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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本惡》作者:火腿燉肘子【完結】

《(HP)本惡》作者:火腿燉肘子【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4578個瀏覽者
文案:
     
首先致HP:我們曲終人不散。

凱瑟琳·費拉拉&德拉科·馬爾福
(微私設)
(額,那啥,我之前是不是說是按照原著向走來著……但是我寫著寫著突然發現,我是按照電影向走的……因為……甜湯他太好看了嗚嗚嗚,我一寫到德拉科就滿腦子甜湯,然後就寫成電影向了……)

公元14世紀中葉,亞夫曼·費拉拉在阿爾巴尼亞森林中悟出巫師六宗罪:傲慢、嫉妒、 偏見、冷漠、狠毒、仇恨 。
1980年冬天,凱瑟琳·費拉拉出生於英格蘭威爾特郡,六宗罪裡她占了五樣。
費拉拉家族歷代都就讀於拉文克勞學院,然而意外總會發生。1991年,第n代費拉拉,進入了斯萊特林。
「我沒有搞錯!她就是一個斯萊特林!從芯裡就是!我從來不出錯!」分院帽強調。

tips:費拉拉為原創純血家族。

一切屬於羅琳,一切屬於羅琳,一切屬於羅琳。
盡量不ooc。
斯萊特林角度出發寫文,可能個別地方會對其他學院不友好,非我本意。我愛霍格沃茨的每個學院!

(雖說這是一個be,但是前面它不be啊,它只是be,但是不虐啊,你們看看我啊,我出甜甜的he番外行嗎?)
我的原則是:最終一切回歸羅琳
喜歡的小天使們記得收藏哦∼唉嘿嘿∼

內容標簽: 西方名著 英美衍生 青梅竹馬 魔法幻情
搜索關鍵字:主角:凱瑟琳·費拉拉德拉科·馬爾福 ┃ 配角:塞西莉亞·費拉拉瑪麗·約翰遜哈利·波特伏地魔 ┃ 其它:斯萊特林德拉科

一句話簡介:蛇院女主灰切黑

立意:最終一切回歸羅琳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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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對角巷(微微微修)

  每年的八月都是對角巷最熱鬧的時候,因為下個月霍格沃茨就要開學了。凱瑟琳拿著開學清單和一袋沉甸甸的金加隆在大大小小的尖帽子巫師之間來回穿梭,她已經把開學需要的東西買的差不多了,現在只差魔杖和校袍。

  「魔杖選擇巫師」(注1)這句話她很早以前就聽說過,事實上巫師界長大的孩子基本上都聽過這句話,但是奧利凡得先生還是不厭其煩的對每一個推門進來的人重復它。「費拉拉小姐,記住是魔杖選擇巫師,現在把你的手臂抬起來。」奧利凡得先生拿著一卷軟尺熟練的量起凱瑟琳的手臂,然後又開始測量身高和頭圍,如果不是知道這是魔杖店凱瑟琳還以為自己是先來了摩金夫人的長袍店。

  「好了,好了,試試這根。」奧利凡得先生從那一排又一排細長匣子的最底端取出一個東西,之所以稱它為東西而不是匣子,是因為它已經完全被壓變形了,並且蓋子還扭曲著。

  「哦,是的,它的匣子有些破了,不過還好魔杖沒事。」奧利凡得先生笑呵呵得撣掉匣子上的灰,「紫衫木,十一又四分之三英寸,芯是龍的神經。來吧,試一試。」

  凱瑟琳接過魔杖,輕輕一揮,結果從魔杖頂端冒出一陣詭異的紅火,差一點點燃了奧利凡德先生那團亂糟糟的長胡子。

  「看來這根魔杖不太適合你,但是沒關系,我們還可以試試別的。」奧利凡德先生又轉身把自己埋入那一排排的盒子中央,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拿來一只盒子,「蘋果木,十又四分之三英寸,鳳凰羽毛芯。」但是這根魔杖很明顯也沒有選擇凱瑟琳,因為當她剛把它拿到手裡的時候,它就自己猛的一抖,然後飛了出去,砸碎了桌子上的一個昂貴的中國花瓶。

  「抱歉,先生。」凱瑟琳小心翼翼的把這根魔杖撿起來放回桌子上,生怕它一會兒又自己跳起來。

  「啊,沒關系,沒關系,不過真是奇怪呢,蘋果木一般情況下都是很溫和的。」奧利凡德先生無意識的抓了兩下自己的白胡子,然後思索了一下,從收銀用的桌子下方抽出一個盒子,「試試這根吧,山楂木,十三英寸,芯是龍的神經。」

  和之前的兩根比起來,這是一根造型相對樸素的魔杖,細長的杖身上沒有雕刻任何花紋,只在手柄處雕刻著的是一些造型奇怪的藤蔓。

  凱瑟琳把這根魔杖舉在胸前輕輕一揮,一股銀白色的光突然飛了出來,照亮了昏暗的魔杖店,她指尖感到一陣發熱,似乎有什麼力量傳送到身體裡。

  「很好,很好,費拉拉小姐,它選擇了你,真是奇妙,今天早上我賣出的第一根魔杖也是山楂木的,並且它們都來自同一棵山楂樹,開學以後你或許還會認識那根魔杖的主人呢。」奧利凡德先生把魔杖用一個新盒子包好,遞給了凱瑟琳「七加隆,費拉拉小姐。」

  正午十二點的時候,凱瑟琳終於找到了摩金夫人的長袍店。她原本在半個小時以前就可以到達這裡,但是她中途又去了一趟弗洛林冷飲店嘗試他們的新品青草薄荷啫啫汁,8西可一杯,味道簡直太糟糕了,喝起來就像是加了泥巴的聖芒戈消毒水。

  「我想你一定是來訂做霍格沃茨

  校服的吧。」摩金夫人指揮一只家養小精靈幫凱瑟琳打開了門,她是一個戴著黃色尖帽子的圓臉女巫,看上去十分和藹。「不過你得稍微等一會兒,我們這裡已經有兩個孩子了。今年的新生可真多呀,我從早上忙到現在還沒有閑下來過呢。」

  「又來了一個。」一個站在凳子上的男孩說,他用一種拖長語調的聲音說話,仿佛是魔法部成員在發表演講。「你應該是個純血巫師吧?」男孩兒通過自己面前的鏡子看向坐在他身後軟凳上的凱瑟琳。

  「當然,我是。」凱瑟琳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

  「很好,在我看來,霍格沃茨不應該什麼人都收,它他應該只收像我們這樣純血家族的孩子。」男孩繼續說,他身邊凳子上的女孩聽到這句話以後微微晃動了一下身子。

  很多地方的巫師裡都有不少純血主義者,很明顯眼前這個男孩就是。凱瑟琳不想討論血統問題,所以沒有接話,她順手翻看起了自己的新魔杖,奧利凡得先生那裡的燈光太昏暗了,她沒法仔細看它。

  十三英寸,對於現在的凱瑟琳而言這似乎有點長了,母親的魔杖才十又四分之一英寸,姐姐的也只有十二英寸。

  魔杖手柄處雕刻著幾根凸起來的魔鬼草,張牙舞爪的模樣和樸素到一點花紋也沒有的杖身大相徑庭。

  「那是你的新魔杖嗎,什麼材質?」男孩突然問,眼睛盯著鏡子。

  「山楂木,龍的神經。」凱瑟琳說。

  「山楂木?真巧,我的魔杖也是山楂木。」男孩有點激動,「不過我的是獨角獸毛芯的,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

  「你是今天早上買的魔杖嗎?」凱瑟琳問。

  「對,今天早上,它是奧利凡德今天賣出去的第一根魔杖。我本來想要一根冷杉木的,但都不合適。不過我聽說山楂木只會服從於有天賦的巫師,應該也很不錯。」男孩喋喋不休地說著,然後她回頭看了凱瑟琳一眼「你姓什麼?」

  「我來自費拉拉。」凱瑟琳說,她又打量了一下凳子上的男孩兒,他的頭發是和自己一樣的金色,只是顏色要淺一些,皮膚蒼白,灰色的眼睛裡充滿了毫無隱藏之意的窺探。

  「費拉拉,就是那個從來不露面的拉文克勞的費拉拉對嗎?」男孩把頭扭了回去,繼續看著鏡子裡的凱瑟琳,「我聽我爸爸提起過。我是馬爾福,德拉科馬爾福,即使你們家很少社交,你也一定聽說過馬爾福對吧。你叫……」男孩似乎還准備說些什麼,但是被正在給旁邊女孩兒量衣服的摩金夫人打斷了。

  「好了,瑪麗,我沒記錯你的名字吧,你的衣服已經量好了,三面素色長袍,一件冬天的鬥篷,一頂巫師帽子,全部要黑色的,其中校袍要求做得大一點,我說的沒錯吧?做好後我會讓貓頭鷹帶給你的的。」摩金夫人伸手想把女孩扶下來,但是女孩已經提前一步從凳子上自己跳了下來,不合腳的皮鞋把地板踩的嘎吱作響,她似乎想盡快逃離這裡,所以速度很快,還把剛剛站起來的凱瑟琳撞了一跤,卻沒有道歉就跑開了。

  「看吧,這就是麻瓜出身的巫師,我打賭她一定住在很窮的地方,從她的口音就能知道。髒兮兮,臭烘烘,毫無教養,不懂禮貌。」德拉科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對了,你沒事吧。」

  「我還好,謝謝。」凱瑟琳被摩金夫人扶了起來。

  「你剛剛沒有聽到她的口音,天吶簡直太可怕了,聽上去仿佛是巨怪被狼人踩了腳。」德拉科繼續說。「我爸爸本來要送我去德姆斯特朗,那裡只收純血學生,我覺得霍格沃茨也應該這樣,不是隨便什麼人都配學習魔法。而且德姆斯特朗允許一年級帶飛天掃帚,霍格沃茨就不讓,我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我想我一定要讓我爸爸給我買一把。」

  「我剛剛看到了光輪2000,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我記得鄒吾隱形獸隊在去年的慕尼黑春賽裡用的就是光輪系列。」凱瑟琳說。

  「對,我就是打算買光輪2000,你也喜歡魁地奇嗎?我認識的女孩子們似乎都對魁地奇不怎麼感興趣。」德拉科不再像剛剛那樣傲慢,摩金夫人輕輕挑了一下眉頭,因為德拉科提到魁地奇的時候忍不住動了一下正舉起來測量臂長的胳膊。「你說的那場比賽我也看了,但是我沒能去現場,因為爸爸那時很忙,沒時間帶我去。」

  「我只看過那一次現場,剩下的也都是從錄影玻璃鏡上看到的,不得不說,現場比賽真的很酷,隱形獸隊的埃德道森太帥了。」凱瑟琳也來了興趣。

  「道森是不很錯,但是相比較追球手而言,我更喜歡找球手,比如阿圖爾施奈特,因為比賽的勝負往往是由找球手決定的。二年級的時候我一定要帶著自己的掃帚加入學院的球隊,我會去斯萊特林,我們全家都是從那裡畢業的。到時候你就可以在賽場上看見我了,我爸爸還答應我帶我去看四年後的魁地奇世界杯,你會去嗎?」提起魁地奇,德拉科的話就更多了。

  「我不知道,四年後那也太遙遠了,我還沒有考慮過。」凱瑟琳說。

  十二點二十的時候,凱瑟琳終於量好了衣服的尺寸,德拉科在五分鐘之前已經離開了,「三面素色長袍,用的是八十八支的面料,巫師帽子一頂,黑色,冬天的鬥篷,純銀搭扣,要求用澳大利亞……費拉拉小姐,像我們這種店裡是沒有澳大利亞塔斯馬尼亞島羊毛的,我們最好的羊毛來自新西蘭。」摩金夫人店裡的小精靈露露無奈的說。

  「那就用新西蘭的好了,沒關系。」凱瑟琳心裡稍微有點遺憾,新西蘭的羊毛並沒有塔斯馬尼亞的那麼輕薄暖和,而英國的冬天總是很冷。

  「總共是四十五加隆六西可,您只要付四十五加隆就好。」小精靈拿著一個串有許多珠子的木頭架子計算著。

  注1:「魔杖選擇巫師」,出自原著《魔法石》第五章《對角巷》奧利凡德先生說的話。


第二章 分院帽(改排版)

  大概是費拉拉家族不怎麼社交的原因,凱瑟琳很少見過這麼多人。九又四分之三車站人山人海,比那天在對角巷的人還多,不聽話的寵物貓在地上來回亂竄,貓頭鷹拍打著籠子似乎是怕手忙腳亂的主人們遺忘它們,每個人都必須大聲嚷嚷才能讓別人聽清他在說什麼。

  凱瑟琳推著半人高的行李車在人群中尋找著自己的車廂,和去對角巷那天一樣,今天她也是自己一個人,姐姐塞西莉婭兩個月以前在德國魔法部任職,現在正忙得不可開交,父母最近醉心於研究一種可以控制幽靈的魔咒,也沒有時間送她,況且他們一向認為這種瑣事並不重要。

  由於沒有冗長的告別,凱瑟琳登上霍格沃茨特快的時間很早,因此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包間。大概過了有十五分鐘,就在列車馬上就要開車的時候,一個女孩兒突然出現在門口,是那個在摩金夫人長袍店遇見過的女孩兒,瑪麗。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女孩兒問,她盯著凱瑟琳的眼睛,身體緊繃著,似乎有些緊張。

  「當然。」凱瑟琳說。「這兒只有我一個人。」

  「我叫瑪麗·約翰遜。可以告訴我您的名字嗎,小姐?」女孩兒似乎沒有認出來凱瑟琳,而且今天她很有禮貌,簡直有點禮貌過頭了。

  「我是凱瑟琳·費拉拉。我想你不用這麼客氣,我們都是一年級。」凱瑟琳本來想說我們在長袍店裡見過面,但是又想到那天她撞了自己一跤的事就沒有提,因為她實在想不出來該怎樣開口,難道說,「嗨,我們上次在摩金夫人店裡見過面,你還撞了我一跤」嗎?聽上去也顯得自己太小氣了。

  「哦,是的是的,我剛來英國,還有一些不習慣,因為我以前一直在學法國禮儀,你知道的,法國的宮禮儀很繁瑣。」瑪麗說,身體依舊僵直著,襯衫扣子扣得一顆不差,栗子色的長發盤在腦後用卡子固定的很牢,而且她的領帶居然都被漿洗過了。

  「你是法國人嗎?」凱瑟琳問,瑪麗的口音真的很嚴重,如果不仔細聽別人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法國宮廷的口音這麼奇怪嗎?

  「不……不是,我原本打算在法國游學而已,但是忽然接到了霍格沃茨的通知書。」瑪麗解釋,她忽然有一點結巴。

  「游學?」凱瑟琳沒有聽說過這個詞語,「這是個法國詞嗎?」

  「游學就是一邊旅游一邊學習。」瑪麗繼續解釋,但是沒有回答剛剛的問題,然後她又拋出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你喜歡莫扎特還是貝多芬?」

  「莫扎特是誰?」凱瑟琳問,她從介紹麻瓜世界的書上看到過貝多芬,那是一個很厲害的麻瓜音樂家,可是莫扎特又是誰?

  「啊,你不知道莫扎特嗎?」瑪麗很驚訝,「他是奧地利著名的作曲家,我非常喜歡他的歌劇《費加羅的婚禮》。」

  「我沒有聽說過,他和貝多芬一樣也是一個麻瓜對吧?我在巫師裡面沒有聽說過他。」凱瑟琳問。

  瑪麗不知道怎麼了突然盯著凱瑟琳凝固了半晌,然後才緩緩回答,「對,他是麻瓜——你剛剛所說,你是費拉拉對嗎?」

  「沒錯,我是費拉拉。有什麼問題嗎?」凱瑟琳覺得瑪麗問得問題總是莫名其妙,而且聽瑪麗說話真的太費勁了,她剛剛把費拉拉(Ferrara)讀成了費列羅(Ferrero),讓人聽得一頭霧水。

  「沒有,我,只是在書上讀到過你的家族。你們很厲害,你的祖先還曾經是拉文克勞的院長。」

  「啊,那是我的高祖父,但是我沒有見過他。」凱瑟琳回答。

  「有人要買零食嗎。」列車售貨員推著一個裝滿食物的小推車過來了。

  瑪麗的目光在幾個甘草魔杖和吹寶超級泡泡糖上留連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翻出一本《探索星空的秘密》讀了起來。

  凱瑟琳一向沒有在列車上吃午餐的習慣所以只買了兩個巧克力蛙,准備一個留給自己,另一個送給瑪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瑪麗臉色通紅,堅決不要。

  凱瑟琳只能吃掉一只,然後放跑一只,就在她盯著那只從車窗逃跑的巧克力蛙發呆的時候,包廂的門被拉開了。

  「嘿,費拉拉,你在這裡啊。」是德拉科,他瞟了一眼坐在另一邊的瑪麗,又把目光放到了凱瑟琳身上。「上次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凱瑟琳,我是凱瑟琳·費拉拉。」

  「你聽說了嗎,哈利波特也在這趟車上,你要不要去和我一起去看他?」德拉科問,他身後跟著兩個又高又胖的男孩,仿佛是兩堵牆,把走廊裡的光都擋住了一半。

  去看波特?

  這話聽上去怪怪的,仿佛哈利波特是劇院裡的小醜。「我想到學校以後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去認識哈利波特。」凱瑟琳委婉拒絕了。

  「這不一樣,費拉拉。現在去認識波特,和到了學校再認識大大不一樣,你不懂。」德拉科一邊說一邊流露出驕傲的神情。「不過你要是不想去那就算了,我要走了。」

  列車駛過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長河,緊接著又駛入了一片漆黑的森林,森林裡的路似乎很難走,列車一路上顛簸了好幾下,凱瑟琳被顛的腦袋昏昏沉沉的,為什麼沒人給列車加一個緩衝咒呢,她想。

  等到天已經完全暗下來的時候,列車也逐漸開始減速,又過了大概一刻鐘,車終於停了。一個長胡子巨人在車站指揮著新生乘船渡過黑湖,晚上的風很冷,新生們都裹緊了自己的袍子,鬧哄哄的上了船。隨著小船離車站越來越遠,遠處那座城堡也變得逐漸清晰,大家都很安靜,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宏偉的城堡吸引了。

  「好了,安靜,你們現在站在這裡,不要動。」巨人把大家帶下船,走到一扇大門前念叨了幾句什麼,緊接著門開了,一個高個子女巫站在那裡。「麥格教授,交給你了。」巨人說。

  麥格教授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一年級的新生們,「跟我走,孩子們,我帶你們去進行分院儀式,然後就可以參加開學典禮了。」麥格教授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威懾力,新生們跟在她身後一直都整整齊齊的走著,直到走到禮堂裡隊形也沒有改變。

  禮堂前方有一頂髒兮兮的帽子被放下凳子上,帽子唱了一首歌,很難聽,但是大家都聽得很認真,尤其是低年級們。

  「現在,我念到誰的名字誰就上來,戴上這頂帽子。等帽子說出你的學院,你就坐到學院的長桌上去。」麥格教授說,「現在,瑪麗約翰遜。」

  瑪麗聽到自己的名字以後遲疑了一下,然後她像提裙子一樣提著身上那件簇新的但是卻不太合身校袍的兩端,小心翼翼地走向分院帽。每個學生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拉文克勞。」大概過了一分鐘左右,分院帽說出了他的答案。

  最右邊的長桌上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瑪麗放松了一些,走下來腳步也變得輕快。

  分院的過程算不上有趣,有時候帽子會很快就會給出來結果,有時候它會考慮一下,或者和戴帽子的人說幾句什麼,但是其他人完全聽不清,沒被點到的人就只能緊張的等待。

  「凱瑟琳·費拉拉。」麥格教授念到。教師席上的弗利維教授坐在一沓軟墊上,努力向前張望著。

  凱瑟琳戴上分院帽的時候似乎聽見拉文克勞長桌上有小小的聲響,但是很快她就只能聽見分院帽的聲音了。

  「啊哈,真是一個特別的費拉拉,」分院帽說, 「內心深處有一點稀薄的善良,必要的時候也會充滿勇氣,當然還有費拉拉家族必不可少的智慧,雖然沒你姐姐那麼傑出,不過這些通通都比不上……」分院帽沒有說完話就喊出了「斯萊特林!」而凱瑟琳的腦子還停留在「稀薄的善良」這句話上,怎麼聽都感覺這不是在誇自己。

  禮堂裡有一秒鐘的短暫沉默,接著斯萊特林長桌鼓起了掌,當然沒有馬爾福過去時那麼熱烈。拉文克勞的學生,尤其是高年級的學生都在竊竊私語,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也有人交頭接耳。

  「費拉拉,是的,費拉拉是純血,但是沒有一個費拉拉去過斯萊特林,他們的祖先曾經可是弗利維教授的老師。」

  「是不是因為她不夠聰明,所以才沒有被拉文克勞選擇?」

  「她是一個純血主義者嗎?我記得她姐姐不是。」

  ……

  ……

  ……

  大部分知道費拉拉家族的人都感到奇怪,不過德拉科看上去似乎有一點高興,他推開了身邊的胖男孩,向分院帽的方向招手,「到這來,凱瑟琳。」

  凱瑟琳是最後一個分到斯萊特林的學生,她坐下來的時候隱約聽見坐在對面的那個同樣是一年級的男生說了一句「眼光不錯,德拉科。」

  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去了格蘭芬多,「他只是一個愚蠢的巨怪而已」,德拉科咬牙切齒的說,看來他在火車上的社交並不順利。

  「和韋斯萊在一起,他會後悔的。」布雷斯扎比尼說。

  每當有新生走向赫奇帕奇長桌的時候,斯萊特林就有人小聲「吁」一聲。斯萊特林收的學生之間似乎早就認識了,德拉科熟稔的和周圍的人打著招呼,直到長桌上堆滿了食物他才算是停下來,但是依舊會在喝南瓜汁的時候發表一兩句對霍格沃茨食物的評價,大部分是說他們哪裡哪裡做的不夠好,不如馬爾福莊園,還尤其批評了一道通心粉,說它煮的太軟,而且上面的番茄醬也不夠新鮮,有一股發霉櫃子的味道,他的兩個跟班,一個叫高爾另一個叫克拉布,全都點頭稱是,但是絲毫沒有少吃。

  晚宴結束以後一年級們由各自的級長領著前往自己學院的休息室,雖然大部分人都已經很累了,但是大家依舊興致不減,嘉瑪學姐帶著一年級的斯萊特林一路向下走去,隨著光線的減弱,嘉瑪學姐也終於停下了腳步。

  「榮耀」嘉瑪學姐對著一面石牆說。石牆頓時動了起來,一個長方形的十分寬大的休息室呈現在了新生們面前,透過休息室的玻璃凱瑟琳發現,斯萊特林的休息室竟然是在湖底。

  嘉瑪學姐帶著女孩子們去了她們的寢室,德拉科他們則跟著男生級長走了,這次斯萊特林一共只收了四名女孩子,分別是:潘西·帕金森,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米莉森·博斯德,和凱瑟琳·費拉拉,全都是純血家族的孩子,她們正好住滿一個寢室。


第三章 魔藥課(改排版)

  或許分院帽沒把我分去拉文克勞是有原因的,凱瑟琳郁悶地抓著自己的魔杖看著桌子上毫無變化的火柴,不只是凱瑟琳,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在對著自己的火柴發愁,教變形術的麥格教授讓他們把這根火柴變成一根針,但是大半節課過去了,還沒有一個人成功。

  「這太難了,我們才一年級。」潘西說,她煩躁地舉著魔杖揮來揮去,「德拉科,你也不會嗎?」

  「肯定是遲到的波特把霉運帶給我了。」德拉科皺著眉反復翻看自己剛剛記錄的筆記,又回頭看向西奧多諾特,發現他也沒變出來,松口氣的同時卻也更加不耐煩。直到快下課的時候,也只有格蘭芬多的赫敏格蘭傑成功了,麥格教授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即使自己是一個斯萊特林,凱瑟琳也認為斯內普教授似乎對哈利波特有什麼偏見。

  「波特先生,請你告訴我在艾草液裡加入水仙根粉末會得到什麼?」

  哈利搖搖頭,他身邊的赫敏格蘭傑把手高高的舉了起來。

  「咱們還沒有講課呢,為什麼就要提問?」達芙妮有點緊張,怕自己一會兒也被點到名字,「能得到什麼,你知道嗎,凱瑟琳?」

  「生死水。」凱瑟琳小聲對身旁的達芙妮說。

  「嘖,看來你沒有預習。」斯內普教授輕蔑的撇撇嘴,「第二個問題,牛黃可以從哪裡得到?」赫敏把手舉得更高了。哈利還是搖了搖頭。

  「哪裡哪裡?」達芙妮繼續問,坐在他們前面的布雷斯扎比尼也回過頭來。「牛的胃裡」凱瑟琳說。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舟形烏頭和狼毒烏頭的區別。」斯內普教授直勾勾盯著哈利,達芙妮盯著凱瑟琳。「可能是沒有區別,也可能是前者有毒,而後者可以解毒,我記不清了。」凱瑟琳說。

  「沒有區別,它們是同一種植物。」坐在布雷斯旁邊的德拉科扭過頭說。

  「我想您可以問問赫敏,她或許知道。」哈利說。赫敏快要從凳子上站起來了。

  「她可真是積極,」布雷斯看著赫敏不屑地說,「你們把答案說出來吧,不然格蘭芬多又要加分了。」

  但是顯然布雷斯想多了,「放下你的手,傻姑娘。」斯內普教授說,「由於波特沒有預習並且對老師無禮,格蘭芬多扣五分。」斯萊特林的學生笑起來,德拉科笑得尤其放肆。

  魔藥課正式開始了,今天的教學內容是制作一種可以治療疥瘡的簡單藥水。斯內普穿著一件黑色的巫師袍在教室裡來回走動,巡視著學生們的制藥過程,「費拉拉小姐,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把紫藤花瓣磨成粉的嗎?」

  「先把花瓣在坩堝上烘干,然後逆著花瓣紋理把它們剪碎,再放在黃銅藥碾上磨成粉狀,放在坩堝上二次烘干,最後用最小號的篩子過濾。就像您剛剛講的那樣。」凱瑟琳回答。

  「不錯,就像我剛剛講的那樣。看看吧波特,多麼簡單,為什麼你不能像費拉拉小姐一樣制作出一份完美的紫藤花粉呢?」斯內普陰沉著臉說。

  「別理他,斯內普是出了名的不講道理。」羅恩捅了一下哈利的腰,看著他們自己那份明明也合格了的花粉說。

  教室裡忽然冒出來一陣綠煙,格蘭芬多的納威·隆巴頓把自己的坩堝煮漏了,鍋裡的藥水灑在地上,發出難聞的氣味,還有一些藥水灑在了他身上,痛得他叫出了聲。

  「白痴,你一定是沒有把坩堝從火上拿下去就放入豬豪刺了。」(注1)斯內普教授咆哮起來,用魔杖把地面上的狼藉收拾干淨。「把他送到上面去病房找龐弗雷夫人,你們當中應該有人知道病房在哪裡吧,誰知道,趕快帶這個蠢貨去看龐弗雷夫人。」斯內普教授厲聲說,並用他那雙冰冷的眼睛環視著教室裡的同學。一分鐘過去了,沒有人說話,納威抽抽嗒嗒哭著,然後大家聽見哈利說:「教授,我可以帶納威去找一找。」

  「找一找?這麼說你也不知道病房在哪是嗎,波特?在我看來,你並不是想帶你的同學去病房,而是想借這個機會溜掉魔藥課,對吧?」斯內普教授死死盯著哈利。「由於波特違反課堂紀律,格蘭芬多再扣五分。」

  「不要告訴我,你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病房在哪。」斯內普說,納威身上的疥瘡越來越多了,但是斯內普看都沒看他一眼。

  「我們昨天晚上才來霍格沃茨,怎麼可能知道病房在哪。」有幾個格蘭芬多小聲嘀咕。

  「教授,我帶他去吧,我知道去哪裡找龐弗雷夫人。」凱瑟琳趕在院長第二次咆哮以前說。

  「很好,費拉拉小姐。」斯內普點了點頭,又瞪了一眼納威,轉身回了講台。

  「謝,謝謝你。」從魔藥教室出來以後,納威抽抽嗒嗒的說。

  凱瑟琳沒說話,實際上她也不知道究竟去哪找龐弗雷夫人,但是她實在不敢想像院長二次咆哮時是什麼模樣,萬一斯內普一生氣給他們留一大堆作業可就糟了,現在她需要尋找一個可以告訴她醫療室在哪的高年級。

  「你好。」凱瑟琳抓住了一個高個子赫奇帕奇,「你好,學長,你能告訴我醫療室在哪嗎,我的同學受傷了。」

  高個子赫奇帕奇看了一眼凱瑟琳的領帶,又看了看她身後的納威,有點驚訝,但是還是說「走吧,我帶你們去。」

  再也沒有比魔法史還無聊的課程了,教授這門課程的賓斯教授是一個幽靈,念課文時喜歡拖著聲調搖頭晃腦,許多學生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德拉科一邊不耐煩地寫著筆記,一邊仍喋喋不休地說著前昨天凱瑟琳把納威送到醫療室的事情,「他是一個愚蠢的格蘭芬多,凱瑟琳,你的友誼不應該伸向他們。」

  「我說過了,我沒有打算和隆巴頓交朋友,我討厭愛哭的人。」凱瑟琳嘆口氣解釋,從昨天到現在她已經把這些話說了好幾遍了,「我只是不想院長再發脾氣,萬一他一生氣把咱們也連累了就糟了。」

  「斯內普教授不會責罰自己學院的學生,而且他昨天不是還說你的魔藥做得很好嗎,和我做的一樣好。」德拉科說。

  凱瑟琳:「 …… 」

  「她怎麼做到的?居然還在向賓斯教授請教問題?」德拉科的目光越過凱瑟琳,看向對面的拉文克勞,瑪麗正拿著書向賓斯教授詢問著什麼。但是她似乎說話的聲音太小了,賓斯教授反復問了她好幾遍也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

  「總會有人對這門課感興趣的。」凱瑟琳繼續劃動著羽毛筆,但是字體越來越亂。

  「所以我才總說拉文克勞們都是一些書呆子 。」德拉科繼續說。「斯萊特林,斯萊特林才是最好的學院,偉大的梅林就畢業於這裡,我相信這裡的每個人都可以在歷史上留下姓名,一百年以後的魔法史課上,他們會學到德拉科·馬爾福是如何優秀的一個人。」

  「那麼克拉布和高爾呢?他們會因為什麼留在歷史裡?一頓飯吃了一百個南瓜派嗎?」凱瑟琳抬起頭用下巴指指坐在最後一排,睡覺睡的幾乎要開始打呼嚕的高爾和克拉布。

  「他們?」德拉科的眉頭跳了一下,臉上露出嫌棄的神情,「我想,嗯,他們是個例外。他們連左右都分不清。」

  「非常好,非常好,孩子,你對十二世紀英法巫師大會的誘因理解的非常透徹。來吧,站起來,那你的理解告訴其他人,大聲說。」賓斯教授看上去高興極了,半透明的身子幾乎要穿過講桌。但是瑪麗卻變得很焦慮,全然沒有剛剛和教授討論問題時候的神采,她慢吞吞的站起來,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始說話,但是很快她就被班裡的笑聲打斷了。

  「天啊,她說的是什麼?」潘西帕金森誇張的笑著。高爾和克拉布被笑聲吵醒了,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也跟著傻笑起來。

  「我知道她在說什麼,」布雷斯把頭探到潘西旁邊,「她說,窩(我)四(是)一嘎(個)來至(自)鄉下的泥巴種,渾身都是泥巴圍(味)。」周圍的斯萊特林笑得更誇張了。

  「她說話的方式和那天咱們在摩金夫人店裡碰見的那個人一樣。」德拉科對凱瑟琳說,他冷笑著,滿臉不屑。

  她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凱瑟琳心裡想,但是沒有說出來,她感覺瑪麗快哭了,賓斯教授維持了幾次紀律也沒有用,有幾個拉文克勞也悄悄笑起來。

  「你這裡記得不對。」凱瑟琳眼尖的發現德拉科癱在桌子上的筆記裡有一處錯誤,於是她決定立刻打斷他的笑聲,「應該是惡人尤裡克,而不是怪人厄瑞克。」

  德拉科皺著眉不太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筆記,抓起筆改了起來。

  瑪麗最終還是哭了出來,她沒有說完話就跑了下去,把頭埋在胳膊裡一抽一抽的,賓斯教授快氣炸了,他給斯萊特林扣了五分,潘西他們這才閉住了嘴。剩下的小半節課裡大家就在賓斯教授新留下的一黑板筆記裡和瑪麗的小聲抽噎聲中度過了。

  難道每天上課都得有人哭嗎?凱瑟琳抓著自己那根在變換墨汁文具店花了十個加隆從一個成年巫師那裡搶來的羽毛筆憂愁地想。

  即使有錢也不能亂花。

  凱瑟琳坐在黑魔法防御課的教室裡忐忑而尷尬的盯著奇洛教授,發現對方就是那個被她搶走羽毛筆的成年巫師,最糟糕的是奇洛教授也認出她來了。

  「哦…費拉拉……拉小姐,這根天鵝羽的羽毛筆非常適……適合你。」奇洛教授看上去並不生氣,他說話總是結結巴巴,唯唯諾諾,讓凱瑟琳更覺得自己是個混蛋。但是很快她就沒有時間思考自己是否混蛋這件事了,因為黑魔法防御課簡直就是一場災難,整個教室裡都充滿了大蒜味,奇洛教授說話比賓斯教授還無聊,但是因為刺鼻的大蒜味大家又睡不著覺,每個人都盼望著下課。

  注1:「沒有把鍋從火上端開就把豪豬刺放進去了」出自《魔法石》第八章《魔藥課老師》


第四章 飛天掃帚(修bug)

  德拉科大概是下定決心要和哈利做死對頭了,自從知道這周四要和格蘭芬多一起上飛行課以後,他除了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不斷自吹自擂地講自己優越的飛行技巧,還時常有意無意的讓哈利他們聽到這些,並且再次談論起光輪2000,暗示窮人(他應該是說韋斯萊)買不起這麼昂貴的掃帚,可是不久後波特就收到了一份神秘禮物——光輪2000。

  德拉科還尤其喜歡強行拉著凱瑟琳談論掃帚和飛行的事,這讓潘西很不高興。這天早晨,德拉科又在禮堂的餐桌上開始第一百零一遍講述他騎著掃帚躲過一架麻瓜飛機的故事時,霍格沃茨的信差們忽然到了。成百只貓頭鷹帶著大大小小的包裹撲騰著翅膀從禮堂上空飛過,然後撲騰撲騰的把那些包裹從空中拋下來。德拉科收到一包包裝精致的糖果,西奧多收到一本書,除了凱瑟琳,其余的一年級斯萊特林都收到了自己家中寄來的東西。凱瑟琳拿著勺子把盤子裡的牛奶布丁戳來戳去,盡量讓自己不要太尷尬。

  「凱瑟琳,你的包裹呢?」潘西忽然問。

  「我沒有包裹。」凱瑟琳回答,她開始想離開禮堂了。

  「怎麼可能?」潘西用她一貫誇張的聲音說,「今天是我們入學一個月整,你父母怎麼會不給你寄東西呢?而且,前幾次貓頭鷹來的時候你也沒有收到東西。」

  「我不知道,可能他們忙吧,你有意見嗎?」凱瑟琳沒好氣地說,她「咣當」一聲把勺子扔在盤子裡,抬起頭面色不善地盯著潘西,又決定不走了。

  「來吧來吧,姑娘們,吃糖吃糖。」布雷斯抓了一把德拉科的糖果分給凱瑟琳和潘西,「這些糖的味道好極了。」德拉科見布雷斯不由分說就從自己的罐子裡抓走一大把糖,挑了一下眉毛,但是什麼也沒說。

  十月的第二個周四,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學生們迎來了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節飛行課,上周周四的飛行課因為格蘭芬多的納威·隆巴頓摔傷了手腕和德拉科與哈利的衝突而在一開始就結束了。那場衝突的起因主要還是德拉科,他想騙哈利被開除或者摔下掃帚,可惜最終的結果只是使哈利破格進了格蘭芬多的魁地奇球隊。

  「好了,我們來上課,我希望這次你們可以聽話。」霍琦夫人說罷,看了哈利和納威一眼,接著又看了德拉科一眼。「現在,拿起你們的掃帚我想你們應該還記得怎麼拿對吧。聽到我的命令以後,你們才可以離開地面。」

  像上節課一樣,凱瑟琳把手伸到掃帚上面說了一聲「起來」,那把破舊的掃帚就立刻飛到她的掌心中了。如果說費拉拉家族有哪門課程學的不好,那一定是飛行,即使是以全優成績畢業的母親和姐姐在這上面也差強人意。

  凱瑟琳是個例外,很小的時候她就喜歡拿著自己的玩具掃帚在自家莊園周圍飛來飛去。她很快就飛了起來,令人遺憾的是這把掃帚的膽子似乎太小了,始終不肯向高空飛去,凱瑟琳只能停在距離地面十米左右的地方擺無聊賴的看著下面那些飛不起來的學生。好心的波特正在幫飛不起來的拉文德布朗調整姿勢,由於霍琦夫人一直盯著,德拉科不能再去找波特的麻煩,他飛到和凱瑟琳一樣的高度,但是沒有停在她身邊,而是騎著掃帚圍著她繞來繞去,「不能往高飛,這太無聊了對吧,為了照顧那些飛不起來的家伙,我們白白浪費了這節課。」

  「即使可以往高空飛,我這把破掃帚也飛不上去。」凱瑟琳感到很喪氣,然後她又問德拉科「你買光輪2000了嗎?」

  「沒有」,德拉科停在凱瑟琳左側,「我爸爸不允許我悄悄把掃帚帶進來,而且我才不要用和波特一樣的東西,我爸爸答應我明年一定給我買一把更好的。明年我一定會進魁地奇球隊,到時候波特一定會輸的很慘。」然後他忽然又飛到凱瑟琳右邊,「你和潘西她們記得帶上全景望遠鏡,看我是如何把波特打下掃帚的。」

  「事實上,我不想待在觀眾席。」凱瑟琳說。

  「你是說,你也想進魁地奇球隊?」德拉科突然結束了他繞圈子的無聊游戲,停在凱瑟琳面前,灰藍色的眼睛裡有一點細碎的星光,「你喜歡哪個位置?追球手還是找球手?」

  「我更喜歡擊球手,像埃德·道森那樣。」凱瑟琳回答。

  「擊球手?可是很少有女孩子做擊球手的,因為你們的力量不夠。擊球手的職責是要保護他們的隊員,女生做擊球手可能會連自己也保護不了。」德拉科認真分析道。

  「我不這麼認為。女生會更加靈活,力量並不能決定一切,只要速度夠快並且目標准確,一樣可以把對手打下掃帚。」凱瑟琳辯駁,「明年,我會去試一試。」她補充。

  「好吧,你說得也有道理。」德拉科很勉強地回答,「但是擊球手沒有人保護,很容易受傷,你要知道,賽場上的選手不會因為你是女生而對你手下留情,甚至會最先解決你,弗林特他們就這樣,每次比賽都先把對方的女生淘汰掉。」

  「可是擊球手有球棒,他們追著游走球跑並且把它們擊飛,而不是被游走球追著跑,而且我可以保護我自己。」凱瑟琳把被風吹散的頭發別到了耳朵後面。

  「好吧,你這麼想也沒什麼毛病。明年我們可以一起申請入隊。」德拉科勉強說。「我們到時候可以一起揍波特了,用你的球棒,就這麼定了。」他忽然高興起來,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哈利。

  凱瑟琳:「 ……  」

  臨近下課的時候德拉科還是找到機會湊到了波特面前,而且由於克拉布和高爾不知道去哪裡偷懶了,這次他一個人闖到了一群格蘭芬多裡面,他應該不會挨揍吧,凱瑟琳停在離德拉科不遠的位置觀察,思考著如果他們打起來自己究竟是去找斯內普教授(她肯定不會找麥格教授,這種事情一定要找一個偏心的人)勸架,還是找布雷斯幫忙打架。

  「嘿,波特,魁地奇訓練有趣嗎,有沒有被打斷胳膊和腿?我聽說你們隊長第一次比賽上場五分鐘就被打暈了,兩周後才醒來,而且那次比賽是斯萊特林贏了。」德拉科把掃帚扔在地上,抱著胳膊走進一堆格蘭芬多中間。

  「完了,掃帚扔了,這下打起來他跑都跑不了了。」凱瑟琳想。

  「怎麼,沒帶著你的跟班嗎,馬爾福,看來你膽子變大了嘛。」哈利說。

  「看來你還不知道我的厲害,波特。」德拉科說。「今晚,巫師決鬥,敢來嗎?。」

  「他當然敢。」羅恩說,他向前走了一步和哈利並排站著,「我是他的助手,你的助手呢?」(注1)

  德拉科環繞了一下四周又回過頭去,凱瑟琳聽不見他們說什麼,但是心裡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過了一會她就看見德拉科一臉得意向她走來。

  「我約了波特午夜決鬥,你是我的助手。」德拉科說,神情興奮。

  「什麼?」凱瑟琳的眉頭皺起來,聲音明顯提高了不少,「你瘋了嗎?這樣會被開除的,而且我不會做你的助手,絕不。」她強調,並且開始認為那些格蘭芬多太過善良,居然沒有趁此機會揍德拉科一頓。

  「我可沒准備去。」德拉科壞笑,「但是波特會被發現夜游城堡,然後被關禁閉。」

  如果我是個格蘭芬多,剛才一定揍掉德拉科的牙齒。凱瑟琳悄悄想。

  「因果輪回,事事相報。」凱瑟琳曾經在家中的一本中國書上看過這樣一句話,那時候她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是現在懂了。德拉科向麥格教授舉報哈利半夜不睡覺,結果把自己也搭了進去,他們要被一起關禁閉,因為他自己半夜也沒有睡覺。

  注1

  出自「我是他的助手,你的助手呢?」《魔法石》第九章《午夜決鬥》

  作者有話說:

  喜歡的小可愛記得收藏哦,給你們小心心。


第五章 萬聖節

  萬聖節這天凱瑟琳她們是被潘西的尖叫聲吵醒的,她和達芙妮還有米莉森穿著睡衣向站在門口的潘西跑去。「該死,你什麼毛病,大早上蹲在女生宿舍門口!」潘西指著站在宿舍門口的布雷斯說,他身旁的地板上丟著一套假扮食屍鬼的面具和衣服,很明顯他剛剛穿著這套衣服嚇到了潘西。

  「萬聖節快樂,姑娘們。」布雷斯嬉皮笑臉的說著,完全不理會潘西的憤怒。

  「滾出去!」潘西說,「我要告訴嘉瑪學姐。」然後她重重摔上門,連自己剛剛想要出去找水喝的事情都忘了。

  因為布雷斯的原因,除了米莉森,剩下的女孩們也都紛紛起來了,公共休息室裡的人比以往多一點,幾乎每個人都捧著一杯南瓜汁。茶幾上擺著小精靈送來的南瓜派,太妃糖蘋果和各種造型奇怪的糖果,還有一個骷髏頭形狀的奶油蛋糕。

  「你們必須要感謝我,姑娘們。」布雷斯說,「如果不是我攔著高爾和克拉布,你們連一個蛋糕也見不到。」

  「我相信禮堂裡的蛋糕多得很。」潘西沒好氣的說,順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南瓜汁,然後坐在了德拉科旁邊。凱瑟琳和達芙妮一起分享了一塊南瓜派來解決自己的早餐。

  「把你剛剛那套食屍鬼的裝扮借我用用怎麼樣,布雷斯。」達芙妮一邊對付一塊太妃糖蘋果一邊說,「我要去嚇一嚇那個討厭的拉文克勞。」

  「沒問題。」布雷斯說,「你想去嚇唬誰?」

  「瑪麗·約翰遜,就是那個臉上有雀斑,還很胖的那個。」

  「她啊……她怎麼得罪你了,尊敬的格林格拉斯小姐?」布雷斯問。

  「是麥格教授。前幾天麥格教授批評了我的變形術論文,並且還拿約翰遜的做了對比,居然還讓我向她學習。」達芙妮把盤子裡的南瓜派憤恨的切成好幾塊,還有一些碎屑掉在了她的新袍子上,但是她都沒注意到。

  「這個主意不錯,德拉科,你也去吧。」潘西熱切盯著像個大爺似的靠在沙發上的德拉科。

  「聽上去不錯,我們可以一起去。」德拉科說。

  「我打賭,西奧多不會去的。」布雷斯拿一塊蘋果糖咬了一口,覺得不好吃又把它扔進了壁爐裡。

  「米莉森大概也不去,她還睡著呢。」潘西補充。

  「他們不去就算了,咱們四個去,哦對了還有高爾和克拉布。」德拉科說,他擅自把凱瑟琳加了進來。

  「我不去。」凱瑟琳說,「我要在休息室寫魔藥論文,你們的作業寫完了嗎?」

  「你真掃興。」潘西說。「不去就不去,提什麼作業?我們今天是假期。」

  「走吧,凱瑟琳,咱們一起去看那個傻瓜拉文克勞。」德拉科說,可是凱瑟琳覺得他更像一個傻瓜。

  「你們去吧,回來之後可以抄我的作業,我上午應該可以寫完。」凱瑟琳對達芙妮和潘西說。

  「給我也看看吧,凱瑟琳。」布雷斯湊了過來,高爾他們沒有說話,因為他們從來不寫作業。

  「當然。」凱瑟琳點點頭。

  「太好了,我們走吧德拉科。」潘西和布雷斯一左一右站了起來。

  「好吧,我們走。」德拉科也起來了,不滿意的瞪了凱瑟琳一眼,然後他們一起離開了。

  九點鐘的時候休息室裡的人逐漸少了起來,凱瑟琳搬著魔藥課本來到靠近窗戶的一張桌子上准備寫自己的魔藥論文,她對面坐著西奧多。

  「你不去提醒那個拉文克勞嗎?」一向不怎麼說話的西奧多突然開口了。

  「我為什麼要提醒她?」凱瑟琳不明所以,德拉科他們的活動太無聊了,而且她要寫論文。

  「沒什麼」,西奧多又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我以為你和他們比起來會有一些不必要的——有人稱那是善良,但是我認為這是精力過剩的表現。」

  「因為我家人都是拉文克勞的嗎?可是我是斯萊特林。」凱瑟琳問。

  「不是。」西奧多說。

  凱瑟琳覺得他應該還有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但是西奧多又恢復了以往的沉默,而且沒有人能從西奧多嘴裡撬出話來。

  午飯過後的時候德拉科他們興高采烈的回來了,潘西和達芙妮向剛剛來到休息室裡的米莉森描述瑪麗是如何被食屍鬼的裝扮嚇得跌下樓梯扭傷腳踝被送到醫療室,西奧多隨便和他們搭了兩句話就帶著書本回宿舍了,凱瑟琳決定放棄午休的時間把剩下的天文作業也寫完,這是她最頭疼的一門科目,因為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把天空中一顆一顆的星星連成各種圖案,可是就在她馬上發現要想完成作業就必須從圖書館借一本《百年星座演變與規律》。她把寫好的魔藥作業留在休息室的茶幾上,沒和德拉科他們打招呼就徑自走了。路過醫療室的時候凱瑟琳有一瞬間考慮要不要去看看瑪麗,但是她們並不是朋友,而且瑪麗似乎總是躲著每一個斯萊特林,所以她還是直接去了圖書館。

  「我想你們應該給瑪麗一個解釋。」拉文克勞的級長佩洛內克裡瓦特(私設七年級,比塞西莉亞費拉拉小一歲)對借完書正准備離開的凱瑟琳說,身邊站著她的男朋友——格蘭芬多級長珀西韋斯萊(私設六年級)。

  「這件事和我沒有關系。」凱瑟琳解釋,「我上午一直在休息室。」

  「這麼說,你是知道你的同學要做什麼了對嗎?」珀西說。「你為什麼不制止他們,或者來告訴瑪麗。」

  「我為什麼要制止他們?」凱瑟琳反問,「約翰遜又不是我的朋友。」

  「但是你至少應該  」珀西還想說什麼,但是佩羅蒂拉住了他,「算了珀西,她沒有參與,咱們應該去找做這件事情的人。」

  可是珀西並沒有罷休,「你應該轉告你的斯萊特林朋友,讓他們道歉,你們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我是級長,你應該聽我的。」

  讓德拉科道歉?那還不如讓達芙妮和巨怪交朋友。

  「我說了這件事和我沒關系,你們不應該找我的麻煩。」凱瑟琳再次解釋,然後她說了一句事後自己回想起來也覺得過於人渣的話,「而且,一個食屍鬼面具而已,居然就被嚇得跌下樓梯,未免也太膽小了。」

  「你們太過分了」佩羅蒂說,「費拉拉,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為什麼去了斯萊特林而不是拉文克勞嗎?你的家族從來沒有一個斯萊特林。你不怕為你的家族蒙羞嗎?」

  「你沒有資格談論我的家族,也沒有資格對我品頭論足,你只是我姐姐的手下敗將,如果不是我姐姐畢業,你根本得不到這個級長的位置。」凱瑟琳知道,自己並不是因為和德拉科他們在一起久了才變得如此刻薄惡毒,而是生來似乎就如此,她不信仰純血主義,但是始終對巫師不能在麻瓜世界隨意使用魔法耿耿於懷,因此面對佩羅蒂這樣的混血巫師或者一些麻種巫師她總有一點輕微失衡心理,只是她的家庭教育告訴她這樣的思想是錯誤的,所以她總是避開斯萊特林休息室裡的血統話題,隱藏起自己真實的想法。

  連續不斷的爭吵聲終於引來了平斯夫人,她把他們趕了出去,並且叫來了麥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在圖書館大聲喧嘩,不聽級長勸告,公然羞辱拉文克勞級長,再加上之前的知情不報,凱瑟琳感覺自己大難臨頭了,分院帽所說的「稀薄的善良」應該都只是一個極度委婉的托詞。

  「費拉拉小姐,我原本以為你應該比其他人多少聰明一點,現在看來你只是愚蠢的比較抽像。」斯內普陰沉著臉。

  「由於你違法校規,費拉拉小姐,你需要被關禁閉。」麥格教授神情嚴肅。

  我的萬聖節禮物。凱瑟琳自暴自棄的想。


第六章 費拉拉

  這天的魔咒課上弗利維教授又教給大家一個新咒語「蘭花盛開」。  Orchideous 。  

  「動作要輕柔,用你的手腕發力,不要用手臂,然後輕輕左右揮兩下,注意,念咒語的時候不要大聲吼出來,一定要溫柔,你們的蘭花會因為你們個人的不同而不同。」弗利維教授站在一大摞書上,反復向同學們強調這個咒語成功的關鍵。

  「Orchideous 」凱瑟琳拿著魔杖左右輕輕揮了兩下,同時輕聲念出咒語,一朵纖巧的白色蘭花立刻在她的魔杖尖處緩緩綻開。

  「看吶,凱瑟琳小姐成功了。」弗利維教授高興地說,「斯萊特林加一分,凱瑟琳小姐你和你姐姐一樣有天賦,我記得七年前你姐姐學這個咒語的時候也是一次就成功了,她變出來的是一朵文山紅柱蘭,和你的大雪蘭一樣也是白色的。」

  緊接著,對面格蘭芬多的赫敏格蘭傑也成功了,弗利維教授給他們也加了一分。

  來霍格沃茨的這幾個月裡凱瑟琳最常聽教授們提起的有關她自己的事情就是關於姐姐塞西莉亞,無一不是贊美之詞。甚至就連斯內普教授也提起過,「費拉拉小姐,如果你有像你姐姐一樣的時間觀念,就不會犯遲到這種低級的波特式錯誤,當然,我也不奢求你那顆只長頭發不長腦子的腦袋能有這種東西。」凱瑟琳原本以為斯內普教授會因為她的的魔藥成績還不錯而對她偏心一點,但是事實證明她想得太多了,斯內普教授只對德拉科偏心。

  「這個咒語有什麼用?」達芙妮模仿著弗利維教授剛剛的動作揮動手腕,幾次以後也成功了。

  「對於你們這些姑娘們來說它確實沒什麼用,因為你們以後只要穿著裙子等待收到鮮花就行了。但是對於我們,它的用處就大了。是不是,德拉科?」布雷斯挑眉笑了一下,用肩膀撞了撞他左手邊正盯著自己蘭花發呆的德拉科。

  「凱瑟琳,你看咱們兩個的蘭花是不是一樣的。」德拉科把他的蘭花放在了坐在他身後的凱瑟琳面前。但是後者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們就聽見 「砰!」的一聲。

  對面格蘭芬多的西莫斐尼甘的咒語大概是又出了什麼故障,他魔杖的尖端冒出一股股黑煙,教室裡面全都是一股意大利面糊了的味道。

  「這個蠢貨。」德拉科捂著鼻子說,「如果你餓了,就滾去廚房。不過我認為你會由於自己做出來的食物而中毒。」他把頭扭了回去,但是忘記了他的蘭花。

  「只是一次失敗的咒語而已,馬爾福,你最好禮貌點。」哈利瞪了德拉科一眼。

  「是啊,只是一次失敗的咒語而已,一個簡單得再也不能簡單的咒語而已,連傻子都會的咒語而已。」德拉科冷笑著。米裡森不高興地看了他一眼,因為她也沒有成功,高爾和克拉布也沒有,但是他們已經基本習慣被德拉科日常羞辱了。

  「馬爾福!」哈利很生氣,他想再說點什麼,可是被西莫魔杖新噴出的一股煙嗆的一陣咳嗽。

  弗利維教授往空中丟了好幾個清潔咒,才讓教室恢復正常。

  「你們可以在四五年級的時候對這個咒語進行創新。」弗利維教授繼續講課,「我教過的好幾個學生都對它進行過創新,比如塞西莉亞費拉拉小姐,就曾經變出過一棵向日葵,還有一個學生,」弗利維教授停頓了一下,他充滿憐愛地看了看哈利,「還有學生變出過百合花(Lily),純白的百合,美極了。」哈利綠色的眼睛閃爍了幾下,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直到下課,德拉科也沒有想起來把他的蘭花拿回去,凱瑟琳順手把它們都夾在了自己的課本裡——那是兩朵一樣的蘭花。

  天氣越來越冷了,低年級的學生都還沒有學會保溫咒,所以只能多穿幾層衣服,用帽子和圍巾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並在早餐的時候多喝一杯加糖的熱茶。出乎人意料的是今天早上居然有貓頭鷹來給凱瑟琳送信,這是她入學三個月以來收到的第一封信。

  凱瑟琳:

  我和你父親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進入斯萊特林,你不能為你的家族帶來麻煩。

  米迦列拉·費拉拉

  信很簡短,是母親一貫的說話風格,她從不浪費時間在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她應該是最近剛剛完成了某項研究,所以才有時間寫信。

  「烈火熊熊」凱瑟琳抽出魔杖點燃了手中的信,「你搞什麼?」潘西正在給一片吐司抹黃油,被餐桌上突如其來的火焰嚇了一跳。

  凱瑟琳沒有繼續在禮堂待下去,她感到有一些煩躁,尤其是在燒完信收起魔杖的時候還打翻了一碗牛奶麥片以後,她不得不再把桌面清理干淨才能離開。

  可能是因為天氣太冷了而且還是上課的時間,黑湖周圍並沒有人,凱瑟琳一個人在湖邊轉來轉去,像一個移動的黑色小點,她其實早就猜到父母的反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真正看到信時還是會感到一點莫名其妙的情緒――一種失望,憤怒,迷惑參雜在一起的情緒。

  「嘿,魁地奇比賽馬上開始了,你不去看嗎?」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德拉科。凱瑟琳最近一直沒有和他好好說話,因為那天她從圖書館回來告訴他自己也要關禁閉的事情以後,德拉科非但沒有表示此事因他們而起的愧疚,反而小小雀躍了一下,說終於不用和幾個格蘭芬多關在一起了。

  「我不想去了,你來這裡干什麼?」凱瑟琳說。

  「我,我剛剛看你在禮堂點完火就跑了出去,擔心你一會兒會把霍格沃茨燒了。」德拉科說,他沒有圍圍巾,也沒戴手套。

  「那你就可以去德姆斯特朗了。」凱瑟琳記得昨天德拉科還在嫌棄霍格沃茨的巧克力蛋糕不夠甜軟。

  「哦,是的,德姆斯特朗是所很好的學校,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想在霍格沃茨遭遇火災――你是不是覺得很冷?」德拉科突然問。

  「不,我一點都不冷。」凱瑟琳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她的圍巾和披風都很厚,可比問這個問題的人穿得暖和多了。

  「可是……」德拉科微微皺了一下眉——他總是喜歡皺眉——然後他走到凱瑟琳面前,離她很近,伸出一只手去撥弄她的頭發。

  凱瑟琳出於本能想躲開,但是被德拉科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別動!」德拉科說,接著他抓起她頭頂的一縷金色的長發慢慢向下捋著,直到發尾他才停下來,一髻兒白色的雪花躺在了他手心裡。「你真的感覺不到嗎?這些雪都快在你頭發上化完了。」

  「我沒有注意到。」凱瑟琳有點尷尬,不是因為雪,而是因為德拉科離得她太近了,她很少離人這麼近,包括父母和姐姐,他們之間最近的距離也只是書桌和書桌對面。

  「我看見你把貓頭鷹給你的信燒了,是你的家人寄來的嗎?他們批評你了嗎?」德拉科似乎也覺得他們離得有些近了,於是他松開手向後退了幾步。

  「算不上。」凱瑟琳說,在她的記憶裡父母從來沒有批評過她和塞西莉亞,他們只是漠視,無論是她在七歲的時候爬樹時差點摔斷腿,還是八歲的時候就用家裡的老魔杖自學學會了清潔咒,又或者是九歲時她失手燒了地精窩,他們都不關心,只是派一只家養小精靈來解決問題。沒有表揚,也沒有批評。偶爾有的對話也只是父親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母親毫無感情色彩的祈使句。塞西莉婭的話有時候會多一點,但是她們的年紀相差太大了,而且塞西莉亞念書時也十分努力,因為她想要盡快成年,盡快離開這個冷冰冰的家,所以她總是很忙,從二年級開始的聖誕節她都是在學校度過的,暑假時也只是把自己關在書房,小精靈把午飯和晚飯放在她的門口,輕輕扣兩下門就馬上離開。

  「你家裡似乎很少給你寫信。」德拉科說,他真的是一個從來不會考慮他人感受的人。

  「對,這是這學期第一封,他們都很忙。」凱瑟琳回答,大概也是這學期最後一封,這句她沒有說出來。「他們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進斯萊特林,這是一件超出他們掌控的事情,任何超出掌控的事情他們都會提出質疑或者不滿」她又補充。

  「你進入了斯萊特林,難道他們不為你驕傲嗎?不過沒關系,斯萊特林的人總是很優秀,而優秀的人總是不被人理解的――你天文學能及格吧?」如果沒有最後那句,德拉科剛剛的話勉強可以算一句安慰。「走吧,我們去看魁地奇比賽,我給你帶了全景望遠鏡,克拉布已經幫我們占好位置了。」他拉住她的袖子,後者出人意料的沒有反抗,一步一步跟著前面的男孩向魁地奇球場走去。

  「斯內普教授是今天的裁判。」德拉科走在前面說,「格蘭芬多們都嚇壞了。」然後他回頭惡劣的笑了一下。

  「不論是誰做裁判,我們都會贏的。」凱瑟琳從後面跟了上來,與德拉科並排走著。

  「對,我們會一直贏。」

  但事與願違,斯萊特林在幾年的連勝以後輸給了格蘭芬多,哈利波特抓住了金色飛賊,除了斯萊特林的學生,所有人都歡呼起來,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學生們大聲喊著「格蘭芬多,格蘭芬多」,麥格教授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多了幾條,斯內普教授皺著眉,臉上的褶子也多了幾條。


第七章 禁林(修bug)

  星期五本來是凱瑟琳一周中最喜歡的一天,原因是除了有接下來的兩天都可以休息以外,還有今天沒有她最頭疼的天文課,然而這個星期五凱瑟琳剛到禮堂就收到了一張麥格教授的便簽「你的禁閉從今晚11點開始,在門廳找費爾奇先生。」(注1)

  不幸的事不只這一件,賓斯教授和麥格教授仿佛一起說好了似的,都突然舉行了隨堂測驗,每個人都很緊張,而且賓斯教授不知道聽了誰的建議居然要求考試過程中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學生交叉學院坐座位,以減少學生們相互抄襲的概率。

  哈利和德拉科成了同桌,他們至少花了五分鐘的時間用來相互瞪視,又花了五分鐘用來爭奪自己在桌子上的領土。赫敏對自己的試卷嚴防死守,結果還是被坐在她左邊的潘西看去了一半。

  布雷斯在這節課上和格蘭芬多建立了短暫的友誼,他和迪安托馬斯合作得非常愉快,一個負責望風一個負責在桌子下面翻書,最後都拿到了E,但是剛一走出魔法史教室他們的友誼就戛然而止了。

  最可憐的是羅恩,他的左邊是凱瑟琳,考試過去一半的時候他開始更加頻繁得偷偷往這個斯萊特林女生的卷子上瞟,而凱瑟琳發現以後並沒有擋住試卷反而故意把答案寫得更清晰了一些,但是羅恩最後得了一個T。因為他的卷頭上明晃晃寫著「姓名:凱瑟琳·辛西婭·費拉拉」——他不小心把凱瑟琳的名字也抄在自己的卷子上了,而後者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才故意把答案寫得更清楚,羅恩自始至終都不知道這些,甚至他還在想:這個斯萊特林人還不錯,而賓斯教授一眼就認出了他的字跡,然後毫不留情地寫下一個T。而凱瑟琳作為被抄襲的「無辜受害者」並沒有被責問,一如既往得到了O。

  下午的變形術就沒那麼容易了,凱瑟琳折騰了半天才把那只四處亂跑的甲殼蟲變成一枚還算好看的扣子,勉強得了E。

  晚上十一點,凱瑟琳和德拉科准時到達門廳,費爾奇先生和他的貓洛麗斯夫人已經在那等他們了,當然,還有哈利,赫敏和羅恩。

  「跟我來」費爾奇說,他拎著一盞煤油燈,走在前面,「你們這些小鬼,總是不聽話,只是做勞動真是太便宜你們了。」

  凱瑟琳原本以為所謂做勞動不過是去打掃打掃沒人使用的教室,或者擦擦獎杯,可是誰想到,費爾奇口中的做勞動居然是和海格去禁林!哈利幾個人倒是有一點高興,因為海格是他們的好朋友。可是凱瑟琳和德拉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禁林太危險了,而且不管是海格,還是海格帶著的那只名字叫牙牙的狗,它們看上去都不那麼靠譜。但是為了不被開除,她還是認命地進入了禁林。海格將他們分為兩組,尋找一只受傷的獨角獸。

  「你是擔心海格會丟下我們嗎?」和赫敏他們分開後,凱瑟琳小聲問德拉科,哈利帶著牙牙跟在他們後面顯得有些孤單。剛剛分組的時候,德拉科堅持要把哈利波特帶到他們組來。

  「如果只有我們兩個,他肯定會把我們丟在禁林的。」德拉科肯定的說,然後他扭頭看向身後的哈利,「嘿,波特,你是害怕了嗎,躲在女孩子身後?」

  哈利瞪了德拉科一眼,加快步子跟上了他們,「馬爾福,你最好不要害怕。」

  「我當然不怕。」德拉科說,很明顯他在撒謊,他的聲音比剛才還抖。越往禁林深處走周圍就越安靜,起初他們還能聽見一些蟲鳴,現在卻什麼都聽不見了,四周靜悄悄的,只有他們的腳步聲。

  「噓……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哈利突然停了下來,凱瑟琳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只獨角獸正躺在那裡,周圍有一大片血跡,很明顯這只美麗的生物已經死了。他們倒吸了口氣,哈利正准備掏出魔杖向天空發出藍色的信號火焰,「那是什麼!」凱瑟琳突然說,她的喉嚨似乎被堵住了,很艱難的才說出這幾個字。死去獨角獸的身旁有一個戴著兜帽的東西――他們不能確定那究竟是不是人,他正趴在獨角獸的脖子上,在舔食那些銀白色的血。

  「啊啊啊啊啊啊……」德拉科發出一連串尖叫,拽著身邊的凱瑟琳就跑,凱瑟琳推了一把僵硬站著的哈利,示意他也快跑,然後跟著德拉科拼命向後跑去,牙牙比他們跑的還快,現在已經看不見影子。直到他們無論如何也跑不動了才停下來,然而――哈利沒有跟上來。

  「疤頭不會死了吧?」德拉科說,他看了看周圍,牙牙依舊沒有身影,煤油燈還在他手上,樹林裡的風聲變得越來越大,烏雲把月亮全都遮住了,樹葉「沙沙沙」得響著。凱瑟琳掏出魔杖准備替哈利發出求救信號,但是此時天空中已經竄出來一股紅色的火焰,從方向看應該是哈利發的。「哦,疤頭大概沒死,真遺憾。」德拉科說,但是他並不明顯的松了一口氣。「走吧,我們出去,出去等他們。」

  他們小心翼翼地往禁林邊緣處走去,但是過程並不順利。牙牙找不見了,煤油燈幾分鐘以後也滅了,周圍環境的溫度也一直在下降,月亮依舊不見蹤影,只有幾顆星星點綴在夜空中。黑暗讓凱瑟琳失去了方向感,她緊跟著德拉科,生怕一個不留神就和他走散了。

  德拉科也好不到哪去,他雖然能夠勉強找到回去的路,可是剛剛的景像把他嚇壞了,現在他渾身冰冷,想要立刻給盧修斯馬爾福先生寫信控訴今天禁林裡發生的事情,可是他又不得不拼命保持冷靜來尋找回去的路。

  月亮稍微露出臉來,這讓凱瑟琳和德拉科感覺好過了許多,但是很快更難過的就來了。禁林裡響起了一種奇怪的「沙沙」的響聲,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面上爬行,他們憑借月光望去,發現前面道路的地板上有至少二十只高爾拳頭那麼大的蜘蛛。

  「啊啊啊啊……」德拉科再次發出一連串尖叫,繼續拽著凱瑟琳逃跑,可是沒跑幾步他們就又在前方的道路上發現了同樣大小的蜘蛛,並且數量更多。

  「統統石化,統統石化。」凱瑟琳胡亂往蜘蛛群裡丟著咒語,但是因為緊張大部分沒有打中,德拉科也稍微冷靜了一點,他掏出魔杖向天空中一連發出幾道紅色的求救火花,「要是他們敢不來救咱們,他們就完蛋了!」另一邊的海格,赫敏和羅恩剛剛找到哈利,還沒有來得及為哈利脫離危險而歡呼就又看見天空中竄出來一連串急促的火花。「是馬爾福和費拉拉。」哈利說,「他們剛剛應該是往回跑了。」

  「我真不想回去救他們,他們剛剛可丟下你跑掉了。」羅恩說,他和哈利還有赫敏跟在海格身後,正向火花發出來的地方小步跑去,牙牙也回來了,正跟在他們身後。

  「羅恩!」赫敏不高興地叫到,「即使我們和斯萊特林關系不好,但是也不能見死不救。」

  「可是他們剛剛就是見死不救。」羅恩摸了摸鼻子說。

  「其實,費拉拉剛才拉了我一把,但是我看到伏地魔以後頭上的傷疤很疼,沒有反應過來。」哈利解釋,然後又摸了摸他的傷疤。

  「現在還疼嗎,哈利。」赫敏問,接著她又說「別提那個名字。」

  「不疼了,他跑開以後就不疼了。」哈利說,但是依舊渾身冰冷。

  「好吧,或許費拉拉還可以,畢竟她是女孩子,跑就跑了吧,今天魔法史考試的時候她還給我看了她的試卷,我是說,她人有時候還不錯是吧。」羅恩說,很明顯他仍舊不知道凱瑟琳早就發現他寫錯名字的事情。

  「期末考試的時候你就抄不到了,因為到時候我們會用防作弊羽毛筆。」赫敏沒好氣地瞪了羅恩一眼,「我們必須走得再快一點,不然很可能來不及救下他們。」赫敏說著又加快了腳步。

  「統統石化」並沒有發揮什麼太大的作用,那些蜘蛛反而因為受到攻擊而變得數量越來越多,凱瑟琳和德拉科幾乎被它們包圍了。「他們肯定是要讓咱們死在這裡!」德拉科顫抖著聲音說。凱瑟琳看著一片又一片的蜘蛛感到頭皮發麻,她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她剛剛不應該攻擊這些蜘蛛,因為這些蜘蛛最初並沒有傷害他們的打算,但是遭到攻擊以後它們開始有意識得向她和德拉科逼近。「烈火熊熊。」那些蜘蛛離他們太近了,凱瑟琳不得不再次拋出一個咒語。

  「不可以,凱瑟琳!這樣會把禁林點燃的,我們也會被燒死。」德拉科大聲制止,但晚了一步。幸運的是凱瑟琳放出來的火並不大,再加上禁林的地面上還有尚未融化的冰雪,所以那團火一會兒就滅了,而且竟然還擊退了一些蜘蛛。那些蜘蛛應該是很怕火,有一段時間沒再上前,等到它們准備再一次發起進攻時,海格到了。

  「走開,小東西們,他們是霍格沃茨的學生。」海格衝著蜘蛛們吼,「汪汪汪……」牙牙因為主人在旁邊,膽子大了很多,蜘蛛們立刻散開了。

  「你們兩個沒事吧。」海格氣喘吁吁地問,哈利他們也因為一路跑過來而感到呼吸急促。

  「我會把今天的事情告訴我爸爸!」德拉科說,「你們肯定在來的路上故意拖延時間了。」

  海格氣得胡子又要豎起來了。

  「走吧,德拉科,咱們應該回去了。」凱瑟琳拉了一下德拉科的胳膊,她累極了,不想再圍觀他們吵架。

  凌晨兩點多的時候他們一行人終於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霍格沃茨的城堡裡。哈利、羅恩和赫敏一路向上,往格蘭芬多塔樓走去,德拉科和凱瑟琳則向地窖走去,他們誰也沒有和誰說話。


第八章 聖誕節

  來到霍格沃茨的第一個聖誕節,凱瑟琳沒有回家,塞西莉亞留在德國,父母則去了法國參加一個幽靈研討會。

  斯萊特林留校的人很少,一年級就她一個,剩下的幾個都是高年級的,她不認識。聖誕節早晨凱瑟琳醒來時已經快中午了,寢室裡只有她一個人,她穿著睡裙光著腳從寢室這頭逛到另一頭,又從另一頭返回到這頭,反反復復好幾次,隔著玻璃和黑湖裡的人魚打了個招呼,人魚齜牙咧嘴的看了她一眼,拿著手中的叉子游走了。直到凱瑟琳發現她的腳已經被凍的冰涼才想起來應該去休息室裡的聖誕樹下看看禮物。

  斯萊特林休息室的聖誕樹和費拉拉家的有一點像,都很高大,但是裝飾簡單,沒有一層又一層的各色彩帶和各種亮閃閃的墜飾,只有一條細長的銀色波浪型絲帶從樹頂盤旋到樹尾,49個同樣是銀色的小鈴鐺均勻掛在樹枝上,每個鈴鐺上都有一條形態各異的小蛇,但是它們都沒有芯,所以即使碰上去也不會發出聲響,樹頂處放得不是星星,而是一條吐信子的銀蛇。

  樹下的禮物不多,大部分已經被各自的主人拿走了。凱瑟琳把屬於自己的那一小部分抱到窗子邊,在黑色章魚的注視下開始拆禮物。意料之中的,父母沒有禮物給她,塞西莉婭的是一本關於變形術的書,每年塞西莉婭都是送書,就像她每年都給塞西莉婭送羽毛筆和墨水一樣;達芙妮送的是一個造型別致的胸針,用水晶盒子包裝,十分精致,就是有點晃眼;潘西是一塊手帕,東方絲綢做的,看得出來很貴;米莉森的是糖果,椰子味的,不是很甜。布雷斯,西奧多幾個人好像說好了似的全送了發卡,連款式都一樣,一樣的醜,只是顏色上有細微差別,不過這也很正常,因為前幾天凱瑟琳和達芙妮她們也一起托人買了一些完全一樣的餅干作為給男生們的禮物。只是後來凱瑟琳又讓費拉拉的家養小精靈去倫敦買了一副魁地奇手套作為給德拉科的禮物,只是這可忙壞了兩個個家養小精靈,他們很多年了都沒有做過有關飛天掃帚的事,跑遍了整個倫敦才找到一副最好的。

  現在還剩德拉科的禮物,那一個綠色絲綢包裝的長方形盒子,銀色絲帶捆住,但是沒有打蝴蝶結,而是在解結處嵌了一朵銀質的立體蘭花。盒子裡面是一個小小的光輪2000的模型,黃寶石做的掃橞,黑曜石做的掃柄,放在一個銀制拖架上。還有一張賀卡。

  凱瑟琳:

  聖誕快樂!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但是我喜歡飛天掃帚,你既然喜歡魁地奇,那麼我想你也一定喜歡它。我本來想送你一把真正的光輪2000,但是學校裡已經有人有這個了,我不想送你別人也有的東西,這個模型他們肯定沒有,因為它很貴,別人買不起!  ――德拉科·馬爾福

  小小的賀卡寫得密密麻麻,凱瑟琳不自覺的反復讀了幾次才放下。休息室的壁爐今天燒得不是很旺,凱瑟琳只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春季裡的校袍,坐在窗戶邊的地板上,身體和窗外的湖水一樣冰冷,今年的聖誕節也不是很糟,她摸著那個精致的模型想。

  斯萊特林休息室的燈光一向昏暗,凱瑟琳又穿著黑色袍子坐在窗邊的角落裡,左手握著那個模型,右手拿著魔杖——她的魔杖從來不離身,身邊還有一張巨大的圓桌遮擋,所以沒有人發現她在那,直到因為久坐而感到雙腿發麻,凱瑟琳才扶著窗戶站起來,把禮物收到休息室,隨便吃了點已經完全冷掉的意大利面,然後去圖書館繼續修改魔藥論文。

  因為是聖誕節,圖書館裡的人很少,只有一些為考試准備的高年級,剩下的都是拉文克勞,但是凱瑟琳驚訝的發現哈利和羅恩也在,他們和她不小心走了一個迎面,羅恩立刻向前一步做好了吵架的准備,但是很快他發現沒有德拉科,也就沒有人想吵架,一時之間很尷尬,又退了回去。凱瑟琳盯著哈利看了一會兒,側身從他旁邊走了過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那句徘徊在口邊的「抱歉。」

  那天禁林裡的怪物出現以後,她和德拉科,哦,還有牙牙扭頭就跑,丟下哈利一個人。其實她認為自己當時拉了哈利一把已經做得仁至義盡,畢竟即使是他們三個加起來也不是怪物的對手,她和德拉科不跑難道要陪著哈利送死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在見到哈利時總覺得有些愧疚,這可真是個難得的心理感受。然而這種事即使再發生一次,他們肯定還是會和之前一樣,最多只是拽哈利一把,如果他不跟上來,他們也不會返回去找他,更不會留在那裡等他。所以也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抱歉」,不過是一句沒有意義的廢話而已。

  回到休息室的時候凱瑟琳又去聖誕樹下看了一眼,依舊沒有父母的禮物。「他們很忙。」她對自己說。


第九章 魁地奇比賽

  聖誕假結束後的第一場魁地奇比賽是拉文克勞對赫奇帕奇,斯萊特林的學生們由於上次輸給了格蘭芬多,而且天氣越來越冷,因此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學生來看這場沒有他們參與的比賽。

  凱瑟琳和德拉科帶著厚厚的圍巾和手套坐在看台的第一排,「給你」,德拉科突然掏出一個果醬罐子,罐子裡有一團小小的藍色火焰,凱瑟琳接過來頓時感到掌心一片溫暖。

  「這是什麼咒語?」凱瑟琳問,果醬瓶子香香的,有一股好聞的草莓醬味道。

  「我不告訴你,」德拉科得意的笑了一下,「但是你需要它的時候可以再來找我。」

  比賽快開始的時候,弗林特帶著其余六個隊員也來到了賽場,他們坐在最高的一排,聚精會神的盯著賽場上的兩只球隊,「我們必須了解對手的戰術。」弗林特說。

  赫奇帕奇的找球手,塞德裡克,他塊頭很大,但是卻意外的靈活,幾次都輕松躲過了游走球的襲擊。擊球手——這是凱瑟琳最關心的位置,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擊球手都是很高大的男生應該至少在三年級或者往上,沉重的游走球在他們的球棒下仿佛輕盈的小鳥。

  「擊球手這個位置太辛苦了,凱瑟琳。」德拉科看了一會兒比賽說,然後他用全景望遠鏡指著一個赫奇帕奇擊球手,「你看,他的胳膊比你的小腿都粗。」

  「你總得讓我試試,」在擊球手這件事上凱瑟琳絕不認輸,即使手裡拿著德拉科的果醬罐子,她也不會改變自己原有的觀點。

  「我還是認為你可以做一個追球手或者找球手,斯萊特林隊這麼多男生,一定不會讓你受傷。」德拉科繼續說。

  「可是我記得你一直想做一個找球手,不是嗎?」凱瑟琳想起在摩金夫人店裡德拉科說他喜歡阿圖爾施奈特。

  「啊……對,不錯,我當然喜歡找球手 因為他們往往都決定著比賽的勝負。」德拉科點點頭,然後回頭看了一眼斯萊特林的找球手希金斯,他明年畢業,「如果我是找球手,一定可以在波特之前抓住金色飛賊。」

  風刮得更大了,拉文克勞的一個女追球手被吹的在空中打了一個轉,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赫奇帕奇又投進了一個球,賽場上的比分差距越來越大,拉文克勞的學生都十分緊張。凱瑟琳又把那只果醬瓶子握得緊了一點,心想零下五度在看台上待著一動不動可真是受罪,可這個罪偏偏是她自己主動要來的受的。

  金色飛賊突然出現了,塞德裡克迪戈裡首先看見了它,他騎著掃帚從高空向飛賊俯衝過去,拉文克勞的擊球手也看見了這一幕,他立刻把一個游走球向塞德裡克擊去,後者輕松的躲開了,但是也錯過了抓住飛賊的機會。那只沒打中迪戈裡的游走球向斯萊特林看台飛去,砸在了離凱瑟琳他們不遠處的台階上,飛濺起來的碎小石塊砸碎了凱瑟琳手中的瓶子,還有一塊砸在她左臉的顴骨處,凱瑟琳頓時手上臉上都是血,劇烈的疼痛讓她頓時忘卻寒冷,只覺得黏膩的液體從臉上留下來。

  「天啊,凱瑟琳,你怎麼樣。」德拉科驚叫一聲,慌慌張張的在袍子裡找手帕,想替凱瑟琳堵住正在流血的傷口,霍琦夫人叫停了比賽,幾個高年級斯萊特林向他們圍攏過來。

  「送她去醫療室,快點。」霍琦夫人喊,剛剛那個拉文克勞擊球手一臉慌張跟在她身後,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應該也跟著去醫療室還是留下來,迪戈裡把兩個一年級斯萊特林擋住了,他不知道他背後的看台上還有人。

  德拉科扶著凱瑟琳磕磕絆絆往醫療室走,手掌冰涼,自己那只暖手的果醬瓶隨便扔在地上,嘉瑪學姐走在凱瑟琳左邊,輕聲安慰她不要害怕,並讓弗林特去通知斯內普教授。

  「德拉科,我應該不會毀容吧。」快走到醫療室的時候凱瑟琳說,她用來堵鮮血的那塊德拉科的帕子似乎和傷口黏住了,輕微的抻動都帶來更劇烈的疼痛。

  「別胡說。」德拉科握住她的手,他們的手一樣冰冷。

  醫療室裡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感冒住院的赫奇帕奇正在休息,龐弗雷看見滿臉是血的凱瑟琳嚇了一跳,趕快讓她坐在病床上。凱瑟琳手上的傷口並不嚴重,一個簡單的咒語和一點點魔藥就可以輕松解決,麻煩的是她臉上的傷。

  「我必須把這塊手帕拿開,孩子,可能會很痛,你忍一下。」龐弗雷夫人輕聲說,然後她拿開凱瑟琳的手,又一點一點把黏住血肉的手帕撕開。凱瑟琳竭力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哭哭啼啼太丟人了,幸運的是她成功了,眼淚在她眼裡打了七八的轉,最終還是被憋了回去。

  「你的顴骨全部碎了,孩子。」龐弗雷觀察了一下,然後拿起魔杖,「速速恢復,速速恢復」,碎掉的骨頭重新拼接起來的滋味並不好受,甚至比剛才還疼。「親愛的,你得住院觀察幾天,現在躺下來休息一會兒吧,剩下的人都出去,病人需要休息。」

  住院的這幾天德拉科和嘉瑪學姐是最常來看她的兩個人,德拉科每天都會來,並且還帶著上課的筆記,魔咒課已經把「清泉如湧」這個咒語講完了,但是弗立維教授讓德拉科轉告凱瑟琳,讓她不用擔心,因為他可以單獨幫她補課,天文課聽不聽都一樣,反正她都聽不明白,凱瑟琳現在只希望這門課及格就夠了。潘西還有布雷斯他們也來過一次,不過只說了兩句話就被龐弗雷夫人趕走了。拉文克勞的那個擊球手賈斯帕·懷特也來過一次,不幸的是他碰見了德拉科,所以只能留下一句對不起,然後就被那個小自己兩歲的斯萊特林趕跑了,事實上他並不需要道歉。最令人意外的是拉文克勞的級長,佩羅蒂也來了,那天凱瑟琳在圖書館對她說了很刻薄的話,可是她還是以替賈斯帕探望為由來到了醫療室,並且帶了蜂蜜公爵的糖果,這件事其實和她半點關系也沒有。

  住院的當天晚上凱瑟琳就給父母寫了一封信,並拖德拉科帶給貓頭鷹,可是她出院一個月以後才收到回信。

  凱瑟琳:

  如果你待在圖書館,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阿方索·費拉拉&米迦列拉·費拉拉

  這次凱瑟琳沒有使用烈火熊熊,而是把信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壁爐。


第十章 厄裡斯魔鏡

  凱瑟琳的天文學一直很差,她不能把夜空中相隔很遠的幾顆星星連在一起組成一個星座,它們明明都是一顆一顆獨自掛在夜空中,又不會移動,為什麼一定要連在一起呢。看不懂星星的人其實不只凱瑟琳一個,每個學院都有不少學生在天文學上感到吃力 ,教授這門課程的辛尼斯拉教授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於是她決定每個周三晚上再給學生們加一節課以保證他們能夠通過考試然後升入二年級。

  「如果她真的擔心我們考試不合格,為什麼不能把試卷出簡單一點呢?」學生們抱怨。

  辛尼斯拉教授的初衷自然是好的,只是她在加課的時候把四個學院的一年級學生都聚集在了同一個晚上,大家鬧哄哄的,在天文塔上跑來跑去,推推搡搡,格蘭芬多的納威·隆巴頓差點從塔頂上掉下去,天文望遠鏡也不夠用,得四五個人共用一個。

  「你看,那個就是我,天龍座,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德拉科指著空中的幾顆星星對周圍的人說,他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專門給學生上課時使用的天文望遠鏡,但是他沒有用,只是拿在手裡。

  「很漂亮,我覺得天龍座是最好看的星座。」潘西說,但是她沒有看著夜空而是看著德拉科。

  「你說得很對,潘西,它很漂亮,並且它是屬於我的。」德拉科繼續說。

  凱瑟琳盯著星空看了半天直到脖子酸了也沒有看明白哪個是天龍座,辛尼斯拉教授講課講得口干舌燥,凱瑟琳聽課聽得頭暈眼花。除了拉文克勞的大部分學生在認真聽課,剩下的基本上就只有赫敏格蘭傑還在全神貫注的盯著辛尼斯拉教授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大家都爭先恐後地往各自的休息室湧去,每個人都想趕快回到溫暖的被窩裡睡一覺,可是德拉科顯然不這麼想,他拉住正准備往地窖走的凱瑟琳,「別走,我帶你去看一個好東西。」

  凱瑟琳跟著他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大房間裡,房間裡面除了一面鏡子以外什麼都沒有。「就是這個。」德拉科說,「你看。」他把凱瑟琳推到鏡子面前。把凱瑟琳推到鏡子面前。可是鏡子裡什麼也沒有,包括凱瑟琳自己和站在她身邊的德拉科,鏡子裡本來應該出現他們兩個不是嗎?可是什麼也沒有,就是一片空蕩蕩昏暗。

  「這面鏡子壞了嗎?」凱瑟琳問。

  「當然沒有,我怎麼可能晚上帶你來看一面壞了的鏡子。」德拉科說,他有點莫名其妙「我覺得這是一面可以預測未來的鏡子,前幾天我看見費爾奇悄悄把它從一樓送到了這裡。我看見了我像我爸爸一樣成為了馬爾福的家主,周圍有許多仰慕我的人。你看見了什麼?」

  「預測未來的鏡子?有這種東西嗎?可是我什麼也沒有看見。」凱瑟琳說,如果這面鏡子真的是用來預測未來的,為什麼她什麼也看不見,她沒有未來嗎?

