹了真小丑被抓、在韋恩塔上生無可戀的模樣，最後又登錄上自己原來的哥譚暗網帳號，悄悄去看了看Joker的表情包和鬼畜視頻……

　　不得不說，小丑的模樣真的太適合表情包了，傑森看完之後差點笑岔了氣，看著他可憐又悲慘的自閉模樣，簡直太解氣了好嗎！

　　想起那些搞笑的表情包，傑森忍不住又把手機拿出來，連上卡瑪泰姬的WIFI（卡瑪泰姬的WiFi品質居然比紐約還好！），登錄哥譚暗網，查看小丑的表情包和鬼畜視頻，又「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眼下，他對Joker的態度很明顯就是「看你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知道你以後會過得更不好，我就更放心了」，所以他甚至連再去和Joker對峙的想法都沒有。

　　對於此刻的傑森而言，Joker是一個已經慢慢開始痊癒、逐漸平復的傷口——他當然不會蠢到再去把這個結痂的傷口又血淋淋地撕開來，更糾結的是，一想到復仇，腦子裡浮現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和納瑟莉結婚……

　　傑森：「………………」

　　利用納瑟莉的感情，利用人生大事來復仇，傑森.陶德你還是個人嗎？！

　　不過他此刻倒是的的確確地在考慮人生大事了，首先就是和納瑟莉結婚……不，是和布魯斯、迪克要不要相認的問題。

　　——二代羅賓到現在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老父親和塑膠哥哥已經透過納瑟莉把他的近況和身體情況都摸得一清二楚了。不僅如此，他們還圍觀了自己和納瑟莉的尷尬對話，塑膠哥哥迪克還秒變推CP大手，比誰都期盼蠢弟弟趕快和騎士長小姐結婚。

　　對一切都毫不知情的傑森.陶德坐在廣場上，吹了好久的冷風，糾結良久，最終都沒有拿定主意。

　　……Joker的緝拿歸案並不能代表他就能原諒布魯斯當時的所作所為了，相反的，傑森反倒越來越困惑：明明納瑟莉這樣簡單就能處理的事情，布魯斯卻偏偏放縱小丑在阿卡姆瘋人院修養，最終造成了這場爆炸和哥譚市的混亂，傷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呢？

　　傑森最不能理解的也是這一點。

　　納瑟莉認為，哥譚的律法不如維科亞帝國的律法周全，所以就會出現像小丑這樣的例子，明明罪大惡極，卻沒辦法判處死刑，反倒被好生生地關在阿卡姆瘋人院裡修養。

　　被騎士長小姐這樣勸說之後，傑森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

　　他比誰都清楚韋恩家族對於整個哥譚的貢獻和影響力，以布魯斯.韋恩在哥譚的地位，是完全有能力操縱政壇，主持修改哥譚律法，加重量刑的，可是布魯斯為什麼從來沒有這樣做過？

　　為了那個布魯西寶貝的花花公子形象嗎？為了防止有人發覺布魯斯和蝙蝠俠之間的真正關係嗎？為了所謂的犯人的「人權」嗎？

　　越想越覺得不可理喻，如果不是之前韋恩塔上布魯斯和迪克兩個人明顯一副想把小丑趕去維科亞的樣子，傑森還真要開始懷疑布魯斯是不是和小丑已經相愛相殺成習慣了。

　　傑森考慮良久，覺得自己還是暫時不要再回哥譚，省的和老父親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還要納瑟莉擔心。

　　打定了主意，他在夜空裡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站起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機微微地震動了一下。

　　……他剛剛拿到手的新手機，除了納瑟莉之外，連斯特蘭奇都不知道號碼，是誰還能給這個新手機發資訊？

　　傑森的眉頭微微一動，下意識點開螢幕，驚訝地發覺這條資訊，居然是從哥譚暗網裡發送過來的。

　　他猶豫了一下，點開自己帳號裡的郵箱，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古怪了起來。

　　因為這條突如其來的訊息，居然是迪克發過來的。

　　——【韋恩莊園。】

　　極盡簡短的訊息裡，除了迪克慣常用來證明自己身份的符號字母之外，就只有這兩個簡簡單單的單詞，卻足夠讓傑森的心底風起雲湧了。

　　十四歲時的傑森在哥譚暗網註冊了這個帳號——那個時候還是迪克幫忙在布魯斯面前周旋的，迪克幫著傑森註冊了這個帳號，並加上了他的好友。

　　按道理來說，在自己「死後」，迪克理應不會再關注這個帳號了，可是卻偏偏在這個敏感時期，他居然莫名其妙地向自己的這個帳號發送了郵件，而且內容還這樣耐心尋味……迪克到底想幹什麼？

　　想起自己之前在哥譚暴打假小丑和藏在韋恩塔的行為……或許是在哥譚市的時候不小心暴露了自己？迪克或者布魯斯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活著……準備利用這個暗網帳號來引他上鉤？

　　傑森怎麼想，都覺得這個來自迪克的郵件就是為了試探他是否還活著，故而利用沒頭沒尾的「韋恩莊園」這個短訊，讓他回去哥譚的。

　　……可是自己曾經留下過那麼多聯絡方式，像布魯斯和迪克那樣謹慎的傢伙又怎麼會通過最最最不安全的暗網啊摔！！

　　傑森覺得自己簡直要爆炸。

　　就在剛剛自己還想著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踏足哥譚了，可是被迪克這樣一鬧，怎麼想都覺得應該再回韋恩莊園一趟吧？！

　　至於說迪克的身上也許是發生了什麼糟糕的事情逼得他不得不像自己求助的……傑森表示怎麼可能！

　　先不說明明一個小時之前，在哥譚的時候，迪克還生龍活虎的。

　　就說迪克的身邊明明有布魯斯在，有三代羅賓在，有阿爾弗雷德在，還有正義聯盟超人神奇女俠這些英雄……怎麼想迪克都不會選擇在危機時刻給一個「死人」發資訊啊！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的韋恩莊園裡：「………………」

　　桶啊，你什麼時候變成了烏鴉嘴啊……

　　本章基本都是伏筆，我們明天見哦....，，


第92章 烏鴉嘴[一更]

　　從廣場回到室內，傑森剛好遇見了前來尋找自己的納瑟莉。

　　爽快地答應給出血樣，他跟著騎士長小姐回實驗室，好笑地看著納瑟莉小心翼翼地給自己抽血的樣子，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

　　「你從哥譚市離開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夜翼的身上有什麼異樣？」

　　「夜翼？」

　　納瑟莉仔細回憶了一下一個小時以前見蝙蝠俠和夜翼的樣子，搖頭，「沒有看出什麼異樣。」

　　頓了頓，問傑森：「……痛嗎？」

　　「……只是打個針而已。」

　　頓時覺得有點兒窩心，傑森無奈地掐住納瑟莉嫩嘟嘟的臉，輕輕捏了一下，漫不經心地又問了又一句：「話說回來，你怎麼會認識蝙蝠俠和夜翼的？」

　　納瑟莉頓了頓，還是老實地道：「追著你趕去哥譚市的時候就認識了。」

　　傑森：「…………」

　　他眯著眼睛看著無辜臉的納瑟莉，大腦中飛快地閃過無數個念頭，然後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想到了某種最大概率的可能，臉色突變。

　　「……你和斯特蘭奇先生早在我打電話給你之前就來了哥譚？」

　　納瑟莉點頭。

　　「……來哥譚的時候就你們就遇見了蝙蝠俠？」傑森的嘴角開始抽搐。

　　納瑟莉又老實地點頭。

　　傑森咬牙：「蝙蝠俠和夜翼那兩個混蛋……等等，你們沒把是為了尋找我才去哥譚的事情告訴那兩個傢伙吧？？」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完全不懂得看人眼色、老實不會說謊的騎士長小姐又點了點頭。

　　傑森，惱羞成怒地：「………………那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

　　——為了防止暴露早就已經暴露的身份，我居然像傻瓜一樣戴著那個愚蠢的紅頭罩在哥譚呆了那麼久？？

　　納瑟莉：「……可你也沒問我啊？」

　　傑森：「………………」

　　他差點要被納瑟莉氣笑了：「……怪我咯？」

　　被納瑟莉口裡無意中說出的爆炸性消息砸中，一時之間，他居然不知道是該先和納瑟莉把事情解釋清楚，還是該先去解決布魯斯和迪克已經知道他還活著的事情……

　　……等等。

　　布魯斯和迪克從納瑟莉這裡知道了他還活著。

　　迪克剛剛通過哥譚暗網給他的帳號發郵件。

　　陡然反應過來了什麼，傑森猛地從實驗室的座椅上跳了起來，神色嚴肅，飛快地朝著卡瑪泰姬的那三扇一直開放的空間門跑了過去。

　　……迪克這傢伙，該不會是真的遭遇了什麼事情，逼得他不得不向自己求救了吧？

　　想起迪克發給自己的郵件裡寫著「韋恩莊園」，傑森的嘴唇甕動了一下，他僅僅只來得及回頭對納瑟莉說一句「我臨時有事出去一趟，不用擔心也不用跟過來」，便緊急地整理好裝備和武器，迅速穿過空間門，朝著哥譚疾馳而去。

　　*

　　又從黑夜跳到白天，在哥譚這邊的時間是中午十一點，傑森頂著刺目的太陽光，以最快的速度沖到哥譚市郊，然後踟躕在韋恩莊園外，猶豫了半天都沒有走進去。

　　重新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傑森心情非常複雜和彆扭。所以他乾脆先試探性地給布魯斯和迪克原來的舊號碼打了個電話，沒有人接。

　　他又遵循著以前的記憶，用自己新辦理的手機號撥打了韋恩莊園的座機電話，可是他鍥而不捨地撥打了三次，原本應該及時接電話的管家先生都沒有動靜。

　　……這下子，傑森完全可以確定，布魯斯和迪克、阿福他們是真的出現了某種情況，而不是迪克那傢伙為了讓他回家刻意鬧出來的手段了。

　　傑森的心猛地跳了起來。

　　站在韋恩莊園外，他冷靜地說服了自己好幾遍：我這次來韋恩莊園，既是為了調查布魯斯和迪克對於我的情況的瞭解程度，也是為了幫助迪克和阿福，和布魯斯沒有任何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

　　然後才深呼吸了一口氣，戴上那個標誌性的紅頭罩，悄悄地某個隱蔽的角落翻了進去。

　　整個韋恩莊園靜悄悄的，高大奢華的巨大洋房中，連一個走動的人影也沒有，傑森透過幾扇落地窗打量莊園，沉重異常地發覺整個莊園裡似乎真的一個人都沒有。

　　現在這個時間段，不說迪克和三代羅賓，阿福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午餐，叫布魯斯起床用餐才對啊，可是眼下廚房裡一絲煙火氣息都沒有，從傑森的角度看去，莊園一樓偌大的餐廳裡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更別提什麼午餐餐點了。

　　憑藉著自己對韋恩莊園的熟悉和瞭解，傑森小心地躲避著監控和莊園大廳，慢吞吞又不失細心地跳上韋恩莊園的二樓陽臺，悄悄打開落地窗，靈活地跳了進去，輕車熟路地拐了幾個彎，鑽進二樓的監控室裡。

　　——畢竟，除了布魯斯和管家阿福，沒有人再比從小在這裡長大的羅賓更熟悉這棟房子的了。

　　二樓的監控室不比蝙蝠洞，但是這裡依舊可以看到整個韋恩莊園（除開蝙蝠洞）的監控視頻，傑森反鎖上門，操縱著監控室，打算調出兩個小時之前的錄影。

　　算算時間，迪克是在一個半小時之前給他發的郵件，並指引他來韋恩莊園——從他這個過分簡短的郵件裡起碼可以看出兩點：第一，他需要傑森迅速趕到韋恩莊園；第二，傑森需要在韋恩莊園裡做出某種行動才能幫助迪克。

　　看見空無一人的韋恩莊園，傑森只好先利用監控，看看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再做判斷了。

　　監控室的主機開啟，用於驗證來人身份的帳號密碼框彈了出來。

　　傑森頓了頓，猶豫著，試探性輸入了自己曾經作為二代羅賓時的帳號ID和密碼。

　　本以為時隔快四年了，布魯斯應該把自己的帳號從系統裡刪除了，卻沒想到主機螢幕飛快地閃了閃，帳號確認，瞬間就有一行簡單的文字彈了出來：

　　[歡迎回家，傑森.陶德先生。]

　　「…………」

　　看見那句「歡迎回家」的時候，傑森的鼻頭忽然一酸。

　　他閉了閉眼，強行忍耐著心中如潮水般湧出的懷念和悲傷，繼續敲擊鍵盤，調出兩個小時之前的監控視頻，一點一點查看。

　　根據傑森的回憶，兩個小時之前，布魯斯和迪克應該還在韋恩塔，正在趕回來的路上，韋恩莊園裡應該只有阿福和三代羅賓兩個人。

　　果不其然，從監控裡，傑森輕而易舉地發現了管家阿爾弗雷德的身影，他的白髮比以前要多了，臉色也比四年前要憔悴蒼老了很多，但是看起來心情和心態還很輕鬆的樣子，臉上洋溢著輕鬆而優雅的微笑——其實，在得知了傑森非但沒有死去，反倒和一個好姑娘幸福生活在其他地方之後，管家先生的臉上就一直保持著這個笑容。

　　通過監控，傑森看見他經過大廳和餐廳，走進了廚房，應該是預料到了布魯斯和迪克正在往回趕路，準備給大家製作豐盛的午餐。

　　過了片刻，傑森拼命想要回避的、完全不想提及的三代羅賓——提姆.德雷克從蝙蝠洞裡走了上來，通過監控，傑森發現三代羅賓是一個頂著一頭稻草一樣亂七八糟的中分黑髮、黑眼圈濃郁、面無表情的少年，他似乎非常疲倦，光是走進餐廳，就接連打了幾個呵欠。

　　……這樣品味糟糕、看起來就不專業、也沒經過系統訓練的小子就是老子的繼任者？

　　傑森飽含著惡意地隔著螢幕仔細觀察監控裡的三代羅賓，在莫名其妙的嫉妒心的促使下，挑剔出了提姆的一大堆毛病。

　　（提姆：「………………」）

　　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時間，布魯斯和迪克也從蝙蝠洞裡走了出來，出人意料的是，他們並沒有脫下身上的戰甲，而是進入餐廳，和管家先生、三代羅賓兩人說了幾句話，喝了一杯咖啡，然後就繼續折回蝙蝠洞了。

　　通過監控來看，不僅布魯斯和迪克進入了蝙蝠洞，就連阿爾弗雷德和三代羅賓也尾隨布魯斯進去了。

　　……最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了。

　　迪克拼著暴露的風險，通過哥譚暗網給他發郵件，也就是在他們進入蝙蝠洞的幾分鐘之後。

　　傑森沉默又仔細地看完了所有監控，最後只能硬著頭皮進入蝙蝠洞調查。

　　……如果說韋恩莊園是讓他懷念、又讓他感傷的地方的話，那麼蝙蝠洞恐怕就是讓傑森的神經瞬間變敏感、變尖銳的地方了。

　　可是即便傑森萬般不樂意、萬般埋怨布魯斯、信誓旦旦地說著自己要拋棄過去羅賓的身份，當他按照記憶力那樣站在蝙蝠洞外，接受虹膜和指紋鎖檢測，發現蝙蝠洞的系統同樣通過了他的身份驗證，機械又溫和地對他說出「歡迎回家，二代羅賓」的時候，

　　……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抹了把臉，小心地通過長長的走廊，穿過武器庫和各種蝙蝠車、各式戰艦，正式進入黑黝黝靜悄悄的主控室。

　　入目都是無比熟悉的地方，傑森還沒有來得及懷念，就看見主控室的地面上，居然攤著一團讓他無比眼熟的黑色盔甲。

　　僅僅只是一眼，傑森立刻就察覺到，這是屬於蝙蝠俠的盔甲！

　　依照傑森對老父親的瞭解，蝙蝠俠從來不會脫下他的盔甲，更不會把他的盔甲就這樣隨便丟在地上！

　　陡然之間想到了某種不好的可能，傑森的臉陡然一白，呼吸錯亂了起來。他當即手足無措地蹲下來，下意識地摟起蝙蝠俠的盔甲和黑色披風……

　　然後渾身一抖，手掌從盔甲裡面感覺到了一個柔軟又溫溫熱熱的小東西。

　　傑森先是不可置信地一僵，然後猶豫著掀開了盔甲和披風，一個白白嫩嫩的軟團子腦袋從盔甲裡艱難地鑽了出來。

　　傑森：「…………………………」

　　軟團子：「………………………………」

　　二十多歲的傑森.肌肉壯漢.陶德面無表情地看著手掌托著的那個不到一歲的軟團子腦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軟團子的長相和表情，久久地沉默了。

　　………………好、好一個眼神兇惡的嬰兒。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冷月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封印之書20瓶；Suna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3章 喜提保姆[二更]

　　卡瑪泰姬，醫療實驗室內。

　　納瑟莉把[母體]Joker的血液樣本和傑森的血樣樣本結果報告全都發送到了科拿的郵箱中，正打算繼續工作，就接到了傑森的電話。

　　不同於以往的果斷和直接，電話裡的傑森說話顯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呃，納瑟莉……你，你現在在忙嗎？方便的話，願意來一趟哥譚嗎？」

　　納瑟莉：「………………歡樂頌病毒的特效藥還沒有出來呢。」

　　「……不，不是歡樂頌病毒的問題，」傑森越說越糾結，語氣古怪又尷尬，「我的意思是……你方便現在一個人過來一趟嗎？現在時間充裕的話，你就通過空間門過來紐約，然後我去紐約接你去哥譚。」

　　納瑟莉沉默了一刻，頓了頓，有些期待地問傑森：「……你要和我約會嗎？」

　　傑森：「………………」

　　此刻正身處蝙蝠洞的二代羅賓表情複雜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傢伙們，更加覺得對不起納瑟莉了，但是也只好硬著頭皮：「……不，不是約會，是一種新的病毒——我是說，我猜測在哥譚出現了另外一種病毒，所以你可能要再過來一趟。」

　　納瑟莉怔了怔，臉色一肅：「那你現在你的定位發給我，我去拜託斯特蘭奇先生，讓他把我直接送到你身邊。」

　　眼看時間還早，斯特蘭奇應該還在藏書室裡，納瑟莉直接站起來，推開門往藏書室走。

　　「不——！！不要告訴奇異博士！！」

　　電話那頭，傑森頓時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成功阻止納瑟莉的腳步。

　　哪怕遲鈍如騎士長小姐都開始意識到自家求偶物件的不對勁了，納瑟莉抿了抿唇，溫和地道：「好，我不告訴先生，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這回反倒輪到傑森遲疑了。

　　電話那頭的傑森似乎陷入了沉思，考慮了很久，才支支吾吾地道：

　　「是需要一些東西……你什麼都不用管，帶著相關檢測器械來紐約吧，我儘快趕往紐約。」

　　聽他的語氣那樣焦急和難堪，納瑟莉就什麼也不問了，當即收拾好維科亞的檢測器械，只給斯特蘭奇留下了一張字條，通過空間門，前往紐約分部。

　　*

　　納瑟莉在紐約分部又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號稱儘快趕路的傑森才敲門進來。

　　只是短短一個多小時沒見而已，不知道為什麼，納瑟莉總覺得傑森好像瞬間老了十歲一樣，臉色滄桑、形容憔悴，黑色的皮夾克灰撲撲的，袖口的位置和胸口的位置似乎還粘上了一點不明液體。

　　更讓納瑟莉覺得奇怪的是，向來輕車簡行、出門從來不帶包、嫌拿東西麻煩的傑森此刻居然大包小包地提著不少東西：成箱的樂高玩具、成打的布娃娃、兩大袋奶粉、一大包紙尿褲、以及一些嬰兒用品。

　　……她嚴重懷疑在來這裡之前，傑森是去什麼母嬰用品商店掃貨了。

　　這些粉紅色和粉藍色的Q版包裝袋與穿著夾克、看起來就冷漠狠厲的傑森搭配起來就好像是海王穿上了蘿莉裝、鋼鐵俠把盔甲噴塗成了Kitty貓，羅斯將軍開始跳宅舞，簡直維和到了極致。

　　傑森自己估計也意識到了這點，從他一路走來簡直恨不得捂臉的模樣就可以猜測出他的心情可能不會太美妙。

　　索性納瑟莉並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她根本毫無好奇心），不但非常善解人意地沒有繼續說出什麼刺激傑森的話（她根本沒發現傑森在羞恥中），而且十分順其自然地從傑森的手裡接過了樂高玩具和布娃娃，歪了歪腦袋：

　　「你現在能把在哥譚市里發現的新病毒情況告訴我了嗎？」

　　一說起這個，傑森的神色越發複雜難看了，他抬手揉了揉納瑟莉的腦袋，深呼吸了一口氣，把滿腔的鬱悶和糾結強行壓下去，聲音沙啞地說：「先回哥譚，路上我慢慢和你說。」

　　兩個人騎著摩托，把傑森剛買的東西牢牢地綁在傑森心愛的摩托車後座上，傑森的腿中間卡著樂高玩具，納瑟莉的懷裡抱著一大包紙尿褲、手裡提著醫療箱，摩托車迎著太陽，吭哧吭哧地往哥譚趕，像極了外出打工的小夫妻春節回老家，騎著摩托，帶著大包小包。

　　因為遵守交規的納瑟莉就坐在後面，傑森就一點兒都不敢超速駕駛了，所以他只能一邊控制著車速，一邊和納瑟莉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突然收到迪克、趕往韋恩莊園的事情。

　　兩個人用了點時間，快速地進入哥譚市郊，小心開進韋恩莊園，傑森這才放鬆下來，咬著牙對納瑟莉坦白了自己曾經是二代羅賓，而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的真相。

　　納瑟莉：「………………」

　　雖然這件事情吧，她早就知道了，但是傑森這樣對自己坦白身世的樣子其實也意味著她家求偶物件已經逐漸開始接受她了，所以她非但沒有打斷傑森，反倒聽得很認真。

　　把自己精彩又驚險的過去全都說給了納瑟莉，傑森好像又釋懷了一些，他沒有注意到騎士長小姐波瀾不驚的臉，轉而拎起奶粉和紙尿褲，帶著納瑟莉來到二樓，神神秘秘地推開了一間臥室門。

　　「……想必你可能猜到了，我帶你到韋恩莊園來……是因為我猜測，遭遇了不測的迪克、布魯斯他們恐怕是在我們離開之後就感染上了維科亞病毒，所以別無他法，只能拼著最後一絲力氣向我求助。」

　　想起迪克的郵件，傑森一陣後怕。

　　「……這一次是韋恩先生嗎？」

　　莫名其妙地被傑森帶進了二樓的這間偌大的臥室裡，這才搞明白了的納瑟莉忍不住抬頭，臉色嚴肅：

　　「他們現在在哪裡？我需要立刻對韋恩先生進行檢測……另外，如果斯特蘭奇先生在的話，或許能把韋恩先生和其他人都送到紐約的臨時診療所，那裡的儀器最多，診治患者的效率最高。」

　　「………………」

　　傑森抹了一把臉，心塞地指了指臥室裡的大圓床。

　　……難不成韋恩先生已經病得爬不起來了？維科亞遺失的病毒裡，有什麼病毒危險度這麼大的嗎？

　　想到這裡，納瑟莉臉色一變，腦子裡飛快地劃過了數種病毒的猜測，她順著傑森的示意，轉向那張柔軟的大圓床……

　　…………

　　……………………

　　四個白白嫩嫩、圓乎乎、軟綿綿的地球幼崽正動作一致地趴在大圓床的被子上，四雙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靜靜地看著納瑟莉和傑森。

　　納瑟莉：「……………………」

　　她眼皮輕輕一跳，渾身開始不自覺地僵硬，緊緊地盯著被子上趴著的四坨肉團子，頭也不敢回：「…………這是布魯斯.韋恩先生？」

　　傑森點頭，發出了一聲絕望的悲鳴：「……還有夜翼、三代羅賓和我們家的老管家。」

　　*

　　時間倒回到一個小時之前，蝙蝠洞內。

　　不得不說，在蝙蝠洞裡，親手從蝙蝠俠盔甲裡扒拉出嬰兒版的布魯斯已經讓他萬念俱灰了，然而現實是殘酷的，蝙蝠洞裡不僅僅有心態失調的嬰兒布魯斯，還有哭唧唧的嬰兒迪克、頭髮亂糟糟的嬰兒三代羅賓……以及即便變成嬰兒，表情也很佛系的阿福。

　　傑森：……老子TM三觀盡碎。

　　…………講真，上帝，你是在玩兒我是吧？

　　腦袋一片空白，神志不清的傑森假裝沒有看見蝙蝠俠披風裡的眼神兇惡的嬰兒老父親，果斷選擇先把迪克從夜翼制服裡扒拉出來。

　　「啊嗷！！」

　　他眼神兇惡的老父親立刻爆發出了一聲屬於嬰兒的不滿大喊，拼盡全力抬起肉乎乎的手掌拍了一下披風，順帶著噴出了不少口水。

　　然後傑森一眼就看見屬於肉團子迪克的懷裡正吃力地抱著屬於他自己的手機。

　　傑森：「………………」

　　二十多歲的傑森.弟弟.陶德和一歲不到的迪克.哥哥.格雷森臉對臉懵逼。

　　最終，傑森扭曲著表情，乾巴巴地誇獎肉團子迪克：「……以你現在的狀態，能把手機解鎖、艱難地給我帳號發郵件，已經很不錯了……辛苦了。

　　肉團子迪克頓時眼淚汪汪，臉頰通紅，鼻涕嗖地一下從他的小鼻子裡竄了出來。

　　傑森的臉頓時綠了。

　　他強行壓抑住噁心，半蹲下來，囫圇著揪住夜翼的制服，粗魯地給掌心裡的肉團子擦了擦鼻涕，然後又用夜翼制服的另一邊把肉團子迪克保護性地緊緊包裹起來，放到主控制室的桌子上。

　　動彈不得、呼吸困難的迪克：「………………」

　　感謝你這麼及時地趕來……但是傑森啊，你真的不覺得快要把你哥我勒死了嗎==

　　還趴在蝙蝠俠披風裡、圍觀了整個過程的老父親布魯斯頓時又警告般地大叫了一聲，然後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傑森又假裝聽不見。

　　他的目光左右逡巡了一下，從管家的衣服裡判斷出了阿爾弗雷德，然後按照之前包裹迪克的樣子，用柔軟的西裝襯衣把老管家先生包裹起來，放到迪克的身邊。

　　哪怕是變成了嬰兒，管家先生的眼神也很平靜，肉團子版阿爾弗雷德舒舒服服地裹在相對柔軟的襯衣，努力地扭頭看向身邊被包得有點緊的迪克肉團子，對著傑森「啊」了一聲。

　　傑森這才發現迪克肉團子臉色有點發青，而且呼吸節奏有點不對勁。

　　他試探性地把迪克的包裹布扯開了一點，果然就發現迪克的呼吸正常了起來，然後睜著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繼續眼淚汪汪地盯著自己，也很大聲地「啊」了一聲。

　　傑森覺得迪克估計是在痛駡他。

　　從未照顧過小孩的二代羅賓尷尬了一瞬，繼續找到三代羅賓提姆，發現這孩子哪怕變成了一坨肉團子，髮型居然還很放飛自我、黑眼圈居然還很濃重。

　　不僅如此，相較於活力十足的另外三人來說，嬰兒版的三代羅賓儼然沒有什麼精神，他的眼睛一閉一閉的，無精打采地像是要睡著了一樣。

　　傑森頓時緊張了起來，因為提姆的困倦而顯得六神無主：…………等等，是我來晚了嗎？這個團子是不是要死了？

　　在極度的擔憂之下，他把提姆肉團子放到迪克肉團子和阿爾弗雷德肉團子中間，立刻拿出手機，給納瑟莉打了個電話。

　　在和對方溝通完畢之後，從未照顧過小孩的傑森思考了一下，把桌子上的三坨肉團子撈起來，抱在懷裡，準備把他們送到韋恩莊園的臥室裡——畢竟蝙蝠洞裡陰冷潮濕不說，時不時還有蝙蝠飛過。

　　仿佛被二兒子徹底遺忘、依舊趴在披風裡的布魯斯肉團子：「……………………」

　　弱小，可憐，又無助……但記仇.jpg

　　作者有話要說：

　　老父親：…………你等著。

　　第九個病毒非常有意思，本章本質大概是「養兒方知父母恩」（別信）....，，


第94章 有靠山了

　　四坨幼崽排成一排，趴在大圓床上靜靜地看著納瑟莉。

　　騎士長小姐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四坨幼崽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心中淚流滿面。

　　這天殺的尷尬、這天殺的病毒、這天殺的嬰兒身體、這天殺的嬰兒本能、這天殺的傑森.陶德！！

　　因為事發太過突然，不管是布魯斯還是小鳥們都沒有反應得過來，他們就莫名其妙地變成了不到一歲的肉團子，所以他們現在的心情比納瑟莉和傑森兩個人加起來還要複雜。

　　變成了肉團子，還被傑森這傢伙抱起來……怎麼想都覺得心理陰影甚重，蝙蝠家族的肌肉壯漢們簡直想原地去世，當場自閉，完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所以這一時半會兒，四坨肉團子趴在那裡，仿佛想假裝自己不存在一樣，一句話都沒有說。

　　看見納瑟莉震驚的表情，傑森煩躁地抹了把臉，指著那幾坨崽簡單地給納瑟莉介紹了一下。

　　黑眼圈最濃的是三代羅賓，表情最佛系頭髮最稀疏的是管家先生（？），最胖的是迪克（夜翼：？？？），眼神最兇惡的是他的老父親布魯斯.韋恩。

　　雖然這幾個人因為不明原因（不明病毒）變成了現在這個不能動彈的樣子，但是根據傑森的觀察，這幾坨肉團子雖然表面上是嬰兒的樣子，實際上應該還保留著正常人的神志。

　　所以傑森就更糾結了。

　　一方面，這幾坨肉團子軟趴趴的，一捏就死，剛剛在蝙蝠洞裡他簡簡單單地一個包裹嬰兒的動作就差點把迪克給憋死，如果不是阿爾弗雷德在邊上提醒（其實還有老父親布魯斯），迪克團子說不定就要憋死了——像這樣脆弱的肉團子，傑森自覺一個人完全照顧不了。

　　另一方面，他又必須要查清楚把他的家人變成這幅模樣的罪魁禍首，還要時時刻刻確保這幾坨肉團子的生命安全——他總不可能身上扛著四個崽去調查去衝鋒陷陣吧？他又不是什麼帶子狼！

　　鑒於布魯斯到了這個地步都沒有呼叫超人、呼叫正義聯盟的同僚們，而只是讓迪克把自己召回了韋恩莊園來看——他的老父親果然還是要臉的，所以傑森連奇異博士都沒好意思說，只能急急忙忙把納瑟莉叫了過來。

　　——對於蝙蝠家族的人來說，變成了這種軟趴趴肉團子的樣子，他們第一個選擇只會是傑森，而對於傑森來說，遇見這種進退維谷的窘境，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叫上納瑟莉。

　　索性大家都知道外星騎士長小姐的秉性，也知道他們變成這種樣子，嫌疑最大的就是維科亞病毒，所以對於納瑟莉過來這邊，團子們其實沒有什麼抵抗情緒。

　　聽完傑森的解釋，納瑟莉臉色一正，先走到床前，認真地對肉團子幼崽問好。

　　她說：「伯父您好，又見面了，未經邀請擅自進入這裡，還望您海涵。」

　　傑森：「……………………」

　　納瑟莉你清醒一點，床上那只是坨團子，為什麼要叫一個團子做伯父！

　　與目瞪口呆的傑森不同，肉團子布魯斯顯然對納瑟莉的禮貌十分受用，那張肥嘟嘟的臉上努力地擺出了一個嚴肅正經的表情，維持著趴著的姿勢，對著納瑟莉點點頭，張嘴就是一句嫩嫩的：

　　「……噠啊！」

　　（又見面了，麻煩你了，烏塔騎士長。）

　　說完話之後，肉團子布魯斯迅速閉上了嘴，趁人不注意把差點流出來的口水又吸了回去。

　　提姆團子和迪克團子立刻側目之，眼神幽怨。

　　……大家都是團子，為什麼就老父親一個人還能控制住說話不噴口水？這不科學！？

　　而納瑟莉居然還聽懂了肉團子布魯斯的那聲莫名其妙的「噠啊」，她一臉正經地點頭，又搖頭，溫和地道：

　　「本來就是我們維科亞的責任，又怎麼會麻煩呢？」

　　傑森：「………………」

　　他一臉懵。

　　……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啊，雞同鴨講半天，居然還對上信號了？你們兩個才是心有靈犀親父女吧？？

　　「……噠！噠！」

　　（……多謝。）

　　肉團子布魯斯維持了一會兒嚴肅正經的表情，整張臉就酸痛了起來，不過他還是堅持維持著這個表情，禮貌地向納瑟莉道謝。

　　傑森不可置信地看向納瑟莉：「怎麼你居然還真的能聽得懂這肉團子在喊什麼？？」

　　——你說誰肉團子呢！！？

　　肉嘟嘟、胖乎乎、圓滾滾……完全就是個肉團子的布魯斯忍不住又對著愚蠢的二兒子翻出了一個標準的小白眼，在心底的記仇小本本裡又加上了一筆。

　　*

　　鑒於目前還不能確切得知四個人到底遭遇了什麼才會變成肉團子的，也不能確定對著韋恩莊園使壞的罪魁禍首還會不會捲土重來，更不能確定這四坨肉團子還會不會有其他危險。

　　傑森和納瑟莉簡單地商量了一下以後，決定分工合作。

　　傑森負責照顧四個小肉團和納瑟莉的起居生活，納瑟莉負責研究出蝙蝠家族變成肉團子的原因，並保護寸步不離地保護韋恩莊園——她當即和斯特蘭奇他們告了假，暫時住在韋恩莊園的客房裡。

　　莫名覺得哪裡不對的傑森：……總感覺家庭分工好像顛倒了過來？

　　雖然很憋屈很鬱悶，傑森還是任勞任怨地把剛剛買來的大包小包的嬰兒用品扛到這間臥室裡來。

　　玩具、布娃娃、嬰兒奶粉、嬰兒睡衣……還有巨大一包紙尿褲。

　　大圓床上的四坨團子……尤其是布魯斯團子和阿福團子正死死盯著傑森的動作，看傑森從袋子裡拿出的那一樣樣嬰兒用品，忍不住紛紛發出了憤怒的「啊啊」聲。

　　本來就因為這些嬰兒用品糟心又累夠嗆的傑森：「…………」

　　他停下自己清點的動作，冷冷地瞥了布魯斯團子一眼，不耐煩地問：「……又怎麼了？」

　　——為了你們這四坨肉團子，老子TM又是在紐約和哥譚之間來來回回，又是叫來了納瑟莉，又是幫你們買嬰兒用品，又是把你們從蝙蝠洞運到軟綿綿的床上，還要老子怎麼樣啊？

　　布魯斯團子皺起眉頭，目光在傑森辛苦購買的嬰兒用品上打了個轉，眼中閃過一絲鄙視，然後甩開尖尖的嗓子「啊啊」了兩聲，蓮藕一樣的肉爪子拍了拍床。

　　……如果不是布魯斯現在還是嬰兒狀態，那麼他的整個表現活脫脫就是一副老父親訓斥沒用兒子的模樣。

　　花了一點時間理解布魯斯團子的那個眼神，傑森這才反應過來這坨肉團子居然是在嫌棄自己買的嬰兒用品，更加不爽了。

　　他看了看沒有什麼動靜的門外，發現納瑟莉還在一樓暫時沒上來，隨即對著布魯斯團子扯出一個惡意滿滿的微笑。

　　布魯斯團子的大眼睛精准地捕捉到不成器兒子眼裡的躍躍欲試，面無表情、毫不畏懼地與之對視，然後悄無聲息的……努力挪動自己胖乎乎的肚子，打算離不孝子遠一點。

　　「怎麼說呢……我知道這些嬰兒用品，可能不太符合您的高貴身份。」（在最後的高貴身份兩個單詞處加重了語氣）

　　傑森冷笑著，在購物袋裡翻了翻，翻出了一套粉紅色、點綴滿小花花的嬰兒睡衣，拆開外面的包裝，扯掉睡衣的標牌，當著四個團子的面抖開，然後像看見了藍精靈的格格巫大魔王一樣，舉著睡衣，慢吞吞地逼近了團子：

　　「不過現在是緊要時期，您又不是真正的baby，隨便湊合一下就得了，您說是吧？」

　　布魯斯團子：「………………」

　　他快要被傑森這熊孩子氣得笑出來了。

　　……不孝子這是要造反？

　　*

　　納瑟莉拿著醫療箱再度走上二樓，還沒進臥室，就被魔音差點兒穿腦。

　　一陣屬於嬰兒的獨特尖利叫聲狂躁又憤怒地從臥室裡傳了出來，納瑟莉眉頭重重地一跳，她急忙推開臥室的門，就看見傑森粗魯地扯開包裹著布魯斯團子的棉布，準備給布魯斯肉團子套上嬰兒睡衣。

　　不過這個過程可能不是非常順利，因為在納瑟莉闖進來的時候，白白胖胖的布魯斯團子在傑森的魔爪下奮力掙扎，對傑森手裡拿著的粉色嬰兒睡衣異常抗拒。

　　哪怕身上的包裹布被扯掉了也不管，為了不穿這套粉色小花花的嬰兒睡衣，布魯斯.韋恩倒是寧願當一個遛鳥俠。

　　面對熊孩子傑森，他怒氣衝衝地把自己的那雙圓圓的眼睛瞪到最大，努力在眼神裡灌注殺氣地死命瞪他。

　　與之相反的是……傑森的心裡快要笑翻了。

　　他磕磕絆絆地解開睡衣的紐扣，然後努力地把布魯斯團子塞進嬰兒睡衣裡，強忍著暗爽，還一臉正經地催促老父親：

　　「快穿好！布魯斯，這是為了你好！畢竟你只是一個小、嬰、兒，萬一著涼拉肚子了怎麼辦？」

　　布魯斯團子氣得耳朵都紅了，對著傑森怒目而視。

　　迪克團子和阿福團子也在床上奮力掙扎，一邊努力坐直，一邊對著傑森「啊啊啊」地大喊。

　　納瑟莉一下子就聽出來管家先生是在勸阻兩人，而迪克是在大罵傑森了。

　　看看傑森的行為和快要忍不住的猖獗笑容，又看看弱小可憐無助的地球幼崽，納瑟莉皺了皺眉，看不下去了。

　　她快速地走到大圓床前，一把按住傑森的手，輕鬆又小心翼翼地把布魯斯團子從傑森的手裡奪了過來，然後反手用棉布包裹住布魯斯團子，把他小心地放回了迪克團子和阿福團子中間。

　　她神色溫柔、動作小心地做完這些事情，一回頭看向傑森的時候臉色陡變，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為什麼要給韋恩伯父穿這件粉紅色的嬰兒睡衣？」

　　傑森：「………………」

　　布魯斯團子想要冷笑，沒笑出來，吸溜了一下口水，幽幽地背過身去。

　　阿福團子同樣用不贊同的目光看著傑森。

　　提姆團子昏昏沉沉地快要睡著了。

　　迪克團子眼前一亮，仿佛是想到了什麼，睜著自己水潤的大眼睛，努力抬頭看向納瑟莉：

　　「噠！」

　　（傑森就是故意的！）

　　納瑟莉立刻低頭，沒有注意到傑森瞬間扭曲的臉色，開始專注於和迪克團子交流：「……故意的？」

　　迪克團子吸溜了一下鼻子：「……噠啊！」

　　（他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嘲笑我們！）

　　這樣說著，迪克團子肉嘟嘟的臉上顯而易見地浮現出鄙夷的神色，仗著有納瑟莉在邊上，對著傑森露出一個標準的不屑臉——不得不說，能夠用

　　傑森的腦門浮現出一個接一個的青筋，他盯著迪克這傢伙得意洋洋的胖臉嗤笑一聲，想像了一下把這坨小崽子揪起來打的畫面，轉向納瑟莉，懷疑地問：「……你該不會是想站在他們那一邊吧？」

　　納瑟莉更加嚴肅了：「韋恩伯父他們非常有可能是因為感染了維科亞病毒才變成現在這樣，他們是維科亞病毒感染的無辜患者，所以我會不惜代價地對他們負責。」

　　傑森：「………………」

　　發現有靠山的迪克：「噠！」

　　（謝謝你，納瑟莉，你人真好。）

　　一提到患者就秉承著負責到底的原則的騎士長小姐此刻顯得格外六親不認，她質問傑森：

　　「怎麼可以就這樣讓伯父穿上粉紅色的嬰兒睡衣呢？」

　　「…………」理虧的傑森摸了摸鼻子，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布魯斯團子扭過身，像是預料到了熊孩子反應一樣地，一點兒不意外地瞥了傑森一眼。

　　「噠啊啊！」

　　（就是！你要是一片好意，不如先給你自己準備一件？）

　　迪克團子越發囂張，精力十分充沛地大喊了一聲，仗著有納瑟莉在邊上，底氣十足地和傑森叫板。

　　納瑟莉繼續說：「……我查了資料，對於伯父這樣年齡段的寶寶來說，怎麼樣也得先穿好紙尿褲再穿嬰兒睡衣啊。」

　　還在鬱悶導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傑森愣了一下：「………………什麼？」

　　滿心以為找到靠山的迪克團子：「…………噠？？？？」

　　作者有話要說：

　　　第九個病毒並不僅僅是變成嬰兒……劇透一下ORZ

　　今天只有一更，明天恢復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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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沒有天賦[一更]

　　根據傑森的觀察，他覺得自家這四坨崽現在估摸著六個月大左右，所以他們不僅還不會爬，甚至自己坐起來也很艱難——雖然這四個蝙蝠崽並不是正常的嬰兒，而是有著成年人的思維和神志，但是作為嬰兒的身體本能卻還是從一定程度上桎梏著這四坨。

　　比如，他們現在只能喝相應的母=乳化奶粉，只能穿柔軟的嬰兒睡衣，又比如，他們還是難以長時間控制排泄，難以控制自己的生物鐘，想睡就睡，要醒就醒。

　　在納瑟莉拿出醫療箱裡的大針筒，給四個團子輪流抽血的時候，由於嬰兒本能存在，團子們即便覺得這種程度的疼痛真的無關緊要，卻也不由自主地紅了眼眶，眼淚都差點兒彪出來。

　　一眼看過去，打完針、抽完血以後的四坨崽崽的大眼睛都濕漉漉的，小鼻頭發紅、小嘴巴無意識地嘟起來，一副愁眉苦臉、又有點兒羞恥的模樣。

　　這四個肉團子長得都非常好，白嫩嫩、圓嘟嘟得像四個大湯圓兒，眼睛圓圓，嘴巴小小，隨便丟出去一個收拾收拾就可以直接上嬰幼兒廣告和母嬰雜誌封面。要哭不哭的可憐樣子擺出來，不知他們底細的人看一眼都會喜愛得死去活來。

　　深知這四坨底細的傑森，就站在邊上，瘋狂嘲笑他的老父親和兄弟們（對於老管家他還是不敢的），隨便抽個血還要掉眼淚，還是不是男人了？

　　「噠啊！！」

　　本來就快要哭出來的迪克團子，憤怒地舉起小胖手，紅著眼睛對著傑森的方向揮舞了一下，意思是傑森你小子給我等著。

　　納瑟莉忙碌完，把四個團子的血樣放進醫療箱裡保存好，這才有空扭頭和傑森解釋：「這是嬰兒的本能，並不是成人的心智就能控制的，換成是誰變成了這樣，都會因為嬰兒本能而變得有點兒不像自己的。」

