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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埃及吸血馴情(吸血鬼傳奇之古埃及篇) BY:夢雲

埃及吸血馴情(吸血鬼傳奇之古埃及篇) BY:夢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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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吸血馴情(吸血鬼傳奇之古埃及篇)

作者:夢雲


【簡介】


  去三千年前的古埃及尋找命定新娘!?這有什麼難的,
  只要趁她入睡時偷咬她一口不就任務達成了?──奇怪了!
  他向來自傲的「咬人」能力獨獨在她身上施展不開,
  不過,他倒願意聽長老的命令去馴服那位埃及公主,
  畢竟「角色扮演」的對象可是威嚴高貴的比泰多國王子,
  而且她的難馴也激起了他的征服慾……

  真詭異!在夢中和她纏綿擁吻、感受真切的陌生男子,
  竟然真實地出現在她眼前,還因救了她而受傷,
  讓父王在感謝他之餘留他的宮裡往下,害她怕得不敢親近他。
  哪知,一到夜晚她竟有如被下蠱似的,
  不受控制地來到他床前接受他逾矩失禮的挑逗。
  白天優雅有禮的態度、晚上狂野的舉措讓她再也無法招架,
  她投降了!她想奉獻她純真的靈魂與他廝守……
  旖旎的綺情夜過後,卻換來措手不及的痛不欲生!!
  他消失了!他居然在這世上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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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幢陰森詭譎的古堡中,住著一群非人類。為何這麼說呢?因為他們雖擁有一般人的外貌,卻有尋常人沒有的特殊能力。

  比如說,他們可以長生不老,不必上塑身中心、美容院便可永保年輕貌美。

  噢,他們還可以不受空間的束縛,任意穿越時空到任何時間、地點。他們可以早上在美國的紐約和奧黛莉赫本吃「第凡內的早餐」;中午再到法國和法王路易十四的情婦來個午餐約會;晚上再到廣寒宮和嫦娥來個月圓人團圓。

  啊!還有,他們不用整形就可以輕輕鬆鬆易容成另一個人的形貌。

  最重要的一點,他們的食物十分特別──飲用新鮮的人血!

  只要他們露出迷人的尖牙往人類的頸項一咬,新鮮的食物就源源不絕地進口。而且他們還可以選擇讓獵物一咬斃命,直接升天,抑或是讓獵物成為他們的族人,大夥兒一家親。

  他們是誰?他們便是人人聞之喪膽的吸血鬼家族──莫里西斯家族。

  不過他們也不是完全沒弱點啦,就像現在,他們便陷入了愁雲慘霧之中──「趁著你們今天都在,我有話對你們說。」一位莫里西斯家族的長老露出尖牙,語重心長地對家族中一群年輕吸血鬼道:「前些日子,我幫你們用塔羅牌推算了一下……」

  其中一位微一抬頭,利眸射出寒光,語氣仿若千年寒冰:「你該不會又想耍我們吧?」哼!上回他也是用什麼塔羅牌占卜,說會遭逢大劫要大家避難,結果呢?什麼鬼事也沒發生。

  「這次不同。我算了好幾次,結果都相同,你們千萬不可大意。」長老一臉擔心地看著大家,隨即像想到什麼似的,從懷裡掏出一顆水晶球,用黑袍的袖口擦了擦;接著,他念了一段咒語……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水晶球由原本的透明澄澈忽地轉為一陣混濁,待那煙霧散去,裡頭出現他們的居所──古堡。古堡長年無人煙,陰森可怕自是當然,可奇的是,古堡的上頭竟籠罩了一層層黑色迷霧,而且有愈來愈往下的趨勢……

  原本個個閒散、毫不在意的眾人這會兒終於肯將注意力移往一旁急得快冒煙的長老身上。見到那水晶球顯示的異象,大夥兒終於面露一絲疑惑,等著聽長老的下文。

  長老指著水晶球說:「相信你們都看到啦,種種異象再加上我用塔羅牌所占卜的結果顯示──你們將會有個大劫數,如無法及時化解,恐怕……」

  一見他打開話匣子又不知要說到哪裡去了,另一位陰氣逼人的吸血鬼微扯嘴角、露出尖牙,尚未開口,識趣的長老立刻巧妙地轉移話題:「要……要化解劫數其實不難。我們雖非人類,可也是得結婚生子才能延續莫里西斯家族的下一代,正好這一次的劫數我……」

  「講•重•點!」大家這一次十分合作,一起露出尖牙向他咆哮。

  「好好好,我說就是了。」掏掏耳朵,長老不滿地叨念:「現在的年輕人真是……」

  「快•一•點!」

  「只要能找到你們的命定新娘,讓他們成為我們的族人,就可以逃過劫數!」長老嚇一跳,立刻將化解的方法一口氣說完。

  「嗟!早說嘛,不過是要去咬人類的脖子一口,我還以為是類似去吸死神的血這種困難的任務呢!」其中一人語帶不屑地道。

  「事態緊急,你們可得趕緊出發才行。」長老忙著催促。

  另一人頭一偏,表情一看就知道耐心已經用完,冷冷地問:「長老,你是不是忘了告訴我們什麼?」

  咦?我都說啦……啊!我曉得了。長老露出了然一笑,朝大家揮揮手,「路上小心喔!」

  「長.老!」眾人頭上一把怒火,再次朝著他怒吼。

  也許是被這麼一叫,他一拍頭,這才想到忘了告訴他們一件重要的事。「別這麼小氣嘛,我不正要說了嗎?」

  他清了清喉嚨,「你們這次得易容成人類到命定新娘所在的時空去找到他們,才能化解你們的劫數。」

  「廢話,不然穿著一身黑袍不嚇死人才怪!」

  「呃……」長老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乾笑:「嘿嘿嘿!」

  「長老,快告訴我們正確的時代和新娘的長相!」衣袖一揮,裡頭最不多話的一位開口了。

  要命!他最怕的鬼就是他了。「喔。」他閉眼再次念了一段咒語,一陣煙霧乍起,水晶球裡霎時出現一位位分屬不同時空的俊男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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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西元三千年前的古埃及?」為了族人,要求他娶個女人回家,已經是非常過分的事,沒想到他還要他穿越時空,去娶一個早已作古三千年的女人為妻,這無疑是比過分還要過分的要求!

  可縱使賀得蒙心裡有萬分的不平,他依然強逼自己隱藏所有的情緒,擺出一副無動於衷的冷漠表情,說話的聲音更是一如平常。

  可又有誰知道,此時的他心中正燃著澎湃的怒火,恨不得能將與他對話的男人丟出去,從此不相往來。

  可這些想做的事情,他是一件也不能做,只因他是他們吸血族中的長老之一。

  但身份不是造成他必須壓抑的主要因素。

  想到因素,賀得蒙一雙厲眸往長老的方向看去,瞅著他眼神中的挑釁與臉上邪惡調侃的笑容。

  就是挑釁與調侃,讓賀得蒙知道他正等著看自己的笑話,所以才不得不勉強自己的壓抑情緒去應付他。

  「呵呵,怎麼樣?有問題嗎?」面對賀得蒙不馴的表情,他不只是「寬宏大量」的不與他計較,臉上更掛著他的招牌微笑,繼續「和藹可親」的關心著他。

  在所有吸血族群的眼中,賀得蒙代表的也許是讓人頭疼的難惹人物,可在他的心裡,卻是他有趣的「玩具」。

  呵呵,這種想法如果讓賀得蒙知曉的話,不引起天下大亂那才真是怪事一件。

  這也不能怪他愛玩,誰教他總喜歡繃著他那張比任何女人都還美麗的容顏,這讓他覺得萬分的糟蹋。

  還有,誰教他總喜歡以一身的冷戾來嚇退其他妄想接近他的族人,這讓他更加想招惹他。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裝扮的問題。瞧瞧,一般族人總喜於將自己穿得一身黑,惟有他,全身上下除了髮色與瞳孔的顏色因天生是褐色無法改變之外,惟一能親近他的顏色就是白。

  他身上所穿的褲子是白的,襯衫是白的,西裝是白的,斗篷也是白的,更不要說他居住的環境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綜合以上這幾點異於族人的特色,讓他不想把他當成玩具來玩都覺得困難。

  其實賀得蒙也不是真的不知眼前這可惡的男人將他視為玩具的變態心理,只是他懶於跟他計較罷了。

  不過不計較並不代表就能容忍,對他,賀得蒙絕對是厭惡的。

  他痛恨他的程度,已然到了連多看他一眼都會覺得污了自己的雙眼的地步,為了早早趕他離開自己的地盤,他只能強迫自己開口回答他的問題:「我知道了,現在你來此的任務既然已經達成,我想你也應該可以離開了吧?」

  「我怎麼可以這樣就離開呢?」長老的笑容詭詐,他的語氣就像把賀得蒙當成無知的稚兒看待,更明顯的將他的話當成了笑話,「在還沒看到你動身之前,我是絕對不可能會離開這個地方的。」說穿了,就是不信任他。

  也就是說,在沒有親眼看到他出發去執行他的任務之前,要他離開,免談!

  「你是存心跟我作對的,是嗎?」

  他說話的語調雖然依舊平靜如昔,可在他那張絕美的臉上,卻多了一點讓人望之卻步的陰寒。

  唷,他還真的生氣了呢!精銳的雙眸察覺出賀得蒙臉上絲微的變化,不但不畏不懼,更反常的閃著興奮的燦光。

  太好了!終於惹得他發火了,真是讓人興奮。相信只要自己再加把勁,他鐵定是「冷」不下去了。

  「怎麼會呢?我怎麼會故意跟你作對呢?」他臉上那做作的無辜表情,誇張得幾乎讓人發噱,更讓賀得蒙無法信服,當然他接下去的話,也就形同廢話一般,「我這樣緊盯你的原因,不過是為了徹底執行我監督的責任罷了!」

  瞧他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不瞭解他的人一定以為他是個凡事負責的坦蕩君子,可絕對不包括他賀得蒙在內。

  眼見情況已然脫軌的賀得蒙,在心中掙扎了許久的時間,要當著他的面發火拒絕自己本身的責任,這就等於順了他撩撥的意圖;可要他長途跋涉到西元三千年前的古埃及娶個女人回家,他又嫌過於麻煩。

  仔細的思量一番之後,賀得蒙終於做下決定:既然是自己逃避不了的責任,那就選擇面對它吧!

  心中的主意一定,賀得蒙連開口辭別的客套話也全都免了,就這麼率性且突然的從長老眼前消失,讓他只能錯愕地睜大雙眼,不敢置信他就這麼乾脆的從他的眼前消失。

  「唉!可惜。」他歎息是因為無法逼賀得蒙發火。「不過任務既然已經達成,這小小的惋惜就這麼算了吧!只是……他怎麼不肯多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把一些先決的條件說清楚呢?」

  而所謂的先決條件就是:娶回的命定新娘,不只要她心甘情願的愛上他,還要他也愛上對方才行。

  不過就算他不說也沒有什麼關係,相信到了重要關頭,賀得蒙終究還是會瞭解的。

  想到當賀得蒙體驗出這要命的先決條件時,臉色會是如何的難看,怒火又將是如何的奔騰,他不由得露出一抹比剛剛還要邪惡的笑容。

  「呵呵,好戲即將上演,可惜自己無法親眼目睹,不過單單只是想像他怒氣騰騰的模樣,就足以讓自己樂上好久的時間了。哈哈哈……」霎時,笑聲不絕。笑聲之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意味。

  ◆◇◆◇◆◇◆◇◆◇◆◇ ◇◆◇◆◇◆◇◆◇

  穿越時空,以賀得蒙的修行來說,不只是輕而易舉,更是眨眼間就能做到的事。

  尋找命定的新娘,雖被他視為可笑的無稽之談,可卻也奇異的一眼就能看穿屬於自己的那個女人是誰。

  不過數秒的時間,他的人就出現在古埃及的宮殿裡,配合天生敏銳的能力,他知道眼前這沉睡的女人,正是屬於他的。

  雄偉的宮廷建築,無法入他的眼,沉睡中那個女人的容顏,他更是沒有興趣探索。

  飄袂的白色影子,如鬼魅般無聲無息,賀得蒙悄悄地靠近了她,跟著眼神一冷,露出兩顆尖銳的犬齒,俯頭張口準備往那白皙頸項的脈搏跳動處一咬──就在他離目標還差一寸的距離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他竟然被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給彈了開來。

  如果不是他在最緊要的關頭,趕緊穩住自己被震退的身子,那現在的他,鐵定會撞上後頭的樑柱。

  穩住自己的身子之後,他不解的喃喃自問:「為什麼?」

  不信邪的他,再次重複剛剛的動作,同樣的情況,竟再次發生。

  「為什麼?」賀得蒙蹙眉苦思這荒唐的情況,「難道會是時空的不同而阻礙自己的行動嗎?」為了證實自己心裡的猜測,賀得蒙轉身去尋找實驗的對象。

  所得的結果是一切正常。當他再次回到那女人的床舖前,俊魅的容顏上多了幾分的疑慮,唇角留著剛剛獵取食物的痕跡,褐眸則冷冷地凝視著那沉睡的女人。

  令他不解的情況,讓他不由得蹙眉苦思,同時也讓他開始注意那沉睡女人的容顏。

  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散亂的舖在白色的枕頭上,柳一般細的黛眉,微張的櫻唇紅得就像一朵盛開中的紅色小花。

  她睡得不只是沉,甚至還可聽到微微的鼾聲。

  凝視她的沉睡容顏,賀得蒙的心中依舊是不解的。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事情複雜得讓他想不透呢?

  到底是為什麼?看得出這女人並沒有任何特殊的能力,全身上下也沒有任何的防備,為什麼會讓他無法靠近?到底是什麼力量在作祟,讓他無法輕易的完成自己的任務?

  突然,心底深處有一個清晰的聲音,清楚的回答了他心裡的疑惑:愛,惟有愛,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根本方法。

  聽到心裡的聲音,賀得蒙冷戾的俊顏再也無法維持平常的冷漠,心中更是漲滿狂風驟雨般的怒氣,他咬牙切齒地低罵:「該死,全都該死!竟然敢跟我玩這種無聊低級的遊戲。」

  情愛之於賀得蒙來說,根本就是一場笑話,活了將近一千五百年的歲月,他始終能保持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笑看人世間的愛恨嗔癡。

  而今他們竟要求他成為笑劇中的一員,這教他如何能甘心?又讓他如何能不氣惱?

  可心不甘、氣惱不已又如何?承諾既已許下,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他就算再不願意,還是得被迫去這趟渾水。

  可接下來應該要怎麼做呢?他得好好的思量思量。

  ◆◇◆◇◆◇◆◇◆◇◆◇ ◇◆◇◆◇◆◇◆◇

  似夢非夢、似醒非醒的模糊意識,伊西雅不知自己是否有張開眼瞼,可她卻能清楚的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她的床前。

  他就這樣不言不語地站在她的床前,用一雙褐色的眸子靜靜的注視著她。

  他是誰?這是伊西雅心底的疑問。

  他似在看著自己,又像不是。那雙褐色的眸子裡充滿了莫名的怒火,似在跟她生氣,又像在惱怒些什麼束手無策的難題。

  告訴我,你是誰?你眼中的怒火是因我而燃起的嗎?不知為什麼,在這如夢般的幻境之中她全身受制而無法動彈,連想張口發出聲音都無法做到,只能在心裡默默的對他提出這得不到任何解答的疑惑。

  男人依然保持著固執的沉默,視線更是從未離開過她,相對的伊西雅也不甘示弱地「瞅」著他。在眼與心的交會之初,兩個人的實力可說是勢均力敵,但經過一段時間之後,伊西雅很明顯的成為落敗的一方。

  看著他那張美麗的俊顏,伊西雅無法不受他的影響,在他的凝視之下,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跳已然脫離了正常的軌道,趨向無法掌控的快速。

  倏地,不動的男人終於行動了,他伸出手探向她那細緻的臉龐,從細緻的黛眉劃過粉嫩的頰膚,再移向她那紅艷的香唇,輕佻的狎觸、惡意的撫弄。

  他的手很冰,那種透骨的寒冰,從伊西雅的紅唇蔓延到她的身體,更進一步席捲了她的心,她根本無力去抵抗他如此輕狎的舉止,只能哆嗦著身子隨他恣意妄為。

  就在伊西雅勉強自己適應了他大手的冰冷時,驀地他貼近了她,比大手還要冰的薄唇覆上她柔軟香甜的唇瓣。

  他在吻她!這男人竟敢對她做出如此輕狂的舉止,實在是不可原諒!