  「怎麼可能?」德拉科更加驚訝了,他又把凱瑟琳往鏡子前面推了推,「你再仔細看看。」

  這次鏡子裡出現了四個人:父親,母親,姐姐塞西莉亞和凱瑟琳自己,不過塞西莉亞和自己看上去都要比現在的年齡小一點。

  鏡子裡的父親正坐在餐桌主位上,側首和坐在他左邊的凱瑟琳說著什麼,又伸出手摸了摸凱瑟琳的頭發,他面容和藹,即使隔著冰冷的鏡子凱瑟琳似乎也能感覺到那只大手的溫暖,母親帶著一副黃色的隔熱手套,正從廚房端出一只香噴噴的烤雞,塞西莉亞跟在母親身後拿著一壺剛剛榨好的南瓜汁,他們應該是在過聖誕節,因為每個人的頭上都戴著一只紅色的聖誕帽。

  「這究竟是什麼?」凱瑟琳問,她感到心煩意亂,這顯然不是一面預測未來的鏡子。

  「預測未來的鏡子啊。」德拉科說,「你看到什麼了?」

  「我看見……我看見我成為了斯萊特林的女生級長,像嘉瑪學姐一樣。」凱瑟琳隨便編了一個謊話,可是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撒謊。

  「那太好了,我想我也會成為斯萊特林男生級長的。」德拉科說,他很少能在乎到周圍人的感受,尤其是高興的時候,何況這間教室裡這麼暗,即使他仔細觀察,也很難看清凱瑟琳臉上的表情。

  凱瑟琳精神恍惚地跟在德拉科身後往地窖走去,腦子裡全是剛剛鏡子裡景像,她並不想回寢室,她想回到那面鏡子面前,再看一會兒他們一家人在一起吃飯的模樣。回到宿舍以後,凱瑟琳把《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翻了好幾遍,也沒有找到關於那面鏡子的資料,第二天中午她又去圖書館尋找了好幾個鐘頭,連草藥課都沒有去上,但是還是一無所獲。晚上的時候她又來到了那間教室,鏡子裡依舊是一家人一起過聖誕節的景像。費拉拉一家有多久沒有一起過聖誕節了呢?大概至少七年了吧。塞西莉亞一年的時候在聖誕假期回家過節,卻發現晚飯時間父母依舊待在書房並吩咐哪怕梅林拜訪也不能打斷他們的實驗,而且那幾天凱瑟琳患了嚴重的感冒,正住在聖芒戈接受治療,塞西莉亞興高采烈的回到家,拖高年級學生去霍格莫德村給母親買了美容魔藥,給父親買了豬頭酒吧的火焰威士忌,給妹妹買了蜂蜜公爵的糖果,可是這三件禮物一件也沒有送出去,後來她就再也沒有回過家過節,而再往前的日子凱瑟琳不記得了,那時候她年紀太小,以至於那年聖誕節姐姐半夜去聖芒戈看她的時候,她都已經早早睡著了。

  父母對塞西莉亞不肯回家過節的事情毫不在意,實際上他們更願意和書房過節,研究和實驗才是他們的家人。

  凱瑟琳離鏡子又近了一點,她伸出手摸了摸母親的臉,入手是一片鏡子特有的冰冷,她又慢慢地蹲下來,把頭放在鏡子中父親的手下,希望父親可以摸摸自己的頭發,可是她什麼也沒有感覺到。一連三天凱瑟琳每天晚上都跑到這間教室裡看這面鏡子,有時候她靠坐在鏡子旁邊假裝在和母親說話,有時候她帶一杯南瓜汁過去和他們一起吃飯,更多的時候她只是看著鏡子發呆。直到第四天,她又盯著鏡子裡的人物出神的時候,一聲貓叫打斷了她。

  「又是一個不聽話的小鬼!」費爾奇討厭的聲音響起,「我前幾天才把這面該死的鏡子放在這裡,又被你們發現了!滾吧,滾回你的寢室。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你永遠得不到鏡子裡的東西。」說完,他十分吃力地想為鏡子蒙上一塊黑布,可是失敗了,然後他准備就這樣推著它離開。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凱瑟琳問,已經是四月了,可是她還是感覺很冷。

  「這是厄裡斯魔鏡,小混蛋。它能反應人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欲望,不過,」費爾奇冷笑了一下,露出幾顆難看的黃色牙齒,「據我所知,還沒有一個人能實現他在鏡子裡看到的願望,你也一樣,現在,你可以滾了,小雜碎。」

  在圖書館面對佩羅蒂時的那個惡毒凱瑟琳又回來了,並且變本加厲,「你在鏡子裡看到的是什麼呢?啞炮先生?自己擁有了魔法嗎?那果真是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實現的願望。」費爾奇臉色變了,凱瑟琳還在繼續「你在辦公室裡一般都做什麼呢?用法棍當魔杖嗎?」並且不屈不撓,臉皮也越來越厚,「去和鄧布利多教授告狀吧,就說我頂撞了你,看看校長究竟是會把一個具有魔藥天賦的女巫開除,還是會因為你的瀆職——沒有收好厄裡斯魔鏡而把你趕出霍格沃茨。」

  稀薄的善良可能是再也沒有了。

  費爾奇氣得全身發抖,張開嘴卻半天說不出話,洛莉斯夫人齜牙咧嘴,卻不敢上前來,凱瑟琳得意地走了,離開的時候她又瞟了一眼鏡子,那一家人還是在其樂融融的過聖誕節,每個人都在微笑,可是她現在覺得那微笑其實是在嘲笑這個真正的自己。

  往後的幾天凱瑟琳都在戰戰兢兢地等著鄧布利多教授找自己算賬,可是半個月過去了,什麼動靜也沒有,費爾奇除了在碰見她的時候一百八十倍地狠狠地瞪著她,什麼也沒有做,他真的怕被霍格沃茨趕出去,哪怕就連凱瑟琳也知道鄧布利多不會這麼做,他仍舊害怕,他是一個啞炮,天生在巫師面前感到自卑,凱瑟琳離開霍格沃茨還可以去德姆斯特朗,布巴斯頓,伊法魔尼,但是他離開以後,不知道能去哪,這世上再也沒有像鄧布利多一樣包容、和藹的人了,所以他什麼也沒有說。


第十一章 學院杯(修bug)

  隨著考試的臨近,每個人都投入了緊張的復習當中,圖書館從白天到黑夜都一直滿滿當當,誰也不想因為不及格而被留級或者退學。這幾天凱瑟琳成了一年級的斯萊特裡最受歡迎的人,不管在哪都有人問她問題(除了天文學)。

  誠然西奧多的成績是比她好的,但是西奧總是把冷漠和不近人情這兩個詞寫在臉上;而德拉科,就連潘西也不想天天去騷擾他,因為誰也受不了他講一道問題而重復七八遍馬爾福是如何優秀的一個家族。甚至偶爾居然會有其他學院的人來也找凱瑟琳請教魔藥問題,果真是她把自己偽裝的太和善了嗎?

  期末考試整整進行半個月,學生們都考得昏頭腦脹,有的女生還因為擔心不能升入新的年級而在走廊裡小聲哭泣。凱瑟琳原本以為老師們至少要花一個星期來批改試卷,結果才三天,成績單就發下來了。

  魔藥學:O  草藥學:O

  變形術:E  天文學:A  

  魔法史:O  魔咒學:O

  黑魔法防御:E

  「你的成績太糟糕了。」德拉科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手指在凱瑟琳的成績單上指指點點,「A!你居然還有A!考試之前我不是給你補過課嗎?變形術是E,肯定是因為你變出來的鼻煙壺不夠好看,我的鼻煙壺就很漂亮,上面還有綠色的寶石;魔咒是O,這得多虧了平時我陪你練習……」

  「德拉科!」凱瑟琳打斷了他,「我是斯萊特林的第三名,我成績不差!」她強詞奪理,事實上作為一個費拉拉,她糟透了。

  「可是我們一共才九個人!」德拉科強調,「我剛剛去看了學校的成績排行,格蘭芬多的格蘭傑是第一名,拉文克勞的約翰遜是第二名,她們都是麻種巫師!我們不能讓她們踩在我們頭上!」

  是她們?那的確挺糟糕的,凱瑟琳還以為會是西奧多,或者是拉文克勞的伊芙琳·博克,看來自己下學期的確得加倍努力了。

  「拜托,你們兩個能不能別再討論考試了。」達芙妮抱著一堆要帶回家的零零碎碎的小東西走進來,不滿地經過他們。

  「你暑假有什麼計劃嗎?」凱瑟琳換了一個話題,她也不想再提考試這件事,畢竟成績單上那個明晃晃的「A」太刺眼了。

  「我要多加練習飛行,我爸爸說光輪2001就要出來了,到時候他會買給我。」德拉科著重強調了「1」。

  「我覺得光輪2000也挺好的。」凱瑟琳說,她想起來宿舍櫃子裡那個小小的光輪2000模型。

  「不好。」德拉科提高了聲音,「波特已經有它了,我才不要和他一樣的東西,你也不許要!聽見沒有!」

  「可是我已經有了啊。」凱瑟琳眼神飄忽地說,盡力讓自己看上去很無辜。

  「什麼!」德拉科突然站了起來,低頭俯視著坐在沙發上戴著綠色領帶的金發女孩兒,「什麼時候的事!你什麼時候買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不是我自己買的。」凱瑟琳說,她開始懷疑德拉科的腦子是不是考試考傻了。

  「不是自己買的?這麼說,是別人給你的禮物?是誰?是誰比馬爾福還有錢?」德拉科的腦子肯定是進了黑湖水,「難道是波特?他把他的光輪2000給你了?你什麼時候和他成為朋友了?!!」

  「……」凱瑟琳盯著在暴走邊緣徘徊的德拉科看了一會兒,忽然笑起來,「哈哈哈……」,她很少這樣笑,因為她覺得這樣太傻了,可是今天怎麼也忍不住。

  「你笑什麼?」德拉科沒好氣地問。

  「我才不稀罕波特的破掃帚,費拉拉從來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我的光輪2000只有一個,因為它很貴,別人買不起。」

  德拉科愣了一下,他終於知道她在說什麼了,然後臉一點點開始變紅,並且像奇洛教授一樣變得結結巴巴,「哦哦……你說得對,別人買不起,買不起,呃……你應該早點把話說清楚。」他慢慢坐下來,但是又立刻站起來了,「我去收拾行李,你自己玩吧。」然後迅速地離開了。

  斯萊特林沒能拿到學院杯七連冠,因為哈利,羅恩,赫敏保護了魔法石,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並不清楚幾個格蘭芬多做了什麼,他們都在為不能七連貫而垂頭喪氣。鄧布利多教授還告訴大家,哈利擊敗了食死徒奇洛,誰能想到奇洛教授居然是食死徒!

  我居然和一個食死徒搶過羽毛筆,凱瑟琳想起來一陣後怕。

  鄧布利多教授為他們每個人都加了五十分,最後又為納威加了十分,因為他擁有反抗朋友的勇氣――這個也能加分?凱瑟琳不明白。最後格蘭芬多今年比他們高出十分,獲得了學院杯。

  第二天上午,所有的學生都登上了霍格沃茨特快,車廂裡鬧哄哄的,大家都為即將到來的暑假興奮不已。凱瑟琳昨天接到了塞西莉婭的來信,她說她八月時會回到英國暫住一個月,但是不准備回費拉拉莊園,她會住在朋友家。二年級暑假以後,塞西莉婭再也沒有稱過費拉拉莊園是家,她永遠只稱呼那裡是「莊園」。凱瑟琳把信放在口袋裡,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田野,又迷糊著睡著了,直到達芙妮把她推醒,她發現他們已經到站了。「真佩服你,這麼吵也能睡著。」達芙妮下車前說。

  一年級(完)

  一年級都結束了凱瑟琳也不配擁有一條評論嗎,嗚嗚嗚噫噫噫


第十二章 麗痕書店

  凱瑟琳:

  八月十七日我陪你去對角巷買新學期的書本,九點半在莊園門口等你,記得帶上成績單。

  塞西莉婭

  塞西莉婭的寫信風格和米迦列拉很像,簡明扼要,絕對不說廢話,凱瑟琳把信折起來收好,又在箱子裡翻騰了半天,才從一本《魔咒溯源》裡面找到了被自己搞得有點發皺的成績單。塞西莉婭十天以前就已經回到英國了,但是她們還一直沒有見面。父親和母親天天都在家,但是天天待在書房不露面。

  放假的這段時間,凱瑟琳和德拉科通過兩次信,基本上都是在談論魁地奇。弗林特對她想要做一名擊球手的意願表示了極大質疑,但是在嘉瑪學姐的勸說下勉強同意讓她開學來試一試。

  潘西和達芙妮也給她寄過一封信,信的內容同樣簡明扼要。

  親愛的的凱瑟琳:

  救命!

  把你的暑假作業給我們看看。

  tips1:天文課就算了,我們讓阿斯托利亞(也就是我的妹妹——by達芙妮)從布雷斯那裡騙來了他從德拉科那裡騙來的天文作業,已經給你抄錄了一份,附在信的後面。

  tips2:黑魔法防御術也不用了,我們寫完了。  

  潘西·帕金森&達芙妮·格林格拉斯

  潘西也只有在問自己要作業的時候才能不抱有敵意。並且……黑魔法防御術根本沒有留作業!

  十七號很快到來,凱瑟琳穿了脫凡成衣店送來的新裙子,又在手腕和耳後點了一點香水,然後忐忑不安地拿上成績單,興高采烈地去見塞西莉亞。

  「這個吉德羅·洛哈特是誰?」凱瑟琳拿著二年級的書單問姐姐,那上面幾乎全是他的書。

  「為什麼突然問起他?」塞西莉婭臉上流露出一點厭惡的神情,她們現在正在前往麗痕書店。

  「因為我的書單上有很多他的書。」凱瑟琳說,然後她發現許多女巫都在朝麗痕書店的方向走,今年的學生很多嗎?

  「呃…我在德國偶然去過一次他的演講,但是我只聽了一分鐘就離開了,因為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塞西莉婭顯得很驚訝,她接過來凱瑟琳的書單。「霍格沃茨怎麼會用他的書?」

  「可能是因為他回英國了?」凱瑟琳胡亂猜著,因為她看見麗痕書店門口拉了一條橫幅「吉德羅·洛哈特簽名出售自傳《會魔法的我》」。

  「真是不幸。」塞西莉婭也看見了那條橫幅,「我猜你們新學期的老師裡一定有一個他的狂熱崇拜者。」她一邊穿過擁擠的人群,一邊在書店裡四處張望著,「走吧,我們去樓上,然後讓店員把你的書拿過來。」

  「我真是不明白,為什麼那些麻瓜也能進對角巷,本來這裡人就很多了。」凱瑟琳趴在二樓欄杆上,往樓下望去。

  「我們巫師不也經常去麻瓜世界嗎?」塞西莉婭邊說邊在二樓的精裝書之間來回走動,她的辦事效率一向非常高,一會兒的功夫就挑了《十七世紀魔藥指南》《把地精變成妖精》《未成年巫師如何面對危險:守護篇》遞給凱瑟琳,「這些你都會用得上」,接著她又拿了一本《一百種常見星座》,「這個你也會用到,霍格沃茨的天文課太簡單了,你應該看一點別的。」

  「可我們在麻瓜世界就不能使用魔法,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是巫師,而他們來到對角巷就敢讓我們知道他們是麻瓜,太不公平了。」凱瑟琳接過書繼續說。

  塞西莉亞皺了一下眉,「我不希望你對麻瓜產生偏見,凱瑟琳,他們和我們是一樣的。」

  怎麼可能一樣呢?

  凱瑟琳並不認同,但是她很少會正面頂撞姐姐,所以選擇了閉嘴。吉德羅洛哈特正在樓下簽售新書,他有一頭茂密的棕色卷發,身材挺拔,周圍的女巫都在為他痴狂。

  「嘿,凱瑟琳你也在這裡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用猜,肯定是德拉科,他穿著校服――今天又不上學,他為什麼穿校服?凱瑟琳就沒穿,不上學的日子她從來不穿校服。

  「我和姐姐來買書。」凱瑟琳說。「你買好書了嗎?」

  「我讓店員去拿了,樓下人太多了。」德拉科說,他瞥了一眼樓下嘈雜的人群,連預言家日報也來拍洛哈特了。

  「你的朋友嗎,凱瑟琳?」塞西莉婭走了過來,店員已經把書都包好了,她剛才檢查了一下,又拿出五個金加隆,「寄到費拉拉莊園。」她對店員說。

  「我是德拉科·馬爾福,費拉拉小姐,我是您妹妹的好朋友。」德拉科說,他自我介紹的時候總是很驕傲,不過今天驕傲裡面還有一些禮貌。

  「很高興認識你,馬爾福先生。快去買書吧,今天人很多,你和凱瑟琳可以回學校再閑聊。」塞西莉婭應該是不想在這麼多人的地方繼續待下去。

  「好的,費拉拉小姐,再見。再見凱瑟琳。」德拉科今天真的是禮貌極了。

  從麗痕書店出來的時候,她們迎面碰見了一個神情嚴肅,有著金色長發手裡拿著一根蛇頭手杖的男人,凱瑟琳覺得那金發很眼熟,像德拉科的一樣,雖然她自己和母親也是金發,但是她們的金色要比德拉科的深一些。塞西莉婭沒有在意那個男人,她似乎有什麼話想說,正在找對角巷裡那家唯一的茶店。

  金發男人看著兩個費拉拉的背影,嘴角輕輕向上挑了一下,露出一個優雅得體的微笑,他認得塞西莉婭――那顆德國魔法部的新星,她身邊的小女孩一定是她妹妹:凱瑟琳。她們的眼睛很像,都是罕見的金棕色。男人走進麗痕書店,用二十個金加隆很容易就知道了哪些是費拉拉姐妹准備郵寄的書,然後他掏出魔杖悄悄把一個古老的日記本夾在了《標准咒語:二級》和《與巨怪同行》兩本書之間――她們從書店裡出來卻沒有拿書,那一定是選擇了郵寄,雖然麗痕書店的郵費足足要五個金加隆,但是費拉拉們不會在乎,就像馬爾福們不會在乎一樣。

  完成這些後他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然後也上了二樓。「我看見了你的同學——費拉拉小姐,德拉科。」男人是德拉科的父親,盧修斯·馬爾福,他們有著一樣的淡金色的頭發。

  「你們說話了嗎?」德拉科翻著一本《魔藥原理》,然後他隨手撕下來他正在看的那一頁,隨手揣進了兜裡。

  「沒有,人太多了。你的書買好了吧,我們應該走了。」盧修斯說,他對兒子現在提到凱瑟琳就有點興奮的神情不太滿意。

  「她掃帚騎的很好,能當一個追球手,雖然她總想著當擊球手,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今年可以狠狠教訓波特了。」德拉科提到哈利的時候其實才是最興奮的。

  「我會去看你的比賽,德拉科。」盧修斯說。「現在,我們要走了。」

  「我不明白,天文學如此簡單的課程,你為什麼居然得了A」塞西莉婭和凱瑟琳坐在「K女士茶店」,這是對角巷唯一的茶店,她們面前各自放了一杯加了會跳舞的冰塊的檸檬紅茶。

  「一點也不簡單,那些星星明明是一個一個掛在天空上的,為什麼要把它們去聯系在一起」凱瑟琳一邊對付著杯子裡不斷跳動的冰塊,一邊小聲狡辯。

  「回去把我今天給你的書看一遍,不懂的地方隨時問我,明白了嗎?」塞西莉亞變得神情嚴肅,仿佛年輕版的麥格教授。

  「明白了。」凱瑟琳現在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比她上課的時候還規矩。

  塞西莉亞可能是也覺得自己剛剛過於嚴厲了,於是換了一個話題,「你和馬爾福關系很好嗎?」她問。

  「我們是朋友,都在斯萊特林。」凱瑟琳說。

  「我知道我沒有權利干涉你的社交,但是我也不得不告訴你,不要和馬爾福走得太近。還有斯萊特林裡的其他學生,比如諾特,帕金森,你只需和他們要維持表面友誼就可以了,不要深交。」塞西莉亞本來想轉移話題,但是事實上她變得更嚴肅了。

  「是因為他們以前……」凱瑟琳知道馬爾福家族曾經追隨過神秘人,即使他們總說那是被迫的,但依舊不會改變什麼事實。

  「是因為這個。並且我也知道那個人已經消失了很久,但是這種人,既不能站在鄧布利多校長這邊,也不能誓死追隨神秘人,馬爾福全家都是斯萊特林,他們是絕對的利己主義者——或許這些話對你來說太早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離他們遠一點。」塞西莉婭說。

  可是,姐姐,我也是一個斯萊特林;我和德拉科,和諾特,甚至和潘西,都有很相似的地方。

  凱瑟琳點點頭,什麼也沒有說。

  九月一號那天凱瑟琳依舊是自己一個人去了車站,塞西莉婭在三天前回到了德國,她積壓了許多工作要處理。


第十三章 魁地奇

  開學儀式和去年差不多,新生們分院,鄧布利多講話,介紹新的黑魔法防御老師――居然是吉德羅·洛哈特,豐盛的開學晚宴,不同的大概是哈利和羅恩沒有出現在禮堂裡,聽說他們開了一輛施過魔法的麻瓜汽車,在天上飛了很久,至少有七個麻瓜看見了,並且他們還撞上了打人柳,把許多樹枝都折斷了。不只是斯萊特林的學生,許多其他學院的學生都以為哈利這次會被開除,畢竟他險些把魔法暴露給麻瓜社會,但是第二天一早,哈利和羅恩都很好的坐在格蘭芬多的餐桌上吃海綿蛋糕,斯萊特林們,確切地說是德拉科,他失望極了。

  魔法史課上賓斯教授讓大家在課堂上寫一篇妖精叛亂的論文,大家都拿著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沙沙沙寫著,凱瑟琳寫了一半的時候還是沒有忍住問了賓斯教授一個問題:「教授,我不明白,為什麼波特他們被麻瓜看見了就可能會被開除,我的意思是,為什麼我們不能在麻瓜世界光明正大的用魔法?為什麼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存在?」

  賓斯教授的耳朵不是很好,他很費力的才聽清凱瑟琳在說什麼,然後他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坐在講桌身後說,「因為這樣更加安全,對我們對麻瓜,都更加安全。」他說得很認真,但是凱瑟琳覺得他在敷衍她。她還沒有來得及繼續發問,就被德拉科打斷了,「因為麻瓜很臭,很蠢。」雖然姐姐強調了不要和馬爾福走得太近,但是她沒有聽,她最大的缺點之一就是喜歡一意孤行。

  「我們下課後就去參加魁地奇球隊競選。」德拉科說,他興奮極了,飛快的寫著論文,好像論文寫完就能提前下課一樣。「你確定還是要作擊球手嗎?弗林特他很歡迎有女生可以進入球隊,但是不是作為擊球手,他准備了很難的測試,你必須完成它們才能入隊,而且他們今年只有一個找球手和一個守門員的位置,如果你想要作擊球手,還需要和一個現任的擊球手換位置。」他一口氣說了許多話,惹得周圍的人都不滿的看向他,因為他太打擾人寫論文了。

  凱瑟琳迎著周圍不友善的目光小聲回答說:「好了,別說了德拉科,我們先寫論文,下課我和你一起去魁地奇球場。」

  德拉科這才安靜下來,並且又加快了寫論文的速度。

  下課鈴才響,德拉科就向球場飛奔而去,最多十分鐘他們就跑到了。

  「嘿,馬爾福,感謝你父親為我們捐贈的掃帚。」弗林特說,兩只手各自拿著一把光輪2001——總共有七把,全都來自大馬爾福先生的捐贈。弗林特是一個黑色頭發,身材高大並且有著一排齙牙的五年級男生,和德拉科打完招呼之後他看向一旁的凱瑟琳,「你好,費拉拉小姐。我很高興斯萊特林有女生對魁地奇這麼感興趣。」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德拉科問,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現在就可以。」弗林特說,把左手的掃帚遞給德拉科,「精心點,如果你表現得太差,即使有你父親的光輪2001也不行。」

  「我當然會表現得很好。」徳拉科接過掃帚,他對弗林特表現出的不信任很不滿意。

  他們用蘋果代替金色飛賊,德拉科表現得的確很好,不但能准確抓住蘋果還很迅速。

  「不錯,我想通過更專業的訓練你會更好。」弗林特說,「現在輪到你了費拉拉小姐,上學期我見過你飛,很不錯——你還是堅持要試一試擊球手這個位置嗎?事實上我們還缺一個守門員,當然這也不是什麼適合女生的位置,不過只要你足夠優秀,我們可以調換一下你的位置,讓你作追球手,這不是什麼難事。」

  「我還是想要試一試擊球手。」凱瑟琳說。

  「好,好吧。」弗林特說得很勉強。「杜克,交給你了。」凱瑟琳認識杜克,他是新的男生級長,今年五年級。

  「一會兒我會把它扔出去,你拿著球棒把它打向一邊,明白嗎?」杜克說,他手裡拿了一個黑色的球,樣子和游走球很像。

  「好,我知道了。」凱瑟琳跨上掃帚,右手握住球棒,雙腳輕輕一蹬地面就升向空中。

  「注意。」杜克大聲說,然後他用一個漂浮咒令球飛起來,然後猛的把魔杖向前一揮,那只黑色的圓球便立刻飛去。

  「砰」的一聲,圓球被擊飛了,德拉科和其他隊員們向空中望去,凱瑟琳依舊穩穩坐在掃帚上,球棒在她的右手裡握著。

  「不錯,比我想像中好很多。」杜克說,「或許,她會成為霍格沃茨唯一的女擊球手,我可以作守門員,反正我以前也作過。」他走到弗林特身邊。

  「必須要加倍練習,如果她真的想成為擊球手的話,女生的力氣和男生相差太大,她得依靠其他的方式來彌補這個缺陷,並且加強手臂鍛煉。」弗林特說,「現在全都騎上你們的掃帚,升空。」

  「你真的想好了要當一個擊球手嗎?」球員們放掃帚的時候杜克問凱瑟琳,「真正的鬼飛球要比今天的這個重的多,而且很有可能打傷你,我剛剛故意把球扔的離你很遠,這樣才能保證你不會被它打傷,可是我沒想到你居然能用球棒接住它。擊球手這個位置很危險,不適合女生。」

  「我覺得擊球手應該是最安全的,因為他們手裡有球棒,可以打飛游走球。」凱瑟琳說,「他們是追著游走球飛,而不是被游走球追著飛。」

  「這個說法倒是很有趣。」杜克笑了笑,他個子很高,凱瑟琳必須仰起頭才能看見他的眼睛,「對了,謝謝你,杜克,把擊球手這個位置給我。我是說,很多人都不相信女生也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擊球手,謝謝你可以相信我,還把自己的位置讓給我。」

  「這沒什麼,其實我並沒有像你們那樣喜歡魁地奇,我當初入隊只是因為隊裡人數不夠,而他們又說我飛得不錯。這幾年我一直想退隊,可是弗林特不讓。」杜克說,他紳士地接過凱瑟琳的護具把它們放在掃帚間的盒子裡。

  「走吧,凱茜,我們去吃午飯。」德拉科擠了過來,他突然叫凱茜,讓凱瑟琳有些不習慣,她的家人之間很少相互稱呼昵稱,即使和塞西莉亞,她們姐妹之間也只是直接喚名字。杜克輕輕挑了一下眉,嗤笑著離開了。

  魁地奇的訓練的確很辛苦,即使凱瑟琳現在還沒有真正入隊,但是訓練卻一點也不少,尤其是她自己主動選擇擊球手這個位置,作為女生她必須付出更多。因為右手要一直握著球棒,並且擊走鬼飛球,她的手心和手指都是水泡,胳膊也是酸的。魔藥課上攪拌坩堝時她的手一直抖個不停,連玻璃棒都差點打碎了,制作混淆藥水的甲殼蟲的汁液也是德拉科幫她擠出來的,其實他也好不到哪裡去,最近他常抱怨追蘋果追得他眼花繚亂,但是他們一次也沒有缺席過訓練。凱瑟琳現在理解上個學期哈利訓練完就要上魔藥課的困境了,但是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沒有因為「共難」而變得關系緩和,反而因為魁地奇杯的原因變得更加惡劣了。


第十四章 泥巴種

  霍格沃茨的大部分女生,甚至包括一部分男生都對洛哈特的到來興奮不已,早餐的餐桌上幾個一年級的女生熱烈的討論著他們的即將到來的第一節黑魔法防御課。不一會兒,貓頭鷹們就帶著各種各樣的包裹來了,凱瑟琳自然是什麼也沒有收到,不過她已經習慣了,潘西可能是看在天天抄她作業的面子上也沒有再說過什麼,周圍的學生開心地拆著家裡的包裹和信,凱瑟琳專心吃著早餐——今天的面包片怎麼這麼干

  「凱茜你不能只吃面包,我們下課以後還有魁地奇訓練,你這樣會餓的。」德拉科把他的包裹放在了一邊,用夾子夾起一塊熏火腿放到凱瑟琳盤子裡,還放了一勺茄汁黃豆在旁邊,又盛了一碗加了水果的麥片推過來,最後從克拉布手裡拿走了餐桌上的最後一個可頌面包放在剛剛那塊火腿的旁邊。「多吃點,不然你會被游走球撞飛的。」

  凱瑟琳的面前瞬間堆滿食物,不再像剛才那樣空蕩蕩的,而且她直到快上課了也沒有吃完這些食物。

  第一節課是和拉文克勞學生一起上的草藥學,由赫奇帕奇院長斯普勞特女士負責教學,她讓學生們四人一組幫助曼德拉草換盆。德拉科,凱瑟琳,潘西還有西奧多一組。「你們至少應該把西奧多給我們。」達芙妮小聲抱怨,她和米裡森不想和高爾克拉布一組,布雷斯一聽到分組,就跑到對面的藍領帶裡面找伊芙琳·博克了,伊芙琳是一個頭發烏黑有著綠色眼睛的單眼皮漂亮女孩,她的顴骨比一般人高一點,因此看上去顯得有點不好接觸,可是事實上她周圍總是有許多朋友。瑪麗約翰遜也站在伊芙琳旁邊,看樣子是她們是一起的。布雷斯看見瑪麗也站在伊芙琳身邊,不屑地撇撇嘴回到了達芙妮她們中間。草藥課上得並不容易,尤其是德拉科還不知死活的把手指放在哭泣著的曼德拉草嘴裡,凱瑟琳和潘西費了不少功夫才幫他把手指搶救出來,西奧多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們三個。

  接下來的黑魔法防御課更是一場災難。潘西難得的拋棄了德拉科,然後拉著達芙妮還有米裡森坐在了教室第一排。而德拉科則一反常態跑到了教室最後。洛哈特放出來十幾只康沃爾郡小精靈,這些小東西尖叫著四處亂竄,學生們紛紛逃出教室。

  「走吧,我們提前去找弗林特他們集合,斯內普教授給了批條,允許今天一天魁地奇球場都是我們的。」德拉科皺著眉看了一眼黑魔法防御課的教室,「霍格沃茨就不能請一個正常的黑魔法防御老師嗎」

  斯萊特林的隊員們一人拿著一把嶄新的光輪2001,神氣十足地往球場走去,不得不說光輪2001的確比2000好看多了,速度也更快,每個人都堅信他們今年一定可以贏,凱瑟琳跟在隊伍後面,前面的男生們把她擋得嚴嚴實實,即使她個子在女生中還算得上高,但是在他們面前依然顯得很矮。

  「弗林特!我們今天包了球場!」格蘭芬多的魁地奇隊長伍德大聲說,凱瑟琳探頭向前看去,才發現格蘭芬多的隊員們也都來訓練了。

  「噢,」弗林特說,「可我有斯內普教授特簽的條子,允許我們培訓斯萊特林新的找球手。」

  「你們新添了一名找球手?」伍德問。「在哪」

  德拉科帶著得意的笑容從後面走了出來。其實他已經訓練了半個多月了,不知道為什麼格蘭芬多的隊員們還都不知道,或許是因為他們專心訓練,並沒有像弗林特一樣熱衷四處打探其他球隊的各種消息,三天前,弗林特連赫奇帕奇找球手的女朋友是誰都打聽到了。

  「你不是盧修斯馬爾福的兒子嗎?」弗雷德韋斯萊帶著一點厭惡的神情問。

  「你居然提到德拉科的父親,有意思,」弗林特輕蔑地笑了,「那就請你看看他慷慨送給斯萊特林的禮物吧。」說著他把光輪2001向前一舉,格蘭芬多的隊員們馬上發現不只弗林特和德拉科,每個斯萊特林隊員手裡都有一把嶄新锃亮的光輪2001。

  「我相信它比舊的光輪2000快得多。至於老式的橫掃七星,」德拉科向前走了一步,又露出他那一貫驕傲的神情,不懷好意地朝弗雷德和喬治笑了一下,他倆手裡各攥著一把橫掃七星5號,「用它們掃地板吧。」

  「至少格蘭芬多隊中沒有一個隊員需要花錢才能入隊,」赫敏和羅恩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過來了,「他們完全是憑能力進來的。」

  「閉嘴吧,格蘭傑!」凱瑟琳從杜克身後走了出來,這時候格蘭芬多的隊員們才發現斯萊特林不僅新添了一個找球手,還新加了一個擊球手,而且還是女生,她剛剛被杜克和湯姆遜擋住了,因此他們沒有注意到,「不要因為嫉妒就對不知情的事情妄加揣測。」杜本來克想抓住凱瑟琳,不讓她參與到男生們的鬥爭中,可是晚了一步,只摸到了她的一片衣角。

  德拉科看見凱瑟琳過來更加得意了,然後說了一句讓在場每個人都覺得很難聽的話,「聽見了嗎,不要因為嫉妒就對不知情的事情妄加揣測,你這個泥巴種!」

  格蘭芬多的追球手艾麗婭驚叫起來「你怎麼敢」弗林特和杜克立刻衝向前去,把德拉科和凱瑟琳——主要是德拉科,護在身後,防止韋斯萊雙胞胎把他揍個鼻青臉腫。

  「你要付出代價!」羅恩掏出魔杖,從縫隙裡對准德拉科,「吃鼻涕蟲。」他用了一個惡咒,其實算不上是惡咒,也就是一個惡作劇。就在凱瑟琳驚恐的以為德拉科嘴裡要吐出鼻涕蟲的時候,羅恩被自己魔杖發出來的綠光彈走了,然後他又自己吐出來幾條髒兮兮滑膩膩的鼻涕蟲。

  格蘭芬多的隊員們匆忙圍在他身邊,以德拉科和弗林特為首的斯萊特林都笑了起來,凱瑟琳笑不出來,她不明白德拉科為什麼會說出那樣難聽的話,她當然不是在為格蘭傑打抱不平,格蘭傑僅憑自己的推斷就污蔑他們斯萊特林,受點教訓是應該的。凱瑟琳只是覺得這種話不應該從一個從小學習禮儀課的純血巫師口中吐出來,去年他們在魔法史課上討論瑪麗約翰遜的時候他還只是說「麻種巫師」。格蘭芬多的隊員們忙著照看羅恩去了,場地理所當然的被斯萊特林們占領,凱瑟琳總感覺有些心不在焉,杜克提醒了她兩次她才回過神來繼續認真訓練。「泥巴種」的問題沒有困擾凱瑟琳太久,因為弗林特制定的訓練計劃太累了,結束的時候凱瑟琳只想回去衝完澡在床上好好睡一覺,她什麼都忘記了。


第十五章 密室

  這天晚上凱瑟琳結束了弗林特魔鬼式的訓練,回到寢室裡准備用最後一點力氣把魔藥作業寫完然後就立刻去睡覺。今天的訓練並不順利,弗林特一直批評她力氣太小不能把游走球擊飛得更遠,還喋喋不休地說這樣下去她會拖他們後腿,所有人都回去以後弗林特還單獨留下她加訓了一個小時,德拉科在旁邊等她等得都快睡著了。回寢室的路上他們還收到了格蘭芬多韋斯萊雙胞胎的惡作劇,那兩個紅頭發把一塊地磚變成了松軟的蛋糕,凱瑟琳一腳踩上去,整只鞋子都變得黏黏糊糊,真是討厭。

  凱瑟琳在書包裡翻找著魔藥課本突然發現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日記本,她起初以為是潘西或者德拉科他們的,因為他們經常在一起寫作業或者抄作業,拿混東西很正常,但是很快她就確定這個本子不是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的,因為它太破了,而且明顯是個二手貨,他們才不用這破爛一樣的東西。凱瑟琳把本子翻開想看看裡面有沒有它主人的名字,但是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就在她思考是把它送到失物招領箱裡還是直接扔掉的時候,日記本上突然浮現出一行字:你是誰?

  凱瑟琳嚇了一跳,現在的日記本已經能夠和巫師對話了嗎?這麼新鮮的玩意自己居然不知道?她抓起羽毛筆,寫到:我是……突然她停住了,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她一向自詡為嘗試對角巷各個商店新品的先鋒者,怎麼會有新出的東西自己不知道呢?難道是蹦跳嬉鬧魔法笑話商店的東西?這倒是有可能,那麼這就一定某個人的惡作劇了——是誰呢?韋斯萊。凱瑟琳想都沒想就認定是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她的鞋子十分鐘前才因為那塊地磚一樣的蛋糕報廢,那可是巴黎的小羊皮,限量版!她本來想把這個東西交給斯內普教授,讓教授狠狠扣他們的分,但是很快就又改變了主意。她陰險地笑了一下,繼續拿起羽毛筆,在「我是」後面寫上了「金妮·韋斯萊」,她知道一年級的金妮是他們的妹妹。

  「你好,金妮,我是湯姆裡德爾。」日記本又迅速浮現出來幾行字。

  呵,也是一個假名字。凱瑟琳想。

  「我感覺到你現在並不開心,有什麼事情在困擾你嗎?」日記本繼續寫。

  凱瑟琳對金妮一點也不了解,不知道應該怎樣繼續寫下去,於是決定胡編亂造:我的朋友都不喜歡我。

  「他們是嫉妒你。」日記本說。

  「他們嘲笑的我的口音。」凱瑟琳此刻全名:瑪麗金妮韋斯萊。

  「那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是一個可愛的女孩,你很優秀。」日記本說。

  「上學期考試我沒有拿到全優。」

  「我相信你這學期一定可以。」

  ……

  ……

  「他們說女孩子應該去學如何布置一間漂亮的餐廳,而不是去打魁地奇,更不應該作一名擊球手。」凱瑟琳又想起來弗林特今天劈頭蓋臉罵她的模樣,生氣極了,不知不覺忘記了自己還是金妮韋斯萊,把實話寫了出來。

  「這是狹隘的思想,女孩子可以做任何男生能做的事。」

  凱瑟琳已經完全忘記了這是韋斯萊的惡作劇,她越寫越多,日記本對她的了解也越來越深,然後漸漸的她趴在本子上睡著了。

  半個小時以後,凱瑟琳突然睜開眼睛,潘西她們仍舊在參加萬聖節晚宴,還沒有回來,凱瑟琳抱著日記本推開寢室的門,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在走廊裡走著,霍格沃茨的大部分學生都還在禮堂,所以她路上一個人也沒有碰見。她來到二樓的一間盥洗室,口中不斷發生「嘶嘶」的聲音,盥洗室的水龍頭突然開始移動,不斷有大量的水流流到地板上,緊接著一條黃色眼睛的大蛇爬了出來,十分聽話的匍匐在凱瑟琳腳邊。

  「嘶嘶」,凱瑟琳開始向一樓的方向走,那條黃色眼睛的蛇隱蔽的跟在她身後,二樓盥洗室的水已經漏到一樓的走廊裡了,但是沒有人發現,凱瑟琳毫無知覺地行走著,直到聽見一聲「喵」的時候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洛麗斯夫人低頭順著水流東嗅嗅西嗅嗅,然後她從水面的倒影中看見了一雙黃色的眼睛,立刻就倒下去僵直不動了。凱瑟琳掏出魔杖把她懸掛在牆壁上火把的支架上,又用魔杖在那面牆上寫下了幾個紅色的大字:密室被打開了。然後她又恢復了那副麻木的表情,往斯萊特林休息室走去。

  「凱瑟琳,醒醒,快到休息室去,斯內普教授要清點人數。」達芙妮搖晃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的女孩兒。

  凱瑟琳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她感覺自己的頭很疼,「發生什麼了?」,她問。

  「出去說,斯內普教授已經到了。」達芙妮催促著。

  斯內普教授神情嚴肅,他清點了休息室裡的人數,並警告所有人今天晚上不要隨意外出,然後面色陰沉地離開了。

  「究竟怎麼了?」凱瑟琳感到迷茫。

  「學校裡有一間密室,現在它被打開了,很快那些泥巴種就要被清除出去了。」德拉科解釋,他好像很高興。

  「我還是不明白。」凱瑟琳覺得腦子嗡嗡直響。

  「今天晚上,大家從禮堂出來的時候看見一樓走廊的那面牆壁上寫著幾個紅色的字『密室被打開了』,費爾奇的貓也在旁邊,它被石化了。」嘉瑪學姐走了過來,「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今天訓練太累了嗎?你連萬聖節晚宴都沒去。」

  「我的確有些累。」凱瑟琳點點頭,她感覺腦子裡有一片大海,海水隨著她頭部的晃動正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回去休息吧,教授們會解決這件事的。」嘉瑪學姐拍拍她的肩膀。

  凱瑟琳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寢室,潘西她們不斷討論著密室的事情,可是她一個字也沒有聽見,因為她剛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凱瑟琳在達芙妮的幫助下終於理解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學校裡有一間密室,現在它被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打開了,密室裡可能是有什麼東西,專門襲擊麻種巫師。斯萊特林的大部分學生對這件事並不關心,因為他們都是純血,而且其中以德拉科為首的還都十分希望麻種巫師被處理掉。凱瑟琳也不太喜歡那些麻種巫師,倒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她始終對巫師不能讓麻瓜知道他們是巫師而麻瓜可以讓巫師知道他們是麻瓜這件事感到不平衡,但是如果說那些麻種巫師像洛麗斯夫人一樣被石化,未免也太可怕了。


第十六章 失控的游走球

  凱瑟琳最近的心情並不好,她把最近的事情寫信告訴了姐姐塞西莉亞想從她那裡知道一些關於密室的事情,可是塞西莉亞同樣什麼也不知道,卻又幾次三番強調讓她遠離德拉科等人,並對她參加魁地奇球隊表示質疑。我是一個斯萊特林,我的朋友自然也是斯萊特林,任何事情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凱瑟琳想,她又翻出那本日記,寫道「我姐姐不喜歡我的朋友。」

  「為什麼?」日記本說。

  「因為他們的家長曾經是食死徒,可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總之,姐姐就是不喜歡他們,我覺得姐姐她可能對斯萊特林的學生有一些偏見,許多人都對斯萊特林有偏見,可是我也是斯萊特林,但是我們家其他人都是拉文克勞。」她開始變得語無倫次。

  日記本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寫出一行字,「他們是愚蠢的,世界上最偉大的巫師都會出自斯萊特林。」

  愚蠢?是在說塞西莉亞嗎?凱瑟琳「騰」得一下站起來,這本破日記居然敢說我姐姐愚蠢。我姐姐當初可是全優畢業,拉文克勞級長,現在是德國最年輕的傲羅。這是什麼破東西。凱瑟琳終於想起來這本日記應該是韋斯萊家的惡作劇,她也不應該是凱瑟琳費拉拉而是金妮韋斯萊。她怒氣衝衝拿著日記本去找韋斯萊算賬,但是在格蘭芬多的塔樓周圍轉了一圈也沒看見一個紅頭發,最後她只能找來一只羽毛筆在日記本上寫下幾個大字,「你們韋斯萊才蠢。」然後又在本子的扉頁上寫下金妮韋斯萊這個名字,然後鬼鬼祟祟地把它丟在格蘭芬多休息室的周圍,自己躲在牆角的陰影裡,直到看見有一個格蘭芬多撿起這本日記翻開看了看扉頁上的名字,然後拿著它進入到了他們的休息室,凱瑟琳才心滿意足地走了。去整你們的小妹妹吧,韋斯萊們,凱瑟琳憤恨地想。

  弗林特的魔鬼訓練還在繼續,但是沒有再像那天一樣劈頭蓋臉地罵過凱瑟琳,很快他們就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魁地奇比賽。

  斯萊特林的隊員們帶著他們的光輪2001一個個神奇十足地站在魁地奇球場上,凱瑟琳和亞伯斯托克的手中還各自拿著一根球棒,「用你的棒子敲他們的頭。」凱瑟琳升空前亞伯對她說。

  她才不呢。

  格蘭芬多的擊球手是那對韋斯萊雙胞胎,他們起初發現凱瑟琳真的在賽場上出現的時候有一點畏手畏腳,因為他們,其實不止他們,大部分人都沒怎麼見過女性擊球手,可是隨著比賽的進行韋斯萊們已經完全不把凱瑟琳當成女生看了,當然凱瑟琳也完全不需要他們把自己特殊對待,游走球一次又一次向她飛過來,弗林特說的不錯,作為女生,她的力量的確不如賽場上的男生們,但是她仍舊有她的優勢:靈活,迅速,准確並且出其不意。凱瑟琳的游走球似乎是長了眼睛一般,總能准確定位對手的位置,並且它總是從一個讓人料想不到的地方冒出來,韋斯萊們必須時刻警惕,否則哪怕他們走神一秒鐘,那顆游走球就很有可能砸在他們隊友的腦袋上。

  「女擊球手,太罕見了。」魁地奇的球賽解說員李喬丹說,他也來自格蘭芬多,「費拉拉是斯萊特林球隊唯一的女生,看來弗林特改變戰術了,他打算用美人計讓我們手下留情。」

  「喬丹。」麥格教授發出來警告。

  「哦哦好的教授。」李喬丹點點頭,「現在我們的艾莉婭抓住了鬼飛球,太棒了,她投進了。」

  金色飛賊遲遲不肯出現,德拉科和哈利在高空飛來飛去,尋找著那個決定比賽命運的小家伙。

  「等一下,發生了什麼,費拉拉把安吉麗娜打下掃帚了」李喬丹說,「天啊,狠毒的女人,這讓我想起來一個詞彙,蛇蠍美人,沒錯就是蛇蠍美人。」

  「喬丹。」麥格教授教授再次警告。

  開始下雨了,德拉科和哈利仍舊看不見金色飛賊的身影,但是後者的處境明顯更艱難一些,因為有一只游走球一直追著他不放,凱瑟琳發誓,這絕對不是斯萊特林搞的鬼。那只游走球才是真的有了眼睛一般,在哈利躲過它的一次襲擊以後它又像回旋鏢一樣返了回來,這一次游走球撞到了哈利的胳膊,但是他沒有要求暫停比賽,而是依舊在空中盤旋著尋找金色飛賊的身影。雨越下越大,凱瑟琳盤起來的頭發緊緊貼在她的臉上,亞伯和弗林特再次犯規,看台上不滿的聲音越來越多。

  「嘿,疤頭,你在跳芭蕾舞嗎?」德拉科騎在掃帚上大聲嚷嚷,他太得意了,以至於沒有看見遲遲不肯出現的金色飛賊現在就在他耳邊,然而哈利看見了,然後衝了過去。

  「你干什麼?」德拉科以為哈利是要衝過來和他打架,一時間慌了神,想要匆忙躲開,但是還沒有來得及移動就和哈利撞在一起,哈利伸出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抓住了金色飛賊。然後他們都重重的摔在地上。

  比賽結束。

  「德拉科,你沒事吧。」凱瑟琳匆匆跳下掃帚,向德拉科跑去,雨太大了,十分影響視線,斯萊特林的隊員們又是綠色球衣,快要和草地融為一體,如果不是德拉科那顆金色的腦袋,凱瑟琳還真難以第一時間就找到他。

  德拉科抱著胳膊哼哼唧唧,杜克把他扶起來往醫療室送去,一路上他都不停叫喚著,搞得凱瑟琳以為他傷得很重。結果龐弗雷夫人說他根本沒事,不用住院,不用吃藥,過幾天自己就好了。可是他還是不停地哼哼,尤其是在見到他的父親盧修斯馬爾福以後——他的父親是校董,今天也來看他們的比賽,哼哼的更厲害了。不過大馬爾福先生顯然不吃他這一套,在確定德拉科的確沒事以後十分干脆地離開了。

  弗林特逐漸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因為德拉科,斯萊特林失去了原本可以穩贏的機會。

  「弗林特,杜克,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裡陪他。」凱瑟琳說,拖弗利維教授的福,她一個月前學會了干衣咒,所以不用穿著濕袍子坐在病房裡,可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干衣咒不能弄干頭發?

  凱瑟琳以為弗林特他們走了德拉科就不會再繼續哼哼唧唧了,結果他反而哼哼的更厲害了,「沒事的,龐弗雷夫人說你的骨頭沒事。」凱瑟琳苦口婆心地勸。

  「可是很疼。」德拉科挽起自己的袖子讓凱瑟琳看他的胳膊,那裡有一大片烏青。

  烏青嘛……散了就好了,不算是受傷吧……凱瑟琳心裡想,但是不敢說出來,梅林知道德拉科聽到這句話是什麼反應,要是他哭出來的話斯萊特林的臉就都被他丟盡了。一滴水落在了德拉科的病床上,凱瑟琳心裡一涼,不是吧他真的哭了,太丟人了!太丟人了!然後她抬起頭看他,發現後者臉上干干淨淨,什麼也沒有,反而還盯著自己一直看。

  「你回去吧,回去把頭發弄干。」德拉科說,凱瑟琳這才發現剛剛那滴水不是德拉科的眼淚,而是自己頭發上的雨水,不由對剛剛那個「他太給斯萊特林丟人」的想法心生愧疚。「我和你一起回去。」德拉科接著說,他跳下床,摸了一下凱瑟琳濕漉漉的頭發,在袍子裡掏了半天,發現沒有找到手絹,有點尷尬的皺了一下鼻子,「走吧,我們回去找嘉瑪學姐把你的頭發弄干。」

  「那個蛇蠍小美人的眼光不怎麼樣嘛,居然和馬爾福出雙入對。」圍在哈利病床旁邊的李喬丹說,不過沒人理他,因為大家都在關注哈利的胳膊。


第十七章 格鬥俱樂部

  「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居然就這麼錯過了金色飛賊,馬爾福!」弗林特發現德拉科回到休息室以後又立刻把他拽了出去,「你不要以為你爸爸是校董,我就不敢把你趕出球隊,你這種小少爺,除了花你們家的錢還能干得了什麼!蠢貨!」弗林特不停地訓斥著,德拉科難得的沒有頂嘴,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眼睛垂得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如果下次再發生和今天一樣的事,我一定會把你趕出球隊!」弗林特說完後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凱瑟琳慢慢走到德拉科身旁,剛才她還沒來得及去找嘉瑪學姐弄干頭發,就又跟著弗林特他們出來了。

  「你也覺得我是靠我爸爸才能進球隊嗎?」德拉科問,聲音很低,「那個格蘭傑這麼說,弗林特也這麼說,你也這麼覺得嗎,凱茜?」

  凱瑟琳剛准備開口說話,但是很快就被德拉科打斷了。

  「我沒有,凱茜,你知道的,我沒有。」他說。

  「我們的家族太耀眼了,德拉科。」凱瑟琳又離他近了一點,「無論我們取得什麼成就,在旁人眼裡,我們都是依靠家族才得到它們的。塞西莉亞去年在德國魔法部任職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她是依靠費拉拉,但事實上,我們的父母直到塞西莉亞任職一個月以後才知道這件事。」

  「你不認為我是因為我爸爸才能進隊的?」地窖裡很暗,德拉科站在一個角落裡。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我和你是一起通過選拔,一起訓練的。」

  「真的?」德拉科繼續問,他今天很多疑。

  「我不會騙你,德拉科,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會欺騙我的朋友。」凱瑟琳繼續說。

  德拉科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伸出手拉了拉她垂在肩膀上散下來的辮子,「你怎麼還沒有把頭發弄干?我陪你去弄頭發吧,凱茜。」

  第二天早上凱瑟琳去上課的時候教授們帶來一個不幸的消息,一個一年級的格蘭芬多,科林,像洛麗斯夫人一樣遇襲了――他被石化了。教授們連課也不講了,只是反復向學生們強調晚上不要單獨出門,並保證科林不會有事,因為斯普勞特教授已經在培育可以治療石化的曼德拉草。大部分學生們都感到有些擔心了,畢竟這次遇襲的是一個學生。半個月以後,吉德羅·洛哈特提議舉辦格鬥俱樂部來教授學生們一些保護自己的魔咒,鄧布利多居然同意了。鑒於這學期的第一次的黑魔法防御課陰影,除了一部分女孩子,剩下的人都不樂意去。接著在魁地奇比賽中他又把哈利的手臂骨頭變沒了,誰知道在俱樂部裡他又會干出什麼蠢事。但是其他教授都勸學生們去看看,用弗立維教授的話來說就是「俱樂部裡還有斯內普教授呢,不會出事。」

  所以在周四下午,各個學院的學生們,大多數是低年級,他們都聚集在一個空教室裡,洛哈特則站在一條很長很長的桌子上,他帶著假發,穿著一件十九世紀的粉色禮服,反復確定學生們是不是都能看見他,在得到肯定的答復以後,他向學生們介紹了他的助手:斯內普教授。斯內普教授陰沉著臉,手裡拿著魔杖,仿佛在想一個惡咒來讓眼前的人閉嘴。

  「好了,我和斯內普教授會給你們一個示範。你們一定要仔細看我。」

  他和斯內普都各自把魔杖像劍一樣舉在眼前,算是打了一個招呼,然後他們各自退了五步。

  洛哈特拿著魔杖擺出一個誇張的姿勢,但是他剛剛露出一口白牙,就被斯內普教授的「除你武器」擊飛了。

  可是他一點都不敢到尷尬,「好了,很好的示範,我想你們都看出來我是故意讓著斯內普教授,因為我怕我把他打傷了。『除你武器』就是這個魔咒,你們看明白了吧,現在誰來試試?」他在人群中搜索著,看向了哈利,但是還沒有等他開口,就被一個細小的聲音打斷了,「教授,我可以試試嗎?」洛哈特不得不把視線從哈利身上移開,尋找著那個聲音,等到他發現剛剛說話的是一個微微發胖臉上有著淡淡雀斑並且頭發枯黃的女生以後顯得有些失望,但是他還是假裝自己很高興,「太好了,你叫什麼名字?」

  「瑪麗·約翰遜。」女生說。

  「好的,上來吧孩子,那麼誰願意和約翰遜小姐一起練習呢?」洛哈特又開始在人群中搜索,「你願意嗎?孩子?」他看向了凱瑟琳,雖然是一個問句,但是顯然無法拒絕,「好的,教授。」

  「好好教訓她。」達芙妮小聲說,潘西也難得的對凱瑟琳點了點頭。

  瑪麗看見凱瑟琳爬上桌子的時候有禮貌地笑了一下,她不再像一年級時那樣一看見她或德拉科就身體僵硬。

  「除你武器。」凱瑟琳和瑪麗同時說,然後他們的魔杖各自飛到了對方的手裡,簡直是完美的示範,但是瑪麗眼裡有一點別人察覺不到的失望,她以為自己會做得更好。

  「你太手下留情了。」德拉科在凱瑟琳跳下桌子後走過來,「你明明可以放一把火燒著她的袍子或者用一個後退咒擊飛她。」

  「我們只是按照教授們的安排做示範。」凱瑟琳說。

  洛哈特顯然對她們這組示範沒有興趣,他還是把哈利叫了上來,哈利的胳膊早就好了,但是他現在希望自己的胳膊還沒好。

  斯內普讓德拉科作為哈利的對手,長桌上兩個人的氣氛頓時變得有點緊張,完全不像剛剛兩個女生時那樣。

  德拉科在格鬥命令開始前就出手了,哈利摔在了長桌末端,但是接著哈利也讓德拉科摔了出去,斯內普教授提著德拉科的衣領把他拎起來又推了出去,「烏龍出洞!」德拉科變出一條蛇,這是每個人都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來解決,我來解決。洛哈特搶在斯內普教授之前說,但是他又搞砸了。黑蛇沒有消失,反而轉向了凱瑟琳。「非洲沙漠的毒蛇。」凱瑟琳飛速想著,她看見了蛇身上的花紋,「被它咬傷後我有三十秒的急救時間,如果超時就算是梅林也不能救我。現在掏出魔杖肯定來不及了,但是我可以試試抓住它,它的速度一定沒有游走球快。」

  德拉科大概也是被嚇到了,他舉著魔杖想把蛇收回去,但是他發現他不會收回去的咒語,他想放火把蛇趕走,又怕這樣會激怒了黑蛇或者是把凱瑟琳也燒傷。

  哈利慢慢走過來,他盯著蛇,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黑蛇聽到他的話以後移動了一下,似乎沒有再緊盯著凱瑟琳了。就是現在!凱瑟琳突然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蛇的七寸,周圍的學生猛地向四周散去,他們都覺得她瘋了。

  「別動!」斯內普教授推開愣在一旁的德拉科,舉著魔杖,「別動,就像現在這樣抓緊它,我會讓它昏過去。」

  「速速冬眠。」斯內普教授說。黑蛇頓時陷入沉睡,一動也不動了。凱瑟琳迅速的把蛇扔在桌子上,那種滑膩膩的感覺真不好。

  「走吧,我們今天結束了。」斯內普教授說。

  赫敏和羅恩迅速得把哈利拖走了,德拉科猶豫著想追上去找哈利算賬,因為他覺得哈利在控制蛇攻擊凱瑟琳,可是他又很愧疚,畢竟蛇是他放出來的,而且剛剛他就在旁邊卻什麼也沒有做,他想留下來看看她怎麼樣了,最終他還是沒有追上去。

  「你簡直瘋了,如果你沒有抓住它怎麼辦?」潘西拉著凱瑟琳的袍子,好像她一會兒還會去抓蛇一樣。而達芙妮建議她一會兒再去找龐弗雷夫人看看,萬一蛇的身上有毒怎麼辦。

  德拉科猶豫著蹭過來,現在教室裡的人已經不多了,「凱茜,你還好嗎?」

  「我沒事,那條蛇沒有傷到我。」凱瑟琳已經是第三遍重復這句話了。

  「我覺得達芙妮說得對,你得去醫療室看看,我帶你去吧。」德拉科還沒說完就過來牽住了凱瑟琳另一邊的袖子,不由分說的就把她往教室外面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達芙妮還推了她一把。

  「我真的沒事。」凱瑟琳解釋,「我認得那種蛇,它的皮膚沒有毒。」

  「我也認得。」德拉科突然停下腳步,  「所以我知道如果被它咬了梅林也救不了你,我……我本來沒想放它出來,我只是想放一條有一點毒的蛇,不是那種劇毒的,但我的咒語出了點意外。」他快速的說著,有一些語無倫次,然後語速又慢了下來,「我,我當時想把它收回去,但是我不會,我……我不是……」他磕磕巴巴的。

  「我沒有怨你,德拉科。」凱瑟琳說,她說得是實話,她真的沒有怨他。雖然蛇是他放出來的,但是又不是用來攻擊她。如果要怪,只能怪洛哈特那個蠢貨。

  「我沒能保護你,凱茜,我是一個男生,我是你的朋友,但是在你有危險的時候,我沒有保護你。」德拉科變得有點激動,他灰藍色的眼睛緊緊盯著凱瑟琳,他今年比她高了,所以要低頭才能看見她的眼睛。

  「我可以保護自己。我一直都是自己保護自己。」凱瑟琳說。她和塞西莉婭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她們自己保護自己,因為沒有別人能保護她們,父母的關懷只投給研究,她們也從來不哭,因為即使哭也沒有人理,還不如用流眼淚的時間來解決問題。

  「但是,但是……以後,我……以後……」德拉科變得更磕巴了,而且最終也沒有說出自己想說的話,只是臉變得越來越紅,然後他跑掉了,說是去廚房給凱瑟琳拿一些蘋果汁。

  但是你是女孩子,應該被人保護,以後我可以保護你。

  他想說這句話,卻最終沒有說出口,因為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他沒有勇氣再說出來。

  (話說二年級弗林特把德拉科罵了一頓這個劇情原著中真的有嗎?我沒有見過啊,但是度娘說有。)


第十八章 聖誕節(改錯字)

  今年的聖誕節凱瑟琳依舊沒有回家,她給父母去了一封信,告訴他們今年她將在霍格沃茨度過聖誕節,費拉拉夫婦的回信十分簡單,只有「可以」兩個字。奇怪的是今年德拉科也留下來了,但是他沒有說明原因。最近的襲擊事件讓學校裡很不太平,霍格沃茨的學生大致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是哈利打開了密室,因為他是一個蛇佬腔,另一派則認為德拉科才是繼承人,畢竟他十分痛恨麻種巫師,而且全家都是斯萊特林,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今年聖誕節沒有回家,許多人認為他這是為了再次打開密室。

  聖誕節一早凱瑟琳就被德拉科的敲門聲吵醒了,他一點都不紳士地拍著女生寢室的門,把黑湖裡的大章魚都嚇了一跳。

  「拜托,德拉科,現在才七點鐘。」凱瑟琳雖然已經把自己收拾妥當但是依舊很困,她原本准備像去年那樣睡到中午。

  「快去拆禮物,你的禮物我已經收到了。」德拉科催促著。今年凱瑟琳給他准備了二十卷的犢皮紙,與一般的羊皮紙相比犢皮紙由於是用羊羔的皮制成所以寫字的時候更加順滑,尤其是凱瑟琳准備的這種雪域黑羚羊的羔羊皮,是犢皮紙中的極品,只有在拍賣會上才能買到,大部分巫師買它只是用來收藏,德國魔法部的前部長則喜歡用它來抄錄機密文件。這二十卷犢皮紙雖然數量不多,但是足足花了三百個金加隆,塞西莉亞的男朋友阿布拉夏把它們送到凱瑟琳的手上的時候直咋舌,他說「你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女孩子真是瘋狂,三百加隆折合成英鎊都快可以買一所單身公寓了。」阿布拉夏是一個德國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師,畢業於霍格沃茨赫奇帕奇學院,比塞西莉亞大兩歲,這次的犢皮紙就是他代替凱瑟琳拍下來的。當然塞西莉亞並不知道這些天價的羊皮紙是送給德拉科的,她被自己的妹妹蒙蔽了,還以為這是給鄧布利多校長的禮物。

  凱瑟琳來到聖誕樹底下一眼就看見了德拉科的禮物,它太顯眼了,凱瑟琳打賭,單是那個包裝禮物的盒子上的鑽石就能支付阿布拉夏在醫院工作一年的工資。盒子裡面裝的是一條細細的綠寶石手鏈,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最中間的那顆寶石內部還嵌有一彎月亮,月亮四周還有散碎的幾顆星星,手鏈的搭扣處刻著一個好看的花體名字「辛西婭」——這是凱瑟琳的中間名,有月亮女神的意思。

  「怎麼樣?喜歡吧!那個月亮是我自己用魔法加上去的。」德拉科帶著期待的神情盯著凱瑟琳。

  「它們就像普西芬尼(普西芬尼:希腊神話中冥王之妻)的眼睛一樣美麗(並沒有依據證明普西芬尼的眼睛是綠色的,這裡是私設),謝謝你,德拉科,我還沒有在倫敦見過這樣的款式,是從意大利來的嗎?」凱瑟琳把手鏈戴在了左手手腕上,然後伸到德拉科面前,「好看嗎?」

  「當然好看,這可是我暑假在佛羅倫薩親自挑選的。」德拉科又露出了他那一貫得意洋洋的表情,但是看上去要比以前可愛的多。

  凱瑟琳繼續拆剩下來的禮物,和去年差不多,潘西她們送得無非是精品店裡的手帕或者首飾這一類東西;布雷斯那些男生今年品味好了一點;塞西莉亞送來的仍舊是書,但是這次是一本麻瓜科學書,是一個姓居裡的女人寫的,德拉科不露痕跡地皺了一下眉;弗林特也送了禮物來,是一本厚厚的《擊球手寶鑒》,凱瑟琳翻了幾頁發現裡面都是在教巫師如何在比賽中作弊不被發現或者犯規不被處罰;嘉瑪學姐的禮物有些特別,她送來一只憨態可掬的小熊布偶,但是凱瑟琳很小的時候就不玩這些了。  

  等到禮物全部拆完了,凱瑟琳又在聖誕樹下面仔細尋找了一圈,發現今年又沒有父母寄來的禮物。

  「凱茜,我們吃完早餐去打雪仗吧。」德拉科沒有注意到凱瑟琳的沮喪,仍舊興高采烈。

  「聽上去不錯。」凱瑟琳點點頭,從桌子上拿了兩塊紅絲絨蛋糕分給德拉科。

  天又下雪了,每年聖誕節好像都會下雪,因為是在聖誕假期,大部分學生都回家了,空曠的雪地只有凱瑟琳和德拉科兩個人。德拉科打雪仗的時候一點也不紳士,他憑借身高優勢把凱瑟琳推到在雪地上,然後抓起一大把雪就往女生的脖子裡塞,「德拉科馬爾福!」凱瑟琳尖叫。

  「你是打不過我的,凱茜。」德拉科得意忘形地笑著,凱瑟琳立刻抓住機會把他也絆倒在雪地裡,然後報復性地往德拉科的脖子裡塞雪球。

  「梅林的胡子,凱茜你這樣太不淑女了。」這次換成德拉科尖叫了。天空中偶爾有送信的貓頭鷹結伴飛過,它們咕嚕嚕轉著眼睛不明白這裡為什麼如此吵鬧。

  雪越下越大,整個霍格沃茨都被白色包裹,空氣中除了彌漫著烤雞的香氣更多的是雪花特有的寒冷味道,黑湖上結了厚厚的冰,一個低年級的格蘭芬多試圖在冰面上鑿一個洞來釣魚結果他剛拿出冰錐就被費爾奇發現了。

  直到快要中午的時候,凱瑟琳和德拉科都筋疲力盡,他們才握手言和終止了這場雪花戰爭。「明年我們就可以去霍格莫德了,」德拉科依舊興致不減,「聽說那裡的雪景也不錯,我們還可以去要兩杯黃油啤酒。」

  回休息室的路上他們碰見了剛從廚房溜出來的高爾和克拉布,高爾的臉上居然還戴了一幅完全不適合他的眼鏡。

  「你戴著這幅難看的眼鏡干什麼?」德拉科嫌棄地問高爾。

  「看,看書。」高爾解釋,凱瑟琳的下巴差點掉下來,她印像中高爾連圖書館的門在哪都不知道。

  「我竟然不知道你還識字。」德拉科說,然後他大搖大擺地繼續往休息室走去,高爾和克拉布像往常那樣跟在他身後。

  「我有一個東西給你們看。」回到休息室以後德拉科往沙發上一靠,拿出一份報紙遞給高爾他們,報紙上寫著一些關於韋斯萊家的麻瓜汽車的新聞,凱瑟琳坐在壁爐邊烤火,雪天的斯萊特林休息室總要比平時更冷一些。

  「瞧韋斯萊一家人的行為,你真看不出他們是純種巫師。」德拉科輕蔑地說。

  克拉布突然扭曲起來,似乎他馬上就要站起來揍德拉科一頓。

  「你怎麼了,克拉布。」德拉科不太高興,因為克拉布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露出過這種表情。

  「肚子疼。」克拉布恢復了平靜,捂著肚子說。

  德拉科懶得理他,繼續自己的話題,「真沒想到還沒有人報道這次的攻擊事件肯定是鄧布利多想把這件事隱藏起來,否則他會因為瀆職而被開除,這個老瘋子早應該被開除了,他簡直就是最糟糕的人。」

  「你胡說。」高爾突然站了起來,他和克拉布今天很奇怪,凱瑟琳感覺暖和了一點,於是離開壁爐去沙發面前的茶幾上倒橙子汁喝。

  「你說什麼?難道有比鄧布利多更糟糕的人嗎?」德拉科的表情變得凶狠起來,和在聖誕樹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哈……哈利波特。」高爾不情願地說出一個名字。

  「說得好,高爾。」德拉科突然有開心了,他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咬牙切齒地說「聖人波特,和泥巴種做朋友,居然有人以為他是斯萊特林繼承人,太好笑了不是嗎?」

  高爾和克拉布配合地干笑了兩聲,然後高爾問了一個他問過好幾遍的問題,「那麼你一定知道一些密室的事情了?」

  「我和你們說過許多次了,我不知道,不過如果我是繼承人,一定先解決那個泥巴種格蘭傑。」德拉科不耐煩地解釋。

  克拉布捂著肚子又發出了一聲奇怪的□□。

  「前幾天魁地奇訓練的時候我聽杜克提起過一點關於石化的事情,」凱瑟琳插話說,「他說希腊神話中有一個蛇發女妖,不管是誰看見她的眼睛都會被石化。」

  「那麼我希望這個女妖可以把所有的泥巴種都趕出去。」德拉科又變得凶狠起來。

  克拉布和高爾在沙發上扭動了一下身體,似乎盡量控制著什麼。然後克拉布的表情突然不受控制的扭曲起來,高爾看見以後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然後他們對視了一眼,撒腿跑了出去。「你們干什麼?」德拉科問。

  「肚子疼,去找藥。」克拉布喊,聲音沒落就衝出了休息室。

  「德拉科,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說那個詞了,簡直太不紳士了。」凱瑟琳等休息室的門完全關閉才開口。

  「哪個詞?」德拉科問。

  「當然是……泥巴種。」凱瑟琳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個詞太難聽了,它不是一個紳士應該說的話。」

  「有些人不配讓我紳士。」德拉科說,眼神輕蔑。

  「可是你去年還不會說這個詞。」凱瑟琳想要再努力一下。

  「那是去年了。」德拉科不為所動。

  凱瑟琳皺了皺眉,無奈選擇放棄,她又灌了一杯熱騰騰的橙子汁,切了一塊巧克力蛋糕作為午飯,然後決定回寢室補早晨沒睡夠的覺,

  並警告德拉科不要來打擾她。


第十九章 瑪麗約翰遜

  這天晚上達芙妮興致勃勃給寢室裡的潘西、米裡森、凱瑟琳一人倒了一杯氣泡水又拿出來一塊乳酪蛋糕,她每次由八卦要講的時候都會這樣。

  「凱瑟琳,威爾士的沃裡克郡北部那裡是你們費拉拉家的土地吧。」達芙妮問。

  「不錯,那裡從十八世紀中葉開始就歸屬費拉拉了。」凱瑟琳點點頭。為了獲得更多的黃金,英國不少巫師家族都在麻瓜世界有自己的土地,就連那些純血主義的家族也不例外。

  「今年聖誕節我去了那裡——哦,潘西你別那麼看著我,我也不想去麻瓜世界,但是聽說那裡的空氣對阿斯托利亞的身體好,所以我們一家才去那裡小住幾天,你們聽我說,」達芙妮強調,「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

  「別賣關子,達芙妮。」米裡森說。

  「我發現拉文克勞的瑪麗約翰遜在一個麻瓜莊園裡作女僕!還有她的母親,她們都是女僕,她們就像家養小精靈一樣給別人擦地板,擦窗戶。」達芙妮有點興奮,「就住在離我們別墅不遠的地方。凱瑟琳,你知道約翰遜在那裡當女僕嗎?」

  「達芙妮,你是不是搞錯了。」凱瑟琳感覺有些迷惑,「約翰遜是美國人,而且我記得在一年級開學的列車上她告訴我她以前在法國宮廷中學習禮儀。」

  「梅林啊,凱瑟琳,你是一點麻瓜歷史都不讀嗎?」達芙妮驚訝的說,「法國一百多年以前就沒有國王了,怎麼可能還會有宮廷?」

  「我讀那些做什麼?」凱瑟琳聳聳肩。

  「好吧,這些不重要。約翰遜曾經告訴你她在法國宮廷學習禮儀嗎?簡直太可笑了。她一定是在撒謊。虧她居然是一個拉文克勞,連法國沒有國王這點常識都不知道。」達芙妮不屑地說。

  「我聽伊芙琳博克說,約翰遜總是喜歡談論一些關於貝多芬、莫……莫什麼特,」米裡森苦思冥想,也想不起那個詞。

  「莫扎特?」凱瑟琳問,她記得瑪麗似乎也和她提起過這個名字。

  「對,莫扎特,還有一個叫簡奧什麼汀的人,約翰遜好像總是喜歡談論這些東西,伊芙琳也聽不明白,但是她似乎對這些很感興趣。」米裡森說。

  「那個貝多芬我不知道,不過莫扎特和簡奧斯汀好像在麻瓜世界都很有名氣,我猜他們應該是麻瓜社會的上流人士。」達芙妮解釋,阿斯托利亞最近迷上了麻瓜文化,她也跟著看了一點。

  「我明白了。」潘西說,臉上帶著和達芙妮一樣輕蔑的神情,「約翰遜是在假裝自己出身在一個有錢的麻瓜家庭,她在騙人。去年萬聖節我們去嚇唬她的時候我還奇怪,她為什麼要把袍子做得那麼大,現在看來她是為了可以多穿幾年,說不定她會把它穿到畢業呢。」潘西嘲諷的笑了一下。

  「我不會認錯人的。」達芙妮繼續強調著,「為了確定那個人究竟是不是約翰遜,我特意紆尊降貴去和那家麻瓜家庭的女孩說話,她告訴我約翰遜的母親已經在她們家干了二十多年女僕了,約翰遜自己也在她家干活,不過去年去了一所寄宿學校——當然就是霍格沃茨,但是她一個麻瓜是絕對不會知道這些的。而且我還特意找到了約翰遜,告訴她,這片土地其實是屬於你們費拉拉家的。」達芙妮得意地看了一眼凱瑟琳。

  凱瑟琳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聖誕過後開學那天的變形術課上,瑪麗為什麼總是盯著自己看了。

  「我們要揭發她!」達芙妮興致勃勃地說,「凱瑟琳你這次一定要和我們一起去。」

  「我可不去,你們忘了去年萬聖節被關禁閉的事情了嗎?你們幾個還好,只是去幫費爾奇做擦獎杯,我去了禁林,命差點嚇沒了。」凱瑟琳現在想起禁林的事情還是一陣後怕。

  「得了吧,凱瑟琳,你連拉文克勞的級長都敢指著鼻子罵,你還有什麼怕的,不過不得不說,雖然我沒有親眼看見你羞辱克裡瓦特的場面,但是你棒極了。」達芙妮說,米裡森也點點頭。

  「……」凱瑟琳感覺這個話題不能再進行下去了,她提起了明年的霍格莫德村順利把話題岔開了。

  除了達芙妮剩下的三個女生都沒有把約翰遜的事情放在心上,幾天以後的一節魔藥課課後,達芙妮拉住伊芙琳博克像她講述聖誕節關於瑪麗約翰遜的事情,但是伊芙琳只是皺著眉頭聽了幾句就離開了,並留下一句話「你們這些斯萊特林為了誹謗別的學院的學生還真是異想天開。」

  距離上次襲擊事件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學校裡沒有人再受傷害,許多人都放松了警惕,又恢復了往日的作息習慣。但是禍福總是相依的,一天早上凱瑟琳他們剛踏入禮堂就驚呆了,整個禮堂都被布置成了粉紅色,就連地板也不例外,空中還漂浮著粉紅色的心形氣球,長桌上的早餐也變成了粉色的海綿蛋糕,心形的餅干,還有被放在粉色心形杯子裡的牛奶。

  「洛哈特的傑作。」達芙妮撇了撇嘴,嫌棄地拿起了一塊同樣是粉紅色的布丁,自從第一節黑魔法防御課以後她就不喜歡洛哈特了。

  禮堂僅僅是一個開始,更糟糕的還在後面。

  凱瑟琳還沒有吃完早餐就有一只脖子上掛了亮閃閃的海綿愛心的貓頭鷹從斯萊特林長桌上空飛過,「啪」得一下把一張散發著香味的情人卡扔在她面前,險些打翻了那一碗滿滿的牛奶麥片。

  「一個三年級的拉文克勞給你的。」達芙妮搶先把那張卡片拿了起來,看著卡片上的署名「我知道他,一個混血,黑頭發,跟辛尼斯塔教授很熟。」

  「可是我不認識他。」凱瑟琳也湊了過去,看著卡片上的名字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這個男生是誰。

  「當然,這很正常,我敢保證你今天還會收到許多情人卡,並且大部分你都不認識。」達芙妮怪笑著,滿臉幸災樂禍,但是一會兒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另一只貓頭鷹也扔下來一張情人卡在她面前,並且准確無誤地打翻了她盛果汁的杯子。

  凱瑟琳原本以為這些送賀卡的貓頭鷹或者是小精靈在課堂上會收斂一些,但是沒想到他們就連斯內普和麥格教授的課都不放過,一個被裝了假翅膀的小精靈在魔藥課上給哈利送來一張情人卡,並且把卡片上的內容唱了出來「你的頭發像黑板一樣黑,眼睛像蟾蝓卵一樣綠」

  「別唱了,求求你別唱了。」哈利捂著耳朵,滿臉通紅的對小精靈說。斯內普教授的臉黑的像坩堝底一樣,「格蘭芬多扣10分,波特,下周之前交一篇兩卷羊皮紙的檢查。」然後他揮了一下魔杖,毫不留情的把小精靈甩了出去。其他的學生都努力憋著笑,生怕自己也被扣分寫檢查。

  等到了魔咒課小精靈們就更加放肆了,各種卡片像雪花一樣飛到學生們的桌子上,有一張還不小心飛到了弗立維教授頭上。收到卡片的學生捂著耳朵逃避著那些羞恥的被小精靈們念出來的情詩,沒收到的在一旁笑成一團。

  「滾開!」德拉科憤怒的對一個小精靈說,後者正拿著一只口琴為他吹奏一首情人間的曲子。布雷斯每看見一個女生收到一張卡片就發出一聲怪笑或者向那個女生吹一聲口哨,搞得有的女生還以為卡片是他送的。

  出人意料的是魔法史課上小精靈們消停了許多,畢竟這已經是最後一節課了,他們應該是把需要送的卡片都送完了。霍格沃茨的學生迎來了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刻,他們都很疲憊,而且魔法史課又很無聊,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昏昏欲睡,凱瑟琳和達芙妮坐在教室最後,彼此交換看著一天中收到的各種各樣的卡片和巧克力。都是一些從不知道從哪裡抄來的情詩和無聊的溢美之詞,看了以後令人渾身發癢。

  「你居然還收到了格蘭芬多的卡片,我還以為格蘭芬多只會給我們送糞蛋。」達芙妮拿著一張巴掌大的情人卡驚異的說,她似乎對給她們兩個送卡片的每個人都有那麼一點了解。「亨利·威爾遜,他是四年級的,個子很高,也很壯,但是太壯了,所以看上去很蠢。你看,就連他送的巧克力也這麼醜。」達芙妮拿起卡片下面的那盒長方形的巧克力,紅色的包裝紙,金色的絲帶,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是格蘭芬多送的似的。

  「我記得你前幾天和這個塞爾溫討論過魔藥論文。」凱瑟琳拿起一張淺紫色的卡片,上面有一股濃烈的古龍水味道。「他也是二年級,在赫奇帕奇對吧,魔藥課學得比我還好麼?」

  「得了吧,凱瑟琳,我可不喜歡他,他身上那股劣質香水的味道熏的我想吐。我去找他只是想讓他幫我寫完魔藥論文而已,你只借給我抄,又不幫我寫。」達芙妮嫌惡得推開了凱瑟琳拿著紫色賀卡的手,翻了一個白眼。

  「你真是貪得無厭——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些?」凱瑟琳看著堆在桌子上的巧克力和情人卡感到有些頭痛,這些是別人送的禮物,直接丟掉好像很不禮貌,但是不丟掉又能怎麼辦呢?