　　布魯斯團子冷著臉看著傑森，迪克團子又「噠卟」了一聲，意思是感謝納瑟莉幫他們解釋清楚，順帶鄙視了一番沒常識的傑森。

　　傑森耐心地聽納瑟莉說完，又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他佯裝一副「現在才明白」的模樣，點頭，然後說：「……所以，鑒於這四個肉團子還是被嬰兒本能控制著，我覺得很有必要給他們穿上紙尿褲，省的他們一時之間又因為嬰兒本能沒忍住XX，你說對吧？」

　　布魯斯團子：「………………」

　　迪克團子：「……………………」

　　敢情傑森.陶德這天殺的狗人是在這等著呢？

　　就在之前，納瑟莉無意間提出的「先穿紙尿褲」言論殺傷力極大，原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提姆團子都立刻清醒過來，和布魯斯團子、迪克團子一塊兒，就「穿不穿紙尿褲」這個問題嚴肅地探討了一番，最終成功說服納瑟莉，獲得不穿紙尿褲、只穿深色嬰兒睡衣的權利。

　　萬萬沒想到，狗人傑森不依不饒，非要「孝順」地照顧自己的老父親和其他家人，幫助團子們穿上紙尿褲。

　　他振振有詞：「他們現在還小，又不能自己上洗手間，萬一自製力下降，【嗶——】沒有控制好怎麼辦？」

　　迪克團子：「噠！」

　　提姆團子：「噠卟！」（噴出了口水）

　　兩隻小鳥團子憤怒得漲紅了胖臉，全身都變得紅彤彤的，對傑森嚴詞警告。

　　布魯斯團子冷眼看著自家狗兒子那副小人得志、幸災樂禍的模樣，真想直截了當地罵他：全家就你一個人自製力不好！就你一個人會控制不好！

　　納瑟莉：「…………」

　　她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拿起傑森之前買的、現在擺在地上的大包紙尿褲仔細看了看，冷靜地：

　　「可是你買的是學步拉拉褲，不是嬰兒紙尿褲，你讓伯父他們怎麼穿？」

　　傑森：「…………what？」

　　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臉上的笑容頓時凝滯了，驚訝又困惑地看著納瑟莉手裡的大包「紙尿褲」，「……學步拉拉褲和嬰兒紙尿褲，有區別嗎？」

　　「噠啊！」

　　布魯斯團子終於鄙視地喊了一聲。

　　——我愚蠢的兒子誒，學步拉拉褲和嬰兒紙尿褲都搞不清楚，還想陷害你爹？？？

　　早在傑森把買來的嬰兒用品從購物袋裡拿出來的時候，就發現蠢兒子完完全全都買錯了，布魯斯團子和阿福團子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這個包裝上面不是寫了嗎？這種學步拉拉褲適合1周歲以上的寶寶，你還是買的最大碼的，伯父他們才半歲，穿不了的。」

　　納瑟莉把傑森辛苦買來的超大袋紙尿褲遞給他，傑森半信半疑地接過來，果然發現在包裝袋後面的商品詳情裡寫著適用年齡和適用體重。

　　傑森：「………………」

　　當時他又要去接納瑟莉，又要去商店買足嬰兒用品，還不是看見了母嬰用品店裡琳琅滿目的紙尿褲就圖省事隨便拿了一大袋，鬼知道一個紙尿褲還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分類啊。

　　他摸了摸鼻子，看了看使用體重，有點尷尬：「我看迪克這傢伙變成嬰兒以後胖得雙下巴都出來了，比其他人大一圈，還以為他必須得用大一點的紙尿褲。」

　　的確是比其他團子都要胖一點兒的迪克團子：「………………」

　　曾經的一代羅賓，現在的夜翼氣得都快炸毛了，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臉部，本來就氣得發紅的臉這下子簡直快要充血了，立刻對著傑森口吐芬芳：「噠啊啊噠！！！！」

　　我就比布魯斯胖那麼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怎麼了！我胖吃你家麵包了？我天賦異稟身體健康關你什麼事啊！

　　「噠，噠，噠啊。」

　　（……你以為你只買錯了紙尿褲嗎？）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布魯斯團子只好叫住納瑟莉，指揮著騎士長小姐把傑森買來的東西都仔仔細細看一遍。

　　不看不知道，納瑟莉在布魯斯團子的指導下仔細一看，才發現傑森辛辛苦苦買來的大多數嬰兒用品，其實……都沒辦法用。

　　兩大罐嬰兒配方奶粉都是三段奶粉，只適合1歲到3歲的小孩。

　　樂高玩具適合8歲以上的小孩玩，和四隻團子沒有什麼關係。

　　嬰兒睡衣普遍買大了一個尺碼，（傑森大怒：還不是看迪克崽子太胖了！！）且這些睡衣還需要清洗乾淨、消毒之後才能上身。

　　布娃娃買的都是可咬哄睡娃娃和安撫巾，四隻團子表示完全不需要這種粘膩的安撫。

　　……林林總總總結下來，傑森辛辛苦苦從紐約的母嬰用品店購買、又大包小包帶回韋恩莊園的這些嬰兒用品，一點兒用都沒有。

　　傑森：「……………………」

　　慘痛的事實擺在眼前，傑森後知後覺地終於反應了過來：自己好像真的沒有什麼照顧小孩的天賦。

　　相較之下，布魯斯團子僅僅只是一眼掃過去，就看出來傑森買的母嬰用品全都不對勁，簡直比傑森少年強了不止一星二點。

　　此時此刻，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小肥臉，繼續擺出威嚴的家長臉，對著納瑟莉「噠噠噠啊啊」了一陣子，然後通過騎士長的翻譯，有條不紊地遙控指揮著傑森再度出門，去哥譚市里最大的一家母嬰用品超市（還是韋恩集團旗下的），按照他的要求買來了正確的嬰兒用品。

　　最終還是淪為跑腿工的傑森：「……………………」

　　誰知道他剛憋屈地騎車回來，納瑟莉又對著傑森詳細叮囑了一番。

　　「我在韋恩莊園裡來回調查了一下，似乎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納瑟莉說，「為了保險起見，你還是儘量不要食用韋恩莊園裡現有的食物和飲用水，也不要再去蝙蝠洞了。」

　　她準備立刻帶著四個團子的血樣回到了紐約，儘快通過紐約臨時診所裡的儀器分析出團子身上攜帶的病毒本體。

　　……而為了四隻團子的安全，傑森不得不被迫留在韋恩莊園裡照顧他們。

　　維科亞星人是很看重幼崽的。因為某些原因，在維科亞星，每一個幼崽都來之不易，十分寶貴。

　　納瑟莉亦然，即便是到了地球，即便知道韋恩家族的人只是因為病毒而縮小成了團子，騎士長小姐依舊把四坨團子看得很重。

　　在傑森出去買東西期間，她借用了韋恩莊園裡的電腦，仔仔細細地研究了一下地球幼崽的照顧方式，又諮詢了伯父團子（布魯斯：…………），最終製作出了一張詳細無比的護理表格，列印出來交給傑森。

　　在這張表格裡，大到半歲嬰兒的作息，小到沖調奶粉的方法，都寫得十分詳細，納瑟莉和布魯斯都覺得，依靠這張表格和他們指揮傑森買來的母嬰用品，足夠他們一家五口在韋恩莊園安安穩穩地度過「沒有納瑟莉」的兩三天了。

　　看見這張表格，自覺沒有照顧人天賦的傑森頓時信心大增。

　　仔細看看……照顧嬰兒，好像也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困難嘛，更何況布魯斯這幾個團子也不是真正的嬰兒，不會像真正的嬰兒那樣不講理。

　　他還難得貼心地安撫納瑟莉：「你慢慢研究，沒有關係的，我家那四個我能照顧得來。」

　　納瑟莉就勾起嘴角，對著傑森溫柔地笑了笑，離開了韋恩莊園。

　　……她想，傑森可以一同照顧四個幼崽，未來和自己結婚以後，肯定也會對兩個人的幼崽很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

　　照顧得好……才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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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這裡是地獄（上）[二更]

　　納瑟莉在紐約的臨時診所裡忙忙碌碌了兩天，終於把蝙蝠家族的肌肉壯漢秒變團子的真相搞清楚了。

　　……果然就像她猜測的那樣，韋恩一家也是被維科亞病毒感染了。

　　早上九點。

　　捏著檢驗單，兩天兩夜沒有合眼的騎士長小姐有些疲憊地捏了捏鼻樑，算了算時間，給傑森打了個電話，準備通知他一下。

　　長久的忙音之後，無人接聽的連線自動掛斷了。

　　納瑟莉皺眉，捏著手機等待了一下，見傑森是真的沒有再撥回來，只好又重新打了過去。

　　還是沒有人接。

　　納瑟莉連續撥打了三次電話，等了很久之後，終於迎來了傑森反打過來的電話。

　　她沒有多想，立刻把自己調查監測的結果通知傑森：

　　「你之前的猜想沒有錯，我在伯父和迪克先生他們的血液裡檢測到了22號維科亞病毒，他們突然之間變成幼崽，也的確是因為這種病毒。」

　　電話那一頭，傑森沉默了好半天，才低聲「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了。

　　納瑟莉卻差點兒被傑森這種前所未有的沙啞憔悴聲音嚇到了，她敏感地察覺到傑森的心情不好，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他：「……你還好嗎？」

　　傑森沒說話，過了好半天，才乾巴巴地回復：「我還好，一切OK吧……呵呵。」

　　「……那好吧。」

　　見他擺明瞭不想多談，納瑟莉只好又繼續對傑森解釋所謂的22號病毒。

　　在維科亞星，研究人員們一般把22號病毒稱為「年齡彈簧」。

　　這種病毒通過食物傳播，能夠在幾秒之內就迅速侵佔器官和骨骼，讓患者的細胞產生變異，然後幾分鐘之內徹底改變患者的年齡。

　　但它又不僅僅只是讓患者變小。

　　如果它真有那樣簡單，維科亞早就憑藉這種病毒發了。

　　科拿就曾經重點研究過這種病毒，她本來是想利用這種病毒改變年齡的特點，使維科亞帝國的老年人返老還童、重新變得年輕，甚至是脫離死亡，但是她很快發現這種病毒……完完全全就是種惡作劇病毒。

　　和人們普遍概念裡的「返老還童」、「恢復青春」不一樣，22號病毒是一種改變患者年齡，且不斷在改變患者年齡的病毒。

　　之所以稱它為「年齡彈簧」病毒，是因為它讓患者的年齡變得好像個彈簧一樣，變來變去改變得極快。

　　「等等……什麼叫做，讓患者的年齡變來變去？」

　　聽到這裡，傑森忍不住困惑地提問。

　　「就是……彈簧啊。」

　　納瑟莉有點解釋不清，她乾脆拿布魯斯.韋恩當例子：

　　「就拿伯父來說，他從攝入病毒、發作之後，到成為一個半歲嬰兒，中間應該是一個年齡不斷衰減的過程。也就是說，伯父是從40歲然後迅速變成30歲，再到20歲、10歲、5歲、1歲……這個變化過程屬於第一階段，應該十分短暫。」

　　「緊接著，從1歲到半歲的回溯屬於第二階段，這個階段的年齡變化就會逐步放慢，而在半歲之後繼續縮小到滿月這個過程屬於第三階段，這個階段的變化是最慢的。」

　　「然後等韋恩伯父的年齡真的變成滿月之後，這種病毒就好像是再也壓制不住身體正常變化了一樣，又會迅速地反復回去，讓滿月嬰兒韋恩伯父在幾分鐘變回原來的年齡……然後在韋恩伯父原來的年齡階段上持續老化，從40歲變成50歲、60歲、70歲……直至100歲，而在這個變化過程中，同樣對應有三個增長速度不同的階段。」

　　傑森：「……………………也就是說，等再過幾天，這幾個團子真的縮小到滿月的年齡時，也會迅速變成百歲老人？」

　　「是這樣沒錯。」

　　納瑟莉有點頭痛，「並且，在變成百歲老人之後，又會重複之前的變化形狀，在滿月和百歲之間來回反復——這就是為什麼維科亞帝國稱22號病毒為『年齡彈簧』了。」

　　電話那頭，傑森無語了半天，最後終於忍不住咬牙切齒了起來：

　　「也就是說，我前兩天拼死拼活照顧好了那四個天殺的、什麼都要人幫忙的肉團子，過兩天又要拼死拼活地照顧那四個年紀蒼老、白髮蒼蒼的老頭子？？？」

　　納瑟莉：「…………你別擔心，這種病毒的解藥，在紐約這邊是有的，但是治療藥製作的過程非常麻煩，且治療過程更加麻煩，我現在就過去你那邊。」

　　因為整個解藥製作過程非常、異常地麻煩，且隨時要根據患者的狀況改變治療方針，納瑟莉一早就決定把治療藥的胚子帶去韋恩莊園進行製作了。

　　電話那頭頓時又沒了聲音。

　　過了很久，傑森憔悴著道：「如果你非要來韋恩莊園，我就事先警告你一下吧。」

　　「……？？？」

　　他頓了頓，神神秘秘、語氣沉痛地道：

　　「……這裡，有四坨混蛋崽的韋恩莊園，是地獄。」

　　納瑟莉：「………………」

　　*

　　一開始的時候，傑森真的想得很好。

　　他仔細看過納瑟莉給出的嬰兒照顧方案和表格，也自己囫圇看了一下抱嬰兒的手法和餵養嬰兒的方式的視頻，自覺沒有什麼問題了。

　　按照納瑟莉的表格，這四個團子每天需要喂5次，每隔四個小時一次，那自己淩晨的時候定兩個鬧鐘，準時起來準備牛奶喂團子沒有任何問題了。

　　六個月的寶寶每天大概需要幹掉一千毫升牛奶，每頓大概也就兩百五十毫升左右，但是鑒於有四坨崽崽，所以傑森覺得自己可以一次沖泡好一千毫升牛奶，然後分別喂四坨。

　　至於說什麼寶寶需要吃雞蛋黃、蘋果泥等輔食……就兩天的功夫，這四坨崽崽又不是真的寶寶，哪裡需要這樣嬌生慣養的，有牛奶喝就不錯了，其餘的輔食什麼的就X掉吧——這兩天裡，傑森自己都不打算做飯了，打算拿速食披薩速食意面等微波食品湊合一下得了。

　　然後兩頓奶中間要喂水……？等等，牛奶裡面不就有水嗎？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那麼嚴謹。

　　傑森設定好了餵食鬧鐘，又仔細看了看嬰兒配方奶粉罐子上的沖泡說明和警告，想了想，從蝙蝠洞的實驗室裡拿出了幾個完全消過毒的量杯、試管和實驗室高精度電子秤。

　　傑森：我拿量杯試管和精確到0.001的電子秤來泡牛奶，我就不信奶粉和水的比例還有問題！

　　圍觀的布魯斯團子&阿爾弗雷德團子：「………………」

　　解決並確定好了吃飯的問題，傑森磕磕絆絆地幫四個團子穿好深色的嬰兒睡衣，然後按照布魯斯之前和納瑟莉商量好的那樣，從哥譚的母嬰用品商店扛回來了一個嬰兒坐便器。

　　……雖然這個坐便器理應是給一歲以上的孩子用的，但是布魯斯對納瑟莉擔保：憑藉他對這個嬰兒身體的控制力，上個廁所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怎麼看都是讓他們去坐嬰兒坐便器比較乾淨方便，傑森也就懶得強調什麼紙尿褲的問題了——他又不是自虐狂，也根本不想去清理小寶寶的紙尿褲。

　　他還和四個團子很正經地約定好了幾個暗號：團子們餓了，就「噠」一聲；團子們想喝水，就「噠噠」兩聲；團子們想上廁所，就「噠噠噠」三聲；團子們如果遭遇了什麼襲擊，就大聲尖叫。

　　萬事俱備，傑森覺得自己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沒有什麼問題了。

　　……

　　……………………

　　然後他就被可怕又殘忍的現實啪啪打臉。

　　——完全缺乏照顧嬰幼兒常識的直男傑森.陶德，就是死都沒想到，這群天殺的肉團子……他們四個的生物鐘居然完、全、不、一、樣！！！

　　傑森敢發誓，他明明是在晚上九點給這四個死團子同、時、喂了牛奶的！！

　　……而按照納瑟莉表格裡寫的正常推測來說，這四個團子應該在隔了四個小時之後的淩晨一點鐘同時餓了，然後醒來，由傑森給喂下一頓牛奶，滿足地重新入睡才對。

　　所以，他嚴格地按照這個時間表，定了一個淩晨一點的鬧鐘，十分疲倦地躺在團子邊睡了四個小時，然後在距離淩晨一點還差十分鐘的時候准點醒來，頭痛欲裂、迷迷糊糊地去廚房，用電子秤和量杯泡了一千毫升的牛奶，分裝在四個奶瓶裡抱回臥室。

　　……結果臥室裡，只有迪克團子一個團子睡眼惺忪地醒來了，看見傑森的時候，按照之前約定好的暗號，「噠」了一聲，意思是他餓了。

　　辛苦起夜的傑森.保姆.陶德打著呵欠，按照之前視頻裡教的那樣給迪克團子喂牛奶，簡單乾脆地把迪克團子喂飽了，接著拎著另外的三瓶熱牛奶，去看臥室大床上的另外三個團子。

　　……沒一個團子像傑森預料的那樣餓醒，相反的，三個團子把臉埋在柔軟的被褥裡，甜甜地睡著，胖乎乎的臉睡得熱乎乎的，還隱約流著口水。

　　拎著三瓶熱牛奶的傑森：「………………」

　　他忍不住拿手戳了一下布魯斯團子。

　　雖然變成了團子，但是布魯斯的警惕心一點兒也沒有丟失，他立刻從酣睡裡轉醒過來，瞪大眼睛，面無表情地盯著把自己戳醒的傑森。

　　傑森也很不爽，因為他又困又累，還煩躁。

　　他沒好氣地叫布魯斯，舉起手裡的熱牛奶：「你起來，把牛奶喝了再睡。」

　　一點兒也不餓，反倒之前睡得很香的布魯斯：「……………………」

　　如果不是他現在還是嬰兒模樣，也說不了話，他一定會無語地反問自己的這個蠢兒子：……你淩晨一點鐘把我從深眠狀態戳醒不說，還叫一點兒都不餓的我吃飯？？？

　　……你怕不是有毛病？？

　　布魯斯忍不住又用熟悉的鄙視表情瞥了傑森一眼，翻過身，又睡著了。

　　傑森：「………………」

　　老子特麼這剩下的三瓶牛奶白泡了？？

　　他索性也懶得再叫醒另外睡著的迪克團子和阿爾弗雷德團子了：看這三個團子一點兒餓了想吃飯的意思都沒有，那他也懶得再管什麼了，他牛奶也泡了，定點也起來了，這三個團子自己不喝牛奶，那也怪不了他。

　　這樣想著，傑森看了一眼吃飽喝足慢慢合上眼睛的迪克團子，自己歪在大圓床的一邊繼續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傑森感覺到一隻小胖爪子在自己臉上重重拍了一下。

　　他立刻就從睡夢裡驚醒過來，整個人反射性地彈了起來，警惕地看向周圍，卻發現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愣愣地看了一圈，最後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身邊，傑森這才發現，剛剛拍他臉的居然是布魯斯團子。

　　之前睡得香甜、飯都不願意吃的布魯斯團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和提姆團子一塊兒爬到傑森身邊叫他起床。

　　看見傑森終於注意到了自己，布魯斯團子很自然地張口：「噠。」

　　這意思是，他餓了……

　　幾乎是從沉睡裡被驚得跳起來的傑森表情愣愣地看著表示自己餓了要吃飯的布魯斯團子和提姆團子，又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

　　上面顯示著時間：淩晨一點四十。

　　皺著眉眯著眼睛，還困得不想起來的傑森只好探身去拿床頭櫃上的牛奶，這才發現他之前泡的那三瓶牛奶都涼透了。

　　嬰兒是不能喝涼牛奶的，所以他要麼繼續爬起來，去樓下廚房重新泡兩瓶牛奶，要麼就拿著這些放涼的牛奶區去廚房用開水重新加熱。

　　……總之就是得到樓下去，重新折騰一趟。

　　傑森：「……………………」

　　他額角的青筋直跳，臉色發青地看著布魯斯團子和提姆團子理直氣壯地坐在邊上，一副大爺樣，捏著奶瓶的手都氣得發抖，差點兒忍不住把手裡的涼牛奶砸到布魯斯腦袋上。

　　——四十分鐘之前老子都泡好熱牛奶，送到你嘴邊你都不喝，還說自己不餓，四十分鐘之後，等牛奶涼了，我都快睡著了，你特麼居然在這個時候餓了？？

　　你怕不是存心找事？？？

　　傑森深呼吸了好多下，忍著捏死布魯斯團子的衝動，忍氣吞聲地抱著涼牛奶，跑到樓下去熱好，又重新拿上來，把布魯斯團子和提姆團子喂飽，確定這兩個死孩子沒什麼問題了之後，這才困倦地又躺了下來。

　　又過了三十分鐘，阿爾弗雷德團子把傑森拍醒了。

　　阿爾弗雷德團子，歉意地：「噠。」

　　傑森：「……………………」

　　他簡直生無可戀。

　　臥槽你們四個傢伙！你們這四個天殺的傢伙！之前九點的時候不是同時喂的牛奶嗎？為什麼你們消化速度和下一頓飯的吃飯時間會相差那麼多啊！？

　　但是無論他再怎麼生氣，也無可奈何，嬰兒本能又沒有辦法控制，只能靠傑森手動照顧。

　　於是，在納瑟莉走後的第一個晚上，傑森幾乎一夜沒睡。

　　一會兒是這個團子餓了，一會兒是那個團子餓了。

　　一會兒又是那個團子要噓噓，一會兒又是那個團子要嗯嗯。

　　時不時地再醒來個團子，拍拍傑森，表示自己渴了，要喝水。

　　傑森就這樣一晚上沒睡，反復起夜，一會兒到樓下熱牛奶，一會兒抱崽崽去走廊盡頭的廁所，一會兒又是去廚房拿溫熱的白水……到了後面，他根本就沒空再去管什麼嬰兒護理表格，什麼每隔四個小時喂一次、每次200毫升牛奶之類的科學養育法了。

　　一個晚上就仿佛老了十歲，傑森覺得自己寧願去和十個真.joker幹架，都不樂意再留在韋恩莊園，看顧這四個小惡魔了。

　　然而，更糟糕的是，迪克團子一晚上起來了四趟，對著傑森「噠」了四次。

　　焦頭爛額的傑森一時不察，一口氣喂了迪克團子四次。

　　第二天早上，迪克團子果不其然地……拉肚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桶：全家就你餓得最快！吃得最多！你不胖誰胖！

　　大少：…………拔刀吧小翅膀！....，，


第97章 這裡是地獄（下）[一更]

　　迪克團子憤憤不平。

　　因為傑森當著另外三個團子的面嘲笑他吃得多。

　　不過嘲笑歸嘲笑，傑森內心還是有點慌——作為一個正經小年輕，他對於半歲的團子拉肚子幾乎是沒有什麼概念的，且作為一個新手團子保姆，他幾乎是本能地以為迪克團子拉肚子是件很嚴重的事。

　　……迪克拉肚子是不是得病了？還是他的胃有毛病？抑或是這個團子偷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要不要去哥譚醫院預約兒科？這團子是不是快掛了？我是不是該給斯特蘭奇先生或者納瑟莉打電話求助？？

　　布魯斯團子&阿爾弗雷德團子：…………這孩子在這裡大驚小怪些什麼啊？

　　曾經把布魯斯.韋恩從小照顧到大，又把迪克、傑森辛辛苦苦帶大的管家俠團子不得不艱難地借用傑森手機，辛苦無比地在手機上打出了一個藥劑的名字，然後指示傑森去自己房間的醫藥箱裡拿藥喂給迪克團子，順便給迪克團子斷一天食，只能喂水。

　　傑森立刻按照提示去阿爾弗雷德房間的巨大醫藥箱翻找，居然真的找到了針對幼兒的小半包藥劑！

　　傑森：……果然！生活裡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去找管家俠！即便變成了個團子，潘尼沃斯也是神！

　　管家俠團子：「…………噠啊啊。」

　　說實話，這些藥劑本來是他用在那些吃壞肚子的流浪貓貓狗狗身上的，不過本來就是嬰幼兒藥劑，也沒有什麼差別了。

　　好不容易在管家俠團子的幫助下給迪克團子灌了藥，傑森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發現這群團子們……又餓了。

　　一整夜沒有睡覺的傑森又不得不重複夜晚的行動，一趟一趟地跑廚房，心情不爽地給團子們沖泡熱牛奶、拿溫熱的白開水、送團子們去洗手間。

　　而他自己則是趁著所有團子吃飽喝足（迪克團子只能喝水）然後開始午睡的空隙裡，拿出了自己之前準備好的速凍披薩，隨便加熱了一下就狼吞虎嚥。

　　如果是正經熬夜，傑森覺得一整個晚上不睡也就算了，反倒是像昨天晚上這樣一晚上睡一會兒醒來一會兒這樣反反復複、來來回回的情況比較折磨人神經。

　　僅僅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傑森的黑眼圈幾乎就可以和提姆媲美了，他的頭髮淩亂，衣服上都是褶皺，鬍子也沒刮，一副頹廢沒睡醒的模樣，出奇的狼狽。

　　……光是這四坨有成年人神志的崽就已經這麼煩人了，真正的嬰兒是有多討人厭啊。

　　傑森覺得自己有很大程度的可能患上了嬰兒恐懼症，他開始思考和納瑟莉結婚以後說服她不要孩子……呸！等等！誰要和她結婚了！

　　正值哥譚的下午兩點多，解決了肚子裡緊迫的饑餓感，他一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嚼著披薩，一邊半眯著眼睛，昏昏欲睡。

　　布魯斯團子從沉睡中悠悠轉醒的時候，就看見他家二兒子維持著嘴裡咬披薩的動作，腦袋一歪，坐在大床邊上的沙發上睡著了。

　　「…………」

　　布魯斯團子沉默著沒有說話，他從床上費勁地坐了起來，努力做出雙手環胸的姿勢，嚴肅又專注地打量著傑森。

　　……從他知曉傑森還活著的消息至今，這還是老父親第一次這樣認真又仔細地觀察這個死而復生的孩子。

　　眼前壯碩的青年和四年前的蒼白少年在布魯斯的眼裡漸漸地重疊了起來……他比原來要成熟多了，臉上的神色變得冷峻沉穩，下巴上已經開始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也比原來要健壯多了，應該是有做過不少增肌訓練，看得出來傑森這孩子在死而復生之後也沒有丟下之前的武技練習。

　　不過從性格上來說，現在的傑森和以前的二代羅賓好像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一樣的幼稚彆扭，一樣的暴躁易怒，一樣的……品味不佳==

　　想起自己之前在監控裡捕捉到的頭戴紅頭罩的義警傑森的言行，布魯斯團子又想歎氣了。

　　……不過他也沒有對傑森這孩子的性格有什麼特別的期待就是了，亦或者說，這孩子能夠從拉薩路池裡爬出來，能夠以健康的樣子出現在這裡，老父親團子就已經別無所求了。

　　看見睡得香甜的傑森，布魯斯團子有點兒無奈，眼裡卻劃過一絲笑意。

　　正在這個時候，沉沉睡著的傑森嘴裡叼著的那片披薩掉了下來，輕輕落在傑森的腿上，他立刻從睡夢裡驚醒，猛地睜大滿是血絲的眼睛，目光無神地看向大床上的團子。

　　然後就發現了死死盯著自己，還雙手環胸、一臉正經的布魯斯團子。

　　傑森愣愣地看了布魯斯團子三秒，大腦才開始慢慢運轉，用一種沙啞的鼻音問團子：「……你是餓了，還是渴了，還是要上廁所？」

　　布魯斯團子沉默了一下，只好說：「……噠噠噠。」

　　要上廁所。

　　「……哦，你等著。」

　　又是從睡夢裡猛然驚醒，傑森有點兒頭痛，他眯著眼睛，打著呵欠站了起來，然後隨意地單手抱起布魯斯團子，閉著眼睛，像遊魂一樣慢吞吞地走向洗手間，把布魯斯團子的睡衣扒開，然後把團子放在嬰兒坐便器上面，體貼地轉身離開洗手間，把門關上，站在外面。

　　……然後頭靠著牆壁，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差點兒睡著了。

　　洗手間裡，其實並不想上廁所的布魯斯團子靜靜地坐在架子上，打算等過一兩分鐘就呼叫外面的傑森進來帶自己回臥室，卻沒想到傑森剛剛關上門，洗手間的巨大窗戶就發出了一聲清亮的脆響。

　　幾乎是瞬間的功夫，一個紅藍色相間的熟悉人影降落在了布魯斯團子的面前，伴隨著布魯斯團子異常熟悉的磁性男聲：

　　「蝙蝠俠，我注意到你的狀態不太對————」

　　話說到一半，陡然之間注意到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個坐在嬰兒坐便器上的地球幼崽時，本來還一臉焦急的眼熟男人頓時卡殼了，他死死地盯著眼前怎麼看怎麼有點眼熟的幼崽，眼睛差點兒要脫窗。

　　「——誰在裡面！？」

　　剛剛困著一點點，在聽見了洗手間裡傳來的怪聲之後，傑森臉色一變，立刻破門而入，入目而來的就是滿臉懵逼的超人……以及臉色陰沉的布魯斯團子。

　　超人：「……………………」

　　傑森：「……………………………………」

　　看看眼前的氪星人那個驚恐又迷茫的小眼神兒，又看看表情險惡、眼神兇惡的布魯斯團子，傑森的頭皮一陣陣發麻，心塞地捂住了額頭。

　　好樣的，現在是該一棍子掄暈超人，然後騙他說這是活在夢裡，還是該一棍子掄暈布魯斯團子，騙他說他看見的這個超人其實是幻象？？？

　　*

　　納瑟莉抱著解藥胚苗再度返回韋恩莊園的時候，發現整個韋恩莊園依舊保持著兩天之前整潔乾淨的模樣，不由得暗自讚歎。

　　整整齊齊的花園一看就是剛剛修剪過的，噴泉裡的水清澈又幹勁，石子路上乾乾淨淨，一點兒落葉和灰塵都沒有，明顯就是早上的時候剛剛清掃過的。

　　從韋恩莊園精緻美麗的花園穿過去，在看見韋恩大宅門口站著的傑森時，納瑟莉就誇他：「看起來，你把韋恩莊園打理得很好。」

　　傑森的表情十分古怪：「………………事實上，這並不是我打理的。」

　　納瑟莉歪了歪頭：「……？」

　　二代羅賓沒有說話，他的嘴角微微一抽。

　　就在昨天下午，超人似乎是察覺到了蝙蝠俠心跳的不對勁，便順著心音闖入了韋恩莊園，正好撞見洗手間裡的布魯斯團子。

　　在超人出現的那一瞬間，傑森發誓他真真切切地從他的老父親，也就是布魯斯團子的眼神裡發現了殺氣。

　　在超人反復的追問下，他不得已地，頂著布魯斯團子冰冷的眼神，磕磕絆絆地把蝙蝠俠和羅賓感染了維科亞病毒、秒變團子的事情告訴了氪星人，如果不是布魯斯團子盯著，傑森簡直想扭頭就跑。

　　而熱心好男兒克拉克在得知了真相之後，居然沒有對著蝙蝠俠團子笑出聲來（總覺得對著布魯斯團子笑出來會產生異常可怕的後果），並且很憂心地表示自己也會留下來，幫忙照顧團子們。

　　飽受團子們摧殘的傑森舉手歡迎：總不能我一個人被這群煩人的團子們折磨吧？！

　　布魯斯團子殺氣騰騰地盯著超人：不需要你的幫忙，快滾！

　　顯然十分瞭解蝙蝠俠的脾氣，克拉克無奈地歎著氣，和傑森商量：「蝙蝠俠的脾氣我都瞭解，估計他現在很想幹掉我來著………」

　　傑森：「…………」

　　……原來你也知道啊==

　　「……但是他們現在這個團子樣，我不太放心，所以我希望留在韋恩莊園裡，和你一塊兒保護並照顧他們。等研製出解藥，蝙蝠俠他們恢復正常之後我立刻就跑路，短期內不會出現在蝙蝠俠面前就行了。」

　　克拉克萬分擔憂，又十分光棍地道。

　　傑森立刻對這個原來不怎麼感冒的正義聯盟巨頭改觀了許多。

　　……這是什麼品種的外星超級聖母啊！簡直和納瑟莉有得一拼了！你們氪星人、維科亞星人都這麼甜的嗎？！

　　在兩個成年人達成協議之後，弱小無助但煩人的團子們，尤其是布魯斯團子的抗議無效，氪星人視死如歸（？）地留了下來，計畫照顧布魯斯團子直到他痊癒，然後趕快跑路==

　　傑森拉著納瑟莉進屋，還沒關上門，從韋恩大宅一樓側面的廚房裡陡然探出了一個納瑟莉挺熟悉的英俊腦袋，滿臉笑容地對納瑟莉打了個招呼：

　　「烏塔小姐，好久不見呀！」

　　身穿一身紅藍色制服、披著披風的氪星人從廚房裡走出來，此刻的他腰上系著一個咖啡色格子圍裙，手裡拿著兩瓶沖泡好的牛奶，對著納瑟莉揮了揮手。

　　納瑟莉的記憶力很好，她一下子就認出了眼前男人的身份，禮貌地對著超人點點頭：「是好久不見了，超人先生。」

　　被納瑟莉的反應搞得措手不及的傑森：「…………等等，你們兩個認識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解釋一下：

　　原著漫畫中，桶哥其實獨立生活能力最強，而且他很有情調，種花花草草也很有一手……但是這裡他之所以搞不來，是因為本文裡他從一開始的際遇就和原著是不一樣的，就本章來說，其實算是他初次獨立生活，因為之前一直被納瑟莉干涉來著……所以，給他一點時間，其實桶照樣能做的很好的

　　所以真的不要再糾結這裡的桶為啥不會照顧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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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培育解藥[二更]

　　在克拉克入駐韋恩大宅之後，布魯斯團子看向傑森和克拉克的眼神明顯變得冷颼颼的。

　　他拒絕克拉克靠近自己和其他三個團子，只允許傑森進入臥室，也只允許傑森給團子們喂牛奶和水。

　　傑森：「…………」

　　他開始覺得把超人拉進這裡是個錯誤的決定了，因為氪星人非但沒法幫忙，還讓布魯斯團子變成了安娜貝爾一樣恐怖的存在。

　　好在超人一點兒也不介意，他住在隔壁的房間，憑藉著超級聽力和超級速度，每每在團子們對傑森提出各種要求的時候，他都會先一步反應過來，然後準備好相應的熱牛奶、熱水，送到臥室門口，簡直不能再貼心。

　　所以，在第二個晚上的時候，有了克拉克的幫助，傑森雖然依舊整晚沒有睡好，但是省去了很大一部分功夫。

　　除此之外，家政技能點滿的克拉克接替了阿福的工作，把整個韋恩莊園重新打掃了一遍不說，還按照正常三餐做了兩人份的餐點，讓忙忙碌碌的傑森徹底脫離了微波食品。

　　他甚至登錄上母嬰論壇提問，按照經驗豐富的回答者們給出的食譜，給斷食狀態中淒慘無比的迪克團子熬煮了米湯。

　　看看超人，再對比一下前一天自己的糟糕狀態，傑森.陶德不得不承認，自己好像真的沒有什麼照顧嬰兒的天賦……

　　傑森頗受打擊。

　　尤其是納瑟莉從紐約過來之後，對著超人打理過的花園讚不絕口的時候，傑森的心情就更加複雜了。

　　他隱隱約約地意識到，不是這些崽崽們太煩人，而是他沒有點亮照顧人的技能。

　　——其實，論起獨立生活的能力來說，這位其實真的不差什麼了，但是作為一個奶爸來說，傑森還真是需要繼續努力。

　　而在發現納瑟莉居然和超人早就相識，超人對待納瑟莉的態度還十分熱情之後，傑森就感覺到自己的嘴巴裡開始泛酸……強烈的。

　　仔細一想，超人和納瑟莉……居然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性格上，這兩個人都很善良淳樸、天真到近乎神性；

　　籍貫上，這兩個人一個來自氪星，一個來自維科亞星，都屬於外星人一列；

　　能力上，超人幾乎無所不能，納瑟莉的武力值也完全經過了復仇者聯盟的蓋章，這兩個人打一架都不知道誰輸誰贏……

　　甚至是在照顧人的方面，這兩個人居然都互不相讓，都屬於細心又妥帖的一掛。

　　……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很相配==

　　傑森的嘴角隱晦地垮了下來，在看見廚房裡走出來的超人居然當著自己的面，熱情地站到納瑟莉身邊，還用手拍拍納瑟莉的肩膀時，他的眼皮輕輕一跳，佯做焦急地伸手，把納瑟莉輕輕地往自己這邊一帶，遠遠地避開超人的手，一臉正經地問：

　　「你把22號病毒的解藥帶過來了嗎？」

　　一聽這個，克拉克頓時也沒了敘舊的心思，也轉向納瑟莉，一臉迫切地看著她。

　　而在他沒注意的時候，納瑟莉身邊的傑森又佯做追問納瑟莉的樣子，輕輕地一個轉身，故意用側面擋住克拉克看向納瑟莉的視線。

　　無比敏銳的克拉克：「……………………」

　　他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隱晦地打量了一下傑森看向納瑟莉的眼神……瞬間就明白了什麼，不由得有些好笑。

　　納瑟莉倒沒有注意到傑森微妙的動作，她從自己帶來的醫療箱裡取出了一個二十釐米長的扁平盒子放在客廳的茶几上，又從醫療箱裡取出了一包看起來像是大麥種子的東西，對傑森和克拉克說：

　　「解藥就是這個。」

　　傑森&克拉克：「………………」

　　「解藥……是什麼？」傑森一時之間有點兒懵逼，他重複了一遍納瑟莉的話，表情迷惑，「你不要告訴我，解藥就是你手裡的這包大麥種子？？」

　　納瑟莉鎮定地點了點頭。

　　傑森無語了幾秒，反問騎士長小姐：「……你是不是拿錯瞭解藥，把我準備好給凱撒的貓草種子帶過來了？」

　　——凱撒就是那只缺耳朵缺腿的貓，身為一隻命大無比的哥譚野貓，它命大地撐過了幼年期，命大地在傑森粗心的照顧下活了過來，命大地活到了現在，而且還吃得票肥體壯、滿臉橫肉，所以傑森給它取名作凱撒。

　　納瑟莉搖頭，她把手裡的那包看起來就只是普通大麥種子的「解藥」撕開，然後打開那個扁平盒子。

　　……扁平盒子裡裝的是一層黑色的土。

　　同時無語的傑森和克拉克：「…………」

　　……這特麼，不就是種貓草的標配嗎！

　　「……這並不是地球上的貓草種子，是屬於維科亞星的一種特殊植物，這盒特殊的黑色土壤同樣來自維科亞星，只有在這種土壤上，解藥才能順利培育。」

　　納瑟莉把「解藥」種子均勻地灑在黑色的泥土裡，然後從醫療箱裡拿出了一瓶粉紅色的液體，慢慢地均勻倒在泥土裡，然後拿出了一把印有詳細刻度的尺子，豎直地立在盒子邊。

　　小心翼翼地做完這些，納瑟莉這才有空對傑森和克拉克解釋清楚。

　　這種看起來像是大麥種子的植物種子屬於維科亞的珍稀植物，和年齡彈簧病毒一樣，它同樣能夠改變他人的年齡。

　　但凡是誤食了這種植物的維科亞人都會立刻改變年齡，而這個改變的年齡則和這種植物的高度有關——如果這人吃下的植物長到了一釐米高，那麼他就會變成一歲，如果吃下的這種植物長到了十釐米高，那麼這人就會變成十歲，再如果，有人不長眼地吞下了長到一米高的這玩意兒，百歲老人即將橫空出世。

　　「………………」

　　傑森和克拉克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在聽童話故事。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維科亞帝國除了病毒比較奇葩之外，植物居然也這麼夢幻加危險！

　　——這又不是什麼愛麗絲夢遊仙境，也不是什麼長髮公主，你們維科亞帝國一定要這樣子搞麼！？？

　　然而，偏偏就是這種像極了貓草的植物，就是年齡彈簧病毒的特效藥。

　　所以，他們三個人現在不僅要好好照顧團子們，還要小心翼翼地培育這一盒僅有的特效藥植物，等這些植物長到和布魯斯他們相應年齡的高度時，一定要眼疾手快地把這些植物摘下來，拿給團子們吃才行。

　　頓時覺得前途無亮的傑森：「……如果吃錯了高度，變成了別的年齡怎麼辦？」

　　「那就再吃回來就好了，」納瑟莉理所當然地回答，她又拿布魯斯.韋恩伯父舉了個簡單的例子。

　　——假設布魯斯為了儘快逃脫團子狀態，回到生活能夠自理的樣子，那麼他完全可以等到這種特效藥植物長到十幾釐米的時候就先吃一根，暫時讓自己回到青少年時期，再耐心等待下一棵特效藥植物長到四十釐米，然後接著吃下這一根，就可以恢復原來的歲數了。

　　同樣的，這種特效藥並不完全針對年齡彈簧病毒感染的患者們，就算傑森現在想要體驗一下嬰兒生活，也是可以利用這種特效藥來達成的——但是和患者們不同，這種經過特殊處理的特效藥植物的效果，在正常人的身上，只會維持三四天的時間，就會消失殆盡了。

　　傑森怔了怔，敏銳地揪出了納瑟莉的話語裡的關鍵點。

　　納瑟莉的話其實也就是在說，現在感染了病毒的布魯斯和迪克他們，可以通過這種特效藥植物來隨意改變自己的年齡？

　　他當下就有些意動，忍不住找了個為迪克團子買藥的藉口，把納瑟莉拉出了韋恩莊園，走到哥譚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才低聲問她：

　　「這種效果是永久的，還是暫時的？」

　　納瑟莉，誠實地：「只要沒有回溯到原本的正確年齡，特效藥植物一直都是有用的。」

　　也就是說，如果布魯斯和迪克他們，尤其是阿爾弗雷德沒有用這種特效藥植物回到原本的正確年齡，他們就可以利用特效藥植物隨意地改變年齡？

　　傑森的心頭劇烈地一跳，他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迪克和三代羅賓暫且不說，年邁的阿爾弗雷德是否願意通過這種方式恢復年輕？因為多年大戰而滿身舊疾的布魯斯又會怎麼抉擇？

　　傑森站在哥譚的一家藥店門外，目送納瑟莉進去藥店買藥，自己則陷入了糾結複雜的沉思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隻軟軟的手從傑森的身後柔柔弱弱地挽住了他的手臂，以一種非常親昵的狀態貼近自己。

　　本以為是納瑟莉從藥店裡出來了，傑森耳朵微紅，卻在聞到身後的人身上一股甜膩的香水氣味之後，猛地轉身，手臂一抬就準備推開來人，然後在看見挽住自己手臂的女人時，臉色陡變。