  被父王與母后呵護在掌心疼惜十八年的伊西雅,何時曾受過如此無禮大膽的對待?

  霎時,滿腔的怒火翻騰,她努力地想離開他的唇,可卻始終無法成功。

  不肯放棄的嘗試,終被毫無所獲的沮喪擊敗,在掙扎無效之後,伊西雅只能讓自己全身放鬆,就這麼無助的跌入他所設計的誘惑戲碼之中。

  導戲的是他,而她就像一個全無自主能力的傀儡,隨他擺弄。

  他的唇竟比他的手還要來得冰冷,他所呼出的氣息也無半絲溫度,俊容更是遍尋不著任何激烈的熱情。

  綜合以上幾點發現,伊西雅知道這男人雖是在吻著自己,可這吻只是單純的一種動作,無關乎任何心理或生理的衝動。

  這樣無心無情的吻,讓伊西雅倍感噁心,更讓她無法容忍,強硬的武裝起自己的心,她不再放任他的恣意妄為,選擇固執的與他正面迎戰。

  許是她的抗拒太過於執著,終於引起了那陌生男人的注意。

  猛然,褐色的眼中閃過一絲幽光,跟著就是一股劇烈的疼痛,從伊西雅的嫩唇開始,席捲了她所有的感覺神經。

  從唇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伊西雅錯愕,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更讓她戰慄不已。

  咕嚕……咕嚕……這是從他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任何人一聽就能猜到這是吞嚥的聲音,他就這麼吸吮著她紅唇上的傷口,貪婪的汲取她體內溫熱的紅色液體。

  此時他臉上的表情雖不再漠然,卻詭譎地漾起一種類似滿足的歡愉。

  此時的他,給伊西雅的感覺就像一個嗜血的精怪,帶給她一種幾乎窒息的恐懼。

  她怕他,而且是非常的害怕。隨著心靈上的恐懼,激發了她的本能,她奮勇的抵抗,拼了命的掙扎,一心希望自己能從這晦暗陰沉的夢魘中逃脫。

  她無助,她害怕,感覺到現在的自己就像深陷無底的沼澤,意使力掙扎,愈是深陷無法掙脫,就在她即將面臨滅頂的絕望時……

  「公主,醒醒!公主,您做惡夢了,趕緊醒過來。」

  這突然闖進夢魘的聲音,就像黑暗中的一線光亮,伊西雅趕緊抓住那惟一的機會,讓那絲光亮幫助自己掙脫這無底的沼澤。

  終於,她成功地掙脫了他。她雙眼一張,眼前所見的又是自己所熟悉的臉孔。

  「好可怕,好可怕!凱娣,真的是好可怕啊!」熟悉的臉孔雖能讓伊西雅鬆了口氣,可她卻依然心有餘悸地扯著自己的侍女連連驚呼。

  凱娣雖然無法知道公主的夢境到底有多可怕,可她那蒼白的臉色卻是任何人都能一目瞭然的,為了安撫公主害怕的心,她溫柔的拍撫著公主緊抓自己的柔荑,安撫著她:「公主別怕,不過是場惡夢罷了,醒來之後就一切沒事。」

  「夢嗎?真的只是一場惡夢嗎?」伊西雅無法相信自己昨晚所經歷的恐怖經驗只是一場夢魘,她更說服不了自己把昨晚所見的那俊魅男人當成存在夢裡的虛幻人物。

  如果真只是一場夢,他為何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自己的夢中?

  如果真只是一場夢,自己為什麼會體驗那種完全陌生的恐懼與無助?

  那種感覺是那麼的逼真,又是那麼的讓人無法忘懷,就像到了現在,她全身依然忍不住地哆嗦著,還有唇瓣上的疼痛,到現在也依然存在。

  想到唇上的傷口,伊西雅立即焦急的命令凱娣:「銅鏡呢?馬上給我一面銅鏡。」

  看公主緊張,凱娣不由得受她的影響也跟著她一起緊張,「好、好,我立刻給您一面銅鏡。」

  等凱娣取來銅鏡,伊西雅立即迫不及待的搶了過來,攬鏡一照,「瞧!我的唇真的受傷了,這就是他所咬的傷口,你瞧,你仔細的瞧。」從鏡裡看到自己的紅唇果真有受傷的痕跡,她已能夠肯定自己所經歷的一切絕非夢境。

  看到公主所指的傷口,凱娣不由得露齒一笑,「公主,您忘了您唇上的傷口是您昨天不小心跌了一跤所造成的嗎?」

  「是嗎?」聽到凱娣的提醒,伊西雅又不敢肯定了,隨著腦中回想的畫面,她似乎真的有這樣的記憶,而那記憶就像被人硬插入的一般,可又容不得她不相信。

  這兩種記憶都是同樣的鮮明,讓她根本就否決不了任何一個部分,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公主,您該起床了,讓凱娣服侍您更衣。」

  所有的事情進展到這個階段,算是已經到了盡頭,雖然一切的情況都未有明朗的結果,可若真想追根究柢,怕也不會有什麼清楚的答案。

  面對這無奈的局面,伊西雅心裡縱有疑惑,也不能強要一個清楚的解答。

  就算她真有心要追根究柢,誰又能給她一個真實的答案呢?

  ◆◇◆◇◆◇◆◇◆◇◆◇ ◇◆◇◆◇◆◇◆◇

  她的血,很甜;她遇事的反應,更讓他覺得有趣。

  綜合以上兩點,賀得蒙對她算是產生了興趣,這女人值得讓他多費點時間陪她玩玩,也值得讓他費心去思考接近她的辦法。

  為了讓自己能有名正言順接近她的理由,首要的就是要有一個正常的身份。

  許是老天的幫忙,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一個可以接近她的身份。

  這個身份就是比泰多國的王子,一個生命已然走到盡頭的王子,巧的是他的容貌竟跟他有幾分的相似,更巧的是他的名字竟也叫賀得蒙。

  如此完美的身份不拿來好好的利用,豈不是非常的可惜?雖然比泰多跟埃及是兩個完全對立的國家,但這依然無法影響他想接近她的計劃。

  於是賀得蒙就這麼大咧咧的附身在比泰多國王子的身上,成為比泰多國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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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過於真實的夢魘,讓依西雅度過好幾天惴惴不安的日子。

  跟她母后非常親近的她,也曾向母親吐露她心中的恐懼。

  可不知怎地,以往只要她一開口,必全力支持她的母后,這次卻反常的力勸她說那不過是一場夢境罷了,要她不要放在心上。

  更詭譎的是,她母后在言談舉止之中,似乎打定了要灌輸她這個觀念,更強勢的要求她忘了那日所有的夢境。

  面對母后如此異常的舉止,伊西雅心中的不安更加深了,她就這麼忐忑不安地過著草木兵的緊張生活。

  每當夜晚來臨,她總是命令自己的貼身侍女跟她擠在同一張床上,要她隨時隨地的保護她的安全,就怕那日夢魘中的男人再次出現騷擾她。

  伊西雅更在自己的寢宮前私自安排比以往多一倍的侍衛,來守護自己的安全。

  可這樣萬全的準備,不但無法幫她紓解心中的恐懼,反而造成眾人皆以異樣的眼光在審視著她。

  面對這雙重的壓力,伊西雅感到自己有種被人孤立的無助感。

  她悲哀的在心中歎道:自己再也不是所有人驕寵的埃及公主,反而成為人人眼中的異類。

  終於在這天,她積壓已久的情緒全部爆發了,她決定自己再也不要過這種自我禁閉的痛苦日子,她必須出去走走。

  如果再不讓她出去走走,總有一天,她真的會發瘋。

  ◆◇◆◇◆◇◆◇◆◇◆◇ ◇◆◇◆◇◆◇◆◇

  「公主,求求您,走慢一點好嗎?小的快跟不上您了。」辛苦追著公主跑的侍女凱娣,跑得是氣喘如牛、汗流浹背;可她依然一點也不敢放緩自己的腳步,就怕自己只要稍稍一閃神,讓公主在她的面前發生不幸,到時她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法老王砍啊!

  對自己身後煩人的跟屁蟲,伊西雅根本是連頭都懶得回,直接大聲的回答她:「如果跟不上,你儘管可以自己先回宮去,本公主又沒有要你跟著一起來。」

  「這怎麼可以?」

  這種想法雖然誘人,但她可是連想都不敢想呢!

  既然不敢存有這樣的想法,凱娣也只能繼續執行她勸解公主回宮的任務。

  「公主,這樣好了,我們不妨先回宮去,調派一些護衛跟在您身邊保護您的安全,好嗎?」這樣一來,至少有人可以幫她分擔一些責任,她也比較有喘息的空間。

  「不要。」伊西雅的回答是連考慮都沒有就拒絕,在她腦中浮現的是那些守護在她寢宮前侍衛的埋怨眼神。

  她知道自己這些日子來的行徑已在無形之中增加了別人的負擔,對這點她感到抱歉,所以此時要她再任性的增加別人的負擔,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天啊!她到底應該怎麼說,公主才會打消繼續逛下去的念頭呢?

  「公主,求求您,我們先回宮去好嗎?我真的走得兩條腿酸疼不已,再不休息,我恐怕就真的要當著眾人的面昏倒在地了。」

  「你很煩!」對凱娣沿路的抱怨,伊西雅再也無法忍受,她怒極地轉身面向她,「我剛剛就已經說過,要回宮,你可以自己先回去,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保護,懂了嗎?」

  「知道了,公主。」看公主目皆欲裂的盛怒神情,凱娣不由得心驚膽跳、小心翼翼的回答她,就怕又惹得公主更加的生氣,到時她的日子可就難挨了。

  伊西雅瞅著凱娣滿臉恐懼小心的表情,她不由得放緩了語氣,對她傾訴:「我不是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會造成你心裡的負擔,只是我……」說到這邊,她懊惱地擰起眉,不知自己應該怎麼把心中那種煩悶的感受向她說明白,只能概略說道:「我真的是受不了宮裡的氣氛,再不讓我出來走走,早晚我會瘋掉的,這樣你懂了嗎?」

  「懂了,凱娣已經懂了。」就算不懂,也要拚命的裝懂。

  只因為懂得察言觀色的她,從公主此時的神情看出公主心中的無奈與焦躁,為了安撫公主的心情,她就算再辛苦還是得忍,「公主,既然您現在還不想回宮,那我們就繼續往前走,好嗎?」

  正當伊西雅為有人能體諒自己的心情而感動時,竟意外的看到一道她最不希望看到的白色身影。

  「是他?」為確定自己所看的是否真實,伊西雅不顧一切的向前衝。

  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凱娣,則心焦地追在公主的身後大喊:「公主,不要再向前了!」她所焦急的是公主現在正跑在道路的正中央,她實在擔憂公主隨時會發生意外。

  跑在前頭的伊西雅就像被人勾了魂一般,完全聽不到她的叫喚,她現在心中所想的就是要證實那夢中人是否真存在現實的世界中。

  此時在伊西雅的眼中只有他,她只專心的想要追上那道身穿白色衣服的壯碩身影。

  也許是因為她過於專心追人的緣故,或是另有別的原因,讓她完全忽視了迎面而來的危機。

  「公主,危險!」眼看公主即將面臨危險,凱娣全身就像被人定住了一般,她想上前搶救公主,卻無論如何也邁不開自己的腳步;在這危急萬分的時刻,她只能尖聲大叫來提醒公主。

  當耳際聽到凱娣的呼叫時,伊西雅還有機會可以躲開那迎面衝向她的推車,可就在她正想向後避開時,那道白色的身影卻詭異的出現在她的背後,用力的將她一推……當她察覺到那個人竟有想要她的命的念頭時,一切都已經太晚了。眼看那輛推車就要從她身上輾過,倏地從人群中竄出一人在危急中抱起了她,兩人一起滾到路邊,挽救了她的生命。

  驚魂未定的伊西雅,根本就顧不了自己還躺在陌生男人的懷抱之中,她焦急的回頭,想看看那道白色身影是否依舊在原地。

  可回頭的她,哪裡還尋得到人?「他呢?他去了哪裡?」伊西雅不敢置信的驚呼,她實在無法相信有人的動作可以那麼快速,這讓她更加害怕了。

  也因為害怕,她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身軀偎向身下那溫暖且寬闊的懷抱中,企圖從中求得能讓自己放心的安全感。

  「公主!」才剛為公主能平安脫險而慶幸不已的凱娣,跟著就看見公主反常的舉止,讓她不由得臉紅的大喊,只希望提醒公主她現在所依靠的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雖然那個人也是公主與自己的救命恩人,但眼前最重要的還是要維護公主的聲譽。

  「我想,你侍女的意思是要提醒你離開我身上,畢竟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你這樣的行徑實在是……不怎麼妥當,不是嗎?」

  聽到由自己的頭頂處發出的聲音,伊西雅是茫然的,她疑惑的抬頭一望──「是你!怎麼會是你?」

  就在伊西雅因為眼前所看到的人而驚訝不已時,凱娣也在此時跑向他們。當她看清眼前救命恩人的真正面目時,不由得為他無人能比的俊魅容貌發出小小的驚歎聲。

  想到自己剛剛所認定的安全懷抱,同時也是欲加害她的人時,伊西雅就再也無法忍受。

  她將自己推離他的懷抱,站起身來,拉起早已被他迷了心魂的侍女,轉身就走。

  可她才跨出一步,凱娣卻在這時發出一聲驚呼:「你流血了!公主,您瞧他為了救您受傷流血了!」雖然不想理他,可一想到他是為了救自己而受傷,伊西雅就再也狠不下心,她只能懊惱的怒瞪凱娣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轉過身子,「你沒事吧?」

  「應該是沒事吧!」他的回答不是很肯定,可他那蒼白的臉色和痛苦的表情,卻已然告知別人他絕對有事的事實。

  看著他痛苦的神情,伊西雅心中是矛盾的。帶他回去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可就這樣把他留在此不管他的傷勢,這也是她無法做到的狠事。

  就在伊西雅拿不定主意時,雞婆的凱娣再次發揮她雞婆的精神,開口建議:「公主,我看還是把他帶回宮中讓御醫幫他療傷吧!畢竟他會受傷,完全是為了救公主您。」

  多事!正想駁斥凱娣的建議的伊西雅,張口所說的卻完全違反了她心裡的意思,「好,就照你的意思,我和你兩人一起把他扶回宮中療傷吧!」

  這時的她,不只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更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她就這樣讓自己和凱娣靠近那依然坐在地上的男人,努力將他扶站起來,讓他依靠在自己纖細的肩膀上,緩緩的走回宮。

  猛地,原本應該是一臉痛苦的男人,卻詭異的勾起一抹得意的邪惡微笑,那雙褐色的眼眸中掠過一抹精光。

  可這樣的他,沒有任何人發覺。

  ◆◇◆◇◆◇◆◇◆◇◆◇ ◇◆◇◆◇◆◇◆◇

  聽完侍女的報告之後,埃及的法老王只一個簡單的命令,就將自己的女兒推向她最不願意面對的境地之中。

  「為了感謝你救了本王心愛的女兒,本王特准你可以長住本王的宮裡,直到你把傷養好、直到你想離開為止,任何人也不能趕你出宮。」

  聽到父王的命令,伊西雅的心中是更加排斥與恐懼,她焦急的想要讓父王能夠改變心意,「父王,這……」

  可她的抗議都還未說完,她的母后隨即提出另一項建議,這建議將她推向更深更沉且動彈不得的痛苦深淵。

  「法老王,我想在他養傷的這段日子裡,沒有人在他身邊隨時照顧是不行的,而今他既然是為了我們的女兒受傷,那就由我們的女兒親自擔負起這照顧他的責任吧!」

  「對!理當如此、理當如此。」

  看著她父王與母后一搭一唱的就決定了自己往後悲慘的命運,伊西雅不由得焦急的開口抗議:「父王,您這樣的決定豈不是全然無顧孩兒的閨譽嗎?」

  聽到自己女兒的抗議,法老王也不由得為自己所下的命令而遲疑,正當他左右為難之際,躺在床上的賀得蒙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想我也不好煩勞公主親自出面來照顧我,這可真讓我承受不起。」表面上看來,他雖然是客氣的婉拒,可在暗地裡,他那雙褐色的眸中卻有著讓人不易察覺的詭詐意圖。

  「不!不行!本王親口所下的命令,任誰也不能反駁,況且……」他充滿威嚴的眼神往伊西雅一睨,跟著嚴肅的開口問:「伊西雅,難道你能否認他身上所受的傷,不是因你而起的嗎?」

  從小在父王嚴厲教導下的伊西雅,深知父王這話的意思就是要自己負起全部的責任。面對此時父王嚴厲的神情,她就算再不願意,還是得開口應允:「父王,伊西雅已經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很好!這才不愧是我埃及的公主,父王相信你定然不會讓父王對你失望的。」

  在自己父王的讚美聲中,伊西雅就這樣被迫得隨時守在眼前這讓她感到恐懼至極的男人身邊。

  當她水盈盈的黑眸望向那男人的臉時,發現他同時也在瞅著自己,這讓她覺得害怕,可更讓她感到心悸的是,那男人看著她的眼神。

  他的眼神不只是無禮,同時也大膽,他就像將她當成他即將要果腹的食物,有飢渴,更有說不出的邪惡。

  ◆◇◆◇◆◇◆◇◆◇◆◇ ◇◆◇◆◇◆◇◆◇

  為了照顧那可怕又詭異的男人,伊西雅可以說是累了將近一整天的時間。

  可當她回到自己的寢宮,躺上自己的床時,卻反常的了無睡意,就這麼睜著那雙水眸瞪著寢宮的天花板,沉浸在自己的思惟之中。

  她現在腦中回想的是今天自己跟那男人所相處的每一刻。

  在這一整天,他幾乎很少開口說話,除非必要,否則大部分的時間他那形狀優美的唇瓣就像一個蚌殼一樣緊閉,神情更是高深莫測,讓人根本就無法看出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更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在這將近一天的時間裡,他對她的態度完全沒有那日在夢境之中她所體驗的恐怖,也看不出他有任何不軌的意圖,他的表現可以說是有禮得近乎冷淡。

  面對這樣的他,伊西雅不由得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她是不是錯看了那個男人?