  「當然是留下來。」達芙妮說,「我有一個盒子,裡面放的是各種別人送我的賀卡。」然後她又指了指那些巧克力,「這些東西待會兒扔給高爾和克拉布吧,再有十份他們也能吃完。」

  「你要把賀卡留下來嗎?你又不喜歡他們。」凱瑟琳擺弄著手裡的賀卡,厚厚一小塌,用細細的棉線扎著,每個學院的都有。

  「親愛的,這並不衝突,這些是我魅力的像征。」達芙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卡片,也用一根細棉線把卡片們捆在一起。「你要是不想留著,可以扔進壁爐。但是我覺得這張還可以。」她突然從凱瑟琳手裡抽出一張卡片。

  賈斯帕斯圖爾特。凱瑟琳知道這個人,也是斯萊特林的學生,四年級,他們在休息室見過幾面。

  「我們只說過幾句話。」凱瑟琳認為扔進壁爐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得等到休息室沒人的時候,因為這裡面大部分還是斯萊特林們送的。

  「我知道這些人你都看不上,你在等德拉科的,說起來他怎麼還不送給你,還是說他早就送了,你偷偷藏起來了。」達芙妮挑了一下眉,上下掃視著凱瑟琳。

  「別胡說,我們只是朋友。」凱瑟琳搖搖頭,從早飯開始德拉科就沒理她,但是卻時不時回頭瞪她一眼。

  「如果他真的只把你當成普通朋友,潘西就不會時常看你不順眼了。」達芙妮「嘖」了一聲以後繼續翻看自己的巧克力去了。

  凱瑟琳當然明白達芙妮的意思,但是她覺得德拉科和她應該也只是朋友而已,可能要比和其他人更親近一點,但是並不會是達芙妮想像的那樣,應該是吧???

  「她居然也能收到情人卡片?」去吃晚飯的路上達芙妮驚訝地看著站在走廊裡滿臉通紅的瑪麗約翰遜,一個穿粉袍子的矮子正對著瑪麗朗誦一首情詩,「黑夜啊,我感到你的美,正如那被愛的女人吹熄了她的燈一樣。啊!美人,你要從愛之中去培養你的內在美,不要在鏡前去陶醉你的外在美……」(來自泰戈爾《我不能保留你的波浪》)

  「別再為了不相干的人生事了,達芙妮,我很餓。」凱瑟琳把達芙妮拖走了。

  瑪麗感到尷尬極了,尤其是聽見那句「培養你的內在美」和「不要陶醉外在美」以後,她感覺這個矮子是在諷刺她,於是她羞憤得從伊芙琳身邊迅速跑開了。

  晚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教授們突然匆匆忙忙地趕到禮堂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又有人遭遇襲擊了,是拉文克勞的瑪麗約翰遜,人們在二樓一間沒有人的洗浴室發現了她。大部分學生開始變得人心惶惶,但是斯萊特林們並不太在意,還是一如既往地享用他們的晚餐。

  晚上等休息室裡沒有人了的時候,凱瑟琳迅速把那一塌情人卡都扔進了壁爐中,燃燒的火焰迅速把薄薄的紙張舔舐干淨了。「你還真是絕情。」達芙妮感嘆著。


第二十章 襲擊

  情人節過後學校裡又發生了一次襲擊事件,這次是赫敏格蘭傑,她是在圖書館被發現的,那天正好有魁地奇比賽,所以圖書館裡沒什麼人,因為襲擊再次發生比賽也取消了,麥格教授悲傷的告訴大家霍格沃茨很可能真的要關閉了。

  有幾個斯萊特林的學生已經聯系到了德姆斯特朗或者布斯巴頓也有的要去伊法魔尼,他們准備這裡一閉校就轉學過去。德拉科最近總是問凱瑟琳准備轉去德姆斯特朗還是布斯巴頓,但是凱瑟琳還沒有把學校裡的事情告訴父母和塞西莉亞。等到父母有時間讀寄過去的信的時候霍格沃茨要麼就是已經關閉了要麼就是已經抓到了襲擊者。

  而塞西莉亞最近正焦頭爛額,她前兩個月去麻瓜社會找一個丟了魔杖的巫師的時候看見一個麻瓜女人虐待自己的孩子,所以她私自教訓了那個女人,但是被魔法部的人發現了,由於違反「與麻瓜和平共處法則」她被取消了傲羅資格,被調往去魔杖登記使用司工作。

  凱瑟琳覺得魔法部這樣做簡直是不可思議,卻也不想再麻煩姐姐,所以只在信中向塞西莉亞簡單問候,剩下的什麼也沒說因此眼下她只能等待。「在德姆斯特朗我們可以學習黑魔法。」德拉科看上去興致勃勃。

  情人節那天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德拉科總算是和凱瑟琳說了當天的第一句話,「你的那些蠢卡片呢?」

  「燒了。」凱瑟琳確定周圍沒有人以後告訴了他。「我和那些人又不熟。」

  德拉科沉了一天的臉突然變得高興起來,「做得好,凱茜,那些蠢東西就應該燒了。」然後他又問,「你收到的那些巧克力呢,也扔了嗎?」

  「給了克拉布和高爾,我不怎麼吃巧克力,而且達芙妮說再給他們十分他們也吃得完。」凱瑟琳實話實話說,「那裡面有一份巧克力的品質看上去還不錯,產地是比利時,本來想給你,可是我記得你好像更喜歡軟糖。」凱瑟琳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什麼要把這個也告訴他。

  「你很了解我,凱茜,就像我也很了解你一樣。」德拉科又變得很得意,眼睛彎彎的,他又往凱瑟琳身邊湊了一點,「你很聰明,也很漂亮。」說完後他突然變得有點慌亂,開始抱怨休息室的蘋果汁都被高爾喝沒了。

  其實去德姆斯特朗也不錯,塞西莉亞也在德國,這樣她們可以常常見面,唯一的問題就是她不會講德語,「我姐姐在柏林工作,不知道離德姆斯特朗遠不遠。你會說德語嗎,德拉科?」

  「嗯?當然會,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了,我爸爸原本是要送我去那裡的,但是媽媽覺得那太遠了。」德拉科恢復了平靜,驕傲的仰了仰下巴,「我可以教你,很簡單的。」

  如果真的要轉學,斯萊特林的大部分學生應該都回去德姆斯特朗,但是也不排除去伊法魔尼和布斯巴頓,其實伊法魔尼並沒有德拉科說得那麼糟,他們的創始人也是一位非常偉大的巫師。

  襲擊越來越頻繁了,僅僅半個月以後,赫奇帕奇的賈斯汀芬列裡也被石化了,米裡森很緊張,也開始像學校裡的大部分人一樣交換一些護身符,還強烈推薦給寢室中的其他人。

  「米裡森!你是一個純血,而且還是斯萊特林,你不會被襲擊的。」潘西很不耐煩。

  「但是,萬一呢……萬一那個襲擊者一不留神襲擊錯人怎麼辦?」米裡森還是憂心忡忡。

  「不會的,斯萊特林繼承人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凱瑟琳試圖安慰她。

  米裡森不信任的搖搖頭,堅持把護身符戴在脖子上。

  「要我說,密室打開了也沒什麼不好,比如現在,學校裡我最討厭的兩個女生都被襲擊了。」潘西說,她是指赫敏格蘭傑和瑪麗約翰遜。

  塞西莉亞前幾天主動給給凱瑟琳寄了信,她告訴凱瑟琳她一切安好,並詢問她密室的情況進展如何,最後再次提醒她遠離德拉科等人。凱瑟琳把姐姐的信仔細地收了起來,但是信裡最後的內容她一個字也沒有聽。

  天氣開始逐漸炎熱的時候海格被魔法部帶走接受調查,盧修斯馬爾福聯合其他幾位校董把鄧布利多「請」下了校長的位置,那天大馬爾福先生一身黑袍,臉上戴在馬爾福家特有的冷漠和傲慢走進校長辦公室。

  禮堂裡許多其他學院的學生都看著斯萊特林長桌竊竊私語。不知道是誰保留下來了洛莉斯夫人出事那天晚上走廊牆壁的照片,現在這些照片被翻印了好幾份正在學生們之間流傳,大家都想試圖找出一些線索來避免悲劇的再次發生。斯萊特林長桌上也有幾張,凱瑟琳看見照片上血紅色的字跡以後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她把照片推得離自己遠了一點。

  「你好,費拉拉小姐,我們今天又見面了。」凱瑟琳從黑魔法防御術教室中出來的時候恰好碰到了德拉科的父親——盧修斯馬爾福先生。上次他們見面是在魁地奇比賽過後的醫療室裡。

  「您好,先生。」凱瑟琳十分禮貌的向大馬爾福先生頷首,據塞西莉亞的描述盧修斯馬爾福是一個十分見利忘義的人。

  「德拉科經常和我提起你。」大馬爾福先生神情傲慢,語氣高高在上,棕色的眼睛反復上下打量著凱瑟琳,從後面趕上來的德拉科聽到這句話以後蒼白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代我向你的家人問好。」盧修斯馬爾福說,然後趾高氣昂地走了,德拉科跟在他身後仿佛就是他的翻版。

  馬爾福和費拉拉都是英國有名的巫師世家,十九世紀末的時候他們兩家曾經有一些經濟上的往來,但是由於後來馬爾福家對純血的追求越來越偏執,而費拉拉家族中雖然都是巫師但是卻存在一些混血和麻種出身的巫師,所以五十多年以前他們就沒了來往。

  盧修斯起初成為馬爾福的家主時曾經示意過費拉拉家族,想要兩族再次建立經濟關系,但以失敗告終。阿方索費拉拉的精力僅僅奉獻給學術研究,對社交和經濟完全沒有興趣,這些年如果不是幾個忠心耿耿的老僕人幫忙打理家族的財產和生意,費拉拉家怕是早就大不如前。

  魁地奇比賽取消了,但是訓練仍在繼續,然而凱瑟琳自從看過那張牆壁上寫著紅字的照片以後每每經過一樓走廊時都感覺心神不寧,並且這種感覺常常伴隨她好幾個小時,為了不影響訓練,她來到了自己最不想去的醫療室。

  龐弗雷夫人為她檢查一番以後什麼毛病也沒有發現,但是說她這種心神不寧的狀態和格蘭芬多的金妮韋斯萊有點像,但是金妮要更加嚴重。

  金妮韋斯萊?凱瑟琳想起來了,她幾個月以前把韋斯萊家那對雙胞胎的惡作劇「還」給了金妮,也不知道那個一年級發現那個日記本其實是她哥哥們的惡作劇沒有。

  日這一天天過去,德拉科愈發得意起來,恨不得天天在學校裡橫著走,並且每當魔藥課的時候他都要用一種摻雜著崇拜和驕傲的語氣勸說斯內普教授申請新任校長的職位,潘西也頻頻點頭,就連諾特也說,「您會是霍格沃茨最偉大的校長。」

  凱瑟琳最近無法關心這些,她的身體這幾天總是很難受,幾乎每天晚上都會被噩夢驚醒,但是卻記不住做了什麼夢。她經過洛莉斯夫人被石化的走廊時也總感覺身體發冷,這種糟糕的狀態最終還是影響了她的訓練,一天下午她慘白著臉出現在訓練場的時候德拉科差點跳起來,「凱茜,你怎麼了?」

  「你最近的訓練狀態一直不好,是不是生病了?」杜克問。

  凱瑟琳頭昏腦漲得點點頭,「我前幾天去了醫療室,但是龐弗雷夫人說我沒有生病,她說我可能是……是…」

  「是什麼?」德拉科催促著。

  「是因為被密室的事情嚇到了,格蘭芬多的金妮韋斯萊也出現了和我一樣的情況,但是她更嚴重。」凱瑟琳不情願地說出來,她覺得自己身體出現問題居然是因為驚嚇這件事太丟人了。

  德拉科也顯得有些驚訝,但是他還是安慰她說,「沒關系,凱茜,繼承人不會傷害你的,別忘了,你可是個斯萊特林。」

  凱瑟琳下意識地點點頭,她其實並沒有聽清德拉科究竟在說什麼,因為她的頭實在太疼了。

  「你回去休息吧。」弗林特拍了拍凱瑟琳的肩膀,難得的沒有罵人。

  「我送她。」德拉科立刻說。弗林特點點頭。

  可是還沒有等他們走回地窖,走廊裡就又亂了起來,洛莉斯夫人被石化的那面牆上再次出現了幾個血紅色的大字,「她的屍體將永遠留在密室。」凱瑟琳腦子「嗡」得一響,暈了過去。


第二十一章 密室

  寫在前面:真是尷尬,剛剛更錯章節了,把二十二章放到二十一章了……

  凱瑟琳在醫療室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以後,她的臨床是被石化的瑪麗·約翰遜,她仍舊保持著蜷縮的姿勢僵直在床上一動不動,對面哈利,他旁邊是臉色蒼白的金妮,他們看上去不像被石化了,但是卻受了嚴重的傷。

  奇怪的是龐弗雷夫人沒有像之前那樣焦慮,甚至臉上還有笑容,想必是已經有了解決石化的辦法,「孩子,你醒了。」龐弗雷夫人朝凱瑟琳走過來。「感覺怎麼樣,頭還疼不疼?」

  「不疼了。」凱瑟琳說,她現在感覺自己渾身輕松,之前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全沒有了。

  「那就好,之前是我判斷錯誤你的情況了,還有金妮。」龐弗雷夫人說,臉上有一絲愧意。

  「判斷錯誤?我究竟怎麼了,夫人?」

  凱瑟琳問。

  「我想這個問題還是等鄧布利多校長來告訴你吧,現在你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別害怕,霍格沃茨會保護你。」龐弗雷夫人說。

  凱瑟琳聽不明白,她要害怕什麼?斯萊特林繼承人嗎?

  下午的時候哈利和金妮先後醒了過來,凱瑟琳坐在病床上向哈利打了一個招呼,哈利也點點頭表示自己沒事,然後投給她一個同情的目光。凱瑟琳感到莫名其妙,但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詢問,哈利和金妮就被麥格教授叫走了。

  一個小時以後,斯內普教授目光復雜的來到醫療室告訴凱瑟琳鄧布利多校長在辦公室等她。

  鄧布利多教授回來了?

  那麼斯內普教授就不能申請校長這個職位了,他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面色陰沉吧,凱瑟琳一邊跟在斯內普教授身後往校長辦公室走一邊想。

  「冰鎮檸檬汁。」斯內普教授突然說。

  「啊?」凱瑟琳不明所以,斯內普教授在說什麼?但是緊接著她就看見面前的鳳凰雕塑移動起來,一段旋轉樓梯出現在她面前。

  「上去。」斯內普依舊面色嚴肅。

  凱瑟琳迅速跳上樓梯,生怕晚了就來不及了,因為這段樓梯也在移動。幾秒鐘過後,旋轉的樓梯停了下來,白胡子的鄧布利多教授出現了。

  「啊,親愛的孩子,你好些了嗎?」鄧布利多校長問,和藹可親極了。

  他身後的牆壁上掛滿了歷任校長和院長的畫像,其中有一幅是凱瑟琳的高祖父,厄尼斯特·雨果·科爾文·費拉拉,他戴著一枚眼鏡片正用比斯內普更復雜的目光打量自己的玄孫女。

  「我很好,校長。龐弗雷夫人說您會告訴我我為什麼這段時間一直感到身體不舒服。」凱瑟琳說。

  「沒錯,我會告訴你。不過別著急,你要不要吃一點檸檬雪寶?」鄧布利多教授遞過來幾塊黃色的硬糖。

  「謝謝您,教授。」 凱瑟琳接過糖,拆了一顆放進嘴裡,又酸又澀,沒有德拉科給她的蘋果軟糖好吃。

  「在你知道這一切之前,我必須先說,沒有人責怪你,孩子,沒有任何人因為這件事責怪你,我,哈利,金妮,韋斯萊夫婦都不會責怪你。」鄧布利多絮絮叨叨地說。厄尼斯特·費拉拉離開了。

  「教授,我不明白。」凱瑟琳說,她做錯什麼了嗎?

  「你缺少了一段記憶。」鄧布利多教授解釋,然後他把一個小瓶子裡的東西倒入冥想盆,「來看看吧,順便看看金妮的。」

  凱瑟琳不明白為什麼還要看金妮的記憶,但是她還是吸了一口氣,把頭扎入盆中。

  然後——她看見自己打開了密室的大門,並且帶出一條黃眼睛的巨蟒,石化了洛莉斯夫人,然後在一樓走廊牆壁上寫下「密室已經打開」。

  畫面突然扭曲,凱瑟琳再次看清周圍的場景時發現自己是在格蘭芬多休息室——這是金妮的記憶。

  一個有點眼熟的格蘭芬多女生穿過胖夫人畫像,手裡拿著凱瑟琳故意丟在他們休息室門口的那本日記,「金妮,這是你的日記本吧,剛剛丟在門口了。」

  金妮韋斯萊接過日記本,翻看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這是自己什麼時候買的本子,但是扉頁卻清清楚楚寫著「金妮韋斯萊」幾個字,她猶豫得把日記本收了起來。

  畫面再次扭曲,凱瑟琳眼前的場景開始迅速變換。她看見金妮拿著日記本打開密室,放出巨蟒,襲擊了科林克裡維,瑪麗約翰遜,赫敏格蘭傑……最後她自己走進了密室。

  凱瑟琳猛得從冥想盆中抬起頭了,臉上還濕漉漉的,她感到不知所措,「教授,我……我沒有……不是我……」是她,全部都是因為她。她不僅打開了密室,還陷害了金妮韋斯萊,甚至差點讓金妮沒命。

  「別怕,孩子,我們知道不是你。你只是被這本日記控制了。」鄧布利多教授依舊笑容慈祥,他左手拿著一本上面插著蛇牙的破舊日記本,右手又遞過來一顆糖,但是凱瑟琳沒有心思吃了。她認得這本日記,當初她堅定地認為這是韋斯萊雙胞胎的惡作劇,但是現在才發現她沒有任何證據。

  「孩子,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在哪裡找到這個日記本的?」鄧布利多問。

  「我不知道,教授。它……突然出現在我的書包裡。」凱瑟琳回答,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一點也不合理,就仿佛是在撒謊,但是鄧布利多毫不猶豫的相信了。

  「這本日記上寫著金妮·韋斯萊的名字,但是實際上這並不是她的東西,名字也不是她自己寫的,你知道嗎?」鄧布利多的眼睛透過半月型的眼鏡看著凱瑟琳。

  「是我寫的,教授。」凱瑟琳感覺渾身冰冷,身體有點站不住,她和金妮是因為控制才去打開密室不假,但是故意把日記本扔給金妮是她主動並且故意做的,這件事裡她並不無辜。

  可是她還是想解釋一下,哪怕她的確不喜歡格蘭芬多,但是她並沒有想要這樣陷害他們,「我以為……那本日記是韋斯萊雙胞胎的惡作劇,所以就想把它還給他們家……對不起,教授,這些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凱瑟琳艱難得開口,為自己的專斷和愚蠢感到羞恥,也為傷害了金妮感到愧疚。

  「這不是你的錯,孩子,你並不知道這本日記上被賦予了黑魔法。」鄧布利多溫和道,「我叫你過來並不是指責你,只是想要告訴你發生了什麼,這件事你和金妮一樣是受害者。」

  凱瑟琳一時間難以置信,她做了這樣糟糕的事情,鄧布利多居然不怪她,反而安慰她?「金妮……還好嗎?」凱瑟琳猶豫得問出口,下午在醫療室的時候金妮的臉色還很蒼白。

  「只要多休息幾天就好。」鄧布利多又遞過來一顆檸檬雪寶,「你也應該多休息」然後他遲疑了一下,繼續說,「本來我想聯系你的父母,可是他們都去了日本。你知道的,英國和亞洲那邊的魔法世界聯系不太緊密,所以貓頭鷹們找不到他們具體在哪。」

  「我明白,教授,謝謝您。」凱瑟琳點點頭,內心感到失望,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她還是希望此刻父母或者姐姐能夠在自己身邊,可是同時又害怕他們知道。

  回斯萊特林休息室的路上凱瑟琳碰見了哈利和韋斯萊一家,金妮緊緊挨著韋斯萊夫人,她的眼睛很紅,應該是剛剛哭過,哈利站在她身邊。凱瑟琳迎面向他們跑過去,想說一句「對不起」,可是跑到半截的時候又停住了,然後她在韋斯萊一家不解的目光下掉過頭迅速離開了。

  沒有用的,「對不起」沒有用的。

  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金妮差點死在密室,哈利也因此受了嚴重的傷,一句「對不起」毫無意義,如果什麼事情都能用「對不起」解決那還要阿茲卡班做什麼。

  哪怕鄧布利多一直強調這件不是她的責任,她也無法接受這件事情,校長只是在安慰她,凱瑟琳想,她躲在地窖黑漆漆的角落裡,並沒有回休息室。

  即便現在是夏天,地窖裡也一樣陰冷,凱瑟琳卻感覺不到,她體內的血液似乎不再循環而是逐漸凝固成冰,「我應該被格鬥俱樂部那天的毒蛇咬死,我死有余辜」,凱瑟琳想,她做了惡事,無法原諒自己,也難以想像父母如果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麼反應,或許她會被逐出家門。

  「費拉拉。」哈利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了地窖,他跑到凱瑟琳身邊,臉上還掛著傷,「費拉拉,韋斯萊夫人讓我轉告你,他們和金妮,並沒有責怪你。」然後他頓了頓,「我和羅恩也沒有責怪你,這不是你的錯。」哈利誠懇而認真地說。

  凱瑟琳盯著哈利綠色的眼睛沉默著,她不相信哈利說的話,韋斯萊夫人看上去那樣疼愛金妮,而自己卻險些造成金妮死亡,她怎麼可能不怨自己,他們大概只是和鄧布利多一樣是在安慰自己罷了。

  她又莫名想起自己八歲那年曾經不小心弄壞了父親阿方索當時的一個實驗儀器,一向冷漠安靜的父親暴跳如雷,凱瑟琳甚至以為他會殺了自己,那天阿方索對她說,犯了錯誤就一定會付出代價,所以她被關在房間整整一個月。

  韋斯萊不可能原諒她的。凱瑟琳想。

  「你還好嗎?費拉拉?」哈利發現凱瑟琳的臉色蒼白得嚇人,金棕色的眼睛仿佛一潭死水。

  「我很抱歉。」凱瑟琳艱難得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但是因為聲音太小太模糊,哈利並沒有聽見。


第二十二章 濃姬

  凱瑟琳失魂落魄地跑回斯萊特林休息室,她現在只想一個人回寢室冷靜一下,但是被人攔住了,「凱茜!你終於回來了!你怎麼樣?龐弗雷夫人一直不允許我去探望你。」德拉科從沙發上跳起來,「噔噔噔」跑到她身邊,原本也坐在沙發上的潘西不屑地撇撇嘴,走到巫師像棋桌旁邊看布雷斯和諾特下棋去了。

  「你最近一直精神恍惚。」德拉科繼續說,「發生什麼了?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

  凱瑟琳抬頭看了看德拉科,他灰藍色的眼睛正緊緊盯著她,「我只是最近很累。」她疲憊地說。她答應了鄧布利多不把這件事告訴除了父母以外的任何人。

  「我就知道是這樣。」德拉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定是弗林特給你的訓練壓力太大了。」

  「我先回去休息了,德拉科。」凱瑟琳說。

  我想告訴很多事,可是我不能。

  鄧布利多在周五的晚餐時間給了大家一個驚喜,期末考試取消了,所有人都歡呼起來,凱瑟琳也放松了一點,以她現在的狀態恐怕很難通過考試,只有赫敏感到失望,她已經把所有的書本都復習過了。

  凱瑟琳答應鄧布利多不把密室的事情告訴除了父母以外的任何人,塞西莉亞也不行,但是實際上她連父母也沒有告訴。

  暑假的第一個星期日,費拉拉夫婦從亞洲回來了,與他們一同回來的還有一只名字叫做濃姬的白色幽靈。她是他們從東京黑市裡買回來的,用於幽靈復活術的研究。凱瑟琳面對這樣瘋狂的父母感到有些害怕,所以什麼都沒說。

  濃姬穿著一身精致而華麗的日本和服,烏黑的頭發盤成了復雜又好看的發髻,眼角處有一顆不明顯的淚痣。費拉拉莊園被施了魔法,所以她只能在幾間書房和客廳之間行動,不過這些空間已經足夠了,因為她總是停在一個地方發呆,很少說話,仿佛一尊透明的水晶雕像。

  但是一個暴雨傾盆的下午,凱瑟琳坐在客廳裡翻看一本厚厚的《十二世紀巫師和麻瓜共處守則》的黑皮書時,濃姬突然開口說話了。她用一口還算流利的英語告訴凱瑟琳她是自願成為費拉拉夫婦的試驗品的。

  「為什麼?」凱瑟琳問,她對父母的實驗了解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實驗風險極大,一旦失敗那些幽靈將遭受巨大的痛苦,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當然是因為我想活著,只有活著才能復仇。」濃姬面無表情,聲音婉轉動聽,說出來的話卻令人吃驚。她靠在飄窗邊緣,陽光大片大片地撒下來,似乎要把她透明的身體蒸發掉一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蘭花香味,凱瑟琳盯著濃姬,擔心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見。

  「很久以前,我曾經愛過一個人。」濃姬嘲諷地笑了一下,繼續說,「他是一個麻瓜,可是我不在乎,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但我的父母不同意這門親事,所以我為了那個麻瓜和家裡斷絕了關系。」濃姬又沉默了。

  「他知道你是巫師嗎?」凱瑟琳問。

  濃姬點了點頭,「我生活的那個時代巫師和麻瓜的矛盾很嚴重,女巫們經常會被送上火刑架,可是我還是愛上了他。他也說他愛我,所以我跟著他跑了,我們就在他出生的那個村子裡悄悄結婚。」

  濃姬又停了下來,她從窗口飄到角落裡的一把凳子上「坐」了下來,聲音開始變得喑啞,「可是新婚那天晚上,他用從我這裡偷走的魔藥將我迷暈,然後用匕首挖走了我的心。」說著她突然扯開自己的和服,露出了胸口,原本完美的胴體上有一個成年男人拳頭大小的血窟窿。「他在我們新婚當晚,挖走了我的心,去救他真正的心上人!那些愚蠢的麻瓜認為女巫的心髒是可以解百毒的良藥! 」 濃姬嘶吼著,面目開始變得猙獰,已經干涸的傷口流出透明的 「血」,所以我要活過來,我要殺了他!」

  凱瑟琳被她嚇了一跳,「啪」的一下把那本《十二世紀巫師和麻瓜共處守則》說話有點結巴,「可是,可是……」

  「可是他早就已經死了對不對?」濃姬說,她把衣服穿回去,整理了一下頭發,聲音又變得像夜鶯一樣動聽,她又飄到沙發旁邊想把那本《共處守則》撿起來,可是隨即想起自己只是一個幽靈,根本碰不到東西,就又收回了手。

  「沒關系,他死了,他的後代還都活著,我知道他們在哪,而且還有那麼多麻瓜活著。」濃姬笑了,她本就是一個極美的女子,所以笑起來令人頭暈目眩,如果不是她極力否認,凱瑟琳還以為她是一個媚娃。

  「這世上還有那麼多活著的麻瓜,殺不了他,我還可以殺他們!」

  「但是他們又沒有……」

  「麻瓜是這世界上最肮髒的東西!」濃姬打斷了凱瑟琳,「你太年輕了,沒有見過格林德沃的時代,那時候才是巫師們最輝煌的年代,他是我們的英雄。五十年前,我曾去過一次巴黎,那時候格林德沃剛剛從紐蒙迦德越獄出來,他許諾,會清除所有的麻瓜,只留下一些作為奴隸。」濃姬似乎是陷入了美好的回憶,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這個世界原本就應該屬於我們這些巫師,不是嗎?」

  凱瑟琳知道格林德沃,她也一直很欣賞格林德沃「讓巫師生活在陽光下」這個理念,但是她同時覺得他「將麻瓜屠殺干淨,只留下一部分作為奴隸」這個想法有些偏激。

  濃姬剛剛的嘶吼聲引來了費拉拉夫婦,他們將她帶走了,並且警告凱瑟琳不要亂動他們的東西。濃姬回頭望了凱瑟琳一眼,那雙美麗的黑色眼睛裡閃爍著和費拉拉夫婦一樣的瘋狂。

  塞西莉亞今年難得的回了費拉拉莊園,她給凱瑟琳帶了一整套的《星空之謎》,並決定親自利用暑假輔導妹妹的天文功課。她對於父母帶回來一只幽靈的事情反應比凱瑟琳還要強烈,為這件事她和費拉拉夫婦大吵一架,又多次勸說濃姬放下執念,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幽靈,但是毫無作用。凱瑟琳不想看著他們天天因為一件事情吵架,所以把塞西莉亞拉去了倫敦一起吃飯,她還有事要問姐姐。

  「這對你不公平,塞西莉亞,為了那個麻瓜小孩。」凱瑟琳和姐姐坐在倫敦一家最有名的塔樓餐廳裡享用晚餐,鋒利的銀餐刀劃在三分熟的牛排上,潔白如雪的餐盤立刻染上了一些血跡,大半瓶香檳被放在冰桶裡,散發出一絲絲寒意。

  「我起初也認為不公平。」塞西莉亞穿了一條紅色的長裙,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漂亮極了,「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我不能反抗魔法部的部長。」

  「不值得,太不值得了。」凱瑟琳切下一小塊牛排嘆息道,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塞西莉亞原本是德國魔法部最年輕的傲羅。

  「不,凱瑟琳,我認為值得,我不後悔救下那個孩子。」塞西莉亞停下切牛排的動作,表情很認真,「如果再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情,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可是他們是麻瓜,我是說,我們和他們不屬於一個世界,沒有必要去管他們的事。」這家餐廳位於一個兩百米高的塔樓上,可以看見非常好的風景。

  「你怎麼會這樣想呢,凱瑟琳?」塞西莉亞很驚訝,但是依舊優雅,「你的同學有很多都是出自麻瓜家庭,或者是混血,我們和麻瓜本質上是一樣的。」

  「我們怎麼可能和麻瓜一樣,我們是巫師,我們有魔法。」凱瑟琳爭辯,餐刀不禮貌的在盤子上劃出了刺耳的聲響,她第一次覺得姐姐有點可笑。涼涼的月光從塔樓的窗口透進來,恰好停在香檳桶中的冰塊上。

  「麻瓜也有魔法,只是和我們的不太一樣,我們可以通過幻影移形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他們有各種交通工具也能到自己想去的地方,雖然慢一點,但是更安全,而且每個人不論大人還是小孩都可以乘坐。」塞西莉亞耐心解釋,她感覺自己對妹妹的了解好像太少了。

  「可是!」凱瑟琳突然抬起頭,直視著塞西莉亞,說出了那個她們逃避七年的話題,「你難道不記得蘭伯特了嗎?」

  塞西莉亞切牛排的手停了下來,她仍舊低著頭,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我沒有,我不會忘記蘭伯特,但是凱瑟琳,你要知道,蘭伯特的事情是一個意外。」

  「意外?」凱瑟琳露出一種塞西莉亞從來沒有見過的諷刺神情,「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麻瓜,蘭伯特就不會出意外!你早就把蘭伯特忘了,對嗎,塞西莉亞·費拉拉?」

  「我不會忘記的!」塞西莉亞抬起頭,眼睛裡充滿淚水,「我愛蘭伯特,他是我們的弟弟,我怎麼可能忘記他。」

  蘭伯特——凱瑟琳的雙胞胎弟弟,一個金色頭發棕色眼睛的男孩,六歲的時候他在一個成年麻瓜男人面前意外展現出來魔法,然後被當成怪物抓了起來。

  彼時費拉拉夫婦遠在澳大利亞,由於當地的魔法限制他們不能及時用幻影移形或者門鑰匙趕回來,十三歲的塞西莉亞和六歲的凱瑟琳只能求助魔法部,幸運的是魔法部的辦事效率很快,蘭伯特被順利救了出來。

  可是不久以後凱瑟琳就發現,蘭伯特不能再使用魔法,他變成了一個默默然。魔法部很快就得知了這件事,他們想要帶走他,但是沒有成功,因為蘭伯特在他們來之前就因為魔力紊亂死了。

  凱瑟琳曾經短暫懷疑過父母如此痴迷於幽靈復活術是為了復活蘭伯特,可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了,蘭伯特沒有變成幽靈,默默然不會變成幽靈,他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

  那個金色頭發的男孩,那個明明是弟弟卻總是要保護她的男孩,消失了,死了,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費拉拉夫婦對這件事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悲傷,他們甚至掩蓋了蘭伯特曾經存在的痕跡,因為阿方索費拉拉無法接受自己原定的繼承人變成了默默然這個事實。

  凱瑟琳一直在逃避這件事情,她清楚地知道塞西莉亞並沒有忘記蘭伯特。嘗試忘記蘭伯特的人,是她。所以一年級的厄裡斯魔鏡裡面只出現了父親,母親,塞西莉亞和她,沒有蘭伯特。

  蘭伯特就像英國的晨霧,消失在費拉拉夫婦繁忙工作的書房裡,消失在塞西莉亞一卷又一卷的羊皮紙論文中,消失在凱瑟琳故意逃避的回憶裡。

  「你當時已經三年級了,是霍格沃茨最優秀的學生,你原本可以在魔法部過來之前救他。」凱瑟琳喃喃道,「可是你害怕違反未成年巫師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的規定,你害怕被霍格沃茨開除,所以我們才去找魔法部,耽誤了時間。蘭伯特從來沒有告訴我他在那個麻瓜那裡經歷了什麼,他不肯說,我不敢問。塞西莉亞,你弟弟的命難道還沒有霍格沃茨的讀書資格值錢嗎?」

  塞西莉亞不說話了,良久,她才再次開口,「是我的錯,我當時太懦弱,害怕違反校規,害怕被開除,是我害了蘭伯特。所以,我那天又看到有孩子被欺負的時候才忍不住,凱瑟琳,你不知道,那個小男孩兒也是棕眼睛,金頭發,和蘭伯特很像。」

  「蘭伯特是一個巫師!」凱瑟琳突然不顧禮儀地提高聲音,引來周圍幾個女巫不滿的目光,「不要把蘭伯特和麻瓜相提並論。」說完這些話後凱瑟琳才發現自己今天有些過分了,她低下頭把牛排切得很碎。

  塞西莉亞沉默著,直到冰桶裡的冰融化了四分之三才整理了一下情緒再次開口,「凱瑟琳,無論如何我不希望你會受到一些純血主義和濃姬的影響,你必須學會用一個正確的態度去面對與我們不一樣的人。巫師,麻瓜還有啞炮和狼人都是平等的,誰也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他們可以選擇自己的行為,你明白嗎?」

  凱瑟琳盯著窗外的月亮漫不經心的點點頭,感覺今天的牛排味道糟糕透了,塞西莉亞嘆了口氣,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香檳,直到晚飯結束,她們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作者有話說:

  本文中的濃姬和歷史上的濃姬(齋藤歸蝶)沒有任何關系,純屬重名。


第二十三章 騎士公交(捉蟲)

  費拉拉夫婦最近經常因為復活術的事情爭吵,濃姬冷冰冰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凱瑟琳不想待在這裡,所以她在塞西莉亞離開後的第二天也離開了家。她拖著行李在沒有人的馬路上掏出魔杖揮了一下,一輛風塵僕僕或者說瘋瘋癲癲的公交車就迅速從不知道什麼地方衝了出來。

  「你好,小姐。我是斯坦桑帕克,今晚的售票員。」一個穿著皺巴巴制服長得又高又瘦的男巫說。

  凱瑟琳遞給他十一個銀西可,拿到一杯不太好喝的熱巧克力,告訴他自己要去破釜酒吧,然後登上了這輛三層高的公交車。車裡的人不多,有兩個看上去邋裡邋遢的長胡子男巫正裹著毯子在鋼架床上打著呼嚕,凱瑟琳有點嫌棄地避開他們,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坐了下來。

  「稀客,稀客。」幾個掛在車廂裡面的只有頭部的布偶突然開口了,「新鬥篷,新皮鞋,純銅把手的行李箱,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也會乘坐騎士公交車,稀客,稀客。」

  凱瑟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撇撇嘴,沒有理那幾個奇怪的布偶,她順手抄起一旁的報紙讀起來,上面正在報道一則已經重復過很多次的關於小天狼星布萊克的出逃阿茲卡班的新聞。

  騎士公交繼續搖搖晃晃地行駛,約麼過了一個小時它再次停了下來,凱瑟琳還以為破釜酒吧到了,她正准備下車就看見哈利上來了,「去破釜酒吧。」哈利說。

  哈利看見她以後微微一愣,然後他們尷尬得打了一個招呼,又各自移開了目光。

  「那是誰?」哈利指著斯坦桑帕克手中報紙上的小天狼星布萊克問。

  「你不知道他?」 斯坦桑帕克十分驚訝,「你真應該多看看報紙,小伙子。這是小天狼星布萊克,他從阿茲卡班跑出來了。」

  「小天狼星?」哈利問,他顯然連小天狼星這個名字都不知道。

  「你竟然不知道他?!」斯坦桑帕克短促地尖叫一聲,「他殺死了很多無辜的麻瓜,是神秘人的支持者,他還堅定的認為他的主人會回來。他本來被關在阿茲卡班,可是他現在逃出來了,要知道從來沒有人可以從阿茲卡班逃出來,因為阿茲卡班有攝魂怪,那些攝魂怪……。」

  「說點別的吧,斯坦。」騎士公交車的司機厄恩打斷了他,「不要提那些攝魂怪,太冷了。」

  「好吧,說點別的,說點什麼好呢?抓好扶手!」斯坦突然怪裡怪氣的叫了一聲,哈利還沒有反應過來,騎士公交車就突然來了一個緊急剎車,由於慣性哈利被甩狠狠甩離了他原本的位置,重重的摔在了凱瑟琳身旁的地板上。

  「你還好嗎?」凱瑟琳出於禮貌低下頭詢問道。

  「我想,我至少還車廂裡。」哈利爬了起來,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發現並沒有被摔壞,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才發現自己的鼻子正在流血,他伸手在口袋裡摸了幾下想摸出一張紙或者手絹什麼的,但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需要手帕嗎?」凱瑟琳隨手把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

  「啊……謝,謝謝。」哈利猶豫著接了過來,那是一塊帶著香水味兒印有暗紋的淺藍色手帕,手帕的一腳用金線繡著兩個字母C·F。

  凱瑟琳又翻起手中那份報紙,自從密室事件以後她一直不知道怎樣面對格蘭芬多,所以現在心煩意亂。

  「額,我拿回去洗干淨還給你吧。」哈利看著手帕上的血跡說。

  「不!不用,你用完就丟掉吧。」凱瑟琳不假思索的說,她可不想用波特擦完鼻血的手帕。但是話一出口就有點後悔,因為剛剛那句話裡無處不透露著她對波特的嫌棄,未免有失教養,於是她又亡羊補牢,「我的意思是,那樣太麻煩了。」

  「嗯……好吧,謝謝你,費拉拉。」哈利有些尷尬地摸了一下鼻子。「你也知道布萊克嗎?」他把目光轉向凱瑟琳手中那張快被翻爛的報紙上。

  「很多巫師都知道他。」凱瑟琳說。

  「他為什麼要殺那些麻瓜呢?」哈利有點沒話找話,他希望騎士公交可以下一秒就到達破釜酒吧,因為和宿敵的好朋友坐在一輛車上太尷尬了。

  「因為他是食死徒。」凱瑟琳很快就把天聊死了,然後他們一路都沉默著。

  麻瓜們看不見騎士公交,但是騎士公交裡的巫師可以看見麻瓜。現在是晚上九點,因為是夏天,倫敦的大部分商店還沒有關門,所以大街上的人並不少。

  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在各個商場門口閃耀著,小醜打扮的麻瓜拿著一大把漂亮的氣球四處叫賣,他紅紅的大鼻子和誇張的眼影時不時會把幾個膽小的孩子嚇哭。冰激凌車的窗口前仍舊排著長長的隊伍,做冰激凌的女人圍著白圍裙,戴著衛生帽手腳麻利地做好一個巧克力球又做好一大杯草莓奶昔。

  騎士公交繼續瘋瘋癲癲地行駛著,夜越來越深,車外的麻瓜世界也逐漸安靜下來,只剩下一個不肯回家的孩子正在母親懷裡哭鬧。幾個踩著高跟鞋燙著卷發的美艷女人看著那個孩子 「嗤嗤」 笑著,她們每個人的手指間都夾著一支香煙。孩子的母親略帶厭惡地看了她們一眼,抱著孩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半個小時以後,騎士公交終於到站。

  哈利一下車就被一個黑衣服巫師請走了,凱瑟琳則直接去了破釜酒吧,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提前預定好的房間,然後坐在桌子前面開始回信。

  第一封是給姐姐塞西莉亞的,那天她和她吵完架以後一直很後悔。

  親愛的塞西莉亞:

  晚上好。

  我已經入住了破釜酒吧,這裡的房間很破,窗外總有奇怪的鳥在叫,床也不舒服,被子的顏色很醜並且款式很舊。但是窗子前的月光很漂亮,就像咱們小時候看見的一樣,透過窗戶我還可以看見許多星星。你假期給我補的課很管用,因為我現在已經能找到天龍座了。我准備明天就去對角巷買新書,順便再買幾只新的羽毛筆,也不知道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術教授是誰,希望他至少可以是一個正常的巫師。

  聽說脫凡成衣店又到了幾雙小羊皮馬丁靴,我打算去看看,順便再買一頂黑色的毛絨貝雷帽,不知道那裡有沒有這種款式。

  我會多加注意防範小天狼星·布萊克,你不用擔心,霍格沃茨非常安全,而且費拉拉和布萊克也沒有什麼恩怨,他不會找我的麻煩。今年我就可以去霍格莫德村了,聽說那裡的糖果店非常受歡迎,我會記得給你寄一些他們的最新品種到柏林。

  對了,你昨天把古靈閣的鑰匙落在家裡了,我在今天早晨就已經讓貓頭鷹給你送去,想必現在你應該已經收到了,千萬別再弄丟了。

  晚安,好睡。

  ——愛你的凱瑟琳

  她並沒有在信中道歉,不是因為難以啟齒,而是因為她始終不認為自己有錯。可是她又不想失去塞西莉亞,蘭伯特死了,她只有塞西莉亞了,所以只能習慣性的逃避,假裝那天什麼也沒有發生,假裝她們還是精神上彼此依靠的姊妹。

  第二封是給德拉科。

  德拉科·馬爾福:

  我絕對不會原諒你擅自改我課表這件事!除非你陪我去上古代魔紋課,芭布靈教授並不介意有人旁聽。

  ——凱瑟琳

  第三封是給達芙妮。

  達芙妮:

  晚上好

  草藥學今年沒有留作業,你不用著急……

  祝你好睡。

  ——凱瑟琳

  霍格沃茨的學生從三年級開始就需要額外選修一些其他的課程,凱瑟琳在放假前一個月選擇了神奇動物保護和古代魔紋這兩門課程並且報告給了斯內普教授。

  德拉科也選了神奇動物保護,但是他沒有選古代魔紋而是選了占蔔課,並且他還一直竭力勸說凱瑟琳也選這門課。凱瑟琳堅決不同意,因為她的天文課成績非常差,而占蔔這種東西經常會和天文掛鉤,所以她一點也不想選。

  德拉科為此很不高興,但是凱瑟琳沒有放在心上,可是誰想到德拉科竟然偷偷改了她的選課表,擅自幫她加上了占蔔這門課。她又去找斯內普教授解釋這門課不是她自己選的,但是斯內普根本不理她。

  凱瑟琳因為這件事非常生氣,一整個暑假她都在和德拉科頻繁的通信,希望他能夠主動去找斯內普教授認錯,然後把她的課表改過來,但是德拉科每一次都十分堅決的拒絕了她。

  這天早上凱瑟琳從二樓下來吃早餐的時候看見了幾個除了哈利以外的不太熟的熟人。

  赫敏坐在吃早餐的長桌上喝著牛奶,羅恩面前鋪了一張報紙,他正指著上面的內容興奮地和哈利講話,「是的,非常棒,我們一家在埃及都玩得很開心,斑斑也很開心。」

  「你又在和別人說我們的旅游嗎?」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從羅恩身後經過,其中一個抽走了羅恩胳膊下的報紙——看來韋斯萊一家可能都在這裡了。

  冤家路窄。

  這是凱瑟琳腦子裡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她不想面對這些格蘭芬多,尤其是格蘭芬多的韋斯萊們。但是早飯還是得吃,因為昨天晚上她就忘記了吃晚飯,現在已經飢腸轆轆。凱瑟琳把頭發放下來遮住半張臉,掩耳盜鈴的去長桌上拿面包和鮮榨果汁。

  「費拉拉。」

  「…………」凱瑟琳認命地抬起頭看向哈利,「嘿,你好,波特,有事嗎?」

  「你的手帕我拿回去洗了,但是沒有洗干淨,所以我買了條新的賠你。」哈利說著掏出兩塊手帕,一塊是凱瑟琳淺藍色的那條,上面還有一些沒洗干淨的血跡,另一塊是粉紅色的,上面有三只假裝自己很可愛的類似於兔子的奇怪生物,手帕上還繡有白色的蕾絲花邊。

  「啊……只是一條手帕而已,沒關系的。」凱瑟琳接過手帕後盯著那條粉紅色的額頭突突直跳,內心為哈利的審美默哀,然後拿著早餐逃回樓上,因為她看見金妮也走過來了。

  哈利如釋負重的出了一口氣,坐在了赫敏對面,「這樣可以了吧。」

  赫敏滿意地點點頭,說「你們男生是不能隨便把繡著女生名字的手帕留在身邊的。」

  「我沒打算留下來,如果不是你攔著,我早就把它扔了。」哈利說。

  「那就更不行了!」赫敏有點激動,輕輕拍了一下桌子,「這樣太不禮貌了,費拉拉把它借給你擦鼻血,而你居然用完後就把它扔掉,太失禮了。」

  「是她說我用完可以扔掉的。」哈利感覺有點委屈。

  「費拉拉怎麼說是一回事,你怎麼做又是一回事。她可能只是不想添那麼多麻煩,所以才那樣說。」赫敏繼續耐心解釋,竭力讓對面的兩個男生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

  「要我說,你的確應該還回去,萬一那上面有黑魔法呢。」羅恩大口嚼著面包。

  「羅恩!」赫敏又拍了一下桌子,這次的力氣要更大。

  「開個玩笑而已,我當然知道她是無辜的。」羅恩倒了一碗牛奶,又往裡面加了一些麥片和水果干。

  凱瑟琳並不知道樓下長桌上的對話,她正忙著思考怎樣在接下來的幾天回避開韋斯萊一家,尤其是躲開金妮。如果她知道赫敏在幫她說話,一定會感到懷疑人生。

  作者有話說:

  三年級私設可能比較多……


第二十四章 攝魂怪

  開學當天早晨凱瑟琳把頭發特意編成了四條長長麻花辮,然後將右側內部的那條辮子盤到左側並用發卡把發尾藏起來,接下來把左邊那條用一樣的方法盤到右側,最後再用同樣的方法處理剩下的兩條辮子,她穿著一件很薄的純白色高領羊毛衫和鬥篷式的米白色薄呢大衣,站在一群穿黑色校服的巫師中非常乍眼,有好幾個路過她的高年級學生都在回頭,其中一個還被他身側的女朋友掐了一把。

  「嘿,凱茜,這裡。」 德拉科跑了過來,領帶打得一絲不苟,他接過凱瑟琳手裡的推車,「我已經找好位置了,走吧。」

  「德拉科,我不想一學期上三門選修課,你去和斯內普教授解釋一下吧,拜托了。」在包廂裡坐下來以後凱瑟琳又開始了她不屈不撓的退課計劃。

  「我不是已經給你回信答應陪你去上古代魔紋課了嗎?」德拉科將大一點的兩個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又把他的兩個手提包大大咧咧得扔在凱瑟琳對面空著的座位上,然後坐在了她身邊。

  「可是我不想學占蔔。」凱瑟琳用一只手拖著下巴,盯著德拉科直看,車上的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

  「你是一個費拉拉,我聽我爸爸說你們費拉拉家的巫師在念書的時候可是會把所有課程都選一遍。」德拉科說。列車開始運行了。

  「那不可能,我們有些課程的時間是重復的。」凱瑟琳強調。

  「我絕對不會和斯內普教授解釋,你就等著和我一起上占蔔課吧。」德拉科露出他一貫得意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凱瑟琳又不高興了,她把頭扭向窗外,並且開始後悔今天早晨六點就起來編頭發。

  「嘿,德拉科,快把你們的行李挪一挪。」布雷斯和諾特站在包廂門口,盯著另一邊座位上的手提袋。

  「如你所見,我們這裡已經沒有位置了。」德拉科不為所動。

  「你真是夠了。」布雷斯難以置信地搖搖頭,又揶揄地看了凱瑟琳一眼,然後在德拉科的瞪視下跑了。

  德拉科沒理他,自顧自的和凱瑟琳說話,「你聽說波特把一個麻瓜給弄上天的事情了嗎?魔法部居然還不開除他,肯定是鄧布利多搞得鬼,今年魁地奇比賽我一定要讓波特吃點苦頭——凱茜,你把頭扭過來,因為選課的事情你已經和我鬧了一個暑假的別扭了。」德拉科開始扒拉凱瑟琳。

  「你干嘛總是和波特過不去?」凱瑟琳拍開他的手,扭過頭問,她還在為金妮的事情耿耿於懷,如果今年德拉科還是像以前那樣一直找格蘭芬多的麻煩,她真的有點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差點把他們的命弄沒了,事後什麼也沒有做,如果還一直欺負人家,凱瑟琳感覺自己人渣過頭了。

  「梅林的胡子!!!就因為選課的事情,你開始幫波特說話了嗎?」德拉科驚叫了一聲。

  「德拉科你的腦子裡是巨怪嗎?!」凱瑟琳匪夷所思。

  「我告訴你,我今年一定會在比賽上狠狠教訓波特。」德拉科坐直腰氣哄哄地說。

  「隨便你。」,凱瑟琳又把頭扭過去了。

  包廂外的零食小推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凱瑟琳坐在座位上看著窗外一動不動,德拉科調整了好幾次坐姿就是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窗外開始淅淅瀝瀝地下雨,幾分鐘過後雨勢逐漸大了起來,閃電一條接著一條,雷聲也越來越響。列車逐漸開始減速,有些學生們准備起身下車,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還沒有到站。

  「發生什麼了?」學生們交頭接耳,凱瑟琳習慣性地抓緊了魔杖。

  車廂裡突然襲來一陣詭異的寒冷,放在桌子上瓶裝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起來,包廂和走廊裡的燈全滅了,只剩下一點從窗子透進來的月光照明。德拉科哆哆嗦嗦壯著膽子想去拉開車門看看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的手抖得太厲害了因此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然後車門突然自己打開了,一個個子足有三米多高的戴著兜帽鬥篷的怪物站在車廂門口,他伸出一只近乎腐爛的手不知道准備干些什麼。

  凱瑟琳頓時感到一種極大的痛苦襲來,仿佛置身於一片冰冷,耳邊響起了蘭伯特死前痛苦的尖叫。她出於本能想向角落裡蜷縮,可是根本無法動彈。

  她的記憶回到了七年前,那天也是九月一號,失去意識的蘭伯特化作了一團黑色的氣體,毫無選擇性的攻擊周圍的人,阿方索被他撞壞了一只胳膊,米迦列拉被他推到樓梯底下。他在費拉拉莊園內東穿西撞,掀翻了餐廳裡做工精致的米蘭手工餐桌,打碎了全部的玻璃,殺死了一只年邁的家養小精靈,仿佛一個惡魔。

  可是當他來到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凱瑟琳面前時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慢慢恢復了原來的樣子,金色的頭發,棕色的眼睛,再然後他開始痛苦的嚎叫,三分鐘以後,他死在了六歲的凱瑟琳的懷裡。閉上眼睛之前他說,姐姐,對不起。」

  劇大的痛苦令凱瑟琳渾身發抖,呼吸困難,像一條太陽下水窪裡等死的魚,幾乎已經喪失了所有的知覺。

  「別怕」一個聲音突然從她頭頂上方傳來。

  蘭伯特,是蘭伯特,她想。他說過會保護她,現在他回來履行承諾了。

  戴鬥篷的怪物在車廂門口停留了一會兒,似乎在找人,列車裡的教師和管理員們開始對這些家伙們發出警告,那只怪物又看了一眼包廂,離開了,車廂裡的燈逐漸又亮了起來,結冰的車窗也開始恢復正常。

  凱瑟琳感覺自己被什麼人緊緊摟在懷裡,那個人也在發抖,卻依舊緊緊摟著她,把她護在懷裡,現在她恢復了一絲理智,明白這個人肯定不是蘭伯特,那麼又會是誰呢?

  是父親嗎?是母親嗎?凱瑟琳模糊地想,漸漸的她感覺好了一點,知覺逐漸恢復,她感受到了那個摟住她那個人的心跳和體溫,她抬起頭,看向他——不是父親,不是母親,不是塞西莉亞,是德拉科。

  德拉科的臉上全是冷汗,金色的頭發濕漉漉一片,嘴唇發白,他看見凱瑟琳抬起了頭,調整了一下呼吸問:「凱茜,你還好嗎?」然後他拍拍她的背,說:「沒事了,凱茜,別害怕,攝魂怪已經走了。」

  凱瑟琳緩慢地從他身上爬起來,身體還有一些輕微的顫抖,德拉科從口袋裡摸出一塊硬糖遞給她,「吃顆糖吧,凱茜。」

  凱瑟琳接過糖,卻顫顫巍巍了半天也撕不開糖紙,最後還是德拉科接過來把糖剝開又遞給她。

  「你剛剛說,那個東西是什麼?」凱瑟琳把糖嚼碎咽下去感覺好了一點點。

  「攝魂怪,我聽我爸爸講過。」德拉科說,他臉上還汗津津的,又遞過來一顆剝開的糖,草莓味的。

  「他們本來應該在看守阿茲卡班,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德拉科繼續說,「我爸爸告訴我,」他突然停頓了一下,說話變得猶豫,聲音很輕,「我爸爸告訴我,只有經歷過特別痛苦的事情的人才會對攝魂怪產生巨大反應——凱茜,你有什麼困難嗎?有人欺負你了嗎?你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凱瑟琳搖搖頭,他幫不了她,她也沒有勇氣在除了塞西莉亞以外的人面前提起蘭伯特,所以只能沉默著縮在角落。德拉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握住了她冰冷的左手,說「凱茜,別怕,我在你身邊。」

  列車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才再次緩緩開始減速直到停止。學生們的臉色都不太好,很多人下車的時候都還一臉陰郁,一年級的學生跟著海格乘船渡湖前往霍格沃茨,剩下的學生則幾人一組登上一輛自動行駛的馬車往城堡走去。

  凱瑟琳和德拉科從列車上下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雨地裡只剩下一輛馬車正在等著他們,天空中又有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一棵活了三百多年的柳樹,緊接著就是轟隆隆的雷聲。凱瑟琳站在馬車前邊望著那只拉車的夜騏發呆,她一直都能看見這種別人看不見的生物。起初她以為是自己瘋了才看見這些,直到西奧多告訴她,只有見證過死亡的人才能看見夜騏。原來,從那時候開始關於蘭伯特的記憶就無法逃避了。

  「凱茜,雨很大,快上車吧。」德拉科輕聲催促。

  凱瑟琳沒再把注意放在那只夜騏身上,扶著德拉科的手登上了馬車。

  冤家路窄,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

  馬車上還有三個人,哈利、羅恩和赫敏。

  「真是糟糕。」德拉科冷哼一聲,找了一個離他們最遠的位置坐下,「波特,我聽說布萊克越獄出來是為了殺死你,對嗎?那你可要小心了,沒准哪天你的腦袋就被掛在了打人柳上。」

  「閉上你的嘴,馬爾福,這些和你沒關系。」羅恩說,威脅似的揮了一下魔杖。

  「當然,當然和我沒關系。畢竟布萊克是來殺哈利波特的,不是嗎?」德拉科拖長聲調,「韋斯萊,你還想吃鼻涕蟲嗎?」

  「別理他。」赫敏把快要站起來的羅恩拉了回來。

  「我說這馬車裡怎麼臭烘烘的,原來還有一個泥……」

  「波特。」一直坐在角落裡沉默著的凱瑟琳突然開口了,打斷了德拉科正要說出的那個詞語,「波特,你能看見是什麼東西在拉馬車嗎?」

  「馬車不是自動行駛的嗎?」哈利一頭霧水,探頭看了一眼馬車前面,但是除了瓢潑的大雨以外沒有看見任何東西。

  「是自動行駛的。」凱瑟琳沒再說話,她本來也不指望哈利能看見什麼,只是為了打斷德拉科說話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而已。

  馬車離城堡越來越近,學生們透過車窗玻璃又發現了剛剛那些攝魂怪,他們包圍在霍格沃茨上空,陰森森的,但是沒有靠近馬車。凱瑟琳在黑暗中握住了德拉科的一只手,德拉科回握住了她,識趣的沒有再說話。

  開學典禮上鄧布利多告訴大家由於小天狼星布萊克的越獄,魔法部派遣了大量攝魂怪守護在霍格沃茨周圍,以保證校內學生安全,但是同時他又強調,這些怪物不太能辨別敵人和朋友,因此學生們在校園內需要格外小心。

  「這真不是一個好的開始。」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小聲對姐姐達芙妮說。

  作者有話說:

  我是真不會描寫人物的衣著和發型……太難了


第二十五章 鷹頭馬身有翼獸

  占蔔課的教室被設立在學校北塔上,學生們一邊暈頭轉向的爬著旋轉樓梯,一邊抱怨教室怎麼選在這種地方。

  而占蔔教室更像是一間茶店,有二十張小桌子擠在這裡,每個桌子周圍都擺了一圈印花扶手椅,壁爐燒得很旺,因此教室裡也非常熱,學生們不約而同地解開了巫師長袍的扣子,有的索性直接把袍子脫了下來,只穿著襯衫和毛衣背心上課,空氣裡彌漫著一股發膩的甜味,並不好聞。

  「這就是你選的課。」凱瑟琳瞪著和她坐在一張桌子旁的德拉科。

  「下個月我們就能去霍格莫德了,你想去哪?」德拉科強行轉移著話題,又湊近了一點,還拿起了一縷她垂在桌子上的頭發把玩著。

  「別碰我的頭發。」凱瑟琳抽回了自己的幾縷頭發,把它們別在耳後,然後又向後坐了一點。

  德拉科還准備說霍格莫德的事,但是被打斷了。

  「歡迎」一個輕柔模糊的聲音響起,「能在有形世界看見你們真好。」一個披著紗巾,非常瘦,帶著厚片眼睛的女人出現了。「我是特裡勞妮教授,歡迎你們選擇占蔔課,這是一門不容易的課程,需要很大的天賦,並且書本不能給予你們什麼幫助。」

  赫敏聽見書本沒有什麼用的時候感到有一點失望。

  「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特裡勞妮教授說,「選擇你們喜歡的杯子,然後我給你們倒茶,喝干淨他們,再和你的同學交換茶杯,看看茶葉能給你們什麼預示。」

  「你要記得陪我去上古代魔紋課。」凱瑟琳把注滿水的茶杯放在手心裡,等它涼一點時候再喝。

  「沒問題。」德拉科爽快地答應了。

  教室裡越來越熱,凱瑟琳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層薄薄的汗水,她不由松松領帶然後又解開了一顆襯衫扣子,下次得找一個離壁爐遠一點的位置,她想。

  「你看到什麼了,我的孩子?」特裡勞妮教授走到了達芙妮身邊。「嗯……我看到我收到了一份精美的禮物。」達芙妮面不改色的撒謊。特裡勞妮不太滿意,繼續在教室裡轉來轉去「你呢,孩子,你看見了什麼?」

  「唔……坩堝蛋糕。」高爾說,特裡勞妮教授失望地搖搖頭,繼續向前走,「你呢?我的女孩兒。」

  「我看不明白。」凱瑟琳決定實話實說。

  「沒關系,我可以幫你看看。」特裡勞妮教授熱情地說,然後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仔細觀察著,「蘭花,我看見了蘭花,蘭花在你身旁……不!啊!」特裡勞妮教授突然把杯子扔了出去,杯子中的茶葉灑了出來,濺在印有黑色花紋的棗紅色地毯上,她臉上露出惶恐的神色,聲音尖銳又嘶啞,臉上的肌肉輕微抖動,「回頭,孩子,回頭。」

  凱瑟琳回頭看向自己身後的達芙妮,想問問她這裡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可是達芙妮也一臉茫然,於是她又准備問問特裡勞妮教授為什麼要回頭,但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又聽見她拿著哈利的杯子驚恐的叫出聲,「凶兆,這是凶兆。今年會有人永遠離開我們。」

  「她比鄧布利多還瘋,對吧?」布雷斯說,諾特點頭表示贊成,他們沒有把茶水喝完,因為它太甜了。

  「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今年會有人死去。」米裡森很害怕,實際上教裡的大多數學生都有點被特裡勞妮的預言嚇到了。

  「那也不會是我。」布雷斯聳聳肩。

  「我們去蜂蜜公爵糖果店吧,那裡有椰子冰糕和巧克力球,還有佐料笑話店,我們可以買一個咬鼻子茶杯放在赫奇帕奇的餐桌上。你還穿開學那天的白色鬥篷外套,怎麼樣?」德拉科又開始關於霍格莫德的話題,他用三只修長的手指捏著茶杯,漫不經心地觀察著杯底剩下的茶葉。

  「我們還可以去三把掃帚酒吧,去嘗嘗那裡的氣泡水。」凱瑟琳說。

  快下課的時候,德拉科說他從茶杯中看見了在今年的魁地奇賽上他抓住了金色飛賊,哈利的腿還被凱瑟琳打斷了。

  變形課麥格教授告訴大家不要擔心,因為每年特裡勞妮教授都會預言一個人死去,但是從來沒有人離開過,於是凱瑟琳也沒有再把「回頭」放在心上。

  由於凱特爾伯恩教授請了一年的休假,所以下午的神奇動物保護課暫時由海格來上,「跟我走,快點,今天有好東西等著你們。」海格帶著學生們沿著禁林邊緣走了大概十分鐘然後大家來到了一片空曠的場地上。

  「學校居然派這種人來給我們講課,一個看守,一個下人。」德拉科對走在他身邊的凱瑟琳抱怨著,但是他故意提高了聲音,幾乎每個人都能聽見他說話。

  「閉嘴,馬爾福。」哈利說。

  「這地方要完蛋了,我要告訴我爸爸」德拉科故意沒有理哈利,繼續大聲說著,還舉起了那本《妖怪們的妖怪書》,「這種怪書,只有怪人才會用。」

  凱瑟琳拽了一下德拉科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在課堂和教授們面前生事,可是德拉科壓根不把海格放在眼裡,於是繼續挑釁,「這種人給我們上課簡直就是災難,我們寧可去聽馬人講課,是不是呀,伙計們」

  「閉嘴,馬爾福。」哈利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赫敏想拉住他,但是晚了一步。

  「怎麼,波特,想打架嗎?」德拉科迎著哈利走了上去,開始准備掏自己的魔杖。

  「德拉科。」凱瑟琳追了上去,再次拽住他的袍子並且擋在他面前「別鬧了。」

  赫敏也追上了哈利,正拖拽著想把他帶走。「哈利,不要理他,我們不能給海格添麻煩。」

  德拉科突然後退了幾步,瞳孔逐漸放大,臉上也露出害怕的神色,然後他指著哈利背後驚恐地喊「攝魂怪,攝魂怪」,凱瑟琳被他嚇了一跳,猛得回過頭,卻什麼也沒有看見,緊接著德拉科和布雷斯幾個人大笑起來,「聽說你那天被攝魂怪嚇暈過去了,對嗎,波特」

  「別理他們,哈利,我們走。」赫敏和羅恩把哈利拖走了。

  凱瑟琳不高興地瞪了德拉科一眼,找了一個距離他很遠的位置開始聽課。

  「看這裡。」海格喊道。學生們朝他望去,看見一只十分高大模樣奇怪的動物走了過來,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什麼醜東西。」德拉科皺著眉說,他撥開人群又跑到了凱瑟琳身邊。

  「這是巴克比克,是一頭鷹頭馬身有翼首。」海格向學生們解釋,「很可愛是吧。」

  「我覺得海格教授對可愛這個詞有什麼誤解。」凱瑟琳看著巴克比克也輕輕皺了一下眉。

  「你不要叫他教授,他是一個看守。」德拉科把自己那本沉重的課本丟進書包裡,把書包扔給高爾,又拿過來凱瑟琳的,想要自己抱著,但是凱瑟琳不給他,並且滿臉不高興。

  「你又怎麼了凱茜」德拉科有些摸不到頭腦,「你不會還在因為占蔔課的事情生氣吧」

  「我沒有!」凱瑟琳說,把書抱得更緊了,就是不肯給德拉科。

  「那你怎麼了剛剛你還好好的!」德拉科也有點不耐煩,他有些煩躁地收回手抻了一下自己的袍子。

  「你就不能少找一點波特的麻煩嗎」凱瑟琳說,她本來想說你為什麼一定要用攝魂怪嚇唬波特,但是只要一提「攝魂怪」這幾個字她就覺得害怕,所以換了一種表達方式。

  「波特又是因為哈利波特」德拉科徹底不高興了,「你和那群臭獅子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

  凱瑟琳額角一跳,知道德拉科又理解錯了,但是她故意沒有解釋,反而走到另一堆學生中聽課去了,德拉科也沒有再追上來。

  「有人想騎一下它嗎?」海格摸著巴克比克問,「想騎它的人向前跨一步。」大家都往後退了一步,但是哈利好像沒有反應過來,還留在原地。

  「太好了,哈利。」海格很高興,「過來吧,首先你要鞠躬,有禮貌,一定要有禮貌。」

  哈利在羅恩的慫恿和學生們的鼓勵下猶豫著走了過去,老老實實向巴克比克鞠躬。

  巴克比克面色不善地盯著哈利看了一會兒,就在哈利開始出冷汗准備後退的時候,它屈下了膝蓋,向哈利鞠躬。

  「太棒了,哈利。」海格贊揚道,「還有誰想試試」

  受到了哈利的鼓舞,學生們都變得熱情起來,他們感覺這節課似乎很有趣,海格又帶出來幾只其他的生物,學生們幾個人分成一組,開始向這些動物鞠躬。

  凱瑟琳和達芙妮還有米裡森分到了一只黃褐色的鳥頭怪獸,「你先上吧,凱瑟琳。」達芙妮說。凱瑟琳後退一步,「我覺得還是你先上比較合適,」她們三個相互推搡著,褐色的怪獸不耐煩得在地上磨了磨爪子。

  「我就說你一點也不可怕。」不遠處傳來了德拉科的聲音,他和高爾克拉布要了巴克比克,眼下他伸手摸著正向他鞠躬的巴克比克的喙,「你一點也不可怕對不對」德拉科故意提高聲音,「我就知道,你一點也不危險,你這醜陋的大怪物!」

  巴克比克突然立起兩只前蹄,張開翅膀,銀灰色的爪子一揮,德拉科發出一聲尖叫,摔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德拉科!」凱瑟琳迅速跑了過去,蹲在他身旁,海格擋在他們前方努力讓巴克比克冷靜下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德拉科抱著手臂哀嚎,大片的血跡湮濕了他的襯衫和長袍,凱瑟琳哆哆嗦嗦地給他堵著正在流血的傷口,但是傷口太深太長,她堵不住。

  「你不會死的。」海格臉色蒼白。

  「你應該帶他去醫療室!」凱瑟琳面目猙獰,仿佛要吃人。

  「下課。」海格說,他輕易地舉起了德拉科,匆忙往醫療室走去。凱瑟琳跟在後面看見又有一串鮮血滴在了草叢上。

  「你會付出為代價的,你和你的扁毛怪物,我爸爸會開除你。」德拉科在海格手臂中一邊□□一邊叫囂著。

  「龐弗雷夫人,他怎麼樣了」醫療室裡,海格搓著手,局促不安地問正在給德拉科檢查傷口的龐弗雷夫人。

  「傷口很深,但是不用太擔心,我很快就可以治好。」龐弗雷夫人說,然後她掏出魔杖,紗布和一大瓶魔法藥粉開始給德拉科治療。

  「我會告訴我爸爸。」德拉科叫道,「輕一點!疼死我了!」

  大概十分鐘以後龐弗雷夫人就把德拉科的胳膊治好了,她在他的胳膊上纏了一圈厚厚的繃帶,並叮囑他最近幾天不可以再打魁地奇。凱瑟琳在醫療室央求了半天,龐弗雷夫人才同意讓她在這裡待一小會兒,但是只能是一小會兒,因為病人需要休息。

  「是不是很疼」凱瑟琳坐在德拉科床邊問道。

  「疼死了!那個看守,那個下人,我會讓他和他的寵物付出代價!」德拉科哼哼著說,然後他突然臉色一變,把頭扭到另一邊,「你在這裡干什麼?你不應該去找波特嗎?」

  「……」凱瑟琳深吸了一口氣,勸自己不要和一個病人發火,「我找波特干嘛?」

  「我怎麼知道你找波特干嘛?你這個學期總是幫波特說話!」德拉科還是不肯把頭扭過來。

  「我什麼時候幫他說話了?」凱瑟琳反問。

  「今年開學的火車上,還有剛剛的神奇動物保護課上!」

  凱瑟琳嘆了口氣,繼續解釋,她不想面對攝魂怪這個話題,但是德拉科偏逼著她說出來,「今天課上我不是在幫波特說話,我不高興是因為……攝魂怪。」

  德拉科愣了一下,終於把頭扭了過來,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凱瑟琳在看見攝魂怪的時候也出現了過激反應,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囁嚅地開口,「對不起,凱茜,我……我忘了……對不起。」

  作者有話說:

  德拉科你可長點心吧!

  大家還記得上次出現蘭花是什麼時候嗎?

  唉,本文原本的名字是《永夜》,但是發現叫《永夜》的作品是真不少,然後看了一些帖子和榜單上的文文的題目,又詢問了一些建議,大部分小伙伴都說《永夜》這個名字有點文藝,不吸引人,然後就改成了現在這個沙雕的《凱瑟琳她不要魂器》,可是我還是喜歡《永夜》啊啊啊


第二十六章 古代魔紋

  古代魔紋教室被安排在霍格沃茨三樓的一間面積不大的屋子裡,教室裡的桌子很少,但是來上這門課的學生更少,斯萊特林只有凱瑟琳和諾特還有布雷斯選擇了這門課,德拉科的胳膊受了傷因此不能履行承諾來旁聽。

  芭布靈教授是一個中等身材,看上去精明強干的女人,她穿著一身半舊的深紫色巫師長袍,黑色的長卷發披散在肩膀上,鼻子很高,面色蠟黃,但是精神抖擻。

  「放下課本,我們暫時不需要它。」芭布靈教授拿著花名冊說,「在開始這門課的學習之前,我們來討論一個問題——什麼是魔法?」

  赫敏短暫思考了一下舉起了手,背誦出《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的內容,「魔法是一種天賦,只有巫師才能擁有它,這種天賦主要依靠血液遺傳來繼承,巫師需要利用魔法進行生活和工作。」

  「魔法可以分為黑魔法和白魔法兩種,黑魔法具有很強大的攻擊性和傷害性,因此霍格沃茨並不開設這門課程。」拉文克勞的瑪麗約翰遜補充,接著她又鼓足勇氣說,「事實上,教授,我認為魔法不僅僅存在於巫師的血統中,麻瓜們同樣擁有魔法,只是和巫師們展現出來的方式不一樣。比如公元四世紀的時候巫師亞羅米爾發明了燃火咒,而麻瓜世界則在一萬年以前就發明了鑽木取火,從某個角度講,麻瓜擁有比巫師更出色的魔法。」瑪麗說完這些話以後就把挺直的腰板又彎了下去,似乎所有的勇氣都耗盡了。

  教室裡面突然間議論紛紛,有人點頭認可也有人認為這不可理喻。

  「荒唐。」西奧多諾特不屑地說,他冷冰冰的,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坐在他前面的瑪麗聽到。

  「太可笑了,簡直是悖論。」布雷斯嘲諷道。

  芭布靈教授沒有理會布雷斯和諾特,她有些驚喜地看著瑪麗,蠟黃的臉頰似乎也變得紅潤,她贊許地點點頭,「非常難得,很少有巫師可以從這種角度看待魔法,上一個這麼說的學生還是五年前,那個女孩兒叫塞西莉亞費拉拉,你們或許已經聽別的老師提起過她了,她是那一屆最優秀的女巫,提出這個觀點時念五年級,我沒有想到你三年級就可以想到這些。」然後她又把目光看向凱瑟琳,「我並不意外今天還能看見另一位費拉拉小姐,來談談你的觀點吧。」

  「我並不贊同我姐姐。」凱瑟琳毫不客氣地說,她很愛塞西莉亞,但是絕不贊同也不接受姐姐的觀點,不管是不是為了蘭伯特,「麻瓜和巫師絕對不相同,麻瓜沒有魔法,更不會擁有比巫師更出色的魔法。魔法只屬於巫師,就像格林德沃說的那樣,真正的天賦只在少數人中綻放。」

  格林德沃的時代,是我們巫師最輝煌的時代。凱瑟琳腦海裡浮現出濃姬說過的那句話。

  芭布靈教授微微一愣,臉上有幾分詫異的神情,但是並沒有說話。

  「她怎麼敢公然在課堂上提格林德沃?」

  「果真只有斯萊特林才會這樣說話。」有幾個學生小聲議論。

  「可是麻瓜雖然不會使用魔杖,卻依舊能夠做許多巫師可以做的事情,這難道不能證明麻瓜也擁有天賦嗎?」瑪麗臉色微微發紅,她現在說話已經沒有以前的口音了,人也變得更加自信,但是精神緊張的時候還會臉紅。

  「麻瓜可以打魁地奇嗎?可以成為阿尼馬格斯嗎?可以像尼可勒梅那樣活到四百歲嗎?」凱瑟琳反問,咄咄逼人。

  「麻瓜們不會玩魁地奇,但是他們有一種和魁地奇差不多的運動叫做足球,尼可·勒梅活到四百歲並不是因為他是巫師而是因為他借助了魔法石的力量,至於阿尼馬格斯,麻瓜的確不能變成動物。」瑪麗的氣勢稍微弱了一點,不知不覺她們兩個把話題帶跑偏了。

  「我知道足球,它完全不能和魁地奇相提並論。而且,沒有魔法的麻瓜即使拿到魔法石也只能是暴殄天物。」凱瑟琳再次提到「麻瓜」這個詞時語氣帶了一點她自己無法察覺出來的輕蔑。

  「我最近選修了布巴吉教授的麻瓜研究課,不得不說,費拉拉你對麻瓜的了解太少了。或許你可以多看看有關麻瓜的書籍,這樣有助於你改變對麻瓜的偏見。」坐在瑪麗旁邊的伊芙琳·博克說,她今年新配了一副金絲邊眼鏡,每當布雷斯嘲笑瑪麗的時候她就透過鏡片狠狠地瞪他一眼。

  伊芙琳就像是一個縮小版的塞西莉亞。凱瑟琳想,她突然對這個麻瓜和巫師的話題感到有點厭煩。

  「也有許多巫師和費拉拉小姐持有一樣的觀點。」芭布靈突然開口,神情嚴肅而認真,「你們的觀點都是正確也都是錯誤的,事實上這個問題並沒有答案,但是你們的觀念會對你們這門課的學習產生重要影響,現在翻開課本。」

  接下來的課程變得枯燥而無聊,只有瑪麗和赫敏以及諾特能夠游刃有余地應對芭布靈教授的提問,大多數學生看課本都仿佛看天書一般。

  下課後,凱瑟琳拿籃子去禮堂裝了一份炸薯條,一顆蒸蛋,一瓶南瓜汁,幾小塊檸檬雞胸還有一份牛肉燉菜和一塊蘋果餡餅,然後去醫療室探望德拉科。

  「古代魔紋有意思嗎?」德拉科拿薯條蘸著蜂蜜芥末醬吃。

  「意思不大。」凱瑟琳說,又看了看他的胳膊,「還疼嗎?」

  「很疼,所以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那個看守還有那只怪獸,我上午的時候已經給我爸爸寫了信,他告訴我一定會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德拉科說,「我希望那個看守可以被開除,至於那只怪獸,我希望它可以被關進阿茲卡班。」

  「阿茲卡班只關犯罪的巫師,德拉科,按照慣例,犯錯的動物一般會對它們進行公審,然後決定是否判處死刑。」凱瑟琳坐在椅子上兩只手托著下巴,她聞見了德拉科胳膊上那股濃郁刺鼻的藥水味。

  「那我就希望它被判死刑。」德拉科憤憤地說。

  有那麼一瞬間凱瑟琳感覺自己好像不該提死刑的事,但是隨即又感到無所謂,一只動物而已,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龐弗雷夫人過來換藥了,德拉科「哎呀哎呀」叫喚地不停,凱瑟琳瞥了一眼他的胳膊,發現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一些新肉正在長出來,斷掉的筋也恢復如初,但是即使這樣也依舊能看出來當時傷得很重,於是決定明天晚飯時候給他多帶一點禮堂的雞腿。

  「費拉拉。」凱瑟琳剛從醫療室出來沒走幾步就被哈利叫住了,他身後還跟著羅恩和抱著一大摞資料的赫敏。

  「有事嗎?」凱瑟琳問,她腦海中又浮現出德拉科剛剛換藥的胳膊,臉上的表情有些冷漠,上學期金妮的事情也被她拋在腦後。

  「我們想問問馬爾福的傷很嚴重嗎?」哈利說。

  「死不了,但是至少最近的魁地奇訓練是不能參加了。」凱瑟琳諷刺地說。真是稀奇,格蘭芬多居然會關心馬爾福。

  「那他有沒有……告訴他的……」

  「他已經告訴他父親了。」凱瑟琳打斷了猶猶豫豫的哈利,她早就知道格蘭芬多不可能關心斯萊特林,無論上學期有沒有發生過金妮那件事他們都是宿敵。

  「我就知道他會告訴他爸爸,他就知道找他爸爸。」羅恩在空中揮了一下拳頭憤憤不平地說,凱瑟琳威脅地瞪了他一眼。

  「你們問這個做什麼,這件事和格蘭芬多又沒關系,他父親也不會把你們怎麼樣,況且鄧布利多也會護著你們。」凱瑟琳挖苦道。

  「是這樣的,」哈利硬著頭皮解釋,他感受到了凱瑟琳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不友好的信號,跟那天在騎士公交車上判若兩人,「是為了海格和巴克比克。」

  「海格不會被判死刑的。」凱瑟琳沒好氣地說,她覺得對面幾個格蘭芬多簡直莫名其妙,就算德拉科再不講理、再霸道蠻橫也不會輕易要一個人的命啊。

  「啊?啊?啊?死刑?」哈利幾個人顯然沒有往這方面想,他們只是擔心海格被開除。

  凱瑟琳突然決定在這幾個格蘭芬多面前挽回一下斯萊特林的形像,她不想讓所有人都認為斯萊特林是冷漠無情的怪物,「放心吧,海格不會被判死刑的,按照慣例,最多只是巴克比克被判死刑,你們不用擔心。」

  (三人組:…………???)