　　本應該在阿拉伯半島上接受父親訓練的塔利亞.艾爾古爾正微笑著死死挽住傑森的胳膊，對著傑森露出了一個迷人又魅惑的微笑。

　　傑森的面部表情逐漸皴裂。

　　——這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趁著傑森過度震驚沒反應過來之際，在看見某位金髮騎士長無知無覺地從藥店裡買好藥出來時，這位刺客聯盟首領的掌上明珠維持著緊貼傑森的姿勢，面不改色地沖著納瑟莉揮了揮手：「你好呀，來自維科亞的騎士長小姐。」

　　她頓了頓，故意用一種奇特的語調介紹著自己：

　　「我是傑森的女友塔利亞.艾爾古爾，你叫我塔利亞就好了——這半年時間裡，我家親愛的承蒙你照顧了哦~」

　　傑森：「………………………………」

　　……納瑟莉，你聽我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內容：修羅場==

　　塔利亞在漫畫裡是真的跟桶有那麼一段的……別驚訝....，，


第99章 反水了

　　在拉薩路池裡泡著的那兩年裡，傑森幾乎就沒有醒來的時候。

　　一旦被人喚醒，精神世界裡的黑焰獅就會出來搗亂，所以他為了避免誤傷到別人，每天都自願陷入池子裡沉睡，也沒有人願意喚醒他這個殺神。

　　但是塔利亞.艾爾古爾是個例外，在傑森的記憶裡，這女人幾乎每隔一兩個月就要叫醒他一次，對他放出來的影狀黑焰獅進行攻擊和研究。

　　他是在這個時候才見到塔利亞.艾爾古爾這個人的，所以要說他和塔利亞這女人之間有什麼情感糾紛，那純屬就是在扯淡。

　　令人迷惑的是，在拉薩路池的那兩年裡，塔利亞第一次見傑森的時候就想幹掉他，後來又不知道為什麼，開始瞞著她的父親暗地裡幫助了傑森不少，所以傑森也不會惡待塔利亞。

　　傑森當然不會否認塔利亞的幫助，他也的確欠她不少人情——但是這並不表示他能隨隨便便讓這女人去誤導納瑟莉啊！

　　在塔利亞說完剛剛的話之後，手裡還拿著藥的騎士長小姐明顯沒有反應過來，在怔忪了兩秒之後，居然還歪了歪頭，非常有禮貌地呆呆道：

　　「……不客氣？」

　　傑森頓時暴起，緊張無比地瞪著納瑟莉：「不客氣什麼啊！我跟她又沒關係！」

　　說著，他煩躁且粗魯地反手掙脫開塔利亞的糾纏，警惕著四周，沒好氣詰問這個非敵非友的女人：「少胡扯！你在計畫些什麼？」

　　「親愛的，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呀？我一點兒也聽不懂。」

　　直面傑森的暴脾氣，塔利亞一點兒都不慌，反倒笑眯眯地看向納瑟莉，一副憐憫又高高在上的表情：

　　「姐妹，你可千萬別傷心，我家親愛的就是個花心大蘿蔔，我倆之前都快結婚了，親愛的的家人也都認識我，你要是不信，可以帶我去他家，讓他父親辨認一下啊~」

　　傑森：「………………？？？」

　　他下意識地扭過頭去看金髮姑娘，注意到納瑟莉的表情還算正常，先暗暗松了口氣，然後怒火沖天！

　　Excuse me？？塔利亞.艾爾古爾你是什麼時候瘋的？我什麼時候打算和你結婚了？？

　　好大一口鍋砸下來，無語的傑森差點因為塔利亞的污蔑氣吐血，在注意到周圍稀疏的路人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的鄙視模樣之後，他勉強隱忍著怒火，拼命安慰自己好在納瑟莉還是信任他的，然後懶得再理會眼前胡攪蠻纏的塔利亞，強硬地拉住納瑟莉，轉身就走。

　　「時間差不多了，」傑森拉住納瑟莉，一邊轉向自己的摩托一邊漫不經心地否認，「別理艾爾古爾，我和她之間也沒有關係，我們現在就回去了。」

　　塔利亞：「………………」

　　她臉上的肌肉抽了抽，露出悲愴無奈的神情：「……親愛的，你居然要帶她回家？難道你不應該帶著我回去見家長嗎？」

　　「…………」傑森假裝沒聽見，為了避免納瑟莉繼續誤會，他加快了腳步預備甩開塔利亞。

　　出乎意料的是，納瑟莉站在原地，沒動，反倒神色認真地打量了一下邊上站著的塔利亞。

　　她自己沒有動作，傑森當然是拉不動騎士長小姐的，他莫名其妙扭頭看納瑟莉，又重複了一遍：「我們現在要回去了，納瑟莉。」

　　出乎傑森意料的是，騎士長小姐只看了傑森一眼，居然轉過身去，平靜地邀請塔利亞：「艾爾古爾小姐，你願意和我找個地方聊聊嗎？」

　　塔利亞壞笑著看了傑森一眼，欣然點頭。

　　傑森：「………………」

　　*

　　塔利亞.艾爾古爾當然沒瘋，事實上，她對傑森.陶德的幫助僅僅是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

　　不過當時的她也意料不到，時隔幾年，到了現在，她居然要依靠傑森才能聯繫上他家老父親了，這樣她心裡是在是有點不舒服。

　　因為拉爾斯.艾爾古爾對於蝙蝠俠態度的改變，塔利亞不得不逃離阿拉伯半島，帶著自己的人手和一個巨大的陰謀，長途跋涉來到哥譚，希望能夠聯繫上蝙蝠俠。

　　萬萬沒想到，她在哥譚徘徊了兩天，布魯斯之前的聯繫方式沒有了，本來天天在哥譚夜巡的蝙蝠俠和羅賓也不見了，韋恩莊園居然被層層防護措施保護起來（因為大家都變成了團子）……最糟糕的是，拉爾斯的手下也跟了過來。

　　這樣一來，塔利亞反倒更加不敢直接去見布魯斯.韋恩了，她也不願意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的消息被其他人知道。

　　也正巧是在這個時候，塔利亞居然在哥譚的街頭發現了傑森和赫赫有名的外星騎士長小姐，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行動了。

　　……她需要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讓傑森把自己帶去韋恩莊園。

　　故意當著傑森和納瑟莉的面說出挑釁的話，塔利亞滿心以為傑森會發現自己語氣裡的異狀和暗示——她還特地提了兩次回家！！可氣的是傑森這傢伙就是沒反應過來！

　　這狗人什麼時候變成戀愛腦了？一看她的動作和莫須有的話，難道第一反應不應該是揣測她這些話裡的暗示嗎？

　　結果這狗人居然全程都沒有反應過來！不僅如此，他居然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自己，全程就在看納瑟莉，就一直在看納瑟莉.烏塔，還滿臉緊張、一臉要死——你是妻管嚴嗎？老娘和你說句話都要緊張半天？

　　如果不是傑森是唯一一個還能帶她去見布魯斯的人，塔利亞一定當場叫這狗人好看。

　　不過沒關係，這狗人不靠譜，他的女朋友納瑟莉.烏塔還是很靠譜的。

　　坐在一個隱蔽的安全屋裡，擺脫了身後屬於父親拉爾斯的那批下屬，兩夜不眠不休、滿身疲倦的塔利亞.艾爾古爾總算是松了口氣。

　　她半躺在沙發上，對著騎士長小姐露出甜蜜笑容。

　　站在側邊的傑森頓時又綠了臉。

　　……艾爾古爾這是想幹什麼？為什麼要對納瑟莉笑得那麼古怪？

　　*

　　確認談話場所秘密且安全之後，納瑟莉沒有在第一時間裡詢問塔利亞，而是給她找來了醫藥箱。

　　「我在你的身上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我想你需要幫助。」

　　納瑟莉把醫藥箱放在塔利亞面前，好脾氣又溫和地說。

　　塔利亞怔了怔，頓時失笑，眼神也溫柔下來，委婉地謝絕了騎士長小姐的好意。

　　出於好奇，在和傑森正式談話之前，她還是忍不住問納瑟莉：

　　「剛剛的狀況，你就一點兒都沒有誤會我和傑森嗎？」

　　本來就臭著臉進門的傑森忍不住對塔利亞發射死亡射線。

　　「……什麼誤會？」

　　納瑟莉和塔利亞茫然對視，反問，「誤會你和傑森什麼？」

　　傑森：「………………」

　　他差點無語到捶地。

　　敢情你剛剛根本就沒聽懂啊？那我這麼緊張地怕你誤會了是為了什麼呀摔！

　　「你既然沒有誤會，那你和她聊什麼？」糟心得不行，傑森實在忍不住，脫口而出。

　　「聊艾爾古爾小姐為什麼堅持要和我們一塊兒回去啊。」納瑟莉莫名其妙，「難道你剛剛沒有注意到嗎？艾爾古爾小姐一直在說，希望和我們一塊兒回去韋恩莊園。」

　　……果然，比起戀愛腦的狗人來說，騎士長小姐要可愛多了。

　　塔利亞當下也不再掩飾了，她乾脆地對兩人道：「我希望見到布魯斯.韋恩。」

　　「…………」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

　　納瑟莉沒有說話，傑森停頓了一下，眼神微微眯起，不自覺地換了一個防備的坐姿，神色莫測：

　　「……哦，韋恩啊？那你就直接去韋恩集團找他不就好了？怎麼，你需要我幫你搞到一張韋恩集團的准入證明嗎？」

　　說到這一步，塔利亞反倒是坦然了，她也換了個舒服的坐姿，背靠沙發，好整以暇地輕輕說：

　　「我當然不是想要去見韋恩集團裡的布魯西寶貝兒，我是想在哥譚的夜晚，去蝙蝠車裡找他……」

　　話音未落，傑森的方向傳來了一聲手=槍上膛的聲音，訓練有素的二代羅賓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的表情嚴肅，全身的肌肉繃緊，手裡拿著槍，威脅地指向塔利亞。

　　「年輕人……別這麼嚴肅。」

　　被槍口瞄準了要害，塔利亞非但不慌張，反倒優哉遊哉地反問傑森：

　　「……兩年前的拉薩路池，如果不是因為你是他的養子，我為什麼要幫助一個泡在拉薩路池裡的活死人？我看起來像是有那麼多閒置時間的人嗎？」

　　想起之前塔利亞對自己的幫助，傑森咬了咬牙，冷聲質問：「……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的目的就是要見到布魯斯，我需要他的説明，而他也需要我的説明。」

　　塔利亞收斂了笑容，嚴肅道，「我恐怕他兩天的夜裡都沒有出來夜巡，是遇見了什麼難纏又糟糕的事情？也許是受傷？又也許……是來自維科亞的神奇病毒？」

　　她說得十分誠懇，可惜傑森並不怎麼相信，他冷笑了一聲，一點兒都沒有放鬆警惕：「抱歉，我想他並不需要你的説明。至於你需要他的説明……這就要看你如何取捨了，塔利亞。」

　　塔利亞聞言，沉默了半天，意識到傑森的堅持之後，只好無奈繼續丟出自己的底牌：「……我知道是誰對韋恩莊園下毒手，故意讓他們沾染維科亞病毒的。」

　　見傑森還要再問，塔利亞飛快地說：「剩下的情報我需要面對面地交給布魯斯。」

　　傑森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妥協了。

　　不過他並沒有給塔利亞一個保證，而是狡猾地道：「…………五天以後，再在這裡見面。」

　　「可以。」

　　塔利亞立刻同意了。

　　雙方協定達成，傑森立刻拉起納瑟莉，轉身就準備離開——他總覺得塔利亞太過危險，顯然還隱瞞了什麼秘密。鑒於他對塔利亞和布魯斯兩人之間的糾紛一無所知，在塔利亞突然的請求下，只好先暫時安撫住她，再回莊園和布魯斯團子仔細商量。

　　「這麼著急就要離開？」

　　見傑森拉著他的姑娘準備離開，塔利亞依舊笑得非常柔和。

　　來哥譚的目的達成了一半，她非常有自信能夠拿下蝙蝠俠。她敢確信，假如自己真正見到了布魯斯，並把自己隱藏了那麼多年的底牌拿出來……布魯斯就絕不會再拒絕她了。

　　因為他絕不會拒絕……他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評論裡有個小天使猜對了！

　　就是大米！

　　今天只有一更，明天繼續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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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綠手指

　　傑森回莊園之後，還是把塔利亞來到哥譚並尋找布魯斯的事情通知了他的老父親。

　　傑森，古怪地：「塔利亞.艾爾古爾知道蝙蝠俠的真實身份。」

　　然後他和另外兩隻小鳥團子就親眼目睹了一個團子超高難度的變臉——真是難以想像布魯斯團子作為一個不到半歲的嬰兒，也能擺出那樣高難度且複雜難辨的表情。

　　三隻聰明的羅賓小鳥看向老父親的眼神頓時古怪又玩味了起來。

　　阿爾弗雷德團子忍不住伸手揮了揮，發出了幾聲稚嫩的「噠噠」聲，在場的男士都沒有聽懂，唯有納瑟莉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一副明白了什麼的樣子。

　　「塔利亞.艾爾古爾……？我好像從哪裡聽說過……呃？」

　　連超人也擺出了恍然大悟的臉，還時不時地瞥向布魯斯團子。

　　在眾人集中火力的眼神攻勢下，這幾天在超人和傑森的照顧下，吃得越發圓乎乎、滿臉橫肉的布魯斯團子腆著肚子坐在沙發上，兩隻小胖手交疊著托住下巴，擺出了一個沉思者的姿勢。

　　察覺到自己的黑歷史被扒，布魯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沉默著沒說話，整個團子都被黑乎乎的陰影籠罩。

　　而鑒於傑森最後狡猾地給塔利亞留下了五天之後等消息的訊息，整個蝙蝠家團子們的注意力瞬間就轉移到了那盆貓草……不，是那盆特效藥植物的身上。

　　「五天的時間當然不可能長到40釐米長的。」

　　納瑟莉很誠實地回答，「不過好好照顧的話，長到20釐米還是綽綽有餘的。」

　　團子們：「………………」

　　布魯斯的表情又飄忽了一下。

　　傑森把這盆特效藥植物放在客廳的茶几上，打開落地窗，讓陽光正好可以照到這盆特效藥，超人則把團子一個接一個地擺到客廳裡的大沙發上，然後讓團子們按照順序趴好，腦袋正好朝向那盆特效藥，方便他們緊密觀察。

　　——沙發上的團子們排排趴的模樣請參考種花家四川大熊貓基地裡培育室裡的熊貓幼崽們。

　　第二天早上，特效藥順利出芽，納瑟莉在超人和傑森的幫助下，把這些已經出芽的苗秧分裝到不同的小花盆裡，由超人和傑森兩個人分別照顧培養——而納瑟莉則從他們兩人的手裡接過了照顧團子們的任務。

　　不得不說，能夠在短短半年裡就把死而復生、憔悴不堪的傑森養到票肥體壯、面色紅潤，納瑟莉在照顧他人的方面裡的確天賦異稟，她用了一點時間去母嬰論壇和母嬰商店裡逛了一圈，等到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秒變幼崽培育老手了。

　　本來，超人會按照四個團子不同的生物鐘十分準確地定點喂牛奶和水，並且精力充沛隨叫隨到——這在小鳥團子們的眼裡就已經足夠體貼了，因為傑森第一天照顧迪克團子就讓他成功吃壞肚子了。

　　在納瑟莉來韋恩莊園之後，小鳥團子們陡然體驗了一把傑森之前的享受生活。

　　首先，和兩個大男人抱著團子們的隨意姿勢不同，納瑟莉抱團子的手法精准而專業，團子們再也不用忍受傑森和克拉克粗魯的抱孩子手法，也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腦袋突然和身體分離，或者是脊椎側翻手臂骨折了。

　　其次，納瑟莉會定點地給團子們製作各種手工嬰兒輔食，讓喝牛奶喝到臉色發綠的團子們好歹有了喘息的空間。

　　每次給團子們喂完飯，納瑟莉也不像克拉克或者傑森一樣，直接就讓團子們休息，而是輕柔又耐心地給團子們拍背，確認他們不會吐奶或者反胃，才會把他們放下，讓他們好好休息——這讓每次喝完牛奶都忍著難受的迪克團子和提姆團子都非常受用。

　　除此之外，更關鍵的一點在於，納瑟莉是在場三個大人裡唯一一個能和團子們溝通的高端翻譯人才，無論團子們「噠噠啊啊」成什麼樣，她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搞清楚團子們的說話含義。

　　僅僅是一天的時間下來，昨天還在驚歎超人的保姆能力的團子們立刻叛變，對騎士長小姐的保姆工作讚不絕口。

　　超人&傑森：「………………」

　　超人拍了拍傑森的肩膀：小夥子，你以後的家庭生活會很幸福的。

　　傑森更加無語：……我現在就很幸福，謝謝。

　　納瑟莉和團子們正在幸福快樂地生活著（？），超人和傑森這邊又開始焦頭爛額。

　　他們捧著各自分到的小花盆一個勁地犯愁。

　　因為納瑟莉嚴肅地說明過，她帶過來的特效藥植物種子只有這麼一包，所以這些小花盆裡發芽的種子要是完蛋了，布魯斯他們就得繼續在這種病毒的荼毒下，在幼年和老年之間來回轉換，而傑森也就不得不面臨上有老人下有小孩的窘境。

　　所以這兩個人，都挺緊張地看管著小花盆，等待這些特效藥植物趕快長到20釐米。

　　超人是屬於學術派的，他查閱了很多園丁筆記，登錄養花論壇，還專門去圖書館借了兩本養花攻略的書籍，認認真真地做好筆記，然後嚴格地根據天氣、濕度、溫度、土壤狀態等因素，仔仔細細地制定育苗計畫。

　　然後按照制定好的計畫，定點定量澆水，放營養劑，在上午和下午太陽正好的時候把花盆拿去曬太陽，在中午太陽正濃烈、溫度最高的時候把花盆放到屋裡，晚上又把花盆搬到溫度適合的地方，十分認真地、時時刻刻地盯著守著。

　　不僅如此，他居然還會根據空氣裡的溫度和二氧化碳濃度、土壤濕度等不同的因素，分析出這些特效藥植物的長勢和狀態，簡直精准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正像很多人認為的那樣，超人簡直無所不能。

　　十分有隊友愛的超人對布魯斯團子和阿爾弗雷德團子誇口保證：「我負責的這些特效藥植物剛好是分屬於蝙蝠俠和管家先生你們倆的，我多努力一下，肯定能在五天裡讓你們恢復正常的。」

　　往往都是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有隊友的好，布魯斯團子臉色嚴肅又正經地對著超人道謝：「噠」。

　　而傑森……他對於養一些花花草草的雖然比較感興趣，但是他自覺自己肯定做不到像超人那樣走火入魔（……）地投入培育。

　　而且他負責的又是分屬於迪克和提姆的特效藥植物，完全不像布魯斯團子那樣緊迫，所以他也不是很著急。

　　懷著一顆平常心，傑森對著自己負責的這些小花盆完全不緊張，每天定點澆澆水，把植物全天放在太陽能曬到的地方就懶得再挪動了，至於營養劑液體肥料什麼的更是沒有調查，也沒有投放的意思。

　　「反正你們兩個人也沒有和人定下什麼五天之約，晚一點恢復也無所謂吧？」

　　傑森懶洋洋地對迪克和提姆團子說。

　　提姆團子面無表情，迪克團子則像炸了毛的羅賓鳥一樣氣鼓鼓的，新仇舊恨加起來，讓他忍不住對著混蛋熊弟弟口吐芬芳：「噠噠噠噠噠噠！」

　　納瑟莉如實翻譯：不要你幫我種了，我要那邊的大藍幫我種我的那份特效藥植物！

　　和迪克關係確實很好，好到可以讓迪克稱呼自己「大藍」的超人左右為難：「可是，我覺得，眼下還是先把蝙蝠俠的特效藥植物快點兒培育出來比較要緊？」

　　傑森頓時哈哈大笑，心情舒暢，他不顧迪克團子的掙扎，強硬地把自己可憐的兄長抱到懷裡死死箍住，調侃地道：

　　「沒關係，我會好、好幫你培育這些特效藥植物的，絕對不會讓這些綠苗全死光的。」

　　迪克團子&提姆團子：「……………………」

　　誰來管一下這個幸災樂禍的狗人啊！我（們）要舉報這個混蛋公報私仇！！

　　布魯斯團子和阿福團子有點同情地看向兩個絕望的崽崽。

　　看看他們家老父親和老管家的小綠苗正在享受著超人極度貼心全面的培育，再看看自己這邊的小綠苗被傑森隨隨便便的澆水然後放在一邊不管了……

　　就傑森這狗人隨便的態度，我們的小綠苗還有長大的那麼一天嗎？

　　迪克團子和提姆團子心中淚流滿面，絕望到悲傷逆流成河。

　　……

　　………………

　　然後過了三天，超人精心培育的那些小綠苗一半死翹翹，一半艱難地長了幾釐米。

　　而傑森隨手澆水的那些小綠苗出乎意料地全都存活了下來，還有一顆小綠苗一下子竄到了二十二釐米。

　　蝙蝠一家人：「………………？？」

　　克拉克：「………………………………？？？」

　　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打擊，辛勤勞作的超人簡直無語問蒼天，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照顧的那些快死光的小綠苗，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這不可能？」

　　什麼都沒做，就澆了澆水的傑森也很震驚加懵逼，他同樣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隨手澆水就竄得老高的小綠苗……不，現在應該叫做大綠苗了：「哦？一下子就竄這麼高了？」

　　羡慕嫉妒恨的超人：…………嚶。

　　眼下，客廳的茶几上，一邊擺著的，是屬於布魯斯團子和阿福團子的小綠苗，死的死，殘的殘，一片淒涼。另一邊擺著的則是屬於迪克團子和提姆團子的小綠苗，生機勃勃、狀態健康，一片欣欣向榮之勢。

　　不對比還好，一對比簡直傷透了克拉克的心。

　　……為什麼自己辛辛苦苦這幾天，耗費了那麼多心神和時間，然後迎來了手下綠苗慘死一片的噩耗，二代羅賓這小夥子什麼都沒做，隨便澆澆水就喜迎豐收？

　　萎靡了幾天的迪克團子頓時高興了起來，他拍著沙發，口齒不清地一邊吐口水一邊對傑森噠噠噠瘋狂誇獎，狂放彩虹屁：

　　——小翅膀你真是我親弟弟！看看我的小綠苗，看看它的長勢，再過兩天我就可以恢復正常啦！！

　　阿福團子沒說話，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地佛系。

　　提姆團子沒說話，他感受到了身側老父親幽幽的眼神，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布魯斯團子也沒說話，他專注地看著迪克團子長勢最好的那顆草，滿意地點了點頭。

　　……真棒。

　　五天之後的邀約，起碼能出現一個二十二歲的蝙蝠俠了。

　　（迪克團子：？？？？）

　　作者有話要說：

　　大少：……這什麼塑膠父子情？？喵喵喵？？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冷月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坐看閒庭花落20瓶；古典風、淺夏5瓶；陽光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1章 無能狂怒[二更]

　　超人精心培育的幼苗全都快死翹翹了，傑森隨手放置的幼苗快變成竄天猴了。

　　對此，克拉克簡直心碎一地。

　　納瑟莉仔細研究了一下，覺得克拉克照顧的這些幼苗快翹完了的原因應該是在於克拉克自己。

　　「這種特效藥幼苗對陽光非常敏感。超人先生作為氪星人，本身既在吸收太陽能，也在潛意識裡不停地釋放能量，尤其是您的雙眼，本身就擁有熱視力的能力，再加上您不斷地利用顯微視力和透視能力觀察這些幼苗……」

　　納瑟莉慢慢地解釋。

　　她的話總結一下，大意就是：不是傑森有什麼綠手指，而是超人你對這些幼苗的關注度太高太高了，所以活生生把這些幼苗快看死啦！

　　克拉克：「……………………」

　　布魯斯團子：「…………………………」

　　蝙蝠俠和超人，世界最佳拍檔——今天也很想拍手散夥。

　　整個蝙蝠家族裡，最興奮的就是迪克團子了，因為親弟弟十分給力，種植技術過關（？），而迪克團子本人都已經開始盤算著等恢復正常之後就代替蝙蝠俠開著蝙蝠車去哥譚市夜巡了……

　　然後現實給了他重重的一擊。

　　——由於傑森已經和塔利亞約定好了時間，他的老父親「不得不」先使用了他的那盆長勢最好的小綠苗，暫時先恢復二十四歲的模樣去見塔利亞。

　　敢怒不敢言的迪克團子：…………嚶QAQ！！

　　這什麼塑膠父子情啊啊啊！！

　　「沒事，」傑森安慰迪克團子和提姆團子，「我們還有其他的小綠苗，又不僅僅只有那一盆，我現在就拿來給你們。」

　　迪克團子和提姆團子立刻睜大了圓溜溜的大眼睛，滿懷希望地望了過去。

　　傑森當著兩個團子的面，從克拉克負責的那一堆快掛了的小綠苗裡仔細挑選了一下，掐了兩根看起來三四釐米、還勉強活著的嫩芽，送到迪克團子和提姆團子嘴邊，一副長兄關心幼崽的模樣：

　　「來，快吃吧，很快就恢復正常了。」

　　迪克&提姆：「………………？？？」

　　忍氣吞聲地咬下長約四釐米的嫩芽，在一陣酥麻酸軟之後，兩個四歲的黑頭發小胖子出現在了沙發上。

　　在傑森的幫助下變成了四歲小孩，迪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站起來，不顧自己還在遛鳥，一腳踹向笑得直不起腰的狗弟弟傑森：

　　「——傑森你個小混蛋！」

　　這就是你說的「還有其他小綠苗」？？四歲和二十四歲能比嗎？能嗎？？！

　　從嬰兒團子變成了一個胖乎乎的四歲小孩，顯得越發可愛的迪克用嫩呼呼的聲音氣急敗壞地怒斥傑森，後者面對一個四歲小孩的飛踹，連躲都懶得躲一下，笑得快要斷氣了。

　　納瑟莉連忙從買來的孩童衣物裡勉強翻出了兩套四歲小孩能穿的運動套裝遞給迪克和提姆。

　　縱使怒氣衝衝，迪克還是禮貌地和納瑟莉道了謝，換來了看重幼崽的維科亞騎士長小姐無限溫柔的一句「沒關係」。

　　作為一個母性本能強大、本身又十分樂意照顧幼崽的維科亞人，納瑟莉看著健康茁壯、胖乎乎又十分活潑的幼崽迪克和幼崽提姆，眼神柔情似水，神態專注異常。

　　——畢竟這種特效藥植物從來沒有在地球人的身上使用過，她默默地注意著眼前這兩隻地球幼崽的身體狀況和生命體征，生怕這兩隻幼崽會因為突然從嬰兒變成四歲小孩而產生什麼其他的突然狀況。

　　不過眼下看來，兩隻幼崽的一切生命特徵還是比較穩定，納瑟莉松了口氣的同時，決定繼續觀察下去。

　　於是，她的視線又緊緊地跟隨著幼崽迪克和幼崽提姆，一點兒都沒有放鬆。

　　她的眼神是那樣專注，以至於壓根沒有注意到傑森的臉色正在慢慢變綠。

　　客廳裡的氣氛越加詭異，除開笑眯眯看熱鬧的阿福團子，同樣變成了四歲小孩的提姆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微妙的氛圍：

　　納瑟莉在看迪克和自己。

　　迪克在看傑森。

　　傑森在看納瑟莉。

　　心思最縝密、心眼最多、最像蝙蝠俠的提姆幾乎是轉瞬間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兒，他眼珠微微一動，活動著小胖腿，跌跌撞撞地踩著沙發，故意當著傑森的面，朝著納瑟莉走來。

　　仰頭，擺出最楚楚可憐的臉，圓滾滾、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納瑟莉，用一種有點兒委屈地聲音對騎士長小姐說：

　　「……餓了，不想再喝牛奶了。」

　　——嗖嗖嗖，被地球幼崽賣萌攻擊三連發，即便是來自維科亞星的鐵血騎士長也承受不住敗退了。

　　納瑟莉捂住了胸口，面無表情的臉在看向幼崽提姆的時候，像是在發光。

　　她用一種溫柔到恬靜的聲音慢吞吞地問提姆：「你想吃什麼？雞蛋羹還是雞茸粥？」

　　還在和幼崽迪克扭打的傑森：「……喂。」

　　幼崽提姆，毫不客氣地：「都要。」

　　納瑟莉點點頭，她立刻把幼崽提姆抱在懷裡，又轉向傑森的方向，用同樣溫柔的語氣詢問迪克：「餓了嗎？想吃什麼？」

　　幼崽迪克冷笑一聲，剛想說他現在只想吃串烤小翅膀，卻突然發現正坐在納瑟莉懷裡的提姆對著自己使了個眼色。

　　他立刻改口：「我和提姆一樣就好了。」

　　納瑟莉點頭，順理成章地從傑森手下接過幼崽迪克，一手抱著一個，三個人親親熱熱地往餐廳走去。

　　被單獨留下來的傑森：「………………」

　　曾經被偏愛得有恃無恐，現在得不到就開始騷=動。

　　之前納瑟莉滿心滿眼都是傑森的時候，傑森自己還覺得沒有什麼，結果這次來哥譚，納瑟莉滿心滿眼都是四個團子，一點兒沒在意過自己的時候，傑森的脾氣頓時就比之前糟糕了百倍。

　　這一次也一樣，眼睜睜看著納瑟莉無情地跳過自己，他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神色發黑，遠遠看過去好像一個發黴的番茄罐頭，心情糟糕得仿佛茁壯長草的地方不是自己培育的那些小花盆，而是自己的腦袋頂。

　　而幼崽提姆和迪克一左一右地攀著納瑟莉的肩膀，從納瑟莉的肩頭向後望去，正好和頭上仿佛能跑馬的傑森對了個眼神。

　　……很好，看見你也在無能狂怒，我（們）就放心了。

　　*

　　和塔利亞約好的那個第五天。

　　為了避免暴露身份，二十四歲的布魯斯故意把自己化妝得滄桑了一些，然後穿上西裝，以「布魯斯.韋恩」的身份去見了塔利亞。

　　確認蝙蝠俠沒有什麼問題了，超人早在一大早的時候就飛回了大都會，布魯斯就拒絕了傑森的陪同申請，獨自一人前往之前約定好的地點，見到了早早等候在那裡的塔利亞。

　　面對即將見面的前任情人，等在安全屋裡的塔利亞心情十分平靜。

　　儘管自己和布魯斯.韋恩已經多年未曾聯繫了，但是塔利亞一點兒都不擔心這男人不念舊情——不單單只是對自己的魅力十分自信，也因為她手裡的底牌實在很大。

　　不過在見到舊情人布魯斯.韋恩的那個刹那，塔利亞的表情還是不受控制地漂移了一下。

　　等等，為什麼眼前的這個英俊男人和數年前的那個正值壯年的他天殺的居然沒有任何區別？！明明精心保養的自己臉上都多了幾條皺紋！

　　不得不說，即便是刻意化了妝扮老扮成熟，二十四歲的布魯斯.韋恩身上的那種青澀而憂鬱、孤高又飽含力量的氣質卻沒有辦法遮蓋。

　　就塔利亞看來，眼前的這個男人該死的甜美……（？）不，仿佛是比之前他們相識的時候要更加英俊卓越了。

　　一別數年，老情人越發帥氣迷人，還是以前的那個單身貴族，而塔利亞則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被歲月侵蝕……怎麼想怎麼虐。

　　（布魯斯：…………你誤會了，實際上我老多了。）

　　塔利亞閉了閉眼，勉強隱忍住複雜心緒，也懶得再和布魯斯.韋恩打機鋒了，直截了當地進入正題。

　　……那就是她現在和拉爾斯對著幹了，她需要布魯斯的説明。

　　「之前一段時間，因為Joker的搗亂，阿卡姆瘋人院爆炸……在那之後，貝恩逃出了阿卡姆，誤打誤撞地進入了刺客聯盟的地盤。」

　　塔利亞冷淡地解釋。

　　「顯然，我父親和貝恩十分投緣……你還記得他過去一直希望你能夠繼承他的衣缽嗎？他非常、非常地看好蝙蝠俠——但是現在，我要非常遺憾地通知你：在見到貝恩之後，他改主意了。」

　　「……真遺憾。」

　　布魯斯紳士地附和了一句，雖然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他非但不覺得遺憾，反倒一副有點輕鬆的樣子。

　　塔利亞沉默了幾秒，補充了一句：「……他希望我能和貝恩結婚。」

　　布魯斯的神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他的眼神都沒有半分晃動，而是專注地等待著塔利亞接下來的話語。

　　塔利亞的心裡頓時涼了。

　　她定了定神，穩定了一下心態，又放出了一個大料：「正因為如此，他答應了和貝恩合作的要求——這樣一來，他就乾脆地對你下手了。」

　　拉爾斯和貝恩現在屬於利益合作關係，為了貝恩能夠回到哥譚，重新奪回屬於他的東西，並讓刺客聯盟從中分一杯羹，拉爾斯就理所當然地選擇了對蝙蝠俠下手。

　　他留了個心眼，並沒有和貝恩一塊兒正面迎戰蝙蝠俠（傻子才會這樣幹），而是選擇了一個適當的時機，向貓頭鷹法庭透露出了一種足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韋恩家族一整個家族的維科亞病毒。

　　不出所料地，貓頭鷹法庭裡的兩個家族頓時就坐不住了。

　　像是約好了一樣，這兩個家族心照不宣地聯合起來，對韋恩家族下手了——而在這幕後，拉爾斯深藏功與名，即便是蝙蝠俠僥倖逃過一劫，想要復仇，那也和刺客聯盟沒有關係。

　　在塔利亞說到病毒的時候，布魯斯的表情一點兒都沒有變化，並且他的現在狀態明顯十分健康，這讓塔利亞下意識地猜測他根本就沒有踩中這個病毒陷阱，或者是說，他早就發現了這些陰謀，完美地躲過了。

　　塔利亞本想依靠這些情報，讓布魯斯欠自己一個人情，卻在推測出了這些之後，又一次感到有些失望。

　　在塔利亞硬著頭皮交出情報之後，布魯斯的下頜微微抽緊，神色冷峻，語氣平靜：「……但是，你卻站在了我面前，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冒著惹怒拉爾斯的風險來到這裡？你想從我手上得到什麼幫助？」

　　「我說過了，他希望我能和貝恩結婚……」

　　塔利亞的眼中隱隱約約地冒出了一些霧氣，她語氣憔悴，眼神專注地盯著布魯斯，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

　　但是布魯斯只想歎氣。

　　事實上，他真的這樣做了：「既然你已經直言需要我的説明，就最好把真相都告訴我。」

　　拉爾斯或許是真的冷酷無情，但是他對唯一的女兒塔利亞也是真正的疼愛，假如塔利亞真的對貝恩明確表示了不喜，拉爾斯頂多只會要求塔利亞和貝恩交往，絕不會強求讓他們立刻就結婚。

　　所以，塔利亞這樣說，無非就是博得他的憐憫，想要獲得更深的回報而已。布魯斯不否認自己對塔利亞仍有一分舊情，但是他也絕不會平白無故地把自己送去給刺客聯盟利用。

　　「……好吧。」

　　塔利亞眼中的霧氣慢慢地消失了，她的表情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我之所以過來哥譚，是因為我需要你保護並接手一個孩子。」

　　布魯斯眉頭頓時開始打結。

　　還沒等他說話，塔利亞喝了口熱咖啡，繼續道：

　　「……那是我和你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您的四崽，請注意查收~....，，


第102章 是個熊孩子

　　……捫心自問，塔利亞雖然不喜歡貝恩，但是她並未強烈反對父親拉爾斯的建議，雖然她並沒想過和貝恩結婚，但是作為合作夥伴正常交往一下也無可厚非。

　　壞就壞在貝恩把主意打到了塔利亞的孩子——達米安的身上，她就忍不了了。

　　而且在她的教育下，達米安本身也不是什麼軟柿子，年僅五歲的小孩完美地繼承了來自于父母的傑出天賦，並受到了刺客聯盟大師們的完美訓練——連塔利亞自己有時候都覺得達米安難以控制，所以她完全沒考慮過讓達米安屈服于貝恩。

　　不過這樣一來，塔利亞就只能暫時把達米安送到他的生父這裡來了。

　　布魯斯：「………………」

　　達米安.韋恩——這孩子的名字來源於希臘語「達米亞諾」，是「制服」的意思。塔利亞將自己的野心和希望寄託在這個五歲小孩的身上，她希望達米安能夠「制服」這個混亂的世界，建立艾爾古爾的王朝。[注1]

　　極度的震驚和觸動過後，布魯斯還沒來得及要求塔利亞解釋清楚，神色陡然一厲。

　　銀色的刀光從塔利亞的上方猛地爆發出來，天花板轉瞬間裂開，一道極為瘦小的黑色身影從裂縫裡的暗處跳了出來，他的手裡拿著一把長刀，以極為迅捷且詭異的身法，悄無聲息地撲向布魯斯。

　　……這是刺客最擅長使用的暗殺手段。

　　電光火石之間，僅從一個動作就看穿了對方的手段，布魯斯收起一切情緒，面無表情地後退一步，精准地躲開了對方的第一次斬擊，手掌一張，一柄鋒利的短匕首滑落到手心裡。

　　黑影一擊不中，再度揚起長刀虛晃一招，急急忙忙地後撤。

　　布魯斯沒有和這個瘦小黑影交鋒的意思，他神色複雜地緊緊盯著守在塔利亞身邊的襲擊者，好半天沒有說話。

　　以布魯斯的眼力，只是一個照面，就發現剛剛的襲擊者只是個小孩子，握著一把比他整個人還高的鋒銳長刀，面向自己而站。

　　看得出來，小孩訓練有素，一舉一動都十分有條理和章法，而且一看就是經過了刺客聯盟裡那些人的教育，不僅身法和刀法都在朝著刺客的方向走，而且下手就是殺招，半點兒不留情。

　　結合塔利亞看向這個黑影時複雜、憐愛又滿是自豪的眼神，不難猜測出這小孩的真實身份。

　　一時之間，布魯斯罕見地踟躕了。

　　身披黑色披風、蒙面的孩子掀開了自己的披風，摘掉面具，露出了一張粉粉嫩嫩的包子臉，如果阿爾弗雷德在這裡的話，一定會驚訝地察覺，這張圓乎乎的可愛包子臉，幾乎和幼年的布魯斯長得一模一樣。

　　和幼年時天真的小布魯斯不同的是，這孩子的神色十分冰冷，雙眼空洞洞的，幽深不見底，然後張口對著布魯斯道：

　　「父親。」

　　布魯斯渾身一震，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張和自己幼年時十分相似的臉。

　　站在母親的身邊，達米安.韋恩板著臉仔仔細細打量著布魯斯，然後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化，最終勾起了一個惡劣又帶著挑釁的笑容，然後緊接著剛剛的那句父親，繼續慢吞吞地開口：

　　「……你比我想像的還要矮一點。」

　　布魯斯：「……………………」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達米安只說了一句話，但是布魯斯還是直覺感受到這孩子性格裡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塔利亞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緊接著，達米安仔仔細細地打量完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生父，注意到布魯斯過分青澀的臉，愣了愣，又聲音脆脆地道：

　　「不過，你也比我想像的要年輕一點。」

　　塔利亞也「……………………」了。

　　這孩子到底什麼意思？是在暗示你媽我老牛吃嫩草嗎！！？

　　*

　　布魯斯一個人去見塔利亞，回來的時候變成了兩個人。

　　他帶回了自己和塔利亞的孩子。

　　這個堪比核=彈的驚天消息立刻引爆了整個韋恩莊園，除了無知無覺的納瑟莉之外，整個蝙蝠家族都大吃一驚。

　　原本連自己身中病毒，變成一個半歲不到的嬰兒，都可以平靜以待、十分佛系的阿爾弗雷德表情突變，不顧自己的團子身體，一邊口水橫飛地請求納瑟莉儘快把自己變成大人，一邊滿臉紅光地拍沙發。

　　——終於有人在老爺這顆樹上吊死啦！連韋恩家族的小少爺都已經五歲了！

　　明顯對此有著深深執念的管家先生硬是拿走了另一顆十六釐米的特效藥植物，暫時變回了十六歲的管家俠，然後打起精神，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整個韋恩莊園，打掃花園，製作餐點，烤制餅乾，並開始收拾莊園裡的女主人房。

　　（布魯斯：…………）

　　傑森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又有些不爽了起來——鑒於他這段時間在莊園裡基本都是臭著臉的，大家也沒及時注意到他那種類似如小孩吃醋一般地鬱悶情緒。

　　而幼崽迪克的反應估計是最出人意料的了，此刻的他正在對同為幼崽的提姆喋喋不休地大肆吐槽：

　　「你說布魯斯怎麼這個樣子啊？在我剛成年的時候，就天天追著我念叨什麼『注意安全』、『帶著套』、『記得防護』之類的話，說的我好像是什麼十惡不赦的花心流氓一樣——我對姑娘們明明注意保持距離了！結果呢？我這邊平平安安，追著我念叨的他倒好，都亂搞出來了一個五歲大的孩子了！」

　　幼崽提姆懶得說話，幼崽提姆不想評價。

　　他真的很想反問這個很沒有自知之明的大哥：你還好意思說為什麼布魯斯只追著你念叨？你交往過的女朋友數量都快趕上布魯西寶貝的緋聞女友數量了！自己心裡沒點兒數嗎？

　　同樣對於夜翼的風=流史有所瞭解的傑森冷笑一聲。

　　不過幼崽迪克的吐槽來得快去的也快，他很快就把這股鬱悶情緒丟開了，轉而興致勃勃地說起了即將回來的布魯斯和那個年僅五歲的可愛弟弟。

　　——迪克身為大哥，理所應當地覺得自己得像布魯斯那樣照顧弟弟們，可惜一個傑森，一個提姆都已經長大了，成熟的弟弟們都對大哥迪克熱情的關注和照顧敬謝不敏，這讓迪克一度十分失落。

　　眼看即將迎來一個五歲的四弟，幼崽迪克的弟控之魂顯然熊熊燃燒了起來。

　　年僅四歲的幼崽迪克站在沙發上，高高揚起小臉，小胖手握成饅頭狀的小拳頭，眼睛裡好像有星星劃過。

　　根據布魯斯傳回來的消息……那孩子叫達米安對吧？

　　既然是布魯斯的親生小孩，又是個男孩子，應該和布魯斯長得很像才對。

　　想起一天以前的布魯斯那副幼稚可愛的團子樣，幼崽迪克露出老母親般的慈祥笑容：

　　誒呀我們蝙蝠家就快迎來一個縮小版的團子布魯斯了，這回我一定會當一個負責任的好哥哥的！

　　於是，在等待布魯斯帶著孩子回來的過程裡，迪克滿心都在想像著：

　　自己教導一個神似布魯斯的五歲寶寶慢慢長大，然後輔導他的學習，負責他的基礎訓練，教育他待人處事的原則，給他豎立正確的三觀和榜樣，帶他出去旅遊，和他一塊兒去遊樂園，送他去上學等等。

　　*

　　布魯斯莊園將要迎來一個新成員了。

　　為了迎接達米安，在布魯斯的轎車抵達莊園的時候，幼崽團子們和傑森、管家先生都自動朝著大廳門口走去。

　　本來納瑟莉想要把兩個幼崽抱在懷裡走路的，但是為了表現哥哥的尊嚴，幼崽迪克和幼崽提姆硬是拒絕了納瑟莉和傑森的幫忙，很艱難地走到了門口。

　　最神奇的管家俠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兩套小男孩的西裝，給幼崽迪克和幼崽提姆穿上，又把他們收拾得整潔乾淨，顯得帥氣又可愛。