  就在她為了那個男人而亂了自己的思緒之時,倏地,一股力量牽引了她的四肢、控制了她的身體,讓她就這麼毫無抵抗的從床上爬起,步出自己的寢宮,往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前進。

  自小在宮殿中長大,伊西雅知道自己即將被那股說不出的力量牽引到人煙罕至的偏僻角落,她開始感到心慌,也開始奮力掙扎,想掙脫控制住自己身體的力量。

  可無論她的意志再如何的堅定,她始終還是抵不過那股詭異的控制力量,她就這樣被那股力量牽引到她最害怕的地方。

  雖然眼前這地方伊西雅是絕對的熟悉,可在黑暗的籠罩之下,它不只變得讓人驚悚,更讓人心慌,她幾次嘗試想開口喚人來解救自己的無助,可一張口,任她再如何的努力,就是喊不出任何的聲音。

  面對現在這樣無助的情況,伊西雅焦急得冷汗直流,更想轉身逃開,可她的雙腳就是不肯聽她的命令,就這樣執著的帶著她的身軀邁向眼前讓人覺得恐怖的黑暗之中。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伊西雅心中的恐懼更甚,她神情戒備,瞠大一雙水盈盈的黑眸,屏氣凝神的注意四週一切的景物。

  突然,一道純白的熟悉身影就這麼平空來到她身邊,當她察覺時,她的身軀已落入那男人的懷抱之中。

  「不管你的意志再如何堅定,也不管你再如何小心謹慎的防備我,你終究還是抵抗不了我的牽引,對嗎?」此時的賀得蒙不只是得意萬分,更邪佞的將她緊鉗在自己的懷中,讓她柔軟的身軀完全貼著他,親暱地在她細緻耳朵邊傾吐自己的得意。

  能開口,卻說不出任何一句話的伊西雅,只能心慌地躲開他噴灑在自己耳朵上的熱氣。因為他這樣的行徑讓她感到太過於親暱,也惹得她臉紅心跳,身體更奇異地產生一種有別於恐懼的戰慄。

  她的不言不語、她的掙扎,賀得蒙自是清楚的看在眼底,褐色的雙瞳中閃著邪惡的幽光,「你可知道你這樣拚命的想躲開我,只會讓我對你產生更大的興趣嗎?」才剛向她表明完自己心情的賀得蒙,隨即張口含住她那嫩白的耳垂,輕佻的逗弄著它,輕咬啃嚼、盡情的吸吮。

  不要!伊西雅完全控制不住出自己身體的反應,只能在他咬住她的耳朵之時,辛苦的忍住自己身體的顫抖,盡全力抵抗他在自己身上挑起的奇異感受。

  「呵呵,何必呢?這樣只會讓你自己更加難過罷了!」

  在品嚐她的甜美之際,賀得蒙更得寸進尺地將一隻大掌探進她衣服裡。

  伊西雅全身抖個不停,若不是對自己的身體完全失去掌控能力,現在的她必然是不顧一切的跳開他的懷抱。

  對他這樣放肆的行為她全然無法接受,可她卻動彈不得,只能雙眼盈著倔強的淚水,滿臉漲紅的忍受他無禮的行止。

  「嘖嘖!瞧你,才剛開始而已,就臉紅成這副模樣,那接下來的你豈不是就紅爆了你這張美麗的容顏?」為了徹底征服她,賀得蒙更放肆的揉搓她,直到她駭然地倒抽一口氣,才得意的發出輕笑聲。

  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自己為什麼無法反抗,還有種幾乎快要昏厥的無助?伊西雅張著一雙充滿疑惑的眼,凝睇近在眼前的他。

  「你在為你自己現在身體的感受奇怪是嗎?也難怪。不過這理當由我來教導你認識現在所經歷的一切。」他說得是這麼的理所當然,語氣更是堅定的讓人無法質疑。

  伊西雅根本就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也無暇分神去釐清他的話意,只能拼了命的挪動自己僵硬的手臂,以抵抗他在自己胸前愈來愈放肆的侵略舉止。

  可這樣的抵抗,卻也同時夾緊了他在她胸前的大手。

  「嘖嘖,我沒有想到才初次體驗這種愉悅的你,反應竟是如此熱情,不過這對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大福音啊!」為她到這地步依然不肯放棄掙扎,賀得蒙也打定了要跟她周旋到底的決心。

  雙手的護衛,依然保護不了自己不受他的侵略,這讓伊西雅覺得無助。而且更可怕的是,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全身的力氣好像隨著他愈來愈輕狂的撩撥,且她身上逐漸流失,嚴重的程度讓她的雙腿幾乎要撐不住自己身體的重量,逼得她雖不願意也只能全身軟綿綿的偎靠在他胸前,讓他支撐自己的重量。

  「對!這樣不是很好嗎?既不用費力的抵抗我,更不用辛苦的與自己身體的感覺作戰。」她的偎靠取悅了賀得蒙,更讓他迫不及待的開始動手脫下她身上的衣物。

  不,不是這樣的!伊西雅雖能倔強的否決他的自以為是,卻抵擋不了他為她除去衣物的行徑。

  當他脫去她身上所有衣物後,賀得蒙為眼前所看到的美麗不由得發出讚歎的驚呼:「好美!」

  雖然現在伸手不見五指,可一點也不影響賀得蒙的視力,在人類無法看得到的黑暗世界裡,她的美就像專屬於他一人所有,這情況無疑滿足了他那顆驕傲的心,更讓他不由得為她所展現的美麗而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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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知道你的美麗足以讓任何男人為你瘋狂嗎?」他望著她美麗的身體情不自禁地低喃。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雖然在黑暗之中伊西雅無法看到他眼中那股炙熱的神采,可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得非常清楚,她的身體隨著他那低聲的讚美變得更加的敏感,興起足以顛覆一切的狂亂。

  此時的她,已然忘了自己全身赤裸的尷尬,被黑暗中閃動的褐眸勾引,只想配合他,她明知自己不該對他有所反應,奈何卻怎麼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此時她的身體就仿如一匹脫了韁的野馬,完全不理會主人的意志,恣意活躍奔馳。

  成熟的胴體,美得就像一朵盛開的花朵,含羞帶怯的綻放,是種妖嬈的誘惑,同時也是純真的聖潔。

  亟欲品嚐她的慾望讓賀得蒙再也無法把持地用他的大掌恣意且熱情地膜拜她玲瓏美麗的纖軀,更為她那細嫩光滑的膚觸讚歎不已而欲罷不能。

  他的手,就像足以焚身的烈火,在伊西雅每一處敏感地帶留下一簇簇細小的火星,再加上她體內與之呼應的慾火,讓她全身燥熱難耐。

  伊西雅不由得啜泣起來,理智的崩潰讓她再也難抗他邪佞的挑逗,她完全不懂自己身體的變化,更不瞭解自己到底想渴求些什麼,只能順著身體的感覺,一步步踏向那未知的情慾世界。

  她不由自主的配合深深地勾引著賀得蒙,他就像一隻貪蜜的蜂兒恣意地汲取她的美;奔騰的情慾讓他不再滿足於只有手的撫觸,貪婪地湊近自己的熱唇,他用靈活的舌頭舔著她滑嫩細緻的雪膚,伊西雅昏亂了,不知該如何去形容身體的感覺。

  她的靈魂似乎已超脫了身體的束縛,像一隻翱翔在天際的大鷹,飛掠過白雲,徜祥在碧空之中。

  她迷亂的黑眸對上他那雙似著火的褐眸,她再也無法分辨這感覺到底是夢是真,它強烈得幾乎吞噬了她,讓她的身體感覺就像騰雲駕霧一般,遍尋不著任何著地點,滾燙的情慾就這麼席捲了她、淹沒了她,讓她再也無力抵抗。

  女人沉溺在情慾的表情賀得蒙見過不知凡幾,可她給他的吸引力竟是這麼的強大,讓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若不是時機還不到,他真的想……侵佔她的全部。

  在這充滿詭異的旖旎時刻,她讓他駕馭自己身體的感官,顛覆她女性的矜持,隨著他的帶領,奔向那不知名的世界,這感覺是如此的撩人心肺!

  ◆◇◆◇◆◇◆◇◆◇◆◇ ◇◆◇◆◇◆◇◆◇

  當伊西雅再次清醒時,訝異的發現她仍身處自己的寢宮,更詭異的是,她全身的衣物完好如初的穿戴在自己的身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蹙眉不解地想。

  難道昨晚的一切,只是她夢境中的一部分?可那種感覺又是這麼的逼真。

  其逼真的程度讓她醒來時,全身依然有著火的強烈感覺。回想昨夜詭異的經歷,伊西雅不由得臉紅心跳。

  天啊,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做那種足以讓自己羞死的春夢!

  強忍著羞赧的感覺,伊西雅強逼自己仔細回想昨晚經歷的每一幕邪惡、煽情、讓她啟不了口的過程,她不相信以自己完全不識情慾的純真,能夢得到那種邪惡無比的曖昧畫面。

  可根據常理的判斷,她又不相信他能有這麼神通廣大的能力,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將她送回她的寢宮,還幫她把她身上的衣服穿好!

  面對這總總解不開的疑惑,伊西雅決定自己不該再逃避他,她要勇敢的面對他,就算沒有勇氣親口對他提出質詢,她也要從他的反應得知昨晚的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打定了要面對的決心,伊西雅等不及凱娣的服侍,直接換衣服,抱著大無畏的精神、頂著女戰士的光環,雄赳赳氣昂昂的邁向賀得蒙暫居的宮殿。

  「公主,您要去哪裡?」睜著一雙惺忪睡眼的凱娣,一看公主已然穿戴妥當,她不由得心驚膽跳地急問。今天的公主竟這麼反常,反常到讓她頭皮發麻,有種倒大楣的感覺。

  「找人。」伊西雅根本無心回答她的問題,她一心所想的就是前往目的地,尋找心中問題的真正答案。

  「公主,您等等我啊!別走那麼快啊!」緊追在伊西雅身後的凱娣,只能苦命的急喊著,努力移自己那雙胖短的腿想追上,「公主,您到底是要去找什麼人啊?」

  凱娣的緊追不捨讓伊西雅無法忍受,她那張小口又這樣喋喋不休的吵人,讓她更加的生氣。

  她猛地停住腳步,轉過身怒瞪跑得氣喘不休的凱娣,「住口!如果你打定主意要跟,就給本公主安靜的跟,否則就立刻給我轉身回去,知道嗎?」

  「知道了。」看公主怒氣騰騰的模樣,凱娣心裡的感覺更糟,只因公主的反應太過於反常,可她身為侍女又不好說什麼,她只能認命的閉上嘴,乖乖地隨她的腳步,安靜的前進。

  終於獲得平靜,讓伊西雅的心情好了許多,她甚是滿意的點頭,開口叮嚀:「記住,等一下你依然要保持緘默,不准開口說一句話,一切端看我的眼神行事,知道嗎?」

  其實在心裡,她是不排斥凱娣的跟隨,有了她,伊西雅相信就算賀得蒙真想使壞,也應該會有幾分忌憚才對。

  ◆◇◆◇◆◇◆◇◆◇◆◇ ◇◆◇◆◇◆◇◆◇

  要怎麼面對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又該說些什麼?

  想過無數的場景,也在心裡演練過無數的開場白,可所有的費盡心機,到頭來卻是白費。

  來到他的床旁,看到的是他那張連在沉睡中也能迷惑人心的俊魅容顏,這讓伊西雅的心情更加感到不平衡了。

  憑什麼?憑什麼她就得一夜惡夢連連,一大清早還被燥熱的感覺給驚醒,而他卻睡得如此甜、如此沉?他那沉睡的模樣讓伊西雅嫉妒得幾乎發狂。

  「叫醒他!」霸道的命令,憤怒的口氣,她完全不顧任何禮節,只自私的想要他也跟自己一樣睡不好。

  「這……」凱娣在此時恨起自己為何要跟著前來,她為難的看看那張沉睡的俊魅容顏,欲言又止的望向公主那張怒顏,「不好吧!御醫不是交代要讓他多休息嗎?」

  她不肯聽令,讓伊西雅胸中的怒火燃燒得更加狂炙,「你到底是聽御醫的命令,還是聽從本公主的指揮?」

  在公主的威逼之下,自歎苦命的凱娣才勉強發出小小的、細細的、溫柔的聲音,叫喚那個依然沉睡的美男子:「賀得蒙、賀得蒙!公主在叫你了,請你趕緊醒來。」

  聽她發出比蚊子還小的聲音,看她如慈母叫喚孩兒的溫柔表情,伊西雅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更旺,她再也無法忍耐,粗魯地將她一把推開,「走開!我自己來。」

  伊西雅才剛靠近床,伸出手要搖醒賀得蒙時,倏地,一股蠻力攫住她伸出的柔荑,跟著就是毫無預警的一扯,伊西雅柔軟馨香的身子,就這麼密合的貼上床上壯碩的身子。

  才剛感受天旋地轉的暈眩,緊跟著對上的就是一雙炯炯有神的褐眸,這是伊西雅始料未及的曖昧狀況。可讓她更心慌的是下體貼觸的灼熱,她臉紅了,她臉紅的程度,讓任何人也無法忽視。

  在一旁看公主陷入危境的凱娣,心慌得不知怎麼是好,可奇異的是她全身竟然選在這最不恰當的時候僵硬不動,小嘴更是連一點點的聲音也發不出來。這下子應該怎麼辦啊?