  「她剛剛說什麼?巴克比克可能被判死刑?不用擔心?」羅恩看著凱瑟琳離開的背影面容有點扭曲。

  「巴克比克真的會被判死刑嗎?」哈利則十分憂心。

  「的確有這樣一條法律,」赫敏開始翻手中的資料,「如果神奇動物無故對巫師造成永久性傷害,通過審判,可以被判死刑。但是巴克比克並不是故意襲擊馬爾福,海格已經強調了不要侮辱怪獸,他不聽,這是他的錯,而且他也沒有傷得那麼重,所以不應該被判刑。」

  「那就好。」聽赫敏這麼說,哈利和羅恩放心多了。


第二十七章 萊姆斯·盧平

  周四的魔藥課上德拉科終於慢悠悠地趕到了,他仍舊裹著繃帶。

  今天他們要做縮身藥劑德拉科故意把他的坩堝放在哈利和羅恩旁邊,這樣他們就在同一張桌子上准備藥劑的各種成分了。

  一整節課他都在以胳膊受傷為借口指使哈利和羅恩幫他剝無花果殼或者切雛菊根,斯內普教授對發生的一切給予了行動上的支持。

  「波特,去幫馬爾福先生剝無花果。」

  「韋斯萊,去給馬爾福先生切雛菊根。」

  凱瑟琳在魔藥上一向天賦異稟,所以用一節課的時間制作兩份藥劑綽綽有余,她迅速切了兩份整整齊齊的雛菊根打算分給德拉科一份,因為她自認為羅恩切的根肯定沒有她切的好,結果還沒有等她伸出手斯內普教授就把她多出來的那份雛菊根沒收了。

  「不要浪費材料,費拉拉小姐。」斯內普說。

  「最近沒有見過你們的朋友海格吧?」德拉科見自己的藥劑熬制的差不多了,又開始沒事找事,「我爸爸很擔心我的胳膊,我想你的朋友很可能被開除,畢竟我的胳膊傷得很嚴重,還有那只怪獸,它很可能會被判刑。」

  「所以你就一直假裝傷沒有好,讓海格被開除!」哈利氣得手發抖。

  「這樣有很大的好處不是嗎?」他壓低聲音,得意洋洋,然後又悄悄瞥了一眼他身後側方早就完成藥劑現在正百無聊賴的凱瑟琳。

  哈利憤怒地揪斷了手裡的幾根矮草,斯內普則以故意毀壞實驗材料為理由又給格蘭芬多扣了分。羅恩拉了一下哈利的袍子示意他別再說話。

  納威再次遇到了麻煩,他的藥劑變成了詭異的橘黃色。

  「我究竟怎樣講你才能明白呢?隆巴頓?水蛭汁滲進你的腦子裡了嗎?」斯內普站在納威的座位旁邊,毫不客氣地看著他的坩堝說。納威滿臉通紅,頭快低進地縫裡。

  「先生,我可以幫他嗎?」赫敏小心翼翼地問。

  「不要炫耀,格蘭傑,待在你的座位上,不許動。」斯內普說。赫敏的座位離納威有點遠,她沒法在不驚動斯內普的情況下去幫納威調整藥劑,急得滿頭都是汗。

  「滋啦……」納威不知道又往坩堝裡加了什麼東西,幾滴綠色的藥劑從他坩堝裡濺了出來撒在了地上,還有一滴濺到了坐在他前面的凱瑟琳的袍角上,不過動靜並不大,所以沒有引來別人的注意,只有凱瑟琳回頭剜了他一眼,她清楚地記得上節魔藥課一個拉文克勞學生把一滴蟾蜍卵汁濺在了她的新袍子上,把她惡心壞了,而且笨手笨腳成那樣居然還是一個拉文克勞,凱瑟琳難以置信。

  「對不起,對不起。」納威連忙道歉。凱瑟琳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最近少惹點事,把頭又扭過去了。

  「滋啦……」半分鐘過後又有兩滴藥劑從後面濺到凱瑟琳的桌子上。

  「你搞什麼,隆巴頓!」凱瑟琳把手裡的材料一丟,回頭低吼,納威捏著一個瓶子不敢出聲,他的坩堝還翻滾著氣泡,凱瑟琳向後撤了一步,生怕藥水濺在自己臉上,她想向斯內普申請提前離堂下課好離開這個危險的座位,但是斯內普肯定不會答應。於是她又決定改成舉報納威的坩堝已經威脅到了她的人身安全,但是很快她再次發現納威臉上是一幅快哭出來的表情。凱瑟琳頓時頭大,她最討厭看見人哭,這幾天她已經被一換藥就哼哼的德拉科煩的夠嗆,如果現在有人在她面前哭,她感覺自己可能會掏出魔杖個給對方一個惡咒。

  凱瑟琳猶豫了半天,最後認命地抓過自己桌子上剩下的一點地精胡子全部扔進了納威的坩堝,又倒了一毫升鷓鴣口水進去,坩堝逐漸平靜下來,「現在!把鵪鶉的胃液全部倒進去!」她命令道。

  納威拿起了一個姜黃色瓶子。

  「那是金魚的眼淚……」凱瑟琳發出了一聲略顯痛苦的呻/吟,她現在開始明白斯內普教授為什麼脾氣總是那麼暴躁了。

  納威猶豫了一下,終於拿起了正確的藥劑瓶,把鵪鶉的胃液全部倒入坩堝,幾秒鐘以後鍋裡藥劑的顏色逐漸恢復了正常。

  「別再碰你的藥劑了!隆巴頓!」凱瑟琳惡狠狠地說。

  「謝謝……」納威小聲說。

  今年黑魔法防御課教師的名字是萊姆斯盧平,他是一個臉上有一道可怕傷疤但是講話時十分溫柔的人,幾節課以後凱瑟琳堅定的認為這是她目前遇到的最好的黑魔法防御術老師了。

  第一節黑魔法防御課上,盧平給他們上了實踐課,告訴他們如何應對博格特;第二節課上,他講了紅帽子。

  今天的課堂上他教給他們一個可以用來面對攝魂怪的新咒語:呼神喚衛。

  他讓他們腦子裡想著最快樂的事情,然後念出咒語。

  凱瑟琳最先想到了她和塞西莉亞小時候去野餐的情景,但是她的魔杖並沒有出現任何反應。

  接下來她又想到了10歲那年在慕尼黑觀看的那場魁地奇比賽,那是塞西莉亞的男朋友阿布拉夏帶著她還有塞西莉亞一起去看的,她一直在為騶吾隱形獸隊的追球手埃德道森尖叫,嗓子都喊啞了,最後塞西莉亞不得不去幫她熬制潤嗓子的魔藥。凱瑟琳認為這次她的魔杖總應該出現一些反應了,但是依舊什麼也沒有發生。

  她又思考了半天,最後腦海中出現了一年級德拉科送給她的那個光輪2000的模型,可她還是沒有成功。這個咒語的確非常難,一堂課下來沒有一個人學會,盧平教授安慰他們不要著急,因為他們還有好幾年的時間可以來練習這個咒語。

  下課後,凱瑟琳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央求盧平教授教給她那個可以對付皮皮鬼的咒語,昨天在走廊裡皮皮鬼一直揪著她的頭發不放,然後盧平教授出現了,他舉起魔杖念了一句簡單的咒語「瓦裡瓦西」,然後皮皮鬼就被彈開,凱瑟琳和她的的頭發都得到了解救,盧平教授還順手變出一條發帶,讓她扎被皮皮鬼扯亂的頭發。多好的教授啊,凱瑟琳想。

  「把你的手臂舉到與肩膀齊平的位置,魔杖在空中劃一個半圓,同時念出咒語:瓦裡瓦西。」盧平耐心地說,「對,就是這樣,干得漂亮,孩子。」

  他誇我了,他誇我了,他誇我了。凱瑟琳美滋滋地想,把剛剛魔藥課上的不開心全部拋在腦後。

  「教授,為什麼我在使用守護魔咒的時候魔杖一點反應都沒有?」凱瑟琳隨便找了一個問題提問,她想再在教室裡賴一會兒。

  「這是一個很難的魔咒,需要強大的魔力和定力,施咒時你的內心一定要想著最快樂的事情,但是現在你們才三年級,學不會很正常,不過我還是想提前教給你們,這個咒語在你們的未來或許很有用。」盧平教授溫和地笑了笑,把散在講桌上的書本收拾到一起,坐了下來。

  如果蘭伯特還活著,我今天是不是就可能成功?

  「最快樂的時光究竟是什麼呢?」凱瑟琳還是不想走,繼續問著無聊的問題。

  「這個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不一樣的,你必須自己尋找。」盧平更加耐心地解釋,「你剛剛都想到什麼了?」

  「我想到了我姐姐。」

  「你和你姐姐感情一定很好吧?」盧平教授拿著水杯坐在講桌後面笑眯眯地問。

  「我很愛我姐姐,雖然我們看待一些事情的觀點總是不一樣。」凱瑟琳趴在講桌對面說,她發現盧平的袍子很舊但是很干淨,上面有洗衣粉的味道,她第一次覺得洗衣粉的味道聞上去讓人感到溫暖,像家——雖然她家不怎麼溫暖。

  「這世上沒有完全一樣的巫師。人生而不同。」盧平解釋。

  「我想我明白了,教授。」凱瑟琳戀戀不舍地站起來,她發現鐘表的時針馬上就要指向5,如果還不走魁地奇訓練就遲到了,她向盧平道別以後愉快地往球場跑去,並下定決心一定要盡早練會守護魔咒,好讓教授刮目相看。盧平教授剛剛還告訴她成功的守護魔咒可以召喚出一只守護神,也不知道她自己的守護神是什麼樣子的,不過她希望是兔子,她喜歡兔子,蘭伯特也喜歡。

  「你很喜歡那個新教授嘛!就因為他幫你趕走了皮皮鬼?」德拉科抱著他受傷的胳膊說,雖然他現在不能打魁地奇,不過還是被弗林特拎到了訓練場觀看其他球員訓練。

  「盧平教授最好了!」凱瑟琳眼睛亮亮的,滿臉寫著高興,手裡拿著光輪2001,頭發全都盤在腦後。

  「有什麼好的,他穿得和家養小精靈一樣。」德拉科撇撇嘴,弗林特已經騎著掃帚飛到了半空中,正催促著還留在地面上的幾個隊員。

  「閉嘴吧你。」凱瑟琳故意撞了一下他那只已經好的差不多的胳膊,然後從他手中搶過球棒,跨上掃帚飛走了。

  作者有話說:

  我真的!好喜歡!盧平啊啊啊啊!好喜歡盧平和唐克斯!啊啊啊!


第二十八章 小天狼星·布萊克

  「不錯,凱瑟琳,最近進步很大,就是這樣,繼續保持,我希望你下次可以把格蘭芬多的找球手的腿打斷。」弗林特騎在掃帚上大聲嚷嚷,他最近加大了魁地奇的訓練強度,每天斯萊特林的隊員們都累得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最糟糕的是二樓那間學生浴室壞了,凱瑟琳不得不跑到五樓,結果發現五樓的浴室裡又堆滿了剛剛上完草藥課的一年級學生,這些一年級的小蘿蔔頭們興奮的很,她們嘰嘰喳喳地在浴室裡討論今天的經歷,身上粘著的泥巴被溫暖的水流衝走,把整間浴室的地面都搞得黑黑的。

  凱瑟琳嫌棄地退了出去,自暴自棄地往八樓的浴室走,完全忘記了自己一年級上完草藥課身上粘著的泥巴比她們還多。

  八樓的浴室沒什麼人,凱瑟琳表示非常滿意,同時下定決心要在五年級的時候當上級長或者魁地奇隊長,因為這樣她就可以使用四樓那間豪華寬敞的級長浴室了。她迅速衝完了澡,打算賴掉幫達芙妮寫魔藥論文的承諾,只想回寢室好好睡一覺。弗林特最近格外嚴格,每次都會給她單獨加訓一個小時,這讓她苦不堪言。

  格蘭芬多休息室門口不知道為什麼聚集了一大片學生把走廊堵得嚴嚴實實,凱瑟琳想從他們中間穿過去,但是嘗試了幾次也沒有成功。

  「拜托,讓一下,我要去樓梯那裡。」凱瑟琳再次提高聲音衝著一個格蘭芬多說,她幾乎快吼出來了,可是那些格蘭芬多還是沒有聽見她說話,他們正激烈的討論著什麼。

  「讓一下可以嗎?!讓一下!」凱瑟琳又提高了聲音,她感覺自己的嗓子都要冒煙了。

  「費拉拉?你怎麼在這裡?」一個黑頭發的圓臉男孩扭過頭來,凱瑟琳剛剛吼人吼得腦子缺氧,兩眼發黑,她定神看了一會兒才發現是納威·隆巴頓在和她說話。

  「你們可不可以讓一下,我要下樓。」凱瑟琳有氣無力地說,她不敢太囂張,畢竟這裡有這麼多格蘭芬多,如果他們一起揍她,她唯一的逃跑路徑就是跳樓。

  「啊,當然。不過你知道嗎胖夫人逃跑了,我們現在不能進休息室了。」納威隆巴頓一邊給她讓開一條小縫一邊說。

  「你們可以試著炸開休息室的大門。」凱瑟琳敷衍道,然後又不著痕跡地推開一個又矮又瘦的男生從他身後擠過去。

  馬上就要到樓梯口了!

  「費拉拉小姐,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據我所知,你是我的學生。」黑袍子的斯內普教授突然出現在凱瑟琳面前,他身後還跟著麥格教授,鄧布利多教授也馬上就要走過來了。

  「我來八樓的浴室洗澡。」凱瑟琳回答,腦子裡飛速回憶了一遍《霍格沃茨校規》,發現自己出現在格蘭芬多休息室門口這件事並沒有違反紀律以後松了一口氣。

  斯內普一如既往的陰沉著臉點點頭,示意她可以走了,凱瑟琳從他身邊溜過去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是她才走出去幾步就又聽見斯內普教授說,「費拉拉小姐,請停下你愉快的腳步,你暫時走不了了。」

  凱瑟琳難以置信地回頭,她明明什麼也沒做,她就洗了個澡!斯內普教授快步走過來,說「你現在必須待在這裡,哪裡也不能去。」然後他頭也不回地往格蘭芬多塔樓西側的方向去了。

  凱瑟琳硬著頭皮拉了一個黑皮膚格蘭芬多問,「發生什麼了?」

  格蘭芬多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說,「你就是馬爾福的女朋友?」

  凱瑟琳:??

  「我是費拉拉,我是問你這裡發生了什麼?」凱瑟琳耐著性子說。

  「我當然知道你是費拉拉,去年你在魁地奇比賽上把我們的追球手打下了掃帚,她因此住了好幾天醫院呢。」格蘭芬多繼續說。

  「你可不可以告訴這裡我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斯內普教授不讓我離開?我做錯什麼了嗎?」凱瑟琳竭力抑制著自己想要掏出魔杖揍人的欲望。

  「斯內普?斯內普總是偏心你們斯萊特林,而且總喜歡扣我們的分,今年他已經扣了我二十八分了,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加回來,我想弗立維教授或許可以幫我……」格蘭芬多開始自言自語,連凱瑟琳從他面前離開都沒發現。

  凱瑟琳也不敢發火兒,這裡的紅領帶太多了,她可不想自不量力,最後她又找到了看上去最老實的納威,問「發生什麼了?斯內普教授不讓我離開這裡。」

  「是小天狼星布萊克。小天狼星布萊克來了,它闖入了我們的休息室,現在教授們正在四處尋找他。」納威有些不安地說。

  「小斯萊特林,我們建議你還是別急著回去,萬一布萊克就在某個地方等著你呢。」韋斯萊家的雙胞胎一起說,他們假裝做出驚恐的表情,把一個一年級女生嚇了一跳,「我們聽說他是一個瘋子,見人就殺,我們還聽說他和馬爾福有點親戚關系,沒准他今天是來探親然後順便殺個人,這些都說不准對吧。」

  凱瑟琳度日如年,她現在寧可被布萊克抓走也不想待在這裡了。

  十分鐘過後,鄧布利多校長,斯內普教授,還有麥格教授回來了,他們讓走廊裡的學生都往禮堂去,又讓畫像們幫忙通知剩下三個學院的學生讓他們也到禮堂去。

  凱瑟琳在禮堂看見斯萊特林的學生們的時候簡直感覺自己看見了救星,立刻向他們奔去,她現在覺得一口齙牙的弗林特也變得可愛起來。

  「孩子們,我們不得說,今天你們需要在禮堂過夜了,布萊克闖入了霍格沃茨,我們必須保證你們的安全。不要害怕,教授和級長們會輪流守夜。」鄧布利多校長說,然後他一揮手,就變出來幾百個紫色的睡袋,「睡覺吧孩子們,祝你們好夢。」

  學生們老老實實鑽進睡袋裡,但是卻都睡不著,大家興奮地討論個不停。

  「我們去那邊。」達芙妮迅速地占領了一個不錯的角落裡的位置,這裡有一盞昏暗的壁燈。

  「布萊克家族也很有名呢。」凱瑟琳現在也睡不著了,趴在被子裡和達芙妮還有潘西說話。

  「我也聽我的父親提起過布萊克家族,大概二十年以前,他們非常強盛,但是為什麼學校裡沒有他們的後人呢?」達芙妮問。

  「不要說話,睡覺。」一個級長說,但是沒人理他。

  「可能是去了德姆斯特朗吧。」凱瑟琳瞎猜。

  「我見過布萊克家的宅子,格裡莫廣場12號,很氣派,但是看上去沒什麼人住,一幅破敗樣子。」潘西繼續說,「還好我們家最後沒有和他們聯姻。」

  「聯姻?你們帕金森家有過和布萊克聯姻的打算嗎?」達芙妮八卦起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潘西翻了個身,擺出一幅老成模樣,「我也是聽家裡的畫像說的,大概是二三十年前,我的一位叔叔曾經打算迎娶布萊克家的一位女兒,但是那個女人後來和一個麻種巫師私奔了,他們的婚約自然就取消了。」

  「姑娘們,快睡覺吧。」赫奇帕奇的級長塞德裡克走了過來,他也是赫奇帕奇的找球手,性格溫順善良,誰都沒見過他生氣的模樣,因此幾個斯萊特林女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你在魁地奇比賽上怎麼對付這個大塊頭?」達芙妮問躺在她左邊的凱瑟琳。

  「他是不太好對付,不過也造不成什麼威脅,」凱瑟琳趴在睡袋上托著下巴歪著頭想了一會兒,「你們知道的,赫奇帕奇嘛。」

  「他們很久沒有拿過學院杯了吧。」達芙妮壞笑,凱瑟琳也露出一樣的笑容。

  「你們聽說了嗎?布萊克越獄是為了殺死哈利波特。」潘西又說,她對赫奇帕奇不感興趣。

  「聽說了。」德拉科趁級長沒注意裹著被子爬過來,「所以現在聖人波特又成為了霍格沃茨的重點保護對像。」他在黑暗中不屑地撇撇嘴,「都是因為他我們才要睡地板。」

  「攝魂怪不會進入到城堡裡面吧?」凱瑟琳突然想起來一個嚴肅的問題,由於布萊克越獄,魔法部派遣了大量攝魂怪守在霍格沃茨周圍保護城堡的安全,結果嚇到了幾個學生。

  「閉嘴,安靜,不許說話!」級長們又過來了,身後跟著巡夜的教授。

  學生們逐漸安靜下來,紛紛鑽回被窩。

  「你別怕,凱茜。」德拉科握住了凱瑟琳露在被子外面的那只手,小聲說「我會保護你。」他的掌心很熱很燙,掌骨處有打魁地奇磨出來的細繭,她能夠感覺到他食指上的那枚家族戒指。

  「你為什麼不把你的家族戒指戴上?」德拉科又問,他借著一點稀薄的燈光抓著凱瑟琳的右手觀察,她的手上同樣有因魁地奇磨出來的繭子。

  「我的在這裡。」凱瑟琳抽回手從脖子裡掏出了一個花紋復雜的銀色小圈,「它太寬了,我戴不住。」

  「所以你把它做成項鏈了?」德拉科把他金色的腦袋湊了過來,就著凱瑟琳的手觀察著她的戒指,然後又把自己的摘了下來舉到她眼前,「你瞧,我們的戒指是不是有點像?」

  「立刻睡覺。」斯內普教授走了過來,順便熄滅了凱瑟琳和德拉科頭頂的那一點星星似的燈火。四周頓時黑漆漆的,他們什麼也看不見了。


第二十九章 聖誕節

  霍格沃茨的廚房位於地下一層,離赫奇帕奇休息室很近,廚房裡有幾十只家養小精靈負責學生和教師們的一日三餐。不得不承認,這些小精靈的手藝非常不錯,每隔幾個月都能研究出新的菜肴送上餐桌,什麼魚香雞米花啦,風琴土豆啦,椒香小牛排啦,還有各種飲料,比如蜂蜜柚子汁和覆盆子醬抹茶奶蓋,其中最受歡迎的則是氣泡雪頂朱古力牛奶,聖誕節期間這道飲料在餐桌上總是供不應求。

  不過凱瑟琳現在不太關心飲料和食物的問題,她正忙著收拾回家的東西。前幾天的早餐桌上母親米迦列拉給她寄來了信,讓她務必今年回家過節,凱瑟琳有點高興,她已經兩年沒有在家過聖誕節了。

  二十三號早晨凱瑟琳拖著她的行李箱邁著愉快的步伐登上了霍格沃茨特快。

  「今年你給我准備什麼禮物了?」

  德拉科問,他穿了一件厚厚的高領黑色羊毛大衣,在窗外雪景的映襯下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也更加英俊,身上還有一點好聞的古龍水味道。

  「再過兩天你就知道了。」凱瑟琳說,今天她心情格外好,剛剛還掏出了十個金加隆請隔壁包廂的高爾和克拉布吃零食。

  「你不說我也知道,我看見了。那天在霍格莫德村你買了兩條領帶,一條是給你父親,另一條給我,對不對?」德拉科得意地看著她。

  「不對,不是給你的。」凱瑟琳毫不留情地說出了實話,「另一條是給盧平教授的,而且我已經提前放到他辦公室桌子上了。」

  「盧平教授?」德拉科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都沒給斯內普教授准備禮物,為什麼要給盧平教授送?他穿得破破爛爛的,像一個家養小精靈。」

  「不許你這麼說!」凱瑟琳不高興地拿了一個巧克力蛙打在德拉科身上,「盧平教授最好了!」

  「他有什麼好的?不就是因為會對付皮皮鬼嗎?我打賭,斯內普教授有更多的辦法應付皮皮鬼。」德拉科拆開剛剛那個巧克力蛙開,但是只吃了一半就扔了,他更喜歡水果糖。

  「盧平教授就是好!」凱瑟琳重復著,高昂著頭,瞪大眼睛,「你不許再那麼說他!」

  「算了算了,我不和姑娘計較。」德拉科無可奈何地說,換了一個令他興奮地一晚上沒睡著覺的話題,「你知道嗎,凱茜,我爸爸前幾天告訴我巴克比克要被處以死刑了,我爸爸還說我可以把巴克比克的頭拿走送給格蘭芬多做禮物,怎麼樣這個主意很棒吧?。」

  「真是惡心,你可不要把巴克比克的頭顱帶到休息室來,開學後輪到我和達芙妮打掃衛生了。」凱瑟琳想到那個怪物的頭顱就感覺一陣惡寒。

  「我要把它放在格蘭芬多的餐桌上。」德拉科惡劣地說,「讓他們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別談那個怪物了。」凱瑟琳說,「開學後我們還有一場魁地奇比賽,我們已經兩年沒有贏過了魁地奇杯了,你當心點別再把胳膊摔壞了。」

  「你現在變得和弗林特一樣,開口閉口就是魁地奇。」德拉科說。

  「我想要魁地奇杯。」凱瑟琳強調,「我還沒有摸過魁地奇杯呢。」

  「放心吧,波特今年完蛋了。」德拉科胸有成竹地說。

  火車轟隆隆地行駛過一片又一片被白雪覆蓋的麥田,沿途都是光禿禿的樹干一點也沒有聖誕節的氣氛,天陰沉沉的仿佛又要下雪,黑色的烏鴉不斷經過車窗,但是這些並不影響凱瑟琳過節的心情,她興奮得很,一直拉著德拉科說話,臨下車的時候還又把頭發重新梳了一遍。

  「母親!」凱瑟琳和德拉科簡單告別以後就興衝衝地向米迦勒拉跑去,她沒想到母親會來接她回家。

  米迦勒拉穿著長及小腿的高定大衣,露出一個優雅得體的微笑,她整理了一下自己並不亂的帽子,拉住凱瑟琳幻影移形回到了費拉拉莊園。

  有幾只烏鴉一直盤旋在莊園書房的周圍,可是凱瑟琳沒注意,她聞到了廚房裡飄出來的烤魚香味,正興衝衝往屋子裡走。米迦列拉不動聲色地揮了一下魔杖,一道紫光閃過,那幾只烏鴉頓時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莊園裡的聖誕氣氛並不濃烈,只有一棵點綴著小鈴鐺和星星的聖誕樹,可凱瑟琳一點也不在乎,她甚至覺得這棵聖誕樹比霍格沃茨禮堂裡的還要漂亮,唯一遺憾的是塞西莉亞沒有回來。

  晚飯的餐桌上阿方索費拉拉一如既往的嚴肅,米迦列拉倒是心情不錯,她讓小精靈做了火雞、通心粉、烤鱈魚、樹干蛋糕,還有花生冰激凌——雖然凱瑟琳不吃花生。

  「凱瑟琳,今年你在斯萊特林學到了什麼嗎?」米迦列拉問。

  「我們學了占蔔,魔藥,黑魔法防御……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老師特別好,他叫萊姆斯·盧平,教給了我們許多非常有用的咒語。」凱瑟琳拿叉子舉著一塊通心粉說。

  「我知道盧平,比我小兩屆。」米迦列拉點點頭,「那你有沒有學習斯萊特林的歷史?」

  「學了。一年級就學了,霍格沃茨的創始人,薩查拉,一個偉大的巫師,還會說蛇語。」凱瑟琳回答,她感到有點奇怪,母親一向不怎麼喜歡斯萊特林。

  「我是說,再近一些的歷史,比如五十年以前的事情?」米迦列拉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繼續追問,但是凱瑟琳聽得一頭霧水,她不知道母親究竟要問什麼,只能茫然地搖搖頭,但是她很快又找到了新的話題,「母親,您和盧平教授熟悉嗎?」

  「不熟,我只知道他是格蘭芬多的。」米迦列拉心不在焉地說。

  凱瑟琳有點失望,又問阿方索,「父親,您認識盧平教授嗎?」

  「不認識。」阿方索說,連頭都沒抬。

  晚飯不鹹不淡地進行下去,凱瑟琳獨自吃完了整整半份風琴土豆,但是費拉拉夫婦似乎都沒有什麼胃口,一直心事重重。

  「我早就說過,她才三年級,我們從她那裡知道不了什麼。」阿方索·費拉拉見凱瑟琳回到房間以後對妻子說。

  「但是她是我們了解斯萊特林唯一的渠道。而且是主人要求她回來的。」米迦列拉說。

  「他現在就是一攤腐肉,你確定他真的對我們的研究有用嗎?」阿方索眉頭緊鎖,點燃了煙鬥。

  「假如他能夠復活,那麼將對我們的研究有重要意義。如果你害怕了,可以提前退出。」米迦列拉面無表情,但眼睛裡閃爍著瘋狂,「濃姬已經死了,我們找不到第二個自願做試驗品的幽靈,他是我們的希望。」

  「米迦列拉,你瘋了。」阿方索冷漠地留下一句話後,大步離開了。

  凱瑟琳在聖誕節清晨收到了德拉科的禮物,是一枚晶瑩剔透的東方玉石,用一條紅色的細繩穿著,凱瑟琳把玉石掛在脖子上,讓它和家族戒指待在一起,然後開始讀德拉科的卡片。

  凱茜:

  聖誕快樂!

  這塊玉石是我托別人從遙遠的中國帶回來的,傳說它可以保佑巫師一生平安,許多東方巫師都有這樣一塊石頭,並且他們都說這很靈驗。

  我希望你也可以平平安安的,所以讓貓頭鷹把它帶給你。你一定要把它時刻帶在身上,否則就不靈了。

  ——德拉科·馬爾福

  「怎麼他也開始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了?」凱瑟琳口是心非地拿著卡片傻笑,來送蛋糕的小精靈朱莉還以為她被施了奪魂咒。

  在家的這幾天凱瑟琳休息的並不好,她總是做噩夢,夢裡有一個沙啞的聲音不停地說話,但是她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有一天她甚至夢見有人在她的胳膊上劃了一道口子,但是醒來後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她猜測可能是自己一時無法接受濃姬的去世才會這樣,畢竟幽靈還會二次死亡實在是一件罕見的事情。

  「……特…人……血……仇人……」這天晚上凱瑟琳再次被噩夢驚醒,她摸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擰開臥室的門打算去找一點水喝。路過書房的時候她聽見裡面穿來一些奇怪的聲音,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她趴在門縫上小心翼翼地往裡面望去,發現母親正蹲在一個沙發面前說著什麼。

  「我的小客人來了。」一個噩夢裡出現過的嘶啞聲音響了起來,「讓她進來吧。」

  米迦列拉站了起來,穿著黑色的羊絨連衣裙,金色的長發梳的一絲不苟,綠色的眼睛裡閃爍著極致的癲狂,她看上去仍舊優雅美麗,但是卻讓人看上去害怕,「進來吧,凱瑟琳,來見見你的主人。」

  書房中的壁爐燒得很旺,跳躍的火光在波斯地毯上閃爍出陰影,即使凱瑟琳只穿了睡裙也開始頭上冒汗,「主人?」凱瑟琳疑惑地問,有些害怕,「什麼主人?」她又不是家養小精靈,怎麼會有主人?

  然後她順著米迦勒拉的目光往一座單人沙發上望去,頓時胃裡一陣翻騰。沙發上的毯子裡裹著一灘嬰兒似的肉泥一樣的東西,它有一雙灰蒙蒙的蛇瞳,頭上沒有一點毛發,嘴唇凹陷在皮膚裡面,沒有鼻子,說話時散發出腐屍的味道,身邊放著一個奶瓶,奶瓶中的牛奶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褐色,顯得有些髒。

  「凱瑟琳。凱瑟琳·斯萊特林。」蛇瞳打量著她,「多虧了盧修斯,我才能發現你。」

  凱瑟琳想跑,但是腿不聽使喚,她根本反應不過來怪物在說什麼,大腦一片麻木,只覺得害怕,冷汗不斷打濕她的頭發。

  如果姐姐在就好了,如果盧平教授在就好了。

  如果,德拉科在就好了。

  「你還不夠優秀。」怪物說。「現在,回去吧,繼續作你的費拉拉。」

  凱瑟琳快吐出來了。

  「一忘皆空。」沙發上的怪物說,空氣裡的腐爛味道更加明顯了,「還不到時候。」

  「聖誕節過得怎麼樣,凱瑟琳?」達芙妮在開學的晚上問。

  「總體來說還不錯吧。」凱瑟琳伸了一個懶腰,她最近一直睡不好,希望今天可以好好睡一覺,畢竟馬上就要魁地奇比賽了。


第三十章 尖叫棚屋

  周五的黑魔法防御課上盧平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斯內普教授。

  「翻開三百九十四頁。」斯內普穿著他那件萬年不變的黑袍子說。

  「盧平教授呢?」凱瑟琳脫口而出,但是馬上有點後悔,因為斯內普教授聽見這句話以後臉色變得更黑了。

  「盧平教授生病了,接下來的幾天由我代課。」斯內普說。

  「又病了。」凱瑟琳失望地低下頭,翻開了三百九十四頁,盧平教授每個月都要消失幾天,都是因為生病,早知道聖誕禮物就送他一些補身體的魔藥了。

  「先生,我們還沒有學到這裡。」赫敏說,「我們學了博格特,紅帽子,現在該學……」

  「博格特,紅帽子」,斯內普立刻打斷了赫敏,「這麼簡單的東西還需要學嗎?現在翻到394頁,誰可以告訴我如何區分狼和狼人?」

  赫敏一如既往地舉起了手,其他人則都低著頭想在課本上找到答案。

  「沒有人嗎?」斯內普環視四周,「太令人失望了,居然沒有人能回答這麼簡單的問題,盧平連這兩者的基本區別都沒有告訴你們嗎?。」

  「我們還沒有學到這一章。」凱瑟琳說完以後又後悔了,因為斯內普用能吃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你們太落後了。」斯內普說。

  「先生」,赫敏說,「狼人和狼的區別在於……」

  「我沒有讓你回答問題。」斯內普再次打斷了她,「現在,開始上課。」

  這節黑魔法防御課凱瑟琳上得心不在焉,誠然她也是非常尊敬自家院長的,並且在魔藥課上一向很傑出,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喜歡盧平教授。今年聖誕節她還收到了盧平給她的回禮——一本《未成年巫師如何保護自己》,還有一張便簽,囑咐她在學校注意安全,不要被攝魂怪誤傷。要是父親也能像盧平教授一樣就好了,凱瑟琳抱著書悄悄想。她一節課都在走神,連下課鈴聲都沒有聽見。

  「關於狼人的論文?兩卷羊皮紙?」下課後凱瑟琳小聲叫道,「可是我什麼也沒聽啊。」

  「相信我,凱瑟琳,你就算聽了也不會寫,因為教授他根本沒有講,他一直在說讓我們自己研究。」布雷斯說。

  「我覺得我們可以晚一點交,斯內普教授明顯就是針對格蘭芬多才留這項作業,而我們是他的學生。」潘西說,「再說了,你擔心什麼,你的黑魔法防御成績一直挺好的不是嗎?」

  「可是我不想寫作業啊。」凱瑟琳很苦惱,盧平教授從來不留這麼枯燥的作業。

  「別討論作業了好嗎?讓我們再談談霍格莫德,這次你們打算去哪?」達芙妮把書本胡亂地扔進書包,挎在肩膀上。

  「尖叫棚屋吧,我上次就想去,但是沒有來得及。」凱瑟琳說。

  「尖叫棚屋?我們可不去!太危險了」達芙妮拉著潘西還有米裡森十分嫌棄地搖頭,「而且教授們三令五申不允許我們去那,要去你自己去。」

  「忘恩負義!你天天都抄我的作業,居然連尖叫棚屋都不陪我去。」凱瑟琳咬牙切齒。

  「這是兩碼事,尖叫棚屋裡面有鬼,我不能因為抄了幾天你的作業就把命搭進去。」達芙妮高聲說,「再說了,你讓德拉科陪你去不就行了。」潘西在背後不高興地掐了一把達芙妮。

  「我跟你去,凱茜。」德拉科走了過來,自從盧平教授任教以來他總是坐的很靠後。

  潘西頭也不回地走了,布雷斯跟在她身後。

  「好像也沒什麼可怕的嘛。」凱瑟琳趴在尖叫棚屋外面的柵欄上踮著腳拼命向裡面張望著,「要不我們溜進去看看?」

  「凱茜你消停一會兒吧。」德拉科無奈地說,「這裡面很危險的,沒准會有巨型蜘蛛。」

  「不會吧……」凱瑟琳繼續探頭探腦。「我們就去看一眼,看一眼。」她央求道。

  「……那就看一眼!在門口看完我們就走。」德拉科說,表情嚴肅又無奈。

  「沒問題!」凱瑟琳滿意地笑了,她掏出魔杖,「清道夫」,她說,然後柵欄們迅速裂開一個一人寬的口子。

  「我們走。」凱瑟琳興奮地說。

  尖叫棚屋是一座二層高的木頭小樓,門和窗都歪歪斜斜地,遠遠看上去真有那麼兩分鬼屋的意思,但是走進以後才發現它也不過是一棟普通的舊房子而已。

  「我就說沒什麼可怕的。」凱瑟琳還想繼續往裡走。

  「你說過只在門口看看。」德拉科一把抓住她鬥篷上的帽子,把她往後拖。

  「可是可是可是……」凱瑟琳比他要足足矮一個頭,因此現在毫無反抗之力,「你能不能先放手啊!」

  「不行。」德拉科斬釘截鐵的說,「我一放手你就肯定跑進去了。」

  「德拉科馬爾福!」凱瑟琳高聲尖叫,驚得幾只落在尖叫棚屋屋頂上的麻雀都飛跑了,「你放開我,你抓到我的頭發了!」

  德拉科這才放開手,發現自己手上有幾根金色的長發,他有些尷尬地在衣服上蹭了一下手,「還不是因為你一個勁兒要往裡面走,我是……」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嘴唇發白,「後面,你後面……」他哆嗦著嘴唇說。

  「你不要嚇我了,我不會再上當了!」凱瑟琳滿不在乎地說,不過還是條件反射地回了一下頭,然後她愣住了。

  一條站起來一人多高大狼正盯著他們,它的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一幅被吵醒的模樣。

  「快跑!」德拉科反應了過來,他一把抓住還在發呆的凱瑟琳瘋狂地往剛剛那個柵欄口跑去,可是來不及了,那只大狼輕松地跳躍了幾步就跑到了他們面前。

  「統統石化!」「速速禁錮」「腿立僵停死」凱瑟琳和德拉科扔出了一連串咒語,但是都被大狼輕松躲開了。

  「怎麼辦?」凱瑟琳問,她有點想哭,雖然她最討厭愛哭鬼,但是她現在真的有點想哭,都是因為她不聽話才把德拉科也連累進來。

  「別怕,別怕。」德拉科擋在她面前,渾身哆嗦。「我去把它引開,你趕快跑,明白嗎?」

  「不行!」凱瑟琳立刻說,「你先跑!」

  「別鬧了,凱茜,這是狼人,不是狼,你快走。」德拉科說完就衝那個狼人扔去一個烈火咒,然後挑釁似的跳到他旁邊,「大怪物,你一點也不可怕對吧!」

  狼人的注意力被轉移了,它向德拉科的方向迅速移動著。

  「大怪物!」德拉科一邊喊一邊用盡全身力氣向和凱瑟琳相反的方向跑去,可是狼人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不是對手,才幾秒鐘功夫,他就被狼人掀翻在地上,那只一人多高的狼人撲在他頭頂上方,張開嘴露出鋒利的牙齒,血紅的舌頭上沾著濕答答的口水。

  Expecto Patcacodemon(惡靈歸來,原創咒語,把patronum中的「ronum」替換成cacodemon惡靈)」凱瑟琳掏出魔杖大喊。

  她本來想說expecto patronum(呼神喚衛)但是由於緊張造成口齒不清,何況她本來也沒有學會這個咒語,就在她以為德拉科就要被狼人殺死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一只冒著黑煙的黑色蟒蛇從她的魔杖前端冒出,迅速纏繞住了狼人,德拉科抓住機會從它的爪子下面爬了出來,和凱瑟琳跌跌撞撞地再次向籬笆口跑去。

  黑色的蟒蛇沒有堅持太久就消失了,但是狼人沒有再追過來,它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回到尖叫棚屋裡面去了。

  凱瑟琳和德拉科拼命奔跑著,直到尖叫棚屋徹底消失在他們的視野裡才停下來。

  「對不起。」凱瑟琳抽抽搭搭地說,她這次沒能忍住,哭出了聲,眼淚順著她的下巴往脖子裡流,涼嗖嗖的。

  「凱茜你沒事吧。」德拉科沒注意她說什麼,他正忙著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對不起……」凱瑟琳繼續抽噎著,「你是不是受傷了?我看見它把你撲倒了。」

  德拉科聽見凱瑟琳說沒事以後放心了一些,說「我當然沒事了,你怎麼哭了?別怕,狼人它跑了。」

  「是我不好。」凱瑟琳抽抽鼻子,抹了一把眼淚「我不應該去看尖叫棚屋。」她覺得自己今天丟人丟大了。

  「你是因為這個哭啊?」德拉科放松下來。「沒關系的。這不是你的錯。」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凱瑟琳臉上的眼淚,「別哭了,再哭眼睛就腫了,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你哭呢,你一年級被砸碎顴骨的時候都沒哭。」

  「我不應該把你連累進來。」凱瑟琳止住哭聲,心虛地抬起頭。

  「我不怕被你連累,凱茜。」德拉科溫和地笑了,凱瑟琳從來沒見過他這麼溫柔的樣子,就像照耀在冬日裡雪地上的陽光「如果你還是覺得愧疚,那就幫我把今年的暑假作業都寫了吧。」

  ……德拉科的溫情總是很短暫。

  「我們回去吧,我想回去了。」凱瑟琳說,她心虛得很,感覺自己像一個災星,一年級在禁林拋下哈利就跑,二年級把黑魔法日記本扔給金妮,今年又差點讓德拉科死在狼人手裡。

  德拉科牽過她的手,又擦了一下她還濕著的眼角,說「好,我們走。」

  作者有話說:

  為什麼我只要一寫拽哥不慫就覺得自己在ooc?果真馬天龍只有慫的命嗎?


第三十一章 不詳的掌紋

  作者有話說:這章好水啊……提前放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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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平教授回來了,他看上去瘦了一圈,臉色灰白,棕色的眼睛微微凹陷下去,顴骨突出,似乎真的又生了一場大病。

  「斯內普教授給你們講到哪裡了?」盧平問,聲音聽上去有點有氣無力。

  「講了狼人,還給我們留了兩卷羊皮紙的作業!」凱瑟琳立刻飽含怨念地說,旁邊的格蘭芬多們紛紛回頭看她,驚異於一個斯萊特林居然在向別的教授告自己院長的狀,然後也紛紛抱怨起對斯內普任教期間的不滿。

  「不用擔心,我會去和斯內普教授說,你們不必寫這些論文。」盧平說。

  包括斯萊特林在內的學生們都很高興,只有赫敏顯得幽怨,「哦,不,我都寫完了。」

  「你就是個叛徒,居然向盧平告斯內普教授的狀。」達芙妮把手伸到凱瑟琳裙子下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我就是喜歡盧平教授。」凱瑟琳理直氣壯,同時威脅道,「如果你再說盧平教授的壞話,就別想抄我的魔藥作業了。」

  「你總拿這個威脅我。」達芙妮不滿意地說,收回了准備再次惡作劇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梳子開始整理自己並不亂的頭發。

  這節課盧平教授為大家介紹了一種會引誘旅行者進入沼澤的生物,這種生物像一縷煙,看上去並不危險,甚至有點可憐巴巴。

  下課後凱瑟琳又賴在了教室裡不肯走,德拉科無可奈何地站在教室門口等她。

  「教授,關於上次的守護神咒,我還有一些不明白。」凱瑟琳抱著記滿筆記的課本跑到講台上,把書攤在盧平面前,「我前幾天嘗試了這個魔咒,召喚出一個奇怪的東西。」

  「說說看,你召喚出了什麼?」盧平教授很有興趣的樣子。

  「看樣子像一條蛇,但是它是黑色的,我記得您講過守護神是白色的,不是嗎?」凱瑟琳問,她最近一直被這個問題困擾。

  盧平教授側頭思考著,似乎在仔細回憶什麼東西,他的左手食指不斷敲打著桌面,眉頭皺住又松開,然後他搖了搖頭,問,「你確定你用的是守護神咒嗎?你用這個咒語的時候腦海裡想的是什麼快樂的事?」

  凱瑟琳不說話了,她用這個咒語的時候並沒有想到快樂的事,她當時手足無措,僅僅學過的那麼幾個攻擊性咒語已經全部使用過了但是都沒有起作用,情急之下她只能拋出這個咒語試試,沒想到居然真的有用。實際上,那時候她滿腦子都是要殺死狼人,可是她可不想把這些真實的想法說出來,讓盧平教授認為她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姑娘。

  「我想到了一年級在厄裡斯魔鏡中看到的情景,我們一家在一起過聖誕節,我們一家已經很久沒有一起過聖誕節了,因為爸爸媽媽還有姐姐都很忙。」凱瑟琳一向是一個撒謊的好手,因此編瞎話編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這樣啊,那還真是奇怪,按道理來說,守護神不可能是黑色。」盧平教授又苦思冥想了一會兒,還是沒能給出一個答案,「我會回去幫你查查資料,過幾天再告訴你好嗎?」

  「那我過兩天再來辦公室找您。」凱瑟琳高興極了,她又有借口來黑魔法防御辦公室了。

  「你每次去和盧平說話都這麼高興,我們都快遲到了。」德拉科一邊說,一邊加快了前往占蔔課教室的腳步。

  「因為……」

  「因為什麼?」德拉科見凱瑟琳沒有繼續說下去追問道。

  「因為我就是喜歡盧平教授,他是我們最好的黑魔法防御術老師。」凱瑟琳昂起頭振振有詞,「難道你還想讓洛哈特那個傻瓜回來上課嗎?」

  「算你說的有道理。」德拉科不在乎地聳了一下鼻子,望著一圈又一圈的樓梯埋怨,「特裡勞妮就是個瘋子,把教室安排在這種奇怪的地方。」

  因為什麼?

  因為盧平像父親。

  「下學期我絕對不上這門課了。」凱瑟琳說,「聽說算數占蔔要比這門課靠譜許多,沒准我們可以試試那個。」

  「在我看來,學占蔔的都是瘋子。」德拉科兩步並一步邁上台階,「快點,凱茜,你讓達芙妮占座位了嗎?」

  占蔔教室的窗簾仍舊拉著,但是壁爐裡的火生得不是很大,屋子裡面也沒有奇怪的香味,每張圓桌上都擺著一幅放大的手相圖,學生們按照習慣兩三個人分為一組開始上課。

  「你們好。」特裡勞妮教授從陰影中走出來,披著棗紅色的舊披肩,聲音像往常一樣沙啞而模糊,「我們今天來學習如何觀察手相,在正式講課前我必須強調,用手相來預測未來要比你們之前學過的星像和茶葉更為准確,但是同時它也很片面,也就是說手相上呈現出來的內容是可以人為改變的。」

  教室裡認真聽課的人不多,無論是斯萊特林還是格蘭芬多都有人在竊竊私語。

  「難道她不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在自相矛盾嗎?」諾特難得的開口說話了。

  「她天天都這樣。」布雷斯把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眼睛往潘西的方向瞟。

  「猜猜今天會有什麼壞事發生?」羅恩偏過頭和哈利悄聲說。

  「我猜我又要死了。」哈利無所謂地說。

  「我猜我會被巨怪咬傷。」羅恩和哈利嗤嗤地笑起來。

  「哦,不,我的孩子。」特裡勞妮抓著拉文德的手發出一聲悲鳴,「你將遭遇不幸,如果你想避免它,那麼請務必在周四的下午把一片古蘿樹的葉子放在嘴裡嚼碎然後吞下去,記住三個小時以內一定不要喝水。」

  拉文德臉色蒼白被她嚇得夠嗆,忙拉著帕瓦蒂問去哪裡找古蘿樹葉子。

  「太糟糕了,太糟糕了。」特裡勞妮反復撫摸著哈利的掌紋,鏡片後面的眼睛幾乎要溢出眼淚,「無法阻擋,沒有辦法……」哈利礙於禮貌沒有把手抽回來,只能無語又厭煩地看著她,半分鐘過後她終於松開了手,繼續在教室裡尋找下一個目標,學生們都把頭低下去,希望自己別被選中。

  「來吧,格林格拉斯小姐,讓我看看你的命運。」特裡勞妮教授來到了達芙妮,凱瑟琳還有德拉科面前,他們今天被分到了一組。

  達芙妮把手藏進袍子裡,不情願地噘著嘴,身體一直往凱瑟琳的方向傾斜。特裡勞妮沒有氣餒,她熱情地說,「孩子,難道你不想預知命運嗎?我在你的臉上看到了不詳。」

  「幫我看看吧,教授。」凱瑟琳推開快要躺在她身上的達芙妮主動伸出了手。「你就是我的救星。」達芙妮在她耳邊小聲說。

  「復雜,非常復雜。你的每一條掌紋都在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改變著。」

  「沒關系,我可以再改回來。」凱瑟琳敷衍著。

  「不,不要改變,那只手是在幫你改回正軌,你只要服從命運安排就夠了。」

  「好,那我不改了。」凱瑟琳繼續敷衍。

  「不對,他不是在幫你。」特裡勞妮小小地尖叫一聲,又露出那種悲憫的表情,眼睛裡充滿了淚水,「他在,他在……他是在幫你,你需要幫助,可是不應該是他……他的幫助會帶來災難,不詳。」

  凱瑟琳面無表情地盯著地板,開始思考霍格沃茨為什麼會找這樣一個老師來上課,「還有呢,您還看見了什麼?」她隨口問。

  「無法改變,可憐的孩子,你本不應該遭受這些,死亡,我看見你的周圍籠罩著死亡。」特裡勞妮緊緊握著凱瑟琳的手,哽咽地說,但是沒有人感到擔心,因為這些天她幾乎對每個人都說過類似的話。

  「那太不幸了。」凱瑟琳不耐煩極了,達芙妮在一旁默默統計著特裡勞妮一節課上究竟重復了多少遍「死亡」這個詞彙。

  漫長而枯燥的占蔔課終於結束了,學生們爭先恐後地跑出了教室,紛紛懊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選這門課。

  「救星,我請你吃蛋糕。」達芙妮愉快地對凱瑟琳說。


第三十二章 魁地奇決賽

  小天狼星布萊克再一次闖入霍格沃茨,魔法部派遣了更多的攝魂怪守在城堡出口的位置,哈利成為了重點保護對像,羅恩和赫敏還有韋斯萊家的雙胞胎總是緊緊跟在他身後,這讓哈利苦不堪言。更讓他難過的是,鄧布利多校長和霍琦夫人為了避免他再次在魁地奇比賽上被那些飄忽不定的攝魂怪襲擊,取消了他這次的參賽資格。格蘭芬多失去了他們的找球手,意料之中的沒有進入今年的魁地奇決賽。

  相較於格蘭芬多的陰雲密布,斯萊特林的魁地奇隊員都顯得興高采烈,他們今年順利進入了決賽,只要在最後一場比賽中贏了拉文克勞,今年的魁地奇杯就是他們的。

  「弗林特,我認為我們今天可以休息一天,畢竟拉文克勞不難對付。」亞伯說,他把球棒扛在肩上,另一手拿著掃帚。

  「不行!」凱瑟琳搶在弗林特前開口,「拉文克勞在最後一場會改變戰術,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改變戰術?你怎麼知道?」弗林特問。

  「我前幾天路過魁地奇球場,看見他們正在訓練。他們有加了許多新動作進去,尤其是追球手,至少有三個動作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凱瑟琳說,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羊皮紙鋪在掃帚室的小桌子上,「我這幾天一直在研究這個」。

  「你們看這裡,」凱瑟琳指著一個拿著球的小人說,「這個動作是追球手先用右手拿著鬼飛球飛向球門,等到了球門門口以後換左手拿球投球,如果我們的隊員不知道,就很有可能把注意力放在他們的右手上,從而失去搶球或者擋球的機會。」(注:根據踢足球的一種腳法改得)

  杜克和弗林特都變得嚴肅起來,亞伯和德拉科也不再像剛剛那樣漫不經心。

  「還有這裡,」凱瑟琳指著羊皮紙繼續說,「這是一個假傳動作,先用右臂擺出一個要用右手向左前方傳球的動作,但是擺動右臂的時候他們並不把球扔出去,而是在假動作完成以後立刻把球向後拉,做一個V字拉球動作從右側完成突破。」(注:根據踢足球的一種腳法改得,好像叫v字什麼什麼,忘了……)

  「的確是我們沒見過的東西。」弗林特皺著鼻子,雙手叉腰,露出一排難看的齙牙。

  「他們是怎麼想到這些的?據我所知,即便是在魁地奇世界杯裡也沒有出現過這些動作。」杜克雙手撐在桌面上說。

  「他們在一些足球動作的基礎上做了改良。你們知道足球吧?一種麻瓜運動。」凱瑟琳解釋。

  「拉文克勞球隊裡是有不少混血和麻種。」弗林特若有所思地說,「他們的三個追球手全都是麻種出身,守門員和另一個擊球手是混血。」

  「不是他們想出來的。」凱瑟琳繼續說,「是三年級的瑪麗·約翰遜,和伊芙琳·博克關系很好的那個。」

  「我記得她,她也是個泥巴種,對吧?」德拉科說,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對。」凱瑟琳肯定道,沒再理會那個詞難不難聽,「我那天從魁地奇球場回來就去了圖書館,原本我是想從《魁地奇溯源》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新動作來源。然後我碰見了約翰遜和伊芙琳,他們正翻看著幾本麻瓜的體育雜志,而且她們看見我以後就跑了,還把雜志藏了起來。」

  「然後你感覺不對勁,又把雜志找到了?」德拉科抱著光輪2001幸災樂禍地問。

  凱瑟琳點點頭,繼續說「但是我不確定這張羊皮紙上是不是把他們所有的新動作都畫下來了,所以我們必須繼續訓練。」

  「我還是有個問題不明白,」杜克說,「約翰遜並不是魁地奇隊員,為什麼能夠研究出來這些戰術?」

  「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亞伯說,「我以前讀過一本中國小說,裡面有一個女人,她不會魔法,哦,不對,那本書裡面管魔法叫功夫。她不會功夫,但是在研究功夫上卻很有建樹,這叫什麼來著?理論學家,對,就是理論學家。」

  弗林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用手拍了一下桌子,拿起一旁的掃帚,大聲說道,「走吧,開始訓練。」

  「你不用這麼拼命。」走到掃帚室門口時杜克說,他同時也是斯萊特林的男生級長。

  「我們必須贏,杜克。」凱瑟琳整理了一下自己護具,「我們已經兩年沒有贏過了,這次我一定要贏!」

  「沒有人會一直贏的,凱瑟琳。」杜克說,他有時候寬厚的不像一個斯萊特林。

  「大道理誰都明白,杜克。」凱瑟琳說,「即使是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也會輸,但是我想贏。」然後她騎上掃帚飛向了空中。

  杜克不置可否地搖搖頭,也跨上掃帚往球門處飛去。

  幾天以後的一個下午魁地奇決賽終於到來了。

  「拉文克勞的找球手,秋·張,四年級,亞洲女生,赫奇帕奇找球手塞德裡克·迪戈裡的女朋友,我想這些你們都知道了吧。」弗林特站在斯萊特林休息室裡講廢話。

  「我認為我們可以最先解決她,凱瑟琳,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我需要你盡快把秋張從掃帚上打下去。」弗林特繼續說。「亞伯,保護好德拉科。現在,檢查你們的裝備,十分鐘後出發。」

  「你們說,迪戈裡是不是故意放水讓拉文克勞贏的?畢竟秋張是他女朋友呢。」達芙妮坐在沙發上八卦地問。

  「我覺得有可能。」潘西盯著德拉科的方向發呆。

  「德拉科,要是凱瑟琳今天是拉文克勞的找球手,你會放水嗎?」布雷斯突然問,臉上掛著揶揄的神情。

  「我(她)永遠都是斯萊特林。」凱瑟琳和德拉科異口同聲說道。

  「嘖,你們兩個還真是……」布雷斯搖了搖頭又湊到潘西身邊了。

  來看比賽的學生很多,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學生都掛上了藍色的條幅,而且他們的隊員也都來了,全部坐在第一排,聚精會神的看著賽場。杜克看著一大片藍色無奈地搖搖頭,對弗林特和亞伯說,「如果我們平時溫和一點,就不會滿場都是拉文克勞的支持者了。」

  「這種支持者並不能為我們帶來勝利。」凱瑟琳插話進來。

  弗林特,亞伯還有德拉科全部表示贊同。「他們會後悔的。」德拉科說。

  「注意,比賽開始!」霍琦夫人一聲哨響,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的隊員們立刻在空中四散開來,准備進行今年最後的較量。

  「都是一些老面孔了,我想我不用再介紹他們是誰,對吧。」解說員李喬丹說,他來自格蘭芬多。

  「眾所周知,看女生和女生打架要比看男生打架有趣的多,比如現在,費拉拉正緊追著拉文克勞的找球手秋·張不放。我去年怎麼說的來著?蛇蠍美人,這個詞真不錯。」麥格教授今天沒有來,因此李喬丹格外放肆。

  弗林特已經在追球手這個位置上待了五年,所以不管是追球還是投球都游刃有余,比賽才開始半個小時他就已經投進了兩個球,並且還盜用了拉文克勞前幾天剛剛研究出來的動作。

  「據可靠消息,弗林特剛剛使用的魁地奇動作來自拉文克勞,毫無疑問,斯萊特林們又去偷窺別人訓練了。」李喬丹義憤填膺。

  「砰」一個游走球被砸向拉文克勞追球手奧利菲娜·克裡斯蒂的胃部,那個可憐的姑娘頓時疼得趴在掃帚上,身體也失去平衡,但是很快她又振作起來繼續投球。

  凱瑟琳熟練地操控著游走球追著秋·張不放,拉文克勞的擊球手賈斯帕·懷特想要過來解救秋,但是被亞伯攔住了。不得不承認,秋的飛行技術也相當不錯,凱瑟琳發出去的三枚游走球全被她躲開了,還被她的虛晃一招騙了,險些衝進拉文克勞的球門裡去。

  「這兩個姑娘是有仇嗎?她們已經糾纏了整整九十分鐘了。」李·喬丹繼續興致勃勃地解說,「我們都知道,秋·張是塞德裡克的女朋友,難道費拉拉也看上了塞德裡克?」

  這個人真是太討厭了!

  凱瑟琳被氣得七竅生煙,十分想衝過去找他算賬。

  「李,不要隨便這樣說女孩子。」盧平教授的聲音響了起來,凱瑟琳循聲望去,發現高高瘦瘦的盧平教授站在李·喬丹身邊,說話聲音不高,但是還是被傳聲器不小心傳了出來。

  凱瑟琳又不生氣了。

  即便是提前知道了拉文克勞改變了戰術,但是這場比賽依舊打得很不容易。已經是黃昏,秋和德拉科還是沒有抓住金色飛賊,凱瑟琳騎著光輪2001來回穿梭在即將落山的太陽面前,金色的陽光鍍在了她綠色的袍子上。

  德拉科突然猛得向凱瑟琳衝過來,同時伸出了右手,秋·張則緊跟在他身後。

  「砰」,一個游走球重重地砸在秋的小腿上,她失去了平衡,頃刻間就從掃帚上掉落下去,摔在了草地上。德拉科和凱瑟琳得意地對望一眼,剛剛那是他們的戰術。德拉科假裝看見金色飛賊引誘秋向凱瑟琳飛去,凱瑟琳再趁秋把注意力放在尋找金色飛賊上時發出游走球。

  秋傷得很重,小腿骨斷成了兩截,拉文克勞沒有替補的找球手,所以後面的比賽變得毫無懸念,德拉科抓到了金色飛賊,斯萊特林順利拿到了魁地奇杯。

  除了斯萊特林學院自己的學生,沒有人歡呼,擊球手們在賽場上雖然負責把游走球丟向對手,但是很少有人會下手像凱瑟琳這樣重,拉文克勞們都用憤懣的目光盯著凱瑟琳,但是她並不在乎,她和德拉科被隊友們簇擁著往城堡裡走去。


第三十三章 巴克比克的審判

  自從在魁地奇決賽中獲得,斯萊特林的學生們越發囂張起來,弗林特和亞伯總是有意無意的從伍德或者塞德裡克旁邊經過,並且露出得意又挑釁的笑容。秋·張在醫療室待整整兩個星期才恢復健康,她是一個堅強的女生,打石膏的時候一聲都沒哭。拉文克勞的學生幾乎整天都泡在圖書館,把所有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學習上。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凱瑟琳抱著一個筆記本和一大摞《預言家日報》來到霍格沃茨城堡外的一條長凳上開始做剪貼報。她把每一期的《預言家日報》都翻到第八版「風尚新標」,然後用剪刀將上面有關最新款式鬥篷的內容全部剪下來,再貼在筆記本上。達芙妮本來答應來陪她一起做的,可是最後因為被麥格教授留堂而不得不放了她鴿子。

  「就是它干的!它把斑斑吃了,它一直想要吃掉它。」一個憤怒的聲音打破了凱瑟琳寧靜的午後時光。

  「別胡說了,羅恩,克魯克山是個好姑娘。而且貓追老鼠是它們的天性。」赫敏抱著一只胖乎乎的姜黃色貓咪爭辯。

  「斑斑已經在我家生活了十二年了,你的貓居然吃了它!」羅恩很生氣,也很傷心,緊緊盯著赫敏手裡的貓。

  「霍格沃茨不只克魯克山一只貓,羅恩。」赫敏委屈極了。

  「就是它,我前幾天還見過它追著斑斑跑。」羅恩又說,「斑斑是我的家人,它在我家生活了十二年了。」

  凱瑟琳不耐煩地合上本子,很不高興這樣寧靜美好的下午被打擾,於是她決定采取一些措施,「你們就不能回格蘭芬多塔樓吵架嗎?而且,說瞎話前動動你的腦子,韋斯萊,沒有老鼠能活十二年!」

  「這和你有什麼關系?」羅恩把目光轉向凱瑟琳。

  「她說的沒錯,羅恩,沒有老鼠能活十二年,你為了讓我愧疚就誇大事實。」赫敏說。

  「愧疚?這麼說你承認是你的貓殺死了斑斑,對嗎?!」羅恩的腦子突然靈活起來。

  「你……」赫敏被氣得說不出話。

  凱瑟琳更不耐煩,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做她的剪貼報,而且這個地方是她先來的,「既然你們還有功夫吵架,那麼一定是還不知道巴克比克要被判死刑的事情了?」凱瑟琳涼涼的飄來一句話。

  「什麼?」赫敏和羅恩一起回頭,「你不要胡說,費拉拉。審判明天才開始,我們已經幫海格准備了充分的資料,還會出庭為巴克比克作證,他們都不會有事的。」

  「巧了,我和德拉科明天也會出庭作證,盧修斯馬爾福先生也會。你們說,究竟誰准備的證詞更充分一些呢?」凱瑟琳故意拖長聲調說。

  「你們作弊。」羅恩叫了起來。

  「我勸你們還是去找海格一起商量一下明天審判的事情吧,雖然你們肯定不會贏,但是好歹也得試一下,對不對?」凱瑟琳挖苦,得意洋洋,臉皮很厚。

  「你!」羅恩氣得滿臉通紅。

  「羅恩,我們去找哈利和海格。」赫敏拉住了羅恩,匆匆往海格小屋方向去了。

  周圍又恢復了平靜,凱瑟琳趕走了「入侵者」,又開始繼續做她的剪貼報。

  「很高興你能來為德拉科作證,費拉拉小姐。」第二天上午十點,盧修斯馬爾福穿著一身黑色巫師長袍,拿著蛇頭手杖對坐在審判庭第二排的凱瑟琳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凱瑟琳露出一個標准的社交微笑。

  海格局促不安地坐在被告席上,手裡捏著一沓為巴克比克准備的資料。哈利,赫敏和羅恩坐在他身後,面色緊張。

  「魯伯·海格,你是否在霍格沃茨養了一只鷹頭馬身有翼獸?」審判長亨德萊·格林格拉斯問,他是達芙妮的父親。

  「是,是的。」海格說,又把手裡的資料捏的緊了些。

  「你是否承認那只鷹頭馬身有翼獸襲擊了你的學生,德拉科·馬爾福先生?」亨德萊·格林格拉斯繼續問,黑色的眼睛裡流露出狡詐的光。

  「是的,但是那是因為……」

  「你只要說是或者不是。」亨德萊說。

  「是。」海格的頭上冒出了不少汗。

  「德拉科·馬爾福先生,請問那只鷹頭馬身有翼獸給你帶了哪些傷害?」亨德萊的聲音聽上去似乎依舊公正嚴肅。

  「它帶給我的傷害可大了。」德拉科說,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它抓傷了我的胳膊,讓我一個多月不能正常學習生活。」

  「他胡說。」哈利突然開口,「他的胳膊最多……」

  「法庭上不可以隨便講話。」亨德萊敲了敲法槌。

  「有人可以證明你傷得很重嗎?」

  「有,我的同學,凱瑟琳·費拉拉可以證明。」德拉科立刻說,然後把頭扭到凱瑟琳的方向。

  「費拉拉小姐,你可以為德拉科馬爾福先生所說的話作證嗎?」

  「我可以,先生。德拉科的確休息了一個月才好,我經常陪他換藥,可以看得出來,他傷得很重。」凱瑟琳熟練地撒謊,連草稿都不打。

  亨德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魯伯·海格,你對馬爾福先生和費拉拉小姐的證詞有什麼疑議嗎?」

  「有。」海格連忙站了起來,寬大的身軀差點把被告的小桌子撞翻,「馬爾福他的胳膊並沒有傷得那麼嚴重。」

  「有人可以證明嗎?」

  「有,校醫室的龐弗雷夫人可以證明。」海格回憶著赫敏為他准備的證詞。

  「龐弗雷夫人來了嗎?」

  「沒…沒有,龐弗雷夫人很忙,整個校醫室只有她一個人。」

  「那就是沒有人可以證明。」亨德萊說。

  「你怎麼可以這樣。」羅恩突然站了起來。

  「還沒有輪到你們說話。」亨德萊又敲了敲法槌。

  「魯伯海格,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有!巴克比克不會故意傷害別人,是馬爾福先挑釁它,它才那樣做的。」

  「我們對神奇動物的研究還很少,你剛剛說的話不能作為巴克比克無辜的證據。」亨德萊推了推眼鏡,「還有人要說什麼嗎?」

  「我有話要說。」赫敏站了起來,「根據紐特斯卡曼德先生編制的《神奇動物在哪裡》第二百三十一頁第八行寫道,鷹頭馬身有翼獸性格驕傲,力量強大,但是不會無故攻擊巫師,只有當他們受到威脅或者挑釁時才會出於自衛進行攻擊。」

  「紐特·斯卡曼德,」亨德萊不動聲色地冷笑了一下,「格蘭傑小姐,你是否知道紐特·斯卡曼德先生曾經因為攜帶非法動物入境而被多次取消越境資格。他的書同樣不可以作為證詞。你還想說什麼嗎?」

  「馬爾福的傷早就好了,雖然龐弗雷夫人不能來,但是我們都知道。」赫敏說,氣勢有些微弱下去。

  「你陪馬爾福先生換過藥嗎?」亨德萊問。

  「沒有……但是」

  「那你就不能證明,那只是你的主觀臆斷,法庭上我們需要證據。」亨德萊斬釘截鐵的說,「現在,陪審團成員表達意見,認為鷹頭馬身有翼獸巴克比克無罪的請舉手。」

  沒有人舉手,所有的巫師全部面無表情,一動不動,他們都是盧修斯馬爾福的老朋友或者下屬。

  「看來沒有人認為巴克比克無辜,根據《巫師保護法則》,鷹頭馬身有翼獸巴克比克將於六月十號下午四點判處斬首死刑。」亨德萊說完就站了起來,不顧海格和哈利幾人抗議聲立刻離開了。

  海格還頹喪的坐在被告席上,他拿著一塊髒帕子忍不住哭起來,哈利,羅恩和赫敏圍在他身旁,「海格,我們還可以再想想辦法,或者可以去找找鄧布利多教授。」哈利說。

  「我不想給鄧布利多惹那麼多麻煩,他信任我,讓我給你們上課,可是我卻搞砸了……哦,巴克比克,巴克比克它是無辜的。」海格擦了一下鼻子,哭得很響。

  凱瑟琳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她不明白只是一只動物而已,為什麼要傷心,再找一只差不多的不就行了嗎。盧修斯馬爾福在審判庭後面的休息室裡正和格林格拉斯先生談論著什麼,他們是老朋友了,今年聖誕節還在一起喝雪莉酒。

  「六月十號,那就是下周三。我們一起去看巴克比克被砍頭吧。」德拉科站了起來,以勝利者的姿態望了一眼哈利他們。

  「那沒什麼好看的。」凱瑟琳皺了皺眉。

  「費拉拉小姐,非常感謝你能來為德拉科作證,代我向你父親問好。」盧修斯馬爾福走了過來,淡金色的頭發披在肩膀上,黑色的鬥篷在他身後掀起小小的波浪。

  「這沒什麼,先生。」凱瑟琳優雅的頷首,舉止得體,笑容標准。

  「是啊,爸爸,多虧了凱茜為我作證。」德拉科有些小興奮,滿臉是笑。

  盧修斯馬爾福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握著蛇頭大步向審判庭外面走去。

  「這件事和我沒關系,只要你爸爸在,審判就一定會贏。」凱瑟琳對德拉科小聲說,他們跟在盧修斯身後。

  「你剛剛注意到了嗎,那個看守的表情,他都哭出來了,太有趣了。」德拉科和凱瑟琳不在一個頻道上。

  「一只動物而已,他們為什麼那麼傷心?」凱瑟琳問。

  但是顯然德拉科不能給她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因為他是一個僕人,那些動物和他是同類。」

  凱瑟琳搖搖頭,撿起了門鑰匙,他們只能瞬移到霍格沃茨周圍,剩下的路需要徒步走過去,必須盡快抓緊時間。


第三十四章 守護神咒

  凱瑟琳對觀看巴克比克的死刑並不感興趣,但是耐不住德拉科的軟磨硬泡只能答應他一起去看。六月十號下午,凱瑟琳剛剛從古代魔紋教室出來准備去圍場找德拉科,結果被盧平教授叫住了。

  「凱瑟琳小姐,可以進來談談嗎?」盧平教授端著一只水杯,站在黑魔法防御術辦公室門口問。

  「當然。」凱瑟琳立刻跑了過去,決定讓德拉科多等一會兒。

  黑魔法防御術辦公室裡的東西不多,十分整潔,窗簾全部拉開,桌子上只有幾本書和一只羽毛筆,椅子上搭著盧平的灰色外套,整個房間干淨整潔,仿佛沒什麼人住似的。

  「來吧,坐,孩子。關於你幾個月前問我的那個守護神咒的問題,我找到了一點線索,或許會對你有幫助。」盧平教授坐在了辦公桌後面,陽光照耀在他那件洗掉色的西裝馬甲上,空氣裡有暖烘烘的味道,讓人忘記這間辦公室裡兩年前曾經住過一個食死徒。

  他從抽屜裡拿出來一本棗紅色封皮的書,那上面有幾個掉漆的燙金字母《暗夜指南》。

  「你當時念出來的咒語真的是守護神咒嗎?」盧平溫和地問。

  「我……不確定。」凱瑟琳說,她那時候很緊張,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清晰念出了咒語。有許多詞語的發音都很相像,比如翻倒巷和對角巷,經常有巫師在壁爐裡因為念錯咒語而去錯地方。

  「你可以告訴我念出咒語的時候你腦海中出現的最快樂的回憶是什麼嗎?」盧平提了一個上次他提過的問題,還是那麼溫和,桌子上的水杯冒出一點點水蒸氣。

  「我想到了一年級時候在厄裡斯魔鏡裡看到的情景,我們一家在一起過聖誕節,我們一家已經很久沒有一起過聖誕節了。」凱瑟琳還記得自己上次是怎麼說的,所以回答起來得心應手。和上次一樣,為了不讓盧平教授認為自己惡毒,她撒謊了。事實上,她那時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死那只狼人,如果非要說再有點什麼,那就是她又聽見了蘭伯特死前的慘叫。蘭伯特,是她更不願意提起的話題。太陽移動了一點自己的位置,從雲朵後面跑了出來,稍稍晃了一下她的眼睛。

  「今天的太陽有些大,是不是?」盧平教授站了起來,轉身拉住了窗簾,大片大片的陽光戛然止步,屋子裡也不像剛剛那麼熱了。

  「那麼,你是在什麼情況下使用的這個咒語呢?你遇到了危險嗎?」盧平教授回到座位上,他總是又耐心又溫柔。

  「在黑湖旁邊,遇見了一只很大的蜘蛛。」凱瑟琳大腦飛速運轉,尖叫棚屋是教授們明令禁止不能去的地方,她也不想讓盧平教授知道自己違反校規,而且二月份的時候的確有大蜘蛛在黑湖附近出現。

  「哦,我知道這件事,不過那些蜘蛛並不傷人對吧,他們只是出來曬了一會兒太陽。」

  看來盧平沒有懷疑她撒謊,凱瑟琳稍稍松了一口氣。

  「我記得你說自己放出了一只黑色的蟒蛇,對嗎?你來自斯萊特林,守護神是蛇倒也不奇怪。不過,你能告訴我那條蛇是怎樣對付蜘蛛的嗎?」

  「它從我的魔杖裡冒出來的時候就嚇了那只蜘蛛一跳,然後我就趕快跑了。」凱瑟琳說著半真半假的話,撒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彌補,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

  「這就有些奇怪了。」盧平教授把正准備翻開的《暗夜指南》又合了回去。「我知道你是一個極具天賦的女巫,所以我認為三年級就能召喚出來守護神這件事對你而言並不是不可能,況且別的學院已經有人成功了。可是守護神是黑色這件事實在很奇怪。一些資料上顯示,有些巫師在極大的壓力和恐懼中也能召喚出一些東西來保護自己,但……」盧平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但這種咒語基本已經趨近於黑魔法。不過既然你當時想到的是家人,那就應該不是。」

  凱瑟琳悄悄捏進了自己的袍子,有些緊張,黑魔法在霍格沃茨是禁止使用的。她這些日子不是沒有去圖書館尋找過答案,只是一直沒什麼收獲,平斯夫人看管得很嚴,她無法溜入禁書區繼續尋找。但是她多少也猜到了一點,自己那天使用的魔咒似乎和平時在學校裡學習的不太一樣。霍格沃茨的咒語多以生活和保護守衛為主,攻擊性不強,尤其是對於中低年級的學生而言,他們的課堂上一般不會講到如何主動攻擊別人。而她那天使用的咒語,似乎具有很強的攻擊性。

  「很抱歉,孩子,我不能幫你什麼。」盧平給她又添了一杯水,並沒有質疑她在「最快樂的回憶」這件事情上是否撒謊。「不過,我想說的是,在我看來,魔法並不分黑白。這個世界上沒有黑魔法,只有黑巫師,你明白嗎,孩子?」

  凱瑟琳點了點頭,她現在不太關心什麼黑魔法白魔法的事情,只擔心盧平教授會把這件事告訴鄧布利多。她是不可能連鄧布利多也蒙騙過去的。不過目前看來,盧平教授應該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從盧平教授辦公室出來以後凱瑟琳就匆匆忙忙地往圍場跑去,德拉科約她在三點半見面,現在已經快四點了。英國的天氣總是很多變,剛剛還陽光明媚,可是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天空就變得陰雲密布,還刮起了一股又一股的風,打人柳的枝條在空中張牙舞爪,圍場上的草垛也被吹得亂七八糟。

  她剛跑到圍場就看見赫敏拿著魔杖抵著德拉科的脖子,一臉忍無可忍的表情。哈利和羅恩愣在她身後,有點茫然無措。

  「你干什麼?格蘭傑!」凱瑟琳抽出魔杖衝過去,毫不客氣地指著赫敏。

  「你把赫敏放開!」羅恩叫道,也想伸手掏魔杖,但是被哈利按住了。

  赫敏看了凱瑟琳一眼,沒有說話,還是憤怒地盯著德拉科。德拉科則偏著腦袋一臉惶恐,把身體緊緊貼在在一塊巨石上,脖子裡掛著一幅望遠鏡,用嗓子裡發出來的聲音叫著「凱茜。」

  「赫敏,別衝動。費拉拉,你們一起放下魔杖怎麼樣?」哈利往前走了幾步,眼睛緊緊盯著凱瑟琳舉著魔杖的手。

  羅恩也冷靜下來,說「赫敏,不值得,為了他不值得。」

  「我沒興趣知道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同意我們一起放下魔杖這個主意。」凱瑟琳冷冰冰的。