　　在大家的期待目光下，韋恩大宅的大門打開，一個披著黑色披風、臉色蒼白，行動卻十分迅速的小男孩搶先一步走了進來，在他身後，神色莫測的布魯斯才跟著進門。

　　僅僅只是開車回來的路上，就因為達米安的奇葩三觀和無理取鬧而活生生老了十歲，布魯斯的臉色陰沉沉的，又憔悴又生氣。

　　可惜，大家看都沒看布魯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最先進門的達米安身上。

　　——果然！這孩子跟之前的團子布魯斯幾乎長得一模一樣！一樣的黑色頭髮，一樣圓乎乎的眼睛，一樣的小鼻子，一樣蒼白的臉色……呃，還有，還有一樣冷冰冰的神情？

　　這才注意到達米安冷漠的神色和布魯斯隱忍的表情，本來滿腔熱情的蝙蝠一家子頓時僵住了，一句問好卡在喉嚨裡。

　　五歲的達米安用一種十分漠然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等候在門口的眾人。

　　身穿管家制服的年輕人應該是這裡的管家。

　　站在側面的金髮女人和黑髮男人舉止親密，應該是情侶——不過那個黑髮男人看向自己的神色讓人不爽，可以找機會把這人幹掉。

　　最前面還站著兩個同樣穿著管家服（？）的小崽子……

　　看了看四歲的迪克幼崽和提姆幼崽，達米安皺了皺眉，扭頭看向布魯斯：

　　「我不喜歡我身邊的奴隸比我還要小，你最好把這兩個小奴隸換成成人。」

　　蝙蝠一家人：「…………………………」

　　滿心歡喜地準備對新來的弟弟散發哥哥愛的迪克：「……………………」

　　……這孩子剛剛說了什麼來著？奴隸？什麼叫做奴隸？？

　　剛剛腦子裡想像出來的美好畫面瞬間破滅，嘩啦啦地碎成了一地泡沫，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達米安，感覺自己的兄長心在滴血。

　　早有預料的布魯斯，神色冷淡地解釋：「他們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哥哥們，並不是什麼奴隸，別把你母親的那一套帶到這裡來。」

　　達米安眉頭一挑，回想起之前母親對自己科普過的韋恩家成員，立刻秒懂：「……原來如此，他們都是父親領養的，對吧？」

　　迪克和提姆幼崽莫名其妙。

　　傑森嘴角微微一抽，死孩子這種一句話就能把人氣死的功底讓他敢確定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五歲死孩子就是布魯斯的親生崽了，

　　達米安又打量了一下開始散發殺氣的傑森和兩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崽子，撇了撇嘴，淡淡道：

　　「……之前不知道我的存在，父親他這樣做倒無所謂，現在我這個正經的繼承人既然已經回來了，你們這幾個冒牌兄弟是不是應該有點兒自知之明，從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

　　迪克&傑森&提姆：「……………！！！」

　　——收回前言！這就是個熊孩子！還是個一來就做大死的熊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大米名字注釋來自漫畫

　　今天只有一更，一月一次的疼痛又來找我玩啦QAQ，明天恢復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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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3章 整治熊孩子

　　蝙蝠家族的新成員——達米安.韋恩，剛來一天就收到了全員暴打警告。

　　因為他是全世界的五歲小孩裡除開蠟筆X新以外最熊的那一個。

　　普通的五歲小孩就算再熊，也礙於自身的脆弱和幼稚收斂很多，頂多任性一點、吵鬧一點、不聽管教一點。

　　而五歲的達米安不一樣，他本身就已經足夠任性妄為、殘忍無情了，而他敏捷的身手和豐富的戰鬥儲備知識足夠支撐他幹很多普通五歲孩子所不能幹的事情了。

　　一到韋恩宅，達米安就好像是一頭雄心勃勃的公獅子一樣，迅速地把韋恩大宅當做自己的領土，對任何敢威脅自己「統治地位」的傢伙都超凶地齜牙。

　　——作為布魯斯唯一的親生兒子，達米安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就是當之無愧的蝙蝠俠繼任者，所以他對自己的三個哥哥表現得非常不友好，時時刻刻都喜歡在迪克提姆和傑森面前炫耀自己的武力。

　　達米安並不是通過正常途徑誕生的孩子，野心勃勃的塔利亞利用了自己和布魯斯的細胞精心培育出了達米安，並對他抱以非常大的期望，從達米安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命令刺客聯盟的大師們對他展開各種訓練，所以現在的達米安吊打沒經過訓練的幼崽迪克和幼崽提姆簡直是小菜一碟，甚至對上傑森都不落下風。

　　（傑森掀桌：我特麼那是讓著他！誰會對一個五歲小孩動真格啊！）

　　忍氣吞聲的兩個幼崽哥哥：「………………」

　　這哪裡是什麼乖寶寶、好弟弟，這根本就是個小惡棍！他對我們下手真的就是下死手啊！

　　如果不是納瑟莉和阿爾弗雷德時時刻刻看著，達米安是真的能把韋恩宅都掀翻過去。

　　來韋恩大宅的第一天，達米安吵著鬧著要進蝙蝠洞去玩，被老父親布魯斯無情拒絕。所以他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原材料，準確並迅速地製作了一批粗糙但有效的炸=藥，準備把蝙蝠洞的秘密入口炸掉。

　　幼崽迪克&提姆：「………………」

　　來韋恩大宅的第二天，炸=藥被沒收、順帶被關禁閉的達米安賭氣把自己的房間亂七八糟地折騰了一圈，裝修成了自己的「蝙蝠洞」，不准他人（尤其是正版蝙蝠俠）進入自己的蝙蝠洞，然後穿著他的那身刺客制服，打算偷偷摸摸溜出韋恩大宅。

　　阿爾弗雷德：「………………」

　　來韋恩大宅的第三天，達米安終於被頭痛的布魯斯帶進了蝙蝠洞，一眼就看中了布魯斯精心打造的那輛蝙蝠車（每一個孩子都愛蝙蝠車），蠻橫任性地要求立刻就拿到那輛蝙蝠車，否則就毀了它。

　　布魯斯：「………………」

　　來到韋恩大宅的第四天，熊孩子又幹了一件大事。

　　……他差點把全家人的希望——傑森照顧的那些特效藥植物禍害光了。

　　達米安這樣幹的理由也很清奇：他覺得迪克和提姆的這種樣子非常好玩，並且這種神奇得能讓人改變年齡的特效藥植物也很好玩，所以他想讓自己也變成成年人的樣子玩玩看。

　　傑森：「………………」

　　總之，熊孩子達米安，在不知不覺間，得罪了除了納瑟莉之外的所有人。

　　另一邊，從塔利亞的口中獲得了身中病毒的真相，並在納瑟莉的幫助下，在廚房的咖啡機裡找到了殘餘的「年齡彈簧」病毒，布魯斯立刻確定了調查方向，蝙蝠俠重出江湖。

　　傑森討厭呆在韋恩大宅裡，也討厭看見熊孩子，所以他把特效藥植物的照顧交給了阿爾弗雷德，寧願自己跟著討人厭的老父親一塊兒去調查罪魁禍首。

　　發現傑森居然還願意與自己同行，布魯斯沉默了很久，帶著傑森來到蝙蝠洞，親手從蝙蝠洞裡的玻璃櫃中拿出了那套珍藏已久的二代羅賓制服。

　　「這是屬於你的制服。」

　　生硬而死板地對著傑森丟下這句話，布魯斯僵硬著站在傑森面前，把制服丟給二兒子。

　　傑森拎著那套整潔乾淨、無比熟悉的制服，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直到現在，他終於徹徹底底地意識到，布魯斯不是沒有因為自己的死而傷心，蝙蝠俠也沒有丟下二代羅賓。

　　相反的，布魯斯寧願冒著蝙蝠洞秘密洩露的風險，也要保留自己一個「死人」的系統許可權；迪克寧願拼著暗網帳號身份暴露的風險，也沒有註銷掉自己的帳戶；阿爾弗雷德寧願整個韋恩大宅的監控和准入系統被破壞，也要留下自己的帳戶和密碼……

　　蝙蝠俠在訓練出了三代羅賓之後，並沒有給提姆和自己一樣的制服，而是珍惜地把二代羅賓的制服擺放在蝙蝠洞裡最安全的角落裡，保證自己時時刻刻都能看見。

　　傑森的眼眶微微一紅，他閉上了眼睛，手裡緊緊地抓住自己曾經的制服，就好像要努力地抓住什麼回憶一般。

　　然後才歎息著，把二代羅賓的制服還給了布魯斯。

　　「……時間錯過得太多了。」

　　他低聲囫圇著說，不敢抬頭去看布魯斯的眼睛。

　　「我長大了，已經穿不上這套制服了。」

　　*

　　在整個韋恩大宅裡，熊孩子達米安最看好的人是納瑟莉.烏塔。

　　他的老父親布魯斯.韋恩晝伏夜出，天天沉迷於變身蝙蝠俠開著他垂涎三尺的蝙蝠車出去維護哥譚治安、調查貓頭鷹法庭和給韋恩大宅下毒的犯罪家族，根本就沒空管達米安，在達米安來到韋恩莊園的這幾天裡，這位明顯非常不負責任的老父親甚至都沒有問過達米安在這裡住得好不好。

　　達米安.記仇.韋恩：……而且他不讓我開蝙蝠車。

　　而他的所謂的兄弟們都挺不正常的，兩個的身體不正常，還有一個腦子不正常——即便是這樣，腦子不正常的那個居然還能跟著蝙蝠俠出去夜巡！剩下的兩個也很好欺負，暫時沒有什麼太大感覺。

　　管家潘尼沃斯並不是很盡責，雖然他的餐點做得很不錯，但是關於下午茶中小甜餅的分配實在是太不盡職了——明明他都要求潘尼沃斯把下午茶中的小甜餅分量加上一倍了，結果潘尼沃斯居然只給了他兩塊！

　　……連沒自己大的那個迪克都拿到了三塊！

　　深覺自己在韋恩大宅裡的地位受到了挑戰，達米安深覺不爽。

　　……家裡的大人們看達米安更不爽。

　　如果說布魯斯一開始的時候還對暫住在這裡的達米安有些猶豫的話，那麼到了現在，他就已經打定主意，不能再讓達米安回到塔利亞的手下了。

　　布魯斯暗自決定，等自己這次調查完，找出了真凶之後，就抽出時間來下狠手整治教育熊孩子。

　　——看看塔利亞這些年把孩子教育成什麼樣了！再這樣任由達米安這樣子長大，要麼就會變成第二個拉爾斯，要麼就會變成刺客聯盟的殺人機器，怎麼想都很糟糕。

　　因而，在布魯斯沒空的時候，蝙蝠家族成員們也一點兒都不打算慣著熊孩子。

　　……只除了納瑟莉。

　　作為一名維科亞星人，種族的天性使然，讓她對一切幼崽都心懷憐愛和慈悲，之前對著（並不是真幼崽）的提姆和迪克如是，現在對著真幼崽.達米安也一樣。

　　因為沒有像布魯斯和阿福一樣徹底地觀察並分析過熊孩子達米安的性格，納瑟莉理所當然地認為達米安只有地球幼崽中比較皮的那一類。

　　想要多一點兒小甜餅，想要開蝙蝠車，不許別人進入自己的房間，破壞掉蝙蝠洞的秘密入口……在納瑟莉看來，這些都只是一些小孩子任性舉動罷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至於幼崽之間的打架……在維科亞人看來，這種行為太正常了。達米安下手重嗎？他不就是在玩而已嗎？

　　說起來，地球人似乎真的非常喜歡玩鬧，就連自己第一次遇見傑森的時候，他也是突如起來地和自己這樣玩鬧呢。

　　——對於打架和玩的概念完全沒有區分清楚的騎士長小姐表示非常無所謂，地球幼崽們果然還是很甜。

　　傑森：「………………」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誤會頗深的納瑟莉解釋，那個時候的他是真的打算幹掉納瑟莉的，這個時候達米安打架也是真的下死手不留情的。

　　於是，在全家人都在無視達米安，而只有納瑟莉一個人對達米安溫和順從，予取予求的時候，小孩子會偏向哪邊也就一目了然了。

　　而隨著納瑟莉寵溺孩子的程度越來越嚴重，達米安本來是在納瑟莉面前越發順風順水、得意洋洋之際……熊孩子又幹了一件大事。

　　……事情發生在達米安來到韋恩大宅的第六天。

　　為了打探消息，傑森化身哥譚的新生壞蛋紅頭罩，打入犯罪家族的聯絡網，和蝙蝠俠分別以一明一暗兩條線調查犯罪家族和貓頭鷹法庭的關係。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傑森陡然發覺，之前自己埋怨布魯斯，並困惑於布魯斯為什麼不用韋恩家族的勢力改革哥譚政=界，修改律法的想法的確過於天真了。

　　不說其他的，他曾經支持過哈威.丹特，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並為此賠上了一個無辜女孩的生命。

　　而作為哥譚市的第一大家族，全美富豪榜的第二名，布魯斯.韋恩所代表的韋恩家族表面上光鮮，而實際裡的敵人卻與蝙蝠俠的宿敵數量有過之而無不及。

　　「十年之前我曾著手開始調查貓頭鷹法庭，卻一無所獲，所以我本認為這個組織並不存在。」布魯斯是這樣解釋的，「可依照塔利亞的情報來看，這個組織幾乎聚集了所有犯罪家族，對整個哥譚市進行暗中審判。」

　　心情複雜的傑森一直在忙碌於再度調查貓頭鷹法庭一事，他回家的次數慢慢減少，脾氣卻越發糟糕，因此和達米安起衝突的次數也越加增多。

　　然後在一次衝突之中，達米安和傑森打架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根長長的撬棍。

　　在看見達米安手中撬棍的瞬間，傑森臉色微變。

　　而迪克團子和提姆團子尚且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就見本來在廚房裡忙碌著的騎士長瞬間就出現在了客廳，面無表情的走向正箭弩拔張的兩人，然後伸出手，像掐住一隻小雞仔那樣，閃電一般地準確掐住了達米安的後頸，把熊孩子懸空提了起來。

　　在達米安掙扎之際，面無表情的納瑟莉又抬起另一隻手，迅速地從達米安的手中無情地奪過那根撬棍，手指用力一擰，把金屬撬棍生生擰斷成了兩截。

　　在幾秒之內就完成了這些動作，在他人完全沒來得及反應之際，納瑟莉把手裡殘餘的半根撬棍隨意地往邊上一擲，讓其深深地插=進大理石地板中，臉色異常嚴肅。

　　她站在傑森前面，擋住傑森的視線，然後拎起達米安，嚴厲又冷淡地說：

　　「我從來都不覺得幼崽之間的玩鬧有什麼問題，我也從來不阻止你這樣和哥哥們玩鬧——但是如果你對你的哥哥抱有這樣惡毒的譏諷，我也絕不會因為你是幼崽就不教訓你。」

　　「……！！」

　　從第一次見納瑟莉，就從沒見她發過火的幼崽迪克和提姆頓時驚訝了。

　　明明納瑟莉之前對達米安那樣好，連達米安暴揍傑森也好像無所謂一樣，怎麼這回突然之間就翻臉了？

　　提姆還在皺起自己的小臉思考，迪克則看了一眼被騎士長小姐以保護姿態護在身後、神色複雜的傑森，又注意到被納瑟莉捏成兩截的撬棍，恍然大悟。

　　……他難過地回憶起來，傑森在臨死之前，就是被Joker用一根撬棍打得奄奄一息的。

　　所以，當達米安肆無忌憚地使用撬棍去攻擊傑森的時候，他本人或許覺得沒有什麼，但是就深知內情的納瑟莉而言，是絕對忍不了的。

　　「你要教訓我？你想怎麼樣教訓我？」

　　被納瑟莉拎起來，自覺十分丟臉的達米安惱羞成怒，挑釁著對著納瑟莉露出一個惡劣的、不知死活的笑容。

　　「你也要對我用撬棍嗎？」

　　「——夠了。」

　　站在納瑟莉身後的傑森上前一步，拂開達米安，拉住納瑟莉，隱忍又粗魯地說：「你真的以為我會因為一個五歲的蝙蝠崽子就暴跳如雷？時間不早了，納瑟莉你先上樓去。」

　　納瑟莉沒有回頭看傑森，她仔細地盯著達米安，注意著小孩子臉上的表情，然後面無表情地略一點頭：

　　「作為一個成年人，我絕不會對幼崽下手，更何況，對一個比自己弱小的孩子下手，實在不符維科亞的騎士精神。」

　　達米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看著納瑟莉對著傑森略一點頭示意，轉身走進了廚房，似乎遇見了管家阿爾弗雷德，兩人交談了幾句。

　　五分鐘之後。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管家先生牽著一個年約五歲的小姑娘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軟乎乎的金色頭髮、圓溜溜的紫羅蘭色眼眸、有點嬰兒肥的白嫩小臉，粉嘟嘟得如同小蓮藕一般的小手臂……臉上還帶著大家都十分熟悉的那種平淡神色，沒有穿鞋，套著一件長至腳踝的簡單T恤。

　　面無表情卻異常精緻可愛的小姑娘開口，聲音又脆又嫩：

　　「作為一個成年人，我絕不會對幼崽下手。為了以示公平，我現在和你一樣大了。」

　　達米安：「………………」

　　傑森：「…………………………………………」

　　等等、等等——這個粉嘟嘟的嫩團子小妹崽是納瑟莉？？

　　傑森死死地盯著圓乎乎還有嬰兒肥的小蘿莉，耳廓慢慢變紅。

　　剛剛掐了一根五釐米長的特效藥植物送給納瑟莉的阿福管家笑眯眯，深藏功與名。

　　在眾人還在瞠目結舌之際，短暫地變成五歲小孩的納瑟莉挽起袖子，沖向同樣五歲大的達米安，不顧熊孩子的哭喊，把達米安暴打了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漫畫裡大米的確幹過拿撬棍打桶的壞事，所以我並不否認大米前期真的是小惡棍。

　　今天也依舊只有一更，生理痛痛得我失去理智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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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宋8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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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奢侈的客艦[一更]

　　熊孩子達米安遭遇了人生中最不講道理的宿敵！

　　他怎麼也沒想到，只是一時惡作劇，打算故意拿撬棍去嚇唬那個死而復生的傢伙，卻惹得全家最恭順服從于自己的騎士長爆發了。

　　更沒想到，堂堂維科亞騎士長居然還能不要臉地這樣子搞，把自己變成和他同歲然後打架！

　　……最可氣的是，達米安居然還真打不贏這個五歲的騎士長！

　　納瑟莉.烏塔簡直就是女金剛！明明變成了五歲的團子，力氣大到照樣能掀翻整個韋恩大宅，速度快到照樣能趕超蝙蝠車，反應敏銳到達米安偷襲都碰不到她一根頭髮絲。

　　從小接受過無數武術訓練和體能訓練，甚至能以五歲稚齡吊打一般刺客，自覺天下無敵的達米安團子在和同樣五歲的小姑娘納瑟莉對打的時候，自信心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簡直面臨崩潰。

　　圍觀看熱鬧的一干大人們：「………………」

　　你們兩個都是小變態！只不過一個更比一個變態罷了！

　　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納瑟莉對幼崽達米安的態度從放縱變成了嚴厲。

　　不尊重家裡的大人，在家裡隨便動用武力——教訓一頓；對管家先生辛勤製作的餐品挑刺，不懂得尊重他人勞動成果——教訓一頓；鬧著要開蝙蝠車，不然就偷偷摸摸潛入——教訓一頓；把武力當作是制服他人的唯一辦法——教訓一頓。

　　……這叫教訓一頓，包括了暴打，暴打，以及暴打。

　　達米安氣得嗷嗷叫，袖手旁觀的大人們額手稱慶，就連布魯斯在得知了達米安故意用撬棍對付傑森的時候，都對納瑟莉的教育方法表示了默認。

　　而與此同時，五歲的小蘿莉納瑟莉，不知不覺變成了阿爾弗雷德和傑森寵溺到天上的小公主。

　　金頭發紫眼睛、牛奶皮膚的小姑娘依舊像以前那樣板著一張嚴肅的臉，可是以她現在的這張精緻又略帶嬰兒肥的小嫩臉露出這樣正經的樣子，卻顯得格外反差萌。

　　加上小姑娘說話的語氣明明是一副老氣橫秋、正經嚴肅的樣子，聲音卻又脆又軟，顯得又乖又禮貌，可愛指數簡直爆表。

　　畢竟這麼多年來，管家先生養育長大的孩子都是一些調皮又叛逆的男孩，面對一個嬌嬌軟軟，又懂事聽話的可愛蘿莉當然會下意識地偏愛一些，比如，多給納瑟莉一點餅乾，多為她準備一點兒小孩子磨牙用的小零食，在她的牛奶里加蜂蜜之類的。

　　傑森就更詭異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看待五歲蘿莉版納瑟莉的，總之他面對金髮小姑娘的時候總是萬分小心翼翼，對納瑟莉予取予求，要星星不給月亮。

　　不僅如此，這貨還總是看著納瑟莉帶著嬰兒肥的嚴肅小臉發呆，也不知道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時不時地耳朵發紅。

　　已經在特效藥植物的幫助下，成功恢復原來年齡的迪克：「………………」

　　他嚴重懷疑傑森的腦袋又出什麼毛病了，怎麼看都覺得天天跟在嚴肅臉小蘿莉身後跑來跑去的蠢弟弟是個癡漢。

　　這樣想著，迪克在享受下午茶的時候，還是不自覺地把自己的整盤小甜餅讓給了小姑娘納瑟莉，然後得到了對方一個認真又軟乎乎的道謝。

　　頂著傑森一副「你這傢伙到底想幹嘛」的憤怒視線，被小姑娘感謝了的迪克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陶醉的表情——這幅蠢哥哥的模樣和傑森的癡漢表情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僅如此，提姆雖然不言不語，看不出什麼端倪，卻在納瑟莉變成小孩之後的第二天，從韋恩集團旗下的童裝品牌總店訂購了一大批女童服裝送到家裡來。

　　布魯斯也不言不語，甚至沒和納瑟莉說上幾句話，卻會在納瑟莉變小之後，親自訂購了一套小女孩會用的兒童傢俱，方便納瑟莉晨起洗漱、在餐廳用餐等等。

　　達米安：「………………」

　　萬萬沒想到，親爹居然是個隱藏的重女輕男重度患者！

　　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了，憋火的達米安開始在自己的小領地裡越發刻苦地自我訓練起來，爭取努力提升自我，早點兒幹掉納瑟莉！

　　任性又要臉的小孩子賭氣一般地把自己關在自己的「蝙蝠洞」裡，一邊咬牙切齒地訓練，一邊暗暗思考著如何才能打敗納瑟莉……苦苦思索和訓練了幾天之後，在某個清晨，閉關已久的達米安終於志得意滿、自信十足地走出了「蝙蝠洞」，準備立刻就和納瑟莉展開新一場決鬥。

　　正在餐廳享受早餐的幾個大男人莫名其妙地看著突然從自己房間裡沖出來的熊孩子。

　　一陣沉默之後，迪克詫異地說：

　　「你不知道嗎？納瑟莉和傑森在昨天晚上就離開哥譚，回卡瑪泰姬準備前去維科亞星了啊！」

　　達米安：「………………？？？」

　　等等！我辛苦訓練了這麼多天，閉關這麼久，好不容易能打敗納瑟莉那傢伙了（達米安仿佛活在夢裡），她居然給我跑了？？

　　他簡直氣急敗壞，偌大韋恩大宅裡久久回蕩著小孩子氣急敗壞的喊聲：

　　「納瑟莉.烏塔！你回來！我們之間還沒有一決勝負！你這個膽小鬼，給我回來！」

　　*

　　「不是說是蝙蝠俠出事了嗎？為什麼現在卻是你變成了這樣？」

　　看見傑森牽著五歲的納瑟莉從哥譚回來，斯特蘭奇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沒什麼大問題，大概過個兩三天就會恢復過來了。」

　　金髮小蘿莉平靜地微微搖頭，聲音脆脆地對至尊法師解釋。

　　她打給維科亞帝國那邊的申請已經通過了，納瑟莉隨時都可以帶人從宇宙航網站改乘維科亞帝國派遣過來的小型飛船，返回維科亞帝國醫療星。

　　在這趟航行裡，傑森和斯特蘭奇、哈爾三人是早已確定上船的，納瑟莉想了想，試探性地發資訊給了自己在地球上認識並關係不錯的朋友們，詢問他們是否要和自己同行前去維科亞旅行——畢竟她這次過去，雖然是為了押解抓獲的犯人們和返還一部分病毒，但是閒置時間還是挺多的，足夠帶著朋友們去主星玩一圈。

　　【維科亞星人納瑟莉.烏塔向復仇者聯盟、正義聯盟以及賽維爾學院的人們發出跟團旅遊邀請。】

　　第一個積極回應的就是鋼鐵俠。

　　斯特蘭奇忍不住說：「……別帶斯塔克，相信我，他肯定會帶著一堆亂七八糟的科技回地球，造成更大的亂子。」

　　第二個緊隨其後的是鐳射眼。

　　不過他和納瑟莉聊了幾句之後，就被琴教訓了一頓，蔫巴巴地返回來找納瑟莉，說自己忙著賽維爾學院低年級生入學的事情，沒辦法和納瑟莉一塊兒過去了。

　　第三個快快樂樂地答應，又哭哭唧唧地反悔的是霹靂火喬納森，他興致勃勃地表示希望去維科亞玩，都在收拾行李了，卻被姐姐蘇珊發現，以喬納森還在上學為由拒絕了他。

　　同樣因為不能耽誤學習，而忍痛拒絕掉外星旅遊機會的蜘蛛俠彼得.派克和好兄弟喬納森互相抱頭痛哭。

　　林林總總這樣下來，最終決定跟著旅行團團長納瑟莉過去維科亞旅行的人有斯特蘭奇、哈爾、傑森、托尼……和娜塔莎。

　　被迫陪跑的娜塔莎非常無奈：「復仇者的夥伴們得知托尼堅決前往維科亞之後，集體請求我和他同行，並在某些關鍵時刻……負責把脫韁的鋼鐵俠拉回來。」

　　事實上，如果不是九頭蛇現在鬧得很凶，史蒂夫和索爾都脫不開身的話，雷神索爾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他還要負責自家犯了事的蠢弟弟洛基。

　　托尼：「……==」

　　……對，所有人中，只有托尼一個人有錢又有閑，並且他自稱正自學維科亞語，獨立去維科亞帝國旅行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同樣的，在所有人眼中，多動症兒童托尼.斯塔克顯然就是最大的問題了。

　　他們在第二天正式啟程，斯特蘭奇把獨立小空間裡的西崔克爾男爵、洛基和Joker幾個人分別查看了一下，確認這幾個人身份無誤之後，就登上了來自維科亞星的無人客艦。

　　似乎是臨到這個時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要離開地球，前往另一個星球了——而且居然還是和納瑟莉一塊兒過去維科亞見她的父母，傑森居然出人意料地開始緊張了起來。

　　六個人在哈爾的幫助下先落腳到了宇宙航網站等待維科亞那邊的艦艇時，傑森就連續兩個晚上輾轉反側，沒有睡好覺。

　　哈爾和斯特蘭奇都對傑森的情況表示非常理解。

　　不過等到維科亞星飛過來接他們的艦艇抵達的時候，傑森和其他人意外地發現……這艘維科亞星的無人客艦，好像有點豪華舒適過頭了。

　　相比於地球的飛船而言，這艘無人客艦的體積要稍小一些，造型也和地球飛船的形狀完全不一樣——但是相較於狹窄而繁瑣的地球飛船而言，維科亞的無人客艦從設計上來說明顯舒適優越太多了。

　　每個登錄客艦的人都會被視為「VIP客人」，擁有一個獨立的一室一廳一衛的巨大房間，享受獨屬於自己的服務機器人的熱情招待，除了各自的獨立房間之外，裝潢豪華、待遇奢侈的客艦裡還有六個不同類別的餐廳、兩個健身房、數個私人影院和娛樂室、一個舞會大廳和一個大劇院。

　　相比於其他還需要能源補給的飛船，維科亞帝國的艦艇在宇宙中航行，每日所需的巨大能源全靠整個艦艇內部的自動充能循環系統和船尾的集能器。

　　除此之外，整艘艦艇居然還外置了三個不同檔次的防護警告系統，能夠偵測數千米以外的情況，其最低檔次的防護罩都能夠抵擋住重粒子物質的能量爆發，如果把防護系統調到最高檔次，這艘客艦幾乎瞬間就能變身成最先進的戰艦，在宇宙級的星戰裡也不會受到多少損傷。

　　托尼顯然被這艘艦艇表現出來的先進科技給迷住了，他放下行李之後，在自己的服務機器人的帶領下，十分不客氣地在客艦裡來回探索。

　　而傑森和哈爾則對維科亞客艦的奢侈和豪華表示驚訝。

　　「維科亞帝國對待外星人居然這樣妥帖嗎？」

　　綠燈俠哈爾毫不掩飾他的詫異，想起自己最開始的時候接納瑟莉來地球時的光景，他忍不住和傑森吐槽：

　　「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你知道嗎？納瑟莉剛開始來地球的時候，孤身一人，坐的是宇宙航線裡最便宜的貨艦，可是輪到我們過去的時候，小氣的維科亞帝國居然派遣了這樣一艘豪華的艦艇來接我們？」

　　見傑森皺著眉，似乎還能理解所謂的「貨艦」的含義，哈爾索性給傑森解釋起來：

　　「……所謂的貨艦，就是宇宙商人們用來托運普通貨物的艦艇，偶爾也會開放一些空間來接納一些客人。但是這種便宜的飛船只會給來搭載的客人一個非常簡陋的膠囊房，往往是十幾個人公用一個衛生間，水和食物都需要另外花錢來購買，服務人員稀少態度又很差勁，住在那裡的條件極其艱苦——我第一次在宇宙航網站見到納瑟莉，她剛剛從一艘貨艦裡走出來，渾身狼狽，似乎很久都沒有洗過澡了。」

　　聞言，傑森抿了抿唇，光是想像了一下那時的納瑟莉該有多麼憔悴和艱難，就覺得十分心疼。

　　他沉默了半天，忍不住用一種質問和憤懣的口氣對金髮小蘿莉版納瑟莉抱怨：「……你好歹也是替你們維科亞帝國執行宇宙任務，來的時候就不能向他們申請搭乘這種客艦嗎？」

　　「事實上，這種客艦是維科亞帝國的皇室出遊時偏愛搭乘的型號。誠然，帝國派遣執行人員出任務當然不會給出這種客艦。」

　　金髮小蘿莉歪了歪小腦袋，平靜地道，「不過對我而言，客艦和貨艦也沒有什麼區別。」

　　「…………什麼？」

　　綠燈俠哈爾有點兒懵，他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等等，納瑟莉，你說這艘客艦是你們皇室才會用的……那為什麼現在會是我們在用？」

　　納瑟莉，淡定地：「因為這艘客艦是我前兩天剛買的。」

　　哈爾&傑森：「………………………………你剛剛說什麼？這、艘、客、艦、是、你、買、的？？？？！」

　　「對啊。」

　　納瑟莉小蘿莉點頭，轉向傑森，一臉的理所當然：「你前兩天那樣緊張，又睡不好，我怕你在貨艦上更加睡不好，所以就買了啊。」

　　傑森目瞪口呆，他的臉瞬間就開始發燙，炙熱的目光直直地望著納瑟莉，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哈爾滿臉懵逼，他顫抖著環視了周遭奢侈的環境一圈，然後哆哆嗦嗦地問納瑟莉：「……你買這艘飛船花了多少星幣？」

　　不差錢的騎士長納瑟莉十分淡定地說出了一個天文數字。

　　在宇宙裡的全部身家星幣還不如這個天文數字零頭的貧窮綠燈俠：「…………………………」

　　他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為了讓陶德睡個好覺你就花了那麼多！納瑟莉你特麼是商紂王嗎你！！？

　　作者有話要說：

　　桶，吐血中：納瑟莉是商紂王？那我TM是什麼？妲己嗎！？？

　　今天有雙更，第二更大概在七點放出~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mon、冷月、行走的aphrodisiac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秋天的風5瓶；淺夏、花義萱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5章 星海中[二更]

　　得知納瑟莉花了天文數字的星幣從維科亞帝國的皇室手中買了這輛嶄新的客艦，只為了讓傑森能夠舒舒服服地享受前往維科亞帝國的行程，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過，幾個自詡長輩的超級英雄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看納瑟莉，而是把視線投向了托尼.斯塔克：

　　——你看看！你看看！這一看就是你教出來的敗家子兒！

　　無辜的托尼：「？？？」

　　喵喵喵？？？管我什麼事兒？！

　　完全不覺得納瑟莉斥鉅資買船有什麼問題，生來就是享樂主義的托尼自覺要是自己，為了外出方便舒適和裝X（不……），也會選擇這麼一艘酷炫奢侈的客艦。

　　所以他非常自然地摸了摸金髮小姑娘的小腦袋，自然地詢問她自己是否也能在維科亞星購買這樣的一艘客艦。

　　娜塔莎：「………………」突然覺得頭好痛==

　　當然，這種維科亞帝國皇家客艦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購買，但是以托尼的身份，購買維科亞帝國的普通客艦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唯一的問題就是維科亞的銀行並不接受地球貨幣，這個也好辦，托尼直接從納瑟莉這裡拿星幣，並把等價美元付給納瑟莉就行了。

　　托尼和納瑟莉完美達成協議之後，一直發愣的傑森似乎才反應過來。他擠到托尼和納瑟莉的中間，神色複雜地把小姑娘抱走了。

　　他把納瑟莉抱到自己房間的客廳裡，然後把小姑娘放到沙發上讓她坐好，自己則坐到了納瑟莉的對面，雙手環在胸前，一臉嚴肅地問納瑟莉：「這艘商艦還能退貨嗎？」

　　納瑟莉一愣：「……為什麼要退貨？你住得不舒服嗎？」

　　「……這不是我住得舒不舒服的問題，」

　　傑森無奈地扶額。

　　意識到納瑟莉大手筆買下一艘商艦居然是因為察覺到他之前的緊張和失眠，他的心中就好像有什麼柔軟的羽毛拂過一般，酸酸麻麻的，帶著一種略微的癢意和甜蜜，想說的話不知道為什麼全部哽在喉嚨口，他費了半天的勁兒，才慢吞吞地組織著措辭，委婉地說：

　　「為了這樣一點兒小問題，反倒花費鉅資購買一艘船，是非常不划算的行為。」

　　「這不是小問題啊？」

　　納瑟莉不明白，她的臉上無意識地流露出困惑的神色，「你在緊張，也睡不好覺，又是第一次通過宇宙航行，我不想你因為航行裡的不舒服，而一直失眠，這對你的身體健康和精神狀態都不利。」

　　傑森的嘴角迅速地勾了勾，又很快地掩飾過去，他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嬰兒肥小臉蛋，雙眼視線與那雙剔透澄澈的紫色眼眸互相交織，語氣柔和到了極致：「……就因為這樣，你這傢伙居然就買了艘船？」

　　納瑟莉想了想，才說：「……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這個。」

　　傑森一挑眉：「……嗯？」

　　說罷，納瑟莉從沙發上跳下來，邁著兩條小短腿走到玄關的控制台邊，按了一下其中的某個鍵。

　　整個房間微微顫動了一下，柔軟而舒適的皮沙發正對著的那面牆上的巨大螢幕開始向上收縮，很快便露出了一面貼著牆紙的牆面。

　　緊接著，整面光禿禿的牆壁從中間的位置慢慢地裂開了一道豎直的縫隙，使這面牆在傑森的面前一分為二，由中間向兩邊慢慢挪開，露出了一個半球形的巨大玻璃台。

　　「我也想讓你看見這個。」

　　納瑟莉的聲音輕輕脆脆，她伸手，指向了玻璃台的方向。

　　玻璃台外正是此刻這艘商艦外面的景色——整片沒有盡頭的浩瀚宇宙。

　　與此同時，傑森所坐的皮沙發的區域整個懸抬起來，向這玻璃台的方向挪移過去，最終坐落在玻璃台的中間部位。

　　在這個經過特殊製作的半球形玻璃台內，傑森整個人就仿佛置身於這片閃爍著華美光彩的蒼穹之中一般，亮光茵茵的繁星在他的周圍閃爍，霧濛濛的星雲在他耳邊縈繞，整個宇宙的流光溢彩都聚集在他的身邊，就好像他抬手便可摘星，側臉便能吞雲一般。

　　這片恢弘壯麗的星空不管從什麼角度去看，似乎都在無窮無盡地延展著，無數的璀璨星光彰顯著自己美麗的同時，也在向傑森傲慢地展示著自己的神秘和無垠，以一種近乎碾壓的方式嘲笑著觀眾們的渺小和脆弱。

　　這是一種冷冰冰的豔麗，也是一種帶著死亡色彩的未知。

　　傑森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這樣的景色，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內心的感悟——他隱約地察覺到，在目睹了這樣宏大的景致之後，再去回想自己曾經的生命經歷，只會覺得無比淺薄。再去回憶自己對Joker的仇恨，只會覺得淡漠而可笑。

　　……以整個未知的宇宙來度量，身為地球的人類是何等渺小而脆弱的生命，自己又為什麼要耗費自己的光陰和珍貴的情感，用來仇恨一個與自己再無關聯的人？

　　任由自己被籠罩在這片流光溢彩的星雲中，傑森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的浩瀚無垠，突然低笑起來。

　　他一邊笑，一邊用手掩飾性地遮住滾滾落下的眼淚。

　　納瑟莉慢吞吞地走到傑森身邊。

　　靜靜地打量了此刻難得脆弱的傑森一會兒，她踮起腳，用小胖手動作溫柔地摸了摸傑森的腦袋。

　　——不要哭，我在啊。

　　*

　　不愧是維科亞皇室專用的客艦，哪怕是穿過蟲洞，都不會對艙內的客人們造成什麼不適感。

　　每個人的房間都異常舒適，私人影院裡各種外星影片都有，十分獵奇，六個餐廳內的外星美食都新鮮美味，機器人廚師的手藝也好得出奇。

　　眾人就這麼一路吃吃喝喝玩玩地抵達了維科亞帝國的醫療星，下船做身體檢測的時候，每個人都發現自己比原先胖了起碼二十斤。

　　娜塔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的體重！她差點兒抓狂到砸了體重計。

　　好在納瑟莉及時解釋：「我們維科亞的醫療星引力和地球不一樣，所以體重增加是很正常的事情。」

　　胖了二十斤的娜塔莎和胖了三十斤的托尼頓時松了口氣。

　　納瑟莉頓了頓，接著說：「……根據地球引力的換算，你們最多也只比原來胖了六七斤吧。」

　　娜塔莎&托尼：「……………………」

　　這不還是胖了嗎！？[掀桌.JPG]

　　心情複雜地下了船，納瑟莉在宇宙航站樓簽了一份商艦託管書，便帶領著眾人進入了一輛早就預約好的懸浮車，一路駛向醫療星上的病毒研究所。

　　懸浮車離開航站樓，勻速開進了一片暖黃色的光暈中。

　　一顆和銀河系的太陽極為相似的恒星高高掛在天空上，靜靜地散發出金色的光芒，於醫療星上的這片淺金色的草地相互交織，幾乎讓人分不出地平線。

　　從懸浮車的玻璃窗向外望去，他們正身處一片長滿了金色艾蒿的平原，微風把艾蒿吹得左右搖曳，冰藍色的不知名鳥類從遠處的河流邊成片飛起，整個星球充滿了寧靜、祥和。

　　不過有些糟糕的是，維科亞星的空氣相較於地球而言，空氣內的氧氣含量基本相當於喜馬拉雅山山頂了，除了一直呆在卡瑪泰姬的斯特蘭奇之外，其餘的幾個地球人都有一定程度的不適應。

　　開車的納瑟莉立刻打開駕駛艙的控制台，按了幾個按鈕。

　　過了幾分鐘之後，娜塔莎有些詫異地察覺到懸浮車內的氧氣含量已經基本變得和地球一樣了。

　　「這裡是維科亞帝國的醫療星，除開研究人員和醫生之外，懸浮車大多數都是用來托運本星或者是其他星球的病人的，所以車內的空氣環境可以隨時調整。」

　　納瑟莉一邊開車，一邊解釋。

　　「醫療星是維科亞帝國副星裡最小的一顆，卻也是最重要的一顆，之前星際海盜發起的襲擊事故，炸掉了這裡的不少建築物，所以很多地方都在重建。」

　　納瑟莉計畫先把回收來的病毒返還給科拿，然後先把需要治療的傑森和需要休息的其他人安置在醫療星內，自己則去主星回復審判庭，把需要審判的三個人交予法庭，完成正事之後，再帶著大家去維科亞的主星參觀遊覽，還要趕時間帶傑森去見她的父親和母親。

　　見時間的確有些緊張，留給大家觀光的時間實在不多，納瑟莉想了想，略帶歉意地問：

　　「要不然，我跟科拿說一聲，你們先留在醫療星上參觀遊覽一下？」

　　娜塔莎體貼地表示無所謂，斯特蘭奇也寧願留在研究所，搞清楚傑森身上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倒是托尼有點兒好奇地問：

　　「你們維科亞的醫療星上居然還有可以參觀遊覽的景點？」

　　「對，有的。」

　　回到了自己的祖國，明顯心情變好的納瑟莉輕快地介紹說：

　　「這顆醫療星上，的確有一個全宇宙最大、設施最齊全、最知名的景點，這裡每年差不多都要接待五億外星遊客，在十年以前就被維科亞旅遊局列為了『帝國文化遺產』，排行十分靠前，在整個維科亞帝國，這裡都十分有名呢。」

　　聽見納瑟莉這樣介紹，越發好奇的托尼忍不住繼續問：「……所以，這到底是什麼景點？」

　　納瑟莉迅速回答：「哦，是雙點醫院總部。」

　　「…………………………………………」

　　懸浮車內頓時一片死寂。

　　過了很久，仍然不死心的托尼艱難遲疑地問：「……恐怕我可能是剛剛聽錯了？納瑟莉，你是說，一個醫院，是景點？」

　　「對呀，雙點醫院本來就是維科亞帝國最出名的景點之一。」

　　沒有注意到後面的地球人臉色頓時變得很奇怪，納瑟莉斬釘截鐵地肯定，並積極地推薦道，

　　「怎麼樣？要不要去雙點醫院參觀旅遊一下呢？」

　　眾：「………………………………」

　　等等，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啊喂！

　　千里迢迢跑來維科亞，你就讓我們去你們星球的醫院玩？？

　　作者有話要說：

　　作為玩家，我表示雙點醫院本來就是參觀旅遊的地方啊！還可以購買很多紀念品呢。[不是]....，，


第106章 醫院一日遊[上]

　　維科亞的病毒研究所所長科拿女士是一個英姿颯爽、待人友好的美人。

　　尤其是看見友人變成了五歲團子之後，科拿女士整個人都仿佛一個勁兒在冒粉紅泡泡一般，抱著納瑟莉，滿臉陶醉地用臉去蹭小姑娘的頭髮，嘴裡又嘀嘀咕咕著維科亞語，傻笑著捏捏納瑟莉的小臉，像足了地球的怪阿姨。

　　傑森：「………………」怎麼看都覺得這女人哪裡不正常==

　　兩個維科亞人之間就不用在乎地球禮儀了，納瑟莉也伸出雙手抱住科拿，很自然地和科拿交換了一個貼面吻，看得傑森的心裡越加泛酸。

　　……畢竟，騎士長小姐天天跟他說結婚說得凶，在接觸上反倒始終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似乎非常保守的樣子。