  一個是完全不理會,一個是沒有空去理會,賀得蒙和伊西雅兩人彼此眼中皆只有對方,他們根本就看不到凱娣的異常。

  「你在想什麼?怎麼臉色變得如此緋紅?」賀得蒙的表情邪惡異常,語氣更是煽情,他用只有兩人能聽得到的音量在她的耳邊低問。

  更讓伊西雅心跳加速的是,她感到他身體似乎微微的往她的身體一挺,那灼熱也就更加緊密地灼燙她敏感的女性地帶。

  「放開我!」在他這種曖昧的舉止下,她腦中倏地想起昨晚那焚身的燥熱,小臉變得更紅了。

  「放開?這種說法可不對了。現在我們兩個人的狀況,是公主大人您自己貼上賀得蒙的,可不是賀得蒙去鉗制公主的自由。」為了證實自己所說確實不假,他還舉起雙手在她的眼前揮了揮,以示自己的清白,可他那雙褐眸卻閃動著只有伊西雅一人可以看出的邪惡。

  「你到底想怎麼樣嘛!」面對這種詭異的情況,伊西雅急得都快哭了,要是有人看到此刻的情況,到時就算跳進尼羅河也不能洗去她的冤屈。

  本來還想再逗逗她的賀得蒙,看她那雙黑色的眼蒙上一層淚霧,不由得心軟地低歎了口氣,「唉!你怎麼不試試爬起身子呢?」

  「我早就已經試過了啊!可就是動不了。你說,是不是你在暗中搞鬼?」在質問的當下,伊西雅激動地掙動了身子,未察覺自己此時正坐在他的身上,正氣凜然地逼視著他。

  此時一旁的凱娣也奇異的解除了剛剛禁錮她的魔力,對剛剛那種非自然的情況,她仿如做夢一般,而目前呈現在她眼中的就是公主不得體的行徑,這讓她心急地喊著:「公主,求求您,趕快從賀得蒙的身上下來吧!」

  「你說什麼?」聽到凱娣的話,伊西雅轉而將滿腔的怒火對準無辜的她,可在她眼神示意下,她低頭看到自己此時竟大膽地坐在他的腰上,「我……怎麼會呢?」

  當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她漲紅了臉,手忙腳亂地從他的身上爬了下來。

  「我……」此時的她真的是百口莫辯、有冤無處申。她剛剛明明感受到自己全身動彈不得,可不知在何時她的身體狀況竟恢復了正常。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就算她的理由再怎麼光明正大,還是抵不過兩雙暗示她驕縱的眼,「對不起,我錯怪了你。」在他們的逼視之下,她慚愧的低頭認錯,雖覺得莫名其妙,卻也無可奈何。

  霎時,整個宮殿的氣氛籠罩在不自然的寂靜中。

  「我想,是不是可以請你幫我準備一些梳洗的器具?我想我會需要它們的。」嘴角噙著一抹涵義頗深的微笑,賀得蒙開口打破讓人尷尬的沉默,雙褐色的眼緊緊的盯住滿臉愧疚的伊西雅。

  「我去。」在凱娣還來不及開口之前,伊西雅已迫不及待地搶著發言,跟著頭也不回的趕緊逃離。

  「我去幫公主的忙。」不知怎麼地,凱娣實在很怕跟賀得蒙單獨相處,雖然他的容貌足以迷惑任何一個女人的心,可她就是怕他!她趕緊用最正常的借口跟隨公主而去,從那雙好似能透視人心的眼前逃離。

  就在她們離去後,褐色的眼眸乍然一沉,變得深沉且詭譎難測,其詭秘的心思是任何人也無法掌握的。

  ◆◇◆◇◆◇◆◇◆◇◆◇ ◇◆◇◆◇◆◇◆◇

  「凱娣,你過來把我牢牢的綁在床上。」為了防止那日的夢境重演,接連幾日,伊西雅都是在凱娣的幫助之下,將自己的身軀捆綁在床上。

  更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她不只要求凱娣睡在自己的身邊,更要求父王加派侍衛在自己寢宮的四周巡視,這樣嚴密的防衛結果,還真的讓她頗感滿意,至少她無事的安枕了數夜。

  「還要綁啊?公主,您這樣不嫌累、不嫌睡得難過嗎?」不捨公主如此的自虐,凱娣總要勸說一番。當然她的勸說永遠也抵不過公主的固執,但她就是不肯輕易放棄,「有凱娣在您身邊保護,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你?」伊西雅冷嗤一聲,不屑地瞅著她,「算了吧!你睡起來像隻小豬似的,本公主若真要靠你保護,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服的凱娣,義憤填膺的為自己提出辯解:「公主,您這種說法對凱娣來說可是一種侮辱,再怎麼說,凱娣對公主的服侍絕對是盡心盡力的,而且保證忠誠不貳。」

  「是、是,我知道你忠心不貳,我更知道你盡心盡力,但我的命令你能抵抗嗎?」伊西雅懶得再跟她多說廢話,直接拿起這幾日來用的布繩,就坐在床上,等著她的行動。

  「人家是為了您好,您還這麼不講道理,真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她一邊埋怨,一邊動手幫她捆綁,心裡對她最近反常的行為百思不解。

  可在公主的命令下,她又不能把所有的一切向法老王稟告,只能無奈的配合公主的要求。

  「綁緊一點。」伊西雅依然不放心的再次叮嚀。

  「知道了啦!」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還真是荒唐至極,瞧瞧誰家的主子像她的公主這般,要求她這地位低下的小小侍女將主人給捆緊?這情況若讓人知道,怕她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被布繩捆緊在床上的伊西雅,依然不放心的嘗試掙動,等確定萬無一失之後才開口:「可以了,睡覺吧!」

  「是。」唉!公主自己愛受罪,就讓她自己去受吧!她一個小小的侍女,實在也沒有置喙的餘地,只是公主這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依然深沉寂靜,才一下子的時間,睡在伊西雅身旁的凱娣,已抱著滿腹不解的疑惑沉沉的進入夢境中。

  轉頭看著睡在身旁的凱娣,伊西雅不由得露齒一笑。她可真是大言不慚啊!還說什麼要保護她的安全?簡直可笑!

  凝望她那張睡得幸福的容顏,伊西雅卻反常的清醒,她腦中運轉著凌亂的思緒,理也理不清。

  似已經睡著,又似依然清醒,她在迷之中,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當伊西雅察覺自己又陷入那種不可分辨的似夢非夢的奇異世界時,已經來不及了。

  在她眼前,一道白色的身影詭異地出現,無聲無息的他就像鬼魅,讓人心驚,更讓人防不勝防。

  「呵呵,你當真為了防我,不惜委屈自己到如此的地步啊!」瞅著她的褐色眼眸中盈滿狂肆,他無禮地梭巡她被捆綁的身軀,傲慢地道:「可你想這樣的防備,對我有用嗎?」

  給了她幾夜的平靜,不是因為受制於她嚴密的防備,而是體貼地給她一點喘息的時間,可瞧瞧自己的體貼,換來是什麼樣的陣容?

  看到他的出現,伊西雅的玉容嚇得慘白,她頭皮發麻,強忍住全身顫抖的道:「你怎麼進來的?為什麼能躲過外邊防護的侍衛?」此時的她,開始恨起自己對自己的束縛,在這樣的束縛之下,她就算想逃,也逃竄無門啊!

  「哦,你想知道我怎麼進來的?」看她無助的就像一隻受困的獵物,他不由得漾起一抹邪惡的微笑,修長冰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似綢似絲的雪頰,「就這樣,咻──地進來了。」

  什麼叫作「咻」?她聽不懂,伊西雅決定暫時放過這個問題,提出更加犀利的問題,「你到底是不是賀得蒙?」

  「你說呢?」他將問題丟回給她,在她臉上的冰冷長指移往她那張誘人的檀口來回摩挲,十分好奇這女人的紅唇為何會這麼香軟。

  無禮的舉止,挾帶一種輕狂的煽情誘惑,這對伊西雅來說,又是一種非人的折磨。

  她將頭一偏,躲過他輕佻的戲弄,執著在她剛剛所提的問題上,「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賀得蒙?」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指,在眨眼之間,褐色的眼眸中倏地凝聚一股足以掀起驚濤駭浪的風暴,「是,也不是。我是賀得蒙,但賀得蒙卻未必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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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是,也不是?這是什麼答案?

  這麼模糊不清的答案,根本就是在應付她!

  難道他真把她伊西雅當成三歲的孩童在哄嗎?她正想開口訓斥他一頓,毫無預警地,霸道的唇覆上柔軟的香唇,吞納了她還來不及出口的話。

  賀得蒙完全不顧伊西雅的猛烈掙扎,用手緊緊的固定她的下巴,霸氣地用舌頂開她緊閉的牙關,竄入她的檀口,緊纏住她的丁香舌不放。

  為什麼?為什麼這男人要這樣糾纏她不放?在被迫承受他的吻之時,伊西雅心裡甚是氣惱地質疑。

  在他霸道的索吻行徑下,她氣他為何無端的來招惹她?又憑什麼她必須忍受他的無禮?

  滿腔的怒火讓伊西雅有一股嗜血的瘋狂,她決定現在該是她反擊的時刻,沒有任何的猶豫,逼自己硬起心腸,她倏地的張口咬住他闖入自己口中的舌。

  她的一雙黑眸對上他那雙逐漸蓄積詭異幽光的褐色瞳孔。

  不知是她的錯覺,抑或是真有如此奇異的變化,她看到他那雙原本應該是褐色的眸子竟慢慢的增添一種類似血一般紅的色彩。

  更不可思議的是──此時在他們四周的空氣似乎就這麼凍結了,一股讓人寒透骨髓的陰冷蕩漾在四周,她吸進的氣體冰透了她的身體,讓她四肢僵硬。

  面對這不可思議的現象,伊西雅再也無法強裝出任何的勇氣,她放開了緊咬不放的貝齒,瞪著從他口中淌下的紅色血液,看著它掛在他的唇邊,駭然地倒抽一口氣。

  血的味道讓賀得蒙興奮,更讓賀得蒙瘋狂,嗜血的本性激發出他辛苦隱藏在體內的能力,凍結四周的一切,他將兩人關在一個無人能觸及的空間中。

  緊閉的空間、教人窒息的氛圍,讓伊西雅忐忑難安。

  「凱娣,你醒醒,凱娣。」意識到詭異的危險氣息,伊西雅焦急地想叫醒身旁熟睡的凱娣,「該死!」看她熟睡的模樣,伊西雅絕望地咒罵著。

  「不要靠近我!」

  看到他又再次想貼近她,伊西雅努力地想掙脫束縛住自己的布繩,心慌得想逃開那令她心驚肉跳的男人。

  「你這叫什麼?自作自受或是作繭自縛比較恰當?」在緊閉的空間中,他的邪惡變得更加張狂,貼近她的速度雖不急切,可慢調的折磨令人更加的膽戰心驚。

  在這樣的無助時刻,伊西雅不知自己應該要有如何的反應,她幾乎想開口求饒,只要他真能放過自己,她會做!

  可她也清楚的知道,這男人斷然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的饒過她,所以她不屑去做那會讓她顏面盡失的弱者行為。

  「你到底想幹什麼?」不甘示弱的倔強再次撐起了她幾乎遺失的勇氣,讓她勇敢地對上他逐漸貼近的俊魅容顏。

  「吃掉你、啃了你、喝乾你的血,如何?這些提議你比較能接受哪一樣?」停住逐漸貼近的身軀,他狀似有禮卻不改傲慢地徵詢她的意見。

  「呵呵。」硬撐起自己的勇氣,她機靈的等著反撲的機會,用虛偽的笑容應付他,「我還真的要好好的感謝你給我這些有限的選擇。」才剛把話說完的伊西雅倏地將腿一抬,欲踢向他的胯下,可……她的眼神才一動,賀得蒙立即察覺她攻擊的意圖,帶著獵人戲弄獵物的興味,他靜待她的攻擊;在她的腿才剛踢向他的時刻,即閃身巧妙地躲過她的攻擊,繼而將她壓制在自己的身下,讓她動彈不得。

  沉重的壓力,壓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她漲紅的臉則是清楚的顯示出肺部缺乏新鮮氣體,「離開我身上!」在有限的空間裡,她的掙扎依然不肯放棄,且有愈挫愈勇的跡象。

  「現在讓我們來玩玩比較不一樣的遊戲,如何?」他的語氣輕佻得讓人厭惡,臉上的表情更是邪佞得讓人心顫。

  「拒絕!我拒絕陪你玩任何無聊的遊戲!」對他所提的事,伊西雅根本就連考慮的意願也無,她依然不肯放棄的繼續掙扎。

  「嘖,白問了。」

  擰著眉,他不悅的低語,突地,他動手扯著伊西雅身上的單薄衣物。

  他放肆的行徑讓伊西雅心慌,令她口不擇言地破口大罵:「卑鄙,無恥,你這個混蛋放開本公主,聽到了沒?不要……不要脫我的衣服……不要!」

  不管她多麼的努力,最終的結果是全身赤裸裸的呈現在他那雙盈滿邪惡的眼前。

  「你依然還是如我記憶中那般的美麗呵!」凝視她美麗的胴體,他為她如絲似綢的光滑肌膚讚歎,更為她玲瓏的體態沉迷,她身上的每一寸都那麼恰到好處,就像天生為他而雕塑的一般。

  褐色眼眸中蕩肆的神采,讓伊西雅覺得自己被他羞辱,她眸中盈滿倔強的淚,朝他尖喊:「夠了沒?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玩物嗎?或者是你試驗男性魅力的對象?」

  看著她故作堅強的表情,賀得蒙無端端地打從心裡升起一股對她的憐惜,他極溫柔地輕啄一口她柔軟的紅唇,才開口安撫她:「什麼玩物?什麼試驗的對象?你感覺不到嗎?我這是在愛你,用最直接的行動向你表達我對你的『愛』。」特別加重的語氣,是對那個名詞的輕視,只是他並不言明。

  聽不懂他的暗喻,她卻被那個字吸引住,「你當真愛我?」有種心跳加速的惶然,她問得小心翼翼,心裡更升起一絲絲的竊喜。

  「愛,怎麼會不愛你呢?!」他的愛輕佻地隨口說出,他繼續撩撥著她,「我愛你鮮嫩香滑的紅唇,更愛你豐滿的胸,也愛你細膩如絲的彈性肌膚,更愛你可人的處女地。」邪惡的挑逗,再加上實際的動作,他每一聲讚美皆緊密的配合雙手與口的動作逗弄著她。

  這樣的行徑,只為了誘引她交出一顆少女的心,這也是他遠道來此的目的,更是他一心所覬覦的。

  「我……」他所有輕慢的舉止,在伊西雅的眼中再也不是什麼難忍的折磨;相反的,她被他這樣放肆輕狂的行止勾動了那不曾動情的心,一股甜絲絲的暖意就這麼洶湧的從心頭深處漲溢而出。

  「你也愛著我,對不對?」不用她言語的表達,單從她不懂得掩飾的表情中,賀得蒙就已經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含羞帶怯的眼眸,漾著濃濃的春情,她雖想勇敢的對他訴說心裡的感覺,可小女人的矜持,卻限制了她言語上的表達,讓她只能張著一雙水盈盈的黑瞳凝睇著他。

  得意的輕笑從他口中逸出,賀得蒙此時的心情是愉悅的,可卻跟感情全然無關,他現在整個思惟全部圍繞在讓她成為自己族人的想法。

  他手指對她身體的挑逗雖沒有停止的跡象,卻顯得漫不經心。

  是時候了嗎?該從哪裡下手?該不該先對她言明自己的身份?該讓她知曉她傾心所愛上的是怎麼樣的人嗎?

  時間在賀得蒙的思考之中、在伊西雅的惴惴不安中悄悄溜過,終於他做下了決定。

  他打算要讓他懷中的女人在激情中渾然忘我時,成為他族群中的一份子。

  篤定的心意,讓賀得蒙拋開所有的禁忌,用最直接的方式去挑逗她、撩撥她。

  當一陣冰冷闖入自己溫熱的殿堂時,伊西雅有種措手不及的慌亂,直覺的想排斥那冰冷的入侵。是一陣奇異的快感讓她幾乎暈眩,讓她不自覺地嬌喘吟哦:「嗯……」

  看著她春情蕩漾的神情,賀得蒙暫時遺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體內忘情地燃燒起比任何時候都來得狂熾的慾火。

  「喜歡嗎?喜歡我這種愛你的方式嗎?」他咬牙強忍住自己奔騰的慾望,魅惑地在她的耳邊說著更煽情的話:「瞧你的表現,把我夾得那麼緊,就算你沒有任何回答,我也能從你的反應中得知,你感覺看看……是不是?」

  在他這樣坦白無諱的言詞挑逗下,伊西雅更加羞愧,她將自己漲紅的臉埋入他壯碩的懷抱之中,藉以阻擾他言詞的挑逗。

  她害羞的模樣,逗得他心癢難耐,在她似天真卻妖嬈的無心挑逗之下,賀得蒙猛然地改變品嚐她的方式。「不要!賀得蒙,不要這樣,我不喜歡。」不曾體驗過的狂顛讓伊西雅心蕩,脆弱纖細的她根本無法忍受他如此惡劣的行徑,她掙扎、吶喊,企圖躲開他對她邪肆的撩弄。

  「不!相信我,你會喜歡我這樣愛你的方式。」

  銷魂的滋味、動人心魄的狂亂,讓伊西雅不斷地發出求饒的低吟。

  螓首搖動,她幾乎就此昏迷,更瀕臨斷氣的邊緣。

  她的味道,不只有醉人的甜膩,更超乎他想像之外的撩人,可他依然沒有忘記自己最後的目的。

  在她意亂情迷的時候、在她攀登喜悅的巔峰時,賀得蒙那雙褐色的眼眸變得更加深沉,一股詭異的氣息霎時瀰漫在四周。他放開口中的甜美,轉而露出尖銳的犬齒,對準她頸項青色血脈的跳動處,張口正欲咬下──倏地,他曾經經歷過的排斥,將他身軀悍然一震──所有的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不知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的伊西雅,在全身疲憊的舒暢快感之下,就這樣帶著滿臉幸福的笑容,沉沉的陷入自認識賀得蒙以來,最寧靜安穩的睡眠之中。

  ◆◇◆◇◆◇◆◇◆◇◆◇ ◇◆◇◆◇◆◇◆◇

  為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是只要有愛,他的任務就能圓滿達成?