  「我數三下,你們一起放下魔杖可以吧。」羅恩說,緊張地盯著赫敏。

  赫敏和凱瑟琳都默認了。

  「一、二、三。」

  赫敏放下了魔杖,凱瑟琳也拿著魔杖離開了赫敏的脖子,但是並沒有放下去,而是橫跨了一步擋在德拉科身前,用魔杖指著哈利他們三個人。

  「你干嘛?你不守信用!」羅恩高聲說,衝上來把赫敏擋在身後,拿出了自己的魔杖,但是並沒有舉起來。

  「巴克比克被判斬首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我勸你們不要自不量力,別為了一只動物把自己搞得被開除。」凱瑟琳說完後放下了魔杖,看了一眼又變得嬉皮笑臉的德拉科,獨自走了,不用猜她也知道剛剛是誰先惹是生非。

  「凱茜,凱茜,等等我。」德拉科沒有再和哈利糾纏,追了上來,「凱茜你剛剛太酷了。」

  凱瑟琳默默嘆了口氣,搞不懂為什麼當初在尖叫棚屋的時候德拉科連狼人都不怕,結果現在卻怕一個格蘭傑,也對他天天沒事找事的行為有點心煩。可是當那枚德拉科送她的掛在脖子裡的玉石觸碰到她的身體時,又不那麼煩躁了。她轉過頭想對德拉科說話,卻一回頭就看見戴著黑色面罩的劊子手拿著砍刀走了出來,於是又條件反射地別過頭。「一只怪獸被砍頭而已。」她對自己說。凱瑟琳沒有再關注海格小屋旁邊的動靜,她找了一個忘記交論文的借口拉著德拉科匆匆往地窖走去。只是有一件事很奇怪,當她最後一次往禁林方向望去的時候,她並沒有看見巴克比克的屍體,鋪滿南瓜的草垛上連一絲血跡都沒有。可能是已經收拾干淨的,她想。

  作者有話說:

  我昨天!居然收到了營養液!沒有想到我居然還能收到營養液!然而爪機碼字的我無法知道是哪位小天使給我的營養液……無論如何,感謝這位小天使!mua∼


第三十五章 噩夢

  期末考試開始了,學生們都很緊張,大部分學生都沒能在特裡勞妮教授的占蔔課上學到什麼真正有用的東西,不過聽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們說,這門課很好通過,只要在考試中預言自己會遭遇不幸就可以了。

  「我會遭遇火災,我的裙子會被全部燒成灰……」達芙妮趴在休息室裡的圓桌上補著上個月的作業——她們三天前就考完試了,可是達芙妮上個月的作業還沒有完成!多虧了特裡勞妮教授好說話,沒有計較。

  「還有你會在下樓的時候扭傷腳。」

  「或者是在八月遭遇流感,在聖芒戈待了一個星期才恢復。」

  凱瑟琳和潘西七嘴八舌地給她出主意。

  「你們要去看今年八月的魁地奇世界杯嗎?小凱瑟琳,我們的擊球手,你肯定要去對吧?」嘉瑪學姐抱著一大捧梔子花走了過來,這個學期結束她就畢業了。

  「我早就買好票了。」凱瑟琳說。

  「真香。」達芙妮抬起頭嗅了嗅鼻子,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花香,「又是那個拉文克勞男生送的,對吧,嘉瑪?」

  嘉瑪學姐笑了起來,臉有一點紅,「小鬼頭,以後你會收到更多的花。」

  「我本來也要去看比賽,不過……」嘉瑪學姐又笑了一下,臉更紅了,「不過我要去拜訪兩位長輩,恐怕沒有時間。」

  「是那個拉文克勞男生的父母嗎?」達芙妮丟下了自己的作業,一臉八卦。

  「真是小鬼頭,快寫你的作業!」嘉瑪學姐輕輕拍了一下達芙妮的頭,又繼續說,「我多出來一張門票,你們有人要嗎?」

  達芙妮和潘西都搖了搖頭,她們沒有去看比賽的打算。

  「你可以去翻倒巷把它高價賣出去,現在黑/市上把這些門票的價格炒得很高。」凱瑟琳出主意道。

  「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嘉瑪學姐若有所思,「不過我還是去問問別人吧。對了,小凱瑟琳,我聽說盧平教授要辭職了,你要去和他道別嗎,我記得你很喜歡他。」

  「什麼?為什麼?!」凱瑟琳驚訝道。

  「你沒有聽說嗎?萊姆斯盧平是狼人,家長們都在給鄧布利多和校董會寫信,要求撤掉盧平的職務,畢竟一個狼人教員太危險了,萬一他哪天傷害了學生怎麼辦?。」潘西解釋。

  嘉瑪學姐也表示認可,又補充說,「你知道的,我們的黑魔法防御術老師每年都換,這個位置受到了詛咒。」

  「我出去了。」凱瑟琳從凳子上跳下來,一陣風似的跑出去了。

  「盧平應該不會在白天發瘋吧。」潘西說。

  「你在擔心她嗎?你不因為德拉科和她鬧矛盾了嗎?」嘉瑪學姐笑眯眯地調侃潘西。

  「她現在有布雷斯了。」達芙妮搶答,然後被潘西掐了一把腰。

  「盧平教授。」凱瑟琳跑到黑魔法防御術辦公室門口發現門開著,原本就東西不多的屋子現在更干淨了,桌子上和書櫃裡什麼也沒有,只剩下幾個打包好的大箱子孤零零地立在牆角。「盧平教授,他們說您要辭職了。」凱瑟琳走了進去。

  「的確是這樣,孩子,我想你應該聽說了有關我的事情了吧?」盧平把僅剩在外面的幾件衣服也收到了箱子裡。

  「聽說了,但是您或許可以找鄧布利多校長幫忙。」

  「鄧布利多校長已經幫了我許多忙了,我想我還是需要去別的地方看看,這個世界很大,對不對?」盧平笑著說,可是不難發現他還是有些沮喪,他又說,「你不怕我嗎?孩子。我是一個狼人,我的存在有可能會對你們造成傷害。」

  「我怕狼人。」凱瑟琳說,又想起了那天在尖叫棚屋發生的事,「但是……您是盧平教授,您不一樣。」

  盧平又笑了,「我很榮幸你這樣想,不過孩子,我還是要提醒你,在月圓之夜盡量離狼人遠一點。對了,你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術成績我給了O,你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女巫,值得這個成績。」

  凱瑟琳得到了O,卻沒有很開心,「我們還會見面嗎,教授?」

  「我想會的。」盧平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教授,我還有一個問題。」凱瑟琳突然說。「您知道厄裡斯魔鏡嗎?」

  「那面鏡子啊,我知道,每年費爾奇都費盡心思地去藏它,但是總是會被學生們找到。你是不是也找到它了?」

  「一年級的時候我找到過。但是我第一眼看鏡子的時候那裡面什麼也沒有,再看的時候裡面才出現東西,可是德拉科一眼就看見裡面有什麼了。您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我曾經聽鄧布利多教授講過,如果一個人自己都不認為鏡子裡的東西會變成現實,那麼就可能一時間看不見裡面的東西。」盧平說,然後他苦笑一下,「我二年級時候見過它,我看著那面鏡子足足十秒鐘,才看見裡面的我不再是狼人,不再害怕月圓之夜。」

  原來和父母還有姐姐團聚在一起過聖誕節這麼難嗎,和狼人變回正常人一樣難。也對,蘭伯特不在了,費拉拉永遠不可能再團聚了。

  「但是我們不能沉湎於鏡子裡的景像,不要在鏡子面前迷失自我,孩子。」盧平又摸了摸凱瑟琳的頭發,那只手粗糙、溫暖。

  「教授,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凱瑟琳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黑魔法防御辦公室,再也不會有盧平教授這樣的人了,她想。

  費拉拉莊園還是一如既往的人煙稀少,莊園裡那棵參天古樹上今年連鳥窩都沒有了,花圃中的向日葵今年仿佛遭遇了一場瘟疫,全都灰頭土臉。不過令人欣慰的是塞西莉亞來信說她已經恢復了傲羅職位,這個消息似乎讓那些向日葵變得健康了一點。

  凱瑟琳又開始做噩夢,夢裡有一條蛇圍著她爬來爬去,還把蛇信子吐在她臉上,旁邊還有一個長得奇醜無比的嬰兒念念叨叨說著什麼。甚至白天也有這種聲音。

  「快了……再等等……」那個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凱瑟琳很確定自己現在沒有睡著,因為她正站在自己房間的窗戶邊,德拉科大半夜給她寫信,那只破貓頭鷹還一個勁兒催她現在就回信!凱瑟琳匆匆把回信綁在貓頭鷹腳上,又給它喂了一點松子,這才把它打發走了。

  「主人……她……我們」一個老鼠一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凱瑟琳抓住魔杖,尋著聲音悄悄走出房間,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在搗鬼!四周都黑漆漆的,只有書房裡還亮著光,聲音也是從那裡出來的。

  哈!連書房都敢闖,我爸爸一定會把你四分五裂!凱瑟琳躊躇滿志地去抓賊,打算給那個可惡的巫師來個攻其不備,如果自己不是對手的話她就大叫一聲,費拉拉夫婦就睡在不遠的臥室裡,一定可以馬上趕過來。

  「我的小客人又來了,她總是能在我想見她的時候出現。」那個嘶啞的聲音說。

  然後書房的門突然打開了,米迦列拉和阿方索站在裡面,還有一個很矮,很胖,很醜並且頭發稀疏長著兩顆老鼠牙齒的巫師。

  「進來吧,凱瑟琳。」米迦列拉開口了。

  「這位先生是我們的客人嗎?母親。」凱瑟琳看了一眼長著老鼠牙齒的巫師問,感到奇怪,除了進行必要的學術交流費拉拉家鮮少社交,而眼前這個難看的巫師怎麼看也不像一個聰明人。

  「他是你的僕人,凱瑟琳。」那個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凱瑟琳在屋子裡面尋找了一圈,才發現是誰在說話,然後一種熟悉的反胃感又冒了出來,因為剛剛說話的那個東西長得太可怕了——她只能稱它為東西,因為那是一團干巴巴的嬰兒似的物體,根本算不上人。她舉起魔杖,但是阿方索立刻用繳械咒把她的魔杖搶走了。

  「父親?」凱瑟琳不解。英國的夏天算不上熱,偶爾還有有一點冷,但無論如何也不需要生火,可是書房裡的壁爐此刻燒得比冬天還旺,裡面的木頭時不時還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凱瑟琳感到害怕,她沒了魔杖,無法施咒,所以又想跑,可是門被那個老鼠牙齒的男巫關上了。

  「蟲尾巴。」那個醜東西又開始說話了。米迦列拉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捏緊了自己的裙角。

  老鼠牙齒男巫的魔杖頂端冒出一道紫光,「鑽心剜骨」。

  凱瑟琳發出一聲恐怖的、拖長聲調的尖叫,整個人蜷縮在地板上,她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燃燒起來,口腔裡湧出股甜腥味,骨頭也在一點點碎裂。

  「都出去吧。」醜東西說。

  蟲尾巴和費拉拉夫婦先後退了出去,只留下凱瑟琳蜷縮在地板上,她感到前未所有的恐懼和疼痛。

  「他叫蟲尾巴。記住了,凱瑟琳·斯萊特林。今天對你施展不可饒恕咒的巫師叫蟲尾巴,再過兩年你就可以殺了他,記住了。」醜東西說。

  凱瑟琳記不住。

  她只覺得疼,也來不及考慮為什麼自己會在家遭遇這些,她現在只想回霍格沃茨,想去找德拉科,想去找盧平教授。

  「再過幾年,你就可以殺了那些麻瓜和泥巴種。蘭伯特,還記得你弟弟蘭伯特嗎?」醜東西繼續用它沙啞難聽的聲音說。

  「……蘭伯特……蘭伯特……」

  「一忘皆空。」醜東西又開口了,「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全部想起來。」


第三十六章 魁地奇世界杯

  魁地奇世界杯比賽開幕這天凱瑟琳不到五點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並且無情地叫醒了昨天忙到十二點才睡覺的家養小精靈朱莉。

  「我還是沒有想好應該穿哪套,我覺得它們都很好看。」凱瑟琳對著鋪在床上的兩套衣服發愁。

  「我的小主人穿什麼都好看。」朱莉瞪著她玻璃泡似的大眼睛說,手裡拿了一大把發繩和卡子。

  「跟你說也沒用。」凱瑟琳不滿意嘆了一口氣,「你還是幫我編頭發吧。」

  「能為小主人編頭發是朱莉的榮幸,朱莉是個家養小精靈,居然可以給小主人編頭發,朱莉太高興了。」

  「你安靜一會兒吧!」凱瑟琳不耐煩地說,朱莉什麼都好,就是廢話太多。

  「哦,好的,朱莉會安靜,小主人讓朱莉干什麼朱莉就干什麼。朱莉最喜歡小……」

  「你給我閉嘴!」

  朱莉終於安靜了,她拿了一把銀梳子開始為凱瑟琳梳頭。幾分鐘以後,凱瑟琳一頭金色的長發就被編成了一個簡單又精致的發髻。

  凱瑟琳最終選擇了那套束腰的雙排扣黑色長衣,又用幾枚卡子把一頂帶面紗的禮帽固定在頭發上,最後配了一雙三釐米高的低跟瑪麗珍鞋,灑了一點小雛菊香水,在鏡子面前轉悠了足足一刻鐘才對自己感到滿意。她先用飛路粉來到了破釜酒吧,給了老板十個金加隆,拿到了門鑰匙然後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來到了一處還彌漫著霧氣的山坡處。德拉科已經到了,他身旁還站著盧修斯和納西莎,凱瑟琳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邁著規矩的步子向他們走去。

  「凱茜。」德拉科最先看到了她,接著就迅速跑到了她的身邊,盧修斯不為所動,納西莎仔細打量了兩遍凱瑟琳,露出一個頗為和善的笑容。

  「爸爸,媽媽,這是凱瑟琳·費拉拉,我在霍格沃茨的同學。」德拉科介紹,「凱茜,這位是我父親,盧修斯馬爾福,你們已經見過好幾次面了。這位是我母親,納西莎馬爾福。」

  「您好,馬爾福先生,您好,馬爾福夫人。」凱瑟琳向他們一一頷首,露出一個優雅得體的微笑。

  「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費拉拉小姐。」盧修斯馬爾福微微垂下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凱瑟琳。

  「德拉科經常和我提起你。」納西莎說,她的頭發同樣是淡金色的,說話的語速不快,是一位典型的貴夫人。

  「好了,我們該走了。注意控制好你們的魔杖,賽場外的營地裡會有幾個麻瓜場工。」盧修斯說,納西莎挽著他的胳膊走在前面,德拉科和凱瑟琳跟在後面,仿佛是他們的翻版。

  二十分鐘以後,他們來到一座橢圓形的巨大體育館中,即使是眼神最好的找球手也看不見體育館的盡頭。

  凱瑟琳他們沿著樓梯向最頂層的包廂走去。越往上走,巫師們就越少,最後面兩層的樓梯上還鋪了紫紅色的針織地毯。

  「克勞奇是這次比賽的籌辦人。」德拉科一邊爬樓梯一邊對凱瑟琳說,才一個月不見他就又長高了不少,「他是你母親的哥哥,對嗎?」

  「確切的說,是堂兄。」凱瑟琳糾正,「我們從來不聯系。」

  頂層包廂正對著金色的球門柱,裡面有二十把鍍金的扶手椅,總共分成兩排,每把椅子上面還放著一個紫色的靠墊,靠墊上用金線繡著一把飛天掃帚,地板上鋪著高級的羊毛手工地毯,天花板上掛著一盞價值不菲的水晶燈,門口還有一個專門為包廂服務的家養小精靈。

  總的來說,這個包間非常不錯,除了裡面已經坐了幾個凱瑟琳和德拉科一家都不願意見到的人:哈利,赫敏和羅恩還有他的幾位家人。當然,他們也十分不願意看見他們。

  「亞瑟,這位是馬爾福先生。他今年剛剛為聖芒戈捐了不少金加隆。」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說,後半句話頗有警告的意味。

  「我和韋斯萊是老朋友了,康奈利。」盧修斯說,語氣一貫高高在上還透露出嘲諷,「不過我還是很好奇,韋斯萊,你是如何買到這間包廂的門票的?變賣了所有家產嗎?」

  羅恩的父親,亞瑟韋斯萊氣得滿臉通紅,卻礙於康奈利福吉不敢發作,只能繃直身體和盧修斯對視著,並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哦,那真是太好了。」

  馬爾福一家環視了一下包廂,當他們發現赫敏也坐在包廂裡面的時候不由自主的一起露出了一模一樣的表情,那是一種混雜著對麻種巫師的蔑視,傲慢和嫌棄的神態,赫敏毫不畏懼地回瞪了回去。由於魔法部部長在,盧修斯並沒有再繼續說什麼,繼續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德拉科見父親不說話,自己就更不敢說,難得的沒有挑釁哈利,拉著凱瑟琳坐在了盧修斯左手邊。

  凱瑟琳發現金妮就坐在她正後排以後立刻把頭扭了回來,並祈禱自己帽子上的那塊形同虛設的面紗可以厚一點。她仍舊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這個韋斯萊家的女生。憑良心講,日記本事件她很對不起金妮,但是她也不可能因為那一件事就開始維護格蘭芬多。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魁地奇球場的上不斷有五顏六色的煙花騰空而起,它們在空中形成一把飛天掃帚的圖案,圖案下面又形成一排金紅色的大字「火□□,全天下最好的掃帚」,德拉科撇了撇嘴——哈利上學期又收到了神秘禮物:火□□。

  「現在有請保加利亞隊的吉祥物。」國際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長巴蒂·克勞奇說,他站在體育場正前方中央。

  一百多個媚娃伴隨著音樂突然從金色球門後面滑向賽場,她們淡金色的長發飄揚在半空中仿佛一陣陣金色的海浪,臉上都掛著一模一樣的笑容,眼睛裡似乎含著一汪春水,讓人心甘情願為她們獻上海底的珍珠和東方的絲綢,緊接著她們開始跳舞。

  「她們可真漂亮,是吧,德拉科。」凱瑟琳隨口說道,她專注地看著表演,說話的時候都沒有把目光從賽場中央移開。

  「啊?什麼?」德拉科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一幅要奔向體育場中心的樣子。

  「你怎麼了?」凱瑟琳這才不解地轉頭看向他。

  「坐下,德拉科,不要失禮。」盧修斯用手杖敲了一下德拉科的後背。

  「你怎麼了?」凱瑟琳繼續問,她發現德拉科坐下以後就一直低著頭盯著地面,一幅坐立不安的樣子。

  「別問了,凱茜。」德拉科突然變得有點忸怩。

  凱瑟琳還想繼續問下去,可是她馬上發現包廂裡的年輕男孩子們都不太對勁。羅恩已經衝到了包廂門口,哈利則一幅要從包廂直接跳進體育場的樣子,前年從格蘭芬多畢業的珀西·韋斯萊也和德拉科一樣不敢直視賽場裡的媚娃,不過他的狀態看上去要好一點,沒有像德拉科一樣耳朵紅得要滴血。

  音樂停止了,媚們紛紛消失在巫師們的視線裡,緊接著愛爾蘭的吉祥物們從體育場的四面八方冒了出來。德拉科這才敢把頭抬起來,繼續觀看比賽。

  愛爾蘭的吉祥物是一群穿綠色袍子的愛爾蘭小妖,他們只有成年人手掌大小,騎著微型掃帚在空中飛來飛去同時撒下大把的金幣。凱瑟琳不得不用手護住自己的帽子,以免那些掉落的金幣把她帽子上點綴的一片邊渡鳥羽毛砸壞,她這頂帽子可比那些金幣值錢多了。

  「還是媚娃好一點,對吧?這些愛爾蘭小妖太粗魯了。」凱瑟琳一邊保護自己的帽子一邊和德拉科抱怨。

  「我覺得……還是這些小妖好一點吧。」德拉科猶猶豫豫地說,然後伸出一只手為凱瑟琳擋住了那些砸下來的金幣。

  金幣雨持續了足足兩分鐘才停下來,比賽終於進入了正題。保加利亞和愛爾蘭的魁地奇球員們騎著掃帚一個又一個從金色球門後面飛出來。

  「看!是克魯姆!保加利亞的找球手!他在德姆斯特朗念書。」羅恩興奮地大喊。

  一個穿紅色球服身材高大的男生騎著掃帚從球門裡飛出來了,他有著小麥色的皮膚,一只斯內普教授一樣的鷹鉤鼻,手臂結實粗壯,眉毛又粗又黑,頭發剃的很短,只有一片毛刺。他長得不太好看,至少凱瑟琳這麼認為。

  比賽開始了,六個追球手在賽場中不斷搶球、投球,游走球頗具攻擊性地從克魯姆的頭頂上飛過去,賽場上發出了一連串的驚嘆聲。

  愛爾蘭的瑪萊特和莫蘭把保加利亞的一位追球手伊萬夾在中間,緊貼著他並排飛行,另一位愛爾蘭選手特洛伊則從迎面向他們飛過來,在快要撞上伊萬的時候突然提高掃帚,略到了他頭頂上方同時伸出手搶走了他的鬼飛球。(鷹頭進攻陣形:出自原著,文字已作出相應調整)

  保加利亞的粉絲憤怒地尖叫起來,愛爾蘭的支持者們則鼓掌歡呼。

  特洛伊帶著鬼飛球向球門飛去,他先繞到球門左邊做出一個假裝要投球的姿勢試圖吸引保加利亞守門員的注意力,然後迅速將球傳給球門右邊的莫蘭,莫蘭抓住鬼飛球後扔向球門,但是他們的計劃被識破了,保加利亞的守門員的注意力並沒有被特洛伊吸引,而是一直緊盯著莫蘭,在鬼飛球飛過來那一瞬間他立刻用掃帚的尾巴將球打偏了。

  保加利亞的粉絲歡呼起來,還吹起了口哨,愛爾蘭的支持者失望地坐了下來。

  坐在包廂裡面的凱瑟琳、德拉科、哈利、韋斯萊雙胞胎和韋斯萊家的二哥查理都在霍格沃茨打過許多次魁地奇比賽,但是他們也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精彩的比賽。

  幾個小時過去,保加利亞隊的比分逐漸落了下風,可是就在這時克魯姆發現了金色飛賊,並在愛爾蘭找球手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就抓住了它。

  場內一片沸騰,「我們贏了!我們贏了!」保加利亞的粉絲歡呼起來。

  克魯姆被隊友圍在中央,他們興奮地碰拳、擁抱,媚娃們又開始唱歌,但是這次她們的聲音這次被場內的歡呼聲掩蓋過去了。

  作者有話說:

  原著中是愛爾蘭獲勝,保加利亞獲勝為私設。


第三十七章 黑魔標記

  比賽結束了,觀眾們開始陸陸續續地離場,盧修斯馬爾福率先離開了包廂,納西莎緊跟在他面的身後。

  「凱茜,你一個人在營地住帳篷不太安全吧?」德拉科緊緊拉著凱瑟琳的手,以免洶湧的人群把他們衝散。

  「沒關系啊,反正我小時候也經常自己在家。」凱瑟琳無所謂地說,米迦列拉和阿方索經常去國外做一些學術報告,塞西莉亞則在霍格沃茨上學,所以她經常獨自住在費拉拉莊園,不過家養小精靈朱莉會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

  「不行,你是女孩子,這樣太不安全了。」德拉科又把凱瑟琳的手握得緊了點,「我留下來陪你吧,我現在就去和我爸爸說。」

  「等一下,我……」凱瑟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德拉科帶到了盧修斯和納西莎面前。

  「爸爸,凱茜一個人住在帳篷裡太不安全了,我去陪她可以嗎?我是說,一個女孩子自己住在營地不太合適,是吧?」

  納西莎突然輕輕笑了一下,用一種揶揄的表情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在我看來,德拉科,你去陪費拉拉小姐過夜才更不合適。」盧修斯皺著眉,第一次對自己兒子的智商產生了懷疑。

  「我自己沒問題的,德拉科。」凱瑟琳拽了一下德拉科的袖子,臉有點紅。

  「這樣吧,德拉科你把凱瑟琳小姐送回去,陪她到十一點,然後給她的帳篷施一道隔離咒,怎麼樣?」納西莎開口了,然後又看了一眼臉越來越紅的凱瑟琳。

  「就這麼決定,德拉科,你應該不會已經忘記隔離咒怎麼用了吧?」盧修斯說。

  「當然沒有,那就這麼定了,我去送凱茜。」德拉科說,耳朵又有點紅,然後他就拉著凱瑟琳迅速消失在馬爾福夫婦的視線裡。

  保加利亞的球迷們仍在拿著火焰威士忌狂歡,他們一遍又一遍地碰杯,重復談論著剛剛賽場上克魯姆精湛的飛行技巧,相互摟著肩膀放聲大笑,天空中不斷有各種顏色的煙花炸開,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紅皮膚男人抱著一把尤克裡裡在篝火旁邊彈唱,「巫師啊,手持魔杖,保護吾愛;時光啊,抬起魔杖,殺死吾愛……白巫師們,來自天堂,守護家園;黑巫師們,來自地獄,毀滅自我……」(這段糟糕的歌詞為作者原創,靈感來源:尤克裡裡彈唱《舊時光是個美人》,英劇《殺死汝愛》)

  「他們有點吵。」凱瑟琳拿起魔杖想給自己帳篷周圍施一個「閉耳塞聽」咒。

  「等等!」德拉科突然攔住了她,「我一會兒離開的時候再施咒吧,萬一……萬一愛爾蘭的球迷過來報復保加利亞怎麼辦?」

  「不至於吧,魔法部不是派了傲羅過來維護治安嗎。」凱瑟琳感覺德拉科有點多慮,但是還是把魔杖放了下來。她有些困了,趴在桌子上抱著一杯熱可可迷迷糊糊聽著德拉科講話,帳篷裡的燈光不是很亮,德拉科淡金色的頭發在昏暗的環境裡更加顯眼,他把自己的魔杖放在了桌子邊上,蒼白而修長的手指一直搭在上面。

  「愛爾蘭的球迷不會過來的……」凱瑟琳的眼皮一直在打架,她整個暑假都在做噩夢,有一天早上醒來還感覺自己昨夜被什麼人揍了一頓,全身都痛。

  「凱茜,醒醒。」德拉科推了推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的凱瑟琳。

  「你干嘛啊……」凱瑟琳困死了,比上天文課還困,她今天五點鐘就起來編頭發、選衣服,現在已經累得直不起腰。

  「別睡,等等,再等等……」

  營地裡的歌聲依舊在繼續,幾個喝醉的巫師還掏出了自己的魔杖笑鬧著要來一場午夜決鬥。

  「羅伯特,小心點,把你的魔杖收回去,那邊還有幾個麻瓜管理員呢。」一個女人說。

  「凱茜,凱茜,起來,我帶你出去。」德拉科不等凱瑟琳睜開眼就拖著她往營地邊緣走去,腳步十分匆忙,他時不時地環顧四周,似乎在找什麼人。

  「怎麼了?」凱瑟琳被夜晚的冷風一吹,終於清醒過來。

  德拉科沒有回答她,只是一門心思地往營地邊緣的樹林裡走去,凱瑟琳借助月光發現他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所有的嚴肅。

  「黑巫師們,來自地獄,毀滅自我……出賣朋友,拋棄信仰,蛇鼠為伍……黑巫師們,永失所愛……」八字胡紅皮膚的男人仍舊忘我地抱著那把破舊的尤克裡裡唱著歌,篝火越燒越旺,把他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男人們始終不肯回帳篷睡覺,仍舊大笑著。

  德拉科終於停住了腳步,他剛把凱瑟琳推到一片樹叢後面,營地裡就響起來一陣陣可怕的尖叫聲。

  「發生什麼事了?」凱瑟琳透過樹縫看到營地裡火光一片,許多帳篷都被推到了,大大小小的巫師驚慌失措紛紛向樹林方向跑來。一群穿著黑色袍子戴銀色面具的人聚集在一起,他們用魔杖把營地裡的麻瓜管理員羅伯茨和他的麻瓜家人漂浮在半空中,同時發出了放肆的、尖銳的笑聲。

  「是食死徒!」有人大喊。

  那些麻瓜在魔咒的控制下不斷擺出各種扭曲的姿勢,因為恐懼和疼痛而大喊大叫。其中有一個個子不高的小男孩,是羅伯茨先生的兒子,凱瑟琳白天的時候見過他,紅頭發、綠眼睛,看上去也就五六歲,一直在嘰嘰喳喳地說話,很活潑,也很吵。他此刻正在黑袍巫師們的控制下在兩面保加利亞的旗幟之間飛來飛去,就像一只失控的鬼飛球。

  凱瑟琳的內心深處突然湧上來一股異樣的快感。

  蘭伯特被麻瓜抓走那年也是六歲。

  蘭伯特去世那年也是六歲。

  樹林裡有越來越多的人湧進來,德拉科抱著手臂靠在樹干上,盯著那些驚慌失措的人群。凱瑟琳把目光從那幾個麻瓜身上移開,向左跨了一小步,來到了他身旁,但是他們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德拉科開口了,他有些迷茫,「今天會死很多人嗎?」

  「我不知道,每天都有人會死,那是梅林的旨意。但是至少,馬爾福和費拉拉今天不會死。」凱瑟琳平靜、冷漠地說。

  「你總是和我提起你姐姐,她現在在德國當傲羅,對嗎?我記得你們的關系很好。」德拉科又說。

  「我很愛塞西莉亞。我也僅僅是愛她。」凱瑟琳回答。

  只是愛,不是支持,不是認可。

  「你以後也會為魔法部效力嗎?」德拉科繼續問。今晚的月色很美,但這裡卻不是一個談理想的好地方。

  「我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或許這還需要取決於誰是魔法部部長。」

  又是長久的沉默。

  樹林裡仍不斷有巫師跑進來,他們有的還醉著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被家人一路拖拽著過來;有的只在睡衣外面隨便套了一件衣服,在英國的夜晚裡瑟瑟發抖。

  「凱茜,再過一會兒,我就送你回家。」德拉科突然說。

  巫師們基本上都已經跑到樹林深處,周圍的環境逐漸安靜下來,那幾個麻瓜已經發不出聲音,像一個個爛布偶一樣掛在空中。

  「砰」,黑暗的天空中突然冒出來一個巨大的綠色骷髏,它的口中正吐出來一條扭動的蛇。

  「黑魔標記!」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樹林裡和營地裡再次爆發出一陣陣尖叫聲,那些戴銀面具的食死徒也四下散去,紛紛幻影移形離開了這裡,只有兩個人沒有走,他們腳步匆匆地往樹林西側走去。

  「怎麼會這樣,」德拉科變得有點慌亂,「我們走。」然後他拉著凱瑟琳也往樹林西側走去,大概走了十分鐘左右的路程,德拉科停了下來,他從地面上撿起一個金槍魚罐頭易拉罐遞給凱瑟琳,「回家吧,凱茜,門鑰匙可以直接把你送回費拉拉莊園。」他的手指很涼,像冰。

  凱瑟琳看見德拉科身後不遠的地方有兩個成年人的身影,一男一女,都有著淡金色的頭發,她什麼也沒有問,只留下一句「開學見」,然後就拿著門鑰匙消失在夜色裡。


第三十八章 沃裡克郡

  門鑰匙——一種用來迅速傳送巫師的交通工具,通常被做成麻瓜世界不起眼的東西,比如易拉罐和爛貝殼,它由14世紀的一位名叫男巫克裡克斯發明。

  門鑰匙問世之初並沒有獲得市場,甚至一度被魔法部列為危險物品。因為它在傳送過程中經常會出現一些事故,比如讓巫師的腦袋和身體分家,又比如把巫師傳送到錯誤地點。但是隨著咒語的不斷改良,這些毛病基本上再也沒有出現過,除了偶爾的意外,比如現在。

  凱瑟琳拿著一個易拉罐迷茫地站在一條麻瓜大街上,這裡可能是一個居民區,因為遠處有幾座挨在一起的小別墅,路邊綠色的指示牌上有幾個白色的油漆字母「拉個比鎮」。附加在易拉罐身上的魔法失效了,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易拉罐。凱瑟琳把它扔到了垃圾桶裡,看了一眼指示牌上的字,總算發現了一個好消息:她至少還在英國。

  現在是凌晨一點半,而騎士公交車的運行時間是19:30到23:30,凱瑟琳沿著路燈小心翼翼地往那片別墅區走,鞋跟踩在柏油路面上不斷發出「噠、噠、噠」的響聲,思考著自己究竟是應該找個地方熬到明天19:30乘騎士公交車,還是直接掏出魔杖隨便施一個咒語,讓魔法部的人來把她抓回去。

  這條麻瓜大街上連條狗都看不見,只有幾盞昏暗的路燈站在路旁一閃又一閃。英國八月的白天平均氣溫最高只有17度,何況現在已經是深夜,凱瑟琳裹緊了自己的外套,雙手冰涼,哆哆嗦嗦地想找一個地方避一避風。她運氣不錯,「避一避風」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不久,前方不遠的地方就出現了一個雜貨鋪,她加快了腳步往哪裡趕去。

  雜貨鋪裡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坐在櫃台裡打盹,凱瑟琳推門的時候溜進去了一陣冷風,男人不耐煩地抬了抬頭,然後立刻變得熱情起來,「需要什麼幫助嗎?小姐。」,他穿著一件沾染了油漬的黃夾克,約麼五英尺半高,頭發稀疏,肚子凸起,胸口的工作牌上寫著「保羅·弗蘭克」。

  凱瑟琳有些嫌惡地後退了半步,勉強問道「我可以在這裡待一會兒嗎,先生?」

  「可以,當然可以。」弗蘭克搓了搓手,渾濁的眼睛裡冒出精光,「你是一個人嗎,小姐?」

  「一個人。」

  「你不是本地人,對吧?」

  「我來自伯明翰。」凱瑟琳隨口扯謊。

  「伯明翰是個好地方。不如我給你熱一杯牛奶吧,怎麼樣?」弗蘭克站了起來。

  「不用了,謝謝您,先生,我很快就走。」凱瑟琳對這個男麻瓜莫名反感。

  「現在已經晚上一點多了,你能去哪呢?今天晚上就住在店裡吧,我會照顧你的。」

  「我想我應該走了,先生。」凱瑟琳往門口走去。

  可是弗蘭克立刻擋在了門口,並且放下了門栓。「你在我店裡坐了這麼久,不能說走就走啊,小美人。」

  「我可以給你一些金幣。」

  「可是我不想要金幣,小美人。」弗蘭克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又黃又黑的煙牙。

  這間雜貨鋪距離別墅區至少還有一公裡,周圍再也沒有其他人,即使這裡出現什麼奇怪的聲響也不會有別人知道,凱瑟琳突然有點興奮,她慢地向鮑勃逼近了一步,作出最後的提示,「我勸你,盡快把門打開。」

  弗蘭克沒說話,一口黃牙繼續露在外面,然後他突然撲了過來。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凱瑟琳向後側方後退了一步迅速掏出魔杖。

  弗蘭克像一個氫氣球一樣漂浮在了雜貨店的天花板上,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三秒鐘以後他開始大叫,「妖怪,妖怪!」,然後他落了下來,肥碩的身軀砸壞了一排貨架,一排又一排的玻璃瓶子掉了下來,全都砸在他的身上。血,一滴一滴從他頭上落下來,在地板上留下肮髒的痕跡。弗蘭克像一條狗一樣在玻璃瓶堆裡掙扎,他佝僂著腰站起來,沒邁出一步就再次摔倒,破碎的玻璃扎入他腰腹和手臂。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弗蘭克再次漂浮起來,緊接著又落了下來,摔在了牆角的垃圾堆裡。一個沒喝干淨的酸奶瓶子掉在他身上,黏糊糊的酸奶覆蓋在他扎著玻璃的傷口上,「我錯了,我錯了,你走吧……」,他呻/吟著向雜貨鋪後門爬去,結果指縫裡又扎入一顆丟在垃圾桶裡的釘子。

  「蜇人咒!」

  弗蘭克的臉上、脖子上和手臂上頓時出現了大大小小的馬蜂包,他痛苦的吱哇亂叫起來,在垃圾堆裡來回打滾,鼻涕和眼淚直流,疼得說不出話來。

  凱瑟琳走出雜貨店,反鎖了門,忍住了放火燒店的衝動,然後坐在馬路邊的台階上開始思考如何應對魔法部的盤問。她違反了「未成年巫師不能在學校以外的地方使用魔法」這條規定,按照慣例,魔法部一定會來盤問她。但是今天情況有點特殊,她是迫不得已才拿出魔杖,那麼魔法部應該不會故意為難她。

  魔法部的成員大概是都去忙有關食死徒和黑魔標記的事情了,凱瑟琳直到凌晨才看見一個長得像癩□□一樣的女巫用幻影移形出現。

  「就是你在學校外使用了魔杖!」粉癩□□帶著兩個個跟班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我……」

  「閉嘴。我沒有讓你說話。你應該先向我問好,我是魔法部副部長烏姆裡奇。」

  「烏姆裡奇女士,您好。我想我可以解釋我在校外使用魔法的原因。」凱瑟琳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不把烏姆裡奇也搞上天的衝動,畢竟她才四年級,不可能打過三個成年巫師。

  「我沒有時間聽你的解釋,我很忙。我現在要把你帶回魔法部審問,然後讓霍格沃茨開除你。馬爾斯,去把那個麻瓜的記憶消除掉,約瑟夫,把這個不聽話的女孩抓起來。」烏姆裡奇的一個跟班走了過來,他奪走了凱瑟琳的魔杖並且鉗住了她的手,又是一陣幻影移形,他們來到了魔法部大廳,這裡亂糟糟的。

  「真是一個麻煩精!所有人都在忙食死徒的事情,卻還有人違法《未成年巫師守則》。」烏姆裡奇用一種令人無比厭惡的神情講話。

  「我這麼做是因為……」

  「閉嘴,我沒有讓你講話。副部長不讓你講話的時候,你就不能講話。」烏姆裡奇再次打斷了凱瑟琳,「現在,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會讓人把開除通知書直接送到你家。」

  「凱瑟琳·費拉拉。」

  「費拉拉?原來你是阿方索·費拉拉的女兒,你母親結婚以前的名字是米迦列拉·克勞奇,對嗎?」烏姆裡奇換上了一幅幸災樂禍的神情,她穿著一身粉色的女士套裝,肉色絲襪,臉上還撲了一層厚厚的粉,黑湖裡的章魚都比她好看。

  「我會親自審判你。」烏姆裡奇說。

  凱瑟琳被安排在一間閉塞的黑屋子裡等待她的審判,她討厭極了那個副部長,恨不得也給她來一個蜇人咒。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小時過去了……凱瑟琳感受到從未所有過的疲憊和厭煩,卻不害怕。如果真的被霍格沃茨開除,我就去再把那個麻瓜收拾一頓,然後轉學去德姆斯特朗,她想,唯一遺憾的就是德拉科還在霍格沃茨。

  中午十二點的時候,黑屋子的門終於開了,凱瑟琳的眼睛因為突如其來的光亮有些睜不開,她只聽見了一個在熟悉不過的聲音。

  「凱茜。」德拉科迅速地跑到了她身邊,「凱茜,你沒事吧?魔法部的人為難你了嗎?」

  「你怎麼來了?」凱瑟琳的眼睛漸漸適應門外的陽光,她看見德拉科依舊穿著熨燙得筆直的黑西服,只是領帶打得有點歪。盧修斯和阿方索正站在門外和亨德萊·格林格拉斯說著什麼。

  「達芙妮告訴我的。早晨達芙妮來信告訴我,他父親的上司烏姆裡奇抓了一個未成年巫師,姓費拉拉,我們一猜就知道是你。」德拉科解釋,「然後我讓家養小精靈可可去你家找朱莉打聽,結果發現你的父母還不知道這件事。可可說,你父親本來打算直接來魔法部,但是臨出門之前又去了一次書房,然後他就決定先去找我父親。他們在我家書房又待了一會兒,最後一起去見了魔法部部長和達芙妮的父親。」德拉科啰裡啰嗦地解釋著,「對了,這是你的魔杖,我爸爸從烏姆裡奇那裡要回來了。」

  凱瑟琳聽得有點發懵,從昨天早上算起,她已經十六個小時沒有用餐,並且整整三十一個小時沒有好好睡一覺了。德拉科一會兒說她爸爸,一會兒說自己的爸爸,一會兒又說達芙妮的爸爸。聽得凱瑟琳暈頭轉向,她現在只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可以回家了,還不用被開除。

  作者有話說:

  我我我我我我,明天終於可以知道是誰給我的營養液了


第三十九章 開學典禮

  嘉瑪學姐以前總是說,寵物的性格會和主人很像,凱瑟琳覺得這話對極了。比如德拉科的貓頭鷹哈迪斯,就和它的主人一樣不講理。

  哈迪斯每次來費拉拉莊園送信的時候都會追著凱瑟琳啄她的頭發,直到她答應給它剝一把松子仁為止。不僅如此,哈迪斯吃完松子仁後還要直勾勾盯著凱瑟琳寫回信,除非直接把它扔出去,否則它絕不離開。

  這天凱瑟琳正靠在床頭在翻看一本《魁地奇進階攻略》,哈迪斯又來了,它用自己銳利的鳥喙不停地敲打臥室的窗子,把落在屋頂的烏鴉們都嚇跑了。

  凱瑟琳認命地幫它剝了一把松子,然後才開始看德拉科的來信。

  親愛的凱茜:

  日安。

  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我爸爸告訴我,今年霍格沃茨將舉辦三強爭霸賽,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都會來。每個學院都會選出一名選手參加比賽,獲勝者將獲得至高無上的榮耀。聖誕節的時候霍格沃茨還會舉辦聖誕晚宴,你記得要准備好晚禮服。

  ——德拉科·馬爾福

  三強爭霸賽?凱瑟琳在《巫師簡史》上讀到過。這是一項為了促進歐洲魔法學校合作與交流的一項比賽,每五年舉辦一次,獲勝者大多數出自德姆斯特朗,他們曾經蟬聯過1620∼1650年的冠軍。但是德姆斯特朗的選手在比賽過程中造成的破壞性也比較大,這讓承辦方的學校多少有點頭痛。比如1635年由布斯巴頓承辦的那屆比賽,一位名叫菲利克斯的德姆斯特朗選手在第一個比賽環節就破壞了布斯巴頓的一座魔法花園,賽後布斯巴頓的草藥學教授花了足足一個月才將花園修復如初。

  而1760年德姆斯特朗成為了「三強爭霸賽」的承辦方,那次比賽非常危險,三名選手中一名犧牲,兩名重傷,學生家長對此憤怒不已。魔法部經過整整一個月的商討之後,終於決定取消爭霸賽,今年居然又恢復了,真是稀奇。

  下午的時候,格林格拉斯家的那只貓頭鷹也來了。達芙妮難得的沒有問凱瑟琳要作業抄,而是同樣在信中提到了「三強爭霸賽」,並且反復強調禮服和華爾茲的事情。

  凱瑟琳的噩夢扔在繼續,這次夢裡除了那個沙啞的聲音和一條滑膩的蛇以外,還多了一個英俊的男人,那個男人蹲在一座單人沙發面前,碎碎叨叨和沙發上的一個東西說著什麼。

  九月一號,凱瑟琳照例和德拉科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彙合,達芙妮、潘西和布雷斯來得更早一點,已經幫他們在車上占好了座位。

  「你們倆也太磨蹭了,車馬上就要開了。」潘西說。

  「還不是因為那幾個一年級一直堵在列車門口和家人道別,上學而已,搞得和生離死別似的。」凱瑟琳抱怨,她剛坐下來,車就開了,車廂裡亂哄哄的,幾個沒有找到位置的低年級正來回亂竄,並在各個包間探頭探腦。一個矮個子小孩剛把頭探入他們的包廂,就被德拉科一眼瞪走了。

  「三強爭霸賽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吧?」達芙妮問,語氣依舊和信裡一樣興奮。

  「知道了。你、還有德拉科在暑假已經把這件事寫信告訴我們好幾遍了。」潘西回答,「我連禮服都准備好了。」

  「我也准備好了。但是裙擺的設計我還不是很滿意。」達芙妮說,她把身體往前傾了一下,更興奮了,「我覺得我的裙擺太大了。」

  「回去給我們看看,咱們還可以再改一下,現在離聖誕節還早。」凱瑟琳說,潘西也點點頭表示贊同。凱瑟琳有一個非常厚的筆記本,裡面粘滿了《預言家日報》第八版中關於未來流行趨勢的介紹。

  「大裙擺也不錯,今年三月《女巫風向》上不就貼了好幾款大裙擺的禮服嗎?芙蕾雅·艾琳身上那套就很好看,除了顏色。」潘西認真回憶著。

  「艾琳那套裙子的領口設計很漂亮,可惜它是紅色的,看上去像一個格蘭芬多。」達芙妮嘆氣。

  「紅色有點乍眼,如果改成綠色我覺得會更好看。」凱瑟琳說,她也很喜歡那套裙子的設計,可惜顏色不對。

  「或者黑色,白色也行。」潘西補充。

  布雷斯和德拉科一直沉默著,他們完全聽不明白姑娘們在討論什麼,布雷斯幾次想要插話進來,但是都失敗了。

  列車轟隆隆地行駛著,穿過一片漆黑的森林又穿過波光粼粼的湖面,等到天已經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學生們終於到站了。大概是受盛行西風的影響,英國的天氣簡直和博格特一樣善變,早上的時候還是萬裡無雲,晚上就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一年級們紛紛把校袍的帽子戴到頭上,吵吵嚷嚷地跟著海格登上小船渡湖。其他年紀的學生則踩著略有泥濘的小路去找馬車。

  開學典禮上鄧布利多校長宣布取消今年的魁地奇比賽,學生們失望地抱怨起來,尤其是格蘭芬多,他們去年輸了比賽,一直都預備著今年翻盤。但是緊接著校長又告訴大家今年將舉辦「三強爭霸賽」,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會來到霍格沃茨學習並居住一段時間,剛剛還哭喪著臉的學生們頓時又變得振奮不已。

  霍格沃茨廚房裡的家養小精靈們為了迎接這兩所異國學校的學生,最近苦練廚藝,於是今年開學典禮的餐桌上還出現了頗具法國風情的鮮香草忌廉蔬菜湯、乳鴿肉松撻和切得非常薄的德國火腿。不過霍格沃茨的學生們都有點吃不慣法國的濃湯,所以銀色湯盆裡的蔬菜湯一直滿滿的。

  就在學生們一邊品嘗德國火腿,一邊熱烈地討論著德姆斯特朗究竟在哪的時候,一個面目可怕的人出現了。他拖著一條銀色的假腿,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從禮堂門口走進來。他的臉上有好幾道黑魔法留下的傷疤,左邊的眼珠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可以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旋轉的玻璃眼珠。學生們議論紛紛,兩個膽小的一年級女生甚至不敢抬頭看他。

  「是瘋眼漢穆迪。他是一個傲羅,性子非常古怪。」達芙妮對潘西和凱瑟琳小聲說。

  「見到你真是太好了,阿拉斯托。」鄧布利多熱情地站了起來。

  「我的榮幸,阿不思。」瘋眼漢穆迪粗聲粗氣地說,他沒有急著向鄧布利多走去,而是站在禮堂中央用他的假眼上上下下掃視著兩邊的學生。

  凱瑟琳有一種錯覺,她總覺得穆迪格外關注格蘭芬多長桌,這倒沒什麼,畢竟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在那。可是他看完波特以後似乎又把目光投向了斯萊特林,這讓斯萊特林的幾個學生多多少少有點不舒服。

  神秘人還沒有倒台的時候,瘋眼漢穆迪抓捕並審判了不少食死徒。這其中就包括西奧多·諾特的父親和潘西的伯父,盧修斯馬爾福本來也應該被審判,但是他在神秘人剛一倒台的時候就宣布他是被逼迫的,並且親切地拜訪了好幾個魔法部的成員,最後有關馬爾福審判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請讓我向你們介紹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課老師,阿拉斯托·穆迪教授。」鄧布利多站在教師席上高聲說,穆迪這才拿著往教師長桌走去,手裡還拿著一個扁平的銀制酒瓶。

  「黑魔法防御課老師真是越來越奇怪了。」學生們小聲議論。

  穆迪在教師席落座以後,學生們又開始享用他們豐盛的晚餐。那盆法國蔬菜湯最終全部進了克拉布和高爾的肚子,他們對食物的選擇標准一向非常廣泛,除了鯡魚罐頭,他們幾乎不拒絕任何食物。切得比紙還薄的德國的火腿很受歡迎,一會兒就被學生們分完了。

  「聽說你今年選了麻瓜研究課?你的腦子是不是被巨怪踩了?」潘西一邊享受一塊奶油蛋糕一邊問凱瑟琳。

  「我只是想知道麻瓜的數量為什麼會這樣龐大,他們不會魔法,也不像狼人或者吸血鬼一樣擁有強大的力量,根據優勝劣汰的法則,他們早就應該滅絕了不是嗎?」凱瑟琳解釋,她早就習慣了潘西的毒舌。

  「國王十字車站每年都是麻瓜,太煩人了。」達芙妮抱怨,接著她又說,「我妹妹阿斯托利亞今年也選了這門課,她一直對麻瓜很感興趣,我怎麼勸她都不聽。」

  「阿斯托利亞太好脾氣了,我上學期還看見她和瑪麗·約翰遜還有伊芙琳·博克一起去圖書館。」潘西說。

  「我知道,她和拉文克勞們的關系都不錯。我勸過她很多次了,讓她離約翰遜遠一點,可是她不聽。」達芙妮有些發愁,阿斯托利亞出身純血世家,同樣就讀於斯萊特林學院,卻總和麻種巫師來往密切。去年赫奇帕奇的學生還給了她一個「蕾梅黛絲」的稱號。(蕾梅黛絲:有美人的意思,《百年孤獨》中的蕾梅黛絲是一位容貌極佳的女孩兒。)

  開學晚宴總是要進行很久,即使是皮皮鬼中途進來搗亂也無法影響學生們聊天的興致,他們一個多月沒有見面了,個個都很開心,因為這裡是霍格沃茨,有朋友和好吃的食物。何況今天血人巴羅非常義氣地在斯萊特林長桌周圍徘徊,皮皮鬼就更不敢過來了。

  作者有話說:

  我終於!知道誰給我的營養液了。

  感謝,冬果、辛西婭(我愛這個名字,嘻嘻)、藍田幾位小天使給我的投的營養液嗚嗚嗚噫噫噫。我一個小透明居然也有人給我營養液鵝鵝鵝鵝鵝鵝。

  然後……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大家……

  我們還是先說好消息吧!好消息是今天三更!

  壞消息是……我要請假一個月emm,八月份要出去學習,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十一點那種emm,所以……從明天開始斷更一個月QAQ。(可能偶爾的偶爾更一章?)

  我不會坑的,我不坑,不坑,不坑,不坑不坑不坑不坑不坑,絕對不坑!!!

  我真的真的真的不坑!


第四十章 預言家日報

  暑假的時候,凱瑟琳因為在校外使用魔法而被烏姆裡奇逮捕,還被關入了魔法部的小黑屋。多虧了達芙妮及時報信,她才被阿方索和盧修斯撈了出來。多洛雷斯·簡·烏姆裡奇是魔法部的副部長,三十年前從斯萊特林學院畢業,凱瑟琳一直覺得她長得像一只癩□□。令人驚訝的是,一向尊重老師的塞西莉亞這次難得的認同了凱瑟琳的觀點,並且透露出來一些八卦。

  阿方索·費拉拉和烏姆裡奇是同一屆畢業生,但不在一個學院,平時也沒有交集。然而在他們四年級的情人節那天,烏姆裡奇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向阿方索表白了。14歲的烏姆裡奇長得不算難看,但是性格卻和現在一樣討厭,成績是斯萊特林的倒數第一,阿方索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並且狠狠嘲笑了她一番。此後整整一個學期,烏姆裡奇都活在被阿方索和他的朋友嘲笑的陰影中。

  七年級時,阿方索和五年級的米迦列成為了霍格沃茨的模範情侶,烏姆裡奇再次遭到了一番嘲笑。

  原來是這樣啊,凱瑟琳看著塞西莉亞的來信若有所思。她沒有把雜貨鋪裡的實情告訴塞西莉亞,因為塞西莉亞知道後肯定會做出瘋狂的事,然後丟掉剛剛恢復的傲羅職位。她也沒有告訴德拉科,因為德拉科更加衝動,他不僅會找那個麻瓜算賬,還會把仇恨附加在學校裡的麻種巫師身上,凱瑟琳不希望他惹這麼多麻煩。何況她一向認為,自己的仇自己報才更加痛快。

  費拉拉夫婦同樣不清楚這件事,他們沒問,凱瑟琳也懶得說,反正阿方索把她從魔法部撈出來就行,而且她還沒有被關禁閉或者扣零花錢,這就夠了。

  費拉拉莊園從去年開始就死氣沉沉,花園裡的花一朵也不開,就連那棵百年的古樹居然死了,家養小精靈朱莉為此傷心了好久,因為她一直在悉心照料它。

  凱瑟琳沒功夫關心一棵樹,她最近一直在後悔,後悔在雜貨鋪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再下手重一點,至少應該給那個麻瓜搞成殘疾!潘西以前說過一句話,「退一步越想越氣,忍一時越想越虧」(這句話來源是哪就不用標注了吧……),凱瑟琳現在認為這句話對極了,她當時就應該直接燒了雜貨鋪!倒霉的事情總是接踵而至,討厭的人總是層出不窮,這天她趴在寢室裡翻看《預言家日報》的時候,一個和烏姆裡奇一樣討厭的人出現了。

  「簡直是胡說八道!」凱瑟琳憤怒地把《預言家日報》揉成一團扔了出去。

  「你干嘛?!我們還沒有看第八版的『風尚新標』呢!」達芙妮迅速衝出去把揉皺了的報紙撿了回來,又掏出了魔杖,「恢復如初」。原本皺巴巴的報紙頓時變得嶄新。

  嶄新的《預言家日報》上赫然印著一行紅色的大字《凱瑟琳·費拉拉:魔鬼的女兒》。內容如下:

  眾所周知,費拉拉家族已經擁有了四百年的歷史,這個古老家族的歷代子孫皆就讀於霍格沃茨拉文克勞學院,但是就在四年前,一個家族叛徒出現了!她的名字是凱瑟琳·費拉拉。沒錯,就是今年因為擅自在校外使用魔法而被捕的凱瑟琳·費拉拉。四年前的九月一號,分院帽剛剛碰到凱瑟琳·費拉拉的頭發就大喊出了「斯萊特林」。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凱瑟琳小姐沒能進入拉文克勞學院?

  本報記者麗塔斯基特獨家為您報道。

  據可靠消息稱,凱瑟琳小姐生性狠毒,曾經多次在魁地奇比賽中下黑手,給對手造成了終生傷害。我甚至懷疑她在研究黑魔法。也許有人還記得,八年前費拉拉莊園曾經遭到過一次嚴重的襲擊,我非常懷疑那次襲擊的元凶就是凱瑟琳小姐。小女孩兒的情緒總是很不穩定,尤其是凱瑟琳小姐這樣的,她很有可能因為父母不給她買一只玩具熊而做出瘋狂的事情。以上種種,都是斯萊特林的標志。而且,據了解,凱瑟琳小姐的在校成績並不好,而拉文克勞只選擇有智慧的學生。

  我們再談談今年凱瑟琳小姐因違反校規而險些被開除的問題。毫無疑問,誰都知道未成年巫師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那麼為什麼凱瑟琳·費拉拉還要這樣做呢?我認為很有可能是她並不把魔法部放在眼裡,所以不管是在校內還是校外,她都任意妄為,視《未成年巫師法則》為家養小精靈。我不禁發出疑問,這樣的學生為什麼還能留在霍格沃茨念書?希望有關部門可以盡快重視這個問題,讓魔鬼的女兒遠離其他學生。

  下期預告:《英國巫師洗發水業壟斷始末》

  「我要向魔法部和預言家報社起訴她!」凱瑟琳奪過了達芙妮手中的報紙,戳著「麗塔·斯基特」的名字說,「我一定要起訴她!讓她付出代價!」剛剛恢復如初的報紙又被她弄皺了。

  「麗塔·斯基特一直都是這樣,去年她還寫過一篇關於扎比尼夫人的文章,布雷斯氣壞了,差點帶著德拉科他們把她揍了。」達芙妮試圖把報紙從凱瑟琳手裡搶救過來,但是沒有成功。

  「我現在就去寫信!」凱瑟琳抓起報紙就往圖書館跑。她花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寫了兩封一模一樣的信件,在信裡她嚴重控訴了麗塔·斯基特的惡行,指控犯了「誹謗」罪,並要求對斯基特作出革職處理,還要求《預言家日報》公開道歉。

  但是不管是魔法部還是預言家報社都沒能如凱瑟琳所願,他們一致表示:麗塔·斯基特是一位能力傑出,品行端正的記者,絕對不會做出不實報道。魔法部還寄來一封吼叫信,警告她不要無事生非,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霍格沃茨的學生們也對《預言家日報》議論紛紛,有不少人認為麗塔·斯基特的報道並沒有問題,畢竟凱瑟琳在上個學期的魁地奇比賽中打斷了秋·張的小腿,而且事後還得意洋洋地慶祝比賽勝利,都沒有去醫療室探病。甚至有些家長已經開始給學校和校董會寫信,要求開除凱瑟琳·費拉拉。鄧布利多當然沒有這麼做,他公開表示《預言家日報》完全是胡說八道,他信任他的學生。校董會就更好解決了,盧修斯馬爾福先生扣下了所有起訴凱瑟琳的信件,並且警告校董會其他人不要沒事找事。但是即使如此,學校裡仍然有人在不停地討論這件事。

  「麗塔·斯基特在預言家日報已經工作許多年,她的報道不會有錯。」

  「費拉拉就是依靠他爸爸還有馬爾福的爸爸才不被開除。」

  麻瓜研究教室裡的兩個男生小聲討論。

  「想嘗嘗惡咒是什麼滋味嗎?」凱瑟琳故意走到他們旁邊的座位上,把課本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又「吱啦」一聲拉開椅子,弄出很大動靜,教室裡總算安靜了。那兩個男生對視了一眼,拿著書包換了一個座位。

  麻瓜研究課的老師巴布吉教授給分一向寬松,授課內容也非常簡單,所以教室裡密密麻麻坐了不少學生,他們大多數都是混血。

  「很高興你們可以選擇這門課。」巴布吉教授進來了,她看上去很親切,「我相信坐在這裡的學生一定都很喜歡麻瓜,對嗎?」

  凱瑟琳覺得自己這門課大概及不了格了。

  整整一節課她都匪夷所思地盯著巴布吉教授,她覺得這個教授就是一個瘋子,特裡勞妮都比她正常多了。

  「要幫助,要和平。我們巫師應該和麻瓜成為朋友、家人。」巴布吉教授在講台上認真地寫著板書,台下的學生掏出了筆記本,他們都很喜歡這位講話溫柔的老師。只有凱瑟琳一動不動,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如何退課。

  課堂的氣氛逐漸變得活躍起來,麻瓜出身的幾個學生發言最多,他們不斷講述著麻瓜世界的故事,其余的學生聽得津津有味。

  「麻瓜們有一種運動叫做網球,可以兩個人打也可以四個人打,很有意思。」一個赫奇帕奇學生說。

  肯定沒有魁地奇有趣,凱瑟琳腹誹。下課後,她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教室,又厚著臉皮在魔藥辦公室裡了半個小時,懇求斯內普教授讓她退課,但是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霍格沃茨從來沒有退課這種說法,如果你一定要退,可以先嘗試著成為這家學校的校長,然後對學校制度做出改/革。」斯內普教授說。

  凱瑟琳心如死灰地走了。


第四十一章 阿拉斯托·穆迪

  周三的上午,大部分學生都是抱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走進黑魔法防御課的,因為今年的黑魔防老師阿拉斯托·穆迪看上去就令人害怕。尤其是他那只不斷旋轉的假眼,仿佛能夠看透一切,坐在第一排的學生們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穆迪一瘸一拐地走到講台上,把花名冊隨手夾進課本裡,他沉默地站在那裡足足有一分鐘,然後才開口說話,「盧平教授告訴我,你們已經學到了不少有用的知識,今年,我會進一步告訴你們如何對付黑魔法。我相信你們當中已經有人對黑魔法有了一些了解。那麼誰能告訴我不可饒恕咒都有哪些呢?」

  起初學生們都噤如寒蟬,三秒鐘過後,赫敏、羅恩還有納威都舉起了手。但是穆迪沒有叫他們當中的任何人,「費拉拉小姐,你能回答這個問題嗎?」

  「索命咒。」凱瑟琳干脆利落地回答,她不明白那些學生為什麼害怕,只是一個課堂提問而已,又不是要使用這些咒語。

  「不錯,這是最厲害的咒語。」穆迪說,他用那只玻璃眼珠來回打量著凱瑟琳,仿佛想要看出一些什麼秘密。然後他掏出一只蜘蛛放在講桌上,「阿瓦達索命」,一道綠光閃過,剛剛還活蹦亂跳的蜘蛛瞬間一動不動,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學生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哈利臉色蒼白,羅恩低下頭不敢直視講桌,就連德拉科也左顧右盼的很是不安,教室裡更加安靜了。只有凱瑟琳仍舊在摸不著頭腦,死的是蜘蛛,又不是人,他們害怕什麼?她想不明白。

  「剩下的兩個咒語是什麼?誰還能回答?不如就你吧,紅頭發,一看就知道是韋斯萊家的孩子。」穆迪說,但是他的假眼仍舊盯著凱瑟琳,這讓人很不舒服。

  「嗯……奪魂咒,我爸爸告訴我的。」羅恩站了起來。

  「奪魂咒,不錯。」穆迪又掏出一只蜘蛛,手裡拿著魔杖,「讓它干點什麼好呢?跳舞怎麼樣?魂魄出竅!」

  蜘蛛立刻在講桌上跳起了芭蕾,逗得學生們哈哈大笑,剛剛索命咒的陰影都消失不見了。

  「很有意思嗎?」穆迪沒笑,他有些凶狠地盯著笑個不停的學生們,「等這個咒語附加在你們身上,你們就笑不出來了。」

  教室裡又安靜了。

  「繼續!還有一個咒語,誰能回答。」

  「鑽心咒。」納威·隆巴頓站了起來。這讓兩個學院的學生們多少有點驚訝,因為納威是出了名的膽小。

  「啊哈!鑽心咒!看好了。」穆迪說,他再次把魔杖對准那只可憐的蜘蛛,「鑽心剜骨」,剛剛還在跳芭蕾的蜘蛛頓時扭曲成一團,不斷發出細小但是可怕的尖叫。學生們屏住呼吸死死盯著講台,一動不動,有女生已經開始小聲啜泣。

  「怎麼?這就怕了?」穆迪把蜘蛛隨手扔到窗外,「如果現在就害怕,你們以後怎麼面對真正的黑巫師?」

  「您會教給我們如何對抗這些魔咒嗎?」赫敏鼓起勇氣問。

  「當然。」穆迪說,「但是索命咒不行,還沒有咒語能夠抵抗索命咒。這些都是被禁止使用的咒語,但是無論過去還是將來,總有巫師會拼命學習這幾個咒語。」

  「黑巫師,只有黑巫師才會使用這麼可怕的咒語。」學生們小聲議論。

  「您的意思是說,您會直接教給我們如何抵抗這些咒語,而不是使用它們?」凱瑟琳問。

  「怎麼?小鬼?你想要學習不可饒恕咒嗎?」穆迪再次把他的假眼轉到凱瑟琳身上,那只眼睛涼嗖嗖、陰森森的,被他盯著的人都會以為自己是一只獵物。

  「我只是不明白,如果我們不會使用不可饒恕咒,那麼又如何能對抗它呢?為什麼我們要守衛,而不是攻擊?難道我們只有在被傷害以後才能拿起魔杖嗎?」

  「不是所有巫師都能夠使用出不可饒恕咒,但是只要認真學習,大部分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抗奪魂咒。」穆迪意味深長地說,然後他當著學生們的面在課堂上掏出一個酒瓶,灌了一口酒,繼續解釋「但是也有的人,只要稍加練習,就能輕松學會不可饒恕咒。」他沒有回答凱瑟琳剩下的問題。

  「太可怕了……」赫敏喃喃自語。

  「今天我就要教給你們如何對抗奪魂咒。」穆迪突然說。

  教室裡一下子炸開了鍋。

  「霍格沃茨的教授要對我們使用不可饒恕咒?」

  「這是違法的,他不能這樣……」

  學生們交頭接耳,紛紛表示對接下來課程的不滿。

  「安靜!」穆迪拍了拍桌子大聲說,「如果你們認為我違反了規定,可以立刻離開,我只希望你們以後在遇見危險的時候不要後悔!」

  學生又安靜下來,他們按照穆迪的安排排隊走向講台,老老實實地等待一個「奪魂咒」。

  克拉布像一顆球一樣在教室裡滾了一圈,西奧多和德拉科在講台中心跳起了兔子舞,他們滿臉通紅,惱羞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按照穆迪的指使不斷做出令人發笑的動作。

  凱瑟琳不喜歡這個教授,他太羞辱人了!應該把他和烏姆裡奇湊成一對,她憤憤地想。

  「試著拒絕我,用你的大腦拒絕我。」穆迪拿著魔杖說,他仿佛和學生們有仇一樣,絲毫沒有教學的意思,只是在一味的羞辱德拉科和西奧多。

  「你們太差勁了。」三分鐘以後,穆迪失望地搖搖頭,終於停止了他的教學。德拉科滿臉通紅地坐在凱瑟琳身邊,低著頭,死死攥著校袍的一角,不敢看她。

  「該你了,費拉拉小姐。」穆迪說。

  凱瑟琳認命地走上去,決定如果自己也在教室裡翻滾了一圈的話,就立刻退學,去德姆斯特朗,最好能把德拉科也帶走。

  奇怪的是穆迪並沒有立刻對她施咒,反而是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才舉起魔杖,「魂魄出竅」。

  凱瑟琳的大腦頓時陷入一片迷茫,她聽見一個聲音,「去給哈利·波特鞠躬。」

  開玩笑!給哈利·波特鞠躬?絕不可能!凱瑟琳想,但是她還是不受控制地走向了哈利。

  不行!絕對不行!我寧可去死也不要去給哈利·波特鞠躬!

  凱瑟琳極力控制著自己不聽話的腳步,可她還是來到了哈利面前。格蘭芬多的學生們憋著笑,圍在哈利周圍,都不想錯過這具有歷史意義的一刻。斯萊特林給格蘭芬多鞠躬了,這個話題他們可以討論到到畢業。

  「回來,凱茜。」德拉科在後面小聲喊。

  凱瑟琳筆直地走到哈利面前,一臉凶惡地盯著哈利。

  「我、絕、不、給、他、鞠、躬!」她想。

  然後她猛得彎下腰,「碰」一聲,凱瑟琳和哈利地額頭碰在了一起,劇烈的疼痛使凱瑟琳清醒過來,她終於擺脫了穆迪的控制,揉著額頭回到了座位上,她現在格外想念盧平教授。

  「很好。」穆迪第一次露出滿意的神情,「不愧是凱瑟琳小姐。」

  圍觀的格蘭芬多們有些失望地散開了。

  下課鈴終於響起,學生們爭先恐後地離開教室,全都在抱怨這個新教授的種種不是。

  「我還以為能看見費拉拉給你鞠躬呢。」羅恩小聲對哈利說,可是還是被另一個當事人聽見了。

  「瞧瞧你剛才那幅愚蠢的樣子吧,韋斯萊。」凱瑟琳怒氣衝衝地攔在羅恩幾人面前,她最近的脾氣越來越不受控制,「站在了書桌上!所有人都能看見你那雙舊皮鞋上的洞!」

  「至少我沒有在講台上像馬爾福一樣跳兔子舞,也沒有險些給哈利鞠躬。」羅恩嗤笑一聲。

  「閉嘴你這個窮鬼。」德拉科衝到了凱瑟琳面前,掏出魔杖。

  「想打架嗎?」羅恩也拿出了魔杖。

  「哈利,羅恩,赫敏,穆迪教授找你們。」納威站在樓梯口說,他最後一個從教室出來,看上去有點惴惴不安。

  「算你好運!」羅恩放下魔杖,和哈利還有赫敏往教室的方向返去。

  「你要付出代價。」德拉科再次舉起魔杖,但是被凱瑟琳按了下去,她現在冷靜下來了,不想再繼續惹是生非。自從從魔法部回來,她的脾氣就越來越臭,還更加容易衝動,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算了,德拉科,我們走吧。還有魔藥課要上。」

  「算他們好運!」德拉科忿恨地說。

  作者有話說:

  我今天怎麼上新晉了????我我我我我我要斷更一個月啊啊啊,怎麼跑到新晉上了??這個新晉來的是不是太不是時候了??讓所有點進來的小天使看見我請假嗎??啊啊啊好尷尬


第四十二章 異國學校

  弗利維教授的魔咒課一向受到各個年級學生的歡迎,但是今天下午的課上卻沒有幾個人認真聽講,因為再過一個小時,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就要來了。弗利維教授似乎也很興奮,他提前五分鐘下課,跟著學生們一起來到了城堡外的走廊裡,等待兩所異國學校學生的到來。

  各個年級的學生們亂糟糟地在狹小的走廊裡,大家推推搡搡,都想找一個好位置。德拉科站在凱瑟琳身後,雙手扶在她的肩膀上,用身體和手臂圍成半個圈,避免她被別人擠到。

  又過了大概一刻鐘,天邊處突然出現了一輛巨型馬車。

  「快看!」凱瑟琳興奮地向前竄了一小步,德拉科立刻跟了上去。

  學生們都變得激動起來,紛紛踮起腳,伸長脖子,拼命想把馬車看清楚一點。

  「是布斯巴頓。」站在城堡空地上負責迎接異國來客的海格說。他話音剛落,那輛巨大的馬車就落在了地面上,掀起一陣陣的塵土和落葉。等到那些塵土全都落了回去,馬車的門才緩緩打開。一個足兩米多高的女人走了下來,學生們必須仰著睡才能看清她的容貌。

  「歡迎您,馬克西姆夫人。」鄧布利多校長迎面走了過去。

  「她看上去可真年輕,最多不超過三十五歲,要知道她實際上已經五十多歲了。」潘西羨慕地說。

  「法國女巫總是很注意保養。」凱瑟琳也不無欽羨地看著馬克西姆夫人,「你瞧她的帽子,一看就知道是米蘭設計師艾蜜兒的作品。」

  「難道你們不覺得她塊頭太大了嗎?」德拉科和布雷斯驚訝地問,「那麼大的塊頭,都找不到男巫和她跳舞。」

  「海格可以啊。」凱瑟琳的視線繼續隨著馬克西姆夫人移動。

  「馬克西姆夫人怎麼可能看上一個佣人。」德拉科不屑地說。

  馬克西姆夫人簡單和鄧布利多校長寒暄幾句,就領著她的學生們匆忙進入了城堡,那些學生穿得很薄,在十月的英國被凍得瑟瑟發抖。布斯巴頓的學生剛進入城堡,黑湖裡就傳來了一陣巨烈的響動,緊接著一艘漆黑的帆船從湖底冒了出來。凱瑟琳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船,它不但能沉入湖底行駛,甚至在在地面上也能像馬車一樣移動。

  「這次是德姆貓斯特朗。」學生們再次激動起起來,尤其是一些斯萊特林的學生,他們都想看看這座只收純血巫師的學校是什麼樣子。凱瑟琳感覺到德拉科扶在她肩膀上的手都緊了緊。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穿著厚厚的鬥篷,他們的個子都很高,不苟言笑,黑色的皮靴踩碎了地面上干枯的的樹葉。

  這天晚上的晚宴理所當然地變成了給兩所異國學校的接風宴。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使出混身解數,做了數不清的各國佳肴。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坐在了斯萊特林長桌上,一個棕色頭發藍色眼睛的男生不停地和凱瑟琳講話。

  「嘗嘗這個,巴伐利亞白香腸,我相信你們一定喜歡它。」藍眼睛男生說,他的名字是盧卡斯·安德烈斯。

  凱瑟琳有些不舒服地皺了一下眉,她不喜歡別人幫她取食物。但是本著友好原則,她還是禮貌地向安德烈斯道了謝,然後用眼神示意德拉科幫她把盤子裡的香腸拿走。但是德拉科不理她!他明明看見了,就是故意不理她,甚至還在一旁看她笑話!

  「我想我已經吃飽了。」凱瑟琳及時阻止了安德烈斯再次抬起來的手臂,又在桌子底下報復性地踹了德拉科一腳。

  德拉科被踹了一腳以後終於「幡然醒悟」過來,他用叉子把凱瑟琳盤子中的白腸夾到了自己盤子裡,對安德烈斯說:「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女朋友一向不喜歡吃白腸。」聽到「女朋友」這幾個字凱瑟琳的臉迅速紅了起來,她慌慌張張地想喝一口冰水來降溫,卻一不小心把杯子打翻,把自己的袖口全部弄濕了。德拉科掏出帕子幫她擦干淨手上的水,又用魔杖清理了桌面上的水和她濕漉漉的袖口,最後重新倒了一杯冰鎮橙汁遞給她,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無比流暢。美中不足的是,德拉科故意放慢了所有動作,原本一分鐘就可以昨晚的事情,他足足做了三分多鐘。

  這三分鐘裡凱瑟琳就像一個傻子一樣呆立著,任由德拉科擺弄,他讓她伸手就伸手,讓她喝水就喝水,聽話的不得了。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明明他們已經很熟悉了,明明已經牽過很多次手,可是當德拉科親口說出「女朋友」這幾個字的時候,她還是感到心跳得厲害。她現在只覺得德拉科今年更加英俊,更加讓人移不開眼睛了。達芙妮和潘西恨鐵不成鋼的嘆了一口氣,紛紛對新認識的德姆斯特朗朋友表示,她們不認識那個看上去呆頭呆腦的女生。

  晚宴大概進行了一半的時候,鄧布利多校長終於宣布了「三強爭霸賽」的事情,為了確保學生安全,魔法部只允許十七周歲及以上的學生報名,這讓很多學生變得有些失望。

  「把寫有你們名字的紙條扔入火焰杯即可,火焰杯會自動選出參賽選手。」鄧布利多校長解釋。

  「你真是沒出息!」回到寢室裡以後,潘西站在凱瑟琳的床鋪面前教育她,「你和德拉科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整個霍格沃茨的學生都知道你們是男女朋友關系,他今天不就說了一句『女朋友』嗎?你怎麼就變成那幅丟人樣子!」

  「我沒有很丟人吧……」凱瑟琳不自信地說。

  「你丟死人了!」達芙妮爬到了凱瑟琳床/上,「剛剛在禮堂,你的臉簡直比格蘭芬多的領帶還紅,我妹妹還以為你生病了。」

  「你這樣子不行的。」潘西苦口婆心地勸,「你得矜持一點,不然德拉科以後不聽你的話怎麼辦?」

  「連斯內普教授都知道你們在談戀愛。」達芙妮火上澆油,喋喋不休,「要我說,你應該和斯內普教授處好關系,沒准以後他能當你和德拉科的證婚人呢。」

  凱瑟琳的臉又紅了,手指在睡裙的花邊上描來描去,最後她想出來一個讓達芙妮不再說話的損招,「你的魔藥作業是不是還沒有寫,快去寫吧,我借給你抄。」

  達芙妮:「我恨你。」

  因為魔法部規定17歲以下的巫師不能參賽,所以最近一段時間總有中年級的學生在鼓搗一些奇怪的藥水,好讓他們能夠順利蒙混過關,但是誰也沒有成功。大部分符合年齡要求的學生都報了名,杜克·卡佩成為了斯萊特林呼聲最高的選手,事實上各個年級的學生都在討論誰會成為霍格沃茨的勇士。

  公布參賽選手的那天是一個有風的下午,火焰杯先後選出了芙蓉·德拉庫爾,維克多·克魯姆,塞德裡克·迪戈裡作為布斯巴頓,德姆斯特朗和霍格沃茨的選手。就在所有人為選手們歡呼的時候,火焰杯再次吐出來一張寫有名字的紙條——哈利·波特。

  「他還沒有滿17歲,他作弊!」學生們交頭接耳。鄧布利多校長和負責這次比賽的巴蒂克勞奇先生神情嚴肅,他們把波特單獨叫了出去,而後者聽到火焰杯裡吐出自己的名字時則一臉茫然。

  「波特這次完蛋了!」德拉科幸災樂禍。

  「迪戈裡·是霍格沃茨的代表選手?那我們這次恐怕要輸了。」凱瑟琳關注的重點不太一樣。

  但是德拉科一反常態地支持起了那名赫奇帕奇的找球手,還制作了徽章,徽章上面寫著「支持塞德裡克」和「波特臭大糞」,許多嫉妒哈利能夠參賽的學生都把徽章別在了校袍上。凱瑟琳和達芙妮都沒戴,因為那枚徽章太醜了,從顏色到造型,全都不堪入目。

  上個月,《預言家日報》的記者麗塔·斯基特寫了一篇文章:《凱瑟琳·費拉拉:魔鬼的女兒》。這讓凱瑟琳一時間成為了所有學生議論的中心,不論走到哪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但是隨著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學生的到來,學生們便不再關注《魔鬼的女兒》這則新聞,紛紛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今年的比賽上。

  然而《預言家日報》卻再次把目光轉向霍格沃茨,記者麗塔·斯基特帶著一個攝像師興致勃勃地來采訪「三強爭霸賽」的選手們。

  「原來她就是斯基特。」凱瑟琳躲在魔咒教室外面,咬牙切齒地盯著教室裡正在采訪克魯姆的麗塔·斯基特,她黃綠的絲綢長袍緊緊裹在身體上,戴一幅金邊眼鏡,指甲尖尖的,克魯姆厭煩地回答著一個又一個問題。

  「你想干嘛?斯基特的丈夫是魔法部文化藝術司的司長,你還是別惹事了。」達芙妮在旁邊勸。

  「不會有人發現的。」凱瑟琳胸有成竹,「等著看好戲吧。」

  作者有話說:

  偶爾一更……我肯定不坑,我九月初就回來了!