　　傑森本來以為維科亞人可能本性就是如此，結果到了維科亞星，看見熱情的科拿女士，頓覺納瑟莉好像哪裡不對勁。

　　對此，在場的另外兩位納瑟莉專屬的地球禮儀風俗老師——罪魁禍首斯特蘭奇和托尼半點兒不知情，深藏功與名。

　　而且這兩個人居然還搶先一步學了維科亞語，毫無語言障礙地和科拿嘀嘀咕咕著什麼。

　　納瑟莉顯然十分信任自己的摯友，她和科拿說了幾句，便把自己的這些地球朋友們全都託付給科拿，自己則外出去聯繫自己在騎士團的下屬。

　　在長官的命令下，幾名維科亞的騎士來得很快，他們特意帶上了維科亞押解重刑犯人的工具，用來控制住濫用維科亞病毒的重刑犯們。

　　他們風一般地抵達研究所，控制住Joker、西崔克爾男爵和洛基並把三人拖進特製的懸浮車內之後，又風一般地退場了。全程目不斜視，僅僅只對自己的長官納瑟莉敬禮示意了一下，連研究所所長科拿都沒有理會。

　　傑森開始懷疑維科亞騎士團裡的人是不是本來就和維科亞帝國的其他居民不一樣。

　　科拿倒是適應良好，她還有閒心和地球人解釋：「被選入皇家騎士團的人和我們普通人當然不一樣啦！畢竟他們都是……唔，算得上是生而為騎士的天選之人吧。」

　　聽見這句莫名其妙的解釋，娜塔莎和傑森同時挑起了眉。

　　科拿顯然沒有再說下去的想法了，眼看納瑟莉跟著騎士團的車離開了，熱情的研究所所長大手一揮，積極地帶領大家前往研究所附近的雙點醫院總部參觀遊覽。

　　眾：「……………………」納瑟莉還沒騙我們啊！搞了半天那個什麼雙點醫院居然真的TM是個景點啊！

　　科拿露出了微笑，居然和納瑟莉說出了一樣的介紹：「我們醫療星上的雙點醫院是全宇宙最大、設施最齊全、最知名的醫院，這裡每年差不多都要接待五億外星遊客，在十年以前就被維科亞旅遊局列為了『帝國文化遺產』，排行十分靠前，在整個維科亞帝國，這裡都十分有名呢！」

　　眾人頓時一陣無言。

　　你們維科亞到底是怎麼回事啦！哪有遊客一來這裡就送醫院的啊！

　　而且那個景點介紹臺詞是怎麼回事？你們維科亞人怕不是都背了同一套臺詞吧？

　　儘管大家十分想吐槽，鑒於科拿的熱情和積極，大家還是沒有拒絕這份好意，硬著頭皮跟著科拿來到研究所附近的雙點醫院總部。

　　在正式進入雙點醫院之前，科拿冷不丁地想起來一件舊事，有些惋惜地說：

　　「說起來，納瑟莉在之前還問過我，能不能向雙點醫院申請，讓他們前去地球開一家臨時診所呢，後面又不了了之了——要我說，這真是太可惜了，要不然，你們在地球上就能進雙點醫院參觀了。」

　　走在最後的斯特蘭奇頓時一僵：「………………」

　　之前還只是覺得雙點醫院這個名詞怎麼聽怎麼耳熟，被科拿這麼一說，他這才想起來，在很久之前，納瑟莉似乎真的向自己提議過，當時斯特蘭奇還看過這個醫院官網的宣傳視頻……

　　他的臉色頓時像吃了三噸嶗山蛇草水一樣難看起來。

　　而走在美人科拿的身邊，仗著半吊子水準的維科亞語正在不斷和科拿搭訕的托尼無知無覺，他甚至被科拿說得開始對納瑟莉和科拿都推崇不已的雙點醫院好奇了起來。

　　「我真不知道回去之後該怎麼和隊長他們說……」

　　托尼自己說起來都覺得好笑：

　　「當他們說：歡迎返航，托尼，你去維科亞帝國到底看見了什麼呀？——而我的回答居然是：我哪裡都沒去，在維科亞帝國的醫院裡呆了幾天，那間醫院挺有意思的，非常amazing！天呐，我簡直可以想像到那些老夥計們聽見這句回答時的表情了！」

　　沉默不語的斯特蘭奇：「………………」

　　先不說他們表情如何，我基本可以想像到你進去醫院以後的表情了！

　　娜塔莎滿臉無奈，卻也覺得有趣：「……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我能在醫院裡自拍旅遊照片嗎？」

　　通過托尼的翻譯，知道娜塔莎提問的科拿又笑了：「當然可以，據我所知，雙點醫院內每層都設有六個免費自拍點，四個收費自拍點，女士你可以隨意選擇。」

　　娜塔莎：「………………」

　　等等，為什麼醫院會有自拍點？還分免費的和收費的？

　　說到收費問題，科拿這才反應過來：「對了，納瑟莉有給你們維科亞的貨幣嗎？」

　　經過翻譯，了悟的傑森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維科亞帝國的銀行卡，遲疑地道：「她說……隨便刷？」

　　「那是國家銀行無限額的紫卡啊，那我就不用擔心你們沒法付費了，這張紫卡足夠你們今天放肆購物消費了，」

　　科拿看了一眼傑森手中的銀行卡，頓時酸溜溜地嘖嘖嘖：「……納瑟莉這該死的有錢人！」

　　「……購物？」

　　敏銳地從科拿的話裡捕捉了關鍵字，托尼明顯有些怔住了，他重複了一遍這個單詞，有些不可思議地問：「你們維科亞的醫院……還帶購物的？」

　　科拿奇怪地瞥了托尼一眼，眼神明明確確地表示：醫院當然帶購物的啊，難道你們星球醫院不帶購物處的？

　　憐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們，一直沉默著的斯特蘭奇終於忍不住了，他慢吞吞地開口，用英文低聲向同伴們解釋：

　　「事實上，在很久之前，納瑟莉的確向我提議過，要在地球開設臨時的雙點醫院，但是在我看過這家醫院官網的宣傳視頻之後，我就拒絕了納瑟莉。」

　　頓了頓，斯特蘭奇嘴角抽搐著繼續說：

　　「……因為我注意到宣傳視頻裡面，雙點醫院裡面的廣播人員一直不停地在重複：請患者不要死在走廊上。」

　　眾：「……………………………………」

　　這什麼魔鬼醫院！現在逃跑還來得及嗎！！！

　　*

　　號稱全宇宙最大的雙點醫院，幾乎算得上是一個小型城市了。

　　從上方俯瞰，整個醫院算是一個四平八穩的正方形結構，無數棟醫療大樓和錯落有致的走廊、庭院、病房、診療室共同構成了這間醫院。

　　大家對這家醫院的第一印象，除了「大」之外，就是「人多」。

　　這家醫院一共有八個出入口，每個出入口都在大排長龍，從醫院的出入口一直排到幾千米以外的懸浮車停靠點，無數長相怪異、形態不同的外星人身上背著大包小包，正在佇列裡苦苦等待進入醫院。

　　因為科拿身上帶著研究所人員的證件，大家並不用像他們一樣排隊，而是輕輕鬆松地走過佇列，繞開人山人海的大門通道，從內部人員通道走進雙點醫院。

　　憑藉著內部關係，科拿給所有人都拿了一張遊客證，然後遞給傑森一張患者證，隨即便單獨帶著傑森去雙點醫院的研究部，對傑森的身體進行專業的檢測。

　　剩下的人則在斯特蘭奇和托尼的帶領下，正式開展雙點醫院一日遊。

　　哈爾：「……………」其實我們真的沒想在這個魔鬼醫院裡多呆。

　　不過，斯特蘭奇雖然說得那樣可怕，但是真正地站到雙點醫院裡的時候，連警惕心最強的娜塔莎都不覺得這家醫院有什麼特別古怪的地方。

　　相反的，整個醫院裡的設置和陳列十分貼心，設備齊全，處處都彰顯出設計者為患者們著想的用心。

　　醫院的每個出入口都站著很多護工，正面帶微笑地用維科亞語對病人打招呼，並給他們提供貼心的服務。

　　錯綜複雜的院內通道各處都有電子導航儀，整個醫院的地面都覆蓋著軟乎乎的紫色地毯，各處的牆上掛著各種各樣的疾病說明海報和各種油畫，四處可見生長旺盛的綠植，到處都是咖啡機和飲料自助台，供醫院裡的人隨意取用。

　　他們經過了幾個安靜點的診室，發現每個診室的門口，居然都無比貼心地掛著這個診室坐班醫生的履歷表和介紹——娜塔莎雖然看不懂維科亞文字，但是看見這些醫生的履歷表上密密麻麻的數排文字，想也知道這些醫生應該都是十分優秀的人才。

　　兩個看不懂維科亞文字的人感慨著這所醫院的貼心，托尼和斯特蘭奇則死死地盯著那些履歷表格，表情好像是死了一樣。

　　醫院的廣播裡正播放著輕柔的音樂，一個沙啞而溫柔的女聲正用維科亞語低聲唱歌，讓人不自覺地放鬆了精神。

　　雖然哈爾和娜塔莎聽不懂具體的歌詞，但是音樂的魅力是全宇宙共通的，並不妨礙他們欣賞這首好歌。

　　聽得懂歌詞的斯特蘭奇和托尼渾身僵硬，他們意外地落在了後面，然後步伐遲緩地跟著哈爾和娜塔莎。

　　醫院裡的人比外面排隊的人相對而言要少得多，但是總人數依舊達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字，娜塔莎和哈爾注意到醫院裡的走廊邊設置了無數長凳，上面坐滿了神態各異、形狀完全不一樣的外星病人——看得出來，這些病人應該都是從其他星球慕名趕來維科亞的雙點醫院進行治療的。

　　娜塔莎甚至注意到走廊的盡頭有一個身形非常奇特的外星人：

　　從外觀上來看，他的模樣和一般的地球人沒有什麼兩樣，相較於其他外星人而言意外地普通。但是側邊背光的地方看，就會發現此人的身體居然是半透明的！醫院裡的燈光打下來，詭異地穿過了這個外星人的身體，落到地面。而外星人甚至連個影子都沒有留下。

　　看得出來，這個外星人應該也是一個醫院的病患，他在走廊盡頭來回走動，一邊走一邊哭哭啼啼，表情十分憂傷。

　　也不知道是他的位置過於偏僻，還是周遭的患者太冷漠，這個淒慘的外星人雖然哭得這樣大聲，卻依舊沒有找來什麼人幫助他。

　　哈爾同情心頓時大作，他下意識地走向那個看起來就挺倒楣的外星人，希望能夠幫助他做些什麼。

　　斯特蘭奇和托尼兩個人猛地沖到哈爾身邊，一左一右死死拉住綠燈俠的胳膊。

　　莫名其妙的哈爾連掙扎都忘記了：「……你們在幹嘛？？？」

　　斯特蘭奇&托尼：「………………」

　　兩個人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奇怪，斯特蘭奇面如死灰，托尼牙齒打顫，兩個人緊緊地盯著走廊盡頭的那個半透明的外星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

　　「你又不懂外星語言，如果真的想找人幫助他，為什麼不去服務台向醫院裡的護工們反映呢？」

　　仔細一想好像的確如此，哈爾恍然大悟，轉身朝著這層樓服務台的方向走去。

　　他一邊走，還一邊感慨：「一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維科亞的雙點醫院是什麼奇怪的地方，但是現在看來，這裡和地球的醫院似乎沒有什麼兩樣，不過服務更為貼心恰當了一些罷了。」

　　……服務還真TM貼心啊。

　　走在後面，連頭都不敢回的托尼和斯特蘭奇的表情同時麻木了。

　　從進入雙點醫院開始至今，一個不會維科亞語的人來到這裡，簡直就是到了天堂。

　　而他們兩個略知維科亞語，並能看懂維科亞文字的人來到這裡，簡直就是到了地獄好嗎！！！

　　這醫院是什麼魔鬼醫院啊！！

　　出入口的護工們打招呼的時候，對離開醫院的患者們說的是：「歡迎你們下次再來。」

　　（托尼：……等等，為什麼這些醫院護工要詛咒患者生病？）

　　診室門口的醫生履歷表的確詳細地描述了醫生履歷沒錯，但是描述最多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全都是該醫生曾經治療失誤導致患者病情加重甚至掛掉的提神經歷啊！

　　不僅如此，手術室的醫生曾經幹過屠夫、鐳射室的醫生曾經是印象派畫家、綜合診療所的醫生曾經是大企業的會計……這些人當起醫生來仿佛在逗人玩兒。

　　（斯特蘭奇：……我現在覺得我到了這間醫院說不定能一舉升為外科主任。）

　　醫院廣播裡播放的音樂，那個輕柔沙啞的女聲在用維科亞語淡定地唱：

　　「病人死吧死吧不是罪，再強的人也有死的那天，治療背後只為讓你們死得舒適，錢包何必藏得那麼嚴實……」

　　（托尼&斯特蘭奇：…………醫院的負責人仿佛是個騙子。）

　　在娜塔莎和哈爾注意到那個半透明的外星患者時，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原本一直在播放音樂的醫院廣播陡然一變，一個冷冰冰的女聲正在播報：

　　「XX區XX診室門外，有個病人死在了走廊上，我們需要一個擁有捉鬼技能的清潔工，重複一遍，我們需要一個擁有捉鬼技能的清潔工前往XX區XX診室……」

　　斯特蘭奇&托尼：「…………………………」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走廊盡頭，XX診室門外徘徊著的那個半透明的、沒有影子的外星人，渾身發顫，槽多無口。

　　先不說雙點醫院裡的清潔工為什麼還TM的會捉鬼……

　　關鍵在於——怪不得醫院宣傳視頻廣播裡一直重複著「請患者不要死在走廊上」，敢情真的死在走廊上就變成鬼魂了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雙點醫院——two point hospital，在steam上可以搜到哦~

　　今天只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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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醫院一日遊[下]（一更）

　　托尼覺得他們幾個人在雙點醫院裡再呆上一陣子，回去地球就可以分別出書立傳了——《出球之後發現還是母星好之二三事》。

　　而斯特蘭奇已經在暗自慶倖當時拒絕納瑟莉在地球開雙點醫院的決定了。

　　短短一天的醫院觀光旅遊，四個超級英雄基本上就在「這樣也行？？」、「那樣也行？？」、「維科亞到底什麼鬼？？」、「雙點醫院居然還沒倒閉？？」等激動情緒下度過的。

　　首先，整個醫院的看病流程如魔似幻。

　　作為一個有錢任性的美國首富，托尼聘請了專業的家庭醫生，幾乎就沒有去過醫院——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瞭解醫院的掛號就診流程：

　　不管是什麼患者，在來到醫院之後，首先肯定會在醫護人員的説明下，根據自己的身體狀況，到相應的門診部門去預約然後就診。

　　腸胃不舒服的患者去腸胃科、骨折的倒楣蛋去骨科、生病的孩子該先去兒科、急性突發症狀就得去急診——這是每個地球人都知道的正常常識。

　　……但、是！

　　這個雙點醫院就是這樣清純不做作，它的流程偏不這樣。

　　一個患者千辛萬苦排隊進入醫院以後，緊接著就得去服務台排隊諮詢——以為服務台就是掛號處的人真是太天真了，服務台就僅僅只是個給患者發病歷、提供諮詢的地方罷了。

　　因為所有的患者在進來之後，不管身上到底有什麼病，不管到底是急性病還是慢性病，都得去全科診療所外面排隊等著。

　　那麼全科診療所的醫生負責幹嘛呢？——他們通過一系列的檢查，給患者初步診斷一下，然後再把這些患者分別發配到其他診室去正式看病。

　　——所以全科診療所就是個掛號過程咯？？

　　斯特蘭奇真的是服氣。

　　他完全搞不明白雙點醫院裡的這個服務台和全科診療所的設置有什麼意義，如果地球醫院敢這樣搞，不僅極大地耽誤患者們的搶救時間，也浪費了很多沒有必要的醫療資源。

　　——但是全科診療室的醫生……貌似都不是什麼正經醫生啊？

　　由於每天雙點醫院看診患者數量恐怖，雙點醫院裡的全科診療所整整佔據了一棟樓，目前仍然在不斷擴建中。

　　可即便是這樣，每個全科診療所內還是大排長龍，走廊裡坐滿了等待看診的病人。

　　斯特蘭奇注意到有個病人從全科診療所裡出來，用輕鬆的語氣和周圍的人說：這一次排隊人數有所減少，他只排了半年的隊就看完了全科診療所，現在準備去藥房排隊。

　　斯特蘭奇：「………………？？？」

　　這位先生你清醒一點啊！看個病排了半年的隊還一臉慶倖是什麼鬼！

　　不過雙點醫院裡的排隊流程的確也足夠讓人抓狂的了。

　　娜塔莎和哈爾一致認為，這個維科亞的恐怖醫院與其叫什麼雙點醫院，倒不如叫「排隊醫院」比較貼切。

　　進入醫院要排隊、去服務台拿病歷要排隊、去全科醫療診所要排隊、去進行各種身體檢查要排隊、快死了要手術還要排隊、連特麼去上個廁所都要排隊，去吃個飯點個餐都要排隊。

　　整個排隊的模式還異常的模式化和僵硬化，一點兒都不懂得變通：

　　比如這些病患在全科診療室門前排隊的時候，在輪到某人之前，這名病人突然想去洗手間了，於是他離開隊伍，開始前去洗手間排隊。

　　那麼在這名病人在洗手間排隊的時候，假設全科診療室這邊恰好輪到了這名病人，醫生就會在診療室裡乾等。

　　哪怕這名病人去洗手間排隊的時間，足夠全科診療室裡的醫生接待接下來的兩個病人了，醫生也會執拗地坐在辦公室裡乾等那名去洗手間的患者看病。

　　醫生在房間裡面等，剩下的病人在房間外面等，總之就是排隊、等待、排隊、等待……不知不覺之間時間就過去了。

　　托尼：「…………我恐怕這些患者們排著排著，有一半病死在了排隊的路上，還有一半沒來得及趕上看醫生，病就自己好了。」

　　除此之外，讓斯特蘭奇這個前.外科醫生覺得十分無語和憤怒的是：雙點醫院裡的這群傻瓜醫生們好像才是最該去看神經科的人。

　　先不說這些醫生掛在外面的履歷表千奇百怪，也不說這些全科診療室的醫生連治療個最基本的感冒都要折騰半天……

　　——可是為什麼雙點醫院總部這樣一個成熟的、系統的宇宙級醫院，居然自己建立了培訓室，給這些什麼都不懂的醫生現場培訓啊！？你當醫院是什麼醫科大學嗎？！

　　這些醫生真的是，能力不行，P事兒不少，又作又矯情，對工資福利要求還挺高，動不動就開始罷工要求漲工資。

　　前.外科醫生斯特蘭奇表示代表雙點醫院負責人鄙視這群傢伙！

　　以這幫傢伙們的水準和醫院裡糟糕的看病排隊流程，能活著走出這家醫院的患者估計上輩子拯救了一個銀河系。

　　看著斯特蘭奇憤怒地對著低水準的醫生們嗖嗖嗖地毒舌，娜塔莎沉默了片刻，滿臉黑線：

　　「聽你這麼一說……傑森.陶德真的沒問題嗎？」

　　斯特蘭奇：「……………………」差點忘記了，傑森也是這群患者中的一員啊==

　　想起剛剛被科拿帶走的傑森，眾人的眼中頓時充滿了同情。

　　托尼：「他上輩子拯沒拯救過銀河系不太清楚，問題是他這輩子還能從雙點醫院裡逃出去嗎？」

　　顯然，鋼鐵俠自己都對二代羅賓不抱什麼希望了。

　　（傑森：……………………）

　　*

　　一路慢慢參觀過來，包括斯特蘭奇在內的四個超級英雄都逐漸開始覺得，雙點醫院能撐到今天還沒有因為虧損而破產倒閉，全靠醫院裡的旅遊產業支撐。

　　——真是活到這個歲數了，才知道原來醫院裡面也能投建娛樂商場的！

　　除了各種診療室之外，醫院裡面到處都遍佈著糖果店、咖啡店、蛋糕店、速食店、維科亞食品專賣店、烤肉店、面店、自助餐廳、咖喱餐廳、牛排餐廳等各種奇奇怪怪的美食店鋪。

　　因為臨到中午，幾個人看著美食店鋪介紹的小地圖冊子，仔仔細細地考慮了一下，最終決定選擇最昂貴、看起來也是最安全高檔的牛排餐廳。

　　（速食店裡居然沒有芝士漢堡，托尼忍痛放棄。）

　　萬萬沒想到，走進餐廳點完餐之後才發現，牛排餐廳的左邊是痔瘡切除手術室，右邊是泌尿專科診療室。

　　眾：「……………………」

　　左邊不斷傳來患者慘叫聲，右邊不斷傳來病患哭唧唧的抱怨聲，左右兩邊的聲音在眾人耳朵裡交織成趣，讓大家迅速地喪失了所有的胃口。

　　熱氣騰騰的高檔牛排怎麼被服務員端上來的，就又怎麼被服務員撤下去。

　　毫無胃口卻依舊饑腸轆轆，四個倒楣的觀光客走出了餐廳，娜塔莎忍不住掏出手機，站在牛排店的門口自拍了一張，還特意把左邊的痔瘡手術室和右邊的泌尿專科診療室一塊兒拍攝了進去。

　　娜塔莎滿意地看著手機裡的照片，照片裡的自己笑靨如花，身後跟著的三個大男人表情就好像便秘了五天一樣。

　　她苦中作樂地揶揄道：「這是我人生之中說得上最精彩的用餐回憶之一了，因為再沒有比這更糟糕的用餐環境了！」

　　男士們沒有說話，他們陰沉著臉，繼續尋找可靠的餐廳覓食。

　　他們走過了人山人海、排隊眼看著要排到地老天荒的快餐廳——托剛剛全科診療室的福，他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排隊了。

　　走過了旁邊就是胖子抽脂手術專門診療室的烤肉店——娜塔莎和托尼瘋狂拍照，毒舌吐槽：誰會心大到這種程度啊！明明知道隔壁在抽脂，還敢在這邊自助烤肉？？

　　走過了看起來就顯得十分古怪、裝潢得好像是什麼化妝品店的維科亞食品專賣店——怎麼會有餐廳賣的不是食物，而是瓶瓶罐罐的營養液的啊！？

　　走過了種種亂七八糟的美食店鋪，最終在走廊邊的自助零食貨櫃裡買了幾包零食和飲料，勉勉強強地填飽了肚子。

　　——除開各種餐廳，整個雙點醫院內每隔一兩百米，就設置了不少零食飲料貨櫃和咖啡機，以防患者們在醫院裡等待時間過久，最後餓死了。

　　「總覺得……這個雙點醫院，除了不會治療病人之外，好像什麼都構想的很好？」

　　哈爾親眼看著醫院的走廊裡遍佈滿各種雜誌架、電玩機方便患者們在等待時解悶，兀自注意到每個走廊的拐角都設置有大小不同的雙點醫院紀念品專賣店，又親眼目睹了雙點醫院內每一層居然還有設有一定規模的健身房、游泳池和電影院，摸了摸鼻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說。

　　「所以，納瑟莉和科拿女士說這裡是觀光景點，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娜塔莎一針見血地道，她自己也非常困惑，「真不知道這裡是商場、是圖書館，還是什麼遊樂園？」

　　幾個人仿佛夢遊一般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商場……哦不，是醫院裡，看看遠處正在發佈大減價海報的小型超市，又看看側邊正在不斷發出吵鬧音樂聲的量販式KTV，耳邊滿是刺激時髦的音樂聲和廣播聲，身邊擦身走過的都是一些身患古怪疾病的患者，徹底陷入了迷惑。

　　——不管它是什麼，總之就不是什麼正經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氣哭了……Word突然死機，下一章的內容全不見了QAQQQQ

　　今天第二更會晚一點，會在八點之前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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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見家長[二更]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傑森並不像是觀光四人組想像的那樣，始終在雙點醫院裡排隊。

　　身為病毒研究所所長的科拿，直接把傑森帶到了雙點醫院頂層的實驗室裡，直接叫上了實驗室裡自己的學生們，一起對傑森的身體進行診斷。

　　好像被圍觀的大熊貓一樣的二代羅賓：「………………」

　　在語言不通的前提下，他被迫做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檢查，費勁地當了一回實驗體。

　　一旦進入了研究狀態，原本熱情貼心的科拿頓時化身六親不認的研究狂魔，拿著一部分已經得出結論的檢查報告和實驗室裡的其他研究人員們瘋狂嘀嘀咕咕，完全顧不上傑森。

　　不僅如此，在看了傑森的檢查報告之後，科拿和研究人員們似乎產生了一些爭議，兩方人馬互相爭吵、互不相讓……然後傑森.倒楣蛋.實驗體.陶德就不得不在他們的要求下進行了更多的身體檢查。

　　也不知道是自己太敏感，還是因為來到了維科亞星而略有些不適應，傑森總覺得這位科拿女士看待自己的目光有些複雜，那種古怪的眼神就好像是看見了一隻試驗品動物，而非一個身患古怪病症的患者。

　　……總覺得，這個科拿有哪裡不對勁。

　　鑒於這位科拿女士是納瑟莉的摯友，傑森雖然覺得有些古怪，卻依舊沒有多說些什麼，還對科拿的各種檢查要求十分配合。

　　完成了所有的檢查之後，科拿帶著傑森離開雙點醫院，剛好撞上了從醫院裡「逃脫」出來的觀光四人組。

　　看著斯特蘭奇、托尼和哈爾手中拎著的帶有雙點醫院標誌的禮盒裝，傑森十分驚訝：「……什麼？！怎麼這所醫院還帶賣紀念品的？」

　　看見完好無損的傑森，觀光四人組表現得比傑森要驚訝一百倍：「……什麼？！你居然這麼快就從雙點醫院裡面逃出來了？？」

　　傑森：「？」

　　逃出來是什麼鬼？？？

　　俊秀的黑髮青年莫名其妙地看著觀光四人組，卻詫異地發現不管是斯特蘭奇還是娜塔莎，整個人都好像是瘦了一圈一樣，臉色憔悴，形容糟糕。

　　……不就是參觀個醫院嗎？怎麼大家都表現得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一樣？

　　完全沒有經歷過魔鬼醫院摧殘，對此毫無概念的幸運小鳥有些困惑地暗忖。

　　*

　　早在抵達維科亞醫療星之前，納瑟莉就提前預約了醫療星上最昂貴的療養莊園，供大家晚上休憩調養。

　　這個和韋恩莊園差不多大的療養莊園坐落在金色草原之中，裝潢設計意外地有種普羅旺斯風，十分清新自然，溫柔舒適。

　　也許是擔心大家住得不習慣，納瑟莉大手筆地把整個療養莊園都包場了，然後囑託莊園裡的服務人員按照地球人的飲食習慣和作息習慣調整菜單。

　　科拿看得嘖嘖稱奇，忍不住對著地球人碎碎念著抱怨：

　　「真是不可思議！你們知道嗎？在過去你們星球之前，納瑟莉是個非常摳門的傢伙。她總是住在騎士團的單身公寓內，吃最便宜的食堂，開最便宜的懸浮車——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穿除了制式盔甲之外的服裝。連去銀河系的時候都只買了一張貨艦的票！」

　　頓了頓，科拿又用輕快的語氣感慨著：

　　「但是，這次她從地球回來，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不僅在出發的時候就花大價格購買了一輛皇室喜好的高檔商艦，又在快要抵達醫療星的時候，急急忙忙地訂購並包下這整個莊園，看起來，納瑟莉出門一趟，好像真的變得沒有那麼摳門了。」

　　早在商艦上就已經知曉了紂王納瑟莉的行為的超級英雄們頓時意味深長地看著傑森。

　　傑森.妲己.陶德：「………………」

　　他頓覺自己罪孽深重。

　　科拿著急研究傑森的那些檢查結果，幫助大家辦理入住手續之後，囑託了幾句，就迅速回研究所了，而納瑟莉則在主星忙碌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疲倦地返回了醫療星。

　　還沒有恢復成年人形態的小姑娘，忙碌了一天，一夜未睡，又因為擔心大家住的不舒服，直接從維科亞的主星返回醫療星。

　　五歲小姑娘的小胖臉憔悴得不行，雙目暗淡，連嘴唇都有些發白。

　　傑森頓時心疼得不行，先是沒好氣地責怪納瑟莉，又不由分說地把納瑟莉抱到床上讓她休息，然後借用莊園裡的廚房，特地製作了一些五歲小孩方便吃的熱乎乎的肉粥，又泡了一杯甜甜的茶，把水果細心切成小塊，放在大託盤裡，一塊兒端到納瑟莉的臥室，讓小姑娘坐在床上吃飯。

　　……從沒有被這樣照顧過的蝙蝠團子們表示心很塞。

　　在傑森的盯梢下，納瑟莉一口一口地乖乖喝掉了味道不錯的肉粥，稍微閉上眼小憩。

　　傑森默不作聲地坐在一邊的凳子上，靜靜地守著小姑娘。

　　騎士長小姐也僅僅只是閉目休息了一個小時不到，就很快掀開被子跳下了床——因為她在主星上的任務交接還沒有完全整理清楚，她還得回主星繼續工作。

　　「……不就是一個交接嫌疑犯的手續嗎？」傑森皺起眉，「維科亞的手續辦理這樣複雜嗎？」

　　「也不完全是因為交接嫌疑犯的手續問題。」納瑟莉老實回答，「我去辦理嫌疑犯交接手續的時候，發現前面排著另一名騎士長——他從土星的衛星上帶回了一名屠殺全族的永恆泰坦人，那個叫薩諾斯的嫌疑犯似乎感染了維科亞病毒，所以手續問題耽擱了很久。」

　　想起那個為了死亡女神而屠戮全族的殺人犯，小姑娘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難得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外星人的事情聽過就算，傑森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那你現在就準備趕去主星了？」

　　納瑟莉點頭，問傑森：「不過，你可以和我一塊兒過去嗎？」

　　「……什麼？」

　　「我說，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和我一塊兒去主星，我的父親願意留給我今天晚上的時間，我們可以和他一起用餐。」騎士長小姑娘耐心地解釋。

　　她的話音未落，傑森的臉色陡然一僵，大腦全部放空，差點兒左腳踩到右腳摔倒在地。

　　來了！來了！傳說中的見家長環節來了！

　　向來維持著冷酷表情的俊秀黑髮青年此刻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當頭痛打了一頓一般，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慌亂神色。

　　——現在該怎麼辦？要去見家長的話是不是應該立刻洗漱化妝？維科亞帝國的禮儀有什麼來著？自己要不要臨時學學維科亞語？維科亞語裡的「伯父」怎麼說來著？晚上見伯父的話要帶什麼禮物過去比較好？納瑟莉的父親看得懂地球銀行卡嗎？自己該表現得成熟穩重一些還是溫柔貼心一些？所以馬上就要見家長了自己到底該怎麼做！

　　一個瞬間，傑森的大腦中閃電般地劃過了無數條彈幕，每個彈幕都是一個無比關鍵的問題，讓他頭皮發麻，手足無措。

　　……他甚至開始考慮是否該請求會維科亞語的斯特蘭奇先生與自己同行。

　　不過，到了最後，傑森還是換上了一身早就準備好的黑色西裝，整理了一下頭髮，洗了把臉，就跟著納瑟莉快速地趕往主星。

　　*

　　納瑟莉的父親的名字是坎，是一個金髮碧眼的標準美男子。

　　他的年紀沒有傑森想像裡的那樣大，頂多也就三十多歲左右，他的容貌異常俊美，依稀能夠看得出他與納瑟莉相似的五官輪廓，身材高大，皮膚帶著一種病態的白皙。

　　坎比騎士長和傑森要先到一步，納瑟莉帶著傑森進入餐廳的時候，他已經落座在卡座內，對著納瑟莉略微點頭示意，臉上平靜又漠然的神色幾乎和納瑟莉如出一轍。

　　本來就滿心忐忑的傑森頓時又卡住了。

　　他尷尬地被五歲的納瑟莉牽著，同手同腳地朝著卡座的方向嘎吱嘎吱前行。

　　餐廳內的其他顧客側目之。

　　怎麼看都像是大齡哥哥帶著小妹妹，兩個年齡完完全全不搭界的人坐到了坎的對面。

　　「好久不見，父親。」

　　金髮的小姑娘在傑森的幫助下坐到了卡座上，努力挺直脊背，表情嚴肅地對著自己的父親問好。

　　「好久不見，納瑟莉。」

　　見到了久未碰面的女兒，坎的表情同樣也十分平淡，他禮貌地對著納瑟莉和傑森點點頭，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問：

　　「……你似乎需要去雙點醫院進行治療？」

　　「不用，謝謝關心。」

　　納瑟莉禮貌地回應父親，頓了頓，委婉地對父親的關心表示了感謝。

　　坐在一邊怎麼都覺得尷尬的傑森，親眼目睹了這對一點兒都不熟悉的父女之間的尬聊：

　　「聽說你去銀河系執行任務了。」

　　「是的，我過幾天就會返回那裡，繼續執行任務。」

　　「任務很危險吧？」

　　「抱歉，任務的內容並不能透露給您。」

　　「好的，祝你返回的時候一路順風。」

　　「謝謝，也祝您的公司運營良好。」

　　圍觀了整個冷冰冰對話的傑森：「………………」

　　他本來以為自己和布魯斯之間的父子關係就已經是全世界最糟糕的了，沒想到一山還比一山高，納瑟莉和她親爹之間好像根本沒說過話啊？

　　禮儀的尬聊結束，納瑟莉這才對坎鄭重地介紹了自己身邊的傑森。

　　緊張異常、幾乎能感受到自己狂跳的心臟，傑森屏住呼吸，認認真真地站起來，對納瑟莉的父親鄭重地用維科亞語問好。

　　——為了這句問好，傑森臨時抱佛腳，學了整整一個下午。在站起來的時候，他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掌心裡都是汗。

　　他這番異常尊重人的禮貌表現，即便是老父親布魯斯看見了估計都會潸然淚下……可惜的是，坎只抬頭看了傑森一眼，就表情古怪、語氣冷淡的問黑髮青年：

　　「問好就問好，你站起來幹什麼？」

　　傑森：「……………………」

　　作者有話要說：

　　桶：討好未來岳父的計畫第一步就失敗了

　　讓大家久等了……真心被WORD氣死了....，，


第109章 生而不同

　　納瑟莉和她父親坎的關係糟糕透了。

　　和傑森與布魯斯之間相愛相殺的狀態完全不一樣，納瑟莉和坎之間更偏向於陌生和客氣。

　　——我知道你是我的父親，你知道我是你的女兒。

　　我們之間有血緣關係，但也僅此而已。

　　看見眼前的這對尬聊的父女，傑森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納瑟莉一開始並不打算帶他去見自己的父親母親了。

　　納瑟莉的親生父親坎，在經驗豐富的二代羅賓來看，就是屬於典型的中產階級，他受過良好的教育，談吐文雅，風度翩翩。

　　他對納瑟莉還是稍微有點兒關心的，但是更像是因為「父女」關係而下意識地客套表現。但是要說坎對納瑟莉有什麼壞心眼，那倒也沒有。

　　在納瑟莉表示出傑森是自己的未來伴侶時，坎也立刻對兩人表示了祝福，還禮貌地問納瑟莉，是否需要他來説明納瑟莉主持婚禮。

　　納瑟莉謝絕了坎的好意。

　　鑒於納瑟莉來之前就已經對傑森稍微描述過自己與家人之間的關係，傑森倒也沒有太多驚訝，他只是對坎的爽快程度有些意外地不快。

　　身為納瑟莉的父親，得知女兒要結婚的消息，難道不會下意識地表示抗拒嗎？假設真的尊重女兒、愛護女兒，哪怕是當場詢問一下自己的身份、工作、儲備金什麼的也好啊。

　　可是坎什麼都沒有做，他甚至沒有對傑森再多說幾句話，就這樣乾脆地同意納瑟莉和傑森結婚了。

　　……總覺得讓人莫名覺得有點兒憋屈。

　　沒滋沒味地用完了晚餐，坎當即就準備告辭離開——畢竟他的日程表安排得很滿，接下來還要參加公司的會議。

　　不過，還沒等坎付完賬離開，一個和納瑟莉長得有五分相似、大概十五六歲的金髮姑娘從餐廳外找了進來，在看到坎之後，眼睛一亮，連蹦帶跳地走到了坎的身後，一把拉住坎的手臂。

　　傑森就注意到，從見到納瑟莉開始，一直表情冷淡的坎在看見那個小姑娘的第一眼時，下意識地露出了一個無比溫柔的笑容。

　　他看向小姑娘的眼神裡好像有光一樣，聲音輕柔又小心翼翼，柔和得像綢緞一樣：「寶寶，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呀？」

　　「我在餐廳外看見您的懸浮車呀，」小姑娘笑嘻嘻的。

　　「這樣啊，」坎的聲音軟綿綿的，全無之前的冷漠自持，「可是，你還是沒告訴爸爸，為什麼要跑到這個區來啊，媽媽和你一塊兒來了嗎？還是你一個人？」

　　「媽媽在家呢，我和同學一塊兒來這邊玩的。」

　　聽見小姑娘的回答，原本表情柔和的坎頓時變了臉，開始喋喋不休地追問：「和同學一塊兒來玩的？是哪些同學呀？爸爸認識嗎？男孩還是女孩？」

　　小姑娘：「……………………」

　　「這樣吧，」坎的臉色變幻良久，最終自顧自地下了決定，「爸爸等下和你們一塊兒去玩好不好呀？你們的花費爸爸全部請客，好嗎？」

　　小姑娘嘴角抽搐了一下，無奈地點點頭。

　　得到了肯定回答，坎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他神色輕快地扭頭，和納瑟莉、傑森兩人略微點頭示意了一下，就萬般珍重地牽著小姑娘離開了餐廳。

　　傑森僵硬地站在原地，他的手緊緊地握住納瑟莉的手，目送著那對關係融洽的父女逐漸遠去，只覺得自己的心和血液同時慢慢地涼了下來。

　　從遇見那個小姑娘開始，明明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卻讓傑森恍然之間無比清楚地意識到：

　　……原來維科亞星的血緣關係，和地球的也沒有什麼兩樣。

　　維科亞的父親也會對孩子溫柔以待，維科亞的父親也會因為孩子單獨出遊而擔心不已，維科亞的父親也會擔憂孩子的交友情況，維科亞的父親也會因為女兒和其他男孩出去玩而感到不快。

　　……所以，坎也並不是對自己的孩子沒有感情，他只是唯獨對納瑟莉很冷漠罷了。

　　*

　　意識到了這點之後，從餐廳到回納瑟莉在主星的小公寓休息，傑森的臉色一直都很難看。

　　回到闊別已經的住所，納瑟莉先是熟練地打開窗戶通風透氣，然後又燒了熱水，泡了薄荷茶遞給傑森。

　　注意到明顯在發脾氣的傑森，還是五歲小孩模樣的納瑟莉司空見慣、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想了想，湊到傑森的身邊好脾氣地哄他：

　　「你怎麼樣了？是晚餐不合口味，還是對主星的氣候和空氣環境不適應？要不要再吃點兒東西？我去做飯，好嗎？」

　　傑森抿著嘴，死死地盯著眼前又乖又貼心的金髮小姑娘，一時之間，又是好氣，又是心疼。

　　同樣是女兒，那個小姑娘離開家走到另一個區遊玩都那樣擔心，卻從來不曾擔心過遠離自己星球、獨自去外星執行任務的納瑟莉；同樣是女兒，那個小姑娘和男生出去玩都要變臉好一陣子，卻懶得理會要和納瑟莉結婚的自己；同樣是女兒，可以放棄原來的行程陪小姑娘去玩，卻連一點點多餘的時間都不願意留給納瑟莉。

　　……納瑟莉明明是世界上最乖最溫柔的女孩子，明明對所有的朋友都照顧體貼，明明對你的國家忠心耿耿，明明對所有生命都尊重以待，在傑森的眼裡，世界上再沒有比納瑟莉更好的女孩了。

　　明明都是女兒，明明都是自己的血親孩子，為什麼唯獨忽略她？為什麼唯獨對她冷淡？為什麼唯獨不愛她？

　　——「因為我的存在，本來就和父親、母親沒有實質上的關係啊。」

　　終於弄懂了傑森在生什麼氣，納瑟莉這樣解釋道。

　　維科亞星人以彼此的資訊素來確定對方是否為自己的繁衍物件，這個資訊素是「唯一」的。

　　也就是說，維科亞人在自己的一生之中，只會對一個人動心，只會對一個人求偶，也只願意為唯一的那一個人繁衍後代。

　　但是，這個確認資訊素的過程，非常困難和艱辛。一個維科亞人或許傾盡一生的時間，都沒有辦法找到命中註定的那個能與自己資訊素匹配的人。

　　維科亞人也有自己的堅持：如果找到了命中註定的物件，我就和愛人好好過這一生，但是如果一生都找不到，那我就拒絕繁衍。

　　針對這種情況，為了讓維科亞帝國不至於因為出生人口減少而慢慢走向衰落，帝國皇室採集了帝國內所有公民的升值細胞，並在進行相應的檢測之後，適當地將其中基因優秀、匹配程度高的細胞進行融合，來換取基因天賦最高的胚胎，並放入特定的培育箱中培育。

　　這樣出生的嬰兒，從出生開始，就具備了極高的天賦，基本都會被帝國納入皇家騎士團、皇家研究所、皇家學院等高端機構的後背人才庫。

　　——納瑟莉就是以這樣的形式出生的。

　　在帝國的期待下，在貢獻出了優秀基因的「父母」幾乎不知情的情況下，在機械的培育箱中順順利利地誕生，然後被測量天賦之後，直接送到了皇家騎士團，在騎士團的教養訓練下長大，只懂規則，不懂世故。

　　也正是如此，科拿才會說，她生而不同，她生而為騎士。

　　除了騎士團，她也別無其他的選擇。

　　「我的父親和母親其實並不相識，」納瑟莉平靜地替坎開脫，「在我長到五歲的時候，他們才知道我的存在，理論上而言，他們並不需要對我負責啊。」

　　同樣，對於自己的父親久經坎坷，終於找到了命中註定的伴侶，並與恩愛的伴侶孕育了一個小妹妹，納瑟莉由衷地為坎表示祝福。

　　「……這不一樣。」

　　傑森看著眼前表情平靜的小女孩，愣了好半天，才勉強喃喃著。

　　他突然意識到，因為從來沒有被父親母親真正地愛過，納瑟莉理所當然地不會在乎坎對自己的態度。

　　也因為自小成長在騎士團，被當成一名執行人員來培養，所以被理所當然地培養出這樣「自我犧牲型」人格的納瑟莉。

　　她用了那麼多年，學會了如何去愛人，卻從來不懂得如何被人去愛。

　　包括自己在內，所有人理所當然地享受著納瑟莉的付出，卻從來沒有想過去愛納瑟莉。

　　心臟裡突然湧起的痛楚如潮水般覆蓋了傑森，現在回想起在地球時被納瑟莉用心照顧時的理直氣壯的自己，簡直恨不得現在立刻就坐上時光機器，沖回過去，沖著那個時候自以為自己全世界最可憐的傑森狠狠來上一記重拳。