  可為什麼她依然排斥自己?到底是什麼力量在作祟、在阻撓他?

  懷著滿腹不解的怒氣,賀得蒙倏地消失在古埃及,留下來的只是一具躺在床上的冰冷軀體。

  任誰也沒有發現其中的詭異,只因賀得蒙消失的時間短暫得讓人無法察覺。

  只是當他再次回到古埃及時,臉色很明顯的變得陰騭。

  愛是雙方的付出?狗屁!他不玩了。反正對這項任務,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心甘情願的接受,管他什麼天大的劫難,管他什麼禍天的災厄,反正他們這群人早就已經存活得夠久,現在一次一起解決也未嘗不可。

  可他腦中浮現的女人倩影,卻讓他的心無法就這麼割捨。

  他好奇地想知道愛情會改變伊西雅多少個性,更想知道她到底愛的是他這個人或者是他這張俊魅的容顏;還有,當她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時,又會是什麼反應。

  種種想瞭解的疑惑,讓他的心開始起了漣漪,也讓他產生了玩興。說實話,這場遊戲也並不是真的一無可取的,不是嗎?

  ◆◇◆◇◆◇◆◇◆◇◆◇ ◇◆◇◆◇◆◇◆◇

  「不錯!傷口復元的情形確實不錯,這幾天如果傷處有發癢的情況,請賀得蒙先生能多加忍耐,我想再過不久傷口就能痊癒了。」御醫在伊西雅緊盯著他的視線下,小心謹慎的說出診斷的結果。

  「謝謝。」

  伊西雅明顯的鬆口氣、放心的神情清楚的告知旁人,她對賀得蒙的關心已異於剛開始帶他回宮療傷時。

  這樣明顯的轉變,所換來的是御醫了然的和煦笑容,以及侍女凱娣的驚訝表情。

  凱娣凝睇著伊西雅漸顯紅暈的玉容,心裡疑惑不解。只因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公主排斥賀得蒙的程度到底有多厲害,所以造成今日她看公主的眼神才會如此驚訝、疑惑。

  「你在看什麼?」在她的逼視之下,伊西雅漸露不自然的嬌羞,就怕她真能透視自己的內心世界。為了躲開她驚訝、疑惑的眼神,她擺出公主的架式,以威嚇她轉移目標。

  「沒有、沒有。」瞭解公主如她,聰明的懂得在此時裝傻,她怕自己的好奇惹來公主惱羞的憤怒,到時她這條小命可就不保。

  「既然已經沒事,那屬下就先告退。」已經在宮中多年的老御醫,聰明的選擇當一個旁觀者,畢竟年輕人的世界,絕對不是他這種年紀所能參與的。

  一等御醫離開,伊西雅隨即上前,迎向始終不言不語的賀得蒙,擔憂的開口問道:「你現在覺得如何?傷口還會痛嗎?」

  「謝謝公主的關心,賀得蒙覺得一切尚好。」自己的傷口痊癒到什麼樣的程度,他絕對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感興趣的是伊西雅全然不同於當初的態度,他嘴角噙著一抹別具深意的微笑,眼睛看向她那為自己擔憂的臉。

  在兩人相視的時刻,無聲勝過任何的言語。

  她在心中不安的猜測,他是否就是出現在自己夢裡的那個求愛狂徒?

  在沒有獲得一個肯定的答覆之前,她一顆心就這麼遊走於是與不是的答案之間。

  伊西雅心裡不確定的原因,是因為他現在完全不同於夢裡所展現的態度;肯定的卻是他此時眼中所浮現的邪惡,跟夢裡的他是如此的雷同。

  為什麼?為什麼同樣容顏的人,卻給她完全不同的感覺?

  再者,什麼叫作是他又不是他?心裡懷著解不開的疑惑,伊西雅不由得望著他而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惟中。

  此時的她,根本就沒有發覺兩人視線的交會已勾起一旁凱娣的疑慮,她更察覺不到自己眸裡的眷戀。

  等她回過神時,不由得小臉一熱,垂下眼瞼,「你怎麼這樣看人?」在兩雙眼相視下,伊西雅因為心中的忐忑與嬌羞,首先投降地移開自己的視線,避開他過於邪佞大膽的眼。

  「是啊、是啊!賀得蒙,你的眼神確實太過於……呃……」不甘寂寞的凱娣正想好好的發揮一下以維護公主的清譽,誰知換來的不是感激,反倒是公主凌厲的一瞥,讓她自討沒趣的住了口,埋怨的低語:「我不說話就是了嘛!」唉!真是好心沒好報。

  看伊西雅這樣維護自己,賀得蒙心裡更加得意,他唇角揚起,眼神也更加邪肆,「若不是公主先盯著賀得蒙瞧,賀得蒙又怎敢如此放肆?」

  他的問題太過直接,讓伊西雅的心跳得更加快,小女人的嬌羞憨態盡現,「人家是擔心你的傷勢,才會看到忘情。」她輕柔地道。

  天啊!她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否則為什麼會聽到公主用這樣噁心的語氣說話?地啊!眼前的公主不會是被人掉包假冒的吧?

  反應激烈的凱娣,不只是在心中做如此可笑的忖思,更誇張的渾身打顫,以表現出不敢苟同與受驚嚇的程度。

  看著凱娣誇張的反應,伊西雅十分不悅,不過她更擔心賀得蒙的反應。

  懷著怕被他嫌惡的謹慎心態,伊西雅先小心翼翼的往他的方向一睇,確定他臉上的笑容依然如常,才轉而開口命令:「凱娣,你不用待在這邊了,下去忙你自己的事。」

  自己的事?什麼事啊?她凱娣怎麼從不知道她還有屬於自己的事?「公主,凱娣的事就是服侍公主的一切需求。」

  「你……」被凱娣的憨直幾乎氣得無力的伊西雅,臉更是氣得漲紅,「好,既然你的職責就是服侍本公主,那本公主現在就命令你到尼羅河畔摘些新鮮的蓮花回來,為賀得蒙先生的寢房點綴點綴。」

  「公主……」她凱娣什麼時候淪落到必須去摘花?這一向不是那些雜役的工作嗎?她不服,噘嘴以示抗議。

  全然無視她的抗議,伊西雅以公主的威嚴逼她,「怎麼,我的命令你也敢不聽了嗎?」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呵呵……」看此時的公主已經怒氣騰騰,她傻笑地應答,飛也似地轉身去執行公主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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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看著凱娣逃離的背影,伊西雅暗自慶幸礙事的人終於消失,當她轉身面向賀得蒙時,卻訝異的發現他正欲起身下床。沒有任何思考,她隨即迎向他,更不顧男女有別,伸手扶住他壯碩的身子。

  就在她的手接觸到他的身體、他的腳才剛踏到地面時,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兩個人四條腿卻選在這最不適當的時候糾纏不清的打了結,雙雙跌回床上,以男在下、女在上的姿勢疊在一起。

  讓伊西雅心跳加速的是,在她措手不及的情況下,不只是整個身軀往他的懷裡送,一張紅艷柔軟的唇也剛好對準他溫熱的薄唇一蓋──短暫的真實接觸,有如遭到雷擊般震撼!

  伊西雅不只是臉紅,更是心跳如雷。一雙盈滿驚訝與羞赧的黑眸對上他那雙閃著邪佞幽光的眸子,更讓她驚慌的是,他竟在兩雙眼睛對視的剎那,以黏濕的舌頭輕舔過她的香唇。

  沒有特意的逗留,卻擁有最擾人心靈的魔力,青澀的她隨即雙手往他平坦的胸一撐,火速地離開他,站起身子。

  「對不起。」她吶吶的低語,眼神也東飄西躲的不肯直視他俊魅迷人的俊容。一雙不知該擺在哪裡的柔荑,最後選擇護衛在自己的胸口,就怕在她體內激跳的心臟跳出她的身體。

  在那似夢非夢的幻境之中,她跟他的親暱程度雖已到了裸裎相對,可這麼直接現實的接觸卻是首次。

  為她所有的反應,唇角揚得更高的賀得蒙,卻依然不動聲色,只是誇張的擺出一臉的痛苦哀聲低語:「我想……我可能還需要你的幫助。」

  「怎麼了?」看他一臉痛苦,伊西雅立即忘了自己羞赧的心情,一個跨步靠近他,焦急地問:「傷口還痛嗎?」

  「是啊!經過剛剛那一撞,傷口又在痛了。」事實上根本就沒什麼大礙,他只是故意誘引她主動靠近自己。

  「我扶你。」為了自己的莽撞,伊西雅心裡暗暗自責,更焦心的想扶起他因受傷而顯得虛弱的身體。

  伊西雅只顧沉浸在自責的愧疚當中,完全忽視賀得蒙臉上乍閃的一絲邪惡。當她使出全身的力氣要幫他時,反而再次跌回他的懷中。

  「哦!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爬起來。」再次發生同樣的情況,伊西雅已全無羞赧的心情,她只擔憂他的身體狀況,心急地想爬起身,誰知她背後的一雙大掌卻限制她的自由,讓她甚是不解地看向他,才發覺到自己上當受騙的事實。

  第一次是因為巧合,但也讓賀得蒙發現抱著她的感覺確實不錯;這次是他故意設計,當然要懂得充分利用,他就這麼抱著她,一寸寸拉近兩人雙唇的距離。

  眼看兩張唇即將再次貼合,伊西雅卻選在這當兒一把推開了他,氣憤地低喊:「人家為你的傷擔心得不得了,你卻這樣耍弄我,真是不該!」話落,隨即轉身跑開。

  被拋下的賀得蒙,根本來不及喚住奔離的人兒,只能暗自懊悔自己用錯了接近她的方式。

  同樣有著懊悔情緒的伊西雅,心裡的感覺是矛盾的。她雖氣他的欺騙,卻也為他如此費盡的心思歡喜,在跑回自己寢宮的這一路上,她已後悔了,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不順應他的設計,讓他親吻自己。

  可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她總不能再跑回去要求他……不!單單想像就讓她無法接受,這種丟臉的事,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來,唉!這一切只怪她自己衝動的個性。

  ◆◇◆◇◆◇◆◇◆◇◆◇ ◇◆◇◆◇◆◇◆◇

  經過那次的設計事件之後,賀得蒙對伊西雅所採取態度,是若即若離。

  他不只是不再主動嘗試跟她接近,更在她來探視他的時刻,表現得謙恭有禮,所有的應對進退,更是恰當得讓人找不到任何瑕疵。

  他這樣的轉變,卻引得伊西雅的一顆心更加沉溺。

  從外表任何人也看不出她的轉變,可在心裡,她卻是完全地變了!

  從躲避他到現在恨不得時時刻刻陪伴在他身邊,但又不敢表示得過於明顯。

  這些細微的轉變,都只是一部分,在說不出口的夢境之中,她已完全棄械投降。

  從緊捆著自己的身軀,到現在的全面放鬆,從命令凱娣的陪伴,到轉而要求她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從要求加派護衛,到現在的全面禁止任何人深夜踏足她寢宮的範圍。

  這明顯的改變,已是眾所皆知。只是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人搞懂她那異常的行止,到現在她的恢復正常,他們只一心慶幸他們埃及的尊貴公主終於恢復正常,卻沒特別去思索究竟什麼原因使她轉變。

  同樣的夜,日復一日的重複著等待的戲碼,她在無法抗拒他給她的誘惑之下,夜夜期盼著他的來臨。

  這一夜,她依然是孤枕難眠,思緒更是亂得有如萬馬奔騰,她不知自己傾心的男人來歷為何,也不知他對自己的感情到底抱持著什麼樣的心理。

  是玩弄,或是真心相待?如果是真心的,為何從她表白自己的情意之後,他就不再出現?

  愈是深入的思考,她的心就更加的亂,亂得連一點點的自信也無。

  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她張著眼靜靜地凝視著窗外,正當她整個思惟全部陷落在低潮的情緒中時──「刺客!有刺客!來人,立即保護法老王。」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從伊西雅父王的寢宮方向傳來。

  不只驚醒了所有沉睡的人,更讓伊西雅回復到現實中,她隨即起身奔至寢宮外,想去看父王是否安然無恙。

  「公主,您出來做什麼?趕快回去啊!」也被吵醒的凱娣,十分擔心自己主子的安全,再加上公主寢宮的四周沒有任何侍衛的保護,讓她更加擔憂。

  「不!我不放心!我得去瞧個清楚。」親情的牽繫下,伊西雅完全忘了自己本身的安全,她一心只為父王的安危擔憂,不顧一切地想前去探查清楚。

  「不要啊!」早已被刺容侵入的事實嚇得不輕的凱娣,看著公主這任性的舉止,更是雪上加霜,她極力地想阻止公主的行動。

  「閃開!」伊西雅用力將她推倒在地,迅速往法老王寢宮的方向而去。

  才剛奔到父王寢宮外的伊西雅,立即看到被兵士團團圍住的刺客,而她的出現,同時也給了刺客一線生機。

  捉不到埃及法老王的刺客,一看到伊西雅的出現,心裡馬上打定了要以她為人質的計劃。他雖不知她的身份,卻從她身上的服飾猜測她必定是貴族,更是現場惟一出現的女性。

  刺客奮勇的抵抗,邊戰邊往伊西雅的方向而去,在任何人也無法顧及的情況之下,一把將怔忪的伊西雅拉靠在自己身前,以她的身軀保護自己的安全,「退下!全部退下!」

  眾士兵一看到刺客身前的公主,所有人在心裡都暗暗的叫聲慘,可更慘的是隨公主身後出現的凱娣,因過於緊張的那聲吶喊:「公主!」

  這聲公主,讓所有人的心情更加的低落,也讓刺客得意自己在臨危所捉住的王牌,「退下!難道你們全都不顧我身前這個身份尊貴的金枝玉葉了嗎?」

  刺客臉上得意的邪笑,讓所有的人恨得牙癢癢。

  「不!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公主啊!」一旁嫌現場還不夠熱鬧的凱娣,焦急地發出淒厲無比的叫喊。而被鉗制在刺客身前的伊西雅,早已一臉慘白,更後悔自己莽撞的行止。

  就在現場陷入僵局時,一聲威嚴的大喝從眾人的背後傳來:「讓開!」

  所有的人立即有默契的往旁邊退,讓出一條路,接著出現的正是威嚴高貴的埃及法老王。

  「你的目標是本王,現在本王就站在你的面前,有膽就放馬過來,何須捉住一個弱小女子,怯懦地躲在她的背後!」雖然心裡焦急自己女兒的安危,可法老王講話時卻依然能保持平靜,全身散發一股威嚴的氣勢。

  「父王……」看到父王的出現,伊西雅心情雖放鬆了不少,卻更為自己的莽撞懊悔不已。

  聽到身前女人的叫喚,刺客的心中是更加的篤定,他不由得張狂的大笑:「哈哈哈,你想,我可能會這麼笨嗎?」任何人也不可能放棄眼前對自己這麼有利的一張王牌。

  「好!只要你肯放了本王的女兒,本王保證你的安全,並放你離開。」為了自己疼護在掌心的明珠,法老王也不得不屈服在刺客的淫威之下。

  得寸進尺的刺客,當然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這難得的機會,只因沒有達成任務的他,就算能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國度,也是難逃一死的命運。「哼!你想,事情真能如此輕易的解決嗎?」

  此時的法老王真恨不得能親自手刃那可惡的刺客,但卻也不得不被他牽制,「好,開出你的條件吧!說說看,要用什麼樣的條件交換,你才肯放過本王的女兒?」

  「好,一句話──我要你在我的面前自殺。」當然這樣的結果,他自己也知道勢必難逃一死,但如果有埃及皇室的兩個重要人物陪葬,他算是雖死猶榮。

  「不!」聽到刺客提出的條件,伊西雅不由得發出淒厲的大喊,更不顧一切的掙扎。

  一時不察的刺客,差點拿不穩手中的利刃,而讓手中王牌的頸項沁出紅色的血絲。

  看到自己女兒頸項上的血絲,法老王的臉色不由得蒼白了幾分,「伊西雅,不要亂動!」

  此時的伊西雅,激動得根本忘了自己本身的安全,她心中已拿定了主意。

  如果今日注定要有一人死在刺客的手中,她寧願是自己。「父王,永別了。」

  一聲淒冷的道別,緊跟著她雙眼一閉,咬牙將自己的頸項對準利刃──

  「不要啊!伊西雅……」

  「公主!」

  此時所有的人都看出了公主決定犧牲自己的決心,卻全都束手無策,只能焦急地大喊著。

  正當危急之際,一道白色的身影不知從哪個方向竄出直逼刺客,更在眾人來不及細看之時,從刺客手中救出伊西雅,一拳擊得那不知名的刺客飛出一丈之遠,昏厥在地。

  想像中的疼痛不但感覺不到,張眼所望的又是自己傾心的蕭郎,此時伊西雅有著恍如隔世相逢的喜悅,她忘情的緊抱住他,在眾目睽睽且錯愕之下,趴在他的胸前盡情的哭訴:「好可怕!好可怕,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在決定自我犧牲的當下,伊西雅一心所想的就是再見他一面,只要能再見他一面,她就是死也無憾!