第四十三章 阿拉斯托穆迪

  哈利·波特最近陷入了和凱瑟琳之前一樣的困境。由於火焰杯吐出了他的名字,許多學生都認定他做了弊,無論是在教室裡,還是在格蘭芬多休息室,都有人對他指指點點。德拉科因為這件事高興壞了,他以每天至少一次的頻率找著哈利的麻煩。

  「我猜你在比賽中最多堅持十分鐘,然後就會被送到龐弗雷夫人那裡。」德拉科從樹上跳下來,大搖大擺地走向從城堡裡出來的哈利,「但是我爸爸不同意,他認為最多五分鐘。」(出自《火焰杯》台詞)凱瑟琳則面無表情的在旁邊抱著胳膊看熱鬧,雖然哈利現在遭遇的困境和她之前差不多,但是她並沒有生出什麼惺惺相惜之感。

  哈利懶得說話,扭頭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德拉科一拳打在棉花上,感覺有些尷尬,又有些惱怒,他對著哈利的背影掏出魔杖,「我要讓你知道教訓」。凱瑟琳這才覺得應該上前阻止德拉科的幼稚行為了,可是沒等她衝上去,就看見德拉科突然在原地打了一個轉兒,然後一只白鼬出現在了地面上。「背後出手的小人,我要讓你嘗嘗教訓。」黑魔法防御術教授穆迪拄著拐杖走過來,他舉著魔杖上下揮舞著,變成白鼬的德拉科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翻滾,發出「吱吱」的叫聲。

  凱瑟琳突然湧起一股暴怒的情緒,她衝了上去,左手撈住還在空中打滾的「白鼬」,右手掏出魔杖指向穆迪,「你一直在針對我們!從第一節黑魔法防御課上就這樣,你在故意羞辱斯萊特林!薩查拉會讓你付出代價!」

  剛剛還圍在周圍嘰嘰喳喳看熱鬧的學生頓時變得死一樣寂靜,他們都認為費拉拉瘋了,她居然在威脅一位教授,甚至還拿魔杖指著教授!就連變成白鼬的德拉科也不動了,他趴在凱瑟琳胳膊上,兩只小爪子緊緊抓著她的校袍袖子。

  奇怪的是穆迪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把凱瑟琳也變成白鼬,他露出了一個堪稱詭異的笑容,「你想干什麼呢?凱瑟琳小姐?用一個不可饒恕咒嗎?來吧,試一試,讓我看看你的能力。」

  凱瑟琳拿著魔杖僵硬地站著不動,她後悔極了,並且十分害怕,這次我肯定會被開除,她想。

  穆迪仍舊用他的假眼直勾勾盯著她看,仿佛要把她看穿一個洞似的,凱瑟琳悄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她沒出息地抱著「白鼬」跑了。她一路跑一路在想應該去哪,休息室肯定不行,那裡人太多了;空教室也不行,沒准會有多嘴的畫像告密。最後她選擇了四樓的級長浴室,嘉瑪學姐畢業前夕把這裡的口令告訴了她。

  級長浴室意料之中的沒有人,凱瑟琳鬼鬼祟祟地跑進去,然後反鎖好門,把「白鼬」放在浴池旁的長凳上。

  「我們得去找麥格教授幫你解咒。」凱瑟琳蹲在長凳旁邊對「白鼬」說。

  白鼬不滿意的「吱吱」叫了兩聲,又用它尖尖的牙齒咬了一下凱瑟琳的袖口。

  「斯內普教授呢?我們去找斯內普教授,可以嗎?」凱瑟琳繼續問,又伸手摸了摸「白鼬」的頭頂。

  「吱吱」,「白鼬」還是不滿意,它又輕輕咬了一下凱瑟琳的手指。

  「你連斯內普教授都不肯找,那我們就真的找不到別人了。」凱瑟琳嘆氣,「你總不能讓我幫你解咒吧,這個咒語太難了,我不會,而且我的變形術本身就學得不好。」

  「吱吱」,「白鼬」並不理會凱瑟琳在說什麼,而是在長凳上來回打轉兒,用爪子不斷摩擦著光滑的凳面,以此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凱瑟琳又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問,「我知道這個咒語最多只能維持六個小時,要不我們就待在這裡等時間過去,行不行?」

  「吱吱」,「白鼬」這次總算滿意了,它把頭放在凱瑟琳手心裡蹭了蹭,兩只眼睛黑黑亮亮,有點……可愛。

  級長浴室足足有五間斯萊特林寢室那麼大,浴池是長方形的,大得像一個游泳池。自凱瑟琳他們進來,幾百個黃銅水龍頭就自動源源不斷地流出熱水,現在浴池裡已經裝滿了熱水和各色的泡泡,浴室裡的溫度也隨之升高。凱瑟琳有點熱,她把外袍脫下,只穿了一件襯衫坐在長凳上,陪德拉科等待這六個小時過去。

  「白鼬」起初還很老實,安安靜靜趴在凳子上,任凱瑟琳撫摸。但是過了一會兒,它就開始不安分地亂動,先是在凱瑟琳身上跳來跳去,然後又在級長浴室四處亂跑,一幅十分不耐煩的樣子。凱瑟琳沒有制止它,因為不管是誰突然變成動物都會很焦躁。

  浴室裡彌漫著一層不薄不厚的水蒸氣,地面上有點濕,尤其是臨近浴池邊緣的位置,積了一灘小小的水。

  「吱——」四處亂竄的「白鼬」突然跑到了那灘積水上,他不受控制地向前滑去,「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裡。凱瑟琳起初沒在意,她只等著德拉科自己爬上來然後笑話他兩句,可是她很快反應過來,德拉科現在只是一只白鼬,那個碩大的浴池很可能要了它的命。

  想到這裡,她立刻跑到了浴池邊緣,伸出手想把德拉科拉上來。可是這個浴池太大了,德拉科已經漂到了她夠不到的地方。一層又一層的彩色泡泡裡,有一個毛茸茸的白色小腦袋在水中沉沉浮浮,爪子驚恐地亂撲,口中不斷發出「吱吱」的聲音。

  凱瑟琳幾乎是一瞬間就跳進了浴池裡,她迅速地游到了「白鼬」身邊,把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游回了岸邊。

  「你難道不知道離浴池遠一點嗎?」凱瑟琳爬上岸,又把「白鼬」放在長凳上,一邊擰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大聲說。她剛剛沒有來得及脫衣服就跳進了浴池,現在從頭到腳都是濕的,白色的襯衫緊貼著身體,裙子上不斷滴答著水。幸好她早就學會了干衣咒,一會兒的功夫,她的衣服就全部干了。「白鼬」站在凳子上,身上還濕漉漉的,兩只前爪垂在胸前,低著頭,仿佛一個犯錯的孩子。凱瑟琳突然就心軟了,她本身也沒有怪德拉科,只是擔心他被水淹死,才忍不住發脾氣。

  「你總是讓我擔心你。」凱瑟琳把「白鼬」又抱回懷裡,用一塊松軟的大毛巾幫他擦毛。「去年這時候,你去招惹巴克比克,結果被弄傷了胳膊,今年又……穆迪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用變形術懲罰學生呢!」「白鼬」聽話地趴在她的膝蓋上,時不時用頭頂蹭蹭她的掌心,一幅乖巧得不得了的樣子。

  「我這次肯定要被開除了。」凱瑟琳繼續自言自語,「你會給我寫信嗎?你必須要給我寫信,否則我就把你的光輪2001燒了!」

  「吱吱」。

  凱瑟琳:……

  六個小時的確很難熬,浴室裡又這麼熱,凱瑟琳趴在長凳上不知不覺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時已經是晚宴時間。級長浴室裡的長凳非常寬,寬到足足可以躺下兩個成年人。凱瑟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翻了個身,發現德拉科已經恢復了人形,他正一只手撐著腦袋,側躺著盯著她看。凱瑟琳被嚇了一跳,一個激靈從長凳上滾了下去,「你干嘛?」,她從地上爬起來揉著腦袋抱怨。

  「原來你睡覺是這個樣子啊。」德拉科伸手把凱瑟琳扶了起來,「真好看」,他笑眯眯地說。

  「什麼啊……你還笑得出來,我都要被開除了。」

  「有我爸爸在,你不會被開除的。」德拉科說,他把凱瑟琳拉回長凳上,「如果你被開除了,我就和你一起轉學。」

  凱瑟琳上次戰戰兢兢地等待鄧布利多找她算賬還是一年級,那次她把費爾奇指著鼻子大罵一頓,事後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費爾奇並沒有去告狀,她不禁感謝梅林和薩查拉。但是這次她當著眾多學生的面拿魔杖指著穆迪教授,穆迪又一向不喜歡斯萊特林,凱瑟琳堅信自己這次不會那麼走運。可出人意料的是,穆迪也沒有告狀,甚至還對那天圍觀的學生說,不要把他用變形術懲罰學生的事情說出去。凱瑟琳頓時覺得是費拉拉家族的祖先顯靈,保佑她不被開除,但是這個想法在她被叫去穆迪辦公室的路上就消除了。

  「梅林保佑,那個瘋眼漢不會用鑽心咒報復我吧……」凱瑟琳忐忑不安地站咋黑魔法防御辦公室裡,去年盧平教授任教的時候,她總是想找借口往這裡跑,但是今年她一點也不想在這裡待著。

  「許多教授都說你是一個極具天賦的女巫。」穆迪坐在一把椅子上,雙手交疊,搭在拐杖上,「你願不願意和我學一些更深奧的咒語?現在黑魔法防御課上的咒語對於你而言太簡單了,不是嗎?」凱瑟琳沒想到穆迪居然是想給她開小灶補課,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要擔心,我不會計較那天的事情,年輕人總是很衝動。我能看得出來你身體中魔力的強大,所以我想教給你一些更有用的東西。」穆迪說。

  凱瑟琳警惕地盯著他。

  「我這裡有一本很有用的咒語書,你可以看看。」穆迪遞過來一本黑色封皮的書——《十八世紀咒語大全(上)》。凱瑟琳猶豫地接過來,撫摸了一下書的封皮,仍舊有些疑惑。

  「好好學習這本書,將來你會成為最優秀的傲羅。」穆迪粗聲粗氣地說,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好了,現在走吧,回去好好學習。」

  凱瑟琳憂心忡忡地抱著書走了,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感覺穆迪是在給她挖坑。這種預感在當天晚上就得到了應驗,那本《十八世紀咒語大全(上)》並不是什麼普通的魔咒書,而是一本講述黑魔法的書,從最簡單的「肥舌咒」到三個不可饒恕咒,應有盡有。凱瑟琳有點慌張地把書合上,過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再次翻開,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盧平教授說過,這世上沒有黑魔法,只有黑巫師。她安慰自己。

  第二天早上的黑魔法防御課上,凱瑟琳仍舊有點心神不寧,她猜不出穆迪為什麼要給她一本那樣的書。如果僅僅是因為不尊師長這件事而陷害她,那也太誇張,太迂回了。凱瑟琳思亂想了一節課也沒有得出一個結論,然而答案很快就被穆迪親手送到她面前。

  「凱瑟琳小姐,我可否和你談幾句話呢?」下課後穆迪叫住了她,德拉科防備地看了穆迪一眼,又在凱瑟琳的示意下走到教室門口等她。

  「昨天給你的那本書,你看了嗎?」穆迪突然變得很嚴肅,由於他臉上全是傷疤,因此嚴肅的表情看上去就很猙獰。

  「看了目錄和第一頁。」凱瑟琳回答。

  「哦?那麼你發現什麼了嗎?」穆迪繼續問,臉上的表情更難看了。

  凱瑟琳忖度了一下,難得的決定說一次實話,「那本書有些奇怪,我看到了一些黑魔法的咒語。」

  「你只看了一頁對嗎?」

  「一頁。」

  穆迪突然松了一口氣,「我給你拿錯書了,你現在馬上回去把那本書取回來給我,我把正確的書給你。」說完,他又拿起酒瓶喝了一口酒,凶神惡煞地命令道,「快點,快去!不要妄想再多看幾頁不該看的東西。」

  凱瑟琳匆匆忙忙地跑回寢室,拿起那本《十八世紀咒語大全(上)》就打算返回去,但是突然又猶豫起來。她昨天雖然只讀了一頁,但是很明顯這本書是圖書館禁書區都不一定有的東西,上面的許多咒語巫師們只聽說過卻不會用。何況霍格沃茨不允許教黑魔法,因此這本書就顯得更加難得和珍貴。凱瑟琳不再猶豫,她掏出魔杖,「復制成雙」,桌子上立刻出現了兩本一模一樣的書,她藏好一本,然後才拿著另一本去找穆迪還書。


第四十四章 聖誕舞會

  「三強爭霸賽」的第一場比賽很快就拉開帷幕,四位選手被安排在一間帳篷裡做賽前准備,然後依次上場。這場的比賽任務是從龍窩中搶奪金蛋,克魯姆用「眼疾咒」使龍暫時失明,手腳迅速地拿到了金蛋。德拉庫爾讓龍陷入沉睡,也輕松完成任務。迪戈裡把一塊石頭變成一條狗,轉移了龍的注意力,他的計劃同樣很順利。相較而言,哈利取金蛋的過程就顯得很艱辛。他召喚來火□□,騎著掃帚不斷挑釁守護金蛋的巨龍,希望可以讓它的目光從龍蛋窩裡離開,巨龍的鼻子裡不斷噴出火來,哈利胳膊受了傷,但是他最終還是成功了。

  觀眾們都歡呼起來,預言家日報的新記者艾琳·威爾遜坐在看台最前排,密切關注著賽況,並用一只自動羽毛筆記錄著新聞稿。

  「麗塔·斯基特呢?我聽說說她請了長假。」達芙妮湊到凱瑟琳身邊問,「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啊,她至少三年不能出現在我們面前了。」凱瑟琳露出一個得意又邪惡的笑容,「她的頭發掉光了,現在一步也不能離開家門。」

  「什麼?你干了什麼?」達芙妮叫出了聲,不自覺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一個小咒語而已。」凱瑟琳笑笑,然後又故作惋惜地說,「這個咒語無解,所以斯基特只能等待頭發自然生長了。」

  「你真是惡毒。」達芙妮感嘆,「這麼邪惡的咒語,你是從哪裡學的?」

  「這是秘密。」凱瑟琳故弄玄虛。

  這的確算是一個秘密,那天她擅自留下了一份《十八世紀咒語大全(上)》的副本,並信誓旦旦告訴穆迪她絕對沒有做不應該做的事情,然後掉頭回去就自學了「脫發咒」,並且把這個咒語用在了麗塔·斯基特身上。她料定斯基特不願意把頭發掉光這件事告訴其他人,也就不怕穆迪發現她已經把那本書讀到了13頁。

  報復了麗塔·斯基特,凱瑟琳感覺神清氣爽,就連聽麥格教授講課也更勁頭十足。不過今天麥格教授沒有講變形術,而是把學生們叫到了一間沒有擺放桌椅的大教室裡。

  「今年聖誕節霍格沃茨將舉辦聖誕晚會,到時候我們將要跳華爾茲,我希望你們可以盡快學會它。」麥格教授對著格蘭芬多的學生說,然後她又轉向斯萊特林們,「受斯內普教授所托,你們的華爾茲也將由我教導。現在,先聽一下音樂。」

  達芙妮「噗嗤」笑了一下,小聲說,「你們能想像斯內普教授跳華爾茲的樣子嗎?」凱瑟琳和潘西也跟著笑起來。麥格教授沒有注意她們,她正忙著讓羅恩作為她的舞伴,給學生們示範如何跳華爾茲。斯萊特林的學生們有一半都沒有認真聽課,因為他們在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跟著家庭教師學習過華爾茲。凱瑟琳也學過一陣子,但是跳得不是特別好,不過達芙妮和潘西答應可以給她單獨輔導。「你一定要好好跳,不然斯萊特林的臉就被你丟光了。」潘西說。

  潘西和達芙妮在跳華爾茲上簡直是行家,凱瑟琳明明已經跳得不錯了,她們卻還是一直嘆氣、搖頭,露出一幅「你無可救藥了」的神情,並且還不斷地加大訓練強度。幸好凱瑟琳平時打魁地奇習慣了,體力好得很,不然還真禁不住她們折騰。

  自從知道聖誕晚會這件事以來,女生們之間最常討論的事情就是禮服和舞伴。達芙妮天天為究竟是和一個德姆斯特朗學生跳舞,還是一個六年級斯萊特林跳舞苦惱,凱瑟琳、潘西還有米裡森七嘴八舌地給她出主意。潘西說應該多認識一下國外學校的朋友,凱瑟琳則認為那個六年級的斯萊特林看上去更會跳舞,而米裡森則期待著邀請她的人不是赫奇帕奇。

  關於聖誕晚會舞伴的事情,凱瑟琳倒是一點也不為難,德拉科在暑假給她透露「三強爭霸賽」的消息的時候就明確表示:凱瑟琳·費拉拉,今年的聖誕晚會上你只能和我跳舞,否則我就把你抄諾特天文學作業的事情告訴辛尼斯拉教授。

  嘖,不講理。

  凱瑟琳的禮服在暑假的時候就准備好了,她前前後後更換了四次禮服樣式,把家養小精靈朱莉忙得暈頭轉向。所以這段時間以來,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拒絕各種各樣男生的晚會邀請。斯萊特林的學生們還好,似乎他們早就默認德拉科是她的舞伴了,所以沒有幾個人來打擾她。但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的學生顯然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所以經常會有人圍在凱瑟琳上課的教室門口,試圖邀請「費拉拉小姐」成為他們的舞伴,然後毫無疑問地都已失敗告終。

  聖誕晚宴那天晚上天空中飄起了細小的雪花,但是這絲毫不妨礙姑娘們穿裙子的熱情。凱瑟琳套上了那條吊帶的墨綠色露背長裙,又在鏡子面前坐了兩個小時,化了一個不濃不淡的妝,還幫達芙妮選擇了一只腕花。她以為自己和達芙妮已經夠磨蹭了,結果一扭頭才發現潘西居然還在糾結口紅的顏色,她們又繼續磨蹭了半個多鐘頭,才終於往禮堂走去。

  德拉科穿著黑色的燕尾服,收斂了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筆直地站在禮堂門口,有幾個布斯巴頓的女生湊在一起小聲討論他的名字,然後她們又都突然停了下來,一起望向禮堂的入口處。凱瑟琳拎著她綠色的長裙,小心地走下最後幾階樓梯,對德拉科露出一個難得的淑女笑容,然後搭上他伸出來的手臂,一起往禮堂內部走去。

  「我想我們不得不承認,馬爾福和費拉拉很般配,是不是?」格蘭芬多的李·喬丹對他的女伴說,「兩條毒蛇最般配不過了。」

  開場舞理所當然的由四位「爭霸賽」的選手來跳,哈利太笨拙了,凱瑟琳不禁有點同情那個和他搭檔的姑娘。一曲結束,剩下的學生們也紛紛牽著自己的舞伴踏入舞池。

  凱瑟琳一只手被德拉科攥在手裡,另一只手扶在他的肩膀上,他們慢慢地在舞池中央旋轉,有規律地上步、退步。這是他們第一次跳舞,但是卻無比契合,仿佛這支舞他們已經跳過了一千回、一萬回。巴赫的《小步舞曲》在舞池中央緩慢流淌,德拉科扶著凱瑟琳的腰向右上步,左腳緊跟著滑步並攏,他低頭注視著他的舞伴,眼睛中的情意濃到化不開,「你是我的普西芬妮(注ヾ)。」他輕聲說,聲音有一點低沉,仿佛是大提琴發出的沉重嘆息。(注ゝ)

  「那我一定把整個石榴都吃了(注ヾ)。」凱瑟琳盯著德拉科灰藍色的眼睛,無比順從地跟著他的舞步進進退退,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她的右手和德拉科的左手五指交叉緊緊握在一起,手心貼著手心,溫度都是干燥的滾燙。

  風琴落下了最後一個音符,舞池中央的人少了一點,凱瑟琳拉著德拉科去公共長桌上找飲料喝。

  「把凱瑟琳借我幾分鐘。」達芙妮走了過來,他的舞伴傑米·霍華德在不遠處等她。德拉科識趣地拿著一杯低度酒去找霍華德聊天。

  「跳得真不錯。」達芙妮說,「我打賭,德拉科今天一定被你迷得移不開眼睛。」

  「別說我了,你的德姆斯特朗男伴怎麼樣,嗯?我覺得他看上去還挺紳士的。」凱瑟琳彎著眼睛笑了笑。

  「還可以吧,舞跳得不錯,但是話太少,只會說『嗯』和『哦』。」達芙妮挑了一杯柚子汁喝。

  「他是不敢和你說話,我敢說,邀請你跳舞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勇氣。」

  「我只是覺得他舞跳得還不錯才和他多說幾句話而已——剩下那些人的舞跳得太糟糕了,你看見拉文克勞的瑪麗·約翰遜了嗎?她一直在踩男伴的腳,而且她那條裙子,我都不敢相信那是一條裙子,簡直就是用床單縫成的口袋。」達芙妮後半句話故意提高了一點聲音,因為瑪麗正好也來長桌上拿飲料,她還不太會穿高跟鞋,因此走路走得歪歪扭扭。

  凱瑟琳瞟了一眼瑪麗的裙子也覺得有點好笑,但是還忍住了,「你為什麼總是和約翰遜過不去呢?」

  「我就是看她不順眼,明明是女佣的女兒,卻裝出一副貴族小/姐作派。何況她還是個麻種巫師。」達芙妮說,「貧窮這種事情是掩蓋不了的,現在拉文克勞相信她的人已經不多了。」

  凱瑟琳無所謂地笑笑,並不關心瑪麗·約翰遜的八卦新聞。

  已經是深夜了,風琴手又奏響了一只新曲子,大家都感到有些疲憊,零零散散地坐在舞池外的圓桌旁邊休息,只有少數幾對情侶仍在隨著音樂晃動身體。

  德拉科牽著凱瑟琳的手在學校走廊裡散步,他有點醉了,雙頰微微泛紅,但是依舊保持著風度,走在女士左邊。走廊裡靜悄悄的,月光透過玻璃窗鋪灑在地面上,隱隱約約可以聽見禮堂傳來的風琴聲。

  「冷嗎?」德拉科忽然問,打破了走廊的寧靜,然後他不等聽到回答就把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凱瑟琳身上,外套上殘留著他的體溫,暖暖的,領子上還有一點好聞的古龍水味道。

  「你今天這條裙子真好看。」德拉科繼續說,他把凱瑟琳靠在一面牆壁上,雙手扶著她的肩膀,形成了一個小小圈。

  「這條裙子我挑了很久呢。」凱瑟琳略帶驕傲地說,她微微仰起頭注視著德拉科的眼睛,這雙眼睛太好看了,她總是看不夠。德拉科同樣注視著她的眼睛,他看見凱瑟琳金棕色的眼睛裡全是他的影子。然後他緩慢、虔誠地在凱瑟琳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很輕的吻,就像蝴蝶落在花瓣上,小心翼翼的,生怕給嬌嫩的花瓣造成哪怕一點點傷害。凱瑟琳大腦一片空白,只覺得鼻腔裡全是德拉科的氣息,即便是下地獄我也願意跟著他,她想。

  注ヾ:普西芬妮,冥王之妻。普西芬尼是谷物女神德墨特爾的女兒,被冥哈德斯王搶走,強娶為後。宙斯命令哈得斯把普西芬尼送回,但是在普西芬尼離開冥界之前吃了三顆冥界的石榴籽,因此每年必須有四分之一的時間留在冥界。本文中凱瑟琳說願意把這個石榴都吃了,即表示願意永遠留在德拉科身邊。

  本章「你是我的普西芬尼」出自英劇《名姝》中,法倫勛爵對露西說的話。

  注ゝ:「沉重的嘆息」來自度娘。

  作者有話說:

  今天七夕!我必須把這章更了!祝各位小天使七夕快樂!


第四十五章 風波

  第二場比賽很快來臨,這一次四位選手需要潛入黑湖,救出他們的同伴。不得不說,這場比賽的觀眾參與感太差了。整場比賽,選手們都在水下,看台上的觀眾只能望著平靜的黑湖湖面發呆。

  塞德裡克迪戈裡第一個浮出水面,拯救了他的公主:秋。接下來是克魯姆帶著赫敏,最後是波特,德拉庫爾由於中途被水草纏住了小腿,不得不退賽。

  今年的魁地奇比賽取消了,但是明年還會繼續。各個學院的隊員都不敢放松,一有機會就去占領魁地奇球場。弗林特明年就要畢業了,斯萊特林急需一個新的隊長。

  「凱瑟琳,你明年還會繼續待在球隊裡嗎?」這天訓練結束以後,弗林特突然走了過來。

  「當然,我離畢業還有三年呢。」

  「不錯,不錯。還有三年,你能保證這三年裡不論發生什麼都不放棄魁地奇嗎?明年我們又要招收新的隊員了,你能保證帶領他們奪得魁地奇杯嗎?」

  「你是想要把魁地奇隊長的位置給我嗎?」凱瑟琳開門見山地問。

  「我很欣賞你,凱瑟琳。不得不承認,自從你進入球隊以來,我們的作戰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我之前一直不認為女生可以作擊球手,但是你讓我改變了這個看法。」弗林特難得嚴肅一回,他擰著眉,仿佛在思考一篇變形術論文,

  「去年,我一直給你加訓,就是想看看你的潛能究竟有多大。值得高興的是,我發現你幾乎擁有無限的潛力。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是格蘭芬多的波特的確是一個強勁的對手,你有信心帶領斯萊特林打敗他嗎?」

  「去年波特缺席了比賽,我一直深表遺憾」凱瑟琳回答,「他是一個有趣的對手,我相信,明年他還會成為斯萊特林的手下敗將。」

  「現在,我需要你保證,在未來三年,不論發生什麼,你都得帶領斯萊特林隊進行訓練和比賽。」

  「我保證,弗林特。」凱瑟琳迅速回答。她喜歡魁地奇,喜歡騎在掃帚上飛翔的感覺,同時想要,或者說是覬覦隊長這個位置很久了。

  「明年的比賽一定很有趣,不用猜我也知道,格蘭芬多一定會讓波特做隊長,可惜我今年就畢業了。」弗林特那張被齙牙占據了一半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憂傷的神情,有點嚇人。

  成為魁地奇隊長是凱瑟琳一直以來的夢想,如今夢想成真,她一連好幾天都高興得不得了。就連麻瓜研究課的論文得了一個p也不在乎。她將圖書館所有的魁地奇資料再次借了回來,熬了不知道多少個通宵,作出一套新的訓練計劃,准備明年讓哈利波特和迪戈裡好看。如果不是德拉科強行把她拉到霍格莫德村,凱瑟琳可能這個學期都要窩在書桌前面了。

  霍格莫德村是英國唯一一個只有巫師的村落,在這裡巫師們可以任意擺弄魔杖而不用擔心被麻瓜看見。嘉瑪學姐就很想在這裡買一套新房,但是凱瑟琳覺得這裡的房子都太小了。

  如果倫敦也只有巫師就好了。

  由於兩所異國學校的學生生還都待在霍格沃茨,所以今年拜訪霍格莫德村的學生並不多。三把掃帚裡空空蕩蕩,老板娘站在櫃台後面時不時嘆氣,這年頭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凱瑟琳和德拉科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坐下來,他們要了黃油啤酒和約克夏布丁。

  「凱茜,你明年就是我們的隊長了,到時候格蘭芬多他們肯定嚇得腿發軟。」德拉科臉上掛著一貫的壞笑,似乎已經看見斯萊特林取得了魁地奇三連冠。

  「弗林特給我說,格蘭芬多的隊長很可能是波特,我們必須要小心。明年我們要選拔一個新的守門員,還需要培養一個備用找球手,你來訓練備用找球手好嗎?」凱瑟琳嘗了一口黃油啤酒,感覺太甜了,於是把杯子推給了德拉科,「沒你說得那麼好喝,齁得慌。」

  「找球手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交給我就好。」德拉科非常自然地接過凱瑟琳的杯子,又把布丁推給她,「試試這個,這個不太甜。」英國的天氣總是多變,即便是巫師村也不例外。凱瑟琳和德拉科坐在三把掃帚酒吧裡一邊聊天,一邊欣賞窗外的雨景。去年他們已經把霍格莫德探索了個遍,連尖叫棚屋都去了,所以今年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去逛街。雨滴劈劈啪啪地砸在石板路上,有點吵,卻意外的好聽。兩個還沒有學會防水咒的學生急於找一個地方避雨,匆忙走進了三把掃帚,她們嘰嘰喳喳的,不斷討論著維克多·克魯姆,安靜的酒吧頓時變得喧鬧。

  「那個傻大個有什麼好的?潘西這幾天也天天念叨他,布雷斯愁死了。」德拉科揉揉耳朵,嫌棄地看了一眼剛進來的兩個女生。

  「他是保加利亞的找球手,名聲好聽嘛。」凱瑟琳無所謂地說,「不過我看也就那樣,上場比賽他不是還輸給了迪戈裡?他連一個赫奇帕奇都比不過。」

  雨越下越大,街上的行人也寥寥無幾。不知道是不是黃油啤酒的原因,那兩個女生越來越興奮,整間酒吧都回蕩著她們的聲音,直到一個陌生的年輕人走進來,酒吧又恢復了安靜。就連凱瑟琳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十分英俊,寬肩窄腰,穿著傳統的紳士三件套。那兩個女生不再討論克魯姆,她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盡力作出淑女樣子,然後用余光偷瞄他。

  年輕人對老板娘微微頷首,然後就熟稔地走進了酒吧後門。凱瑟琳突然想起來,在夢裡她見過這個陌生人。有一些模糊的記憶碎片強行擠入腦子:書房、嘶啞的聲音、蛇……

  「凱茜,你怎麼了?」德拉科擔憂地在凱瑟琳面前晃了晃手。

  「剛剛那個人,你認識嗎?」凱瑟琳問。

  「不認識。」德拉科搖搖頭。

  凱瑟琳最近的記性越發差了起來,最近的一次的魔法史隨堂測驗中,她居然得了p,賓斯教授被氣得站都站不穩——雖然幽靈本來就不用腳站立。麻瓜研究課就更不用提了,凱瑟琳最好的一次測試成績也僅僅是A。巴布吉教授擔憂地說,自從她任教以來,這門課還從來沒有學生不及格過,但是今年可能會出現例外。

  最糟糕的是黑魔法防御課,瘋眼漢穆迪一定是記了仇,他每節課都把凱瑟琳第一個拎上去做各種示範。比如如何對抗水鬼,又比如如「緘口結舌」咒——這是一個能讓聒噪的人閉嘴的咒語,必須承認它非常有用,尤其是對於此刻的凱瑟琳而言。

  麗塔·斯基特請了長假,《魔鬼的女兒》事件也將近過去了三個月,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學校裡又有人開始流傳這篇報道,並且有人猜測斯基特請假這件事與凱瑟琳有關。

  「很可能是費拉拉報復了斯基特。」學生們在教室裡悄悄說。這時候,緘口結舌咒就顯得十分可愛。凱瑟琳學會這個咒語的第一天,霍格沃茨就有三個學生中招,他們的舌頭被打了一個結兒,只能發出「阿巴阿巴」的聲音。幾天後,《預言家日報》上再次刊登了一篇文章,《魔鬼的報復》,內容如下:

  相信各位關注《預言家日報》的朋友都知道,最近我們的記者麗塔·斯基特女士因不明原因請了長假。麗塔是一名傑出的記者,但也總因為說實話而遭到報復。但是她依舊不畏強權,勇敢地把真相揭露出來,在今天的報道正式開始以前,讓我們向麗塔致敬!

  半個月前,我代表報社全體成員探望了麗塔,然而她卻無論如何也不肯與我見面。這更讓我堅信麗塔是因為遭到了報復才不敢出門,她一定是被什麼人威脅了!一個記者因為揭露真相而被人威脅被人傷害,這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因此,為了麗塔,也為了《預言家日報》,我決心一定要把這個惡棍揪出來。

  然而這個惡棍十分狡猾,我調查了半個月卻沒什麼收獲,直到昨天一封匿名來信的到來,揭開了迷題。

  這封信的主人稱,麗塔是遭到了霍格沃茨學生凱瑟琳·費拉拉的報復,並且他還提到,費拉拉在校期間曾經多次鑽研黑魔法,並用黑魔法傷害同學。

  我早就料到了!魔鬼的女兒:凱瑟琳·費拉拉。今年開學前她就在麻瓜面前使用過魔法,險些把我們的世界暴露出去。

  可憐的麗塔,三個月以前她曾刊登費拉拉的一篇報道,就因為這個,她遭到了慘絕人寰的報復!太可怕了!在我看來,為了霍格沃茨其余學生的安全,也為了還麗塔一個公正,凱瑟琳費拉拉必須退學,我們不能放任魔鬼為所欲為!同時我強烈建議魔法部對這件事加以關注。

  這篇報道以匿名的形式發表,在巫師之間起了軒然大波,家長們再次向鄧布利多和校董會請願,要求開除凱瑟琳。就連從來不看報紙的費拉拉夫婦也在第一時間讓貓頭鷹送來了一封信。

  凱瑟琳:

  鑒於你近日的窘境,我們建議你回家休學一段時間。

  米迦列拉·費拉拉&阿方索·費拉拉

  甚至包括德拉科也在勸她回家避避風頭。

  但是凱瑟琳全部拒絕了。

  校董會不斷給大馬爾福先生和鄧布利多校長施壓,如今都不用《預言家日報》報道,學校裡每天都會有關於凱瑟琳的不同新聞。終於,在一節枯燥乏味的麻瓜研究課下課後,凱瑟琳被鄧布利多請進了校長辦公室。

  「孩子,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經歷一些糟糕的事情,或許我可以幫你。」鄧布利多教授戴著半月型眼鏡坐在書桌後面,他身後掛滿了歷代校長和院長的畫像,薩查拉·斯萊特林和上任拉文克勞院長厄尼斯特·費拉拉都盯著凱瑟琳若有所思。「但是,首先,我需要你如實回答一些問題。」鄧布利多教授繼續說,他已經兩百多歲了,但是依舊精神抖擻,「你知不知道,麗塔斯基特為什麼突然請假?」

  「我不知道,教授。」

  畫像上的薩查拉·斯萊特林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凱瑟琳篤定鄧布利多不會對學生使用攝神取念和吐真劑,因此毫不猶豫的地選擇撒謊,但是仍舊有些緊張。

  阿拉斯托穆迪的那本書她已經看完了,並且她完全確定,那是一本講述黑魔法的書籍。也就是說,《預言家日報》裡關於「費拉拉正在研究黑魔法」的內容其實是真實的。

  「孩子,不管你是誰,我都很想幫你。」鄧布利多兩手交叉放在胸前,白色的胡子長至膝蓋。

  「教授,《預言家日報》完全是在誹謗我。」凱瑟琳深吸了一口氣說,她不敢直視鄧布利多的眼睛,於是把目光放到了薩查拉的畫像上。

  「是的,《預言家日報》經常會刊登一些不實言論。」鄧布利多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然後忽然換了一個話題,「大概是二十年前,一個學生曾經私自研究過黑魔法,並且獲得了極大的成功,但是她沒有被開除,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凱瑟琳忐忑不安地搖搖頭,她隱隱約約覺得鄧布利多可能知道什麼了。

  「因為她從沒有利用黑魔法去傷害他人。」鄧布利多語重心長地講,「她研究黑魔法,是為了抵御。魔法,是為了保護而存在,而非傷害。以暴制暴,不能解決問題的本質。」

  凱瑟琳沉默著,對於麗塔斯基特這件事,她唯一的漏洞就是當時太過驕傲和興奮,沒有向德拉科和達芙妮隱瞞她是「凶手」這一事實。但是德拉科肯定不會出賣她,達芙妮大概也不會,因為這樣做對她沒有絲毫好處。所以凱瑟琳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居然有人匿名給《預言家日報》寫信。最關鍵的是,那封信裡所言有一半都是事實。她在研究黑魔法,但是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連德拉科都不知道。

  「啊,晚飯時間到了,快去吃飯吧。聽說今天有好吃的烤乳鴿,你得早點去,不然就被其他同學分完了。」鄧布利多突然說,他恢復了一貫慈祥和藹的神情,剝開一塊檸檬糖放進嘴裡,靠在椅背上,愜意地眯起眼睛,手指不自覺地敲打著椅子的銅扶手。就在凱瑟琳把心放回肚子裡准備離開辦公室的前一秒,他又開口了,「我會在這裡等你,孩子。」

  凱瑟琳假裝沒聽清,頭也不回地走了。

  斯基特事件的發酵使學校裡不滿的聲音越來越多,甚至有人做了「費拉拉滾出霍格沃茨」的徽章在教室裡四處發放,德拉科平均每天都要因為這件事和別的學院的學生吵架或者打架。各個學院的教授都不斷強調不要再討論麗塔·斯基特,但是毫無作用。布斯巴頓的學生學生都在繞著斯萊特林們走,而德姆斯特朗的好幾個男生卻對凱瑟琳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們時不時創造一點「偶遇」,但是絕大多數情況,他們除了碰見凱瑟琳以外,還能碰見德拉科·馬爾福,所以只能又悻悻離開。

  阿拉斯托·穆迪在一個陰雲密布的下午也把凱瑟琳叫進了辦公室,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教授們都對她格外關注。

  「你是一個極具天賦的女巫,但是很顯然現在你遇到了一些麻煩。我認為你可以回家休息幾天,等到學校裡沒有人再討論這件事,再回來。」穆迪把一條假腿架在凳子上,一只手拄著拐杖,「我相信,你回家後會學到更多的知識。」

  「教授,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凱瑟琳斬釘截鐵地說。是麗塔·斯基特誹謗在先,她只是報復回去而已。

  「當所有人都認為你錯了的時候,即便你真的無辜,你也是一個罪人,除非你有能力讓他們永遠閉嘴。明白嗎?小鬼?」穆迪的臉上布滿了傷疤,在昏暗的黑魔法防御術教室裡顯得更加駭人。

  說起來也很奇怪,去年盧平教授任教時,這間辦公室總是灑滿了金色的陽光,即便是冬天這裡也總是暖洋洋。但是今年,這裡卻常常彌漫著難聞的藥水味,而且整天都黑漆漆一片,窗簾從來不拉開,牆角的箱子裡還時不時發出怪響。

  「教授,我絕不會離開霍格沃茨。」凱瑟琳回答,她今年有許多事情要忙,比如准備明年的O.W.Ls考試,還有制定新的魁地奇訓練計劃,以及准備參加明年的斯萊特林女生級長競選。

  「我說了你應該回家!」穆迪不耐煩地用拐杖敲打了一下地面。

  「我不回去。」凱瑟琳一向固執,她想不通為什麼穆迪總是格外關注自己,仿佛自己是個斯萊特林的哈利波特一樣。

  「執拗的小鬼。」穆迪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凱瑟琳,突然改口了,「好吧,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就算了。走吧,回你的寢室去。」

  凱瑟琳有點不敢相信阿拉斯托穆迪今天這麼好說話,但是機不可失,她一聽到穆迪肯放她離開黑魔法防御術辦公室就立刻轉身往門口走去,可是她還沒邁開一步路,就倒在了地上。

  穆迪舉著魔杖,眼神復雜地看著昏倒在地上的凱瑟琳。過了一會兒,他拉開辦公室大門,叫住了一個路過的學生,讓他幫忙把龐弗雷夫人請來。


第四十六章 老師

  米迦列拉聽說凱瑟琳暈倒在黑魔法防御課辦公室以後,堅持要將她接回費拉拉莊園修養一段時間。所以凱瑟琳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在自己的臥室裡,家養小精靈朱莉瞪著一雙大眼睛在床邊守著她,手裡端著一碗聞上去就難喝得要命的魔藥。凱瑟琳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讓朱莉出去,然後扭頭就把藥倒了。她一向認為自己的身體素質相當不錯,否則也不可能接替弗林特魁地奇隊長這個職位,可是這次居然因為「輿論壓力過大」,造成了「精神損傷」,所以暈倒在辦公室,這簡直丟人丟到意大利了。塞西莉亞一連寄來三封信,每一封信都有七八頁紙,裡面包含了濃濃的擔憂,和自己因為工作原因不能及時趕回來的自責。凱瑟琳認為這完全沒必要,她覺得自己好得很,足可以拿著球棒揍一個球隊的隊員,但是米迦列拉卻堅持讓她在家中休息,並安慰她說,不要擔心課程的事情,她已經找好了家庭教師。

  「家庭教師?一對一教學?!你真可憐。」達芙妮在回信中說。

  斯基特事件以後,達芙妮一直向凱瑟琳解釋這件事不是她說出去的。凱瑟琳也壓根就沒有懷疑她,達芙妮那個腦子只能用來買漂亮裙子。暗中害人?她沒那個智商。二年級想出扮成食屍鬼嚇唬瑪麗這個主意已經是她的智商極限。

  新來的家庭教師勞倫斯先生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穿著傳統的紳士三件套,寬肩窄腰,面容英俊。凱瑟琳見過他,在夢裡,在三把掃帚酒吧,她都見過他。但是在夢裡見勞倫斯這件事,似乎有點難以啟齒,聽上去就好像一個思春期少女一樣。所以她把這件事咽進肚子裡,對誰都沒說,尤其是對德拉科。可以想像,如果德拉科知道她夢見了別的男人是什麼反應,大概會立刻騎著光輪2001來費拉拉莊園找她算賬吧。

  勞倫斯畢業於德姆斯特朗,是一個英德混血兒,他的母親和三把掃帚酒吧的老板娘是老朋友。他回國以後經常會去霍格莫德拜訪她。德國人講英語一般會有一些口音,比如德姆斯特朗的那些學生,凱瑟琳起初還擔心自己會聽不懂在德國生活多年的勞倫斯先生講課,結果卻發現他講的是一口標准的倫敦腔,一點異國音調都沒有。

  德姆斯特朗並不限制學生研究黑魔法,甚至他們還專門開設了黑魔法研究這門課程,所以勞倫斯除了教授變形術、魔咒學、魔藥學這些基本課程以外,還添加了黑魔法的課時。凱瑟琳本身就對這門課有興趣,自然樂得學習,並且成績斐然,她沉迷於研究「惡靈歸來」這個咒語,以至於有一次竟然忘記及時給德拉科回信。送信的貓頭鷹報復性的窗戶上留下一攤白色的糞便,那天凱瑟琳極力勸說小精靈朱莉在晚餐上加一道新菜:「烤貓頭鷹肉」。但是朱莉以貓頭鷹肉不干淨不衛生為由拒絕了,這是她平生第一次反抗巫師的命令。勞倫斯先生每周來費拉拉莊園教學三次,每一次都在下午五點以後。以前,這個時間凱瑟琳下課後是用來練習魁地奇的,但是米迦列拉禁止費拉拉莊園內出現飛天掃帚,原因不明,所以凱瑟琳現在只能在白天致力於魁地奇的理論研究。

  「惡靈歸來」是眾多黑魔法咒語中的一種,巫師可以通過魔杖召喚出一種由煙霧組成動物,這種煙霧形成的動物會代替巫師攻擊敵人。類似於守護神咒,但是攻擊性很強,而且不易控制,如果巫師的能力不夠強大,很可能被自己召喚出的神獸反噬。起初,凱瑟琳召喚出的那條蟒蛇還有攻擊主人的念頭,但是幾天以後,它就乖順如一條京巴犬了。勞倫斯先生對此甚是滿意。

  這並不是一個新咒語,凱瑟琳去年在尖叫棚屋碰見狼人時就曾經使用過,但是那時她還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而且用得也不大熟練,召喚出來的黑色蟒蛇只存在了幾秒鐘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為了避免預言家日報再找凱瑟琳的麻煩,米迦列拉在費拉拉莊園附近設置了魔咒屏障,任何未得到她允許的巫師都不得進入這裡,同樣,住在莊園內的巫師也不能擅自離開。凱瑟琳感覺自己就像被變相軟禁了一樣。但是費拉拉莊園並沒有因為魔法屏障而變得安靜,反而與往日相比,這裡最近一段日子以來總有一些陌生的客人進進出出。凱瑟琳認為這些來來往往的巫師無非就是父母研究院裡的伙伴,或者是生意伙伴。雖然這有點反常,因為父母以前很少在家裡接待客人,但是凱瑟琳不怎麼關心這些。她忙著研究勞倫斯先生留給他的課題,並勒令德拉科和傑克——一個今年新入隊的混血二年級,斯萊特林球隊現在所有的髒活累活都是他干——向她詳細在信中報告各個學院的訓練情況。

  「那是誰?」凱瑟琳皺著眉嫌惡地看著一個又矮又胖長相猥瑣的巫師,她時常以貌取人,因此認為這個巫師絕對不是什麼能被費拉拉家族看得上的學者。

  「他叫蟲尾巴。」勞倫斯先生回答,「他來這裡幫助我和你母親做一些雜務,如果你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盡管吩咐給他。」凱瑟琳嫌棄地搖搖頭,不想和這麼醜的巫師說話,小精靈朱莉都比他看上去順眼,「我最近記性不太好,尤其是記不住夜晚發生的事情。而且,我還覺得有人衝破了魔法屏障,進入了費拉拉莊園。」

  「哦?」勞倫斯先生把目光從書房的方向收回來,饒有興趣地看著凱瑟琳,「什麼人?」

  「我不知道,可能是麗塔·斯基特,也可能是那個給《預言家日報》寫匿名信的人,總之,他一定是我的仇人。」凱瑟琳皺了一下眉,臉上流露出厭煩和苦惱的神情,「我的胳膊最近很疼,昨天晚上,我夢見了一個吸血鬼。」

  「不必擔心,《預言家日報》得意不了幾天。很快,我們的時代就會真正降臨。現在你只需要完成好我留的課題,用不了多久,一位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巫師就會來領導我們。」勞倫斯先生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凱瑟琳聽得一頭霧水。

  「你是說鄧布利多會來拜訪費拉拉莊園嗎?」最偉大的巫師,那只有阿不思·鄧布利多了,總歸不能是被關在紐蒙伽德的格林德沃吧。

  勞倫斯先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沒有再說話,他總是喜歡說話說一半留一半,而且每天都神出鬼沒。雖然他是被費拉拉雇佣的家庭教師,卻從來不把家主阿方索·費拉拉放在眼裡,只有在進入莊園內最大的那間書房的時候他才變得禮貌,甚至是虔誠。總之,他是學識淵博、性格古怪的男巫。最關鍵的是,他似乎對「復活」也頗有研究,否則費拉拉夫婦也不會允許他任意出入他們的書房。

  關於「幽靈復活術」,費拉拉夫婦已經在這上面花費了十幾年的時間,但是最近幾天他們似乎針對某個理論產生了一些分歧,所以經常吵架,而且還是用拉丁文吵。可能是不想讓莊園裡的其他人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凱瑟琳只能聽懂一句:你就是個瘋子!

  這句話是阿方索對米迦列拉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他就迅速收拾了行李,沒有和任何人道別,逃命似的連夜離開了費拉拉莊園。昔日裡被他視為珍寶的研究資料全部留在書房,一頁也沒有帶走。凱瑟琳站在二樓臥室的窗戶旁邊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驚異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感到悲傷,也不關心父親究竟為何離開家,不在乎他什麼時候回來,她甚至沒有在窗邊多站一會兒,就又投入到勞倫斯先生的課題研究中。

  黑魔法似乎具有一種神秘的吸引力,讓一些巫師沉迷其中無法自拔。花園裡的玫瑰花不幸淪為凱瑟琳練習黑魔法的對像,短短幾天之內,自去年開始就不太精神的玫瑰花們徹底死去,只剩下一攤焦黑色,那是「烈火咒」留下的痕跡。

  作者有話說:

  感謝rain,莫染清歌寒,Alcaeus幾位小天使的營養液。【難道Alcaeus就是傳說中的土豪嗎?!!小天使也太壕了吧,我覺得我不配,我不配,沒見識的作者日常卑微jpg】


第四十七章 奇怪的勞倫斯先生

  「主人,我們必須再做些什麼,她如今還認為鄧布利多是一位偉大的巫師。」勞倫斯蹲在一張單人沙發面前,神情虔誠。

  「她會是我最忠誠的僕人,小巴蒂。」一個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費拉拉莊園書房裡昂貴的意大利布藝沙發上,蜷縮著一個類似嬰兒的東西,它被裹在一條褐色的羊毛毯子裡,看上去很虛弱,「再給我弄些她的血來,這幅身體太脆弱了,我需要下一任斯萊特林繼承人的血液來幫助我恢復魔力。」

  「遵命,我的主人。」「勞倫斯先生」謙恭地退出了書房。

  凱瑟琳最近的學習進度陷入了一段瓶頸期,倒不是她的悟性出了問題,而是身體出了一些毛病。這段日子以來,她時常感到頭暈目眩,看書時精力難以集中。最心煩的是,由於精神渙散,魔咒的准確性和攻擊性也大大降低。勞倫斯先生知道以後,特意調配了一種魔藥,並囑咐她一定要按時服用一個月。

  這種魔藥可以令精神萎靡的人瞬間恢復活力,但是味道和顏色極其古怪,仿佛巨怪鼻涕一樣。凱瑟琳硬著頭皮喝了五天,然後就又悄悄把剩下的藥倒進了花盆裡。反正勞倫斯先生總是很忙,也不能盯天天著她。比較奇怪的是,在停藥第一天的夜裡,凱瑟琳居然很想念那股古怪的味道,想念過後是抓心撓肝的渴望,她甚至趴在花盆旁邊試圖從泥土裡嗅出一點被倒掉的魔藥的味道。

  這可太詭異了。

  於是停藥的第二天,凱瑟琳沒有把藥吃了直接倒掉,也沒有喝,而是把它悄悄藏在櫃子裡。等到晚上時,那種抓心撓肝的感覺又開始了,凱瑟琳揪著頭發在床鋪上來回打滾,最後她實在忍不住衝到了櫃子面前,准備把白天的藥拿出來喝掉。可是緊接著她感覺到胸口一片發燙,德拉科送給她的那枚護身符玉石正像一團火一樣散發著一股又一股熱量,燙得她身體發疼。德拉科曾說這塊石頭只有在凱瑟琳遇見危險的時候才會發熱,比如前陣子學習黑魔法時,它就時常像顆剛煮熟的雞蛋一樣滾燙。但是凱瑟琳沒怎麼在意,可能東方巫師也把黑魔法視為十惡不赦的東西吧。然而眼下,她既沒有搞黑魔法,也沒有遇見什麼危險,不過是打算喝掉那瓶詭異的藥水而已,這顆石頭卻燙得她皮膚發紅。

  難道是這瓶藥有問題嗎?

  答案顯而易見。

  這瓶藥問題大了!凱瑟琳的魔藥成績一向是她在霍格沃茨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其實只有她自己這麼想),但是這種奇怪的藥水卻從未在任何書籍上出現過。滾燙的玉石讓凱瑟琳恢復了一些神智,她打翻了藥瓶,然後趴在窗戶旁邊努力呼吸著新鮮空氣,試圖用英國春夜裡的寒氣驅散自己內心深處焦躁的渴望。一小時以後,那種折磨人的焦灼感覺終於消失了,凱瑟琳癱軟在窗邊,連爬回床上的力氣都沒有。

  第二天一早,凱瑟琳是在窗戶邊上醒來的,白色的紗織窗簾在晨風的吹拂下翻起一陣陣波浪,不那麼明媚的陽光透過菱花窗子照耀在地毯上,投射出幾個大小一致的光斑。凱瑟琳揉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從地上爬起來,撿起了那個藥瓶子,裡面還剩了一點黏糊糊的藥劑。

  「該死的勞倫斯。」凱瑟琳咒罵道,她把瓶子收了起來,打算一會兒拿到地下室的實驗室裡做一個藥劑分離實驗,仔細研究一下這裡面有什麼東西。

  實驗過程並不順利,這份魔藥裡面有太多凱瑟琳從沒有碰過的材料,比如「艾黎仔」和「狼牙毒液」,這些東西只在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裡出現過,它們都被鎖在一個鐵皮小櫃子裡。如果有學生敢私自打開它,斯內普教授絕對會讓這個學生一整年的魔藥課都不好受。但是幸好凱瑟琳好歹算得上是「得斯內普青睞」的學生,所以那個鐵皮小櫃裡面有什麼她多少見過,但是也只是見過。在霍格沃茨,凱瑟琳唯一不敢招惹的教授就是斯內普,所以沒有自家院長的允許,她萬萬不敢擅自動那些東西。可是她現在有點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膽子大一點,悄悄順一點櫃子中瓶瓶罐罐裡的材料出來,那樣的話她現在就不會如此為難了。但是無論如何分離藥劑這種事情不會太難,無非是用坩堝

  和各種形狀古怪的瓶子在火焰中蒸餾或者在低溫中冷卻,再加入幾滴試劑,有的需要靜置一段時間就可以得到分離結果。凱瑟琳拿著《魔藥理論大全》和分離出的藥劑進行對比,最後她在裡面發現了一種名叫地精硝圓烴的東西。理論上講,這是一種強效歡欣藥劑,但是如果使用過量會造成巫師死亡,而且如果長期服用還會對神經和大腦造成損傷。十一世紀中葉,一些統治者會讓自己的下屬定期服用這種藥劑,以便於對他們「攝神取念」。

  這個勞倫斯究竟想干什麼?凱瑟琳拿著實驗結果匆匆去找米迦列拉,打算狠狠參勞倫斯一筆,原本她准備自己解決這件事,但是礙於自己和勞倫斯實力懸殊,不管是用明槍還是暗箭,她都不是對手,所以只能去搬救兵。

  但是救兵不給面子。

  「我們和勞倫斯先生是故交,他不會做這種事情,我想是你的實驗出了問題。」米迦列拉穿著一條黑色的絲綢長袍,抱著左臂站在書房門口,眼睛微微凹陷,眼底有一片淡淡的青黑。

  開玩笑!她的實驗怎麼可能出錯!

  「不可能,我的實驗從不出錯,勞倫斯一定有問題。」凱瑟琳煩躁地嚷嚷。米迦列拉有些焦慮地回頭望了一眼書房,右手來回撫摸著自己的左臂,連戒指把袖子上的絲綢勾掉了線都沒有察覺。

  「夠了,閉嘴,凱瑟琳。一定是你的實驗有問題,如果你不想喝藥那就不要喝了,但是不要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出來。」米迦列拉呵斥。

  「我說了我的實驗從不出錯!」凱瑟琳現在已經把重點從「勞倫斯有問題」轉移到了「居然有人質疑我的魔藥能力,即便這個人是我媽也不行」上。

  「我不想再和你討論這個無聊的話題。」米迦列拉不耐煩地說,然後她迅速轉身又進入了書房。

  救兵沒搬成功,凱瑟琳決定先暫時按兵不動,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平日裡照常在家中上課,畢竟勞倫斯先生實在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她准備先暗中調查一下勞倫斯先生的底細,費拉拉一向鮮少與外人交往,故交更少,勞倫斯先生又畢業於德姆斯特朗,所以一定是純血巫師,查起來大概不會費什麼功夫。然而幾天下來,凱瑟琳一無所獲,無論德國還是英國,沒有一個純血家族是這個姓氏。事情變得更加蹊蹺了。

  「克勞奇,你怎麼可以給凱瑟琳吃地精硝圓烴?」米迦列拉在確定凱瑟琳睡著以後,前來質問「勞倫斯」。

  「怎麼?你後悔了嗎?費拉拉夫人。你要背叛主人嗎?」小巴蒂·克勞奇眯了眯眼睛。

  米迦列拉冷著臉,「你露出太多馬腳了,凱瑟琳已經發現你給她的魔藥裡面有硝圓烴,而且她最近正在調查你。很快,她就會發現,根本沒有什麼勞倫斯。她會知道,你是那個畢業於斯萊特林,並且原本早應該在10年前死去的小巴蒂·克勞奇。」

  「她早晚會知道。」小巴蒂露出一絲譏誚的笑容。

  「可是主人說還不到時候。」米迦列拉說,然後打開了書房的門,「我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他了,現在,他想見見你。」

  一團干枯的嬰兒狀物體團在沙發的毯子裡,很難相信這個它就是十幾年前讓英國巫師們聞風喪膽的伏地魔。屋子裡門窗緊閉,爐火燒得極旺,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要做多余的事,小巴蒂,還不到時候。」伏地魔縮在毯子裡用一種非常喑啞的聲音說,「我需要她絕對的忠誠,而不是通過大腦控制。」

  「可是主人,她和鄧布利多接觸的時間太長了,我擔心……」

  「我會有辦法讓她臣服,她生來就是我最忠誠的僕人。」伏地魔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凱瑟琳·斯萊特林,我的繼承人,我的僕人。」

  調查勞倫斯這件事最終還是不了了之,凱瑟琳折騰了一個多月也沒有找到一丁點線索,她隱隱約約感覺到母親和離家出走的父親都知道些什麼,但是他們誰都不說。塞西莉亞兩個月以前被授命參與撰寫今年德國的的巫師等級考試,為了防止考題泄露,出題的巫師們都被全封閉管理,所以凱瑟琳也沒辦法把最近的事情寫信告訴姐姐。但是沒過幾天,「勞倫斯事件」就顯得無關緊要,因為有一件更能在英國掀起軒然大波的事情發生了。

  作者有話說:小……小可愛們悠著點兒,我我我……看見這麼多營養液好緊張。


第四十八章 伏地魔

  伏地魔回來了。

  確切來說,是哈利波特宣稱伏地魔回來了。整個英國都因此變得沸沸揚揚。

  三強爭霸賽的第三場比賽於五月的第三個星期三開始,在比賽結束時,哈利帶回來了塞德裡克的屍體。他對周圍的人說,是伏地魔殺害了迪戈裡,伏地魔復活了。但是沒什麼人相信他,除了以鄧布利多為首的霍格沃茨教授和羅恩還有赫敏,沒有人相信哈利波特的話。《預言家日報》的頭版頭條上明晃晃印著幾個紅色加粗的會動的大字「哈利波特——從救世主到撒謊男孩」。魔法部更是一連發送了三四封吼叫信來警告哈利不要亂說話。凱瑟琳覺著自己和波特簡直是承包了一整年的《預言家日報》頭條,只不過這次波特似乎更慘一些,自從「撒謊男孩」的稿子一出,所有人都忘記了「魔鬼的女兒」,也不知道這應不應該是件高興的事。

  與魔法部一樣,大多數巫師並不相信伏地魔的歸來,或者說,他們不願意相信伏地魔的歸來。但是鄧布利多堅信哈利沒有撒謊,他在放假典禮上沉痛悼念了塞德裡克·迪戈裡的去世,並稱贊迪戈裡是一位真正的勇士,同時正式宣布,伏地魔已經復活。除此之外,他又宣布了一個令人大跌眼鏡的消息:黑魔法防御術教授阿拉斯托·穆迪是食死徒小巴蒂·克勞奇假扮的,真正的阿拉斯托被關在了一個機械箱子裡。最終,小巴蒂被攝魂怪奪去了靈魂。

  「我們的孩子居然又被一個食死徒教導了一年!」家長們對此極為不滿,大馬爾福先生抓住機會不斷鼓動校董會和魔法部找霍格沃茨的麻煩,鼓足了勁兒要把鄧布利多推下校長的位置。

  這些事情凱瑟琳都是從德拉科和達芙妮的來信裡知道的。她依舊沒有去上學,甚至連今年的考試都沒有參加,不過斯內普教授寄信來說,開學時會有一場補考,所以倒也不必擔心留級的事情。達芙妮的來信中流露出嚴重的焦慮,即便斯萊特林們一向看不起赫奇帕奇,但是塞德裡克好歹也是他們四年的校友,如今他的屍體驀然出現在昔日裡的魁地奇球場上,對每一個在場的學生和老師都造成了不小的打擊。凱瑟琳和迪戈裡不熟,他們唯一的交集就是魁地奇比賽。不過前陣子「魔鬼的女兒」事件搞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凱瑟琳似乎聽見過迪戈裡勸說他的同伴們不要空穴來風。他在哈利被火焰杯選中的時候也是這樣,所有人都在唾棄哈利作弊並且佩戴著「哈利臭大糞」的徽章時,只有迪戈裡不厭其煩地勸說周圍的人不要這樣說。其實凱瑟琳以前有點看不起他,因為在她看來,迪戈裡有些懦弱,雖然絕大多數人把這種「懦弱」稱為善良和寬容。

  由於一直在家休學,凱瑟琳也就沒有見到塞德裡克的屍體,自然也不像其他人那樣憂心忡忡。況且,她很久以前就見過蘭伯特的死亡。蘭伯特,是比塞西莉亞還親密的人,他的死,凱瑟琳都熬過去了,也就沒有什麼別的死亡能對她造成衝擊。

  自從《預言家日報》刊登出「謊話連篇的男孩哈利波特稱,伏地魔已經歸來」的消息以後,勞倫斯先生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凱瑟琳懷疑他是因為害怕伏地魔跑路了。

  嘖,膽小鬼。

  米迦列拉倒是不關心勞倫斯先生的事,也不關心離家出走的丈夫阿方索究竟會不會回來,她有關「幽靈復活」的研究最近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整個人的氣色都好了起來。

  「幽靈復活」?「伏地魔復活歸來」?凱瑟琳隱約感覺這兩者之間似乎有些聯系,但是緊接著她就拋棄了這個喪心病狂的想法。「費拉拉夫人幫助伏地魔復活」,這太荒唐了!假如這是真的,絕對能在《預言家日報》上占據一年的頭版頭條。

  今年的暑假並不太平,魔法部、預言家報社和霍格沃茨為有關伏地魔的事情爭論不休,即使絕大多數巫師都表示不相信這件事,但是他們仍舊感到恐懼。經歷過那個黑暗時代的人沒有一個願意回憶過去。哈利波特在他們眼中已然變成了一個滿口胡言的騙子,沒有人記得波特的父母曾經都是鳳凰社骨干成員,並且在十四年前死於戈德裡山谷。很多人都在說,原來救世主哈利波特是一個騙子,但是誰也沒有考慮過,這個救世主的身份事實上是他們強加給波特的。

  十四年前,斯萊特林中有不少巫師都投成為了食死徒,伏地魔倒台後,他們又紛紛回到了鳳凰社一邊,並宣稱自己是被迫的。如今,伏地魔又回來了,但是他們大多數人並不感到欣喜,而是更加甚於常人的恐懼,恐懼伏地魔帶著自己的死侍前來報復他們的背叛。馬爾福家族便是如此。德拉科的來信中無處不透露出他的不安,即便他極力掩飾,假裝一切如常,但是凱瑟琳太了解他了,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信紙背後的恐懼。種種跡像都表明,哈利波特沒有撒謊。魔法部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費拉拉家族在十四年前既沒有成為食死徒,也沒有進入鳳凰社,阿方索和米迦列拉借住畫像厄尼斯特·費拉拉(小可愛們可能忘了,厄尼斯特·費拉拉是費拉拉家族的祖先,上一任拉文克勞院長,弗利維教授的老師)的魔力,為莊園設置了保護屏障,即便是食死徒也無法進入這裡。凱瑟琳出世的那天,伏地魔正在第三次進攻費拉拉莊園,同時他也再次失敗了,但厄尼斯特畫像的魔力也終於被消耗殆盡,變成了一幅普通的肖像畫。幸運的是,伏地魔幾天後就死在了戈德裡山谷,魔法屏障也就不再重要。但是這一次,費拉拉一族將如何自處,凱瑟琳不知道。父親阿方索依舊杳無蹤影,米迦列拉卻一點也不擔心,她前陣子因為研究取得了重大進展而每天神采奕奕,但是最近又萎靡不振起來。凱瑟琳沒有問發生了什麼,她忙於黑魔法研究和給德拉科、達芙妮還有潘西回信,而米迦列拉也總是神色匆匆,她們已經很久沒有交談過。費拉拉莊園仍舊每天都有不同的客人來訪,每當這個時候,米迦列拉就更加焦慮,她將凱瑟琳鎖到了臥室裡,並設置了一個閉目塞聽咒,嚴禁凱瑟琳看見這些客人在干什麼。

  可是破解這個咒語太簡單了,所以凱瑟琳透過窗子看見了莊園的客人。這些人都穿著黑色的巫師長袍,面色陰沉,其中還有兩個老熟人——斯內普和盧修斯·馬爾福先生,他們都是一向和費拉拉沒有任何交集的巫師,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頻繁來訪。他們都對一個面貌極為醜陋的家伙俯首帖耳,凱瑟琳沒想到自己這輩子居然還能看見大馬爾福先生低聲下氣的樣子。她還看見米迦列拉時常趁醜陋家伙不在的時候和大馬爾福先生爭論一些什麼,他們頻繁使用著「主人」、「實驗」、「欺騙」和「背叛」這幾個字眼,可惜聲音太低,凱瑟琳聽不真切,也就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說什麼。同樣,德拉科也說不清自己的父親最近在干什麼,但是看上去他似乎又多少比凱瑟琳清楚一星半點,卻什麼也不說,只是頻繁的在信裡對凱瑟琳說:不要害怕,凱茜,我會保護你。

  作者有話說:

  短小的一章


第四十九章 烏姆裡奇

  五年級的開學典禮糟糕透了。

  剛一開學,凱瑟琳就看見了那個令她討厭到極致的女人——烏姆裡奇女士。或者現在他們應該稱呼她為烏姆裡奇教授,因為她將擔任這一年的黑魔法防御術教學和霍格沃茨教導主任一職。凱瑟琳看著烏姆裡奇那張白得仿佛被按在白面口袋裡轉了一圈的臉,覺得有點反胃,把剛剛夾到盤子裡的牛角包丟給了德拉科。

  因為「魔鬼的女兒」事件的影響,凱瑟琳沒能擔任斯萊特林女生級長一職,但是魁地奇隊長這個位置還是被她收入囊中,也不算特別遺憾。開學典禮上,凱瑟琳瞪著一雙金棕色的眼睛虎視眈眈地打量著今年新入學的新生們,試圖看出哪一個新生會是斯萊特林未來的隊員,以及哪一個新生會是斯萊特林隊未來的對手。幾個新生被她看得都有點害怕,他們低下頭躲在了人群裡,試圖逃避這個學姐莫名其妙的「狠毒」目光。

  「你是和這些一年級有仇嗎?」潘西用力拍了一下凱瑟琳的胳膊,校袍上別著一枚漂亮的級長徽章。她和德拉科,是今年斯萊特林的男女級長。

  「我只是在看看誰會有魁地奇的天賦。」凱瑟琳毫不客氣地拍了回去。

  「就衝你這幅凶神惡煞的樣子,也把想要入隊的學生嚇跑了。」潘西瞥了一眼一年級的小矮子們,眼神居然變得有點溫柔。

  「你不會喜歡這些小孩子吧???」凱瑟琳看著潘西溫柔的目光有點不寒而栗。

  「為什麼不呢?小孩子多可愛啊。他們最好騙了,我只要假裝自己溫柔一點,他們就能在教授面前給我說說好話,我的綜合素質成績沒准就能高一點。」潘西的眼神更加溫柔了。

  凱瑟琳:……

  「你們知道嗎,霍格沃茨馬上就要變天了。」回到寢室以後達芙妮裹著毯子盤腿坐在床墊上,她看上去憂心忡忡,「我爸爸說,神秘人很可能已經真的回來了,魔法部現在只是在自欺欺人。我很擔心我妹妹阿斯托利亞,雖然格林格拉斯家族也是純血擁護者,但是她和麻種巫師走得太近了,我擔心神秘人和他的部下會把我妹妹當做純血叛徒抓起來。」

  「即便是要抓純血叛徒,也有韋斯萊一家打衝鋒,你別太擔心了。」潘西安慰道,然後又問凱瑟琳,「你姐姐在德國魔法部得到什麼消息了嗎?」

  「我和塞西莉亞很久沒有聯系了,她在編寫德國的傲羅等級考試試題,最近一直被關在一座小島上,防止泄題。」凱瑟琳略顯無奈,塞西莉亞至今不知道父親離家出走的消息。

  「如果他真的回來了,你們會離開嗎?」凱瑟琳望著米裡森空蕩蕩的床鋪突然問,博斯德(博斯德,米裡森的姓氏)一家已於今年七月底離開英國,米裡森自然也跟著家人轉學去了瑞士。

  寢室裡一時間陷入沉默。

  「阿斯托利亞的身體不可以進行長途旅行,我們不可能把她丟下。」過了一會兒,達芙妮回答。

  潘西緩慢地抬起頭,盯著凱瑟琳,「你有事情瞞著我們。這些日子,我父親,德拉科的父親,還有克拉布和高爾的父親一直頻繁地往你們家跑,他們曾經干過什麼,你不會不知道。」

  「你發什麼瘋?潘西?」凱瑟琳猛得站了起來,「我家裡最近是有一些客人,但是他們只是來探討學術。」

  「探討學術?你們費拉拉一向自視甚高,連霍格沃茨的教授都不放在眼裡,居然會和高爾家他們探討學術?」潘西露出一絲譏誚的笑。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凱瑟琳平生第一次被人懟地說不出話,只能干巴巴地站在潘西的床鋪面前,盡量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但是一點氣勢都沒有。達芙妮緊了緊身上的毯子,連頭發都沒有拆就躺倒在床上,「凱瑟琳,潘西,或許我們應該休息了。」

  從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到霍格沃茨總共要經過將近七個小時的車程,到校後還有漫長的開學典禮,所以等到這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學生們都很累了,大家總是能夠腦袋一挨枕頭就睡著。但是今天,潘西的那番話不斷回響在凱瑟琳耳邊,讓人無法入眠。誠然凱瑟琳不像大多數學生那樣崇拜鄧布利多,也對當初對抗食死徒的鳳凰社們不太感興趣,但是假如自己家突然變成了舊日食死徒的俱樂部,那還真是無法接受。斯萊特林休息室位於黑湖湖底,所以透過窗戶也看不見太陽,如果不是有時鐘報時,許多斯萊特林的學生都會上課遲到,因為他們的房間總是很暗,仿佛一直處於黑夜。凱瑟琳盯著牆壁上的鐘表,直到那根時針轉動了六圈,她終於自暴自棄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這個覺是睡不成了!

  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術教授的質量一向令人堪憂,在凱瑟琳看來,三年級時的盧平教授簡直是天使一般的存在。剩下的?一年級和四年級都是食死徒。二年級?二年級的羅哈特還不如食死徒!但是無論如何,和如今的烏姆裡奇相比,他們都好太多了。凱瑟琳甚至開始懷念去年阿拉斯托·穆迪教課的日子。

  烏姆裡奇穿著一件粉紅色的開襟小毛衣,踩著同款顏色的瑪麗珍鞋,扭著她那肥碩的屁股在教室裡走來走去。無論是格蘭芬多還是斯萊特林都很討厭她。一整節課,烏姆裡奇幾乎沒有講一丁點有用的東西,她先是反復強調了幾遍《未成年巫師法則》,然後用一種令人窺探的目光打量了哈利波特幾遍,接下來又打量凱瑟琳,最後才開始照本宣科地朗讀課本。學生們都昏昏欲睡,每當有人忍不住打瞌睡時,烏姆裡奇就丟過去一個魔咒打在他的腦袋上,一節課下來,好幾個學生的頭上都挨了打。

  「你們聞到她身上劣質香水的味道了嗎?太惡心了。」德拉科一下課就拉著凱瑟琳衝出教室外面,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我看我今年這門課是及不了格了。」凱瑟琳頭疼地瞥了一眼黑魔法防御術教室,學生們正爭先恐後地從教室裡擠出來。剛剛在課堂上,烏姆裡奇一直在針對她,並試圖抓住一些把柄,可惜沒有成功,因為她完美回答了每一個問題。和勞倫斯先生的課題相比,這些問題未免過於簡單。

  「別擔心,凱茜。有我在,不會有人為難你。我絕對不會讓《預言家日報》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德拉科攬過凱瑟琳的肩膀帶著她往占蔔課教室走。霍格沃茨的這幾門選修課凱瑟琳一門也不喜歡。神奇動物保護課仍舊由海格擔任教授,凱瑟琳他們和海格不對付,所以沒再修這門課;至於算數占蔔和古代魔紋研究,凱瑟琳不得不承認,這兩門課她完全聽不懂;比較而言,只有特裡勞妮的占蔔課和麻瓜研究課還算好得分。雖然凱瑟琳對這兩門一點也不感興趣,甚至對後者還厭煩透頂,但是最終還是選了這兩門課。因為在眾多的選修課中,只有這兩門課比較容易通過。一個費拉拉居然在選課時要糾結哪門課更容易得分,想想都覺得丟人。凱瑟琳真希望「黑魔法」也能被列入選修課名單,除此之外她還希望能夠多加幾節魔藥課和魔咒課,同時取消天文課,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能增加魁地奇的訓練時間。

  不過以上這些,恐怕只能在夢裡實現。現實是,魁地奇的訓練時間又被壓縮了。這都是烏姆裡奇的餿主意,她以「魁地奇這種粗野的運動占用了學生們大量的學習時間」為借口,削減了學生們使用魁地奇球場的時間。但是凱瑟琳可不把這個新規定放在眼裡。她照舊在斯萊特林海選下一任守門員,幾番篩選以後,最終有三個學生成為了預備隊員。他們將共同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訓練,一個月以後淘汰兩人,留下的那個最優秀的,將成為下一任斯萊特林守門員。

  「難為你現在還有心思關心這些。」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半,潘西坐在床頭看著剛剛從門口進來的凱瑟琳。

  「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棄魁地奇。」凱瑟琳說,她剛剛由於在球場研究地形耽誤了回寢時間,還好潘西就是級長,沒有把她夜游魁地奇球場的事情報告給教授們。

  「神秘人回來了你也要照常打球嗎?之前那個格蘭芬多的伍德也沒有你這麼瘋。」

  潘西捏著一封已經打開了的火漆封口的信件,有些心不在焉,凱瑟琳認出來,那枚火漆上的圖案是帕金森家族的標志。

  「沒准我還能拿游走球殺死神秘人呢。」凱瑟琳信口胡謅。

  「你現在總是瘋瘋癲癲。」潘西撇撇嘴,拉下了頭頂的絲綢眼罩。


第五十章 秘密訓練

  由於烏姆裡奇壓榨了球場的使用時間,凱瑟琳只能傍晚給新隊員們加訓,並且在訓練之前還得先破解掉烏姆裡奇給球場設置的魔咒鎖 然後再變出一個假太陽照明,最後還得在假太陽外面變出一片假星空來掩蓋他們訓練的痕跡,同時派人望風。

  這個方法還不錯,斯萊特林球隊的訓練進程一點也沒有耽誤。但是過了幾天,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其他球隊也知道了這個方法,他們紛紛效仿,一時間球場的使用權爭奪賽又開始了,簡直比真正的魁地奇比賽還激烈。最後,為了不引起烏姆裡奇的注意,四位魁地奇隊長在經歷了長達三個小時的爭論以後,終於勉強找到了一個讓大家都滿意的時間安排,並約定相互望風,以防烏姆裡奇的突襲。但是凱瑟琳還是留了一手,她謊稱根據調查,城堡管理員費爾奇會在每周日晚上來球場遛他的寵物貓洛麗絲夫人,所以這天不能安排訓練,並保證自己說的絕對是實話,否則就讓自己從掃帚上掉下來摔斷腿,再也不能打魁地奇。赫奇帕奇的新隊長最先相信了她,然後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也表示願意配合。

  等到周日這天晚上,凱瑟琳又悄悄把斯萊特林的隊員們帶到球場,給他們繼續訓練。

  不知道是不是烏姆裡奇太閑,她幾乎每天都會給魁地奇球場換一個新的魔咒鎖,而且越來越難。凱瑟琳一度懷疑是自己露出了馬腳,但是每次直到訓練結束也沒有人來找他們麻煩,於是她繼續抱著僥幸心理給隊員們訓練。

  雖然魔咒鎖的難度不斷增加,卻絲毫攔不住各個球隊的訓練腳步。凱瑟琳每次都能在六分鐘以內將魔咒破解,而拉文克勞隊則把這項任務交給了瑪麗·約翰遜,等輪到格蘭芬多訓練時,赫敏·格蘭傑當仁不讓地為隊員們打開了球場大門。凱瑟琳原本以為赫奇帕奇們在開鎖這件事情上會多費點功夫,沒准還會有求於別人,假如他們求到她頭上,她一定要再壓榨一點他們的訓練時間來給斯萊特林訓練。但是沒想到一個叫羅爾夫·斯卡曼德的六年級男生居然只用了五分鐘就解開了魔咒。凱瑟琳的美夢又泡湯了。

  「太慢了!你太慢了,坎貝爾!」凱瑟琳騎在掃帚上對一個今年新入隊的三年級隊員大喊,「你必須保證在八秒中以內圍繞三個球門飛行一圈,我難以想像你居然把光輪2001騎出這個速度,嬰兒爬都比你快。」

  坎貝爾的臉有些發紅,加快了飛行速度,但是他太著急了,險些從掃帚上掉下來。

  「穩定性!你的穩定性呢?別告訴我你一年級時沒有上過飛行課。」凱瑟琳繼續吼,然後她又一臉凶神惡煞地看向一個備用找球手,「已經半個月了!你還是不能抓住金色飛賊,哈利·波特那個近視眼都能抓住,需要我帶你去龐弗雷夫人那裡看眼睛嗎?我在打了三年魁地奇,從來沒有見過你們這樣肢體不協調的隊員。」

  斯萊特林的球員們戰戰兢兢地騎在掃帚上,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惹來隊長的怒吼。尤其是備用找球手柯林斯此刻格外後悔,他對魁地奇興趣不大,入隊只是為了和德拉科競爭凱瑟琳。但是半個月下來,他發現德拉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而他的隊長,他的女神,凱瑟琳·費拉拉學姐從始至終只把他當成一個毫無天賦的找球手,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特殊用意。不僅如此,凱瑟琳還幾次三番都萌生出把他逐出球隊的想法,但是都被德拉科攔住了。

  「小子,知道我為什麼把你拉進隊裡嗎?」這天訓練結束之後,德拉科趁凱瑟琳揪著坎貝爾訓話時找到了累得直不起腰的柯林斯。

  「我知道你存了什麼心思。」德拉科繼續皮笑肉不笑地說,「我把你弄進入隊,就是想讓你知道,凱茜是我的。你在她眼裡,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廢物。」

  柯林斯臉漲得通紅,卻說不出話來,德拉科是級長,他不敢頂撞,況且他手裡的那把「光輪2001」也姓馬爾福。他緊緊捏著拳頭,忿恨地看著德拉科,又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訓話的凱瑟琳,灰頭土臉地跑了。

  魁地奇訓練不鹹不淡地秘密進行著,柯林斯提交了退隊申請書,凱瑟琳欣然接受,她早就不想要他了。坎貝爾的進步很快,已經能夠超額完成任務。四個學院的隊長這段時間格外團結,他們在夜晚輪流使用球場,相互望風,連神出鬼沒的洛莉斯夫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一切都很順利。

  但是意外也無處不在。

  這天周日夜晚,凱瑟琳正口干舌燥地給隊員們講解最新的作戰方案,突然聽見了潘西的口哨聲。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一旦口哨聲響起,就意味著有人過來。

  為了保證訓練的秘密性,望風的人一般都是球隊隊員。斯萊特林訓練的時候本來應該由拉文克勞的隊長賈斯帕,和赫奇帕奇的追球手羅爾夫·斯卡曼,以及哈利波特一起望風。但是由於凱瑟琳私心作祟,把周日這天單加給了斯萊特林,其他學院的人不知道,因此周日這天只能讓「編外人員」潘西望風。

  聽見口哨聲以後,斯萊特林的隊員們迅速從掃帚上飛了下來,凱瑟琳和德拉科掏出魔杖,加固了假太陽外面的假星空,試圖用障眼法掩蓋他們的行蹤。

  但是晚了一步。

  烏姆裡奇帶著費爾奇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她揮了一下魔杖,假星空頓時消失不見,剩下的那輪假太陽明晃晃掛在空中,把魁地奇球場照得如同白晝。斯萊特林的隊員們以凱瑟琳為中心站成一排,都有些忐忑不安。

  「我就知道有古怪!」烏姆裡奇仍舊穿著那件粉紅色的開襟毛衣,頭發上別著一個難看的蝴蝶卡子,用嗓子眼說話,「你們這些膽大妄為的學生,居然敢違背我的命令。我要讓你們都付出代價!」

  「是我強迫他們來訓練的。」凱瑟琳向前一步,把所有的隊員都擋在身後。

  「你以為你站出來以後我就不會懲罰其他人嗎?」烏姆裡奇露出一種讓人厭惡的、甜膩的怪笑。她臉上的粉底隨著她誇張的表情動作「撲撲撲」往下直掉。

  「我是自願的。」德拉科上前一步,和凱瑟琳並排站在一起,同時使了一個眼神勒令其他人不要衝動。

  「啊哈!」烏姆裡奇又發出一聲□□似的笑聲,「事情越來越有趣了,我就說霍格沃茨的制度需要整改。撒謊、早戀、夜游球場……費拉拉小姐,看來去年的教訓還是沒能讓你改過自新啊。不過沒關系,今年我一定會讓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凱瑟琳面無表情地沉默著,腦子裡迅速思索著自己究竟哪裡露出了馬腳,居然讓烏姆裡奇准確無誤地闖入他們的秘密基地。夜晚訓練這件事除去各個球隊的隊員以外,就只有赫敏格蘭傑、瑪麗約翰遜以及潘西知道。為了防止告密事件的發生,每次輪到某個學院訓練時,剩下的三個學院也各自會派遣一名隊員在場。一方面是為了望風,另一方面是為了把四個學院的命運關聯在一起,這樣就不會有誰為了私利去告密。但是周日這場訓練,只有斯萊特林的自己人知道,而且此時此刻他們全部站在這裡,不可能有誰去告密。

  不對,還有一個人,他不在這裡,卻知道他們訓練的消息——柯林斯。凱瑟琳醍醐灌頂般想起了這個人。半個月以前,柯林斯提交了退隊申請書,已經不再是他們的隊員,但是凱瑟琳並沒有因此調整訓練時間。

  可是,真的會是他嗎?凱瑟琳糾結著,她雖然嫌棄柯林斯沒有天賦,但卻又不願意相信那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生會干出這種小人勾當。

  「我宣布,今年的魁地奇比賽全部取消。」烏姆裡奇尖銳的聲音把凱瑟琳從思考中拉了回來,學生們一下子炸開了鍋。

  「你沒有這個權利!」凱瑟琳瞪大眼睛,手指按捺不住地摸向魔杖,極了控制著自己想要扔出一個惡咒的衝動。

  「事實上,我有,費拉拉小姐。」烏姆裡奇的笑容更加甜膩了,並且讓人作嘔,「康奈利部長已經任命我為霍格沃茨副校長,我可以隨意頒布校規,以幫助你們重返正途。」

  凱瑟琳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德拉科拉了一下她的袖子,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把溜到口邊的話止住了。

  魁地奇比賽取消的事情迅速在校園裡搞得沸沸揚揚,學生們都在背地裡暗罵烏姆裡奇,卻又都不得不在黑魔法防御課上老老實實。鄧布利多校長被魔法部隔去職位,失蹤不見。整個霍格沃茨都成為了烏姆裡奇的天下。

  「你那天干嘛站出來。」凱瑟琳坐在黑湖旁邊的一棵大樹下抱著膝蓋問德拉科,「我可以一個人把責任都擔了,然後你還能繼續帶著剩下的隊員訓練。」

  「可是事實證明,就算你把責任全部擔在自己身上,烏姆裡奇還是不會放過你。」德拉科把一只手墊在腦後,躺在草地上,然後他突然坐了起來,把凱瑟琳摟進懷裡,把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況且,凱茜。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


第五十一章 烏姆裡奇的刁難

  烏姆裡奇在學生時代曾經暗戀過凱瑟琳的父親阿方索·費拉拉,在她終於鼓起勇氣告白時,卻被阿方索狠狠羞辱了一番,自此她便與費拉拉家勢不兩立。可惜的是,費拉拉一族一向專心學術,鮮少社交,甚至鮮少出現在眾人面前,因此即便是烏姆裡奇擔任了魔法部副部長的職位以後,她也找不見機會報復費拉拉。

  但是就在去年,機會來了。凱瑟琳由於在麻瓜面前擅自使用魔法而被烏姆裡奇抓捕到魔法部受審,但是還沒有等到開庭,阿方索·費拉拉和盧修斯·馬爾福就把她撈了出來。

  於是機會又沒有了。

  而今年,這個機會顯然又來了。

  由於私自帶領魁地奇隊員訓練,凱瑟琳被烏姆裡奇罰了一個月的走廊衛生和兩萬字檢討報告。但是這些都只是開胃小菜。

  一天下午,凱瑟琳剛從浴室出來,正准備弄干頭發,但是突然覺得眼前的光線變暗了——烏姆裡奇扭著她那肥碩的身軀站在浴室門口,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甜膩笑容。

  「費拉拉小姐,請你來我的辦公室一趟。」

  凱瑟琳嘆了口氣,認命得跟了上去,她就知道烏姆裡奇不會輕易放過她。自從三年級開始,凱瑟琳每年都要頻繁地拜訪黑魔法防御術辦公室。盧平教授任教的時候,這裡的陽光總是特別充足,屋子裡的東西也都收拾的整整齊齊,像一個溫暖的小家。「阿拉斯托·穆迪」的時候就不行了,假穆迪任教期間,辦公室裡總彌漫著難聞的藥劑味,門口的大箱子裡面還總是穿出來一陣陣怪響,各種書籍和試劑瓶都亂七八糟地堆在桌子上甚至地上。來請教問題的學生必須格外小心,否則一個不留神就可能被地上的不知道什麼東西狠狠絆一跤。而今年,今年凱瑟琳簡直不敢相信這裡居然是黑魔法防御術辦公室!