　　柔軟的小手輕輕地覆蓋住傑森的手背。

　　眼看傑森露出痛苦而愧疚的表情，納瑟莉有些慌了，她蹬著小短腿，爬到傑森坐著的沙發上，湊到他身邊，溫和地哄：

　　「……而且，我現在有你了啊，坎他們對我如何，我本來就不在乎。」

　　想起這一點，靠近讓自己無比安心的存在，納瑟莉的嘴角自然而然地勾了起來，不自知地露出一個異常不可思議的甜美笑容。

　　「能夠在數萬光年之外的銀河系裡找到你，就已經足夠讓我心滿意足了啊。」

　　說話之間，堅持了這麼多天的特效藥植物的效果居然在這個瞬間消失了。

　　手背上的軟乎乎小爪子迅速拉伸變大，重新變回了原來的那雙袖長乾淨的手，傑森眼睜睜地看著原本只有五歲的小姑娘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裡瘋狂長大，迅速地變回了原來的成熟騎士長，四肢修長、皮膚光滑、五官豔麗，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中還帶著懵懵懂懂的朦朧，似乎一時之間還因為突變而有些怔忪。

　　而與此同時……納瑟莉原本穿著的那件寬鬆的連衣裙在巨大的衝擊之下接連破散，然後相對地開始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窄……最後變成了納瑟莉身上的一件破爛的無袖背心。

　　傑森：「………………」

　　納瑟莉：「…………………………」

　　兩個人面面相覷、臉對臉懵逼，貼得極近，納瑟莉幾乎整個人都坐在傑森的懷裡。

　　金發紫眸的騎士長情緒反倒十分平靜，她摸了摸鼻子，有點歉意地抬頭看傑森，聲音無辜又好聽：

　　「抱歉，我忘了計算藥效時間了，我先去收拾一下——」

　　話沒有說完，一雙乾燥的唇猛地堵住了還想道歉的納瑟莉。

　　所有的話都被咽了回去，所有的思考都暫停了一瞬，傑森以一種極為兇狠，也極為炙熱的氣勢惡狠狠地吻住懷裡的姑娘，兩個人唇=齒相碰，彼此的氣息相互交=融——至少在這一刻，他什麼都懶得去想，也什麼都不願意去想。

　　從不說謊的納瑟莉說，維科亞人終其一生，只會有一個命中註定的伴侶。

　　……所以，懷裡的女孩子是他的了，也只會屬於他。

　　確認了這一點，毫不猶豫地和屬於自己的女孩交換了一個深深的吻，傑森忍不住用滾燙的臉頰輕輕地蹭了蹭納瑟莉的臉，看著懷中滿臉茫然的女孩，輕輕地低笑出聲。

　　極為明顯的愉悅之情從他的聲音裡透露出來。

　　他把剛被自己按倒在沙發上的納瑟莉扶起來，聲音沙啞著哄：「……很晚了，去休息吧？」

　　納瑟莉愣愣地看著傑森。

　　過了很久，就在傑森差點快要忍不住又去吻她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了。

　　納瑟莉神色隱忍，飽含困惑和傷心地問：「……我又做錯了什麼嗎？」

　　傑森：「…………………………什麼？」

　　好大一口鍋莫名其妙地往自己腦門砸？？？

　　發現納瑟莉的反應和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傑森整個人都有些懵，根據他和納瑟莉相處這麼久對她的瞭解，不祥預感頓時湧上來。

　　「你剛剛親我了啊。」

　　納瑟莉表現得異常難過，她忍不住委屈地抿了抿嘴：「我們是情侶，你又親我，不就是在對我表達極度的不滿嗎？我又做錯了什麼？」

　　傑森：「……………………………………」

　　好像兜頭蓋腦被澆了一盆冰水，他滿腔的蠢蠢=欲=動頓時歇了火，整個人都僵硬了，不可置信地瞪著納瑟莉，啞口無言，快要崩潰了。

　　……很好，又是哪個該下地獄的狗=屎混帳癟三告訴你，地球情侶之間，親吻就是表達不滿的意思的！

　　作者有話要說：

　　奇異果：這回真的和我沒關係！都是肥皂劇的錯！

　　桶：…………我刀呢！！！

　　今天只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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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韻琳、DEVIL 5瓶；花義萱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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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實驗體

　　在見過納瑟莉的父親之後，因為納瑟莉的母親臨時因故離開了維科亞星，跑到別的星球談生意去了，導致傑森也沒能見到未來的岳母。

　　但是也無所謂了，在傑森看來，這種父母見或者不見都無所謂了。

　　納瑟莉依舊忙碌於把三個地球嫌疑犯送入審判庭的登記事項，所以一直是科拿在負責接待超級英雄觀光團。

　　科拿異常地好說話，除了每天依舊需要傑森單獨再去實驗室做一些額外的檢查之外，帶著超級英雄們在維科亞帝國的幾顆星球上來回參觀，把一些有趣或美麗的觀光景點都玩了個遍。

　　研究所所長笑眯眯地：「我和納瑟莉是親如一家人的閨蜜關係，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所以你們別跟我客氣，想去哪裡玩直接和我提哦！」

　　因此，在參觀維科亞國家公園內的火山群時，斯特蘭奇猶豫了一下，向科拿詢問起了關於納瑟莉的坐騎黑焰獅的事情。

　　「撒拉弗黑焰獅啊？」

　　令人驚訝的是，科拿似乎對這種生物異常感興趣，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喋喋不休地對斯特蘭奇科普了一堆關於撒拉弗黑焰獅的科學研究情報。

　　雖然早就依稀聽納瑟莉說過這些東西，斯特蘭奇倒也沒有不耐煩，他耐心地聽完科拿的科普，問：「說起來，自從來到維科亞星開始，我似乎從未見過納瑟莉的那頭坐騎撒拉弗黑焰獅？」

　　一說起這個，科拿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她神色沉痛地說：「……因為納瑟莉的那頭撒拉弗黑焰獅不喜歡被人束縛的生活。」

　　斯特蘭奇：「？？？」

　　男人愣了一瞬，突然反應了過來：「……所以納瑟莉她？」

　　「所以，納瑟莉為了讓那頭撒拉弗黑焰獅開開心心、自由自在的活著，早就把它送到其他隱秘的星球上去了！」

　　科拿一臉要哭不哭的悲憤表情，忍不住碎碎念，小小聲地抱怨：「得虧我們是好朋友呢！居然連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把那頭撒拉弗黑焰獅送到哪裡去了！」

　　「………………」

　　斯特蘭奇頓時秒懂。

　　怪不得在地球的時候，納瑟莉對撒拉弗黑焰獅有些語焉不詳，幾乎從不提及自己的坐騎，來到維科亞之後，也只見過她騎乘騎士團裡普通的虎獅獸。

　　納瑟莉本來就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即便是她通過自己的能力得到黑焰獅的承認，卻也不會自持撒拉弗黑焰獅的主人來強行命令黑焰獅去做些什麼，以她的性格，把好不容易得來的野獸再悄悄放生，也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了。

　　回憶了一下之前納瑟莉和自己之間的談話，斯特蘭奇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稀奇的……反倒是科拿的這種大受打擊的態度，讓他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記得，納瑟莉在很久之前明明就說過，歷任維科亞帝國皇家研究所的人都狂熱地想要研究撒拉弗黑焰獅的基因，唯獨科拿對此不屑一顧，對撒拉弗黑焰獅也毫無研究想法。

　　可是看現在科拿這樣可惜的態度，斯特蘭奇並不覺得這像是不屑一顧的樣子。

　　越想越覺得哪裡不對勁，疑心大作的斯特蘭奇終於忍不住在當天回到莊園之後，找到傑森，仔仔細細地詢問了一下他在實驗室裡接受過的檢查，然後借用莊園裡的電腦，登錄了雙點醫院的官網，換到官網內詳細介紹醫療器械的那一頁，仔仔細細地查看起來。

　　*

　　持續了兩天時間，排在前面的那個給泰坦人辦理審判手續的騎士團同僚離開以後，才終於輪到了納瑟莉。

　　她把三個嫌疑犯的資料和申請報告書遞了上去。

　　負責審判庭事務的維科亞小哥認真地把報告書和資料審核完，接連在洛基和西崔克爾男爵的申請書上蓋了章，然後在Joker的那份資料上遲疑了起來：

　　「烏塔騎士長，這個叫Joker的嫌疑犯還不符合審判規則哦？」

　　「……？」

　　納瑟莉歪了歪頭，「可是，他的資料都是齊全的，申請書也被批准了呀？」

　　「倒不是申請書和資料的問題，」維科亞小哥耐心道，「您這是第一次羈押這樣的嫌疑犯回國吧？」

　　納瑟莉遲疑著點了一下頭。

　　「那就是了，您應該不知道，一般而言，像這樣又屬於維科亞病毒受害者、又屬於維科亞病毒加害者的嫌疑犯，審判過程會比較複雜。尤其像Joker先生這樣，還被歡樂頌病毒感染的病患，是要先去雙點醫院進行治療，治療完成之後才能正式審判的哦。」

　　維科亞小哥熱心地給納瑟莉講解了一下流程：

　　「前兩位嫌疑犯的審判手續已經在辦理中了，但是Joker先生的話，您得先帶著他去雙點醫院辦理特殊患者監護治療手續，然後讓joker先生在醫療星上的雙點醫院接受治療，確認治療完成之後，才能重新返回這邊辦理審判手續。」

　　……也就是說，西崔克爾男爵和洛基這樣治療完成的也就算了，像joker這樣身上還患病的嫌疑犯，得先去雙點醫院辦理監護治療手續，治療完成之後才能返回這邊辦理手續。

　　於是，納瑟莉又只好單獨拿上joker的資料，和審判庭這邊的回執單，又跑回醫療星的雙點醫院醫療警衛部辦理特殊監護治療手續。

　　等待了大概半天的時間，就很快輪到了自己，納瑟莉把資料遞交給執行部的醫療警衛，忍不住問：

　　「請問，特殊監護治療是指感染了病毒的嫌疑犯在你們警衛的監管下，於雙點醫院接受治療嗎？」

　　從傑森、迪克那裡得知了joker不少關於越獄的「豐功偉績」，納瑟莉忍不住表達出了對於醫療警衛監護的擔憂。

　　「當然不會這樣簡陋的，烏塔騎士長。」

　　醫療警衛忍俊不禁，向過分擔憂的騎士長解釋：「我們雙點醫院總部的監護治療服務是專門為了帝國的嫌疑犯設計的，在設計之初，就考慮到了能力過強的嫌疑犯越獄的問題，所以我們也為此專門設計了很多方案。」

　　「一般而言，我們會給接受監護治療服務的嫌疑犯配備專門的醫療警衛，也會配置專門的防越獄項圈、防越獄腳鏈之類的，而面對某些特殊的嫌疑犯，我們也會動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來防止他們越獄，比如給他們暫時感染一些病毒之類的……」

　　納瑟莉：「………………」

　　她微微挑了一下眉：「比如病毒？你們會給這些嫌疑犯故意感染病毒？」

　　「哈哈哈，話也不能這樣說嘛！嫌疑犯也是有人權的——當然，我是說那些乖乖接受治療、老實呆著的嫌疑犯還是有人權的。」

　　……至於那些給臉不要臉、不安分的傢伙就另當別論了。

　　醫療警衛笑得十分溫柔，聲音低沉又滲人：「我們怎麼會這樣幹呢？我們醫療部當然不會幹這種事情，我們只是『稍微』讓這些傢伙安分一點兒，防止他們越獄罷了，您也可以提前打一份申請，我們會為您帶過來的嫌疑犯安排您申請的監控等級。」

　　納瑟莉想了想，在醫療警衛遞過來的監護治療的監控等級介紹上掃了一眼。

　　針對特殊嫌疑犯的病毒有：假孕反應病毒、見光死反應病毒、老鼠膽類比反應病毒、文字高度攝取反應病毒……

　　納瑟莉：「……………」

　　這些病毒看起來可真不像只是想「稍微」讓人安靜點兒的玩意。

　　醫療警衛開始滔滔不絕地給納瑟莉介紹：

　　假孕反應病毒會讓嫌疑犯每天都處於懷孕三個月的孕吐階段，吃不好睡不香還整天肚子疼想吐；

　　見光死反應病毒會讓嫌疑犯只適合生活在完全黑暗的特殊牢房內，只要見到一絲光亮，就會全身發軟口吐白沫倒地不醒；

　　老鼠膽類比反應病毒會讓嫌疑犯瞬間變成極度膽小的人，吃飯怕筷子、睡覺怕被子，連門都不敢出更別說逃獄了；

　　文字高度攝取反應病毒會讓嫌疑犯對文字的需求量最大化，每天瘋狂抄書學習各種文字，絕不會離開書本半步……

　　熱心的醫療警衛林林總總地給納瑟莉介紹了十多種用於防止嫌疑犯逃獄的特殊病毒。

　　末了，還拿剛剛進來接受特殊監護治療的那個泰坦人嫌疑犯舉例：

　　「就像剛剛進來的那個滅了全族的永恆泰坦人一樣，你們騎士團的人送他進來治療，同樣擔心他越獄，就向我申請了文字高度攝取反應病毒……到現在那個泰坦人還在孜孜不倦地抄書。」

　　（滅霸：「……………………」）

　　納瑟莉.記仇.烏塔沉思良久，考慮片刻，在假孕反應病毒申請上劃了個勾。

　　（joker：「………………？？？？？？」）

　　*

　　「……我懷疑科拿在拿傑森做實驗。」

　　在納瑟莉好不容易忙完了整天工作，于淩晨回到莊園的時候，在大廳等候已久的斯特蘭奇開門見山地對騎士長說。

　　滿心疲憊的納瑟莉有點懵，她怔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斯特蘭奇話裡的意思：「……我是拜託科拿，對傑森身體裡的異狀進行研究治療了呀？」

　　「恕我直言，我覺得那不是治療。」

　　身為一名醫學博士，多年求學經歷和醫療知識儲備可不是說假的——前.外科醫生斯特蘭奇一針見血地指出。

　　見納瑟莉還有點兒茫然，他索性拿出了幾張列印出來的資料，然後根據資料，一點點地對納瑟莉解釋：

　　「這是我根據傑森的描述，推測出來的他在實驗室裡接受過的檢查，我根據雙點醫院官網的詳細介紹，推測出了這些檢查的內容和作用。」

　　不管是維科亞星還是地球，哪怕醫療和技術相差甚遠，但是實驗方法總歸是殊途同歸。

　　因此，天才如斯特蘭奇，即使到了另一個星球，也能憑藉著自己的見識和能力，精准地識別出科拿對傑森所做的這些檢查的目的。

　　他乾脆地指向資料中的某幾項檢查和研究：「這裡、這裡……以及這裡，這幾項檢查並不是意在研究傑森的身體狀況，而是檢測傑森精神世界的穩定程度。」

　　「另外，這邊的這五類檢查，並不是檢測傑森的血液，而是提取血液中的抗體成分。」

　　「還有這些檢查，這並不是單人檢查，而是實驗專用的對照組測試。」

　　零零總總地說了數十項怪異的檢查，斯特蘭奇抽絲剝繭地給納瑟莉分析：

　　「……總而言之，我並不認為科拿是在積極地治療傑森，她似乎是一直在重複檢測傑森的身體狀況，並不斷提取傑森血液裡的某項特殊元素，然後與其他的某種實驗體進行對比——這絕不是治療或者檢測的方式，」

　　「……而是針對於傑森的某項實驗。」

　　作者有話要說：

　　醜爺在雙點醫院的治療番外已經預定了√

　　今天也只有一更，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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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1章 意外出現

　　「科拿是絕不會這樣做的。」

　　聽過斯特蘭奇的分析，納瑟莉堅持這樣認為。

　　不管斯特蘭奇的懷疑怎麼樣證據確鑿，納瑟莉就是不信科拿會對傑森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在這一點上，納瑟莉異常堅定：「您肯定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先生，我和科拿自小就認識了，她絕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欺騙我，也絕不會利用患者做什麼實驗。」

　　斯特蘭奇費勁地和納瑟莉解釋了半天，最終獲得了騎士長小姐的一丟丟妥協：「……這樣吧，我現在就去找科拿，當面詢問她一下。」

　　斯特蘭奇：「………………那還是算了。」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樣傻啊姑娘？人家都已經背著你偷偷做實驗了，當著你的面難道還會承認啊？

　　想來也是，依照納瑟莉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懷疑自己的摯友的——更何況對方還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

　　斯特蘭奇有點頭痛，他只好放棄從納瑟莉這邊下手的想法，轉而私底下聯繫其他人，表述了自己的懷疑和科拿的不正常研究。

　　難以想像超級英雄們此刻複雜的心情，但是傑森絕對是其中遭受打擊最嚴重的那一個：本來他應該是奔著治療的想法而來的，結果萬萬沒想到，來一趟維科亞活生生變成了羊入虎口。

　　已經連續三天去實驗室接受各種檢查的傑森無言以對，他嘴角抽搐著，咬牙切齒地反問：「……所以，又是我？」

　　「…………」所以，你為什麼要說「又」？

　　眾人同時抬頭去看黑髮青年，目光充滿同情。

　　斯特蘭奇只好安慰傑森說：「……當然，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揣測，具體的情況，我還需要你明天去實驗室的時候再去確認一下。」

　　覺得自己倒楣到了極點的傑森無奈地同意了。

　　不過他也還是有話想問：「我們討論的這件事，納瑟莉知道嗎？」

　　「…在這之前我早就先一步拉她商量了，」斯特蘭奇聳了聳肩，「但是她並不相信自己的朋友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聞言，傑森沉下了臉。

　　雖然他十分克制地不去多想，但是在聽見了斯特蘭奇無心之言之後，他還是忍不住亂七八糟地想：納瑟莉這是寧願相信多年的好友科拿，而完全不在乎他本人的狀態和安全嗎？

　　抱著這樣的想法，傑森輾轉反側，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不過，在第二天一大早，傑森收拾完畢，剛要跟隨科拿去雙點醫院那邊的實驗室時，就發現納瑟莉早就等在了莊園大廳內，手裡拿著保溫壺，溫柔地看向他。

　　傑森愣在當場，有些詫異地看向突兀地出現在這裡的納瑟莉：「……你的報告工作完成了？」

　　把手裡的保溫壺和做好的三明治便當遞給傑森，納瑟莉替傑森整理了一下衣領，不動聲色地道：「我今天剛好有空，就和你一塊兒去一趟實驗室呀，順便找科拿有事。」

　　傑森低頭垂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正認真為自己整理衣領的納瑟莉，神色慢慢放鬆，徹底柔和下來。

　　……困擾了他一夜的鬱悶和煩躁頓時消散無蹤。

　　*

　　納瑟莉並不是完完全全不信任斯特蘭奇，相反的，在近一年的時間裡，足夠她意識到斯特蘭奇的敏銳機警、足智多謀了。

　　但是她也不可能就這樣果斷拋棄對科拿的信任，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納瑟莉直覺認為科拿絕不會是利用自己的求偶物件做什麼危險實驗的人。

　　傑森和斯特蘭奇都不知道的是，納瑟莉同樣一晚上沒有睡著，輾轉反側，在好友和求偶物件之間來回糾結。

　　所以她早早起來，特意向帝國騎士團那邊請了一天的假，準備陪同傑森一塊兒去雙點醫院的實驗室，親自守著傑森和科拿，像剛學步的小鴨子一樣，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們兩人。

　　也因此，納瑟莉也沒有錯過科拿的臉上，那略微不自然的神色。

　　「…………」

　　金髮騎士長面無表情，心中卻陡然沉了下去。

　　傑森今天需要做的檢查共有五項，在納瑟莉同行之後，莫名其妙地改為了三項檢查，在納瑟莉的盯梢下，戰戰兢兢的研究人員們也不敢拖遝，他們快快地、快快地在短短兩個小時之內就把這三項普通檢查做完，把完好無損地患者傑森還給了站在門外虎視眈眈的騎士長。

　　傑森：「………………」

　　納瑟莉把傑森拉到走廊另一邊坐下用餐，然後神色複雜地走到實驗室內，與一直沒有說話的科拿對視了一眼。

　　僅僅是一眼，納瑟莉和科拿彼此都察覺到了對方的心情和想法。

　　——從孩童時期到現在，納瑟莉和科拿這兩個人，一個是生而卓越的騎士，一個是天賦異稟的醫學天才，幾乎是相互扶持、互相理解著長大的，彼此之間真是太過於熟悉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越發尷尬凝滯了起來。

　　沉默良久，納瑟莉望著科拿，輕聲問：「……傑森的情況還好嗎？是我能夠幫到忙的嗎？」

　　科拿甕動著嘴唇，囁嚅了一下：「沒有啊，目前……目前我還需要一些時間來研究一些東西。」

　　金髮騎士長的嘴角微妙地抽動了一下：「……那麼，傑森還需要繼續留在這裡，每天進行一定量的檢查嗎？」

　　科拿閉了閉眼，歎了口氣：「……不需要了，這些就已經夠了。」

　　得到這樣的答案，隱隱之間明白了什麼的納瑟莉點頭，沒有再說話了。她拉起傑森，頭也不回地朝著實驗室的出口方向走去。

　　——「納瑟莉！」

　　在兩人即將乘坐出口電梯離開的刹那，科拿忍不住遠遠地出聲，叫住了自己的好友。

　　納瑟莉牽著傑森，就這麼僵在了原地。

　　過了幾秒，整理好情緒的騎士長神色平淡地轉過身去，滿懷希冀地凝視著自己的好友，希望從科拿的口中聽到一星半點的解釋。

　　可是，看見這樣的納瑟莉，科拿原本一肚子的解釋突然卡了殼，就像是突然啞了聲一般，看著納瑟莉那雙純淨的眼眸，什麼都沒辦法說出口。

　　向來笑臉盈盈的研究所所長內心掙扎矛盾了良久，最終狠狠地閉了閉眼，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對納瑟莉說：

　　「我只想要你知道，無論我做了什麼，或者想做什麼——我要做的這些事情，是絕不會傷害你和你的朋友的，好嗎？」

　　「……好。」

　　聽見科拿這算不上解釋的解釋，金發紫眸的騎士長的眼睛瞬間就有了光，她下意識地乖乖點頭，望向科拿的時候，又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她說：「……我都知道。」

　　*

　　……納瑟莉真是太好哄了。

　　圍觀了納瑟莉和科拿的整個對話過程，傑森簡直無言以對。

　　他不知道是該說納瑟莉好騙，還是該怪自己接受老父親蝙蝠俠多年教育，同樣變成了一個疑心重重的人，總之像科拿這樣隨口一說，他還真不怎麼相信。

　　在納瑟莉陪同著他前去實驗室的時候，傑森留了個心眼，特地按照斯特蘭奇之前的叮囑，把一些關鍵的檢查報告和結論上的字眼勉強死記硬背了下來，然後把這些字眼複述出來，交給斯特蘭奇分析。

　　斯特蘭奇一眼就判斷出，科拿這是在利用某種手段，把傑森作為某種實驗的對照組在進行觀測。

　　然而，納瑟莉在重新信任科拿之後，就把傑森送回了莊園，自己重回主星上去了。

　　「既然納瑟莉那條路走不通的話，我們就自己調查。」娜塔莎淡定地道，「好在之前，我們四個人都已經去參觀過雙點醫院了，其中不乏有不少安全性漏洞。」

　　……無論在地球還是在外星，都一樣遊刃有餘、十分機敏的頂尖女特工略微思考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給出了幾個可供選擇的入侵雙點醫院的方案。

　　哈爾&托尼：「………………」

　　這位女士還真是時時刻刻不忘特工本能啊，僅僅是去參觀了一次雙點醫院，就把偌大的雙點醫院安保和防護摸得透透的，還能在時隔這麼多天以後，清晰明確地說出每個安全性漏洞的位置和流程。

　　——因為雙點醫院總部和雙點醫院特殊監護治療區分別屬於兩個不同的區域，前者專注于治療普通患者、供各種遊客參觀，安保措施自然做得有所疏漏，而後者則屬於維科亞帝國騎士團管轄，安保防護得滴水不漏。

　　更何況，他們還有大殺器——地球的至尊法師和守護銀河系的綠燈俠。

　　幾個超級英雄完全沒有因為身處異星就收斂畏懼些什麼，反倒開始熱烈地討論起了如何趁著雙點醫院的警衛人員和實驗室研究人員不注意，悄悄潛入實驗室，拿到更多的證據以向納瑟莉指證科拿。

　　仗著魔法的存在和雙點醫院本身鬆散的管理，他們說幹就幹，當天淩晨就瞞著納瑟莉，悄然趕往雙點醫院，借著之前來這裡參觀時的記憶，順順利利地潛入了雙點醫院。

　　就是進入雙點醫院頂層偏僻的實驗室時出了點岔子——大家意外地發現，唯獨科拿的這間實驗室守衛非常森嚴，且不知道應用了什麼手段，隔絕了各種能量和魔法，讓斯特蘭奇和哈爾都束手無策。

　　……但是，好在有娜塔莎和托尼在，前者拿到了實驗室內的一名研究人員的工作證件，後者迅速地破解了整個實驗室的監控系統和防護系統，帶著傑森等人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這間實驗室。

　　幾個人熟練無比地躲避開實驗室內的幾名零星的研究人員，按照傑森的指引，一路直達實驗室內部的最裡層。

　　托尼把隨身攜帶的AI管家星期五接入實驗室內部的密碼鎖，讓星期五將這間秘密又古怪的裡層研究室打開。

　　等到星期五破解了密碼，哈爾推開厚重的金屬門，一陣翻滾的熱浪襲來。

　　房間內率先映入眼簾的東西讓斯特蘭奇和傑森齊齊變了臉色：

　　……在這間昏暗的偌大房間中，無數巨大的半透明正方體牢房層層疊立，詭異的液體推導裝置的管道佈滿了整個天花板，在安全燈幽幽的閃爍下，一隻在斯特蘭奇和傑森看來都無比眼熟的巨大動物正盤踞在其中最大的那個玻璃牢房內。

　　黑色的皮毛、猙獰的頭顱、修長的翅膀……以及那不容忽視的溫度。

　　這是在曾經的兩年裡，黑色陰影無數次化身、出現在傑森身邊的影狀生物，這是納瑟莉無數次對斯特蘭奇描述過的坐騎，這是卡瑪泰姬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的兇猛野獸。

　　……這是一隻撒拉弗黑焰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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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誤打誤撞[一更]

　　接近天亮的時候，納瑟莉終於忙完了所有的審核和報告工作，匆匆忙忙地從維科亞主星返回醫療星。

　　她片刻沒有停息地回到莊園，卻發現整個療養莊園空無一人，除了數個仍然處於待機狀態的服務機器人和家政機器人之外，連門口的懸浮車都不見了。

　　納瑟莉：「………………」

　　她問傑森的服務機器人，得知傑森和斯特蘭奇他們在入夜的時候就開著懸浮車離開這裡了，又只好去聯絡懸浮車的聯絡總部，通過總部那邊的定位，搞清楚了這輛車目前就停在雙點醫院總部附近。

　　騎士長小姐的臉色微微一沉。

　　想到了某個有點可怕的可能，當下又沒有聯絡傑森他們的辦法，納瑟莉只好一邊給科拿打電話，一邊又迅速跨上自己的懸浮車，離開莊園，呼嘯著趕往雙點醫院總部。

　　……而更令納瑟莉感到不安的是，在她開車前去雙點醫院的這一路上，科拿都沒有接電話。

　　*

　　金屬門內的這間神秘房間內溫度異常地高。

　　光是站在這間房間的門口，空氣裡的熱浪就讓人難以忍受，皮膚滾燙，不自覺地開始冒汗，而越是往裡，就越能夠感覺到那只巨大的黑色猛獸散發出的高溫火焰。

　　哈爾和娜塔莎都極為不適應地後退了一步，托尼貼近金屬門門口，仔細感受了一下房間內的氣溫，遺憾地發現，哪怕是自己身穿盔甲，在面臨那只超高溫黑色猛獸的近身攻擊時，恐怕也撐不過幾秒，即便是對付浩克的維羅妮卡，好好改造裝甲材料的話，說不定能勉強打個平手。

　　傑森死死地盯著那頭正在酣睡中的黑色猛獸，臉色陡然開始發白，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刺痛在他的骨髓、他的內臟、他的大腦之中頻頻流竄，仿佛是那頭黑色猛獸啟動了他身體內的某種元素一般。

　　為了避免眾人分心，也為了避免此次潛入出現什麼岔子，傑森咬牙，狠心忍住了這陣突然浮出來的劇痛，死死地抿嘴，全身無力地扶住走廊邊的牆壁。

　　每再多看那頭撒拉弗黑焰獅一眼，傑森就覺得他的大腦越發脹痛一分，就好像那頭黑色猛獸是什麼開關一樣，即將開啟他體內的某種禁制。

　　沒有注意到一邊傑森的異樣，斯特蘭奇突兀地想起很久之前，在卡瑪泰姬的時候，納瑟莉一臉稀疏平常地按住莫度的那頭黑焰獅，並隨手去觸碰那頭黑焰獅的火焰時，淡定又有些不屑地說那頭黑焰獅的溫度根本就不夠格。

　　當時斯特蘭奇還覺得有些誇張，但是到了現在，輪到自己真真正正地見到納瑟莉口中的撒拉弗黑焰獅的時候，才猛地察覺到這只猛獸的難纏和不好惹。

　　它皮毛和全身都纏繞著高達上千攝氏度的黑色火焰，完全不懼怕各種熱武器的攻擊，隨隨便便地對人吐個鼻息，說不定就會把人燒成灰燼，皮毛幾乎能抵抗所有的魔法攻擊，簡直天克斯特蘭奇和托尼。

　　……可是，這樣的猛獸，卻也被納瑟莉痛打，最後願意成為騎士長的坐騎。

　　斯特蘭奇在心底暗自感慨了一番騎士長兇猛，然後不動聲色地暗示托尼，準備關上這間秘密房間的金屬門，轉而去其他地方調查。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科拿又是驚訝、又是慌亂的聲音從眾人的身後傳來，斯特蘭奇神色微斂，剛想轉身制住科拿，卻聽見科拿的聲音再度急急忙忙地響起：

　　「快把那扇門關上！不要讓那傢伙醒來，也不要讓那傢伙看見傑森！」

　　站在走廊另一邊的盡頭，還穿著一身家居便服的科拿臉色慘白地看向眾人的方向，她的手中死死地握著一個小巧的遙控器，忍不住尖聲警告了起來。

　　「……什麼？」

　　幾個男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最敏銳的娜塔莎反倒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臉色蒼白、神色隱忍而痛苦的傑森，她第一時間就下意識地把傑森從這個神秘房間的門口推到牆角，避免讓他被撒拉弗黑焰獅發覺，然後迅速地推動那扇金屬門。

　　可是，……已經太晚了。

　　被推到牆角的傑森發出了一聲極輕極輕的悶哼——可就是這聲悶哼，卻冷不丁地讓房間內的那頭黑色猛獸悄然豎起了耳朵。

　　下一秒，它睜開了血紅色的眼睛。

　　一聲憤怒的長嘯震耳欲聾地回蕩在走廊內每個人的耳邊，巨大的黑色猛獸像是被什麼東西喚醒了一般，四肢伸展開來，緩緩地站立，對著門外正對臉的斯特蘭奇和托尼做出攻擊的姿勢，齜牙咧嘴地露出滿口鋒利的牙。

　　傑森重重地喘息了一下，哈爾這才反應過來，他連忙上前架住黑髮青年，嘗試著把傑森往安全的地方拖。

　　科拿急急忙忙地朝著傑森的方向小跑過來，可惜作為一個弱雞廢柴研究人員，她即便是跑起來也和納瑟莉走路的速度不相上下。

　　令人驚訝的是，即便是隔著牆壁和金屬門，房間裡的那頭撒拉弗黑焰獅就好像和傑森有什麼看不見的聯繫一般，它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了傑森的遠離，繼而怒火沖天！

　　哪怕是身處囚籠，那頭撒拉弗黑焰獅依舊狂暴地朝向金屬門的方向撲了過來。然後被那種堅固的半透明玻璃擋住，彈到了一邊。巨大的黑色野獸發出憤怒的咆哮，踉蹌了兩步，不依不饒地繼續堅持著朝半透明玻璃上的某個固定的點瘋狂撞擊。

　　在四五次的撞擊之下，半透明的玻璃上很明顯地出現了蜘蛛網一般地裂紋。

　　而隨著這頭黑焰獅的蘇醒，它渾身的烈焰頓時熊熊燃燒起來，讓本來就十分灼熱的氣溫越發升高起來，讓眾人都有些難以忍受地後退了兩步。

　　娜塔莎和托尼迅速地關上了那扇厚厚的金屬門，聽著裡面野獸的咆哮，眾人齊齊撤退，科拿趕了過來，一把拉住傑森就往外拖。

　　「你不能再出現在這裡了！」紅發的研究所所長嚴肅地厲聲警告傑森，「你現在就得離開這裡！遠遠地離開這裡！」

　　傑森面如死灰，因為身體內不斷湧出的劇痛，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種死人的青灰色，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整個人幾乎全靠哈爾架著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與此同時，走廊盡頭的房間內，發出了某種清脆的爆裂響聲。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實驗？」

　　斯特蘭奇同樣憤怒，他冷冷地盯著科拿，「你們對納瑟莉的那頭撒拉弗黑焰獅做了什麼？」

　　「它不是！」

　　科拿這才恍然這群地球人在擔憂些什麼，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極為難看，氣極反笑：「你們難道真的覺得我會拿納瑟莉的心愛坐騎去做實驗？！」

　　「事實上，女士，你們正在對納瑟莉的結婚物件做實驗。」

　　托尼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科拿，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聲音裡帶著一種隱約的嘲諷。

　　科拿頓時噎住了。

　　她漲紅了臉，咬牙切齒地：「如果不是為了保護納瑟莉……」

　　在場唯二能夠聽懂維科亞語的斯特蘭奇和托尼都是一愣：「……什麼叫做，為了保護納瑟莉？」

　　科拿牢牢地盯著金屬門的方向，時刻準備著按動自己手中的遙控器，沒好氣地冷聲道：

　　「還能是為了什麼？如果沒有你們眼前的這頭克隆撒拉弗黑焰獅的存在，你們難道真的以為，帝國的皇室會放任笨蛋納瑟莉把百年來唯一的撒拉弗黑焰獅又重新放歸自然世界嗎？！」

　　這句無意識的諷刺裡飽含的信息量簡直太大了，斯特蘭奇和托尼都忍不住瞠目結舌地看著冷著臉的科拿，半天都沒有吐出一個單詞。

　　科拿才不管這些超級英雄們心裡在想什麼，眼見金屬門房間內的噪音聲和怒吼聲越來越大，她白著臉就把架著傑森的哈爾朝著這層樓的安全出口方向推去：

　　「把他送出去！他的身體內有撒拉弗黑焰獅的血液病毒，他決不能再呆在那頭克隆黑焰獅的感應範圍裡了！」

　　傑森滿頭都是汗，臉色青黑，儼然已經被劇痛折磨得昏死了過去。

　　身後的溫度越加升高，整層樓出現了一段沉悶的震動，足足有三公分厚的特殊金屬門從門中央慘不忍睹地破碎開來，一陣黑色的火焰伴隨著咆哮聲朝著走廊盡頭的眾人方向襲來。

　　電光火石之間，托尼的手指微微一動，他右手手腕上看似平凡普通的手錶瞬間化為無數散碎的零件，從他的右手手臂延展到胳膊上，貼著手臂，迅速演化成了一隻機械盔甲手，他對著那陣黑色火焰舉起掌心，一發藍色的光炮從他的掌心發射出去，正中黑色火焰的中心。

　　而斯特蘭奇則下意識地描畫出了一面魔法盾，擋住了席捲而來的灼熱火焰。

　　科拿閉上了嘴，她和昏迷的傑森同時被娜塔莎與哈爾保護在身後，然而並沒有什麼用，藍色光炮和黑色火焰觸碰開來，產生了巨大的爆炸，把幾個人生生地震飛了出去。

　　在爆炸之下，原本整潔乾淨的實驗室走廊瞬間化為一片焦土廢墟。

　　前一秒還瀟灑無比的鋼鐵俠，在後一秒就已經狼狽地坐在地上，他瞪著爆炸中心那頭毫髮無損的黑色猛獸，忍不住詫異地回頭看向科拿：

　　「……你確定那頭馬戲團都醜拒的大傢伙真的只是個克隆品？」

　　「不然呢？」

　　灰頭土臉的科拿咳嗽了幾聲，艱難又沒好氣地給了托尼一個白眼，簡直氣得要死：

　　「真是對不住了！這頭撒拉弗黑焰獅雖然是克隆品，但是憑它一個，把整個雙點醫院總部都毀掉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第113章 我捨不得[二更]

　　早在很久之前，帝國皇室就對撒拉弗黑焰獅覬覦已久。

　　因為在前兩任研究所所長對於撒拉弗黑焰獅的血液和細胞的研究中，他們驚訝地發現，撒拉弗黑焰獅擁有罕見的「重生」DNA，這種生物能夠在極高溫度的烈焰中不斷地啟動細胞活性，不斷地重鑄身體，讓本身維持在壯年的最好狀態。

　　所以這種生物向來熱愛棲息於火山口，它們屬於無性繁衍，利用高活性的細胞分裂出下一代。

　　在科拿就任研究所所長之前，前兩任研究所所長已經在皇室的威壓下悄悄研究了一輩子的撒拉弗黑焰獅。

　　——因為維科亞星人始終因為資訊素匹配問題，無法像正常的種族那樣順利地繁衍後代，帝國皇室想盡了無數辦法，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維科亞星的新生兒出生率越降越低，人口老齡化趨勢越來越明顯。

　　像納瑟莉這樣的人工孕育出的孩子縱然優秀，但是這樣的方法也不可能普及整個帝國，皇室只好想方設法地儘量延長維科亞人的生命。

　　所以，他們只好把希望寄託在這種擁有無限活性的撒拉弗黑焰獅的身上。

　　鑒於撒拉弗黑焰獅的稀有、罕見和危險，整個帝國存儲著的撒拉弗黑焰獅血樣都是有限的，前兩任研究所所長用光了所有血樣存貨，才勉勉強強地研製出了一種「重生」藥劑的半成品。

　　……而科拿更喜歡叫這種半成品作「血液病毒」。

　　因為從本質上來說，這種藥劑並不是單純讓人死而復生的藥物，而是一種利用了撒拉弗黑焰獅的DNA，徹底改善感染者的身體，利用DNA的特性啟動全身細胞、產生生物電流，從而達到「複生」的目的。

　　而且，它也有很明顯的副作用：重生之後，患者的靈魂依舊是「死」的，處於一種全面崩潰的狀態，在撒拉弗黑焰獅的DNA和生物電流的影響下，他的精神世界會出現種種異狀，需要如火星人一類的精神能力者長時間的治療才能勉強痊癒，而且在神性定義上依舊屬於「亡者」的範疇。

　　維科亞的皇室們失望地把這項實驗定義為了失敗，故而沒有再強求科拿繼續研究——當然撒拉弗黑焰獅的血樣已經沒有了，科拿就是想研究都沒辦法了。

　　懷抱著對這種血液病毒的厭惡，也為了防止皇室舊事重提，科拿乾脆自己私下開發了一個探索型機器人，把這種血液病毒放到機器人的顱內，然後讓這個機器人搭載著無人巡航衛星，一塊兒放逐到杳無人煙的原始宇宙中。

　　——萬萬沒想到，這個該死的無人巡航衛星居然莫名其妙地跨越了數個星系，最後被捲入銀河系，落在了地球上。

　　然後偏偏投注在了拉薩路池中，被死去的亡者傑森.陶德所吸引，也正是這種血液病毒説明了傑森重生。

　　科拿就是想破了頭，都沒有猜到還有這種巧合。

　　在那個時候，做完了這件事之後，想著自己總算可以逃脫撒拉弗黑焰獅研究地獄的科拿，剛剛松了口氣，另一邊加入騎士團的納瑟莉就爆出了國家級的大新聞。

　　彼時還只是一名普通騎士的年輕納瑟莉興沖沖地跑來，對科拿說她在火山區找到了撒拉弗黑焰獅，並費了很大力氣，把那頭撒拉弗黑焰獅馴服成了自己的坐騎，也因為這份戰績，她榮膺成為了一名騎士長。

　　當時的科拿：「…………………………」

　　她頓時有點想死。

　　而現在，聽完了科拿解釋的超級英雄們也忍不住為這名倒楣的研究所所長抹了一把同情淚。

　　「果不其然地，皇室又動了念頭，開始私底下命令我去研究那頭該死的撒拉弗黑焰獅。」

　　科拿說起這個簡直是怨氣沖天，「他們認為，我和納瑟莉是至親好友，做實驗十分便利。」

　　……便利個頭啊！科拿差點吐血。

　　眼看納瑟莉那麼喜歡那頭撒拉弗黑焰獅，她又怎麼可能對著納瑟莉的坐騎做手腳！只能趁著每年坐騎檢查的時候抽取那麼一點點血樣，裝作一副研究的樣子，隨隨便便搞出一些研究成果來交差。

　　皇室也當然不是傻子，看著科拿明顯敷衍的研究十分不滿，轉而一再催促科拿加大研究力度，就算沒有得出什麼結果，多拿一些黑焰獅的血液樣本也是好的。

　　左右為難的科拿：……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真的好難。

　　「你當時就沒有想過把這些事情告訴納瑟莉嗎？」

　　同情之餘，托尼也忍不住好奇地問科拿，他顯然十分不能理解科拿的腦回路：「本來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吧？你把帝國那邊的要求直接告知納瑟莉，合理地對撒拉弗黑焰獅的血液進行研究不就行了？」

　　他的話音未落，身後再度傳來震動著空氣和耳蝸的咆哮聲，眾人紛紛閉嘴，又是一陣悶頭逃跑。

　　——此刻的超級英雄和科拿幾個人正在實驗室的這一層樓內，和那頭克隆黑焰獅艱難地繞圈圈、躲貓貓。

　　整層實驗室的主要廊道被設計成了一個巨大的回字型，電梯和安全出口設置在樓層中央的位置，兩邊分別散落陳列著不同的實驗室，方便大家東躲西藏，在克隆生物的利爪和牙齒下艱難求生。

　　而科拿早在黑焰獅沖出牢房的瞬間，啟用了最高等級的防護措施，把所有的秘密頻道、與外界連同的窗戶、通氣管道都死死封鎖住了——用科拿的話來說，如果放任黑焰獅從這棟樓裡跑出去，整個雙點醫院都要遭殃。所以她寧願自己也被困死在這裡，都不會讓那頭克隆生物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由於實驗室的特殊性，整層樓的牆壁和廊道都使用了維科亞最堅固的金屬材料構築，導致黑焰獅在短時間內無法突破這一樓層的桎梏，只能在這層樓內橫衝直撞，追殺眾人。

　　大家也不能通過斯特蘭奇開闢空間門——因為這層樓本身就設置了特殊禁制，隔絕了所有的空間魔法和時間魔法，所以，哪怕至尊法師牙齒都快咬出血了，都沒辦法臨時把這頭恐怖的克隆生物送到另一個空間去。

　　娜塔莎掩護著科拿和另外幾個值夜班的研究人員，托尼和斯特蘭奇正在苦苦支撐——哈爾的任務最重，他扛著昏迷的傑森，正朝著另一個方向狂奔，吸引著克隆黑焰獅的注意力。

　　「可是，為什麼是傑森？」

　　斯特蘭奇依舊搞不明白，「按照你的說法，傑森被那種血液病毒所感染的話，應該也算得上被黑焰獅的DNA同質化，為什麼那頭克隆黑焰獅看見他就好像看見什麼仇人一樣？」

　　「因為撒拉弗黑焰獅是獨居生物啊！」

　　科拿糟心地回答，「維科亞人有句俗語，叫做『一座火山裡不能容納兩隻撒拉弗黑焰獅』，這只克隆的撒拉弗黑焰獅肯定把傑森當作其他撒拉弗黑焰獅的幼崽了，那貨肯定就爆發了，想在傑森還是幼崽的時候咬死他啊！」