  而今她不只是安然無事,救她的人更是她傾心相待的男人,這喜悅讓她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的感情,忘情的在眾人面前表達內心最真摯的情感。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現在已經沒事了。」受伊西雅情緒的影響,賀得蒙暫時遺忘了現實的一切,他溫柔的低聲安慰懷中因受驚嚇而顫抖不停的人兒。

  其實打一開始,賀得蒙就已然察覺刺客的入侵,只是習慣自掃門前雪的他,根本就懶得管別人的閒事,今天就算埃及法老王真的慘死在刺客的手中,以他冷漠的個性也絕不會插手。

  在刺客以伊西雅的生命威脅法老王時,他還是抱著看戲的心情,靜看一切事情的轉變,可當他看穿伊西雅想犧牲自己的企圖時,他再也無法袖手旁觀。

  而他給自己的理由是──既然那女人的生命已注定跟他賀得蒙糾纏,他就不可能讓任何人有動她分毫的機會。

  也就是因為這個理由,他才會出手解救她的生命。

  但在此時,在伊西雅忘情的靠在他懷中哭泣的時候,他的心裡再也容納不下任何的念頭,一心所想的就是撫慰她受驚害怕的心。

  在人群的圍繞當中,一對讓人稱羨的璧人就這麼肆無忌憚的相依相偎,他們之間交流的是最真摯的情感,絲毫沒有發現眾人注意的焦點已不在那昏迷的刺客身上,全都有志一同的膠著在他們的身上。

  眾人因他柔情撫慰的表情而驚訝,更為公主這樣深情的依靠著他而笑開了臉。

  但其中有一道視線,是現場中最犀利、也是最嚴肅的。當賀得蒙敏感的察覺時,他抬頭一望,看到法老王眼底那不怎麼贊同的神采。

  傲慢絕對是賀得蒙骨子裡必存的要素之一,法老王眼神中的不贊同絲毫阻止不了他的行徑,相反的,更刺激他體內狂妄的因子。

  他就這麼大咧咧的在人家父親的眼前抱緊人家的女兒,更張著一雙倨傲的眼看著法老王愈來愈緊繃的表情。

  兩個男人暗潮洶湧,法老王以為人父的心情犀利地審視女兒所傾心的男人,而賀得蒙則以伊西雅注定是他女人的心情,以眼神告訴法老王他心中篤定的堅持。

  現場的氣氛,從暗潮洶湧到緊張,慢慢凝聚成一股震撼人心的狂潮,明顯得讓人無法忽視,終於驚醒那受驚嚇哭泣的人兒。

  感受到四周緊張的氣氛,伊西雅不解地抬頭,她首先看到的是賀得蒙眼裡的篤定,跟著再順著他的視線移向自己的父王。

  「啊……」此時的她,才驚覺到自己剛剛失了分寸的舉止,當她正想離開賀得蒙的懷抱時,無奈的卻受限在他緊鉗的力道而動彈不得。

  法老王看著他的倨傲神態,心裡有幾分的不悅,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心情也跟著轉變。

  從厭惡到欣賞,從不贊同到沉默的支持,可在支持的背後,他依然還是無法割捨。

  從小看著伊西雅長大,他疼她如寶,現在她已成熟到識得男女之間的感情,那種有失落也有歡喜的矛盾心理,是為人父者皆有的心情。

  可失落又如何?女兒已經長大的事實他還是必須要接受。收回自己逼視的目光,他轉而開口命令:「把昏迷的刺客拿下,關入大牢,勢必嚴刑逼出幕後的主使者。」話落,不放心的在轉身離開之際,再次看了兩人一眼。

  在尊貴的法老王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開始行動,大方的給那對相擁的人兒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

  當兩人真正的獨處時,伊西雅隨即推開賀得蒙的懷抱,不表贊同的開口埋怨:「你怎麼可以對我父王如此無禮?」

  在父王還沒有離開之前,她之所以不敢用力推開是怕惹惱了父王,讓賀得蒙遭受池魚之殃,可她對他挑釁父王的舉止非常的不滿。

  而今危機既然解除,她當然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無禮?」賀得蒙雖能瞭解她護衛自己親人的心情,可就是怎麼也壓抑不了自己心裡不悅的情緒,「從頭到尾,你可曾聽到我開口說任何一個字、一句話?」

  「沒錯!在言詞上,你確實沒有任何不當的表現,可你瞧著父王的眼神,卻表現得太過於傲慢無禮。」不懂他怒從何來,可她認定是他有錯在先。

  「眼神?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從我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又知道了什麼?」見伊西雅執著地認定他有錯,賀得蒙心裡生氣不已。他氣這女人的忘恩負義,更氣她只一心護衛自己的親人。

  「你……」在他咄咄逼人的氣勢壓制之下,伊西雅根本就不知應該怎麼跟他吵,最後她乾脆轉身不理會他。

  看著她背過身子、完全不理睬自己的模樣,賀得蒙也乾脆倔強地學她轉過身不予理會。

  已對他付出真心的伊西雅,感覺是愈來愈難過。她心中有怒,是因為他對父王的無禮,可又難以割捨心裡對他的愛戀,在兩方的掙扎之下,她根本就不知該如何抉擇。

  正當她陷入左右為難時,倏地她想起剛剛在自己最危急的時候,是他不顧自身安危解救了自己。

  想到這裡,她再也無法堅持自己的意見,轉身低語:「謝謝你剛剛救了我。」

  「哼!不敢。」不是他的器量小,而是她忘恩負義的行徑太讓他心寒,讓他不想領受她的道謝。

  看他依然不肯轉身理會自己,伊西雅只能再接再厲的開口:「我知道我錯了,其實如果剛剛我的表現不要那麼忘情的話,那所有的情況也就都不會發生,所以追根究柢的結果,所有的錯應該是要由我自己來承受。」

  「怎麼會呢?」她自責的語氣雖讓賀得蒙的一顆心不由得擰緊,可心中的氣可不是這麼輕易就能平撫,「是我太無禮,也是我太雞婆,所以一切的錯還是由我來承受好了。」

  知道他的話不是真的,更被他此時那毫不留情的尖酸言詞傷到,伊西雅不由得低首輕泣。

  看著她雙肩一上一下的抖動,聽著她壓抑的抽噎,賀得蒙狠下心警告自己千萬不可心軟,更要求自己就這樣轉身離開不用甩這忘恩負義的女人。

  可一雙腳就是怎麼也跨不出去,心狠的程度根本是達不到自己的要求標準,他終究還是伸出手,抱住她纖細的嬌軀,低聲的安慰著她:「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不生氣就是了。」

  「可是你剛剛對人家好凶喔!」她埋首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向他控訴他剛剛的行為。

  「是,是我不對,我道歉好嗎?」唉!對女人的淚水,他一向能無動於衷的,可對她……唉!算了。

  「還有,你剛剛對我父王的態度也實在太壞了。」不是伊西雅得寸進尺,而是這真的也是惹她傷心哭泣的原因。

  「好!有機會我會跟你父王道歉的,這樣可以了吧?」

  「真的?」聽到他肯向父王認錯,伊西雅的心情立刻大好,她抬起頭用她水汪汪的淚眸凝視他一臉無奈的表情。

  「嗯。」怎麼辦?他怎麼有種即將被她吃定的感覺!可眼前這還不是最嚴重的發現。

  看著她那水汪汪的翦水秋瞳、輕啟的艷唇,一股渴望襲向他,讓他不由自主地低下頭攫住她那鮮嫩誘人的檀口。

  情生意動的纏綿,溫和得就像微風,雖沒有激烈澎湃的情慾交流,卻有扣人心弦的情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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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經過上次的刺客事件之後,伊西雅和賀得蒙的感情已是全埃及上下所有的人全都知道,每個人對這件事反應也不盡相同。

  其中有人反對,所持的理由是因為兩人身份上的懸殊差異。

  他們一致認為,伊西雅不只是他們法老王心中的寶貝,更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寵兒,這樣尊貴榮耀的身份,配那個連來歷都是個謎的賀得蒙,實在是太不值了。

  但其中也有部分的人是抱持著樂見其成的心態來看待他們的感情。

  年輕男女間的情事,有誰能為他們拿捏出合適的分寸呢?只要彼此有情,誰也無法阻擋他們之間感情的交流。

  所以靜觀其變、樂見其成是他們一致認為解決這件事情的最佳良方。

  不過對這件事的反應,最讓人出乎意料的該是埃及法老王的態度。

  他不只是不聞不問,更從頭到尾不出聲,不鼓勵、也不反對。

  對父王這樣的態度,伊西雅心裡是真正鬆了口氣,可母后那裡,可就沒那麼輕鬆可以過關了。

  經歷刺客事件之時,她的母后正在下埃及的宮殿忙著祈禱的事宜,所以對所有發生的事,可以說是全然不知。

  可當她從下埃及回來,正如伊西雅所料,她馬上獲得母后的傳召。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伊西雅前來晉見自己的母后。

  「伊西雅,我剛從下埃及回到這裡,就聽到底下人傳的一些蜚短流長,而他們所說的都是你。你能向母后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埃及王妃直接要求伊西雅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母后……」此時伊西雅那雙直視母后的黑瞳,雖盈滿了為難與嬌羞,但卻不閃不避,她心裡知道如果自己沒有向母后解釋清楚,那她跟賀得蒙之間就絕無未來可言。

  「無話可說,是嗎?」女兒的個性,她這個身為人家母后的可以說是瞭若指掌。她愈是不說話,就代表這件事已然進行到無法阻止的地步,這讓她不由得為自己的女兒擔憂。

  「不!」在母后的眼神逼視之下,伊西雅終於拿出勇氣,神情變得堅定且勇敢,「女兒只有一句話可說,那就是──我愛他,義無反顧也絕不後悔。」

  勇氣,讓此時的伊西雅看來分外的亮眼,從她身上更散發出一種屬於皇族血統的尊貴氣勢。身為伊西雅的母后,她該覺得光榮,但她還是擔憂自己女兒的幸福,「確定嗎?」

  「確定。」沒有任何的遲疑,她答得篤定。

  「唉!來,坐在母后的身邊。」女兒堅定的神情已不能讓她有反對的餘地,但她依然不放心地想提醒她一些該注意的細節。

  聽話的伊西雅,乖乖的應母后的要求坐到她身邊,更環住母后的頸項,讓自己埋在母后溫暖慈愛的懷抱中,喃喃低語:「母后,我知道您為孩兒擔心,但這件事可否請您讓女兒自己作主?」

  輕輕的拍撫著懷中的寶貝,她惆悵的喟歎:「長大了,你真的是長大了。可你是否有考慮到他的身份、他真實的來歷?萬一他是敵國的間諜,或者是有更不堪的可能,這樣你是否還能接受他?再來,你能篤定他對你是絕對真心的嗎?」

  對母后所提的這些問題,伊西雅不是不曾考慮過,但一顆心既已付出,就沒有收回的機會,哪怕將來……「就是渾身是傷,女兒也無悔。」

  不用多餘的話,只要「無悔」兩個字一出現,就沒有任何改變的餘地。

  埃及王妃萬萬也沒有想到伊西雅對那男人的心竟是這麼的堅持篤定,她無話可說。

  在沉默中,兩人各自有著自己的心思。

  伊西雅知道這件事絕對不是這樣就能輕易解決;而在王妃的心裡,更是暗暗的祈禱著,法老王所派出的密探,回覆的千萬是個好消息。

  可好消息的定義到底是在哪裡?她不知道。只希望所有事情的真相,千萬不要太不堪就好,至少讓女兒的愛戀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她不冀望男方的家世太過於顯赫,只希望他的來歷不要是他們埃及王國的夢魘。

  ◆◇◆◇◆◇◆◇◆◇◆◇ ◇◆◇◆◇◆◇◆◇

  可埃及王妃的祈禱並沒有奏效。在大廳中,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從比泰多國回來的密探指著賀得蒙說他就是比泰多國的王子。

  他的肯定讓眾人驚訝,更讓伊西雅就這麼僵立在眾人注目下。

  此時的她,不知自己應該要如何反應才好,更不知自己對這項消息應該要用什麼樣的心情去看待。在這時,所有的人都寂靜無言,一時之間,大廳上的氣氛不只是緊繃,一觸即發。

  而坐在埃及王位寶座的法老王,更是臉色陰沉地看著站在伊西雅身邊的賀得蒙。

  而坐在埃及法老王身邊的王妃,則是用一雙盈滿擔憂的翦水黑眸凝視著自己的女兒,更為她此時臉上那比任何時候都來得蒼白的臉色煩憂。

  反觀這件事的男主角,卻一樣的冷靜,一樣的漠然,看他那副處之泰然的神情,還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你有什麼話要說?」

  法老王的這句話是對著賀得蒙問的,可賀得蒙的表現是一點也不驚慌,薄唇更是緊閉一句話也不肯吐。

  反倒是伊西雅,她先是以哀求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父王,暗暗希望他能有耐心一點;跟著轉而看向自己身邊的賀得蒙,希望他能開口回答父王的問題。

  「一切都是事實,我能有什麼話可說?」在伊西雅眼神的哀求下,賀得蒙才勉強自己開口回答這根本沒有意義的問題,其實在心裡,他對眼前這緊張的場面是一點也不在乎。

  今天如果他想走,以他的能力是誰也無法阻擾他的,同樣的他想帶誰離開,更是任何人也無法阻撓的,只是目前……他在等,等伊西雅的決定,既然這場遊戲的先決條件必須是你情我願,無法勉強,那他就只能耐心的等下去。

  對賀得蒙不慌不亂的反應,埃及法老王在心裡讚佩,可……「既是事實,那你應當知道你比泰多國跟我埃及王朝向來是敵對的兩個強國。雖然歷年來,你我雙方都有默契地為了人民的安定而停戰,可這敵對的事實依然還是存在的。現在本王倒是很想知道你對這項事實,所採取的又是什麼樣的心態?」

  隨著這敏感問題,所有在場的人士再也無法保持緘默的態度,爭相說出各自的意見。

  「把比泰多國的王子捉起來,用作威脅比泰多王的籌碼。」

  「這樣不好,如果現在將比泰多王子囚禁,無疑將引發另一場戰爭,這樣我埃及勢必陷入戰火。」

  眾說紛紜,場面一度出現無法掌握的紛亂。看著眼前的這場紛亂全都是因自己而起,伊西雅心裡亂得無法自理,她不敢開口,就怕自己弄巧成拙,更怕因而害賀得蒙身陷囹圄。

  無法處理的紛亂場面,讓伊西雅只能繼續無言的對父王發出哀求的訊息。

  「停!」身為一個王國的統治者,法老王不能因私人的理由而放縱敵人,他只能公正的採取眾多人的意見,採取最公正的處理方式,「綜合眾人的意見,本王決定暫時羈押比泰多國的王子賀得蒙。」

  法老王的命令一出,所有人立即有了行動,一旁的侍衛將賀得蒙圍住。

  此時的賀得蒙神情依然淡然,他環視四周圍繞的兵士,狂妄地不將他們放在眼底,他還是在等伊西雅的反應。

  看眼前這樣緊張的局面,伊西雅心裡是萬分的為難。

  她清楚的知道,此時只要她一開口,就會被所有在場的埃及人民視為叛徒,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要表明護衛他的決心,在埃及就再也沒有她伊西雅的立足之地。