  原本灰白色的牆壁現在全部被粉刷成了粉紅色,大門對著的那面牆上還掛滿了印有貓咪圖案的碟子。古樸的辦公桌被換成了一張頗有18世紀宮廷風情的歐式餐桌,上面一本書也沒有,只有一壺紅茶和幾只杯子,以及一大罐白砂糖和一個三層的糖果架子,上面擺滿了各種顏色的馬卡龍。窗簾、書櫃甚至包括立在門口的那把雨傘,通通是粉紅色,比二年級情人節羅哈特布置的禮堂還誇張。一只白色的小貓從窗台上跳下了來,它齜牙咧嘴地圍繞著凱瑟琳走了一圈,故意一般地伸出爪子劃壞了她新買的皮鞋,簡直比費爾奇的貓還討厭。

  「根據你最近的表現來看,你並沒有認識到自己上次所犯錯誤的嚴重性。」烏姆裡奇坐在「辦公桌」後面,拿起一枚粉色的馬卡龍,在糖罐裡粘滿白糖,面不改色地一整口吞了下去。凱瑟琳看得有點齁。

  「作為學校副校長,我有責任幫助你重新認識錯誤,改過自新。」那只討厭的白色小貓又跳回了桌子上,烏姆裡奇慈愛地摸了摸它的皮毛,然後也喂給它一枚馬卡龍。

  貓能吃這個嗎?

  「鄧布利多一直反對體罰學生,但是我認為,針對那些特別頑劣的人,可以例外。」

  屋子裡的空氣也甜膩膩的,還混雜著一些貓屎味,凱瑟琳被熏得暈頭轉向,心裡有一點不好的預感,脖子裡掛著的那枚護身符玉石也越來越燙,她又摸向自己的魔杖,但緊接著再次忍住了。襲擊魔法部副部長兼霍格沃茨副校長?這個罪名她擔待不起。所以只能心不甘情不願低聲下氣地說,「教授,我知道錯了。」

  「不,你不知道。」烏姆裡奇發出一聲母□□叫一樣的怪笑,「只有真正嘗過教訓,你才能懂得悔改——鑽心剜骨!」

  凱瑟琳沒想到烏姆裡奇會公然在霍格沃茨對學生使用鑽心咒,所以一點防備也沒有,應聲倒了下去,劇烈的疼痛使她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只有這樣,你們才能記住教訓。」烏姆裡奇從桌子後面走出來,「鑽心剜骨!」

  這種五髒六腑都在撕裂的疼痛感並不陌生,但是凱瑟琳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在哪裡還經歷過這種痛苦,實際上她現在也來不及回憶這些。她現在只覺得體內有一團烈火在燒,仿佛要把她從裡到外燒焦了一般,但是顯然烏姆裡奇還不打算罷休。

  「鑽心剜骨!」

  第三個鑽心咒打在身上時,凱瑟琳已經疼得叫不出聲,只能從牙齒裡擠出來一些細碎的呻/吟。冷汗順著她還沒有干透的頭發流進脖子裡,冰涼、黏膩,仿佛一條細小的毒蛇。

  「他叫蟲尾巴。記住了,凱瑟琳·斯萊特林,今天對你施展不可饒恕咒的巫師叫蟲尾巴。再過兩年,你就可以殺了他。」(注ヾ)不知道怎麼回事,凱瑟琳的腦海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她並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但是有幾個字卻反復回蕩在她的腦子裡: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凱瑟琳掙扎地抓住魔杖,想要丟一個「阿瓦達索命咒」出去,她在暑假曾經用一只蜘蛛實驗過這個咒語,不是很成功,蜘蛛只是少了幾條腿,並沒有喪命。

  烏姆裡奇踩著她粉紅色的高跟鞋像一個勝利者般站在桌子前面,身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劣質香水味,凱瑟琳緊緊抓著魔杖,「阿瓦達索命」幾個字不斷在口邊徘徊,但是她最終還是忍住了。

  「現在,你應該記住教訓了。」烏姆裡奇蹲下來抓住凱瑟琳的頭發,但是由於過度的肥胖,她做「蹲」這個動作的時候有些費勁。

  如果直接讓烏姆裡奇去死,那也太便宜她了。

  凱瑟琳喘著粗氣,眯起眼睛盯著今年的這位「黑魔法防御術教授」。五十年前,伏地魔曾經向鄧布利多申請過「黑魔法防御術教授」的職位,但是遭到了拒絕。從那個時候開始,這個職位就受到了詛咒,任教這門課程的老師總是會因為各種意外被迫離職。

  一年級的奇洛在活板門後死亡,二年級的羅哈特在密室失憶,三年級的盧平因為狼人身份暴露而被家長施壓離職,四年級的小巴蒂被攝魂怪奪取記憶和靈魂。

  那麼今年,烏姆裡奇的結局會是什麼?凱瑟琳思索著,突然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烏姆裡奇被盯得發慌,又被這個詭異的笑容搞得心神不寧,她咽了咽口水,繼續努力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看來你還是沒有記住教訓!」

  「鑽……」

  「鐺鐺鐺」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

  「教授,是我。」聽上去像是柯林斯的聲音,「我帶來了志願加入審問小組的成員名單。」

  「看來你今天喪失了改邪歸正的寶貴機會。」烏姆裡奇用她那尖利的指甲劃了一下凱瑟琳的臉,扭動著屁股站了起來,「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鑽心咒」之所以能夠並列為三大不可饒恕咒之一,是因為它極具攻擊性,十五年前鳳凰社的隆巴頓夫婦就被鑽心咒折磨致瘋,至今還在聖芒戈療養。因此,即便凱瑟琳平日裡一向以自己過硬的身體素質自豪,如今她也不得不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樣顫巍巍地從地板上爬起來。凱瑟琳的內髒疼得厲害,連走路都困難,出門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地上。但是一雙細膩光滑的手把她扶住了,是柯林斯。凱瑟琳厭惡地推開了他。半個月以前,德拉科偷了一點斯內普教授的「吐真劑」喂給了柯林斯,在藥劑的作用下,柯林斯不情願地承認了告密這件事的確是他做的。理由是為了報復凱瑟琳對他的忽視。凱瑟琳現在倒是不忽視他了,但是她想讓他消失。

  現在是霍格沃茨的晚餐時間,因此走廊裡沒什麼人,凱瑟琳慢吞吞挪著步子,心中暗自慶幸沒有人看見她這幅狼狽模樣。可是還沒走兩步,她就又聽見一個討厭的聲音。

  「學姐,凱茜學姐。」柯林斯趕了上來,手裡還拿著幾枚印有「審問組」字樣的粉色徽章,「凱茜學姐,你還好嗎,要不要我陪你去找龐弗雷夫人?」

  「請叫我費拉拉。」凱瑟琳不耐煩地說,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之情。

  柯林斯有些尷尬地攥緊了那幾枚粉色的徽章,繼續發出令人討厭的聲音,「學姐,我送你去校醫室吧。」,說罷就伸出手想扶住凱瑟琳,可是他又被推開了。

  「我認為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凱瑟琳輕蔑地瞥了一眼柯林斯和他手裡的徽章,「出賣隊友,幫烏姆裡奇做事很開心是嗎?」

  「學姐,你白天要上課,晚上還要待在魁地奇球場,太辛苦了。我只是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兒,所以才把球隊的訓練時間告訴了烏姆裡奇教授。」柯林斯面紅耳赤地解釋,「馬爾福他根本不懂得關心你,他就是一個幼稚鬼!」

  「注意你的言辭,柯林斯!」凱瑟琳突然變得暴怒,「我很難想像,霍格沃茨居然會有你這樣的純血敗類。假如我沒有記錯,純血家族裡,只有你們柯林斯是以給麻瓜做僕人為生對吧?」

  「他們是醫生,他們是……是在給麻瓜治病。」柯林斯結結巴巴的說聲音越來越小。

  「麻瓜的命並不值錢,看來你的父母和你一樣蠢,怪不得他們都是赫奇帕奇。」凱瑟琳不無惡毒地說道,她發覺柯林斯的臉越來越紅,因此她也越說越起勁兒。

  「他們是赫奇帕奇,但是我是斯萊特林!」柯林斯紅著臉強調,然後他突然提高聲音,「學姐,我們是一樣的。我們全家都是赫奇帕奇,只有我是斯萊特林,而你,你全家是拉文克勞,只有你是斯萊特林。我們是一樣的!」

  「少把你和我相提並論!」凱瑟琳皺著眉嫌惡道,扭頭准備離開。但是柯林斯拽住了她的胳膊,「我這樣做是為了和教授打好關系,好讓她不再為難你。」

  「為難我?」凱瑟琳發出一聲冷笑,「還記得麗塔·斯基特嗎?」

  柯林斯頓了頓,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一直沒有開口,只是滿臉通紅地站著,看上去局促不安。凱瑟琳這次連瞥都沒有瞥他一眼,扶著牆壁慢慢離開了。

  注ヾ:三年級最後一章《噩夢》中,伏地魔指使蟲尾巴襲擊凱瑟琳,事後他又對凱瑟琳說了這番話。


第五十二章 鑽心剜骨

  凱瑟琳最大的缺點,就是固執。前陣子,她帶領隊員們秘密訓練魁地奇被烏姆裡奇發現,造成了今年一整年比賽都被取消的嚴重後果。但是她並未因此氣餒,一天夜游霍格沃茨時,她再次發現了一個絕佳的訓練場地——有求必應屋。

  這是一間神奇的教室,它隱藏於八樓的兩根柱子之間,只有有人真正需要它時,它才會出現。凱瑟琳在有求必應屋門口徘徊了三圈,心裡默默想著魁地奇球場,然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一個寬闊的球場立刻出現在面前,綠茵茵的草地上還並排擺著七把嶄新的「光輪2001」。凱瑟琳原本以為勸說隊員們再次訓練還需要費一番口舌,畢竟有了上次的教訓,大家都對烏姆裡奇心有余悸。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斯萊特林的隊員們都十分痛快地同意了,並且行事更加謹慎,從始至終這件事只有他們七個人知道。

  但是沒過幾天訓練又夭折了。由於烏姆裡宣布加入「審問小組」的學生可以在期末加學分,因而在短短半個月之內「審問小組」迅速壯大。而這其中,斯萊特林的學生則占據了成員總數的三分之二。因此即便球隊的隊員都沒有進入審問小組組織,他們也無法進行訓練,否則要不了一個星期,就會被同寢的舍友發現端倪。柯林斯成為了審問小組組長,每天無所事事,除了上課就是在走廊裡抓「違反紀律」的學生。克拉布和高爾為了期末及格本來也想入組,但是礙於德拉科的yin威,紛紛選擇放棄。

  霍格沃茨的學生現在分為兩派,一派以哈利·特和韋斯萊兄弟為首,他們表面上服從烏姆裡奇,實際上不知道在秘密搗鼓一些什麼。另一派以柯林斯為首帶領的審問小組為首,他們每天都在走廊裡晃來晃去,就為了抓住那些「不聽話」的學生。而在斯萊特林內部,他們又分成兩派。凱瑟琳哪派也不站,她忙著計劃如何逃出霍格沃茨,去認領阿方索·費拉拉的屍體。

  三天前,她接到了一封來自阿爾馬尼亞森林管理員的來信。

  尊敬的費拉拉小姐:

  很遺憾地告訴您,十一月十三日我們於阿爾馬尼亞的大沼澤中發現了您父親阿方索·費拉拉的屍體,希望您速來認領。

  附:據調查,費拉拉先生死於自殺。我們此前已經給費拉拉莊園去信,但是沒有得到人話回復。希望您能盡快通知您的其他家人。

  ——阿爾馬尼亞管理員菲洛

  去年暑假期間,米迦列拉為費拉拉莊園設置了保護屏障,任何沒有得到允許的生物都不得靠近這裡,這個屏障直至今日也沒有撤除。就連凱瑟琳也沒有辦法把信送進去,甚至在米迦列拉不知情的情況下,她都不能進入自己家。因此幾番權衡之下,凱瑟琳決定自己去認領父親的屍體。但是問題隨之而來,由於烏姆裡奇頒發的第三百六十條學校政策「學生未經允許不得擅自離開學校」,凱瑟琳不能立刻立刻霍格沃茨。雖然她並不在意這個破爛規定,但是卻解不開學校外面籠罩的那層「班魯鎖」——這是一個年齡比梅林還大的魔法物品,原本用於關押犯人,但是烏姆裡奇把它從魔法部帶了回來,用於看管學生。

  日子一天天過去,凱瑟琳仍舊對「開鎖」這件事毫無頭緒。阿方索死於自殺,這種事情在巫師屆被默認為奇恥大辱,因此凱瑟琳連德拉科都不敢告訴。請假的時候也不能說實話或者找其他教授幫忙——雖然不管說不說實話,礙於「費拉拉」這個姓氏,烏姆裡奇就不會准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塞西莉亞終於從小島上出來了,並且接到了那封已經等待了她半個月的來自阿爾馬尼亞的信件。但是和凱瑟琳一樣,她也無法寄信給費拉拉莊園,也無法靠近那裡。她和凱瑟琳通了一次信以後決定先由自己去認領父親的屍體,如果回來的時候她們仍舊無法聯系到母親,那就只能由她們來操辦葬禮。畢竟現在是夏天,即便有魔法,屍體也不能一直在空氣中暴露著。父親的屍體有人認領了,凱瑟琳總算稍微安慰了一點點。說實話,她和阿方索的感情極其淡薄,但是無論如何,他也是父親,總不能讓他暴屍荒野或者被丟在亂葬崗這種地方。

  阿方索·費拉拉是一個極其看重臉面的人,當初蘭伯特(時間太久,怕有的小可愛忘了蘭伯特是誰,做一個注釋。蘭伯特是凱瑟琳和塞西莉亞的親弟弟,由於被麻瓜迫害,變成默默然,不久後死於魔力失控。)去世以後,他為了不讓祖先、後代以及其他巫師知道費拉拉家出了一個默默然的事,硬生生抹去了蘭伯特在家譜中的痕跡,對外也再也不稱自己還曾經有一個兒子。因此,對於他會作出自殺這種有違巫師尊嚴和臉面的事情,凱瑟琳十分不解。但是同時,她也隱隱約約感覺到,這與父母的實驗,以及家裡那些「訪客」都脫不了干系。暑假期間,米迦列拉的行為越發古怪,但是凱瑟琳忙於研究勞倫斯先生留下來的書籍,沒有在意。直到開學那天晚上潘西的那句「這些日子,我父親,德拉科的父親,還有克拉布和高爾的父親一直頻繁地往你們家跑,他們曾經干過什麼,你不會不知道。」才讓她如夢初醒,不再自欺欺人。她的父母,費拉拉夫婦,一定在做什麼和食死徒相關的事情。凱瑟琳不像其他巫師那樣對食死徒聞風喪膽,但是也不想加入他們,事實上,她只是覺得他們有些蠢,甚至,就連伏地魔,她也覺得有點蠢。

  巫師的數量本身就不多,如果按照伏地魔「殺死所有麻種巫師、混血巫師以及麻瓜」的理論行事,純血巫師們要不了幾代就滅絕了。凱瑟琳還是比較喜歡格林德沃,因為他的思想更理智,更成熟。「讓巫師生活在陽光下。」聽上去多麼誘人啊。至於殺死麻瓜,麻瓜而已,命也不那麼重要。麻種巫師和混血巫師還是需要被留下來,怎麼說他們也是同類,至少,在傳宗接代上他們還有不小的用處。

  即便許多認識費拉拉家族的人都說他們生性冷漠,但是阿方索的死還是對凱瑟琳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一天裡有大半天都心不在焉,尤其是上課的時候,教授們講的話她一句都沒有聽。

  弗利維教授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斯內普教授也沒有太過計較,但是到了烏姆裡奇這裡,事情就變得很糟。

  「費拉拉小姐,請你再重復一遍我說的話。」烏姆裡奇站在講台中央,手裡拿著一根由魔杖變成的教鞭,臉上掛著作做的笑容。

  但是凱瑟琳什麼也沒有聽見,直到德拉科戳了戳她的胳膊才反應過來,可惜她並不知道烏姆裡奇剛剛說了什麼,德拉科也不知道——因為他一直在看凱瑟琳。

  「凱茜脖子的四分之三處有一顆小痣」,這是德拉科這節課唯一的收獲。

  「費拉拉,請你再重復一遍我說的話。」烏姆裡奇重復道,臉上的笑容像一個爛蘋果一樣讓人作嘔。

  凱瑟琳覺得煩死了,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心裡醞釀著什麼時候報復烏姆裡奇。其實她早就想動手了,但是礙於父親的事一直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

  「看來你沒有認真聽課。」烏姆裡奇突然換了一幅表情,她將教鞭變回魔杖,又把魔杖塞到裙子裡,繼續用一種嗲裡嗲氣的聲音說話,「到這裡來,費拉拉,走到講台前來。」

  真想給她一個阿瓦達索命咒,凱瑟琳邊走邊想。她直挺挺站在講台前面,垂著手,面無表情,德拉科緊張地在座位上盯著她的背影。烏姆裡奇穿著高跟鞋站在講台的台階上,但是依舊比凱瑟琳矮了半頭。她努力仰起脖子,想讓自己看上去更有氣勢一點,然而這個動作除了讓她脖子上的贅肉全部堆在頸後,再也沒有絲毫作用。

  「把你的魔杖給我。」烏姆裡奇說,「我要檢查一下它有沒有施展過黑魔法。」

  凱瑟琳的魔杖當然施展過黑魔法!不過那些痕跡已經被她抹掉了,所以凱瑟琳毫不畏懼地掏出來自己的魔杖,等著看烏姆裡奇難堪。可是她失算了。烏姆裡奇接過凱瑟琳的魔杖,用雙手分別握住魔杖兩端,然後「啪」的一聲掰斷了它。

  教室裡一下變得死一般寂靜,大家都被烏姆裡奇的行為震驚到無以復加。

  緊接著,在學生們還沒有回過神兒的時候,又傳來「啪!」的一聲。

  一個耳光落在了凱瑟琳臉上,烏姆裡奇仍舊仰著頭,瞪著一雙微微凹陷的、扁圓的眼睛,鼻孔衝著天空一張一合,看上去更像一只癩/□□了。

  教室裡一下子變得死一般寂靜。凱瑟琳有點被這接二連三的突發情況搞得發蒙,還直直地站在那裡,白皙的面孔上有一個清晰的短胖掌印。

  「你干什麼?!」德拉科第一個回過神來,他從座位上跳起來,迅速跑到講台旁邊,把凱瑟琳攔在身後,捏著雙拳,仿佛下一秒鐘那兩個拳頭就會出揮在烏姆裡奇臉上。

  「馬爾福先生,你也想違反校規嗎?」烏姆裡奇得意得像一條交/配成功的母/狗,講台下的學生紛紛露出憤怒的神情。太過分了!烏姆裡奇太過分了!即便是格蘭芬多們,此刻也變得怒火中燒。

  「德拉科。」凱瑟琳伸出手拽住了德拉科的胳膊,聲音無比平靜,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關系,「不要惹事。」

  德拉科難以置信地回頭看了一眼凱瑟琳,正准備開口再說些什麼,但是感覺拽著他胳膊的力量又加大了一點,於是松開了拳頭,柔聲說,「凱茜,我帶你離開這裡。」凱瑟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離德拉科又近了一點,右手幾乎要藏進到他的袍子裡,然後轉過身緩慢地移動著步子。

  「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不能離開教室。」烏姆裡奇又說話了。斯萊特林們開始變得躁動,甚至連格蘭芬多都開始把所有的不滿都寫在臉上。

  「鑽心剜骨!」凱瑟琳突然從德拉科的袍子裡抽出了他的魔杖,轉過身衝著烏姆裡奇大喊。

  這是一次極其成功的施咒。烏姆裡奇瞬間被一陣藍光擊中,然後從講台上彈了起來,撞到身後的黑板上,又從黑板上掉下來,粉色的女士西服上粘滿了白色的粉筆灰。可能是霍格沃茨的教學設備年久失修的原因,黑板還掉下來一小塊,砸在了她的頭上。然後一團毛茸茸的棕色的物體掉在了地上——那是一頂假發。烏姆裡奇頂著一顆已經明顯開始禿頂的腦袋大字型躺在講台上,露出了一截印有粉色花朵的紅色的底褲,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沒有任何人去扶她。

  原本,這是一個極其好笑的場面,但是在場的每一個學生都笑不出來。在霍格沃茨,還從來沒有學生敢襲擊一名教授,況且這名教授還是副校長和魔法部副部長。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德拉科臉色蒼白,驚慌失措地看著摔倒在地上的烏姆裡奇,又回頭看向一臉平靜的凱瑟琳,然後他一把搶回自己的魔杖,試圖讓別人相信剛剛那個惡咒是他放出來的。可是連他自己都知道,沒有人會相信。直到麥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匆匆趕來,烏姆裡奇仍舊仰躺在冷冰冰的地磚上。她太胖了,所以無法自己爬起來,只能不停地左右扭動,像一頭待宰的老豬,口中還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烏姆裡奇一定從來不平躺著睡覺,凱瑟琳不合時宜地想。


第五十三章 凱瑟琳的審判

  在襲擊烏姆裡奇這件事發生以前,凱瑟琳從來沒有想到斯內普和麥格教授竟然會如此偏心。

  自四位創始人建立霍格沃茨以來,還從來沒有發生過學生用不可饒恕咒襲擊教授的事件,因此在如何處理凱瑟琳的問題上,老師們都很為難。烏姆裡奇倒是不為此為難。她堅持要把凱瑟琳送進阿茲卡班,否則就向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申請關閉霍格沃茨學校。麥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則堅決不同意,事實上,幾乎所有的老師都不同意,包括教麻瓜研究的巴布吉教授。

  「她使用了不可饒恕咒!她襲擊了我!我是學校的副校長,魔法部副部長!從來沒有學生敢襲擊教授!」烏姆裡奇站在校長辦公室門口尖著嗓子說話,自從鄧布利多神秘失蹤以後,她一直想要搬進這裡,但是一直沒能成功。她打不開校長辦公室的大門,最多只能在門口徘徊。

  「可是,也從來沒有教授會打學生耳光,還掰斷她的魔杖。」斯內普的臉陰沉沉的,仿佛是英國下暴雨前的天空。

  「我是在教育她。費拉拉是一個反叛者,鑒於你們這些教授的無能,我只能親自出馬教訓她。假如你們也早點像我一樣管理學校,霍格沃茨現在一定不會這樣烏煙瘴氣。」

  「費拉拉小姐只是有一些叛逆,但是你不能如此羞辱她。」麥格教授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怒火,「至於霍格沃茨,這裡一向秩序井然。」

  「看來,霍格沃茨不僅需要換一位校長,連這裡的教授都需要換一換了。」烏姆裡奇提高了音調,牆壁上畫框裡的男人不堪忍受捂住了耳朵。

  「只要我在這裡,就絕對不會讓霍格沃茨的學生被送入阿茲卡班!」麥格教授不再壓抑自己的怒氣。

  「米勒娃,你這是在挑釁魔法部的權威。」烏姆裡奇為了讓自己看上去個子高一點,更有氣勢,一直拼命仰著頭說話,因此聲音變得更加尖細奇怪,就像指甲劃在黑板上一樣。

  凱瑟琳並不知道校長辦公室門口發生了什麼,她一直被關在一間空教室裡,門口有兩個審問小組的成員看守。德拉科會時不時來看她,但是他們都無法打開教室的大門,只能隔著門板和凱瑟琳說話,告訴她一些外面的消息。而且,這一切的前提還得是門口那兩個審問小組的成員被引開了,不過好在這並不難。除了輪到柯林斯或者瑪麗約翰遜看門的時候。柯林斯仿佛長在門口一樣,不管德拉科和達芙妮他們弄出什麼動靜或者編出什麼借口,柯林斯就是一動不動站在那裡。等到沒人的時候,柯林斯會打開大門上的那扇五釐米寬、二十釐米長的小窗子,和凱瑟琳小聲說話,「凱茜學姐,你只要離開馬爾福,和我在一起。我就可以幫你去和烏姆裡奇教授說些好話,讓她放過你,不用去阿茲卡班。」

  「你以為你在烏姆裡奇那裡說話很有分量嗎?你只是她的一條狗而已。」凱瑟琳冷笑一聲,向那扇極其細窄的窗子外面扔出一個惡咒,她已經學會了一些簡單的無魔杖施法的技巧。柯林斯的鼻梁一下子被劃過一道口子,鮮血不緊不慢地流下來,讓他那張原本就被粉刺包圍的臉更難看了。

  等輪到瑪麗約翰遜看門的時候,事情就變得更加難以解決。潘西曾經用「弗利維教授有請」的借口將她支開過一回,烏姆裡奇後來一「玩忽職守」扣了她的學分,自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上過當。約翰遜一向半句話也不說,只是捧著一本厚厚的書坐在門口讀著,時不時還會記些筆記,但是如果有人想要靠近這裡,她就立刻變得警惕。

  審問小組越來越猖狂,每天都在走廊裡抓「違紀」學生,尤其是在烏姆裡奇出台了「每抓住一個違紀學生,就可以加一學分」的政策以後,許多原本無傷大雅的玩笑也被列入違紀行列。甚至有些審問小組的成員還「釣魚執法」,故意引誘學生犯錯,然後抓住他們,給自己加分。好幾個今年原本需要留級的學生都因此獲得了大量的學分。

  針對凱瑟琳的審判仍舊沒有結果,但是總體上來看,烏姆裡奇仗著和康奈利福吉的特殊關系,在這場拉鋸站中似乎占了一些優勢。

  德拉科以每天兩封信的頻率給大馬爾福先生寫信,希望自己的父親能夠在校董會和魔法部之間疏通關系,但是他每次只能收到一張短小的便條:不要多管閑事。

  凱茜的事怎麼能是閑事!德拉科把父親的回信揉成一團攥在手裡,煩躁地在斯萊特林休息室裡來回踱步。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有心無力,感覺到自己的無能,連心愛的女孩子都不能保護。過了一會兒,柯林斯帶著幾個審問小組的成員從石牆後面走進來,他使了一個眼神,跟在他身後的幾個斯萊特林就紛紛話地回到了各自的寢室。休息室裡就只剩下他和德拉兩個人。

  「我可以幫助凱茜學姐。」柯林斯故作優雅地端起一只杯子,仿佛那裡面裝的是紅酒而不是南瓜汁,又重復了一遍剛剛說的話,「馬爾福,只要你離開凱茜學姐,我就能讓烏姆裡奇教授放過她。」他的鼻梁上趴著一條蜈蚣似的歪歪扭扭的紅色傷痕,那是幾天前凱瑟琳送給他的。

  「你不配那樣稱呼她。」德拉科衝上去提起柯林斯的領子,把他按在壁爐旁邊的牆面上。

  「馬爾福,你保護不了她,你就是一個孩在吃奶的娃娃而已。」柯林斯扭曲地笑起來,那種得意的神情和烏姆裡奇一模一樣。

  「砰」一聲,柯林斯被德拉科丟在了地上,臉上也挨了一拳。寢室裡的學生聽見動靜跑出來幾個,但是他們誰都不敢上前來。

  梅林的胡子,這兩個人一個是級長,一個是審問組長,他們誰也得罪不起。柯林斯趴在地上足足待了五秒鐘才緩緩往起爬,他啐出一口血沫,又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門牙,繼續皮笑肉不笑地說,「馬爾福,你無法否認,你從來都保護不了她。你們二年級那年,凱茜學姐還險些被你放出來的毒蛇咬死。」

  斯萊特林一向以冷靜著稱,但是今天德拉科完全喪失了這個潛質,他再次衝上去,把尚未站穩的柯林再次扔倒在茶幾上,然後按住他的腦袋,不斷揮拳過去。直到布雷斯和諾特感覺如果再不出手,柯林斯就沒命了,他們才從寢室的樓梯上跑下來,攔住了憤怒倒喪失理智的德拉科。

  「看來,魯(你)並不選(想)嗅(救)海(凱)茜學姐。」柯林斯被揍地站也站不起來,鼻血流了一臉,眼睛上全是淤青,鼻骨也斷了,因此講話時發音含混不清。諾特都沒有聽清他說什麼。布雷斯滿心以為這個四年級馬上就又要被揍的鼻青臉腫的時候,德拉科突然改口了,他眼神陰森地盯著柯林斯,問:「怎麼救?」

  柯林斯又露出了烏姆裡奇的同款笑容,他滿口血水,說話的時候這些血水就順著他的下巴留到斯萊特林休息室的地毯上,「離開她,離開凱茜學姐。」布雷斯覺得柯林斯這條命今天是要交代在這裡了,他已經開始回憶《未成年巫師保護法則》裡面關於未成年巫師殺害其他巫師的那部分內容。

  可是出人意料的事情又發生了,德拉科沒有掏出魔杖來一個阿瓦達索命咒,也沒有繼續用麻瓜的方式揍人,而是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柯林斯,「你以為,只要我和凱茜分開,你就能趁虛而入嗎?」

  「這個就不勞你馬爾福少爺操心了。」柯林斯用領帶擦了擦鼻血,但是沒有擦干淨,反而把一些血跡又蹭到了脖子裡,「只要你離開她,我就可以去和烏姆裡奇說好話。」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這次還沒等德拉科說話,一向惜字如金的諾特突然先開口了,臉上還掛著一種名叫「諾特式」的特有冷漠。

  德拉科沉默著,穿著黑色西服,原本就蒼白的面孔因為極度的憤怒變成雪一樣的白色,仿佛一個鬼魅。

  「你保證?」就在柯林斯實在無法忍受鼻骨斷裂的疼痛而准備離開去找龐弗雷夫人的時候,德拉科又說了一句讓布雷斯驚掉下巴的話。

  「你瘋了吧,德拉科。」布雷斯說。

  「你保證可以救凱茜出來,讓她不必去阿茲卡班?」德拉科向前走了一步。

  「當然,只要你離開凱茜學姐,我可以向薩查拉斯萊特林起誓,我能救她出來。」柯林斯想笑,但是鼻骨的疼痛讓他笑不出來,只能擺出一副嘴角抽搐的神情。

  「我會去和凱茜說,」德拉科有些僵硬地點點頭,臉色更加蒼白,幾乎接近透明,灰藍色的眼睛也變成兩個灰色的窟窿。


第五十四章 凱瑟琳的審判(下)

  作者有話說:反正就……此後幾章一直持續預警吧

  大概是由於最近審判小組又增加了看守人員,凱瑟琳已經好幾天沒有和德拉科隔著門板說過話了,她有點想他。上次德拉科來的時候,帶來一個不那麼令人高興的消息:麥格教授寄信給費拉拉莊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送信的貓頭鷹無論如何也靠近不了那裡。而塞西莉亞此刻正在阿爾馬尼亞為阿方索收屍,為了不讓阿方索死於自/殺這件事曝光,她此番行程完全秘密進行,就連凱瑟琳也只知道她的目的地,而不知道她的具體行程。

  關押凱瑟琳的這間廢棄教室位於霍格沃茨頂樓角落,很少有人經過這裡,窗外是平靜的黑湖。偶爾的偶爾,會有一兩只燕子匆忙飛過,但是也都沒什麼聲響,如果不是凱瑟琳一直坐在窗台上盯著外面看,她一定不會發現它們。今天是柯林斯在門口輪班,自從他的鼻子被劃傷後,就再也沒打開過門上那扇細窄的窗子。可是今天,那扇比門縫還窄的窗戶又被打開了。

  一雙灰藍色的眼睛露了出來,是德拉科。

  「你是怎麼打開這個窗戶的?」凱瑟琳毫不掩飾自己的欣喜,迅速地從窗台上跳下來,幾步就來到了門口。

  「我有事要和你說,凱茜。」德拉科聲音很低,像是在害怕。

  「怎麼了?」可能是被關得時間太久了,凱瑟琳沒能立刻察覺到德拉科的不對頭,仍舊很高興。

  「我有話和你說。」德拉科重復道,聲音更低了,眼睛也垂了下去。

  「發生什麼了?」凱瑟琳這才察覺到一絲不對頭,「出什麼事了嗎?」

  「我想,我想,我是說,我可能」德拉科磕磕巴巴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無法告訴凱瑟琳他不喜歡她了,他做不到。從摩金夫人的長袍店開始,他們的命運就被聯系在一起,就連他們的魔杖都是由同一棵山楂樹制成。

  「 究竟怎麼了?」凱瑟琳逐漸變得焦急,雙手扒在那條窗戶上,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學習一下阿尼瑪格斯。假如她能變成一條蛇,就能從這裡鑽出去了。

  「我必須遠離你,這些年,你帶來了太多的麻煩。」德拉科微微提高了一點聲音,用平生最快的語速把句子講完,當「麻煩」兩個字結束時,他瞬間變得暗淡起來,就好像被攝魂怪奪取靈魂一樣,只剩下了一副干枯的軀殼立在教室大門門口。

  凱瑟琳大概真的是被關了太久影響到了反應力,當德拉科講完話的時候,她仍舊平靜地站在那裡,甚至還想問問最近貓頭鷹有沒有給她送信。德拉科見凱瑟琳不說話,突然更加害怕了,冷汗從他鼻尖上流下來,又順著下巴流到綠色的領帶上,在那上面留下一點淡色的痕跡。

  「你在撒謊,德拉科。」凱瑟琳盯著門外那雙低垂的眼睛,「你每次撒謊的時候,語速就會加快,聲音也會變調,假如我沒有猜錯,你的鼻尖上現在一定有許多冷汗,沒准兒有的還流在了領帶上。我說得對嗎,德拉科?」

  門外那雙低垂的眼睛突然抬了起來,凱瑟琳又能看見德拉科那雙灰藍的,比天文課上的夜空還好看的眼睛。

  「我,我沒有撒謊。為了,為了,我要離開你,你太麻煩了。」德拉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說話語無倫次,可是這次就連他自己也知道,這個謊撒得極其失敗。最終,他認命般的把額頭抵在了那扇窗子上,講話的聲音裡透露出一點不易察覺的哭腔,「凱茜,對不起,我一直都說要保護你。可是,我從來都保護不了你。二年級的黑蛇是你自己處理的,三年級的狼人也是你趕跑的,去年《預言家日報》誹謗你的時候,我還是幫不上忙。除了給你添麻煩,我什麼都沒做過。」

  「可是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凱瑟琳也把額頭抵在了門上,她的頭發很長,有一縷從窗戶裡冒了出去,和德拉科的碎發交纏在一起,「從來沒有人,能夠如此長久地站我身邊。」

  蘭伯特沒有,塞西莉亞沒有,費拉拉夫婦更沒有。只有德拉科,在凱瑟琳漫長又短暫的十五年裡,從相識開始,他就站在她身邊。不論發生什麼,他們始終都站在一起。

  「德拉科,即便是去阿茲卡班我也不怕。因為我知道,你還在外面等我。」凱瑟琳臉上流露出一點笑意,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如此自信德拉科會等她,可是她就是相信,就是肯定,德拉科不會離開。

  凱瑟琳忽然想起來去年情人節德拉科抄給她的一首情詩。其實這首情詩是麻瓜寫的,德拉科大概是不知道,他在圖書館無意間看到了這句詩,就抄在了凱瑟琳二年級時送給他的犢皮紙上。又在情人節那天早上,送給了凱瑟琳。

  無論是天上的天使,

  還是海底的惡魔,

  都不能將我們分離。

  注1

  通過霍格沃茨幾位教授的不懈努力,塞西莉亞終於收到了妹妹可能會被送入阿茲卡班的消息,她把阿方索的後事委托給男朋友阿布拉夏,自己則馬不停蹄地趕往霍格沃茨。

  但是仍舊晚了一步。

  德拉科「分手」的計謀還沒有開始就以被凱瑟琳識破告終,柯林斯也就沒有去和烏姆裡奇說好話。甚至,他開始慫恿周圍的人同意把凱瑟琳送入阿茲卡班。以哈利波特為首的那群學生和審問小組的衝突越來越大,終於,在一天下午,他們的戰爭全面爆發。烏姆裡奇帶領著審問小組的成員想要將海格趕出去,麥格教授當然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然而當她匆匆趕到海格小屋時,卻被四道昏迷咒同時擊中,倒在了地上。

  自從鄧布利多失蹤,烏姆裡奇擔任副校長以來,麥格教授就是霍格沃茨大部分學生和教授的主心骨,如今她昏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很多人都亂了陣腳。但是也有個別人,因為暫時失去了一個強勁的對手而暗自得意。

  因為被四道昏迷咒同時擊中,麥格教授被送到了校醫室,而霍格沃茨徹底淪為烏姆裡奇的天下。在確認麥格教授十二個小時以內不會醒過來以後,烏姆裡奇不在致力於把海格趕出霍格沃茨,而是把注意力轉移到仍舊被關押的凱瑟琳身上。此前,將凱瑟琳送入阿茲卡班最大阻力就是四個學院院長的不同意。但是如今,麥格教授昏迷不醒,斯內普請了兩天的短假,烏姆裡奇又完全不把弗利維教授和斯普勞特教授放在眼裡。於是,那間關押了凱瑟琳半個多月的教室大門終於被打開了。烏姆裡奇穿著開學典禮時的那套粉色套裝,頭上卡了一個同樣顏色的蝴蝶結,左臂掛著一個毛茸茸的橢圓形小包,右手拿著自己的魔杖。身後跟著兩個魔法部成員,和一個攝魂怪。

  「經決定,凱瑟琳·費拉拉由於用黑魔法襲擊烏姆裡奇校長,將被關入阿茲卡班服刑三十年。」一個打著個格子領帶的禿頂男人說。然後他和烏姆裡奇還有另外一個魔法部成員各自向身側邁了一步,讓開一條小路。渾身都散發著寒意的攝魂怪飄了過來。

  凱瑟琳一直沒能學會「守護神咒」,魔杖也被烏姆裡奇掰斷了,無魔杖施法學得還不到火候,因此面對這個攝魂怪毫無辦法。然而預料中的恐懼感和無力感並沒有襲來,凱瑟琳一直掛在脖子裡的那枚護身符玉石飄了起來,擋住了攝魂怪,可惜它沒能堅持太久,就碎掉了,變成了一堆翠綠色的齏粉。攝魂怪再次飄了過來,這一次沒有什麼能夠保護凱瑟琳。一種熟悉的恐懼感瞬間占了她的大腦,時光仿佛在極速倒退,一切都回到了那個蘭伯特去世的午後。

  「姐姐。」

  「姐姐,救我。」

  「姐姐,對不起。」

  凱瑟琳感覺自己周圍全是蘭伯特。剛從麻瓜手裡被救回來變得沉默寡言的蘭伯特,變成默默然的蘭伯特,死在她懷裡的蘭伯特。

  如果我當初學會守護神咒就好了。

  如果德拉科在就好了。

  如果,那個麻瓜死掉就好了。

  微弱的陽光虛浮地打在半開著的玻璃窗子上,在一張包漿了的書桌上投下一片不真切的影子。一只掉隊的燕子餓得頭暈轉向,「啪」的一聲從窗外撞進來,掉了桌子上。它有氣無力地撲棱了幾下翅膀,然後脖子一偏,一點動靜也沒有了。凱瑟琳就蜷縮在這張桌子下面,即便她一向自詡在霍格沃茨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但是現在,面對攝魂怪,她半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在烏姆裡奇得意的目光裡,藏在桌子底下縮成一團,意識逐漸模糊,最後她也想那只燕子一樣,腦袋一偏,昏倒在了地上。

  「把她抬走。」烏姆裡奇尖著嗓子對那兩個魔法部成員說,「丟進阿茲卡班。」

  注1

  出自美國詩人、作家愛德加·愛倫·坡《安娜貝爾·李》。


第五十五章 阿茲卡班

  這些天布雷斯和諾特不得不把德拉科反鎖在宿舍裡,潘西甚至提議不如弄個「禁身咒」把德拉科固定在椅子上算了。因為只要稍不留神,他就會從宿舍跑出去,去找烏姆裡奇算賬,又或者試圖溜出霍格沃茨。

  「刮刮你的胡子吧,德拉科。難道你准備用你的胡子編一架□□然後爬去阿茲卡班救凱瑟琳出來嗎?」潘西抱著手臂靠在桌子上,嫌棄地看著有點胡子拉碴的德拉科。

  德拉科失魂落魄地坐在單人沙發上,金色的頭發亂七八糟,像一堆干枯的稻草,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隔著白色的襯衫都能看見他的兩片蝴蝶骨。

  「潘西說得對,你得振作一點,不然等到凱瑟琳出來的時候,你沒准比她還憔悴。」布雷斯揉了揉額頭,這幾天他和諾特為了把反鎖住寢室的門可花了不少功夫,最後還是斯內普教授幫忙,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施過魔法的插栓,這才把德拉科關住。

  「柯林斯說得很對,我從來都保護不了凱茜。」德拉科抱著腦袋說。那天他正給大馬爾福先生寫這半個月以來的第二十封信,請求他去魔法部疏通一下關系,但是還沒有等他把信寫完,布雷斯和潘西就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告訴他,凱瑟琳已經被魔法部帶走了。

  「你怎麼可以聽那個巨/怪的話?他比韋斯萊還糟糕。」潘西有些惱怒地說,「你天天在這裡自怨自艾,也不去想辦法,難道要凱瑟琳自己從阿茲卡班爬出來嗎?」布雷斯拉了一下潘西的袖子,示意她別再說了,因為他們心裡都清楚:沒有辦法。大馬爾福先生不願意幫忙;達芙妮的父親權利受限幫不了忙;凱瑟琳的姐姐塞西莉亞一到英國就開始東奔西跑反復上訴,但是至今都毫無收獲。他們誰都沒想到烏姆裡奇的權力居然那麼大,讓整個斯萊特林都拿她束手無策。而費拉拉莊園,就仿佛受到了詛咒一樣,就連麥格教授也無法靠近。

  夜晚,達芙妮和潘西坐在空蕩蕩的寢室裡,望著凱瑟琳和米裡森的床鋪發呆。

  「她應該不會有事吧?畢竟她的魔咒學得那麼好。」達芙妮憂心忡忡地說。

  「那可是阿茲卡班。」潘西煩躁地放下了一半的床簾,「她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我就不明白,她為什麼就不能和烏姆裡奇服個軟,非要像一個格蘭芬多似的硬碰硬,結果把自己碰碎了。」

  據目前情況來看,凱瑟琳倒是還沒有「碎」,不過也離「碎」不遠了。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以為只要時間一長,自己就能自動免疫攝魂怪的傷害。可是來阿茲卡班的第一天,她就瀕臨崩潰。

  阿茲卡班和紐蒙迦德不同,它的牢房沒有一層又一層的鐵柵欄和加固魔咒,甚至只要犯人願意,他們能夠隨時從這裡跑出來。但是除了兩年前的小天狼星·布萊克,沒有人越獄成功。因為在牢房外面圍繞了一圈攝魂怪,它們個個三米多高,漂浮在阿茲卡班的四周,以吸食犯人的快樂為生。被關押在這裡的巫師,全都面容枯槁,看上去比尼可·勒梅年紀還大。

  凱瑟琳的日子很不好過,她來到這裡三天了,每天都能看見瀕死的蘭伯特,還有她還沒有見到過的阿方索的屍體。同時,前兩年的那些噩夢也接踵而至,而且變得極其真實,她時常聽見有人在耳邊叫她:凱瑟琳·斯萊特林。自從蘭伯特去世以後,凱瑟琳快樂的回憶就變得很少,直到後來來在摩金夫人長袍店認識了德拉科,然後又來到霍格沃茨,她快樂的回憶才又變得多起來。只是如今,這些回憶也變得所剩無幾。凱瑟琳縮在牆角裡,習慣性地去摸脖子裡的那枚玉石,但是卻摸了一個空。她這才想起來,那枚三年級時德拉科送她的護身符在霍格沃茨就碎掉了。

  17世紀的時候,一些犯錯的英國巫師們還會被處以死刑。但是後來一個叫索利洛的魔法部議員提出:死刑有違梅林的旨意,應該被廢除。這個觀點在整個巫師界都引起了軒然大波,巫師們分為兩派,一派同意廢除死刑,另一派則認為,只有死刑才能讓那些罪大惡極的巫師贖罪。他們為此對抗了五十多年,最後索利洛取得了勝利:英國魔法部廢除了死刑,所有的死囚都改判無期徒刑,關在阿茲卡班。

  凱瑟琳現在有些恨這個索利洛。假如死刑還存在,她沒准就不用受這個罪了,直接一個阿瓦達應該也算得上痛快。雖然她還不想死,烏姆裡奇還沒有死,她怎麼能死呢!何況,德拉科還在外面,魁地奇球隊也還等著她。可是,如果真的要在這裡待上三十年,等她出來的時候都四十五歲了。比現在的大馬爾福先生還大五歲。斯萊特林的魁地奇球隊都不知道換了多少茬成員了!

  真想把魔法部給炸了!凱瑟琳有氣無力地靠在牆壁上,這些攝魂怪把她折騰地夠嗆,也不知道小天狼星·布萊克當年是怎麼逃出來的,她現連抬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海風呼呼地從門口灌進來,帶著鹹腥味和血腥味,隔壁的牢房不斷穿出來各種可怕的尖叫,有時候還會混雜著一些癲狂的笑聲。那些攝魂怪似乎格外關注凱瑟琳這個「新人」,他們經常三五成群地漂浮在她牢房門口,同時帶來一陣陣令人牙齒打顫的寒意。每當這個時候,蘭伯特就又會出現在凱瑟琳眼前,他先是穿著一件小小的巫師長袍,手裡拿著一把玩具掃帚,臉上掛著讓人看了就高興的笑容,清脆地叫:姐姐。但是緊接著,他就會變成一團黑霧,在房間裡橫衝直撞,打碎所有的畫像,又毫不留情地殺死那個自他出生起就負責照顧他的家養小精靈。最後,他停在凱瑟琳面前,又變了回原來的那個蘭伯特,然後死去。凱瑟琳原本以為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她已經能夠熬過來了,她已經放下了蘭伯特的死。但是時至今日,她才遲鈍地發現,蘭伯特的死從來都沒有過去。時間越長,她對那個抓走蘭伯特的麻瓜的恨就越深,甚至開始恨塞西莉亞,恨她當時明明有能力去救蘭伯特,卻因為怕違反規定而不敢救。

  麻瓜、魔法部……

  已經是三月初,往年的這個時候英國的天氣已經開始回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年仍舊是寒風呼號,昨天晚上還落了雪。即便凱瑟琳長年住在位於黑湖湖底的斯萊特林寢室裡,也有些受不住這種寒冷,何況阿茲卡班牢服的料子又很薄,一點也不抗寒。凱瑟琳十分想念寢室裡的那些羊毛鬥篷和毛衣,塔斯馬尼亞的羊毛又暖和又輕薄,她每年都會新置辦幾套。其中有一套還是情侶裝,但是她一直沒好意思穿,德拉科曾經因此三個小時沒理她。也不知道等她出去了,還能不能穿上那件鬥篷。

  阿茲卡班位於英國北海水域的一座小島上,面積不大,長年被烏雲籠罩,石牆上布滿了黏糊糊的綠色苔蘚。被關在這裡的犯人時常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也不知道春天究竟何時到來,他們中的大多數都在來這裡的第三個月就瘋了。也有幾個比較特殊的,比如越獄成功的小天狼星,又比如住在凱瑟琳隔壁的那個女人。她叫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是一個食死徒,也是德拉科母親的姐姐。之所以說她沒有瘋,是因為她來這裡以前也總是瘋瘋癲癲的模樣,和現在區別不大。凱瑟琳不怎麼喜歡她,因為她時常在半夜癲狂地大笑,讓住在她周圍的好不容易才入睡的囚犯們再次驚醒。凱瑟琳被夜裡的寒風凍得瑟瑟發抖,她耳邊不停地回響著各種各樣的聲音,一會兒是「姐姐」,一會兒是「凱瑟琳·斯萊特林」,一會兒又變成了「凱茜」。凱瑟琳被這些聲音搞得頭昏腦漲,根本分不清究竟是誰在喚她。但是偶爾天氣不錯的時候,她就會變得清醒一點,就能分辨出蘭伯特和德拉科的聲音。

  住在樓上的一個吸血鬼總是喜歡在陰雲密布的日子發瘋,當天氣轉晴,太陽出來的時候,他就會躲到牢房最裡面睡覺。

  比如現在。

  今天的天氣格外好,大概是因為已經四月中旬了吧。凱瑟琳不太確定現在的日期,她剛來這裡的時候還能在牆壁上畫橫線來記日子,後來就堅持不下去了。不過無論如何今天都是個好日子,凱瑟琳抬頭看了看那輪小氣巴拉的太陽,還是很高興。緊接著,更令她高興的事情出現了——德拉科站在牢房門口,手裡拿著一張特赦令,說:「凱茜。」

  凱瑟琳高興壞了,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好看一點,興衝衝地向門口跑去。然後她腳下一空,從牢房門口摔了下去,掉落在監獄下面的一片礁石上。

  原來是幻覺,真掃興。


第五十六章 繼承人

  凱瑟琳當然沒有死。她是個巫師,而且是個天賦異稟的巫師,怎麼可能因為從二十米高的露台上掉下去就死了。就連格蘭芬多的納威·隆巴頓在從陽台上掉下去的時候也有自身的魔法保護,凱瑟琳更不缺這個。唯一的問題就是,由於已經在阿茲卡班待了一個半月,她的身體早就變得虛弱不堪,魔力也在一定程度上受損,因此所謂的魔法保護並沒有非常奏效。它雖然保住了凱瑟琳的命,但是卻沒能讓她免受皮肉之苦,尤其是:凱瑟琳的左腿斷了。

  自從開始打魁地奇以來,凱瑟琳受過的大大小小的傷數不勝數,腿也不是斷了一次兩次。但是有龐弗雷夫人在嘛,所以她一點都不在乎。腿斷了,就讓德拉科扶著她去醫療室,龐弗雷夫人只需要幾分鐘就能把她治好,然後再修養幾天,她依舊是那個在球場上那個人見人怕的擊球手。所以凱瑟琳以前壓根兒不覺得「把腿摔斷」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但是現在她不得不改變想法。

  阿茲卡班不給犯人配備醫生,假如某個犯人生病了,那麼他就只能自生自滅。所以那個負責把凱瑟琳從礁石上拾回來,又丟進阿茲卡班的魔法部成員一丁點藥劑也沒有留下來。這就使事情開始變得糟糕。

  理論上來講,巫師的自愈能力是要比麻瓜強上一些,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斷了的骨頭會自己長好。由於沒有藥物,凱瑟琳的傷口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惡化著,她試圖在牢房周圍翻找一些藥草來緩解疼痛,但是結果可想而知,她自然是一無所獲。阿茲卡班只有苔蘚和令人絕望的尖叫,陽光、藥草和希望不屬於這裡。

  死於傷口感染?想想就很丟人。凱瑟琳把滾燙的額頭貼在石壁上模模糊糊地想。這些日子她的腦子裡時常會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很模糊,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這些記憶都出現了費拉拉莊園的書房和一個沙啞的聲音。那聲音很耳熟,曾經多次出現在凱瑟琳的噩夢裡,但是與攝魂怪相比,那些噩夢似乎也不怎麼可怕了。

  住在凱瑟琳樓上的吸血鬼再也無法忍受攝魂怪的折磨,在梅林生日那天的早上,發瘋似的衝到陽光底下。頃刻間,他就被清晨的陽光燒成了灰燼,只留下一對尖利的牙齒,掉落在凱瑟琳的牢房前。說起來,那只吸血鬼過得委實很不容易。

  阿茲卡班每天只給犯人們提供一塊面包和一杯水作為三餐,但是吸血鬼又不吃這個,所以他只能以牢房裡的老鼠血為生。況且,這裡長年陰雲密布,因此那只倒霉的吸血鬼就算想要自/殺也得老老實實等著,只有太陽心血來潮肯賞臉來阿茲卡班探個頭的時候,他才有機會。凱瑟琳其實還挺喜歡他的,因為他不發瘋的時候會把自己的面包從樓上丟下來,讓給凱瑟琳吃。

  現在他死了,凱瑟琳有一點點遺憾,一方面是因為面對生命逝去的悲傷,另一方面是哀悼自己從此以後又只能每天吃一塊面包了。不過她很快又高興起來,因為她看見樓下吸血鬼那兩顆尖尖的牙齒落在了她牢房前的——這可是治療傷口的良藥。凱瑟琳拖著一條短腿爬到門口,動作迅速地把那兩顆牙齒撿起來,攥在手心裡。然後用一塊石頭把牙齒磨成粉末,將它們敷在傷口上。幾分鐘以後,瀕臨潰爛的傷口總算開始好轉,可惜這些粉末並沒有接骨的功效。凱瑟琳算著日子,今天已經是她把腿摔斷的第五天,如果兩天內還不把骨頭給接上,她這條腿就算是廢了。她還想打魁地奇,並不想變成一個瘸子,所以希望有人來救自己,因為這一次她真的沒有辦法自己解決問題了。凱瑟琳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迫切地希望會有奇跡發生——除了蘭伯特去世那次,她向梅林祈禱時間倒流,好讓她回去及時救下弟弟。

  然而奇跡這種東西不屬於阿茲卡班,直到第八天清晨也沒有人來救她。

  我一定會殺死烏姆裡奇,即使是三十年後,我也會殺了她。假使她已經死了,我還可以殺死她的後代和宗親。

  住在隔壁的那個女瘋子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今天格外興奮。她不斷發出一陣又一陣癲狂的笑聲,用指甲抓撓著石壁,似乎想要挖出一個洞出來。

  凱瑟琳躺在地上,兩眼呆滯地盯著牢房門口的那塊海域,任由髒污的雨水流入她的頭發裡。一只從樓上吸血鬼口中幸存下來的老鼠放肆地啃食她的鞋子,凱瑟琳仍舊一動不動。她已經沒有什麼快樂的回憶了,可是那些攝魂怪還是不肯放過她,依然在牢房門口左右徘徊,散發出死亡的寒氣。一些模糊的記憶開始變得清晰:費拉拉、書房、裹在毯子裡的嬰兒、蟲尾巴、小巴蒂·克勞奇、阿拉斯托·穆迪、勞倫斯先生……以及:凱瑟琳·斯萊特林。

  很久以前,凱瑟琳曾經聽家裡那幅落滿灰塵的老畫像講過,費拉拉家族在建立之初,曾經有一位畢業於斯萊特林的家主夫人。據說她嫁人以前就姓斯萊特林。那時候凱瑟琳年紀太小不懂事,拿著這個故事去問父親母親,但是只得到他們一句勒令:不要聽那些畫像胡說八道。後來,那幅畫像就從費拉拉莊園消失了。

  當所有的記憶由碎片拼接完整,一張熟悉的、醜陋的面孔出現在牢房門口——伏地魔。

  「凱瑟琳·斯萊特林,我的繼承人,我的僕人。」

  凱瑟琳仰頭看著這個十幾年前令整個英國聞風喪膽的巫師,並不感到恐懼。

  「他是我的希望。」她想。

  「我會帶你出去,凱瑟琳·斯萊特林。」伏地魔繼續用一種古怪又沙啞的聲音說話,仿佛是蛇的耳語,他揮了一下魔杖,凱瑟琳立刻被從地上提了起來,貼在石壁上,她的斷腿無力地垂在空中,「成為我的僕人,我可以帶你出去」。伏地魔繼續說,醜陋的臉上流露出一種近似期冀的神情——只能說是近似,因為這張臉已經很難稱之為臉,它呈現出一種被灼燒過後又被鏟子抹平的狀態,因而無論他作出什麼表情,旁人都無法理解其中的內涵。

  帶著鹹腥味的海風不斷湧入牢房,把地面上的雜草和老鼠屍體吹得到處都是,混著雨水的泥斑濺落在凱瑟琳的眼瞼上,然後順著她的眼角行成一條細小的黑色水溝,又一直流到沾滿血跡的鎖骨上。

  「成為我的僕人,凱瑟琳·斯萊特林,你生來就是我的僕人。」伏地魔再次說,他身邊的那條黑褐色的巨蟒扭動著身體逐漸靠近石壁,用它腥紅色的信子舔舐著凱瑟琳的脖子,同時噴灑出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

  僕人?凱瑟琳差點笑出聲來。她盡力低著頭把臉埋進自己髒污的長發裡,以防伏地魔發現她臉上的譏笑神情,可是還是忍不住笑到肩膀微微顫抖,連垂在空中的那條斷腿都在輕微晃動。幸好不論是伏地魔還是那條蟒蛇,他們都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同樣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憑什麼要我成為僕人?何況,費拉拉的血統更加純正。她知道關於伏地魔的過往——一個混血,父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麻瓜。凱瑟琳突然覺得那些食死徒都無比可笑,包括德拉科的父親,他們追求純血主義,但是他們的主人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血。一群純血至上的巫師居然以一個混血馬首是瞻,簡直荒唐。

  「我會是您最忠誠的僕人。」凱瑟琳抬起頭,模仿著記憶中勞倫斯先生,也就是小巴蒂·克勞奇每次出入費拉拉書房時的虔誠神情,極力掩藏著自己眼睛裡的嘲弄之意。她一向是個撒謊的好手,就連面對鄧布利多也能面不改色地編出一卷羊皮紙的瞎話,甚至還有時間修改兩個措辭和語法。況且阿茲卡班的光線一向十分昏暗,所以伏地魔什麼也沒發現,他露出一個得意的、陰毒的笑容,然後低聲念了一句咒語,把魔杖指向凱瑟琳的胳膊。一種比斷腿時還劇烈的疼痛蜿蜒而上,凱瑟琳偏過頭擰著眉,在心裡咒罵了一句。幾秒鐘以後,一種奇異的癢意襲來,接著一個纏繞著蟒蛇的黑色骷髏出現在她原本光潔的小臂上,是黑魔標記。

  伏地魔滿意地退了出去,然後阿茲卡班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石塊接連不斷地從四面八方滾落下來,攝魂怪們亂了陣腳,在空中毫無目的地亂飄。犯人們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爭先恐後地從牢房裡跑出來。貝拉特裡克斯像拎小雞一樣拎著凱瑟琳的後頸,帶著她一陣幻影移形離開了這裡。


第五十七章 紫衫木

  在阿茲卡班被關押的時候,凱瑟琳曾經出現過德拉科來探望她的幻覺,這個幻覺直接導致她摔斷了自己的左腿。摔斷腿的第八天,伏地魔出現在她牢房裡,並安排貝拉把她帶到馬爾福莊園養傷。然而這已經是第八天了,已經錯過了接骨的時限,哪怕是梅林,也沒有辦法使凱瑟琳的腿恢復如初。

  「周日,費爾奇會帶著他的貓來魁地奇球場閑逛,因此我們誰都不能在這天訓練。假如我撒謊,那就讓我從掃帚上掉下來,把腿摔斷。」凱瑟琳撫摸著大馬爾福先生為她定制的蛇頭手杖,不由想起幾個月以前,自己信誓旦旦對其他三位魁地奇隊長發的毒誓。她還是太大意了,以為即使毒誓應驗,也不過是斷一次腿的事,龐弗雷夫人只需要幾分鐘就能治好。但是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假如龐弗雷夫人不在怎麼辦。聖芒戈的副院長西蒙·柯林斯仍舊被關在馬爾福莊園的一間臥室裡,他畢業於赫奇帕奇,是柯林斯的父親,幾天前剛剛被魔法部從麻瓜世界緊急召回。然後,他就被關進了馬爾福莊園為凱瑟琳看病。

  「很抱歉,費拉拉小姐,我不能……」西蒙·柯林斯提著自己的醫藥箱子,有些愧疚地看著凱瑟琳的左腿。他還不知道自己兒子在學校的事,事實上小柯林斯自從進入斯萊特林以後就很少給家裡寫信了。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和龐弗雷夫人一樣負責盡職的好醫生,會因為無法醫治病人而傷心愧疚。

  「這不是您的錯,先生。」凱瑟琳仍舊握著那只手杖,以後她需要依靠它來行走了,就像阿拉斯托·穆迪一樣。這根手杖約麼3英尺長,山楂木制,杖身漆黑,杖頭處有一個銀制蛇頭,和大馬爾福先生之前那根有一點像,不過更加輕便——自從凱瑟琳開始用手杖以後,住在馬爾福莊園的那些貴族做派的食死徒就都不用了,包括盧修斯。

  「我想,柯林斯先生,您以後可以把時間花在聖芒戈或者別的什麼地方,不必再來這裡。」凱瑟琳把目光從西蒙·柯林斯臉上移開,這張臉和小柯林斯足有五分相像,凱瑟琳看見就心生厭惡,巴不得他立刻消失。況且,即便是他待在這裡,自己的腿也無力回天。柯林斯是被食死徒們軟禁在這裡,這一點凱瑟琳當然知道,可是她才不在乎這些,她只希望西蒙·柯林斯能自己想個辦法消失。

  可惜,柯林斯先生顯然想不出什麼辦法。果真是愚蠢的赫奇帕奇,凱瑟琳有些煩躁,她最近忙得很。進入阿茲卡班之前,她的魔杖被烏姆裡奇掰斷了,她必須買一根新魔杖,但是奧利凡德先生的魔杖店關門了!不僅是奧利凡德魔杖店,對角巷的許多商店都掛上歇業的牌子,只有一家例外——笑話商店,由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創辦,哈利·波特是最大的股東。

  假如是一年前,凱瑟琳肯定會成為笑話商店的第一批顧客,然後豪氣地花上幾個金加隆,買一些古怪的小東西回去教訓偶爾不聽話的德拉科。又或者,她也可以和德拉科在對角巷投資再建立一個和笑話商店差不多的店鋪,搶了韋斯萊家的生意,反正費拉拉和馬爾福最不缺的就是金加隆。可是現在顯然這些都通通不可能。凱瑟琳現在連買根魔杖都成問題,她活了十五年,第一次遇到有錢卻買不到東西的窘境。其實英國也不是沒有其他的魔杖店,但是奧利凡德的魔杖是最好的,而凱瑟琳一向都喜歡用最好的東西,所以魔杖非奧利凡德不可。

  「奧利凡德魔杖店歇業」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凱瑟琳太久,因為她很快就想到了解決方案。只是商店關門,又不是奧利凡德死了,既然如此,那麼把奧利凡德找出來就好。「尋找奧利凡德」這項工作並不困難,住在馬爾福莊園的幾個食死徒出色完成了任務。卡羅兄妹把戰戰兢兢的奧利凡德先生扔回了他的魔杖店,這裡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原本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金字招牌現在已經剝落得不成樣子,魔杖們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有許多已經折斷,大大小小的抽屜全部被拉開,讓原本就狹小的店鋪變得更加擁擠。

  「費拉拉小姐。」奧利凡德先生佝僂著身子坐在櫃台後面,頭發花白,胡子亂七八糟地揉成一團掛在下巴上。「我還記得你的第一根魔杖,山楂木,龍的神經,十三英寸。」他顫顫巍巍掏出一只卷尺,手腳不太靈活地開始測量凱瑟琳的臂長和頭圍,量完以後,他又像以前一樣,轉身進入了那一排排的紙盒子中央。

  有那麼一瞬間,凱瑟琳感覺自己回到了五年前,她還是一年級,在這裡買到了那根山楂木魔杖。然後她會去摩金夫人長袍店,遇見德拉科。後者則會在一開始不那麼禮貌地問:你是個純血吧?然後她會不無驕傲地回答:我來自費拉拉。

  「來吧,試試這根,紫衫木,龍的神經,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真走運,這根魔杖居然還完好無損。」奧利凡德的聲音響起來,凱瑟琳回過神,接過魔杖一揮,一股熟悉的感覺穿來,她滿意地丟下七個金加隆,然後把魔杖放回袍子裡,拄著手杖走了。

  買到了新魔杖,凱瑟琳就又要開始上課了。依舊是一對一教學,只不過這次的家庭教師比較特別——是斯內普教授。凱瑟琳在霍格沃茨唯一害怕的教授……

  「哪怕是成為食死徒,也逃不脫斯內普教授的家庭作業」這件事對凱瑟琳的打擊程度遠遠超過了「斯內普教授也是食死徒」。

  「我不會因為你受傷就網開一面,任何時候,上課都不可以遲到,費拉拉小姐。」斯內普鐵青著臉盯著第一天上課就遲到的凱瑟琳說。

  在霍格沃茨,斯內普只負責魔藥教學,而現在,凱瑟琳的魔藥、魔咒、草藥、變形術……包括黑魔鬼,統統由他教授。

  「我現在對奧羅拉·辛尼斯塔教授報以深刻同情。」斯內普黑著臉盯著凱瑟琳的天文學論文咬牙切齒地說,「天文學,多麼簡單的課程,你居然學成這個樣子,費拉拉小姐,你是在和克拉布在玩『誰更能給斯萊特林丟人』的游戲嗎?」凱瑟琳老老實實地低頭聽訓,聽話極了。不過除了在天文學和變形術上會遇到一些狀況以外,凱瑟琳在面對其它課程上就顯得如魚得水。她向斯內普提議不如取消天文這門課程,但是遭到了嚴厲拒絕。

  魔咒課今年晉升為凱瑟琳最喜歡的課程,因為斯內普經常會給她講一些課本上沒有的咒語。比如「神風無影」又比如「倒掛金鉤」,都是很厲害的攻擊性咒語。每學一個這樣的新咒語,凱瑟琳就會想像一下這個咒語附加在烏姆裡奇身上的情景。她並不是一個耐心十足的巫師,但是在烏姆裡奇這件事上耐心卻格外好。阿茲卡班的日子告訴她,死亡,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逐漸走向死亡的過程。由於還要在霍格沃茨工作,斯內普教授大部分都是利用黃昏和夜晚給凱瑟琳補課,他們的課程經常持續到半夜兩點才結束,凱瑟琳經常白天睡覺,晚上學習。白天她睡覺的時候,馬爾福莊園裡靜悄悄的,連一聲貓叫都沒有,晚上她在花園裡劈劈啪啪地練習魔咒經常搞出不小的聲響,也沒有人敢來制止。

  至於「主人」,他並不經常出現,但是偶爾會煞有其事的在會客大廳裡開個會。每當這時候,有些頭臉的食死徒們就會換上一身黑衣,依次坐在那張中世紀風格的長桌兩旁。大部分食死徒都戰戰兢兢,只有兩個例外,貝拉和凱瑟琳。貝拉總是一幅十分亢奮的狀態,不論伏地魔說什麼她都第一個給予反應;而凱瑟琳則恰恰相反,她幾乎是以一種冷漠到呆滯的狀態坐在那裡,伏地魔要殺麻瓜,她沒反應,伏地魔宣揚純血主義,她低下頭拼盡全力忍住不笑。米迦列拉就坐旁邊,和她也就一英尺多一點的距離。費拉拉家族的成員大部分生性冷漠,即便是一家人之間也鮮少親密接觸,自凱瑟琳出生以後,這是她和母親最親密的一次接觸——在食死徒會議上。

  在馬爾福莊園的學習任務要比在霍格沃茨重得多,凱瑟琳很少能思考自己的事情,她的大部分時間都被各種復雜的魔咒占據。偶爾空閑下來,她就會想想德拉科和魁地奇。

  事實上,德拉科和魁地奇幾乎無處不在。這裡是馬爾福莊園,是德拉科的家,因此幾乎處處都有他的痕跡。凱瑟琳甚至還在一間走廊裡看到了德拉科一歲時的照片,而魁地奇更是影子一樣圍著她轉。凱瑟琳從樓梯上拄著手杖下來的時候,她會想到魁地奇;某個食死徒騎著掃帚出現的時候,她會想到魁地奇;甚至就連看見某只家養小精靈拿著一把普通的清潔掃帚掃地的時候,她還是會想到魁地奇。一年前,她信誓旦旦地向弗林特保證,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放棄斯萊特林隊,會帶領隊員們拿到獎杯,然而現在她要食言了。


第五十八章 鳳凰社

  得到盧修斯·馬爾福被伏地魔關入阿茲卡班這個消息時,凱瑟琳正和德拉科一起從教室出來,他們剛剛完成了五年級的O.W.Ls考試,斯內普教授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居然沒讓她退學或者休學。鄧布利多校長在凱瑟琳回來考試的前一天也回到了霍格沃茨,還順手救了被馬人抬走的烏姆裡奇。

  O.W.Ls考試足足持續了半個月才結束,這期間裡凱瑟琳像以前一樣住在斯萊特林寢室,畢竟除了這裡她也沒別的地方住。自從赫敏·格蘭傑用計讓烏姆裡奇被馬人抬走,審問小組的氣焰就被打壓下來,原本在學校裡橫著走的小組成員現在全都畏畏縮縮,生怕被以前那些得罪過的學生報復。

  報復自然是少不了的。柯林斯尤其慘,他是審問小組組長,家世也不夠顯赫,大部分學生都決定先拿他開刀。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敢走出寢室上課,再加上之前組織審問小組巡視時落下的課程,他在今年的期末考試中拿到了三個「P」,不得不選擇留級。

  「我們得趕快回家。」德拉科把貓頭鷹送來的信件揉成一團塞進口袋裡,扶住凱瑟琳的胳膊——但是被甩開了,於是他又改成牽住她的手,這次凱瑟琳沒有掙扎。

  「馬爾福,費拉拉!」一個熟悉又討厭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柯林斯。柯林斯穿著校袍,戴著兜帽,生怕別人認出來他似的用領子遮住半張臉,一路小跑過來。「馬爾福,費拉拉!我父親是不是被你們關起來了?鄧布利多校長已經回來了,你們最好識趣,趕快讓我父親回家。」

  凱瑟琳沒忍住,直接「噗嗤」一聲直接笑了出來,「所以,你現在又變成鄧布利多的狗了?我想,鄧布利多並不喜歡你這樣的低劣品種。」

  柯林斯的臉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他緊握著雙拳,但是卻一動也不敢動,「你們最好把我父親放出來,否則我就告訴魔法部。」

  「魔法部?」凱瑟琳笑得更開心了,許多剛從教室裡出來的學生都用驚懼的眼神打量著她,「去吧,魔法部隨時歡迎你。另外,如果你真的想讓西蒙·柯林斯先生回家,也可以直接去馬爾福莊園接他,你敢嗎?」凱瑟琳每說一句話,就拄著手杖向前靠近一步。而柯林斯每聽到一句話就後退一步,直到被石頭絆了一下,他頭上的兜帽掉了下來。然後他像是怕被人發現自己似的,立刻又把兜帽戴上,然後匆匆忙忙地跑了。

  「我們走吧。」凱瑟琳面無表情地盯著喪家犬一樣的柯林斯,卻不是很高興,她退到德拉科身邊,忽然覺得喪氣。

  馬爾福莊園內的情況很不樂觀。盧修斯因為失手打碎了伏地魔的水晶球而被關入阿茲卡班,偌大的莊園裡只剩下納西莎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客廳裡。凱瑟琳進去的時候手杖不可避免地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了響聲,這讓整個莊園顯得更加寂靜。納西莎回過頭來,眼神復雜地看了凱瑟琳一眼,緊接著又把目光放在了德拉科身上。德拉科的狀態很不好,他還沒來得及從凱瑟琳出獄的欣喜中緩過神來,就又接到父親入獄的消息,這種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好過。

  「他們今天在你家。」納西莎開口了,這句話是對凱瑟琳說的。「他們」是指食死徒。伏地魔擅自將馬爾福和費拉拉兩座莊園劃為了食死徒聚點,還設置了個專門在兩座莊園之間傳送巫師的壁爐,讓所有的食死徒可以隨時從馬爾福趕到費拉拉,又或者從費拉拉趕到馬爾福。

  如果沒有伏地魔,如果我們不是食死徒,那麼這個壁爐還真不錯,德拉科想。

  「貝拉告訴我,鄧布利多重建了鳳凰社,那裡還有一些新成員加入。」納西莎穿著黑色長裙坐在黑色的皮制沙發裡,讓人一時間有點看不清她究竟在哪。

  「哈利·波特?」德拉科咬著牙念出一個名字,盧修斯正是在追捕哈利的過程中打碎水晶球的。

  「波特,韋斯萊,還有那個麻瓜女孩兒,好像是叫格蘭傑。」納西莎點點頭,但是看得出來,她想說的重點顯然不是他們,「還有一個女巫」,納西莎繼續說,又把目光放回凱瑟琳身上,「塞西莉亞·費拉拉。」

  這算不上一個意外的消息。凱瑟琳一早就知道,姐姐塞西莉亞自始至終都只信仰鄧布利多。只是以前她沒把這個當回事,畢竟格林德沃已經被關押了幾十年了,就算自己再喜歡「讓巫師生活在陽光下」這個理念,也不可能變成信徒。但是凱瑟琳沒有預料到的是,自己雖然沒有成為格林德沃的信徒,但是卻成為了一個食死徒。德拉科又握住了她的手。凱瑟琳知道他在想什麼:如今的費拉拉,一個客死他鄉,一個進入鳳凰社,剩下兩個效忠於伏地魔,簡直不要再荒唐。

  十五年前伏地魔剛剛倒台的時候,盧修斯就立刻公開宣布他們是被迫成為食死徒的,同時動用了魔法部的各種關系,逃脫了當年的法律制裁。伏地魔回來以後,先把背叛者趕盡殺絕,顯然是比屠殺麻瓜和麻種巫師更重要的事。如果不是盧修斯率先找到了凱瑟琳這個下一任斯萊特林繼承人,以幫助伏地魔復活,馬爾福們的下場很可能會和可可洛夫一樣。三個月以前,凱瑟琳為了能夠離開阿茲卡班,自願成為伏地魔的僕人,自那以後,她就成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未成年的食死徒。但是現在,未成年食死徒的隊伍裡又增添了一名新成員:德拉科。

  對於盧修斯打碎水晶球一事,伏地魔感到無比震怒,作為懲罰,他要求馬爾福家的獨子同樣加入食死徒的行列。沒有人敢反抗這道命令。

  「凱茜,現在我們一樣了。」德拉科抱著胳膊苦笑了一下,然後他擼起袖子,露出了那個醜陋的標記,「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的家族戒指很像。現在,我們連左臂的印記也一樣了。這樣也挺好的,是不是?」德拉科又笑起來,可是凱瑟琳覺得這一點都不好笑,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比馬爾福夫婦都清楚,德拉科不是一個能當食死徒的人。他被保護得太好了,根本不知道成為食死徒的意義是什麼。在德拉科眼裡,所謂的「惡」不過是在霍格沃茨欺負欺負同學,把哈利·波特趕出學校,即便是和格蘭芬多們衝突最嚴重的時候,他也沒想過要波特的命。

  「凱茜,你不開心嗎?」德拉科低垂著眼睛,聲音有點發啞。

  「主人還在等我們,德拉科。」凱瑟琳說不出別的話來,只能草草敷衍著,「我們不能遲到。

  仍舊是在馬爾福莊園的會客大廳裡,食死徒們一身黑衣規規矩矩地端坐在實木長桌兩旁,德拉科頂替了盧修斯的位置,坐在貝拉和納西莎中間。凱瑟琳坐在伏地魔下首,對面是西弗利斯·斯內普。

  「歡迎我們的新成員:德拉科。」伏地魔雙手交叉坐在首席,姜黃色的蛇瞳散發出一股寒意。卡羅兄妹鼓起了掌,但是很快就停了下來,因為除了他們,沒有人鼓掌。

  「實際上,我有一個特殊的任務,要交給德拉科。」伏地魔繼續說。這句話成功地讓一向不怎麼認真開會的凱瑟琳集中起注意力,她不由把手杖握得更緊了一點,屏住呼吸,竟然有些緊張——自從離開阿茲卡班,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情緒了。

  「殺死鄧布利多。」伏地魔說。

  會客大廳裡安靜地連掉一根羽毛的聲音都聽得見,德拉科臉色蒼白,愣了兩秒鐘,然後他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回答,「遵命,我的主人」。納西莎的身子輕輕晃了一下,指甲幾乎要扣進椅子扶手裡。

  「主人,還是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吧。」凱瑟琳突然開口了,「我願意為您殺死阿不思·鄧布利多,這是我的榮耀。」

  「這是我的任務!」德拉科額角上的青筋微微暴起,他「噌」地一下站起來,身後的椅子在大理石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我會完成這項任務,主人,請您相信馬爾福。」