　　斯特蘭奇：「………………那你之前還敢把這只克隆黑焰獅放在實驗室裡！」

　　科拿，有點心虛地：「……因為之前我都把沾染納瑟莉氣味的騎士團盔甲放在那間實驗室裡的，那頭克隆體就算想逃出來，聞到納瑟莉的氣味也就不敢了。」

　　眾：「……………………」

　　等等，為什麼是納瑟莉！？難不成她還真的是什麼除獅劑？

　　「因為這頭克隆體獅子的本體，就是納瑟莉的那頭撒拉弗黑焰獅啊！」

　　體質文弱、跑幾步路就大喘氣累的不行的科拿斷斷續續地解釋，

　　「當時、當時納瑟莉和我說……她的獅子在主星騎士團裡呆得不開心，想要把那頭黑焰獅重新放歸火山——皇室當然不會肯的！我沒辦法，就只好應用了一些手段，研究出了那頭坐騎的克隆體，有這頭克隆體在，皇室就沒有追究納瑟莉把她的小獅子放回去的舉動了。」

　　也正因為如此，這頭克隆體也完美地繼承了本體刻在骨子裡的對於主人納瑟莉的尊敬和畏懼。

　　她不說還好，這樣一解釋，被這頭克隆黑焰獅追得整層樓亂跑的超級英雄們更加無語：「早就說過了吧，這些事情提前告知納瑟莉，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到了這個時候，科拿反倒奇異地鎮定了下來，她平復了一下呼吸，轉向眾人，一字一頓地問：

　　「在你們眼中，納瑟莉是什麼樣的人？」

　　然後，不等斯特蘭奇和托尼有所回答，她就自顧自地繼續說：

　　「我從小就認識她，我知道她在騎士團內是怎麼樣被教育著長大的——勇敢、無畏、堅定、樂觀、溫柔、慈悲、求真、公正……騎士團的教育簡直把所有的美德都堆砌在了她一個人的身上，她就是在這樣充滿正面意識的環境下長大，看不見也不知曉一丁點兒的陰霾。」

　　……在納瑟莉的世界裡，維科亞帝國勝過她的生命，如果真到了某個時候，她甚至能為帝國犧牲自己的一切。

　　然而，也正因為如此，科拿從未考慮過將帝國內的這些齷齪和污濁透露給納瑟莉一星半點兒。

　　哪怕違反自己的研究原則和道德底線去克隆生物對皇室那邊交差。

　　哪怕明知道對傑森的實驗和觀察會引起納瑟莉和地球超級英雄們的懷疑。

　　哪怕遭逢意外，被這個克隆體此刻追得東躲西逃、累得虛脫，估計也很快會慘死克隆體的爪下。

　　科拿覺得自己做不到，所以她拼了命地想要保護納瑟莉。

　　納瑟莉這樣純淨、這樣乖的女孩子，拿這些污穢不堪的內幕去污染她，讓她陷入和自己一樣陷入痛苦和折磨、在國家和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之間左右為難……

　　就好像在用墨點沾染傳世油畫，就好像在潔白無瑕的雪地上踩踏出痕跡，就好像朝著碧藍清澈的湖水裡投入工業廢料。

　　……她捨不得，她捨不得看見那樣的納瑟莉。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差不多就可以揭示整篇文裡倒楣蛋桶一直在治療糾結的原因了……

　　站一秒納瑟莉X科拿2333....，，


第114章 逮捕[一更]

　　納瑟莉趕到雙點醫院總部的時候，醫院內部的各處已經亮起了警戒的紅燈，醫療警衛正在有條不紊地一層樓一層樓地疏散患者和醫生，廣播內不停重複播報著危險預警和醫院疏散通知：

　　「請醫院內的工作人員和患者們注意：由於X區XX樓頂層出現不明危險狀況，現對X區的患者和醫院工作人員們實行緊急疏散，重複一遍，X區內的患者和醫院工作人員們請緊急撤離，沒有買保險的觀光客們也請緊急撤離此地——你們除了一張死亡證明之外什麼都不會得到。」

　　整個醫院頓時亂七八糟了起來，到處都是在撤離的亂嗡嗡的人群，有的患者表示自己還在排隊中不想離開，有的觀光客表示自己買了保險想去頂樓看熱鬧……這群不按套路來的人被醫療警衛們一個個有條不紊地打暈，然後扛起來丟到外面去。

　　X區XX樓頂層正是科拿負責的主要實驗室之一，也是她給傑森做治療和研究的地方。

　　想也知道自己的朋友們到底幹了些什麼……納瑟莉嘴角輕微地抽搐了一下，她眯起眼睛，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她是真的相信科拿絕不會做不利於她的事情的，在得到了科拿的保證之後，她也是真的信任科拿沒有對傑森起壞心思。

　　不過從斯特蘭奇先生和傑森的角度來說，他們以前不認識科拿，也不清楚科拿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就難免會覺得自己對科拿的信任有些盲目吧？

　　所以這件事都得怪她自己沒有解釋清楚，是她太理所當然了。

　　紫羅蘭色的眼眸裡滿是愧疚，納瑟莉毫不猶豫地朝著雙點醫院X區的方向走去。

　　在無數從醫院裡往外逃竄的人群中，唯獨逆行的納瑟莉顯得格外顯眼，小小的身影十分艱難地在人群中前進。

　　好不容易抵達了空空蕩蕩的X區，納瑟莉剛要衝上樓，就被守在X區入口處的騎士團成員們給截住了。

　　維科亞皇家騎士團中有數位騎士長，分別管轄著手下的騎士們，他們彼此之間幾乎都比較熟悉。納瑟莉一眼就注意到，負責封鎖X區入口的騎士團負責人是一名名叫卡金的男騎士長。

　　卡金同樣注意到了納瑟莉，兩人相對而立，彼此面無表情地行了一個騎士禮算作打招呼。

　　「烏塔騎士長。」

　　卡金臉上冷淡的神色和納瑟莉如出一轍，說話方式也異常耿直，他直截了當地道：

　　「根據調查，X區XX樓頂實驗室裡出現了突發高危事情，通過調查，我們發現您來自地球的友人極有可能是造成這起突發事情的罪魁禍首，請您現在卸下您身上的一切任務，跟隨騎士團前往主星的審判庭接受調查。」

　　納瑟莉頓時怔忪起來。

　　卡金又機械地重複一遍剛才的話。

　　金髮騎士長抿了抿嘴唇，沉默半晌，突然問卡金：「即便是雙點醫院總部出現突發事件，理應由雙點醫院的醫療警衛們負責，什麼時候騎士團也會越俎代庖了？」

　　「抱歉，這屬於任務機密，您無權過問。」

　　卡金冷淡地道，在他的示意下，兩名騎士從納瑟莉身側左右包圍了過來。

　　……很好，這麼說來，科拿的實驗室肯定在執行著某個帝國主導的專案，否則，此刻站在這裡的應該是雙點醫院的醫療警衛，而不是專門負責帝國特殊專案秩序的卡金。

　　幾乎是瞬間就從卡金的身份和回應中得到了某些關鍵的訊息，納瑟莉皺了皺眉，氣勢鋒銳地掃了一眼圍過來的騎士們，然後冷冷地盯住卡金。

　　「我負責的是醫療星的醫療安全與事故防護，守護科拿所長也是我的職責所在，所以恕我不能接受您的隨意調配和命令，現在——讓開！」

　　說到最後，納瑟莉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而嚴厲，幾乎是對著她身邊的兩個騎士呵斥出聲。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尚且不知道大家和科拿在樓頂遭遇了什麼樣的危險，納瑟莉簡直焦心不已。

　　然後卡金和他的下屬還一直堵住她的去路，讓她的滿心焦急徹底演化成了焦躁和怒氣。

　　金髮女騎士長氣勢凜冽，神色危險，就好像隨時要出鞘見血的利刃一樣，一時之間，左右圍過來的兩個屬於卡金麾下的騎士都被這聲厲喝所攝，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居然都沒敢上前去碰納瑟莉。

　　「烏塔騎士長，您這是打算幹什麼？」

　　卡金瞥了一眼兩個不成器的下屬，明顯有些不悅。但是看在與納瑟莉多年同事的份上，出於同事之間的友誼，還是免費送了她一個十分關鍵的情報：

　　「事實上，通過我們的調查，實驗室的這次突發事件，與科拿所長違背研究守則，私自克隆撒拉弗黑焰獅進行研究有極大的關係——在解決完這次事故之後，科拿所長同樣也需要卸下職位，接受主庭審判。」

　　說到撒拉弗黑焰獅的時候，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卡金頓了頓，看了一眼納瑟莉，眼中劃過一絲憐憫。

　　這個消息如同響雷一般在耳邊爆炸開來，納瑟莉如墜冰窟，整個人好像被凍住了一樣，僵在了原地。

　　*

　　頂樓實驗室內。

　　傑森從昏睡中醒來，就感覺到了一陣顛簸。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沉悶的吼聲，傑森一個激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在被綠燈俠哈爾背著狂奔中。

　　身上因為之前過度的劇痛還顯得有些虛軟，傑森艱難地抬頭，左右四顧，發現他們仍然身處實驗室的這層樓中。

　　只不過，相比於之前的乾淨整潔的實驗室，現在的這片狼藉的廢墟就好像是颱風掃過一般糟糕。

　　落地窗戶一片一片地碎成了渣，各個實驗室的牆壁破損不堪，到處都是七零八散的儀器設備，滿地都是砂礫和沒有熄滅的黑色火焰，承重牆上遍佈著爪印和灼燒的痕跡，整個走廊的溫度極高，煙塵滾滾。

　　……這是什麼火災現場？還是什麼爆炸現場？

　　對火焰和爆炸頗有心理陰影的傑森呆了一秒，然後才恍然想起了昏迷之前看見的那頭黑焰獅。

　　「……不是吧？」

　　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地上那些殘留的黑色火焰和耳邊的咆哮聲十分熟悉，傑森滿臉黑線，不可置信地緩緩回頭……

　　一頭巨大的幾乎要塞滿整個走廊的熟悉猛獸滿臉猙獰、齜牙咧嘴地朝著他的方向撲進。

　　傑森：「……………………」

　　你們還真的讓那頭黑焰獅跑出來了啊！

　　被這麼一嚇，他整個人完全清醒了過來，立刻掙扎著從綠燈俠的身上跳下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問，問就是自作自受。」

　　哈爾表現得比傑森苦逼一萬倍，他背著「誘餌」傑森，不知道在這層樓裡繞了多少個來回，還要時時刻刻擔憂另外一邊的狀況，更糟糕的是，即使是綠燈俠的力量也不能擊退身後那只狂暴的獅子。

　　通過通訊設備，傑森也很快就從斯特蘭奇那邊搞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莫名其妙地被什麼鬼血液病毒感染的黑髮青年表情十分難看，越發無語問蒼天：

　　……我是做錯了什麼才會撞上這種巧合啊！？

　　傑森一邊在綠燈俠的幫助下飛快地躲避著撒拉弗黑焰獅的追殺，一邊對耳麥那邊的斯特蘭奇說：「之前您能用異空間困死那些影狀黑焰獅，現在能對這只克隆黑焰獅用這種辦法嗎？」

　　斯特蘭奇：「………………你是不是忘了這層樓用特殊的手段免疫了各種空間魔法？」

　　在這頭克隆黑焰獅逃竄出來之後，至尊法師可能是最憋屈的那個人了。

　　他能夠想到的所有攻擊魔法用在撒拉弗黑焰獅的身上幾乎都被免疫了，而鑒於這層樓的特殊防護措施，空間魔法和時間魔法沒辦法使用——鋼鐵俠好歹還能不斷對著撒拉弗黑焰獅發射掌心炮，斯特蘭奇就只能憋屈地使用各種魔法盾保護自己和其他人。

　　「等等！等等！」

　　聽見傑森的話，頭髮都被燒焦了、滿臉是灰塵的科拿愣了一秒，突然眼前一亮，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這層樓的免疫魔法的程式是我同事設計的——他應該是用特殊程式設計出了一套專用於阻礙空間和時間異常流動的保護系統，我想我說不定可以嘗試著關掉它！」

　　「——那還等什麼！」

　　娜塔莎當機立斷，在科拿的身後用力拉了她一把，把科拿半扛在肩上，「那套保護系統的接入口在哪裡？」

　　托尼和斯特蘭奇兩人也迅速行動了起來，他們一邊保護著為數不多的幾名維科亞研究人員朝著目標方位前進，一邊飛快地叮囑著另一邊的兩個倒楣「誘餌」：

　　「綠燈俠你負責把那頭該死的獅子引誘到另一邊去，不管用什麼辦法，用傑森也好，故意攻擊它也行，我們這邊或許需要一些時間——至於傑森你……」

　　斯特蘭奇頓了頓，同情地說：

　　「……再撐一會兒，別死了就行。」

　　終極倒楣蛋.傑森陶德：「……………………」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身後突然朝著自己發起衝鋒的黑焰獅，慘笑了兩聲。

　　……我儘量？

　　*

　　樓層入口處。

　　屬於實驗室的頂樓再度傳來了一聲巨響，讓整棟樓都不由自主地搖晃了一下。

　　被卡金和其他騎士堵在入口處的納瑟莉的手輕微地抖了抖。

　　作為一個常年和撒拉弗黑焰獅打交道的人，納瑟莉實在太清楚除了她以外的人撞上這種兇猛狠厲的野獸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就連同為騎士長的很多同僚們撞上撒拉弗黑焰獅，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可是眼下，她的同事、她的朋友、她的愛人全都在這層樓的頂層裡被克隆出的撒拉弗黑焰獅追殺，她明明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趕去頂樓，迅速地解決掉一切危機，卻偏偏被騎士團的同僚擋在入口處，寸步不讓？

　　越想越覺得意難平，納瑟莉忍不住又朝向入口方向望了一眼，心中焦躁難耐，望向卡金的眼神越發冷漠。

　　「請讓開，卡金騎士長。」

　　收拾好焦躁和憤怒，納瑟莉儘量隱忍著，嘗試著與同僚溝通，「如果危機事故造成的原因是撒拉弗黑焰獅的話，您應該清楚，我是整個帝國唯一能夠快速解決這場危機的人。」

　　卡金搖了搖頭。

　　「抱歉，鑒於您的朋友和保護物件都涉及此次事故的嫌疑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您作為事故相關者，不能進入這裡，請您也理解我的工作。」

　　——在維科亞帝國，但凡是這樣的事故，相關的涉事者和嫌疑人的確不被允許再度參與這起事故，這是維科亞為了防止有些嫌疑人遮掩證據、掩蓋事實所作出的規定，納瑟莉當然清楚，也理解卡金此刻的阻止。

　　……雖然足以理解，強烈的憤怒依舊湧上心頭，納瑟莉心急如焚，她甚至感覺到了來自大腦的一陣陣眩暈感，心臟緊縮，胃部發沉，讓她開始前所未有地懷疑起了這項頑固的規定。

　　頂樓傳來了隱約的震動聲，納瑟莉的手指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閉了閉眼，放軟了語氣，低眉順眼地懇求著面前的同僚：

　　「卡金騎士長，我曾經是撒拉弗黑焰獅的騎士，請您給我五分鐘……不，請您給我三分鐘的時間，我只到樓上去解決掉那頭克隆黑焰獅，就立馬卸下職位和制服，隨您前去主庭接受審判。」

　　向來驕傲而矜持的納瑟莉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懇切姿態，在騎士團這麼多年，作為和卡金一樣冷酷無情的執法者，納瑟莉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彷徨無助過。

　　——他們就在樓上！她甚至只需要一個照面就可以解決掉那頭撒拉弗黑焰獅！就真的只需要耗費幾分鐘的時間！她就真的只求卡金給她這幾分鐘！

　　從來沒有看過同事納瑟莉這種倉皇的樣子，卡金的神色略微鬆動。

　　但是很快的，他塞著耳麥的那只耳朵微微一動，似乎是聽見了耳麥那邊傳來的什麼命令。

　　然後，他搖了搖頭：

　　「……抱歉，烏塔騎士長。」

　　「主庭那邊已經對您正式下達了審判命令，請您現在立刻前往主星接受審判，作為維科亞帝國皇家騎士長，您應該以身作則，遵守命令，不要再為難我了。」

　　回應卡金的命令，三四個騎士重新走上前來，包圍了納瑟莉。

　　而作為維科亞帝國的皇家騎士長，在主庭正式發出命令的時候，她就再也沒有辦法、也沒有資格反抗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第一更，第二更大概在7點的樣子~....，，


第115章 拔劍[二更]

　　頂樓實驗室內。

　　險險地避開撒拉弗黑焰獅的衝撞攻擊，傑森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吐出一口血沫。

　　……這頭蠢獅子的剛剛那一擊，他雖然險險地避過了，但是左腹腔傳來的劇烈疼痛還是讓他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

　　傑森覺得自己左邊的肋骨十有**估計是裂開了。

　　喉嚨口裡的血腥味氾濫上來，他不敢再張嘴，含著血忍著痛拼命地把黑焰獅往相反的方向引去。

　　這頭黑焰獅雖然是克隆產物，但是相較於自己之前遇見的影狀黑焰獅來說，果然破壞力是影狀黑焰獅的數倍，傑森覺得再被它這麼攻擊幾次就吃棗藥丸。

　　綠燈俠舉起手，他的戒指發出了強烈的光芒，飽含能量的攻擊打在撒拉弗黑焰獅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黑焰獅的血液同樣是黑色的，溫度同樣極高，滴落在地上的時候，傑森甚至聽到了一陣滋啦滋啦的大理石板融化的聲音。

　　綠燈俠的攻擊雖然沒有奏效，但是也成功地激怒了黑焰獅，讓它的目標從傑森轉移到了哈爾，發起了狂風驟雨般的攻擊。

　　……用這樣的方法，兩個人分別交替著牽絆住了這頭暴怒的獅子，給另一邊的幾名技術人員留出了充足的時間。

　　趁著這個時間，科拿打開實驗室內部的電腦，和其他研究人員一塊兒艱難地破解著程式師同事設置的保護系統，托尼同樣地在另一台電腦上載入上星期五，讓他的AI管家盡可能快地破解掉這個程式。

　　而斯特蘭奇見這邊的研究人員暫時沒有大礙，便把這裡的幾人都交給娜塔莎，自己飛快地趕向哈爾和傑森那邊幫忙。

　　斯特蘭奇：「我盡可能地多撐一會兒，但是你們最好儘快破解完程式。」

　　科拿有點抓狂：「我是醫學研究專家，我又不是程式師！叫我短時間內破解我同事耗費了兩年研究出來的系統，你仿佛在開玩笑？」

　　而星期五在分析了這個保護系統之後，告訴托尼，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它可以在五天以內找出這個系統的漏洞，並將之破解。

　　托尼：「………………」

　　很好，五天之後，星期五你好給你主人收屍了！

　　*

　　樓下入口處。

　　納瑟莉低下頭，默不作聲地任由兩邊的騎士鉗制住自己的兩邊手臂，把她從雙點醫院的大樓內帶出去。

　　「……你們對付不了撒拉弗黑焰獅的，卡金騎士長。」

　　被卡金的下屬連拖帶拽地拉扯著，眼看著離這棟樓的入口越來越遠，納瑟莉忍不住出聲叫住正要往樓上趕去的卡金和他的下屬們。

　　她神色緊張，語速變得飛快：「倘若是科拿……是科拿真的克隆出了撒拉弗黑焰獅，我恐怕克隆生物和本體能力沒有什麼兩樣，卡金騎士長，恕我直言，您沒有解決掉那頭黑焰獅的能力。」

　　卡金的動作停頓下來，神色平靜地與納瑟莉對視：

　　「我承認您說的句句在理，烏塔騎士長，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我是維科亞帝國的皇家騎士長，只要能完成騎士團發佈下來的命令，我雖死猶榮。我的心情，想必同為騎士長的您應該可以理解？」

　　撒拉弗黑焰獅是怎麼樣的一種兇殘而強大的生物，卡金同樣十分清楚，所以他這次帶領著下屬們執行騎士團發佈下來的命令，就沒想著還能從頂樓活著回來。

　　……哪怕只要此刻縱容納瑟莉上去頂樓，就完全可以規避掉自己無意義的犧牲。卡金依舊會選擇聽從主庭的命令，遵守維科亞帝國的種種法規。

　　捫心自問，同樣是騎士長，倘若是納瑟莉自己站到了卡金的位置上，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做出同樣的選擇。

　　納瑟莉無法去反駁卡金，相反地，因為卡金的最後那句話，讓同為騎士長的納瑟莉幾乎羞愧得無地自容。

　　……她本來應該和卡金一樣的，身為維科亞帝國的騎士長，她本來就應該無異議無條件接受主庭和騎士團的所有任務，哪怕像卡金這樣明知道自己會犧牲的任務，也應該義不容辭、毫不畏懼地去執行。

　　可是她卻因為自己的私心，因為害怕友人和愛人遭受危險，而連連抗拒主庭的命令，甚至連此刻乾脆地返回主庭接受審判都做不到。

　　和卡金相比，納瑟莉從來沒有這樣清晰地意識到：現在的自己不配稱作維科亞的皇家騎士長。

　　她本應該信任同為騎士長的卡金，她本應該離開這裡避嫌，她本應該返回主庭接受審判……然而她什麼都沒有做到。

　　……傑森還在樓頂，科拿還在樓頂，她重視的地球朋友們都在樓頂，一想到他們此刻不知道要遭受什麼樣的危險，納瑟莉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踟躕在大樓入口處，久久難以邁動離開的步伐。

　　在離開這棟大樓的最後一步，納瑟莉最終還是忍不住，她懷抱著熹微的希望，輕聲問卡金：

　　「……您能把他們都平安地帶回來嗎？」

　　卡金深深地看了這位幾近崩潰的同僚一眼，老實地搖頭：

　　「……如您所說的那樣，我沒有這樣的能力。」

　　整個維科亞帝國，能夠正面對上撒拉弗黑焰獅這種超高溫的特殊生物的，也只有一個納瑟莉.烏塔罷了。

　　納瑟莉沒有再說話了，她就這樣保持著死死盯著卡金的樣子，整個人瞬間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失魂落魄的，被兩邊的騎士強硬地送出了這棟大樓。

　　*

　　樓頂實驗室內。

　　在黑焰獅的幾輪衝鋒下，傑森這回是確認自己的肋骨骨折了。

　　他甚至連直立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半癱在牆角，拼命地抽著冷氣忍著痛。

　　……想不到輪了一圈，兜兜轉轉，居然在外星旅遊觀光的時候栽了跟頭，不知道這回那個所謂的血液病毒還能不能奏效了？

　　看著面前正在上演的綠燈俠奇異博士對戰外星小怪獸，傑森苦中作樂地想。

　　……好吧，眼前的一幕並不是綠燈俠和奇異博士對戰外星小怪獸，而是綠燈俠和奇異博士被外星小怪獸追著打。

　　因為撒拉弗黑焰獅的魔法免疫和超高溫度實在是太克制法師和綠燈俠了，加上這個該死的實驗室至今還在運轉著的抵抗空間魔法和時間魔法的系統，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比傑森還脆的斯特蘭奇支撐得十分辛苦。

　　而綠燈俠早就搶先一步被這頭蠢獅子照頭一爪，鮮血淋漓地昏倒在一邊。

　　哈爾開始後悔為什麼沒有叫超人一塊兒過來，斯特蘭奇開始前所未有地懷念發狂的浩克——至少以力量取勝的超人和浩克在對決這頭蠢獅子的時候絕不會落了下風啊！

　　……麻蛋！沒有奶和T，全法師和脆皮陣容吃棗藥丸！

　　被撒拉弗黑焰獅一爪子正拍在魔法盾上，斯特蘭奇整個人都被這巨大的力道打飛了出去，然後僵硬地癱在距離傑森不遠的地方，心中苦笑不已。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瞞著納瑟莉潛入這邊的實驗室，的確是個再糟糕不過的主意了。

　　想來，納瑟莉應該會很生氣吧？

　　另一邊的系統破解似乎沒有任何成果，因為至今為止，斯特蘭奇都沒有辦法感知到空間魔法需要的軌跡和縫隙。

　　失去了所有的阻礙和抵抗，那頭精力依舊旺盛的克隆黑焰獅睜著那雙毫無感情的紅色雙眸，飽含著殺意地朝著斯特蘭奇所在的方向緩步而來。

　　烈焰熊熊。

　　眼看著斯特蘭奇無力抵抗，傑森吃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氣，勉勉強強地站起來，故意繞開斯特蘭奇，慢吞吞地走向另一邊，沖著那頭危險的龐然大物勾了勾手指。

　　他嘴角勾起，輕蔑又傲慢地沖著黑焰獅的方向啐了一口。

　　「那邊那只小狗，你的目標難道不是我嗎？」

　　*

　　在被帶出去的時候，渾渾噩噩、神思茫然的納瑟莉突然想起了很多往事。

　　她在五歲的時候，第一次接受騎士團的教育，第一次明晰了自己的未來。

　　來自騎士團的女騎士老師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告訴她：

　　所謂的騎士，就是忠誠於帝國、維護帝國榮耀、守衛帝國和平安全的戰士，騎士就像是帝國的鎧甲和武器，矢志不渝，忠貞不二。

　　身為維科亞帝國的騎士，需要謙卑、榮譽、英勇、憐憫、誠實、公正、忠誠……還需要學會犧牲。

　　為了帝國的榮耀與和平，騎士們的犧牲在所難免。

　　她就是這樣被教育著長大的，直到現在也從未懷疑過這樣的犧牲有什麼不對——她只是身處深深的愧疚和痛楚矛盾之下。

　　她可以眼都不眨地為了維科亞去犧牲自己，卻怎麼也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在乎的人因為邏輯錯誤的規則而罹難。

　　納瑟莉死死地睜著眼，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大樓，只覺得臉頰邊冰冰涼涼的，恍然之間，有透明的液體從她的眼眶裡慢吞吞地墜落下來。

　　……這種液體是苦的。

　　被兩三名騎士押解到大樓外的懸浮車處，即將乘坐著懸浮車離開醫療星，返回主星時，一直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納瑟莉動了。

　　她拔=出了背後象徵著自己身份的騎士大劍。

　　「——烏塔騎士長！」

　　察覺到了納瑟莉的異動，兩邊的騎士們臉色一變，厲聲怒喝起來，「烏塔騎士長！您難道想違背主庭的命令嗎？！」

　　隨著這聲厲喝，負責看守納瑟莉並押解她回主星的四名騎士幾乎是同時拔=出了自己的武器，默契地攻向納瑟莉。

　　沉默不語的金髮騎士長甚至都懶得看周遭的騎士們一眼，她猛地揮動大劍，鋒利而力道驚人的一擊瞬間將同時圍攏過來的四名騎士擊倒在地。

　　她連一絲餘光都沒有分給躺在地上的騎士們，像一陣風一樣轉而奔向騎士團帶來的獅虎獸，動作迅速地騎上了領頭的一頭，熟稔地命令這頭獅虎獸快速地飛向那棟大樓的頂層。

　　地面上的四名騎士發出不可置信的吼聲和譴責聲，納瑟莉卻完全顧不了那麼多了，她臉上的眼淚在高速的飛行中風乾了，金色的長髮在柔軟的金色光芒中，閃爍著柔和的光澤。

　　在醫療星的這片昏黃的明光下，飛至高空的納瑟莉拼盡全力，朝著頂層實驗樓揮出了一劍！

　　只是一劍！

　　強大而鋒銳的劍光與天空中的明光混為一體，一陣劇烈的震盪波自納瑟莉的方向向外擴散，隨著光芒越來越耀眼奪目，地面上的騎士們和其他人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頂樓的那堵困了黑焰獅那麼久的、用最堅固材料構築的外牆，在納瑟莉這簡簡單單的一劍之下，就好像柔柔嫩嫩的豆腐一般，輕而易舉地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豁口。

　　所有的喧囂和指責在這一刻消失得一乾二淨，原本堅固無比的頂層實驗室的外牆和天花板就好像一面被打碎的水銀鏡子一般，在這道劍光之下，化為了齏粉，與柔和昏黃的明光融為一體，消失不見。

　　也是在這個瞬間，透過如同灰塵一般逐漸消散的外牆，納瑟莉看見了一頭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黑色猛獸，正燃燒著渾身的烈焰，朝著傑森兇猛地撲了過去。

　　她的眼中頓時流轉出森森冷光。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間變得極為緩慢，納瑟莉足間輕點，從獅虎獸的身上躍起，在傑森已經自暴自棄地閉上了眼睛的瞬間，在斯特蘭奇的手中流轉著綠光的瞬間，在卡金和他的部下們將將趕來頂樓的瞬間——

　　冷冽的殺氣直指黑焰獅，絲毫不畏懼與超高溫的火焰，幾乎與烈陽比肩的金髮騎士長毫不猶豫地揮出了第二劍。

　　作者有話要說：

　　叮咚~您的除獅劑已到貨，請注意查收~....，，


第116章 血液病毒

　　傑森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他和其他超級英雄們居然又回到了納瑟莉購買的那艘商艦上。

　　透過窗外，他很明顯地察覺到這艘豪華商艦正在以極高速行駛於宇宙中，相較於來到維科亞時的速度，現在的船速差不多是之前的三到四倍左右。

　　再一低頭，發現自己之前骨折的肋骨和其他大大小小的傷口似乎已經被修復完畢，沒有什麼大礙了。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跳起來，滿船尋找納瑟莉。

　　找到了力量耗損過度的斯特蘭奇、找到了頭痛欲裂的托尼、找到了莫名蘇醒的娜塔莎、找到了正在會客廳和人說話的哈爾……以及正在和哈爾談論什麼的陌生男人。

　　傑森警惕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商艦中的陌生男人。

　　「你好，我是維科亞皇家騎士團的騎士長卡金，烏塔騎士長是我的同事。」

　　陌生男人……也就是卡金騎士長，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傑森，平靜地朝著黑髮青年略一點頭。

　　……維科亞的另一名騎士長？

　　傑森，以及隨後趕來的另外幾名地球超英有點懵：

　　「等等……卡金騎士長對吧？請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艘商艦上？納瑟莉呢？科拿呢？之前的那頭克隆撒拉弗黑焰獅呢？」

　　在莫名其妙昏過去之前，他們難道不是還在維科亞醫療星上嗎？怎麼眼睛一睜一閉，就跑到了這艘商艦上？而且這艘商艦到底要載著他們去哪裡？

　　卡金騎士長的面部表情幾乎和納瑟莉如出一轍，無論眾人怎麼急切，他都不緊不慢地，耐心地一個個問題回答：

　　「我是受烏塔騎士長的拜託，將你們帶回地球的，至於烏塔騎士長和科拿所長，她們分別因為破壞雙點醫院和私自克隆撒拉弗黑焰獅的罪責，已經被押解回維科亞主星，等待接受審判了。」

　　眾：「————？！！！」

　　在卡金的解釋下，恍然的傑森等人頓時才知道，納瑟莉和科拿分別把「擅自闖入實驗室、放出撒拉弗黑焰獅」和「私自克隆帝國珍惜生物」的罪名以個人名義承擔了下來。

　　卡金騎士長則負責把這兩名觸犯律法的同事羈押回維科亞主星，在抵達並交接任務之後，又接受了同事納瑟莉的拜託，把還留在醫療星的幾名地球人紛紛帶回商艦，送回地球。

　　「作為一名騎士長，接受命令之後，我當然必須要把烏塔和科拿押解回主星，但是作為烏塔多年的同事，她拜託我的事情我自然也會完成。」

　　針對這一點，公私分明的卡金騎士長這樣說。

　　他沒有說的是，本來應該是由他進入頂層實驗室，本來應該由他負責來制服那頭撒拉弗黑焰獅的。在上頂樓之前，卡金本人都已經簡單寫好了遺書，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結果，納瑟莉擅自和騎士團的人動手，然後擅自沖到頂層解決了那頭克隆黑焰獅，違背了主庭的命令，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的這一舉動也實實在在地救了卡金一命。

　　也正是納瑟莉的這一舉動，才是卡金會答應納瑟莉的要求，在百忙之中抽出大量時間，把這幾個地球人平安送回他們星球的關鍵原因……他的確是一名冷酷無情的執法者，卻也講究騎士道義。

　　「所以納瑟莉現在一個人呆在維科亞主星，還要接受審判？」

　　傑森沉下臉，心塞又後悔到了極點。

　　他當即就表示自己不回地球，要返回維科亞去見納瑟莉，眾人沒有反對，反倒抱有和傑森同樣的想法：

　　——明明這起事故主要都是他們對於科拿的不信任而造成的，怎麼能夠讓納瑟莉為了他們背鍋呢？

　　卡金搖頭，堅決地阻止了這群地球人：

　　「事到如今，我認為你們回地球去才是最好的選擇——在烏塔的證詞下，你們已經洗清了嫌疑，最好就不要再回維科亞，免得影響了主庭的感觀，以造成對烏塔更嚴重的懲罰。」

　　傑森怒極反笑，扯出一個慘然的苦笑：「……所以，我就只能這樣在她的保護下狼狽地離開維科亞，眼睜睜地看著她一個人在受難？」

　　卡金：「……………………」

　　他沉默了片刻，猶豫著問：「………你們，是不是對主庭的審判有什麼誤會？」

　　「……什麼？」

　　看見明顯表情發蒙的地球人，尤其是傑森又困惑又帶了點希冀的神色，卡金只好又乾巴巴地解釋：

　　納瑟莉的罪名其實沒有地球超英們想像的那樣嚴重——即便是她本人被確定為擾亂實驗室秩序、放出克隆黑焰獅的罪魁禍首都無所謂，鑒於她本身就曾經是撒拉弗黑焰獅的騎士，主庭那邊肯定會考慮到這一點，對她從輕審判，頂多就是罰款罰一大筆，再加上幾個月的牢獄之災罷了。

　　……免職是不可能免職的，畢竟納瑟莉.烏塔的實力在那裡擺著，如果罷免了納瑟莉的騎士團職位，帝國再培育出納瑟莉這樣一個高戰力人才還需要多少年啊？

　　再加上那天在醫療星的頂層，無數維科亞民眾親眼目睹了納瑟莉兩劍就解決掉了那只危險的撒拉弗黑焰獅，保護了民眾的安全，讓納瑟莉在民間的威望和呼聲變得極高，即便主庭讓納瑟莉罷職，民眾或許都不會答應。

　　更有甚者，在卡金離開維科亞時，維科亞民間組織就已經自發地開始為納瑟莉辯護，討論帝國當時對納瑟莉實行的「避嫌規則」是否過於絕對和唯一了。

　　——誰都知道納瑟莉是帝國唯一一個能夠完美解決掉撒拉弗黑焰獅的人，主庭卻偏偏因為「避嫌」的需要而讓另外的騎士長去赴死，這種嚴格並死板地遵守規則的行為，真的有必要嗎？

　　如果納瑟莉的律師為她辯護良好的話，她或許連那幾個月的牢獄之災都不用體驗，只要罰款就行了。

　　白擔心的眾：「…………………………」

　　還不是你表現得那麼悲壯，搞得我們差點劫持這艘商艦跑回維科亞去劫獄！

　　不過說到這裡，其實卡金本人也有些困惑：……他怎麼看，都覺得烏塔沒有必要在當時就急急忙忙地把這些地球人送回去，讓她的這些朋友繼續在醫療星裡住上一兩周，照樣能結束審判，親自帶他們回地球啊？

　　他實在是沒有搞懂烏塔騎士長的腦回路？

　　*

　　聽罷卡金的解釋和疑惑，在場的幾個超級英雄們哪個不是人精，除開傑森還想多問些納瑟莉的情況之外，其餘人之間紛紛互使眼色，找了個藉口，感謝了卡金，就把這名尚且不知道內情的維科亞騎士送走了。

　　然後，斯特蘭奇拉著明顯快要自閉的傑森，幾個人又偷偷摸摸地跑到另一個房間集合，開起了小會。

　　「按照卡金的說法，納瑟莉並沒有被嚴重問責，可是她卻偏偏拜託卡金把我們趕快送出維科亞，送回地球——答案顯然很明顯了。」

　　一年要接大大小小無數個法院傳票的托尼.老油條.斯塔克冷靜地道，他的目光轉向傑森，神色複雜地歎了口氣：

　　「……她堅持把我們送回地球，是因為你啊。」

　　傑森再度睜大了眼睛，目光茫然，神色明顯有些倉皇，明顯是想到了什麼更令他難以接受的原因：「……什麼叫做因為我？」

　　「因為傑森你身上的血液病毒。」

　　斯特蘭奇同樣洞悉了納瑟莉這樣做的原因，他拍了拍傑森的肩膀以示安慰，

　　「……別想太多，納瑟莉這樣做，是因為她害怕你身上的隱藏著的撒拉弗黑焰獅血液病毒被帝國那邊發現。」

　　因為只要納瑟莉和科拿碰面，肯定第一時間就得知傑森身上的那種不能為帝國所知的血液病毒，所以她和科拿同時默契地承擔起了所有責任，為的就是帝國那邊不要再牽扯上傑森。

　　然後快速拜託卡金，把傑森和其他人安全送回地球。

　　在得知了科拿背地裡的研究之後，納瑟莉和他們都清楚——倘若帝國那邊真的得知了傑森身上感染的血液病毒，並且傑森還真的憑藉這種血液病毒死而復生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納瑟莉肯定清楚地意識到：倘若傑森身上的秘密真的曝光，她就完全沒有能力再去保護他了。

　　「……所以，如果不想納瑟莉的心意白費，讓她和科拿再度陷入更糟糕的罪名之中的話，你就老老實實地回地球呆著，好好活著，把你感染血液病毒的事情捂得死死的就行。」

　　為了避免傑森真的情緒失控，轉而跑回維科亞，枉顧了納瑟莉的心血，娜塔莎這樣說道。

　　傑森：「………………」

　　無話可說的他，陷入了強烈的自我厭棄之中。

　　如果他不像現在這樣弱小無力的話、如果他能夠制服撒拉弗黑焰獅的話、如果他能像至尊法師一樣擁有豐富的醫學知識的話、如果他沒有感染這種該死的血液病毒的話……

　　——「那你肯定也就遇不上納瑟莉了。」

　　斯特蘭奇思考片刻，冷酷地給與傑森一記重拳。

　　「仔細想想吧，倘若沒有這種血液病毒，你根本就沒有辦法死而復生。倘若你真的借助拉薩路池的力量重生，你身體的那些影狀黑焰獅副作用也不會出現。倘若沒有這些影狀黑焰獅，拉爾斯也不會請來莫度研究。倘若沒有莫度用魔法製作出山寨黑焰獅來攻擊卡瑪泰姬，我們也根本就不會知道你的存在，也就不會遠赴阿拉伯半島去救你…………」

　　總而言之，如果沒有這種血液病毒，納瑟莉根本就不可能遇見傑森，也就永遠不會找到她命中註定的另一半。

　　「緣分還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在數年以前，科拿正是害怕這種血液病毒對帝國造成不良影響，才會私自將這種血液病毒投放到無人宇宙。

　　卻沒料到，這種病毒穿越了數十萬光年，不知道通過了多少個蟲洞，悠悠哉哉地落在了地球，又不知道為什麼，潛入了拉薩路池中。

　　如果不是拉爾斯的良心愧疚，從棺材中偷出傑森的屍體，並把他放入拉薩路池中，血液病毒根本就不會感染上傑森。

　　如果不是納瑟莉本身就是維科亞帝國唯一一個能吊打撒拉弗黑焰獅的人，她也不可能擊退那些影狀黑焰獅，把傑森成功地從沉睡中喚醒。

　　如果不是斯特蘭奇、查理斯教授兩個人出色的堪比火星人的精神治療，被血液病毒副作用所左右的傑森絕不可能在這樣快的時間內迅速痊癒。

　　如果不是來自埃及的神明摩頓先生運用了神明的力量，傑森也絕不可能從真正意義上的從死到生，更不可能得知身體的異狀，從而打算前往維科亞進行治療。

　　一點點、一步步、一天天、陰差陽錯、無數個萬分之一的巧合治癒了血液病毒的副作用，又是因為這種血液病毒，讓納瑟莉跨越了數十萬光年，找到自己命定的另一半。

　　把所有的來龍去脈弄清楚理順之後，在場的幾個超級英雄看向傑森的表情簡直一言難盡，十分無奈，簡直像是在看什麼言情的男主角：

　　——真是電視劇都不帶拍出這樣的神仙劇情來啊！

　　傑森：「……………………」

　　作者有話要說：

　　主線劇情到此就完結了√後面就是甜甜的戀愛拉

　　說實話，第十個病毒嚴格來說並沒有前幾個那麼有趣，但是鑒於本文的線索和完整性，我還是這樣寫了，主要還是要給貫穿全文主線的桶一個交代，也謝謝有耐心看到這裡的大家，我愛你們麼麼噠~

　　接下來就是三篇甜甜的結婚育兒番外+一篇Joker的雙點醫院之旅，請大家選擇性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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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關於結婚

　　納瑟莉的這一審判大概維持了四個月左右才結束——就這還是因為納瑟莉的案件過於扎眼，中途插隊來的結果。

　　如同卡金猜測的那樣，維科亞帝國的民間對於納瑟莉的呼聲很高，對主庭當時發佈的命令也持懷疑態度，民眾們……尤其是當時正在醫療星上目睹了一切的患者和工作人員們幾乎一面倒地支持騎士長納瑟莉，讓這場審判變得越發複雜了起來。

　　經過諸多博弈之後，維科亞主庭只好倉促地結束了這一審判，正如卡金之前所設想的那樣，納瑟莉的罪名成立，給與的懲罰卻不重。

　　因為納瑟莉身上的爭議太多了，騎士團只能選擇暫時將納瑟莉調遣到其他星球。在被罰了天文數字的星幣之後，主庭再度讓納瑟莉返回地球，執行之前還未完成的遺失病毒回收任務。

　　先不說科拿和納瑟莉聘請的律師在背後出了多少力，交完罰金之後，與卡金和科拿打了個招呼，納瑟莉買了一張前往地球的貨艦票，像之前那樣回到地球。

　　得知納瑟莉居然不提前通知自己就又買了貨艦的票獨自回地球，傑森簡直又氣又心疼，他隔著視頻，隱忍著怒氣質問身處狹窄貨倉的金髮姑娘：

　　「為什麼不提前通知我？我明明可以開你的那艘商艦過去接你回來！」

　　納瑟莉摸了摸自己已經慢慢開始長長的金髮，一臉無辜和平靜：「……因為這樣做的話，耗時就太久了，而我已經很想你了。」

　　傑森：「……………………」

　　前二代羅賓，現哥譚亦正亦邪的義警紅頭罩，分分鐘被納瑟莉的一句話給K.O了。

　　他過分蒼白的臉幾乎是瞬間就燒得通紅，本來隱忍的怒火瞬間就熄滅得一乾二淨，連說話都開始支支吾吾結結巴巴了起來：

　　「那，那你也得，你也得等我過去接你啊！你一個女孩子，總是坐貨艦算怎麼回事！」

　　納瑟莉眨了眨眼，說：「……可是我交了一大筆罰金，不想再在路途上花什麼多餘的錢了。」

　　傑森：「……！！」

　　短短一瞬間，傑森的腦子裡劃過了無數個念頭，諸多想像出來的畫面頻繁地在他的大腦中回閃：

　　納瑟莉被該死的維科亞主庭欺負懲罰、納瑟莉交出了自己所有的存款用來交罰金、納瑟莉窮困潦倒到只能坐貨艦回地球、納瑟莉身無分文以至於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云云……