  可要她看著賀得蒙被捕入獄,她不要!可她也知道要求父王放他回去,是萬萬不可能的事。

  看著侍衛一步步的逼近他們,而賀得蒙卻依然無動於衷的靜靜佇立,她心急,也為他擔心,如果他肯的話,只要挾持她就必定可以脫身,但他卻……「住手!不要對賀得蒙下手,父王,我求求您!」

  她的要求傷了法老王的心,也傷了王妃的心,更是讓在場所有的埃及人失望,可他們依然狠不下心來,所有的人暫時維持不動的姿勢,就等著法老王親自裁決。

  一看自己成功制止所有人的行動,伊西雅趕緊把握住這難得的機會,雙膝一屈,跪在父王的跟前-開口哀求:「放他回去吧!父王。一切的事情都因女兒而起,只要父王能放賀得蒙離開,女兒自願放棄公主尊貴的身份,心甘情願的領受父王的任何責罰。」

  她的話不只讓現場所有的人對她所付出的真情大感震撼,更讓賀得蒙的心起了一絲絲的波動,就像一顆石子,投在平靜的湖面所漾起的漣漪。

  「伊西雅……」不想看女兒繼續傻下去,王妃忍不住開口想制止她做出任何的傻事,可坐在她身旁的法老王卻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眼前的場面,從剛剛的緊繃,轉而一換,變成所有的人無不被伊西雅真摯的情感所感動。

  知道只要自己一個保證,就能解決眼前的僵局,賀得蒙終於開口了,不過在開口之前,他不忘先上前將跪在地上的伊西雅扶起身子,「如果我保證回去之後我一定力勸我父王要他跟埃及保持友好的關係,並訂下雙方友好的條約,這樣是否能解決所有一切的紛爭?」

  他的保證再次激起現場一片沸騰的情緒,更讓王妃放鬆了緊張與擔憂的情緒,也讓埃及的法老王大笑:「哈哈哈,好、好,真是太好了!我等的就是你的這個保證,真的是太好了!」嗓音渾厚的大笑,解除現場緊張的氣氛,讓所有的人臉上都露出祝福的笑容。

  「有了你的保證,本王決定派伊西雅為本國的親善大使,讓她隨你一起回國,向你比泰多王呈遞我埃及求好的誠心。當然,如果你有心的話,本王就等著你倆成婚的消息。」

  ◆◇◆◇◆◇◆◇◆◇◆◇ ◇◆◇◆◇◆◇◆◇

  持著父王的皇令,以及埃及眾人民的祝福,伊西雅與賀得蒙兩人相偕騎著駱駝從卡爾加到錫瓦,通過綠洲,越過利比亞沙漠朝地中海出發,再搭船往比泰多王國前進。

  一路上雖然舟車勞頓,但伊西雅依然咬牙忍受,沒有任何的一句怨言,她只暗暗的在心裡祈禱,希望自己此行能不負父王與埃及所有臣民的期盼。

  對她的毅力以及她那不比任何男子遜色的膽識,賀得蒙很是佩服,而在佩服心態下,他對她的感覺已不同於以往。

  他在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時候,視線就常常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的身影。

  看她忍受著騎駱駝的顛簸,看她臉色蒼白地撐住因搭船而產生的暈眩,對她的咬牙苦撐,對她從不開口埋怨的行徑,這所有一切的一切,賀得蒙全都清楚的看在眼底。

  沒有半句溫柔的撫慰,也沒有任何柔情的相待,是他回報給她所付出深情的報酬。

  他也可以虛偽,也可以付出虛假的溫情,可賀得蒙就是不屑,更在自己的心裡跟日益坐大的異樣感覺交戰。

  她只是這場遊戲裡的一部分,而她所給予他的真情,應該也是世間上最低廉的廢物。

  情感之於已經生存上千年的賀得蒙來說,不過是場讓他嗤之以鼻的遊戲,什麼生死相許,什麼無怨無尤,他不信,更不屑去沾染。

  可為什麼對她的感覺卻變得日益奇怪?他的心裡似乎不斷的湧出連他都不曉得的陌生情感,這情感有如巨浪,有如呼嘯的狂風,讓他怎麼擋也擋不了,怎麼壓制也無法抑制它的力量。

  所以眼前的賀得蒙只忙著跟自己心裡的感覺作戰,根本就無暇去顧及她的感受,也就因此造成兩人日漸生疏的淡漠。

  ◆◇◆◇◆◇◆◇◆◇◆◇ ◇◆◇◆◇◆◇◆◇

  「到達你的王國──比泰多了嗎?」這陣子賀得蒙的冷漠,伊西雅並不是全然無感覺,只是她勉勵自己不可以死心。她相信他既然能在父王的面前開口給予父王篤定的保證,對自己,他必定還是有心的。

  所以就算他再冷漠,伊西雅依然會主動找機會跟他攀談,就算他不理不睬,她也毫不在意。

  「四周歡迎的人民,還不能回答你的問題嗎?」以冷漠來掩飾自己內心感情的賀得蒙,逼自己無視於她滿臉疲憊的蒼白,率先舉步而行。

  他無情的對待方式,雖然揪痛了伊西雅的一顆心,但她依然強振起精神,緊緊的跟在他身後,更不放棄的找話題與他攀談:「看你人民對你歡迎的熱情,我就可以大約的猜出,你在比泰多人民心中的地位絕對是崇高無比的。」看著眼前這歡迎的陣仗,伊西雅沒有說出的是她心裡的驕傲。

  「我還是先帶你去晉見比泰多的國王吧!畢竟這是你來此最重要的目的。」完全摸清楚她心裡的驕傲情緒,賀得蒙更覺落落寡歡,只因她的驕傲不是因為真正的賀得蒙而起的,這同時也提醒了他,她所肩負的職責。

  「對!我是應該先去晉見你的父王,向他呈遞我父王求好的誠心。」賀得蒙的提醒,讓伊西雅強逼自己打起精神,好應付等一下即將面臨的緊張場面。

  她更在心裡暗暗的向埃及的眾神祈禱:阿棉拉神、尼羅河女神,請保佑我伊西雅能順利的達成這次所肩負的使命。

  ◆◇◆◇◆◇◆◇◆◇◆◇ ◇◆◇◆◇◆◇◆◇

  「公主,您在擔心嗎?」隨著伊西雅一起來到比泰多國的侍女凱娣,看公主滿臉擔憂的繞著房間踱步,她知道這問題的答案絕對是肯定的,「其實您也不用太擔心,畢竟剛剛晉見比泰多王時,他的態度還算和善,不是嗎?」

  是和善,但他的回答並不肯定,只是給予她一個「斟酌」的回復,這讓伊西雅不得不擔心。

  可眼前她是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心急地等著賀得蒙的出現,只能選擇相信賀得蒙。

  至於賀得蒙那方面,伊西雅是全然的相信也不擔憂,可對比泰多王她卻是毫無信心,更擔心他會不理賀得蒙的勸告,一心執著於跟她埃及王國對立。

  這樣一來,不只是她往後自身的處境危險,更重要的是她辜負了所有埃及人民與父王的期盼,這也是她心裡最怕發生的事情。

  看著公主依然不肯稍事休息的倔強,讓凱娣更加為她的身體擔憂,就怕她累壞了自己,「公主,您累了,還是先休息吧!」

  對凱娣的聒噪,伊西雅只是不耐的抬手揮了揮,無心地開口:「想休息你自己先去休息,不要在旁邊吵我。」她「閒」逛的腳步依然沒有停歇。

  此時心情已經夠煩躁的她,是再也沒有耐心容忍任何人在自己的身邊哩唆,就算明知她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但她就是無法容忍。

  看公主依然不肯休息,凱娣再次開口嘗試:「公主……」

  「住口!」根本不讓凱娣有說完話的機會,伊西雅已然先一步的朝她大喝:「我要你現在就從我的眼前消失,不要在旁邊像隻麻雀一般吵人,聽懂了嗎?」

  無辜承受公主怒氣的她,不由怔忡,呆愣得不知如何是好。在心裡,她暗暗忖道,現在的自己根本就不睏了,只因在船上她早就已經睡得飽飽,反倒是公主自己……可她還是聰明的保留自己心裡的話,乖乖地轉身離開,還給伊西雅一個寧靜。

  看著侍女離去的背影,伊西雅不由得低歎了口氣,可卻依然無法讓緊繃的心情放鬆。

  現在的她,是站也不是,走也覺得煩,坐又坐不住,乾脆就這麼往柔軟的床榻一躺,張眼凝望著這完全陌生的寢房。

  不知賀得蒙跟他的父王談得如何?結果是好或是壞?

  如果是好結果,她就真的可以放心,她的愛情才會有開花結果的一天;萬一是不好的話,那……不!她根本就無法想像那不好的結果會是如何?

  她不怕自己因此而丟了性命,只心傷於自己的感情沒有好的結果,更為埃及與比泰多的未來擔憂。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惟漸漸合眼時,一道白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的床邊,俯身凝視著她。

  等伊西雅察覺異樣時,她張眼一瞧:「怎麼樣?現在情況如何?你父王的決定是什麼?好的或是不好的消息?」

  一看清楚出現的人正是她焦心等待的賀得蒙,伊西雅緊張地看著,提出自己心裡擔心的問題,連換氣都沒有,更讓他連插嘴的機會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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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看她那副緊張的模樣,賀得蒙表情雖然依舊是冷漠如常,可他的心卻一點也不平靜。「你很擔心嗎?」

  看她都已經滿臉疲憊,卻強撐著等待他的到來。看她的擔憂,看她如此心焦的表現,賀得蒙的心裡卻很矛盾。他很想問她,她心裡愛的是比泰多的王子,抑或是真正的賀得蒙?而她所有的付出,到底又是為了誰?

  「我當然會擔心啊!」伊西雅不知道他的心情轉變,誠實的回答。

  她的回答讓賀得蒙一雙褐色的眼眸霎時黯沉了幾分,「哦,為什麼?」他語氣雖然輕柔,渾身卻散發出一股邪魅的威勢,一步步的將她逼近床榻,進而上了床榻。

  他進逼的氣勢雖然驚人,但伊西雅卻毫無所懼,心裡隱隱地掠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她睜著一雙翦水黑瞳,滿是疑惑地瞅著他看。

  眼前的他,跟平常的他有明顯的不同,反而更像那個曾出現在夢境中的男人,那個邪肆狂妄、誘惑她交出一顆心的男人。

  「你是誰?」

  她開口的問題,旁人聽來也許會認為這問題顯得可笑且多餘,卻點亮了賀德蒙那雙黯沉的褐眼。

  她知道了!她察覺了!他甚是驚喜的忖思。「先告訴我,你愛的是現在你眼前的我,或是比泰多的賀得蒙?」

  「我愛的就是你,無論你是比泰多的王子,或者只是單純的賀得蒙,你就是你,在我的心裡,誰也無法替代你。」

  聽到她這麼真心的告白,賀得蒙長久飄蕩不安的心靈,仿若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安定了下來,「再說一次你愛我。」

  此時的他,不再將人世間男女的情愛嗤之以鼻,他願意選擇相信愛情,更想對眼前這無論外表或內心皆美的女子付出自己從未付出的感情。

  雖然那三個字,讓伊西雅有點羞於啟口,可看著他眼中不安的神采,她伸出嫩白的柔荑捧著他的臉,對他一句句不厭其煩的低語:「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他們熾熱的視線,緊緊的糾纏在一起,她的每一句輕喃,他全都細心收藏在自己的心裡。

  他的心被漲滿了,有著澎湃的情潮,攪得他再也無法維持平靜與冷淡;持續的低喃有如人世間最美妙的音符,不只是悅耳動聽更緊扣住他的心弦。

  隨著愈來愈激盪的心情,他在她身上的雙手由輕撫轉而熾熱的探索,濃烈而纏綿,貪婪地滑過她身體的每一寸。

  火熱的大掌,有如燒紅的烙鐵,在她身體的每一寸烙下一道道灼熱的印痕。

  隨著他的撫摸,伊西雅的一顆心完全淪陷了,當小嘴輕吐的愛語停止時,他更是張狂的霸佔了她。

  他吻她力道完全不知節制,伊西雅幾乎無法承受他這樣飢渴的熱吻,在他輕啃著她細嫩的唇瓣時,她感到有點輕微的刺痛;當他吸吮著她香甜的小舌時,激烈得有如要吞噬了它。

  伊西雅完全不知自己能夠承受多少,她感到自己肺部的空氣幾乎快用盡,但她的心依然沒有任何的恐懼,只是全身無力的癱軟在他的懷裡。

  理智就像潰決的河堤,完全抵擋不了如洪水般來襲的情潮,鐵一般的臂膀,更緊密的圈鎖住懷中的嬌柔。

  肆掠的唇再也無法滿足於香嫩的檀口,轉而一路下滑,舔吻她的頸項,更煽情的在她青色血脈的跳動處,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灼熱的印記,緩緩的延伸而下,當遇到她身上衣服的阻擋時,賀得蒙不客氣的直接拉扯她身上的衣物,不管衣服是否毀壞。面對他這樣猴急的態度,伊西雅依然是無畏無懼,柔軟的紅唇漾起一朵溫柔的笑花,主動的幫他將自己身上的衣物全數褪去。

  赤裸裸的美麗胴體,散發出惑人的處子幽香,伊西雅毫不遮掩自己的美麗,保持原本的跪姿,翦水黑瞳凝視他那張俊魅的容顏,因他渴求、迷戀的表情而心顫不已。

  不是她厚顏無恥,只是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正是伊西雅心裡最想要的。

  從那夜坦承自己對他的愛意之後,她就已打定主意要將自己完全奉獻給他,就算他心裡所想要的是她的性命,她也會毫不猶疑的將自己寶貴的生命給他。

  這樣無私深刻的愛戀,讓伊西雅忘了身為一個女人所該有的矜持,她大膽的主動伸手貼近他壯碩的胸膛,無言的要求他的憐愛。

  賀得蒙並沒有立即瞭解她給予暗示,只因此時的他正全神貫注的欣賞她白皙誘人的美麗胴體,更因她的美麗而讚歎不已。

  直到她臉上的薄暈加深,直到她雙手鬆軟的垂下,他才恍然的察覺到她給予他的暗示。

  「不!」

  拉住她正要退開的身子,緊緊將她鉗制,賀得蒙霸道的不許她在這個時候產生退卻的念頭。

  「是你先拒絕我的,不是嗎?」想起剛剛他對自己的漠視,伊西雅覺得難堪,她無限委屈的埋怨。

  雖說如此,她依舊沒有任何掙扎,心甘情願的被鉗制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只因她無法拒絕自己心裡對這副懷抱的渴求。

  「傻瓜!我怎可能拒絕得了你?」賀得蒙暫時的將她推離,讓她能看清楚他眼裡燃燒的渴望,「你是這樣的美,美得讓我迷戀不已,讓我忘了要收回自己貪婪的視線,所以……」

  「夠了!我已經知道你的意思了。」就怕他說出更露骨的話,伊西雅臉紅心跳的趕緊將手擋在他那張不知節制的唇上,「那現在……」她欲語還羞,不知該怎麼向他表達自己心裡的情意。

  女人之所以吸引男人的理由,不只要有美麗的身體與容貌,更要有像她這般純真的熱情,毋需太過大膽的勾引,卻隱含一種似有若無的魅力。

  這樣的女人,才能真正的逗得男人為她心動,為她瘋狂。

  望著這樣迷惑人心的女子,賀得蒙心中不只慶幸更是得意,他慶幸自己能獲得她如此真心的相待,更得意這女人是完全屬於他的事實。

  再次將她擁回她所應該待的懷抱,親暱地在她耳邊低語:「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先幫我把身上的衣服脫掉?」

  他的要求讓伊西雅有點為難、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看著他身上穿的衣服,她不知該從哪裡下手,她就在他緊盯的視線之下,開始思量自己要從哪裡開始。