  伏地魔短促而古怪的笑了一聲,「我很高興我的屬下都如此忠心,既然你們都想獲得這項榮譽,我可以將它同時交給你們兩個人。讓我們為鄧布利多之死歡呼。」

  坐在凱瑟琳身側的貝拉第一個笑起來,然後剩下的食死徒也干巴巴地笑起來,德拉科努力牽了幾下嘴角,但是最終也沒有成功,在黑色西裝的映襯下,他的臉色看上去比鄧布利多的胡子都白。幸好伏地魔沒有注意。

  殺死鄧布利多。這根本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凱瑟琳一直認為,這世上只有當年的格林德沃可以算得上是鄧布利多的對手,除此之外,沒有巫師再能夠和他抗衡,哪怕是伏地魔也不行。但是現在,這項任務就像梅林的玩笑一樣,落在了她和德拉科身上。

  距離霍格沃茨開學還有半個月,這段日子裡,德拉科一直挖空心思想著如何才能完成任務,同時再次試圖讓凱瑟琳遠離這件事。但是就像以前一樣,凱瑟琳一旦固執起來,就沒有任何人能改變她的主意。

  「回到霍格沃茨以後,你什麼都不要做,殺死鄧布利多的任務交給我,明白嗎?」開學的前一晚,德拉科敲開凱瑟琳的房門,幾乎是以一種苦口婆心地口吻勸說著,「我會把這項任務完成得很好,凱茜,你不要參與進來,我不能讓你再受傷害了。只要我殺死鄧布利多,他們就會放了父親,馬爾福也會重新被重用,到時候就再也沒人敢傷害你了,凱茜。而且,我不想……我不想你再做那樣的事」

  其實,現在也沒有人敢惹凱瑟琳。馬爾福莊園已經完全淪為食死徒的天下,盧修斯入獄以後,這些食死徒完全不把納西莎和德拉科放在眼裡。他們把書房裡珍藏的瓷器當游走球一樣拋來拋去,又以在伏地魔面前羞辱盧修斯為樂趣,但是沒有人招惹凱瑟琳。哪怕是瘋瘋癲癲的貝拉和脾氣最喜怒無常的狼人芬裡爾,也不敢公然和凱瑟琳發生衝突。但是他們究竟為什麼如此,誰也說不清。凱瑟琳是斯萊特林的下任繼承人不假,但是伏地魔還活著,所以她仍舊是僕人,本質上和別的食死徒區別不大。要說戰鬥能力,凱瑟琳在同齡人乃至比她大三五歲的巫師裡,也的確算得上是佼佼者,但是和那些實戰經驗十足的老食死徒相比,她多少還顯得稚嫩。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只能是烏姆裡奇在家中被虐殺那件事。


第五十九章 生日

  和前幾年一樣,凱瑟琳和德拉科一同登上了霍格沃茨特快,然後面對面坐在同一間包廂裡。但是一路上,他們一句話也沒有說。凱瑟琳有一種錯覺,德拉科在怕她,因為烏姆裡奇。

  那天是八月九號,凱瑟琳的生日。往年這個時候,德拉科早就讓貓頭鷹把禮物送到了費拉拉莊園,但是今年顯然沒有這個必要,因為凱瑟琳就住在他家,臥室就在他隔壁。德拉科今年的禮物送得晚了一點,搞得凱瑟琳都差點以為他把她的生日忘了,當然就算真的忘了那也沒什麼,畢竟今年發生了太多事。然而就在傍晚凱瑟琳准備幻影移形去「拜訪」烏姆裡奇的時候,德拉科忽然扣響了他的房門。

  「凱茜,生日快樂。」德拉科穿著一身嶄新的、熨燙平整的黑色西服站在門口,擋住了走廊裡的一小片光。但是他手裡什麼也沒有拿,凱瑟琳不得不控制住自己想要探頭探腦的衝動,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矜持一點,以免把「迫不及待想看看禮物」這幾個字寫在臉上。

  「我有禮物要送給你。」德拉科熟門熟路地走進房間,又順手關住了門,然後靠在門上。他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輕松,就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然後他拉起凱瑟琳的右手——他本來想拉左手,但是凱瑟琳的左手裡握著手杖——伸出五指,再讓自己的中指指尖與她的相對,然後又一點一點,把中指上的那枚家族戒指褪下來,直至褪到凱瑟琳的中指上才停止。

  這枚戒指和德拉科平時戴得那枚不太一樣,它看上去更加纖細、陰柔,凱瑟琳曾經在納西莎的手指上見過。

  「好了,我的禮物送完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回我一份禮物?」德拉科笑了一下,眼睛裡還有幾分揶揄的神情,這是自盧修斯入獄以後他第一次笑。

  凱瑟琳有點被問懵了,一時間不知道德拉科口中的「回禮」是什麼,所以只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我就知道你沒有給我准備回禮。」德拉科佯裝生氣,然後慢吞吞地從西服口袋裡摸出了那枚他平時戴得戒指,「幸好我替你准備好了,現在你只要替我把它戴上就可以。」

  很難想像,凡事追求完美和極致的馬爾福們居然會為自己設計這樣一款造型簡樸的戒指。凱瑟琳第一次在德拉科手上見到它時是在三年級,小天狼星闖入霍格沃茨的那個晚上——其實那年開學的時候她就見過了,但是沒有認真觀察——那天德拉科心血來潮地要看看費拉拉的戒指,一番觀察以後,他得出一個結論:馬爾福和費拉拉的家族戒指看上去很相似。凱瑟琳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戴在德拉科手上,但是過程不是特別順利,因為對方的手一直在抖,但是德拉科並不肯承認這一點。

  「凱茜,生日快樂。」德拉科說,他拉住了凱瑟琳正准備抽回去的手,緊緊攥著,然後十分沒有眼力見兒的又說了一句,「凱茜,你臉紅了。」

  凱瑟琳有些羞惱地抽回手,走到窗子旁邊,背過身去,望著窗外黑漆漆的花園發呆。一年級的時候她曾經聽潘西說,馬爾福莊園的花圃是英國最好看的,因為每天都有三個家養小精靈來修理它們。但是如今卻並非如此。雖然小精靈們仍舊不辭辛苦地照顧花圃中的薔薇和玫瑰,但是那些花兒完全不給面子,全都蔫頭耷腦,遠遠看上去還以為是一片燒焦的小山包。

  「你不能總是這樣害羞。」德拉科跟了過來,語氣愉快極了,以至於凱瑟琳再次模糊了時間,認為現在是四年級的聖誕舞會,「你早晚要成為馬爾福的女主人,要挽著我的手臂出入各種宴會。到時候你可不能害羞。」

  「你才是馬爾福的女主人!」凱瑟琳慌不擇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覺得雙頰火辣辣的,她盡量通過深呼吸來調整狀態,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可是毫無用處。她絕望地猜測,自己的臉現在可能和格蘭芬多們的圍巾一樣紅。德拉科再次愉悅地笑出聲來,他彎了一點身子,把下巴墊在凱瑟琳的肩膀上,雙手環住她的腰,「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凱茜。貝拉姨媽說,只要我替主人完成一個任務,爸爸就可以被釋放,馬爾福還能獲得和以前一樣的榮耀。我會風風光光地讓你做馬爾福的夫人,好不好?」

  一陣冷風突然吹開了臥室的窗子,窗台上的蠟燭閃了幾下,沒有滅。月亮又躲進了烏雲後面,燭光把家具和人都投射到牆上,幾個變形的、碩大的影子就這樣和屋子裡的人對峙著。

  「會結束的,這一切會結束的,已經沒有比現在更糟的事情了,所以以後我們也不要怕。」德拉科盯著牆壁上的影子喃喃說道。

  事實上,比現在更糟的事情還有很多。這一點凱瑟琳最清楚不過,可是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老老實實依偎在德拉科懷裡,向梅林祈禱時間永遠停下來,停在這一刻。可惜,梅林大概是上了年紀,耳朵也變得不好使,所以很快德拉科就帶著些許不情願地從凱瑟琳肩膀上爬了起來。

  「早些休息吧,凱茜。」德拉科整理了一下並不亂的西服,還順便幫凱瑟琳提了一下剛剛被他蹭掉領子。

  「你現在就走嗎?」凱瑟琳問,說話變得猶豫「或許你可以……」

  「不行,凱茜。太晚了,我要回去了。」德拉科又笑了,雙頰突然變得有點紅,人也有點慌張,但是仍舊裝出一副老成的樣子,「現在不行,凱茜,你還小。但是別擔心,我們會結婚,結婚以後就什麼都可以了。」德拉科的臉越來越紅,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緊張得打顫,最後他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凱瑟琳:……

  不得不說,德拉科剛剛想多了。凱瑟琳向薩查拉發誓,雖然今晚氣氛很好,他們的心情也很好,時間也很好…但是她剛剛絕對沒有德拉科想的那個意思!然而她也的確希望德拉科留下來,留下來一整夜,因為這樣她就又有借口不去處理烏姆裡奇。

  烏姆裡奇住在倫敦郊區的一棟新式英國別墅裡,那房子不是特別大,從頭到腳都被漆成粉色,看上去有點詭異。凱瑟琳還沒有走進去就聽見了此起彼伏的貓叫,貓屎味隨著夜風飄得到處是。別墅裡沒有點蠟燭,所有的窗口都黑漆漆一片,看來烏姆裡奇已經睡覺了。

  別墅門口有一排用於報警的鈴鐺,二樓的樓梯處還有一個用蠟燭擺成的防御法陣,臥室的門口有幾只被施了魔法的貓正在看家。

  「通通石化。」凱瑟琳隨手丟了一個魔咒,踢開被石化的貓咪們,然後輕手輕腳地走進了烏姆裡奇的臥室。烏姆裡奇正在一張粉紅色的四柱大床上睡得酣甜,她的假發和魔杖都放在床頭櫃上,旁邊還有一杯清水,裡面泡著她的假牙。凱瑟琳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始慢慢地一步一步靠近烏姆裡奇,手杖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但是烏姆裡奇睡得很死,沒有一點要醒的意思,她的呼吸聲很重,呼哧呼哧的像一個破風箱,偶爾還會發出幾聲夢囈般的輕哼。臥室裡彌漫著一股甜膩的茶味兒,和當初黑魔法防御術辦公室裡的一模一樣。凱瑟琳揮了下魔杖,點燃了床頭櫃上的一只蠟燭。這下子,烏姆裡奇那張肥碩的□□臉就變得更加清晰。□□臉不高興地皺了一下眉,嘟囔了幾聲,又伸出手臂試圖遮擋燭光,但是沒有成功。

  「該死!是誰把蠟燭點上了?!」烏姆裡奇罵罵咧咧地把眼罩拉下來,然後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抱著被子迅速向床角靠去,但是由於動作幅度太大,她一下子從床上翻了下來,仰面摔在了地上。

  「烏姆裡奇教授,您好,我是凱瑟琳·費拉拉。」昏暗的燭光將凱瑟琳的影子無限拉長,投射在金粉色的牆紙上,就像一個住在牆壁裡的鬼影。

  烏姆裡奇抱著被子哆嗦著嘴唇,好半天都沒有吐出一個字,直到她僅有的幾根頭發全部被冷汗浸濕,她才想起來去拿自己的魔杖。

  「除你武器。」床頭櫃上那根短粗的魔杖立刻飛了起來,然後乖巧地落到凱瑟琳手中,「教授,您是想要拿它嗎?」

  「我是魔法部副部長!你最好把我的魔杖還給我!你不能對副部長無禮。」烏姆裡奇吞了吞口水,聲音不再像以前那樣甜膩,而是變成一種從嗓子眼裡發出的尖細,腮部的贅肉也劇烈抖動著,「我會把你送入阿茲卡班!」

  「阿茲卡班?」凱瑟琳嗤笑一聲,拄著手杖又靠近了一步,「我在阿茲卡班認識了幾個很有意思的朋友,你想認識他們嗎,教授?」

  「康……康奈利部長會把你送上巫師法庭!」烏姆裡奇的聲音變得又啞又尖,她急促地呼吸著,幾乎要閉過氣去。

  「康奈利·福吉麼?」凱瑟琳輕蔑地瞥了烏姆裡奇一眼,然後順手掰斷了她的魔杖,「他太老了,魔法部需要一些年輕的力量來統治,您認為呢,教授——神鋒無影!」

  一聲刺耳的尖叫響起,打破了寧靜的夜晚,空氣中甜膩的茶味兒逐漸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覆蓋。烏姆裡奇仰頭躺在地板上,身上被劃出大大小小無數個傷口,很快,她身下的地毯就變成了黑紅色。

  「你,你怎麼敢?我是副部長!你怎麼敢?」

  「您取消了魁地奇比賽,我們都很傷心。」凱瑟琳盯著自己的手杖出神,「我們很喜歡魁地奇——鑽心剜骨。」

  這是凱瑟琳第二次正式使用鑽心咒,上一次是在五年級的黑魔法防御術課上,後來她就被送入了阿茲卡班。但是顯然這次不會了。粉色的床頭櫃剛剛被烏姆裡奇撞倒了,假發和假牙一股腦的滾落在染血的地毯上,看上去有些詭異,也有些滑稽。烏姆裡奇開始呻/吟著求饒,她蜷縮在地板上,幾乎要躲進床底,但令人遺憾的是,她太胖了,所以無論如何她也無法鑽進去。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教授。」凱瑟琳的語調微微上揚,她今天很高興。「一個月以前,您曾從博金先生的商店裡買走斯萊特林吊墜盒,假如您願意把它給我,我就忘記以前的事情,怎麼樣?」


第六十章 吊墜盒

  關於斯萊特林吊墜盒的往事,凱瑟琳仍舊是聽勞倫斯先生講的。斯萊特林吊墜盒是薩查拉的遺物,它會放大巫師內心深處最恐懼的事情,甚至讓巫師產生幻覺。即使是魔力最強大的巫師也無法避免它的影響,只有真正的斯萊特林繼承人可以除外。真正的繼承人可以利用它修復任何東西——難以置信,薩查拉的遺物居然是用來治愈。由於許多巫師都不清楚吊墜盒的真正用途,他們以為,斯萊特林的遺物一定是用來增強魔力,因此對它趨之若鶩。

  「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教授。你沒有考慮的時間。」凱瑟琳拄著手杖,居高臨下地望著地板上的肥胖身影。

  烏姆裡奇趴在地上猶豫了幾秒鐘,哆哆嗦嗦地從脖子裡把斯萊特林吊墜盒摘下來,然後用雙手和小臂撐著地板挪動了幾下身子,最後把沾著血跡的吊墜盒遞到凱瑟琳手邊。

  嘖,髒兮兮的。凱瑟琳有些嫌棄,她從袍子裡翻出一條繡著銀色字母「D.M」墨綠色手帕,讓烏姆裡奇把吊墜盒放在手帕上。

  「現在,你滿意了嗎?你要離開我家了,對嗎?」因為失血過多,烏姆裡奇的聲音開始變得虛弱,這回,她不必費心撲粉,臉色也變得雪白。

  「離開?」凱瑟琳感覺莫名其妙,她把吊墜盒收進口袋裡,「教授,我們的賬還沒算清楚,我為什麼要離開?」

  「你說,你剛剛說……只要我把吊墜盒給你,你就會忘記……」屋子裡的血腥味兒又重了一點,地毯上也到處都是紅色,把凱瑟琳的靴子都弄髒了。

  「剛才我當然是在撒謊。」凱瑟琳理直氣壯,「你怎麼能相信一個阿茲卡班囚犯的話呢,教授?」

  一條彎彎曲曲的血痕在走廊的地毯上開始蔓延,烏姆裡奇雙肘撐地費力地挪動著自己龐大的身軀,試圖往樓梯口去。凱瑟琳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悠閑地仿佛是去度假,蛇頭手杖在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清脆響聲。壁燈忽明忽暗,被石化的小貓們七零八落地倒在客廳裡,它們四肢僵硬,眼睛直勾勾的。

  紫衫木一直以來都被認作是除了接骨木以外最適合使用黑魔法的杖木,它力量強大,選擇主人時極其挑剔,制杖師們每年只會制造極少數的紫衫魔杖。凱瑟琳對自己的新魔杖很滿意:紫衫木,龍的神經。質地很硬,柔韌性幾乎為零,施法的時候不會有令人煩躁的「呼呼」響聲,非常順手,但是仍舊無法彌補原來那根山楂木魔杖被掰斷的遺憾。

  「鑽心剜骨。」凱瑟琳隨意揮動魔杖,她已經把鑽心咒用得越來越得心應手。

  「神鋒無影。」

  「倒掛金鐘。」

  「粉身碎骨。」

  還有三米,還有三米就到了。烏姆裡奇緊緊盯著前方的樓梯,笨拙地在地上爬著,天真地以為只要跑到一樓就可以結束今晚的噩夢。

  一米,只剩下一米了。

  鋪著波西米亞地毯的實木地板突然扭曲著變化起來,原本近在咫尺的一階階樓梯迅速變得平整起來,一堵掛有薩查拉·斯萊特林畫像的牆面出現在距離烏姆裡奇一米遠的地方。障眼法而已,學起來並不難,凱瑟琳二年級就會用了。在進入臥室以前,她突發奇想,想看看烏姆裡奇希望破滅時的樣子,於是利用障眼法把樓梯和走廊盡頭掉了個個兒。也就是說,烏姆裡奇費勁力氣在地上爬了半天,最終只是把自己逼近了一個死角。

  凱瑟琳把斯萊特林吊墜盒掛在脖子上,與畫像中的薩查拉對視了一眼,後者則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然後頗為贊許和鼓勵地點了點頭。

  「該結束了,教授。」凱瑟琳舉起魔杖,熟稔地在空中劃出一個圖案,「阿瓦達索命。」

  一道綠光閃過,烏姆裡奇過度肥胖的軀體像被裝上彈簧一樣重重得從地面上彈起,然後又重重落回地面。一些細小的塵埃飄散在她周圍,半分鐘以後,它們又落回地毯上。烏姆裡奇穿著粉色睡衣倒在地上,沒有戴假發的禿頭歪在肩膀上一動不動,一雙毫無神采的灰色眼睛中滿是驚恐和難以置信,維多利亞風格的花邊襯褲從睡裙底下露出來一個角。

  不可饒恕咒並不難學,凱瑟琳望著烏姆裡奇的屍體想。

  「四分五裂。」

  又是一道刺眼的亮光閃過,烏姆裡奇裸/露的身體瞬間暴露在空氣中,周圍飄滿變成齏粉的睡裙和襯褲。然後她緩慢地飄浮起來,裸露著身體,干癟的乳/房無力地下垂,肚子上的贅肉疊了一層又一層。烏姆裡奇的屍/體在空中緩緩移動,從二樓到一樓,又從一樓到客廳,再從客廳到了大街上,最終,她停在了魔法部大樓門口。凱瑟琳揮動魔杖,讓烏姆裡奇懸掛在大樓門口的那面巫師旗幟上,又在魔法部的大門上用拉丁文寫下「驚喜」,最後幻影移形回到了馬爾福莊園。

  「德拉科,你是不是怕我?」凱瑟琳坐在包廂裡,望著對面的男孩兒——事實上,現在也可以稱他為男人了。

  「凱茜,你又在胡說了。」德拉科勉強笑了一下,修長而蒼白手指微微蜷著,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德拉科在怕她。凱瑟琳固執地這樣認為。她原本今年都沒打算再來上學,畢竟,教授和家長們怎麼可能讓其他學生和一個殺人凶手共處一室呢?但令人意外的是,沒有一個人懷疑烏姆裡奇的死是凱瑟琳所為。傲羅們迅速判定殺害副部長的凶手是一個殺人如麻的食死徒,而住在費拉拉和馬爾福莊園的食死徒們也都議論紛紛,他們爭辯著「這個有趣的玩笑」究竟是出自誰的手筆。直到伏地魔欣喜地告訴自己的手下們,這個「玩笑」的主人是凱瑟琳,議論聲才小了下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除了貝拉和斯內普以外的食死徒們,都開始用一種藏有畏懼的神情在黑暗裡審視凱瑟琳。但是傲羅們仍然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誰,包括塞西莉亞在內的鳳凰社成員都把貝拉作為了首要懷疑對像。

  「鄧布利多的事,你不要管,交給我就好。我已經有了計劃,你什麼都不要管。」德拉科的指腹在西褲上反復摩擦著,說話有一點語無倫次,「你只要,繼續念書就好,像以前一樣,剩下的不要管。」

  「別再自欺欺人了,德拉科。」凱瑟琳向列車走廊望去,不知道哪個淘氣的低年級往這節車廂裡扔了一顆□□,搞得整節車廂都煙霧繚繞,看不清路的學生們橫衝直撞,把包廂門都撞開了,「滾出去。」凱瑟琳冷漠地瞥了一眼那個摔在地上的低年級拉文克勞。

  「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霍格沃茨也馬上要變了。」凱瑟琳拉上包廂門,繼續說,「而且,你做不到的。讓我來做,我已經做過了一次了。」

  「不可能!」德拉科突然變得激動,他猛得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眼圈有一點發紅,「我不會再讓你做那種事,凱茜,絕不!」

  列車經過一條開始干涸的河流,凱瑟琳像小孩一樣低著頭掰了一會兒手指,嘆了口氣,才又說,「德拉科,一次和兩次沒有什麼區別,我不在乎。」

  「不一樣,這不一樣,凱茜,你不要擔心,我會把它做好。等它結束以後,我們……」德拉科突然變得沉默,灰藍色的眼睛一點一點褪去光彩,他穿著黑西裝靠在椅背上,幾乎要和黑色的椅子融為一體。

  「等結束以後,我們還能和以前一樣?」凱瑟琳有一點諷刺地反問。他們沒有再說話,車廂裡十分安靜,只有行李架上的偶爾會因為列車的顛簸晃動一下。德拉科盯著行李架出了一會兒神,然後收回目光,握緊了魔杖。車廂裡壓抑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到站,下車的時候德拉科故意落在了後面,十分鐘以後才追上故意放慢腳步的凱瑟琳。

  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術老師是斯內普教授,這是他夢寐以求的職位,斯萊特林的學生們都歡呼起來,凱瑟琳卻高興不起來。這個職位在五十年前被伏地魔詛咒,每位任職的巫師都會在學期期末或者之後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最嚴重的甚至會死亡——比如去年的烏姆裡奇,乃凱瑟琳親自所為。因此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術教授會有怎樣的意外誰也說不准。鄧布利多看上去仍舊精神抖擻,他為學生們介紹了新的魔藥老師,提醒新生們注意事項,所有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家養小精靈們准備的晚宴十分豐盛,幾乎滿足了每一個學生的口味。尤其是低年級們,他們面前的盤子裡都堆滿了食物,各個學院的幽靈們又開始了一年一度的嚇唬新生環節,幾個膽小的女生已經開始哭了,但是很快又破涕而笑。凱瑟琳握住了德拉科放在餐桌底下的那只手,幾乎是一瞬間,那只手也緊緊回握住了她。


第六十一章 鼻涕蟲俱樂部

  新來的魔藥教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是一個胖乎乎的老頭兒,他穿一身考究但是陳舊的條紋西裝,褲子上的背帶都被熨燙地筆直。1981年以前他就曾在霍格沃茨任教,阿方索和米迦列拉都是他的學生。凱瑟琳百無聊賴地靠在做實驗的桌子邊上,開學以前,斯內普已經把未來兩年以內的所有功課都講完了,因此斯拉格霍恩耐心的講解此刻全部變成了無味的聒噪。

  「有人想聞聞這鍋藥劑是什麼味道嗎?」斯拉格霍恩教授指著一鍋顏色詭異的藥劑問,所有的學生都默默後退了一步,用沉默表示拒絕,斯拉格霍恩有點小失望,但是並不氣餒,「那不如我來念一個學號吧,13號,13號是誰?」

  凱瑟琳認命地直起腰來,拄著手杖不情願地往放藥劑的桌子旁走去。斯萊特林吊墜盒並不能治愈她的左腿,它只能修復破損的法器,而無法治療巫師的傷口,所以凱瑟琳仍舊要依靠手杖行走。原本圍在桌子周圍的學生們「嘩」得一下讓開一條路來。和住在馬爾福莊園的食死徒們一樣,霍格沃茨的學生也對凱瑟琳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畏懼,但是事實上他們還並不知道殺死烏姆裡奇的凶手誰。只是出於一種本能,也可能是因為他們——甚至包括他們的父母——還沒有見過除了小天狼星以外的,能活著從阿茲卡班出來的囚犯,不論他們是否真的無辜。

  嶄新的黃銅坩堝放在一張破舊的桌子上,粉紅色的藥劑咕嚕嚕冒著泡。

  迷情劑?凱瑟琳嫌棄地皺了一下眉,哪個正經教授會教學生做這種東西!她把鼻子湊近坩堝側上方,扇聞了兩下,一股熟悉的古龍水味道撲面而來,然後是蘭花的香味兒。

  「古龍水,還有蘭花。」凱瑟琳說,站在她身後的德拉科的臉突然有點泛紅。

  之後的課程就變得很無聊,斯拉格霍恩教授讓學生們兩人一組制作迷情劑,最先完成的那組可以獲得一小瓶福靈劑。凱瑟琳將課本丟在桌鬥裡,一邊熟門熟路地往坩堝裡加甲殼蟲汁,一邊小聲和德拉科爭論「那件事」,「這太冒險了,萬一被察覺,就會打草驚蛇。」

  「看在梅林的份上,」德拉科攪拌著坩堝裡的液體,「我們不能在教室裡討論這個。」事實上,並沒有人注意他們。大家都在專心對付手裡不聽話的甲蟲,偶爾有不認真聽講的學生瞟向這裡,也只認為他們是在耳鬢廝磨。

  「滋啦」,納威的甲蟲濺到了凱瑟琳的坩堝裡,原本已經快要變成粉色的藥劑頓時變成了綠色,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糊味。

  「精心點兒,蠢東西。」凱瑟琳陰森森地瞪了一眼對面的納威,把一鍋作廢的藥劑全部倒入廢水池,然後「咣當」一聲把坩堝扔在了桌子上,她不想再浪費時間做第二份這種無用的藥劑了。德拉科低頭思索著什麼,難得的沒有跳起來和格蘭芬多們打架。

  「她現在越來越嚇人了。」達芙妮對潘西小聲說。

  下課之後,斯拉格霍恩教授把凱瑟琳單獨留了下來。起初凱瑟琳還以為他是要批評自己在課堂上的惡劣態度,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斯拉格霍恩不僅沒有批評她,反而還邀請她參加鼻涕蟲俱樂部的晚宴。鼻涕蟲俱樂部最早於1931年成立,俱樂部成員是那些家世顯赫,以及斯拉格霍恩認定的將來會大有作為的巫師,阿方索與米迦列拉在上學期間也曾收到邀請,但是他們以耽誤學業為由拒絕了。凱瑟琳感到奇怪,因為據米迦列拉和勞倫斯先生的描述,斯拉格霍恩是一個典型的明哲保身的斯萊特林,能不給自己找麻煩就不找麻煩,對和食死徒有關系的家庭全都避之不及——這也是他沒有邀請德拉科的原因。那麼,他邀請費拉拉做什麼?

  「費拉拉小姐,我看了你前幾年的魔藥成績,不管是論文還是考試,全部是O,簡直太令人驚喜了。」斯拉格霍恩摸著他圓滾滾的肚子站在書桌後面說,「我仍舊記得你的父母在這裡上學時的情景,他們最近還好嗎?」

  原來斯拉格霍恩還不知道費拉拉家的事,凱瑟琳在心裡冷笑一聲,「他們很好,教授。」米迦列拉這個食死徒做得十分低調,再加之費拉拉莊園原本就位處偏僻,所以除了馬爾福莊園常駐食死徒們以外,幾乎還沒什麼人知道知道費拉拉也開始效忠於伏地魔。況且,「費拉拉效忠伏地魔」這個說法也有點武斷,畢竟塞西莉亞是一個鳳凰社。

  對於舞會和晚宴這種事,凱瑟琳從來都不感興趣,但是這一次她爽快地答應下鼻涕蟲俱樂部的事。因為她忽然想到,五十年前,當伏地魔還是湯姆·裡德爾的時候,斯拉格霍恩就是魔藥教授了,或許從可以從這個新魔藥老師嘴裡打探出一些關於伏地魔的事。她最近一直在思考,當初伏地魔為什麼能從反彈回來的索命咒中活下來,並且已經有了一點點頭緒,不過還需要一些幫助和時間。然而霍格沃茨原來的「老」教授們肯定不會談這些,斯拉格霍恩或許可以成為一個突破口。出於對晚宴的基本尊重,凱瑟琳最終還是放棄了穿著校服去赴宴的想法,她讓家養小精靈隨便送一套禮服過來,還不忘強調要配一副長手套以遮住左臂上的黑魔標記。

  收到斯拉格霍恩晚宴邀請的學生大多數都是高年級,哈利、羅恩和赫敏自然在列其中,哈利還帶了一個拉文克勞女生做舞伴。凱瑟琳是一個人來的,她的目的既不是跳舞,也不是交朋友,沒必要拖家帶口。

  晚宴設置在一間寬敞明亮的大廳裡,水晶吊燈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一架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的風琴擺在大廳正中央。飄窗上掛著做工精致的刺繡窗簾,緊挨著窗子的書櫃上擺滿了歷代鼻涕蟲俱樂部成員的照片。第四層第一排的照片上有幾個巫師看上去十分眼熟,穿著格蘭芬多校服,戴眼鏡,頭發又黑又硬的那個十有八九是哈利的父親,他們簡直長得一模一樣。而身穿黑色西裝,一臉嚴肅,金色的頭發垂至肩膀的肯定是年輕的盧修斯·馬爾福先生。以及身材清瘦,一身傳統英國紳士打扮的英俊男人,是小巴蒂·克勞奇,也就是費拉拉莊園裡的勞倫斯先生。還有一個緊挨著斯拉格霍恩的男巫,他規矩地穿著斯萊特林校服,連襯衫最上面的那顆扣子也扣上了,雙手垂在褲線兩側,儼然是一個標准的好學生。但是他照片上的臉被刮花了,刮照片的人仿佛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把他的臉刮成了一片白板,甚至還險些把相紙刮露了。

  「他也是你的學生嗎,教授?」凱瑟琳停在書櫃正前方,指了指那張被刮壞的照片。

  「他……是的。他是我很久以前教過的一個學生。」斯拉格霍恩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他一口喝光了杯子裡的威士忌,又讓侍者把空杯子斟滿。

  「他的臉怎麼了?」凱瑟琳推開了侍者遞過來的香檳,她討厭酒精。

  「他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斯拉格霍恩飛快地解釋道,然後又一仰頭把杯子裡的酒全部喝光了。

  「什麼錯?」凱瑟琳「和藹」地逼問道,她知道照片上的人是學生時代的伏地魔,並且堅信斯拉格霍恩知道一些關於「復活」的事情。

  「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費拉拉小姐。」斯拉格霍恩忽然變得有些惱怒,他又喝了一杯威士忌,最後索性把酒瓶拿了過來。凱瑟琳還想再問問魂器的事——她在米迦列拉的研究報告中看到了這個詞,可報告說得十分隱晦,而且相關文字也寥寥無幾,但是被費爾奇打斷了。

  「這個小鬼試圖從您的辦公室偷東西,教授。」費爾奇拖著黑色西裝的德拉科闖進宴會大廳。「我看見他在門口鬼鬼祟祟,一定是要搗鬼。」

  「他是我的舞伴。」凱瑟琳微微提高聲音,「不過我現在想離開了。」然後她自然地挽住德拉科的手臂,另一只手仍舊拄著那根礙事的手杖,倨傲地看了費爾奇一眼,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離開了宴會廳。

  「你真以為這種把戲能瞞住鄧布利多?」等走到一條連個幽靈影子都沒有的走廊裡時凱瑟琳才沒好氣地開口。

  「就算這次失敗了,我還有備用計劃——你今天的禮服很好看,就像……」

  「像什麼?」凱瑟琳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白色一字肩長裙問,她知道德拉科是在故意轉移話題,但是還是就著他剛剛沒有說完的話繼續追問了下去。

  「像婚紗。」德拉科的眼睛笑了一下,「裙子像,白手套也像。」

  凱瑟琳知道德拉科是想故意轉移關於鄧布利多的話題,但是沒想到他會把話題轉到這個上面,大腦一時半會兒有點停頓,不知道應該怎麼把話題轉移回去。大不了,就一起下地獄吧。她靠在牆壁上看著德拉科的眼睛想。

  躲在角落裡准備偷聽的哈利:?????


第六十二章 任務

  德拉科准備下毒殺死鄧布利多的計劃在凱瑟琳眼裡堪稱弱智,但是她並沒有阻止,因為她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去殺死這位最偉大的巫師。況且她最近還要忙於調查魂器的事,斯拉格霍恩對這個詞語十分敏感,尤其是當這個詞語和「神秘人」放在一起時,斯拉格霍恩簡直要跳起來。這更加堅定了凱瑟琳的猜想:伏地魔的復活與魂器有關。由於斯拉格霍恩和斯內普都對魂器的事閉口不談,凱瑟琳的調查很快陷入僵局,她對「復活」這種事毫無興趣,但是她也必須查清楚伏地魔是怎樣死而復生的。因為無論是凱瑟琳·費拉拉,還是凱瑟琳·斯萊特林,都不會做一個卑微的僕人。

  「毒藥計劃」意料之中的沒能成功,德拉科又開始籌備他的計劃二。斯內普幾次三番地要求他們把這個任務交給他,但德拉科執意拒絕。

  「我和你母親立下了牢不可破咒,我答應她要保護你!」斯內普提著德拉科的領子說,然後他又惡狠狠地盯著凱瑟琳,「不要以為你處理了烏姆裡奇就無所不能了。」凱瑟琳垂頭喪氣地站在黑魔法防御術辦公室裡,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現在還是那麼怕斯內普。拜托,她都已經是一個殺過魔法部副部長的食死徒了,可是每當見到斯內普的時候還是會像一年級時一樣想要繞道走。

  關於「魂器」的突破口最終居然是來來自米迦列拉,但是仔細一想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她和阿方索把半輩子都獻給了「復活」研究。米迦列拉舊日的一篇論文,活著的巫師可以把靈魂分離出一部分,然後藏在某個物體裡,這樣即使巫師的身體死亡,他的靈魂也還會得到保存,以助於日後復活。但是保存靈魂還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以其他人的性命為代價,來制造魂器。米迦列拉在論文中對魂器的態度很是不屑,她認為分裂靈魂會使巫師的身體和心理都受到損傷,而且通過魂器復活的巫師在本質上已經變質,不再是真正的巫師,她用了一個新詞彙來形容他們:切片怪物。結合米迦列拉在論文中的舉例和說明,凱瑟琳完全確定,伏地魔就是一個「切片怪物」,而且很可能還不只切了一片。

  不同於史書中的那些「暴君」——比如格林德沃——在凱瑟琳看來,伏地魔的某些行為都是毫無意義甚至愚蠢可笑的,比如殺死所有的混血和麻種巫師,倘若真如此,那麼純血巫師要不了多久也會滅絕。凱瑟琳之所以當初追隨他,不過是為了離開阿茲卡班和料理魔法部:伏地魔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架空了魔法部。

  霍格沃茨的學生們盼望著伏地魔再一次被殺死,食死徒們盼望著自己的主人可以一統英國巫師的天下,凱瑟琳卻不知道自己應該盼些什麼。她既不喜歡鄧布利多的「和平與愛」,也不想對伏地魔俯首帖耳,在偌大的英國裡,她時常覺得自己無處可去。

  英國的雨季總是很長,每當這個時候,不管點多少蠟燭,房間裡總是很昏暗,霍格沃茨禮堂也不例外。凱瑟琳坐在斯萊特林長桌旁邊出神,德拉科的備用計劃:利用奪魂咒讓格蘭芬多的凱蒂給鄧布利多送去死亡項鏈,也失敗了。伏地魔開始變得煩躁,他威脅說,如果暑假以前還不殺死鄧布利多,就會讓所有的馬爾福永遠消失。魂器!一定要拿到伏地魔的魂器,只有這樣才有對抗伏地魔的資本。凱瑟琳對伏地魔的頤氣指使早就厭煩透頂。

  德拉科白著臉從門口走進來,但是凱瑟琳沒有注意到他,直到哈利追著在看到凱蒂就落荒而逃的德拉科以後,她才反應過來。可惜跛掉的左腳大大妨礙了前進的腳步,所以不一會兒她就跟丟了他們。現在是晚飯時間,走廊裡的學生很少,所以很安靜。一陣打鬥聲突然從二樓的洗手間裡傳來,凱瑟琳立刻趕了過去。她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在過去五年裡,德拉科和哈利的單挑次數多得數不清,勝負各半,不排除德拉科使詐的那幾次。

  二樓的洗手間已經廢棄了很多年,桃金娘經常躲在這裡悄悄哭泣,但是今天她並不在。洗手間的地面上全是積水,因此凱瑟琳不得不小心一點,以免她那不靈活的左腿一個不聽話,就讓她整個人都摔在地上。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洗手間狹長的過道盡頭,是哈利,他呆呆地站在那裡,眼睛盯著前方的地板,手裡握著魔杖,看上去手足無措。凱瑟琳加快了腳步,窗外的雨又下得大了一點,閃電把洗手間照得如同白晝,德拉科渾身是血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頭發、襯衫和西褲全部被地面上的水泡濕了。

  「德拉科!」凱瑟琳跌跌撞撞地衝上去,跪坐在地板上,試圖先用魔杖止血,可是當她抬起魔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學了那麼多咒語,居然連一個治療咒都不會。

  「去找斯內普!」凱瑟琳對仍舊呆站在那裡的哈利大喊,她費了好大力氣才忍住不丟一個索命咒出去。哈利匆匆忙忙地跑了,凱瑟琳試圖用領帶給德拉科止血,但是傷口太大了,領帶根本不管用。這是神鋒無影造成的傷,凱瑟琳再清楚不過,幾個月以前,她在烏姆裡奇身上充分實驗了這個咒語,因此她也十分清楚它的攻擊力度。德拉科已經昏死過去,臉色蒼白,半點血色也沒有。凱瑟琳讓他的頭枕在自己膝蓋上,自打從阿茲卡班出來以後,她第一次感到害怕。

  二年級的時候,德拉科因為胳膊上摔了一片烏青就哼哼唧唧了好幾天,但是這一次他才從醫療室裡醒過來就急著要去修消失櫃,伏地魔承諾,只要修復消失櫃幫助食死徒進入霍格沃茨,並且殺死鄧布利多,盧修斯就可以被釋放。德拉科沒有去過阿茲卡班,但是他從凱瑟琳身上看見了阿茲卡班,因此急著完成任務,解救自己的父親。

  「凱茜,你會怨我嗎?」德拉科靠在有求必應屋的一張舊沙發背後問凱瑟琳,「當初你在阿茲卡班的時候,我只會去哀求父親和斯內普教授,但是實際上我自己什麼都沒做。現在你卻要幫我救我的父親。如果不是我太無能,你也不會變成這樣。凱茜,你應該恨我。」德拉科喃喃說道,消失櫃已經修復正常,食死徒只要從博金先生的櫃子裡進去,瞬間就可以來到霍格沃茨。也就是說,伏地魔的任務他已經完成了一半,但是卻高興不起來。

  「讓我待在阿茲卡班的是魔法部和伏地魔。」凱瑟琳坐在他旁邊,她早就清楚,伏地魔是故意卡在第八天才去阿茲卡班「救」她,為的就是讓她永遠失去左腿,磨滅心智。德拉科忽然低聲啜泣起來,凱瑟琳像小時候哄蘭伯特那樣,讓他把腦袋枕在自己大腿上,輕輕順著他的頭發。德拉科又啜泣了一陣,才?漸漸安靜下來,但是依舊把頭埋在凱瑟琳懷裡,耳根很紅。

  有求必應屋可真是一個談戀愛的好地方。

  「別恨我,凱茜。求你別恨我。」德拉科的聲音還是帶著一點哭腔,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伏地魔之所以能夠找到凱瑟琳,是因為他父親盧修斯·馬爾福的幫助,包括二年級的日記本,也是他父親放在凱瑟琳的書包裡面的。他在四年級的暑假得知這些,但是從來不敢告訴任何人。

  凱瑟琳沒想到德拉科會這麼快再次動手。那是一個無風黃昏,她原本是要去禮堂吃晚飯,但是卻發現自己被反鎖在了宿舍裡。如今的斯萊特林,敢做這種事的只有德拉科。於是凱瑟琳立刻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她相信鄧布利多不會對一個學生動手,但是守在校長室周圍的那些D.A成員可不一定,一個月以前,哈利就險些殺死德拉科,雖然那只是一個意外。

  一年的時候,德拉科還會嘲笑凱瑟琳的魔咒和魔藥課成績,但是二年級以後他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自打二年級開始,凱瑟琳的這兩門課程就一直霍格沃茨的第一名,哪怕是格蘭芬多的赫敏·格蘭傑和拉文克勞的瑪麗·約翰遜也要屈居第二。所以德拉科的反鎖咒根本困不住凱瑟琳,最多一分鐘,寢室的門就被打開了。然而在寢室外面,德拉科還設置了一道實際上並不復雜的迷宮,也就是這連麻瓜都阻擋不了的迷宮擋住了凱瑟琳。

  凱瑟琳是個路痴。

  這在霍格沃茨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德拉科正是利用這一點攔住了她。迷宮裡沒有危險機關和陷阱,甚至路面都是平平整整,連一塊絆腳的石頭都沒有。意大利手工茶幾上放著一壺熱騰騰的紅茶,旁邊還有一張便簽。

  凱茜:

  待在這裡不要動,等我回來。

  ——德拉科

  天花板上垂下一盞富麗堂皇的水晶吊燈,把每一個角落都照得亮亮堂堂,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類型的圖書,包括時下最流行的愛情小說《山楂木與紫衫木》,和幾本看上去有些年頭的《魔藥理論》,甚至還有幾本最新的《今天穿什麼——女巫版》。但是凱瑟琳沒心情關注這些,她雖然能夠在魁地奇球場上精准捕捉對手的位置,但是實際上卻方向感極差。今年暑假在馬爾福莊園暫住的時候,她花了半個月才搞清楚各個房間究竟在哪,分別是做什麼用的,迷宮這種東西簡直就是她的死/穴。

  「啪」一聲,凱瑟琳煩躁地打碎了一個桌子上的花瓶,玫瑰花掉在地上,孤零零的,有點可憐,花瓶裡的水浸濕了軟綿綿的長毛地毯。德拉科太了解她了,幾乎知道她所有的軟肋麼,因此設置了這道「無解」的迷宮。但是,德拉科也還不夠了解她。凱瑟琳猶豫了幾秒鐘,然後舉起朝天花板舉起魔杖:「萬咒終結」。

  周圍的家具和牆壁瞬間扭曲起來,水晶吊燈被擠成長長的一條,眼看就要垂在地板上,鋪著碎花罩子的布藝沙發被壓扁了,變成地毯上的一枚圖案。緊接著牆壁上淺粉色的牆紙也開始剝落,露出了斯萊特林休息室原本的面貌。幾秒鐘以後,迷宮便消失不見。德拉科還不夠了解她,他並不知道在他不在時候,她跟著勞倫斯,跟著貝拉特裡克斯,跟著伏地魔學了多少咒語。

  伏地魔給食死徒們都烙下一個黑魔標記,以便他和他的僕人們相互召喚,同樣食死徒之間也可以通過這個標記相互定位。凱瑟琳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衝出休息室,往天文台趕去,然而還是晚了。她看見德拉科的魔杖頂端冒出一陣綠光,緊接著站在天文塔塔頂的鄧布利多就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倒了下去,再也沒有起來。通過消失櫃進入霍格沃茨的貝拉特裡克斯爆發出一聲短促的怪笑,然後跟在她身後的幾個食死徒也都笑起來。德拉科看著氣喘吁吁的凱瑟琳,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凱茜。」

  「快走。」緊隨凱瑟琳之後而來的斯內普催促道,他臉上的表情也很難看,混雜著震驚、愧疚、懊悔和巨大的傷悲。凱瑟琳和德拉科跟在斯內普身後,迅速往霍格沃茨校外走去,這裡再也容不下他們。走廊裡和禮堂裡都空蕩蕩的,德拉科牽著凱瑟琳,緊跟在斯內普身後,他的手很冰,像一個死人。走廊裡和校園裡都亂哄哄的,學生們驚慌失措地四處亂轉,高年級們盡量把低年級護在身後,手裡全是冷汗,但是仍舊握著魔杖。

  開學時學生們常走的那條小路只有在9月和7月才開放,凱瑟琳他們不得不穿過禁林撤離這裡。就在他們在坑坑窪窪的禁林裡走了大約一半路程的時候,哈利突然追了上來,他向他們揮舞出一個又一個魔咒,臉上有好幾道血痕。「馬爾福!你怎麼敢?你怎麼能?」他左眼的眼鏡片已經碎了,因此不能清楚地看清路面,一路上都跑得跌跌撞撞,身上粘滿了大大小小的泥巴。可他仍舊不辭辛苦地追在他們身後,拋出一個個他所認為的、最惡毒的咒語,「馬爾福,你這個肮髒的食死徒,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神鋒無影!」但是他的咒語全部被斯內普輕輕松松地攔住了。德拉科回頭看了一眼瘋了似的哈利,抖動著嘴唇,一個字也沒有說。


第六十三章 七個波特

  毫無疑問,鄧布利多的死給整個巫師屆都帶來了極大的衝擊,食死徒們在學校裡任意妄為,抓走了麻瓜研究學教授,還派遣了一個食死徒頂替這個位置,霍格沃茨已不再安全。

  鑒於德拉科完成了「殺死鄧布利多」的任務,伏地魔如約把盧修斯從阿茲卡班放了出來。凱瑟琳在馬爾福莊園的會客廳裡見到盧修斯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的記憶裡,盧修斯馬爾福應該永遠都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樣:淡金色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黑色的巫師長袍被家養小精靈熨燙得沒有一丁點褶皺。但是如今,她只能看見一個滄桑的中年男人,盧修斯金色的齊肩長發亂糟糟的,下巴上冒出許多青色的胡茬,人似乎也變矮了。

  「歡迎盧修斯回到我們身邊。」伏地魔坐在首位,雙手搭在桌面上,又長又硬的指甲在松木桌子上留下一道明顯的劃痕。德拉科被夾在他父親與母親中間,倉促不安地望了望坐在伏地魔下首的面無表情的凱瑟琳,但是凱瑟琳並沒有向往常一樣回望他,她的手藏在袖子裡,緊緊握著那枚斯萊特林吊墜盒。

  魂器,伏地魔復活的關鍵就在於魂器。他一定是在某段時間裡發現了魂器的秘密,然後制造了他們,以便自己日後出現意外時可以復,如果想要徹底毀滅伏地魔,就必須先銷毀魂器,然後再殺死他的□□。凱瑟琳不能確定他究竟制造了幾個魂器,但是肯定不止斯萊特林吊墜盒這一個。伏地魔已經知道斯萊特林吊墜盒在她手中,但是出於繼承人之間的信任,他把它交給了凱瑟琳保管,並囑托絕不能讓鳳凰社拿到這個東西。

  「我親愛的僕人們,前幾天我們抓獲了一個女巫,她試圖讓麻瓜和巫師通婚。」伏地魔的聲音忽近忽遠,黃色的蛇瞳露出殺戮前的興奮。然後巴布吉教授被懸浮著抬到長桌上方,她的麻布長袍髒兮兮的,袖口處粘著褐色的血跡,頭發亂七八糟。凱瑟琳四年級的時候跟著她學過一年的麻瓜研究課程,令人遺憾的是,除了激化了斯萊特林和其他學院的矛盾已以外,凱瑟琳什麼也沒有學會。連期末考試都是看在教授好說話的份上她才勉強通過的。

  「我想,我們不需要這樣的叛徒。」伏地魔繼續說,然後他把那姜黃色的眸子落在了凱瑟琳身上,「交給你了,我親愛的繼承人,我的希望。」

  「她還沒有這個能力。」斯內普搶在凱瑟琳之前說,「讓我來吧,主人。」

  「你太小看我的繼承人了,西弗。」伏地魔露出一個半是得意,半是探尋的表情,「早在一年前,她就可以殺死烏姆裡奇。現在,不過是把那天的事再重復一遍而已,簡單的很。你認為呢,凱瑟琳?」

  凱瑟琳沒有說話,她把斯萊特林吊墜盒塞進口袋,緩慢地舉起魔杖,「阿瓦達索命。」一道綠光閃過,巴布吉教授摔在了桌面上。

  「巴布吉教授是霍格沃茨最溫柔的教授。」凱瑟琳的耳邊忽然回想起赫敏格蘭傑的一句話。現在,這位最溫柔的霍格沃茨教授一動不動地躺在桌子上,黑色的眼睛裡透露著深深的恐懼和絕望。

  「這並不難,主人。」凱瑟琳冷著臉說,她需要伏地魔的全部信任,只有這樣才能留住斯萊特林吊墜盒,也只有這樣,才有機會擺脫「僕人」這個身份。

  每個費拉拉的骨子裡都多少透露著一點冷漠,這種冷漠讓他們在和平年代可以摒棄雜念,專心學術,進而成為英國巫師裡的智者。然而當戰爭來臨,這種冷漠就進化成了事不關己的自我保護。三十年前,費拉拉夫婦分明都是戰鬥的好手,卻一再拒絕鳳凰社的邀請,轉而躲進了祖先屏障保護下的書房,繼續鑽研他們的研究。這種特質在凱瑟琳身上格外明顯,她從不在乎那些無關緊要人的死活和感受,因此她在殺死巴布吉的時候雖然反感,但是也沒有出現太過劇烈的反應。不像德拉科,當巴布吉的屍體摔落在桌面上的時候,他嚇壞了,整個人癱軟在椅子裡,如果不是他緊緊握著椅子扶手,恐怕就要滑倒桌子下面,一點也不像個殺死鄧布利多的食死徒。

  只有很短暫的一瞬間,凱瑟琳腦子裡浮現出一件很小的事情,那是四年級的一節麻瓜研究課,她在課堂上和赫敏·格蘭傑還有瑪麗·約翰遜激烈爭辯著關於麻瓜的話題。在霍格沃茨,凱瑟琳的口才不算差,但是赫敏同樣優秀。瑪麗雖然不善於爭辯,但是卻是一個極為細心的人,她把凱瑟琳說得每一句話都記在本子上,然後從中找出漏洞,所以這場比賽打得很辛苦。其實,與其說那是一場辯論,倒不如把它說成是凱瑟琳的「獨角戲」更形像一些,因為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同意她的觀點。但是最後,巴布吉教授並沒有宣布辯論結果,只是簡單總結了她們雙方各自的觀點,然後留了一篇簡單的論文,就下了課。其實那天的辯論結果很明顯,凱瑟琳輸了,而且輸得很徹底。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有些觀點是她情急之下提出來的,不但漏洞百出,甚至還與之前自己的其他觀點相悖。

  就是這樣一件不鹹不淡的小事,像流星一樣劃過了凱瑟琳的腦子,但最多也只是幾秒而已,然後它又迅速地消失了,並且再也不會出現。

  六年級的暑假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刺激,就在凱瑟琳認為今年最糟糕的事情也不過如此了而已,姐姐塞西莉亞再次出現在她面前,以鳳凰社的身份。凱瑟琳已經有兩年多沒見過她了,但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姐姐,哪怕她喝了復方湯劑,變成了波特的模樣,她還是能夠一眼就認出來。塞西莉亞不很擅長運動,騎飛天掃帚的時候身體會微微弓起來,肩膀不自覺地聳著,雙腿也不像其他巫師那樣勾在掃帚勾上,而是蹬在上面,因此凱瑟琳在漫天飛舞的七個波特裡一眼就把她認了出來。鳳凰社的成員們為了保證哈利的安全,想出了「七個波特」的法子,他們選六名值得信任巫師,讓他們變成波特的模樣,然後和真正的波特一起從女貞路撤離,以混淆食死徒的視線,每個人「波特」還配有一個守護者,塞西莉亞就是參與這項計劃中的一員。她並沒有及時認出凱瑟琳來。

  這並不奇怪,這兩年凱瑟琳的變化很大,從身體上來講,她更高了,也更瘦了,濃金色的頭發開始變淡,幾乎要和德拉科的淡金色一樣了。而且由於斷掉的左腿,她無法獨自騎掃帚,只能坐在德拉科身後——塞西莉亞是萬萬想不到凱瑟琳會在飛天掃帚上屈居人後,做一個副手的。

  七個「波特」在空中四處飛舞,食死徒們緊隨其後,不加選擇地拋出一個又一個惡咒。

  德拉科似乎對於抓捕波特這件事很不上心,他只是跟在其他食死徒身後左右彷徨著,大部分經歷都用來把掃帚騎得又平又穩,偶爾丟出幾個咒語,但是它們全部打空了,除了在空氣裡爆發出一陣劈劈啪啪的閃光以外,任何作用都沒有發揮。食死徒們被七個波特搞得眼花繚亂,他們一會兒氣急敗壞地去追逐坐在比爾·韋斯萊身後的「波特」,一會兒又把目標放在一個粉色頭發的女巫身後,凱瑟琳不由為他們那比巨怪還低下的腦子感到悲哀。其實推斷出誰是真正的波特其實一點也不難。因為波特的守護者一定是這些巫師裡能力最突出的那個,或者是最值得信賴的那個,又或者是二者兼備。這樣算來,只有三個巫師符合條件:阿拉斯托·穆迪,魯伯·海格以及萊姆斯·盧平。但是盧平身後載著的「波特」其實是塞西莉亞,因此可以被排除,於是只剩下阿拉斯托·穆迪和魯伯·海格,他們兩個之中,一定有一個載著真正的波特。食死徒只要把目標放在他們身上,就可以省下很大的功夫,但是凱瑟琳什麼也沒有說。她老老實實地坐在掃帚上,鼻子滿是德拉科身上的古龍水味兒。塞西莉亞的精力始終放在躲避魔咒和保護真正的波特身上,所以直到他們撤離成功,也沒有看見凱瑟琳。


第六十四章 波特?波特。

  雖然德拉科完美完成了「殺死鄧布利多」的任務,盧修斯也被從阿茲卡班釋放,但是馬爾福家族仍舊不能恢復往日的輝煌,伏地魔和其余的食死徒經常以取消馬爾福們為樂。莊園內所有的馬爾福祖先的畫像都被轉移到地下室,牆壁上光禿禿的,只剩下一幅薩查拉·斯萊特林的半身肖像掛在大理石紋理的壁爐上方。凱瑟琳的腿傷又惡化了,這次惡化不但影響了她的行走,還削減了體能,因此不能參與各種追捕哈利的任務——這正中她下懷。

  所以大部分時間凱瑟琳都窩在壁爐旁邊烤火,如果不是周圍總有食死徒晃來晃去,這段日子還稱得上是愜意。尤其是畫像上的薩查拉·斯萊特林很願意告訴她一些關於「魂器」的事。根據薩查拉提供的信息,凱瑟琳推斷伏地魔至少制作了四個魂器來分裝他的魂魄,而承載魂魄的容器就是霍格沃茨四個學院的聖物:格蘭芬多寶劍,拉文克勞王冠,赫奇帕奇金杯和斯萊特林吊墜盒。哈利今年之所以離開學校就是為了找這些東西,從而對抗伏地魔。霍格沃茨早已不再安全,許多學生都已經退學,跟隨父母前往瑞士避難。

  食死徒中又注入了新的血液,是一個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麻種女巫:瑪麗·約翰遜。或者現在應該稱她為狼人瑪麗。凱瑟琳幾乎都忘記瑪麗究竟誰了,畢竟英國每年都有上萬個新生兒叫這個名字。瑪麗帶來了另一個魂器,拉文克勞王冠,也正是因為這樣伏地魔把她留了下來。但是由於麻種出身,她在馬爾福莊園的日子仍舊不好過。

  關於瑪麗變成狼人這件事其實是一個意外。暑假的時候,狼人芬裡爾受命追捕波特,途中經過一家麻瓜便利店。秉著「迫害麻瓜」的原則,芬裡爾把店裡的麻瓜全部咬死了,但是他並不知道在店內打工的瑪麗是一個女巫,所以用處理麻瓜的方式處理了所有人,這才給了瑪麗變成狼人的「機會」。

  「芬裡爾並不難對付。」凱瑟琳靠在壁爐前的搖椅上,有一點百無聊賴,瑪麗正從前廳經過,「你為什麼不反抗他呢?我是說,你本來有機會逃走。」

  瑪麗停下步子沉默地站了一會兒,她早就褪去了幼時的嬰兒肥,變得身材頎長,臉上的雀斑也很淡,只剩下鼻梁上淺淺的幾粒。原本那頭亂糟糟的黃發被梳成了一個齊整的發髻,盤在腦後,用一只造型簡樸的銀色發卡固定住。凱瑟琳望著她,有一瞬間以為是看見了年輕的米迦列拉。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瑪麗說,「你,你們,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純血巫師,從來不知道想我這樣的麻種巫師過得是什麼日子。在麻瓜世界,我是家裡的異類,因為我只需要憤怒,就可以讓欺負我的人倒霉,而在霍格沃茨,我仍然是異類。」瑪麗微微提高了一點聲音,向凱瑟琳靠近了幾步,「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我,哪怕我是拉文克勞最優秀的學生,我仍是你們取笑的對像,是你們的玩具!」

  「這和你變成狼人有什麼關系?」凱瑟琳有些不知所以,並且後悔自己剛剛沒事找事說什麼話,她可沒興趣聽約翰遜抱怨人生。

  「狼人有什麼不好,至少狼人還有同類。」瑪麗冷笑了一下,「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你是故意不反抗芬裡爾的?」凱瑟琳開始覺得自己小看這個拉文克勞了。

  「我不想再做一個麻種巫師,也不喜歡那件超市裡的人,為什麼要反抗?」瑪麗反問。

  太陽一點點落下山頭,月亮卻遲遲不肯上班,只有幾顆零散的星星可憐兮兮地掛在空中,像是黑夜的眼睛,冷漠地注視著一片荒蕪的馬爾福莊園。花園裡的噴泉早就沒有水了,只有幾只烏鴉屍體橫倒在干涸的池子裡,散發出難聞的味道。

  「並不是所有人都因為你是麻種才欺負你——斯萊特林除外——你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在霍格沃茨沒人喜歡你嗎?」凱瑟琳皺著眉仔細想了一會兒,繼續火上澆油,「伊芙琳都不理你了。」,然後雪上加霜,「赫敏格蘭傑也是麻種,不就混得挺好的?還和救世主搞在一起。」

  瑪麗的腮部抽搐了幾下,似乎想繼續辯駁一些什麼,但是又把口邊的話咽了回去,突然換了一個話題。「你呢?高貴古老的費拉拉,厄尼斯特院長的後代,你的祖先會想到你和你母親都成為了食死徒嗎?還有你姐姐,那個鳳凰社,你們日後在戰場上應該會見面吧?」然後她趁凱瑟琳愣神的功夫又笑了一下,這個笑容和之前那個比起來愉快極了,「說起來,我究竟該叫你費拉拉,還是斯萊特林?」

  「既然你能意識到我是斯萊特林,就應該說話小心點。要知道,倘若我現在就殺了你,也不會有人敢對此質疑。」凱瑟琳拄著手杖站起來,然後她發現因為手杖的原因,自己居然比瑪麗矮了一截兒。

  「然後把小馬爾福先生嚇尿褲子嗎?」瑪麗露出一個陰毒的笑容。

  凱瑟琳愣在原地,沉默著,直到瑪麗揚長而去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伏地魔將拉文克拉的冠冕交給了斯內普保管,貝拉對此表示了反對,但是沒有什麼用,斯內普是他最信任的手下。食死徒們開始地毯式地搜索波特,這時候凱瑟琳才發現其實食死徒的數量並不多,零零總總加起來不過幾百來個,比傳說中的格林德沃差遠了。她記得濃姬曾經告訴她,在1935年左右時,格林德沃在整個歐洲擁有數以萬計的信徒,但是出於某種不知道的原因,這些信徒中沒有一個英國巫師。費拉拉莊園因為一個愚蠢食死徒的失誤被燒成一了一片廢墟,所以凱瑟琳仍舊待在馬爾福莊園,沒有人限制她的自由,但是她無處可去。拖腿腳不便的福,她不用滿天滿地地尋找波特,於是就把大部分時間用來研究魂器,薩差拉那個老東西只告訴了她制造魂器的辦法,卻閉口不談如何毀滅它,為了不引起伏地魔的懷疑,凱瑟琳也不敢貿然嘗試別的銷毀方法,只能繼續自己琢磨。可惜一直沒什麼進展,直到芬裡爾把一個狀似波特的巫師抓來,事情才開始出現轉折。

  之所以說是狀似波特,是因為這個男巫的臉已經被馬蜂全部蜇腫了,眼睛擠成一條縫兒,鼻子歪了,嘴巴腫的有5釐米厚,連那道哈利波特特有的,閃電形狀的傷疤也變得模糊不清。盧修斯揪著這個男巫看了半天,也沒能辨認出那究竟是一道傷疤,還是一片污漬。於是他把他的獨子叫了過來,讓他指認波特。德拉科盯著男巫的臉看了一會兒,囁嚅著說:「我不知道。」

  他在撒謊。凱瑟琳知道他在撒謊。那個男巫就是波特,絕對是。雖然他的臉毀了,但是他們好歹做了好幾年的死對頭,絕對不會因為毀容就認不出對方。四年級的時候,德拉科僅憑一個後腦勺就能認出波特,然後帶著「波特臭大糞」的徽章去找他的麻煩。何況除了波特以外,芬裡爾還抓回了赫敏格蘭傑和羅恩韋斯萊,這下即便是那個男巫長成一個家養小精靈也肯定是波特了。

  「我不確定。」德拉科回避掉所有人的目光,眼睛看著一盞昏暗的壁燈,搖了搖頭。

  「你,你來看看。」貝拉看向站在二樓的凱瑟琳,然後又對蟲尾巴說,「去把那個惡心的泥巴種也叫來。」她指的是瑪麗。

  凱瑟琳捏起哈利的下巴打量了幾眼,直到瑪麗走到她身邊才又放下。「看來狼毒藥劑影響了你的視力。」她輕蔑地對芬裡爾說,「這不是波特。」

  「不可能。」芬裡爾衝過來,揪起波特的腦袋送到瑪麗面前,「你看看,這是不是哈利波特。」凱瑟琳握緊了袖子裡的魔杖,悄無聲息地站到了蟲尾巴身後。瑪麗抬起眼睛,盯著哈利看了很久,然後又奇怪地看了一眼凱瑟琳和德拉科,終於猶豫著吐出兩個字:不是。

  「廢物。」芬裡爾丟下哈利,一把抓住瑪麗的頭發把她扔了出去。「我就說泥巴種沒什麼用。」貝拉踹了一腳倒在地上的瑪麗,又把腳踩在她的臉上碾了幾下,「主人說了,咱們可以隨時處理這個泥巴種。」

  「那你還等什麼。」芬裡爾說。

  「她帶來了拉文克勞冠冕。」凱瑟琳冷冷地說,「她知道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一個泥巴種能知道什麼!」貝拉不耐煩地說,「我早就想除掉這個惡心的麻種了。」然後她舉起了魔杖。

  「讓我再看一眼!讓我再看一眼!我剛剛沒看清。」瑪麗突然爬起來說,她的左臉已經腫了,血從嘴巴裡冒出來,頭發又變回亂糟糟的樣子。芬裡爾又把波特送到瑪麗面前,並把她的腦袋狠狠按在距離波特五釐米遠的地方,咬牙切齒地說,「你這次最好給我看清楚。」

  瑪麗又盯著波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慢慢地站起來,再次看了看凱瑟琳,然後低下頭把目光放在地板上,正准備開口,卻突然身子一僵,倒了下去,沒了呼吸——是一個無聲的索命咒。

  「不——」格蘭傑和韋斯萊尖叫起來,他們在羅爾兄妹手裡劇烈掙扎著,但是始終被牢牢控制住,猶如一頭發狂的困獸。被定身咒控制住的哈利猶如被抽取魂魄一般,呆愣在那裡,喉頭劇烈滾動著。剩下的食死徒也都慌了神,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們就知道這究竟是不是哈利波特了,每個人都想在伏地魔面前立上一功。

  「是你干的!」貝拉拿著魔杖怒氣衝衝地向凱瑟琳走來,「你這個叛徒,我看見綠光是從你這邊閃出來的,是你用了索命咒。」德拉科連忙追上去,想把凱瑟琳攔在身後,盧修斯和納西莎則跟在他們的兒子身後。

  「冷靜點,貝拉。」納西莎說。

  凱瑟琳撫摸了一下袖子裡的魔杖,推開了擋在自己身前的德拉科,走上前去,和貝拉對峙著,「索命咒當然是從我這邊冒出來的,因為我們這裡有一個格蘭芬多。」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蟲尾巴身上。

  「你在栽贓我。」蟲尾巴尖叫道,「明明是你殺了那個泥巴種。」

  「我們可以檢查一下各自魔杖。」凱瑟琳垂下眼睛盯著這個矮小的巫師,她記得三年級的聖誕假就是這個巫師在伏地魔的授意下對她用了鑽心咒,「你敢嗎,蟲尾巴?」

  還沒等蟲尾巴說話,貝拉就用繳械咒拿走了他和凱瑟琳的魔杖。「閃回閃現」,凱瑟琳的魔杖頂端只是開出了一朵雪白色的蘭花,而蟲尾巴那根短小的魔杖立刻閃出一道綠光,把大理石壁爐劈出一道清晰的裂痕。

  「不,不是我。我不會背叛主人。一定是有人偷了我的魔杖。」蟲尾巴尖叫,然後他迅速變成一只老鼠,想要從這裡逃走。

  「阿瓦達索命。」貝拉舉起魔杖,蟲尾巴瞬間變回原來的形態,然後和瑪麗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瑪麗死了,「叛徒」蟲尾巴也死了。但是仍舊沒有人能夠指認出哈利波特。狼人芬裡爾堅持認為蟲尾巴是怕瑪麗說出「這個的確是波特」的真相才動手的,盧修斯也這樣想,但是貝拉不願意在不確定的情況下貿然召喚他們的主人,因此只能把哈利,羅恩還有赫敏都關入地牢,然後等待蜇人咒的效力消失再作辨認。

  地牢裡還有一些其他人,凱瑟琳不大認識,她把哈利一行人押進去以後就准備離開,卻哈利被叫住了。

  「我不明白。」哈利說,他只說了半句話,聲音很低,可能是怕有人偷聽,但是凱瑟琳很容易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她偷蟲尾巴魔杖的時候,她用無聲的索命咒殺死瑪麗的時候,哈利全部看見了,因為那個角度正對著他。不過他顯然也沒有想到凱瑟琳偷魔杖是要徹底殺死瑪麗。

  「約翰遜是一個隱患。」凱瑟琳說,「我和德拉科還不想死。」 這裡並不像哈利想的那樣隔牆有耳。

  「但是你們可以……」

  「假如你真的是活夠了,不必麻煩伏地魔,我也可以滿足你的需求,波特。」凱瑟琳不耐煩地說,然後重重合上了地牢的鐵門。

  剛從地牢裡出來,凱瑟琳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德拉科,舉著一盞煤油燈,好讓太陽落山以後的馬爾福莊園再亮一點。

  「他們把約翰遜扔到山上了,聽說那裡有很多野獸。」德拉科舉著燈走在前面,把路面照得很亮。

  「死人不會感到疼的。」凱瑟琳現在不想談這個,只能硬著頭皮敷衍。他們沉默著穿過長長的走廊,直到臥室門口才停下來,「晚安,凱茜」。德拉科把燈遞給凱瑟琳,然後轉過身獨自融入了黑色的走廊裡。


第六十五章 大結局

  作者有話說:因為一些個人原因,六七年級和大結局處理的比較草率,在這裡給一直追文的小可愛道歉。

  鐘聲響了三下,包括貝拉在內的食死徒都已經入睡,感謝梅林,雖然許多食死徒已經喪失人性,但是至少還保留了睡覺這個習慣。凱瑟琳悄悄打開一條門縫,探出頭,左右觀察了一會兒,確定私下沒有人以後才輕手輕腳地走出來。她得想個辦法把哈利放出去,否則等蜇人咒的效力一過,她和德拉科的謊言就要露餡了。

  地牢裡黑漆漆一片,哪怕是「熒光閃爍」也沒什麼用,凱瑟琳拎著那盞德拉科留下的煤油燈在坑坑窪窪的地面上小心行走。這裡常年都看不見陽光,因此又濕又冷,綠色的苔蘚爬滿了牆縫和地面。凱瑟琳走得很慢,一來是因為地面太滑,二來是為了盡量讓手杖敲在地面上的聲音小一點,以免驚動其他人。但是就在她把一步路分成兩步走的時候,地牢中傳來的一陣巨響險些把她嚇得去見了梅林。

  「該死,他們搞什麼。」凱瑟琳咒罵一聲,顧不得濕滑的地面,疾步上前打開了關押波特的牢房大門,幸好馬爾福家的地牢足有四十米深,周圍也沒有客房,所以住在這裡的食死徒並沒有聽見什麼動靜。

  地牢裡的人少了兩個,是凱瑟琳不大認識的拉文克勞女生和她的父親。哈利,赫敏,還有羅恩愣在原地,驚愕地盯著站在門口的凱瑟琳。緊接著又是一陣巨響,一個有些眼熟的家養小精靈幻影移形出現在了牢房。

  「多比已經把洛夫古德一家送到安全的地方了,現在可以送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了。」多比背對著凱瑟琳,高興得不得了,以至於沒有看見拼命對他使眼色的羅恩。顯而易見,剛才就是他用幻影移形把盧娜他們送走了。

  「馬爾福有你這樣的家養小精靈真是不幸。」凱瑟琳像一個幽靈一樣站在多比身後,輕飄飄地說,她記得多比,一年級的時候德拉科曾經讓這個醜陋的小家伙給她送過蘋果派。

  可憐的多比被突然出現的凱瑟琳嚇了一跳,他條件反射性的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張開干巴巴的雙臂做出一幅保護的樣子,說:「多比會保護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

  「如果你肯動動腦子,波特。」凱瑟琳用斯內普看納威的神情看著波特幾人,「就應該意識到,芬裡爾在你們幾個身上設置了特殊屏障,除非屏障解除,否則你們誰也不能離開這裡,幻影移形也不行。」

  「你來這裡為了幫我們,對嗎?」哈利試探地向前走了一步,擋在了多比前面。

  「別把自己想得那麼重要,波特。如果明天早上貝拉發現你就是波特,我和德拉科都活不了。」凱瑟琳略有不耐煩地解釋,然後她沉默了一會兒,直到羅恩以為她是在戲弄他們的時候才再次開口,「我可以幫你們解除屏障,但是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哈利問。

  「給我一枚密室裡的蛇牙,我知道你有。」凱瑟琳直勾勾盯著哈利的口袋,看上去像一個搶劫犯。

  哈利短暫猶豫了一會兒,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枚灰白色的尖銳蛇牙放在了了凱瑟琳遞過來的帕子上,沒有多問。緊接著,凱瑟琳迅速在空中畫出一道符咒,一陣黑煙從哈利幾人的脊椎裡散了出來,緊接著他們身上那種奇怪的疲憊感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輕松。

  「還不快走。」凱瑟琳催促道。

  「我不明白。」羅恩突然開口了,「你究竟是哪一邊的?」

  「你那考試不及格的腦子當然想不明白。」凱瑟琳很不耐煩。

  「伏地魔會因為我們消失而懲罰難你嗎?」赫敏問。

  「要死也是芬裡爾去死。」凱瑟琳無所謂地說,然後她繼續催促,「如果你們再不走,就只能成為納吉尼的食譜了。」

  赫敏這才放下心來,拉住了多比的小手,又是一陣巨響,牢房裡就變得空空蕩蕩。

  犯人在眼皮子底下失蹤,貝拉氣得幾乎要發瘋,而且最糟糕的是伏地魔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他大發雷霆,當天中午納吉尼就又加菜了:芬裡爾。

  「我需要一點你們的幫助。」伏地魔從長桌首席的位置上站起來,圍繞著坐在桌子兩側的食死徒走來走去,「我的魔杖不能直接殺死波特,你們有人願意把自己的魔杖獻給我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長桌上一點聲響也沒有,連貝拉也沒有說話。畢竟,但凡是一個腦子稍微正常一點的巫師也不會把如同自己手臂一樣的魔杖隨便交給他人。

  「我願意。」凱瑟琳抬起眼睛,看向伏地魔,「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我的主人。」然後她虔誠地雙手獻上了自己的魔杖。德拉科緊張地盯著她,額頭上密密麻麻貼滿了冷汗。

  「凱瑟琳。」伏地魔滿意地點點頭,露出一個勉強能稱之為微笑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忠誠的僕人。」剩下的食死徒則都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凱瑟琳。

  僕人?凱瑟琳低下頭,做出一幅謙恭模樣,暗自冷笑,那是一根假魔杖,是笑話商店的破玩意兒。但是,破玩意兒才意想不到——這句話是賣假魔杖的韋斯萊兄弟說的,凱瑟琳難得的認同了一次格蘭芬多。伏地魔做夢也沒有想到,凱瑟琳敢拿一個惡作劇魔杖糊弄他。

  米迦列拉有關幽靈「復活」的實驗徹底失敗了,伏地魔的復活與她的研究沒有絲毫關系。為了「幽靈復活」,她和丈夫阿方索拋棄了子女,付出半生的時光,後來阿方索還因此丟掉性命。但是實驗失敗了,而且將永遠不會成功。她最新的實驗成果發現,讓幽靈復活是一個幾率為零的事件,就像一個麻瓜無論如何也不會變成巫師一樣。幾天以前,米伽列拉曾一臉迷茫地詢問自己的小女兒,她是不是不應該為這個實驗付出那麼多,凱瑟琳對這個問題表示不屑一顧,畢竟實驗已經進行了這麼多年,再言其它已經毫無意義。實際上,最開始提出「復活」這一實驗的阿方索,但是後來因為伏地魔的陰影不斷蔓延,他選擇了放棄,然而米伽列拉卻深陷於此。

  經過食死徒們的不屑努力,總算是找到了哈利波特的蹤跡:在霍格沃茨的禁林裡。貝拉他們為了尋找波特把整個英國翻了一個遍,但是最終發現波特最後的痕跡居然是在禁林。伏地魔一得到這個消息就帶著所有的食死徒大張旗鼓地前往霍格沃茨。

  後來發生的事情讓凱瑟琳感覺到有一些恍惚,她幾乎不記得自己是怎樣穿過了霍格沃茨的保護神咒,然後在那場混戰中又干了什麼。她只是模糊地記得最後的最後,那根假魔杖應該多少發揮了一點作用,因為在伏地魔和哈利對戰的時候,假魔杖順利反水,不但沒能殺死波特,還將咒語反彈在了自己身上,這是凱瑟琳意料之外的事情。伏地魔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巫師一樣倒了下去,倒下前,他回頭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凱瑟琳,吐出兩個字,「騙子」,然後來不及再扔出一個惡咒就癱軟在地上。

  「叛徒!」貝拉尖叫,然後舉起魔杖,「阿瓦達索命!」

  又是那道熟悉的綠光,但是凱瑟琳並沒有感受到想像中的疼痛——起初她以為是索命咒不會痛——但是很快她就發現,那道綠光並沒有打在她身上,而是打在了撲過來、擋在她前面的德拉科身上。

  盧修斯衝過來跪在地上,想把他的獨子抱在懷裡,可是他的手抖得太厲害,根本攬不起德拉科的肩膀。

  「叛徒!」貝拉再次舉起魔杖。

  「你殺了我兒子!」納西莎擋在德拉科的屍體前面,同樣舉起魔杖,並且用比貝拉更快的速度念出了「阿瓦達索命」。

  結束了,這下終於都結束了。凱瑟琳坐在德拉科的屍體旁邊,周圍全是逃竄的食死徒,以及慶祝伏地魔死亡的巫師們。她望著德拉科安詳的蒼白臉龐,仔細思考了半天,才發現他可能是真的死了。納西莎幾乎哭死過去,盧修斯更蒼老了,臉上一瞬間冒出來許多青色的胡茬,凱瑟琳仍舊是呆坐在那裡,牽著德拉科冰冷的手指,她聽不見馬爾福夫婦的哭喊聲,也看不見周圍那些跑來跑去的巫師,甚至連呼吸都不會了,直到哈利幾人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凱瑟琳才回過神來。

  「你還好嗎,費拉拉?」赫敏問。

  「德拉科他是不是死了?」凱瑟琳答非所問。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她又盯著德拉科的身體看了一會兒,想伸出手替他把眼睛合上,卻發現自己沒有那個力氣。納西莎已經暈死過去,盧修斯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攬著夫人,頹廢地坐在地上,看上去比德拉科更像一個死人。

  「幫幫忙吧,波特。」凱瑟琳開口了,她的嗓子很啞,「幫忙把德拉科送回家,我的腿早就沒法騎掃帚了,最近幾天幻影移形也不行了。」

  伏地魔再次倒台,魔法部開始陸續審判一眾食死徒,新上任的部長金斯萊在這方面很有經驗,因此審判很順利。斯內普沉冤得雪,卡羅兄妹被送入阿茲卡班,馬爾福被沒收了一半以上的家產,一切都進行得有條不紊。唯一讓審判長們頭疼的就是凱瑟琳·費拉拉。從1996年開始,她前後共殺害了五名巫師,其中包括聲名狼藉的魔法部副部長烏姆裡奇,麻瓜研究學教授巴布吉,食死徒瑪麗·約翰遜,和《預言家日報》記者麗塔·斯基特及其丈夫,另外還有兩名無辜的麻瓜。但是她在大戰前夕又換掉了伏地魔的魔杖,還毀壞了魂器之一的斯萊特林吊墜盒,對大戰的勝利有不可忽視的影響。因此凱瑟琳究竟應該如何判決,是一個很大的難題。以哈利赫敏為代表的巫師認為,凱瑟琳在成為食死徒時尚未成年,且當時她被陷害至阿茲卡班,在那種情況下,她並沒有多余的選擇,所以要酌情處理。可惜案件的主人公並不配合他們,凱瑟琳堅稱她不後悔她殺死的每一個人,包括巴布吉教授和那兩個無辜的麻瓜。而魔法部則認為,無論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凱瑟琳·費拉拉殺害巫師和麻瓜是不可磨滅的事實,因此要依法處理,在阿茲卡班終生囚禁。雙方為此爭執不休,直到夏天結束才有了結果。

  但是這個結果並不是由魔法部或者哈利他們決定的,而是由凱瑟琳自己決定的。她的腿傷在大戰過後惡化到了一個不可收拾的地步,哪怕是最優秀的治療師也沒有辦法。發炎、感染、化膿每天都在發生,一些巫師們從來沒有見過的真菌迅速在凱瑟琳體內蔓延,起初是雙腿,後來一只手臂也沒有了知覺,等到她連續發熱了一個星期以後,病情終於隨著呼吸的消失而得到了抑制。得到這個消息以後,審判長大大松了一口氣,他終於可以擺脫這個棘手的問題。

  「我真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殺那兩個麻瓜。」羅恩坐在修復了一半的費拉拉花園裡,他們正在參加凱瑟琳的葬禮。

  「因為他們嘲笑她的跛足。」赫敏解釋,「我承認這件事凱瑟琳做得可能有點極端,但也可以理解。」主持參加葬禮的人是塞西莉亞,她穿著傳統的黑色巫師長袍,把一枝帶露水的玫瑰放在了妹妹的棺材裡。出席葬禮的人不多,只有哈利、羅恩、赫敏和弗立維教授,以及達芙妮、弗林特還有杜克。葬禮快結束的時候,馬爾福夫婦也來了,但是他們沒有走得太近,只是站在遠處安靜看著。兩個月以前,馬爾福莊園也舉辦過一場同樣的葬禮——給德拉科。

  費拉拉莊園位於英國北部,這裡總是多雨,但是今天的天氣卻很好。太陽很足,但是並不刺眼,是一個適合打魁地奇的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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