　　他頓時咬牙切齒、心痛如絞，恨不得現在就開著商艦沖去維科亞替他的姑娘找場子。

　　哪怕是內心氣得快要衝過去大鬧維科亞主庭了，在面對納瑟莉的時候，傑森還是不由自主地放軟了語氣，安慰道：「沒關係，別想太多，在路上也不要太過節省。」

　　納瑟莉歎了口氣，有點蔫蔫的：「對不起，是我不好，現在我沒有足夠的星幣可以保證養你了。」

　　傑森：「………………」

　　他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沒關係，我養你就好了。」

　　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傑森一邊掛心納瑟莉，一邊也沒閑著，他先是借用了一些手段掛牌變成了一名私家偵探，然後以自己之前的存款為本金，做起了金融投資。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父親的教育給力，總之他在投資方面的眼光異常精准，加之對某些內部消息的瞭解，很快就賺得盆滿缽滿，雖然還不足以在紐約曼哈頓區全款買公寓，但是在哥譚市買套小複式還是綽綽有餘了。

　　更何況，作為致力於打擊黑幫、還偶爾黑吃黑的紅頭罩，黑色收入也的確不少——不過那部分的資金所得傑森一般都會捐贈韋恩慈善基金，也就沒算在裡面了。

　　納瑟莉怔了怔，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消息一樣：「……怎麼能讓你養我？」

　　傑森顯然有點兒被納瑟莉的古怪反應和不可置信的態度激怒了：「你什麼意思？你難道真的覺得你男人只是個吃乾飯的小白臉、軟飯男？」

　　頂著傑森陰沉沉的視線，納瑟莉沉思幾秒，在傑森即將生氣之前，飛快地同意了：

　　「那好，等我回地球之後，我們結婚，然後你就可以養我了！」

　　——這還差不多！

　　傑森的臉瞬間多雲轉晴，滿意地點點頭。

　　就這麼說定了，納瑟莉回地球來，和自己結婚，然後自己名正言順地養她……………………等等，怎麼好像哪裡不對勁？？？

　　明明只是在說納瑟莉被罰錢受委屈的事情，怎麼瞬間跑偏變成了我倆說好結婚了？？？

　　傑森滿臉懵逼，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什麼。

　　隔著視頻，本來就紅透了一張臉的黑髮青年表情僵硬，脖子和耳朵根也開始慢慢變紅了起來。

　　納瑟莉.烏塔溫柔微笑，表情柔和，深藏功與名。

　　——在這之後的很多年，納瑟莉和傑森之間的這個所謂的「視頻求婚」都被知情者們譽為「史上最差勁的求婚橋段」。

　　哪怕是等孩子長大之後，被嘲笑多年的傑森憋了口氣，耗費了兩千多萬重新舉辦了一個二度求婚的驚喜派對，都彌補不了大家對傑森的不懂浪漫、真直男、求婚都不會的頑固印象。

　　無**說的傑森：「……………………」

　　可老子TM明明是被求婚的呀！！

　　*

　　得知納瑟莉平安歸來的消息，和納瑟莉相熟的超級英雄們紛紛自發地聚集起來，為她開了一個歡迎party。

　　然後他們就在party上得知了納瑟莉和傑森即將結婚的消息。

　　超級英雄們：「……………………」

　　所有人的視線頓時集中在了傑森的身上。

　　瞧一瞧看一看！在我們這群萬年光棍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叛徒！

　　傑森本來還有些不自在，結果看見這些超級英雄們……尤其是以蝙蝠俠為首的蝙蝠家族的傢伙們那副被鳥糞砸了臉的驚訝模樣，頓時大怒。

　　他當機立斷地決定訂婚都不訂了，立刻和納瑟莉結婚。

　　一直都把納瑟莉當成自己的學生和親切後輩的斯特蘭奇：「………………」突然有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一直都把納瑟莉當成完美女朋友的霹靂火喬納森：「………………」這狗人居然真的順順利利和納瑟莉談到結婚了真是蒼天不公！

　　一直都把納瑟莉當成庇護對象和孩子的托尼：「……………………」小夥子你過分了啊，我家納瑟莉她明明還是個孩子啊？

　　總之，復仇者們和神奇四俠，表情都不太好看……

　　蝙蝠家族的感觀是最複雜的。

　　在得知傑森要結婚的消息之後，反應最大的不是風流債無數的迪克，也不是萬年連花都不開的老樹布魯斯，而是管家阿爾弗雷德。

　　已經恢復了原本的年齡，白髮蒼蒼的老管家第一時間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自家老爺：「真是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居然還能參加一次家人的婚禮……當然，我並不是在表示對您單身狀況的不滿，這只是單純的感慨。」

　　布魯斯：「………………」不，你就是在表達不滿。

　　他假裝沒反應過來地點點頭，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迪克：「真是想不到，我本以為你才是第一個。」

　　迪克：「……………………」這禍水東引得，有這個必要嗎？大家都知道阿福是在說你啊！

　　然後迪克也假裝沒聽出布魯斯的潛臺詞，扭頭去看提姆……嗯，提姆早就見勢不妙跑了，去看達米安……掀桌！這小魔頭在這個時候不好好坐在一邊，又自己跑到哪裡去搗亂了？？

　　達米安早就趁人不注意，跑到納瑟莉邊上，對她伸出手，露出掌心中的一根長約五釐米的植物幼苗。

　　「這個是那個特效藥植物唯一留下來的五釐米幼苗了，」達米安背著長刀，表情傲慢，用命令的口吻對納瑟莉說，「你快把它吃了，變回五歲的樣子，我要和你決一死戰！」

　　納瑟莉：「………………」

　　傑森&迪克&提姆：「……………………」

　　感情這熊孩子到了現在還沒死心啊！？

　　納瑟莉搖頭拒絕了達米安，耐心地解釋：「我馬上就要結婚了，不能再變成五歲的模樣，而且我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和你決鬥。」

　　「結婚？」

　　快要六歲的蝙蝠崽皺了皺眉，老氣橫秋地揮了揮手，「我都允許你做我的對手了，你還結什麼婚？別和沒用的男人結婚了，如果你真的嫁不出去，大不了等我長大以後娶你就行了。」

　　沒用的男人傑森：「……………………」

　　圍觀看戲的吃瓜超英們：「噗！」

　　納瑟莉還是搖頭，很耐心地說：「你該和家長回家去了。」

　　隔著納瑟莉，傑森兇狠的視線和達米安不屑又傲慢的小眼神對了個正著，雙方惡狠狠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互相看不順眼。

　　達米安，不死心地嘖了一聲：「與其和沒用的男人結婚，還不如變小考慮一下我，至少我爹死了之後財產都是我的，足夠養你了，我還能讓你坐蝙蝠車呢！」

　　一直注意著這邊動靜的蝙蝠俠：「………………」

　　熊孩子好樣的，回家再收拾你。

　　納瑟莉一本正經地：「……我不坐蝙蝠車。」

　　「那你打算坐什麼車？勞斯萊斯幻影還是蘭博基尼？」財大氣粗的富二代達米安無所畏懼，他鍥而不捨地勸說著納瑟莉變小，然後和他好好打上一場。

　　納瑟莉沉吟片刻，看著傑森，微笑起來：

　　「大概是……普通的、不超速的摩托車？」

　　傑森久久地凝視著納瑟莉，嘴角勾起。

　　……你說不超速，那就不超速吧。

　　*

　　關於這場婚禮，作為韋恩集團執行總裁的提姆給與了傑森相當大的幫助。

　　這從一定程度上，再度緩和了二代羅賓和三代羅賓之間的關係，讓傑森和提姆之間也慢慢變成了可以相互聊天、相互幫助的親人樣子。

　　關於婚禮，納瑟莉倒是無所謂，但是復仇者們和蝙蝠家族的人互不相讓，一個想讓婚禮在紐約辦，一個想讓婚禮在哥譚辦。

　　復仇者們很是理直氣壯：納瑟莉在地球的娘家人就是我們了（？），婚禮當然要在紐約辦！

　　蝙蝠俠的態度也很強硬：傑森始終是他的孩子，婚禮為什麼不在哥譚辦？

　　雙方碎碎念著吵成了一團。

　　傑森頓時覺得好頭痛，整個人都焦頭爛額。

　　這段時間裡，他要聯繫婚慶團隊、聯繫教堂、購買婚禮用品、帶納瑟莉去選婚紗、決定伴郎伴娘花童、決定司儀、聯繫自己的各種朋友和納瑟莉的各種朋友、決定婚禮功能表、決定婚禮請帖樣式等等……

　　還要在為數不多的時間裡，儘快地在紐約曼哈頓區挑好房子，貸款買房、交各種稅款，還要挑選新車——總不可能真的讓納瑟莉始終坐摩托車的後座吧？

　　在這段時間裡，他幾乎忙得腳不沾地。

　　納瑟莉也很忙碌，她忙著向維科亞打報告，忙著邀請科拿和卡金來地球參加她的婚禮，忙著申請地球球籍，忙著追查九頭蛇的蹤跡……

　　儘管如此，在得知傑森因為銀行貸款買房而遇到各種不便時，果斷拿出了一筆足以買下曼哈頓區一整棟公寓的鉅款。

　　傑森：「……？？？？」

　　等等，你不是說你自己交了一大筆罰金，窮困潦倒，需要我來養嗎？！

　　納瑟莉，無辜地：「我只是交出了所有的星幣，又沒有把地球美元都交出去——再說維科亞帝國的銀行也不認美鈔啊。」

　　傑森：「…………那你的這麼大一筆美鈔哪裡來的？」

　　納瑟莉，越發無辜地：「之前在維科亞星的時候，斯塔克先生為了在維科亞購物和我兌換的呀。」

　　傑森：「………………」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這麼快結婚到底是為了什麼啊摔！他連好好求個婚的機會都沒有啊！

　　*

　　作為韋恩集團的執行總裁，提姆非常靠譜且給力地找來了一個頂尖的婚慶團隊，把整個婚慶流程都承包了下來，從請柬設計到禮堂設計，從婚宴功能表到伴手禮都妥帖地包辦了下來，極大地節省了傑森的時間。

　　作為一個風流債無數、前女友無數的有愛哥哥，迪克非常瀟灑地給準備給傑森開辦一場婚前單身party（添亂），差點被忙得頭昏腦漲的傑森給揍了。

　　然後為了補償，他把自己的新女友——同樣來自外星球的塔馬蘭星公主星火介紹給了納瑟莉，專門為納瑟莉科普一些地球生理常識……

　　然後真的被傑森給揍了。

　　迪克，振振有詞地：「聽我說，小翅膀……嗷！別上武器啊！我是真的打算幫你來著……你不懂，對於外星人來說，地球的生理常識——嗷嗤！小翅膀你瘋了！？竟然來真的？」

　　傑森：「………………」

　　惱羞成怒的傑森並不想聽蠢迪克說話，他把夜翼痛揍了一頓，踹回布魯德海文。

　　而那位自稱星火的火紅頭髮的外星姑娘則意外地和納瑟莉很聊得來，在看見自己的男友被傑森毆打時，笑得比誰都開心。

　　不過，在和納瑟莉聊了一會兒之後，星火同樣委婉地向男友的弟弟傑森隱晦地提了一句：「說實話，我認為，納瑟莉真的和其他的外星姑娘非常不一樣……或者是說，維科亞人？和其他星球的人並不太一樣……」

　　傑森莫名其妙地看著不知道到底想表達什麼的星火，覺得迪克的新女友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

　　表面上不明顯，但是實際上，他對納瑟莉的佔有欲還是十分強烈的，所以他自然而然地無視了星火的建議。

　　星火歎了口氣，在心底發出了和迪克同樣的感慨：

　　孩子……等到了新婚之夜你就會後悔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修羅場就該寫公主哈哈哈哈哈哈……....，，


第118章 關於繁衍

　　在提姆的友情支持下，原本的婚紗店之旅變成了婚紗高級定制之旅。

　　在這家高定店內，陪著納瑟莉前來的琴和星火顯然都被店裡陳列著的美麗婚紗給迷住了，開始暗自憧憬考慮著未來結婚同樣在這家店裡定制一套價格不菲的婚紗。

　　（迪克&斯科特：「………………」）

　　店主熱情地為納瑟莉設計了一套異常具有古典美的典雅婚紗。

　　這套香檳色的婚紗有點像維多利亞時代的作品，既大氣又復古，材質奢華厚重，用十二根魚骨緊緊地箍住腰部的形狀，撐起一個完美的V字形。

　　……所以說結婚就是受罪，穿禮服就是折磨。如果不是納瑟莉，其他人穿估計都要被這幾道魚骨給掐斷氣了。

　　不過效果也異常唯美，納瑟莉慢慢長長的金髮挽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戴上白紗，朦朦朧朧的紫羅蘭色眼眸與精緻完美的五官相互映襯，簡直就像是從維多利亞時代走過來的公主一樣。

　　在婚禮當天，看見這樣的納瑟莉，傑森當場就非常沒有出息地呆掉了，直到納瑟莉從教堂的門口走進來，傑森得過去挽著她的手時，二代羅賓還在茫然臉怔怔地看著納瑟莉，仿佛活在夢裡。

　　伴郎迪克捏著蝙蝠鏢，差點照著自家蠢弟弟的背後飛去。

　　不過顯然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火星獵人、X教授、琴三名精神能力者十分默契地同時用起能力，刺了傑森一下。

　　傑森：「……………………」

　　他立刻從夢遊的狀態中回過神來，繼續走婚禮流程。

　　來參加這場婚禮的全都是超級英雄，坐在教堂最前排的是蝙蝠家族和復仇者們，後面幾排則是神奇四俠、正義聯盟超英們和X戰警的變種人，除此之外，還有神盾局的特工們、少年泰坦的年輕超英們……甚至還有刺客聯盟的塔利亞，居然也坐在角落裡，笑眯眯地和達米安說著些什麼。

　　臨時拿到外出申請的科拿和卡金兩個人坐在斯特蘭奇的邊上，正和奇異博士用維科亞語說些什麼。

　　負責拍照攝影的是紅女巫旺達和快銀皮特羅，負責鋼琴演奏的是天使沃倫，負責擔任神父一職的是X教授，伴郎是迪克，伴娘是星火，兩個花童則是神奇先生的兩個孩子……

　　沖此時教堂裡的這個超英陣容，哪個不長眼的膽敢過來搗亂，那還真的是找死了。

　　不過……此時此刻，所有超級英雄都面目複雜地看著走在紅毯上的新朗傑森。

　　——也許是因為異常緊張，傑森一路走來都是同手同腳的，配上西裝，像一隻蠢笨的大企鵝。

　　旺達和皮特羅的攝像機把這一幕忠實地拍攝了進去，成為了紅頭罩傑森.陶德畢生笑柄之一，和他的「視頻求婚」一塊兒變成了眾所皆知、口耳相傳的軼事。

　　……就這還沒算完。

　　誰也不會想到，在婚禮結束之後，新婚之夜的晚上，紅頭罩傑森.陶德居然沒有和老婆納瑟莉呆在一塊兒不可描述，而是舉槍千里追殺復仇者們。

　　蝙蝠家族：「？？？」

　　正義聯盟超英們：「？？？」

　　X戰警&神奇四俠&少年泰坦：「？？？？」

　　——等等？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紅頭罩大戰復仇者聯盟嗎？

　　還沒來得及離開的超級英雄們七手八腳地攔住明顯處於暴怒狀態的傑森，又看向臉色明顯有些心虛不對勁的鋼鐵俠，幾乎是瞬間就搞明白了估計又是托尼.斯塔克幹出了什麼糟糕的事把人給坑了。

　　他們只好安慰傑森：算了算了，看在你今天新結婚的份上忍了吧，回去和納瑟莉道個歉，好好享受今夜，回頭再找鋼鐵俠不遲啊，今天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日子呢！

　　傑森簡直氣得要死，他的腦門上一個一個青筋往外蹦，忍不住咬牙切齒地大喊：

　　「你們這群混蛋！我忍得夠久的了！你們居然真的好意思騙納瑟莉說地球人類不需要交=配，還都是無性繁殖！！」

　　攔著勸的超級英雄們：「…………………………=口=？？？」

　　復仇者們：…………_(:з)∠)_

　　的確，在很久很久以前……（參考14章）老司機托尼的確是帶著納瑟莉上了一輛黑車。

　　而且史蒂夫和斯特蘭奇還是眼睜睜地看著托尼把這輛前往幼稚園的車焊死的，簡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而得知了這個真實情況之後，攔著勸的超級英雄們滿臉黑線，紛紛收手，甚至支持著給憤怒值max的紅頭罩添磚加瓦。

　　早有預料的星火，站在一邊吃瓜，涼涼地道：「……男孩，我早就說你會後悔的了。」

　　*

　　新婚之夜變成了紅頭罩大戰復仇者，第二天一大早，憔悴不已的傑森只好找上了星火和科拿，拿出中學生物教材，請這兩位女士為納瑟莉講解一下生物學常識。

　　傑森：…………我真的是好難。

　　納瑟莉：………………等等，地球人難道不是領結婚證就算繁衍的嗎？

　　科拿和星火扶額，兩個知識豐富的女人靠近單純無辜的小白兔納瑟莉，以科普口吻對她描述了一些不可描述也難以描述的描述。

　　傑森繼續追殺罪魁禍首鋼鐵俠。

　　托尼內心也是真的嗶了狗——他怎麼都沒想到當年隨口為了解圍，說的一句戲言會被納瑟莉記這樣久，搞得現在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娜塔莎和克林頓更是直言不諱：「真是沒想到，托尼竟然是這樣的人。」

　　托尼也「…………」了，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能在納瑟莉面前說謊了。

　　解救托尼和復仇者們的還是納瑟莉，在得知了地球上的繁衍流程和維科亞星的繁衍流程基本類似之後，納瑟莉恍然大悟，親自出門，把千里追殺復仇者們的傑森拉回了家。

　　於是當晚拉燈，不可描述，和諧異常。

　　遂世界和平。

　　傑森像一頭被喂飽了大熊一樣心滿意足，不過作為一個正常男人，絕對不會一天就滿足的貪心鬼在第二天夜晚迫不及待地拉上納瑟莉再探討一下不可描述……

　　然後就被莫名其妙的納瑟莉乾脆地拒絕了。

　　傑森很驚訝，納瑟莉表現得比傑森更驚訝，幾乎滿臉都是問號：「……不是已經完成繁衍流程了嗎？還要進行無意義的反復交口配幹什麼？」

　　傑森：「…………………………」

　　他忍不住咬牙切齒地問：「難道你結婚就是為了繁衍嗎！」

　　納瑟莉：「那不然呢？」

　　……騎士長也很迷惑：因為對於維科亞人來說，繁衍的整個過程只需要一次交口配就已經完成受=孕過程了，她也搞不明白為什麼傑森還要多做無用功？

　　傑森頓時心中一沉，不詳的預感再度升起。

　　這一對新婚夫妻坐在床上，面面相覷了半天，然後一本正經地開始探討起了維科亞人的生物學。

　　原來，對於與野獸極為相似的維科亞人來說，繁衍流程裡的交口配過程只需要一次就可以完成所有功能，在這之後，維科亞女性會進入受孕階段，父母雙方都會開始為即將誕生的孩子準備嬰兒必需品、巢穴和食物，共同努力孕育後代。

　　所以，即便是科拿和星火為納瑟莉解釋過了，納瑟莉還是堅決地認為：繁衍中的交口配只需要一次就足夠了，在和傑森組成家庭之後，她和傑森都必須儘快為了自己的後代準備上述的物資，以便能夠平安孕育後代長大。

　　傑森：「……………………」

　　他剛想解釋些什麼……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納瑟莉，如果我剛剛沒聽錯的話，你是在說……為了我們的後代準備物資？」

　　納瑟莉一臉正經地點頭。

　　而她新上任的丈夫並不怎麼高興，反倒露出了天崩地裂的表情：「…………所以，你是，已經懷孕了？」

　　納瑟莉又自豪地點點頭，輕輕撫住小腹，露出微笑：「我會努力的。」

　　努力工作給崽崽創造良好環境、提供良好食物和生活噠！

　　傑森：「……………………」

　　新婚第二天，傑森驚恐萬分地迎來了兩個重大消息。

　　好消息是，妻子懷孕了。

　　而壞消息是，開葷之後迅速變和尚，從此和拉燈徹底說拜拜。

　　——完全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絕望啊！！維科亞人到底是什麼鬼！！？？？

　　作者有話要說：

　　再寫深一點我估計會被關小黑屋了……只能這樣寫了！其餘的大家懂得……....，，


第119章 關於小公主

　　維科亞人孕育孩子的時間是十六個月，幾乎整整一年半的時間。

　　隨著納瑟莉的肚子如同充氣球一般慢慢鼓起來，傑森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孕期抑鬱症之中。

　　他開始異常地擔心納瑟莉：走路怕她絆倒、吃飯怕她噎住、坐著怕她膈到孩子、躺著怕她小腿抽筋、出門怕她遇上壞人、坐車怕她遭遇車禍、就連早上起來都要先看看天氣預報，怕納瑟莉被太陽曬著、被雨淋著、被風刮著。

　　迪克和提姆都覺得傑森病得有點重，最好去看看心理醫生。

　　……別的不說，就說納瑟莉這樣實力的騎士長，她出門要是撞見了什麼壞人，倒楣的肯定是對方啊！

　　傑森惴惴不安了很久，終於在某次悶悶不樂地坦言：

　　他就是覺得這樣的幸福生活來得太過於突然了。從來都一無所有，卻猝不及防地多出了一個家，成為了丈夫、成為了父親，擁有了兩個最重要的存在……搞得他總覺得這一切都只是夢，總有一天會破碎掉一樣。

　　想起傑森之前的悲慘童年和死而復生的淒慘遭遇，迪克和提姆也就只能歎息著拍拍兄弟的肩膀安慰一二了。

　　相較於傑森而言，真正的孕婦納瑟莉反倒一點事都沒有。

　　她照舊穿梭在卡瑪泰姬、紐約和美國其他城市，追蹤九頭蛇的蹤跡，尋找維科亞遺失的病毒，偶爾還以孕婦的身份親自去九頭蛇基地幹架，親手抓住了白皇后、蝰蛇夫人等濫用病毒的嫌疑犯。

　　她安慰著傑森：「放心，維科亞人的體質和地球人完全不一樣，在我們騎士團，有不少女騎士懷著孕都會上戰場呢。」

　　傑森：「…………」並沒有被安慰到，反倒更加緊張了。

　　在懷孕十個月的時候，正好在紐約的納瑟莉還恰巧撞上了被敵人腦控住、並發狂的浩克，在其他復仇者們都覺得有些棘手的時候，她毅然決然地挽起袖子就上手了，直接對上了綠巨人。

　　剛好趕到紐約，就看見了懷著孕的納瑟莉淩空躍起，一拳砸到浩克臉上，把浩克打飛出去的傑森差點兩眼一翻昏過去。

　　好在，納瑟莉非常溫柔體貼又好說話，看傑森緊張成了這個樣子，在最後接近臨產期的時候，還是照顧著傑森的心情消停了一點。

　　三個月之後，已經被產前抑鬱症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傑森驚喜地迎來了韋恩家族的小公主。

　　同樣的，得知納瑟莉生了個小公主，等待在產房外的蝙蝠家族，包括布魯斯在內的肌肉壯漢們都陷入了瘋魔狀態。

　　——韋恩家出現了小公主了！韋恩家真的有小公主了！！[語無倫次中]

　　友情過來幫忙接生的科拿抱著嬰兒走出門，把手裡的嬰兒繈褓往布魯斯的手裡一放，然後說：「你們看著點孩子，我進去裡面的看看傑森……納瑟莉一點事都沒有，倒是剛剛看見納瑟莉平安生了女兒他就一聲不吭直接暈倒了，到現在都沒醒……」

　　蝙蝠家族眾：「……………」

　　果然是達米安口中的沒用男人啊==

　　他們只好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繈褓裡的混血小公主身上。

　　和其他的剛出生皺巴巴小猴子一樣的地球嬰兒不同，小公主一出生就白白嫩嫩的，胖乎乎的臉蛋像個軟綿綿的小包子，遺傳自母親的柔亮而濃密的淺月色金髮，閉著眼睛，白胖的小手握成小饅頭拳，正靜悄悄地酣睡在繈褓中，亮晶晶的小嘴邊還有一點口水的痕跡。

　　簇擁在布魯斯兩邊的叔叔迪克和提姆死死地盯著可愛如同天使一般的小公主，兩眼發直。被科拿欽點、而抱著小嬰兒的「爺爺」布魯斯全身都僵硬了，雙手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自己的動作哪裡不對勁，把懷裡這坨柔軟得像是沒骨頭的小嬰兒抱得不舒服了。

　　阿爾弗雷德已經快速地離開這裡，轉而去準備適合生產孕婦的營養餐了，沒辦法尋求其他人幫助的布魯斯，只好抿了抿嘴，繼續以這種僵硬的姿勢抱著小嬰兒，用一種看起來十分冷厲嚴肅的神色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懷裡的小公主。

　　——沒想到這輩子居然還能看見布魯斯這樣的表現啊！之前正義聯盟內戰開始的時候都沒見過他緊張成這樣啊！by.吃瓜群眾迪克&提姆。

　　換作其他的嬰兒，早就被氣勢冷肅的蝙蝠俠爺爺嚇得哭出來了，而眼下的混血小公主卻絲毫不慌，面臨著恐怖的爺爺嚴肅視線的打量，繈褓裡的小天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如同遺傳自父親的，如同深海祖母綠寶石一般的墨綠色眼眸。

　　迪克和提姆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發出了癡漢般的驚歎聲和讚美聲。

　　她睜著這樣純潔澄澈的眼睛，安靜地與表情僵硬的爺爺布魯斯對視。

　　半晌，她砸吧了幾下小嘴巴，對著布魯斯緩緩露出了一個純淨無暇的笑容。

　　——從這一刻起，納瑟莉的小公主徹底奠定了最高地位，成為了韋恩家族最珍貴、最寶貴的明珠。

　　*

　　在這之後的很長時間，傑森的心情都維持在春暖花開的階段——就連在哥譚暗夜裡痛揍毒=販的時候，他都會懷抱著「我有女兒啦！」的沒好心情，再多揍這些人一輪。

　　從看見納瑟莉變小時的可愛模樣開始，他就一直希望能有個乖乖的女兒，結果命運果然厚待他，他真的迎來了一個和納瑟莉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公主。

　　小公主的全名是阿格萊亞.諾薩亞.陶德。

　　阿格萊亞意為光輝女神，諾薩亞在維科亞語中也是希望的意思——從取名中，就足以窺見韋恩家族小公主日後的命運了。

　　作為一名地球人和維科亞人的混血，專業人士科拿在研究了阿格萊亞一番過後，很小心地告訴納瑟莉和傑森：「從基因分析來看，阿格萊亞的體質和天賦顯然比不上納瑟莉你，雖然阿格萊亞同樣比一般地球人要強得多，但是從基因結=合角度來說，並沒有像納瑟莉你一樣成功。」

　　人工選擇的基因匹配，和本能資訊素選擇的物件自然匹配到底還是不一樣的——不過這並不意味著這兩種方法中，前者就一定比後者高端優良。

　　納瑟莉和傑森倒是覺得無所謂，納瑟莉是在有了女兒之後，才清楚地意識到：作為一個母親，她是絕對不會願意讓阿格萊亞像自己一樣，從小就缺失父母的照顧，接受著冷冰冰的訓練而長大。

　　傑森就更無所謂了：天賦有那麼重要嗎？先不說阿格萊亞的天賦已經超越了達米安了——這孩子的親爹可是紅頭罩！親叔叔是夜翼、紅羅賓和第四代最強羅賓，親爺爺是蝙蝠俠……除此之外，還有一票自願送上門的幹親戚如復仇者們、正義聯盟超英們、神奇四俠、X戰警、少年泰坦云云。

　　只要阿格萊亞不犯什麼大事，她在整個地球橫著走是沒有問題了。

　　倘若加上納瑟莉、科拿和卡金一干人等，其實在維科亞星系橫著走也基本沒有什麼問題。

　　蝙蝠家族對小公主阿格萊亞，可以說是含在手裡怕化了、捧在掌心怕碎了，那要星星不給月亮的架勢，外人看了也是醉了。

　　尤其是蝙蝠俠布魯斯……明明對親生兒子都那樣嚴厲的一個人，對待阿格萊亞的時候卻不自知地對小姑娘各種寵溺，爺孫（？）之間的相處簡直閃瞎了達米安的雙眼。

　　達米安：「………………」

　　老實說吧，老頭子，我還是不是你親兒子了？

　　抱怨歸抱怨，面對納瑟莉的小女兒，達米安嘴巴上說得凶，行為卻完全相反，對阿格萊亞護短得厲害。

　　也不知道是遺傳還是來自母親的教育，被這樣千嬌萬寵著長大的小公主阿格萊亞一點兒嬌縱任性的脾氣都沒有，反倒異常地溫柔善解人意，哪怕是對陌生人都不吝嗇自己的幫助和善意。

　　布魯斯一直發愁于阿格萊亞的爛好心和天真無邪——畢竟她身處哥譚，又是個幼小的孩子，萬一善心被不懷好意的人利用了就糟糕了，所以他不吝以最嚴格的訓練規模來要求阿格萊亞。

　　同樣的，阿格萊亞的叔叔伯伯爸爸爺爺們嚴格地監控起了她的日常出行安全，生怕她會被某些喪心病狂的超級反派查到身份展開報復。

　　然後在某天，七歲的阿格萊亞被父親母親帶著參加紐約超級英雄的聚會，並于聚會中見到了神奇先生裡德的大兒子佛蘭克林.理查茲。

　　這名能夠操縱時間、因果，扭曲現實、改變甚至創造一整個宇宙的歐米伽級變種人——在未來被尊稱為聚神通的強大能力者此刻還只是一個封印了自己部分能力的普通男孩罷了，除了比同齡人顯得更加沉默寡言之外，和其他孩童沒有什麼不同。

　　阿格萊亞怔怔地看著佛蘭克林，小巧的鼻子微微抽動了一下，然後轉回身，飛快地跑到傑森的懷裡。

　　然後示意傑森低下頭，小聲和父親說起了悄悄話：

　　「爸爸，我聞到佛蘭克林身上的資訊素味道，發現他就是我命中註定的另一半，我現在可以去追他，和他結婚了嗎？」

　　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的傻爸爸傑森：「…………………………………………………………」

　　不能！....，，


第120章 我在維科亞的那些年

　　Joker被納瑟莉關進了特殊監護治療病房中，先醫治好他身上的病毒，再去主星接受審判。

　　這間雙點醫院和維科亞騎士團共同監管的特殊監護治療病房其實就是一間設施比較好的牢房，有病床、櫃子、洗手間、小餐桌和各種生活用品，生活條件十分好，就是沒有窗戶，連個正經通風管道都沒有。

　　Joker從房間的佈置就可以看出來，維科亞和地球一樣，同樣非常講究犯人的人權。

　　不過，為了防止諸多意外情況，病房裡的牆壁上都包裹著厚厚的軟皮革，生活用品也都是精挑細選過的，就連餐具都有嚴格要求，在這樣的病房裡，縱使是Joker都沒辦法借用什麼東西逃出去。

　　更何況門外的走廊二十四小時都有騎士團的騎士來這邊巡邏——Joker就算是跑出去了也打不過這些維科亞騎士。

　　……不過沒關係，Joker覺得，依照他豐富的經驗和精准的觀察能力，他遲早能找出這裡的漏洞，從這裡逃出去。

　　——顯然，他還是太甜了，就在他兀自住在病房裡，考慮著什麼壞主意的時候，納瑟莉給他申請的病毒批准通過了，負責這間病房的醫療警衛給Joker準備了假孕反應病毒大禮包。

　　Joker：「……………………」

　　說好的注重犯人的人權呢！你們維科亞還能不能好了！

　　在被感染了假孕反應病毒之後，他頓時就沒有心思再去觀察這裡的漏洞、打什麼壞主意了，因為他滿腦子都是嘔嘔嘔嘔嘔嘔嘔。

　　假孕反應病毒——原本來自維科亞星的某種兔子，當然不會讓人真的變懷孕，但是會讓患者把所有的孕期反應都體驗一遍。

　　比如孕期反胃嘔吐、比如食物口味陡變、比如小腿浮腫抽筋、比如噁心頭暈、比如尿頻尿急便秘、比如渾身乏力等等等等。

　　這些症狀單看起來或許沒有什麼要緊，對患者的身體好像也沒那麼大打擊，但是結合到一起，對Joker簡直是造成了難以言喻的身心折磨。

　　從早上醒來開始就想吐，一會兒什麼都不想吃，一會兒又想吃酸的，然後想點什麼事情就開始頭昏腦漲想躺著休息，時不時就想去上個廁所……就連睡著了都會因為小腿抽筋而突然驚醒。

　　Joker面上不動聲色，實則越發惱怒。

　　他右邊那間牢房空空蕩蕩的沒有人，左邊的牢房裡關著和他幾乎是同時入住的另一名患者嫌疑犯，那個名為薩諾斯的永恆泰坦人正在沉迷抄書，在文學的海洋裡翱翔，而Joker就只能手捂額頭每天扮演沉思者，無聊到爆炸。

　　……沒、沒關係。

　　Joker對自己說：等到自己出去進行治療診斷的時候，早晚有辦法逃出去。

　　在漫長的枯燥日子裡，出去進行治療診斷這件事成為了Joker唯一的希望曙光。

　　他忍氣吞聲、飽受假孕病毒折磨地等啊等，等啊等……算算日期等了好歹快半年了，終於忍不住按鈴叫來醫療警衛：「為什麼你們還沒有對我進行治療診斷？」

　　眼看這都快一百五十天了，到底還能不能行了！

　　負責Joker的醫療警衛就是之前接待納瑟莉的那名老警衛，被納瑟莉提點之後，深知Joker的狡猾和危險，聞言也只是老神在在地用自己的平板查了查，然後用翻譯器裡的英語告訴Joker：

　　「不要急，你們這些特殊治療的病人也是要排隊的嘛，這不，還沒輪到你呢。」

　　Joker：「………………」

　　他頗覺不可思議：阿卡姆瘋人院的效率都比你們高吧？！

　　醫療警衛就給他解釋：「你們雖然不用親自去雙點醫院排隊，但是也是在服務台掛了號的，按照流程，我們先為你預約了第179號全科診斷室進行預診，你的號碼是4444號，排在你前面的還有三十二個病人。」

　　Joker就更加不可理解了，雖然他本人不是醫生，但是他好歹有個前心理醫生的女票好吧！別想拿這種醫院流程糊弄他！

　　他冷笑了兩聲：「你們難道不知道我身上的病毒嗎？」

　　維科亞人直接針對自己身上的病毒來診斷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搞什麼排隊掛號預診？

　　醫療警衛點頭，理所當然地道：「就算是知道你身上感染的病毒，咱們看病還是要照著流程走啊，這是雙點醫院的規定，我也沒有辦法呢。你再等等吧，你前面只有三十二個病人了。」

　　三、十、二、個、病、人、難、道、還、少、嗎？！

　　有那麼一瞬間，Joker簡直憤怒得原地爆炸。

　　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讓他獨自一人老老實實、安安生生地呆在一間病房內不搞事、不和人交流溝通就已經是一種很嚴重的懲罰了，更何況他現在還身患兩種病毒，在這裡多呆一天都是一種折磨。

　　更可氣的是維科亞的這個什麼鬼雙點醫院真的是太讓人生氣了！等他出去了，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這個雙點醫院整個炸平。

　　但是鑒於這裡的安保措施做得滴水不漏，他本人又深受病毒折磨……Joker又只好按捺下暴戾的念頭，繼續等待。

　　這一次，他又等了一百六十多天。

　　他忍無可忍地又叫來了醫療警衛。

　　醫療警衛看了看平板裡的排號，對他說：「再等等，你前面只剩下三十個病人了。」

　　Joker：「？？？」

　　半年以前你說我前面還剩三十二個人，現在你說我前面還剩三十個人，難道你們維科亞的醫生將近六個月只接待兩個病人嗎？？

　　醫療警衛趕快解釋：「很抱歉，是這樣的，過去的這半年裡，我們為你預定的第179號全科診斷室的負責醫生剛好休假了一個半月，又參加醫院內部培訓了兩個半月，所以一直沒來得及給病人看病呢。你再等等，前面只剩下三十個病人了哦。」

　　「………………」

　　Joker的臉上頓時沒有了笑容，他呆站在病房門口，一副非常滄桑的模樣。

　　醫療警衛不停地安慰Joker：「再等等、再等等。」然後貼心地給Joker安排了維科亞特產酸點心當下午茶。

　　又過了大半年，醫療警衛和騎士團的五名騎士終於護送著一名十分陌生的維科亞醫生來到Joker的病房裡，為Joker診斷。

　　萬萬沒想到，就診流程裡居然不是自己出去病房，而是醫生進來看診，Joker暗自可惜了一下，隨即便死死地盯著讓自己等了近兩年之久的混帳醫生的臉。

　　他把這張臉牢牢地記在了腦海中，準備等自己逃出去之後就去叫這人好看。

　　維科亞的騎士虎視眈眈地牢牢看緊Joker，直到醫生結束診斷，才護送著醫生離開病房。

　　病房門再度被鎖死，Joker重新振作起精神，決定等自己痊癒之後，就找機會幹掉醫療警衛逃出去。

　　然後他又度過了一陣漫長的等待歲月……估摸著大概等了三個月，他計畫內預期的病毒治療還、是、沒、有、來！！

　　醫療警衛就告訴Joker：「你的問診才到哪啊，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簡單地進行病毒治療啊！」

　　「事實上，全科診療室只是你問診的第一步，接下來，根據全科診療室醫生的預診，接下來，你要掛號預約，排隊去綜合診療室、排隊去液體解析診療室、排隊去X光診療室、排隊去基因分析診療室、排隊去心理綜合診療室……等這些診療都完成之後，確認了你的身體狀況，我們就會給你預約排隊治療了。」

　　Joker：「………………」

　　仿佛晴天一個霹靂，被無數個「排隊」所震懾，他臉上的肌肉瘋狂抽搐起來。

　　「不要急、不要急，慢慢來。」

　　醫療警衛十分耐心地安慰患者Joker：「我們已經為你預約了綜合診療室的名額，你的前面只有四十一個人在排隊哦，很快的。」

　　Joker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

　　為了讓Joker好受點，醫療警衛又指了指隔壁那個還在抄書、如癡如醉的永恆泰坦人：「你的運氣真是比你的鄰居好多了，他現在還在排全科診療室呢，我剛查了查，他前面還有九十五個人……」

　　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的joker：「………………」

　　——這難道是什麼值得幸災樂禍的事情嗎？？！人家好歹天天有書抄，我有什麼？假孕反應病毒嗎？？

　　（納瑟莉打了個噴嚏。）

　　關鍵是這****的醫院為什麼是這個*****的鬼樣子！？（Joker忍不住拿畢生所知最惡毒的髒話來罵雙點醫院）

　　他又陷入了漫長的等待中。

　　又氣、又難受、又憋屈、還想吐，joker整個人都灰暗了不少，在短短兩年內胖了起碼二十斤。

　　然後在某天，醫療警衛滿臉遺憾和憐憫地走到Joker的病房前，歉然地通知他：

　　「由於他對納瑟莉.烏塔騎士長的地球伴侶做出的犯罪行為，根據烏塔騎士長提交過來的證據，他也許會被主庭判以死刑。」

　　Joker一個激靈，頓時又活過來了一樣。

　　他非但沒有表露出恐慌，反倒隱隱地透露出了一種興奮和解脫，並在這一刻，大腦裡飛快地劃過了無數種越獄報復的可能……

　　仔細想想，這個「死刑」的執行和規模的確有太多的文章可以做了，只要讓他從這間病房內離開，只要讓他接觸到其他的維科亞人，只要讓他踏入死刑場所……他就有可能翻盤！

　　越想越覺得愉悅的Joker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激動地渾身顫慄。

　　……醫療警衛頓了頓，又說：

　　「所以，在你治療完畢之後，很有可能會越過主庭罪責審判，直接被送入死刑專用監獄。」

　　Joker：「……………？？？」

　　這一次，他足足怔了有數十秒，才啞聲怒問：「不是都已經決定死刑了嗎？為什麼我還要留在這裡排隊接受治療？」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醫療警衛驚訝地說，「我們怎麼會讓你處於疾病狀態死去呢？你放心，我們維科亞帝國是很講究人權的，當然是讓你治療完畢之後再接收死刑啊！」

　　Joker：「………………………………………………………………」

　　他差點氣吐了。

　　生平頭一次，他如此沒有風度地大罵出聲，暴怒地把整個病房裡的床鋪、櫃子、餐桌、生活用品之類的東西砸得粉碎。

　　——他真是受夠這個*****的維科亞星了！也真是受夠這*******的雙點醫院了！納瑟莉.烏塔**你全家啊！！！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就寫到這裡啦~

　　感謝大家這幾個月的支持和訂閱，感謝所有投地雷和積極評論的小天使們~

　　這篇文算是我玩遊戲玩出來的腦洞故事，算是我寫過的最沙雕的文啦，當然，因為過於沙雕，很明顯的對於其他方面就有些不足，文章也會比較短小，希望大家能夠理解。

　　最後，也跟大家安利一下接下來的腦洞文，也算是我玩遊戲的腦洞——《折磨俠[綜英美+LOL]》，歡迎大家點進我的專欄點個收藏，這一次肯定不會讓大家等那麼久了，預計中秋節之後開，大家可以點一下收藏~

　　當然，大家收藏一下我的專欄我會更開心噠_(:з」∠)_

　　那麼就這樣，我們下篇文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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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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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大 中 小 發表於 2019-10-1 20:20  只看該作者
整篇都是狂笑著看完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寫得太棒了！搞笑又還是有走劇情！在你以為要寫嚴肅劇情的時候有一個回馬槍出其不意地搞笑！
文筆也很棒！抖包袱抖得很自然！！超好看！！
很多悲劇也默默地以一些方法避免了，但一些梗用其他方法重現哈哈哈哈
比如可憐的教授哈哈哈哈
這個作者的文都不錯啊！本來興趣一般，但帶著對這個作者的信心看下來的！果然沒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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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ci1232988

初級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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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大 中 小 發表於 2019-10-2 22:07  只看該作者
這篇文是真的骨骼清奇 基本上通篇都是哈哈哈哈哈
虐也不過三秒
心疼剛走上人生巔峰就被迫吃素的桶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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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lele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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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與腦迴路清奇的妹子談戀愛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singleleaf
真的非常好看,通篇笑到不能自己，幾乎沒有冷場，作者用中病毒來解決了一些悲劇，以一種輕鬆好笑的氛圍
食前注意事項：因為太好笑了，請勿在旁邊有陌生人的時候食用本篇小說，您會傻笑甚至於大笑狂笑，會有被當成神經病的風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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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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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大 中 小 發表於 2020-8-1 17:54  只看該作者
超好笑
你們維科亞的病毒到底有什麼毛病
超強騎士長除獅帥炸天
欺騙騎士長的人終將得到報應哈哈哈哈哈哈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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