  她左思右想,還想不出個結論,耗到最後的結果是──賀得蒙決定親自動手。

  當全裸的剛硬重新擁住她裸露的纖美時,一股帶電般的感覺霎時席捲她全身。

  此時的賀得蒙就像一頭飢餓的猛虎,將她壓倒在床榻上,疊上她的身軀,火熱的唇再次品嚐她紅艷的唇,熾熱的掌更不斷的探索她美麗的身體。

  「你真的好甜、好香、好軟。」嘗她的感覺是這樣的美好,讓賀得蒙忍不住開口讚美。

  她是這樣的美麗,撫著她身上的雪膚,就像在摸一匹極品的絲緞,滑嫩、細緻。

  隨著他唇與手愈來愈往下,伊西雅忍不住地嬌吟。

  當那邪惡的唇舌來到她平坦的腹部時,她全身顫抖得更加厲害,只能被動地享受他所給予的歡愉。

  體諒這是她的第一次,賀得蒙勉強忍住自己下腹狂熾的灼熱,讓他修長的手指做為他攻掠城池的先鋒。

  察覺到他手指攻擊的意圖,伊西雅本能的想併攏自己的雙腿,以抵禦他攻擊的招式。

  「不要拒絕我,相信我,我這樣是在幫你做好準備。」

  軟言的誘哄,再加上熱情的啄吻,他一步步慢慢的幫她放鬆。

  「賀得蒙……」在他手指的撥弄下,伊西雅全身顫抖不已,刺激且過多的快感,讓她幾乎要忍受不住,只能一句句低喚著他的名字,似在懇求,又似在拒絕這樣逼人發狂的感覺。

  他火熱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將她臉部變化的表情全盡收自己的眼底,他手指上的潮濕更清楚的告訴他,她的熱情。

  在他高超技巧的帶領下,伊西雅幾乎感覺不到女人第一次所該有的疼痛,只有短暫的不適應,跟著在他緩緩進出的律動中,一種想飛的渴望從她的體內竄升。

  「賀得蒙……」

  那種想飛的渴望,讓伊西雅不知所措,她實在不知該怎麼紓解自己身體現在的感覺,她似泣似吟的希望他能幫她,將手攀在他的背後,把他當成她惟一的支撐。

  「不要急,慢慢的來,放鬆心情,只要跟著我。」他開口教導她、誘哄她跟著中自己的腳步走,「對!就是這樣。」

  她的配合,不只讓他感到滿意,更成功的刺激他體內即將宣洩的狂潮,讓他不由自主的加快自己的速度。

  隨著他速度的加快,伊西雅也順應自己的本能,雙腿環在他的腰上,讓他更加深入她的身體。

  盡情的奔馳與熱情的接受,他們就像兩把人世間最精緻的樂器,交相演奏出天地間最動人的旋律,不只讓人有全身舒暢的快感,更有如臨仙境般的奇妙幻覺。

  ◆◇◆◇◆◇◆◇◆◇◆◇ ◇◆◇◆◇◆◇◆◇

  在情慾獲得滿足之後,賀得蒙才發覺伊西雅幾乎累癱了,望著滿臉疲憊的她,他心裡的感覺很複雜。

  她眼眶下的黑影,讓他為她不捨;瞧她忍不住打呵欠的模樣,更讓他覺得心疼;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更讓他有種想呵護她的念頭。

  「睡吧!」

  「嗯。」她輕聲一哼,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議。

  跟著,努力的往他的懷裡鑽,等到滿意兩人貼近的程度之後,她才全身放鬆的深吸一口屬於他的氣味,閉上了眼睛。

  看她很自然的流露對他完全信任的憨態,賀得蒙的一顆心陷落得更深,不由自主的加重抱著她的力量。此時的伊西雅在他心中所扮演的角色,不再只是屬於他命定的新娘。

  她在他心中所佔據的地位,應該是比那還要重要,可在一時之間,他也無法釐清那究竟是什麼,只知現在的她,在他賀得蒙的眼裡是重要的,而且是非常的重要。

  抱著她的感覺是這樣的美好,美好到連放開她都會感到不捨,一種寧靜的安詳,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激盪他的心裡。

  倏地──「對了!」伊西雅好像想到什麼重要的事情,努力的撐起精神,從他的懷裡抬起頭來,滿臉焦急的看著他,「你剛剛跟你父王談的結果怎樣?是好?是壞?」

  「你終究還是搞不清楚你自己的心。」他不悅的低語,滿臉陰鬱,此時的賀得蒙不再是剛剛那個抱著她、滿心疼惜的男子,他渾身散發出拒絕的訊息,更無情的起身穿上衣服,大有打算在此時離開她的傾向。

  「你要去哪裡?」

  她不懂他話裡的意思,更不懂他為何會忽然推開自己,她不願他就這麼拋下她而離去,伊西雅緊張地抓住他粗實的臂膀,以阻止他離開。

  「放開!」

  雖然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甩開她緊抓的小手,可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只能冷著臉,用冷冷的口氣嚇阻她。

  「不放。」她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不死心地追問:「先告訴我,你為什麼生氣?」

  「我沒有生氣,況且也沒有任何原因可以讓我發怒。」

  從不多言的倨傲男子,怎可能浪費口水去為她解釋自己發怒的原因,更何況是在她面前承認自己為她而起的情緒波動。

  「既然沒有生氣,為什麼要拋下我離開?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或者是你不喜歡談我剛剛所提的問題?」

  害怕他會因為怒火再次閉鎖自己的心扉,伊西雅緊張地拉著他的手臂不放,慌亂的想猜出自己惹他發怒的理由。

  手臂上緊扯的力道,以及她慌亂中隱含堅持的神采,讓賀得蒙知曉她心裡還是在意自己的。既然她還是在意,那是否應該再給她一個機會?

  「如果我要你放棄這次來此的主要目的,你能答應嗎?」

  這雖是一個機會,同時也在刁難她,但他絕不勉強她,一切端看她自己如何抉擇。

  「為什麼?」對他的要求,伊西雅完全無法接受,更無法瞭解,「難道你忘了你曾在我父王面前親口許下的保證嗎?」

  「那個保證,是以比泰多王子身份所承諾的,干我何事?」他無情的撤清,只自私的在意他現在心裡最重視的問題,「你畢竟還是搞不懂自己心裡所愛的對象。」話落,他已沒有耐性在此跟她討論這不可能會有結果的問題,乾脆甩開她,轉身欲離開。

  可伊西雅怎可能就這麼放他離開?她躍起身子,不顧自己渾身赤裸的跳下了床,火速的擋在他身前,無比沉痛的開口!

  「賀得蒙,你到底把我伊西雅當成了什麼程度的白癡?你當真以為我搞不清楚自己心裡所愛的對象嗎?我雖然無法知曉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這樣詭異的結果,但從頭至尾,在我心中佔有地位的一直都是你,那個曾經對我說過愛我的男人,那個我對他坦白心裡愛意的男人!」

  此時伊西雅情緒激動的程度已然到了無法控制的局面,她一步步的向他逼近,向他表白,更開口懇求他:「你是否也能試著體諒我的立場?想想我的身份,想想我在跟你回來之前,親口承諾我父王的條件,可以嗎?」

  許是疲憊的身體已然超過了她的負荷,也或許是纖細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了如此激動的情緒,當伊西雅說完想說的話以後,隨即被天旋地轉的暈眩感給擊倒,昏厥在賀得蒙面前。

  面對伊西雅突然昏倒的情況,賀得蒙慌了,反應快速地趕緊伸手撐住她軟倒的身子,緊張地將她抱回床上躺好。

  等確定她確實沒有什麼大礙,他才鬆了一口氣。

  望著她連昏睡也緊蹙的眉頭,賀得蒙的心更加不捨,直覺的伸手為她撫平,等到他覺得滿意之後,才驚訝的發覺自己也會有這樣溫柔的動作。

  此時的他,再也無法否認自己的心已然陷落在她身上的事實。

  從一開始他只抱著遊戲的心情,他特意的接近她,一步步的誘引她,使盡所有卑劣的手段,只為了贏取她的感情。

  當知曉這場遊戲不只是單方面的付出時,他想漠視,卻怎麼也無法視若無睹。

  看她面臨危險時,他曾嚴厲的向自己提出警告,這是屬於埃及王朝的事,一點也跟他無關,他強制地壓抑自己,不准自己插手。

  可當他看她不願法老王為她涉險、寧願自己犧牲的精神時,他真的很訝異,訝異這世間竟也有如此不怕死的女子,她的勇氣讓他再也管不了自己的行動,更用這女人屬於他的理由,來解釋自己一時的衝動。

  如今仔細的回想,他才知那個理由根本就不是理由,無論她是不是屬於他的命定新娘,只要她是她,是伊西雅,他就一定會去救她。

  跟著,在他比泰多王子的身份被揭發時,他雖然是在等她的決定,可當她真的下定決心,挺身護衛他時那種深情的表現,不是只有當時在場的人感動而已,他更是震撼。

  他萬萬也沒有想到,一個女人竟然肯為了一個男人犧牲到如此的地步!

  拜生命的永恆之賜,世間的情愛,他看過不知兒幾,現實的殘酷以及時間的流逝,都足以抹煞任何天長地久的愛情,所以他對它是絕對的藐視,更視之為人類感情中最低下的情感。

  而今她給他的卻與他所看到的不同,也就是因為不同,所以對她,他在無形中要求的更加嚴厲,條件也更加的嚴苛。

  在賀得蒙的感情世界裡,他要求的是絕對的完美,不能有任何的瑕疵存在,更不能有任何的缺憾。他要的是絕對的真誠以及無悔的付出,哪怕必須因此而丟了性命,也不能有任何的怨言。

  她能為他做到這樣的程度嗎?

  真的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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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當伊西雅的雙眼一張開,看到的不是自己心中所愛的男人,反而是跟隨自己而來的貼身侍女凱娣。

  她第一個反應,是趕緊拉被子想遮掩應該還是赤裸的身子。

  她這一動,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完好如初的穿在自己身上。

  「是你幫我把衣服穿好的嗎?」

  面對這不可思議的狀況,惟一可能的解釋就是如此。

  「公主,您睡醒了嗎?」凱娣不解的反問,卻遭到公主一個冷厲的瞪視,這讓她趕緊把話一改,「奴婢不知公主的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我過來的時候,公主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啊!」

  「怎麼會這樣呢?」面對這詭異的情況,伊西雅甚是不解的喃喃自語。

  她在心中暗忖:難道是賀得蒙親自幫我把衣服穿好,他才離開的嗎?或者昨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場春夢罷了?

  可那樣纏綿旖旎的鏡頭,真是自己的腦袋能憑空想得出來?還有渾身酸疼的感受,也只是因為旅途的勞頓所造成的嗎?

  看著公主臉上疑惑的表情,凱娣是完全也無法理解,不過她知道有些事還是應該要做的,「敢問公主,是否打算起床更衣?」

  「好吧!」

  她下意識地回答,無意識的動作,她一切順著每天必行的程序,讓凱娣去妝點自己的外表,心裡只專心的想著她的問題。經過昨夜與他爭執之後,伊西雅心裡感覺她現在所面對的應該是有兩個人。

  一個是晚上才會出現的賀得蒙,另一個就是比泰多的王子,他們應該是完全不同的個體,可有時又會矛盾的重疊在一起。

  對這解不開的困惑及讓人無法理解的詭譎情況,伊西雅幾乎想破腦袋,可就是怎麼也想不通這難解的問題。

  她心裡所愛的對象,她自己雖然能夠認清,也能清楚的知道她心中所牽絆的應該是那個晚上才會出現的他。

  可她不解的是,他們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牽繫?

  還有更重要的是,給她和父王承諾的到底又是哪個他?

  因為過於專心想問題,以致當凱娣幫她打扮妥當時,她依舊沒有察覺的呆站著。

  「公主,公主!」

  都已經喚好幾聲了,可公主的反應依然是一臉的迷惑,凱娣乾脆伸手去搖她,「公主……」

  在凱娣不放棄的努力之下,伊西雅才猛地清醒過來,「啥?」她先是疑惑的望著凱娣,跟著才發現自己身上打扮妥當的事實,為了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她故意嚴肅的開
口:「既然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讓我們出發去會會那個比泰多國的國王吧!」

  看著公主的背影,凱娣心中感覺怪怪的。她怎麼也想不通公主心中到底在掛心些什麼事情,掛心到讓她站著也能發呆?

  這種情況說嚴重不會很嚴重,但如果深究其中的理由,就真的會變得非常嚴重。

  尤其現在她們所身處的地方又是在這完全陌生的國度,在這裡誰也無法幫她,公主在此等於是孤立無援的,眼前能幫她的就只有她──凱娣。

  所以現在她所肩負的角色是非常重要的。

  為此,她跨出的步伐變得雄赳赳、氣昂昂,且有一股誓死也要保護公主的決心。

  ◆◇◆◇◆◇◆◇◆◇◆◇ ◇◆◇◆◇◆◇◆◇

  一對主僕才剛跨出自己的房間,迎面即看到她們正想找的重要人物。

  看到比泰多王子的出現,伊西雅放鬆心情,強打起精神,漾起一朵輕鬆的微笑,迎向面前的他,「王子,你好。」

  今天看到他,伊西雅的心情變得奇怪且有點不自然,因她現在根本就搞不清楚眼前所站的是他或是他?

  「公主,你好。不知你昨夜睡得可好?身子的疲勞,是否已經恢復了?」他看著她的眼神坦白且沒有隱藏的表現出他對她的關心,語氣更是自然得讓人察覺不出異樣的地方。

  看著他對自己關心的模樣,伊西雅心中更是一團混亂。

  他的話讓她覺得似乎隱藏了另一層的涵義,同時也讓她記起兩人昨晚共度的熱情時光。

  因為心裡在胡思亂想,讓伊西雅一時之間竟忘了開口去回答他的問題,只張著一雙水盈盈的黑眸默默的凝視他,努力的想分辨他們之間不同的地方。

  看公主又在發呆,而且更要命的是在王子面前發呆,這讓凱娣在心中哀號,緊張地伸手扯扯公主的衣服,希望能喚醒發呆的公主。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對她默默的注視目光,賀得蒙表現得很自然,只是他的自然,並不包括眼中掠過的那絲幽光。

  「不!你臉上根本沒有東西。」

  為了試探他的反應,伊西雅決定再次開口提那個他最不想提的問題:「不知你父王對我埃及提出的和解建議,是否能夠接受?」

  好像完全能瞭解她現在試探的意圖,他臉上的笑意更深,「父王的反應雖不是很熱中,但也不怎麼排斥,一切端看朝中大臣贊成與否決的人數比例。不過請公主放心,我既然已經親口給你承諾,就保證一定會做到。」

  看他侃侃而談的輕鬆態度,一點也找不到昨晚的怒氣,讓伊西雅不由得沉下了臉,她心裡有著落寞的情緒。

  他當真不是他嗎?

  如果他當真不是,那她就真的很為難。為了自己身為埃及公主的立場,她希望他是,真的很希望他就是他。

  「你在想什麼?怎麼想得愁容滿面?」看著她一臉愁苦的模樣,讓賀得蒙忍不住想為她紓解一下她鬱結的心情,「想不想四處參觀一下我們比泰多的風光?」

  「這……」

  如果現在提出邀請的是他的話,她絕對不會有任何的遲疑,但眼前的他不是「他」,讓她有點想跟他保持距離,只為了不想惹「他」發怒。

  「好啦!到處走走,這樣你的心情也許會比較好一點也說不定喔。」她的遲疑,他清楚的看在眼裡,不過卻選擇去忽視,他主動的牽起她的小手,不給她有任何抗議的機會。

  ◆◇◆◇◆◇◆◇◆◇◆◇ ◇◆◇◆◇◆◇◆◇

  「來,這裡是比泰多最高的地方,從這裡你就可以俯瞰整個比泰多。」

  被迫跟著他爬上這麼高的地方,伊西雅是滿心的不甘願,可等她看清楚眼前壯觀的建築時,不由得驚訝的倒抽了口氣,低呼:「太偉大了!」

  「是啊!剛開始看到它們的時候,我也有跟你相同的感覺。」他語氣很平靜,態度也甚是自然。

  可他這樣的話,卻讓伊西雅不解地回頭,瞅著他直瞧。

  這裡不是你從小生長的地方嗎?為什麼會有跟我同樣的感覺?伊西雅在心中疑惑著。

  照樣故意忽視她困惑的表情,賀得蒙更加詳細的為她介紹:「你瞧,最左邊的是獅子門,跟著過來的是耶尼傑卡雷宮殿、莎莉卡雷宮殿,在右邊的則是尼珊迪貝宮殿,然後是比泰多的城堡,而在最中間的則是供奉著暴風雨女神的暴風神大神殿。只是這些輝煌雄偉的大建築,到了以後全都會荒廢,有一大半甚至還被埋在塵土之中。」這也是歷史中殘忍的一面,同樣也是他用永恆的生命所換來的──看盡世間無情的轉變。

  他介紹自己所住的地方雖然詳盡,卻一點也沒有為它驕傲的情感,更不可思議的是他最後的那些感歎。

  什麼以後?而以後的時間又是多久?難道眼前這樣雄偉的建築,可能在一夕之間全部塌毀嗎?

  就算他所說的全都是會發生的情況,可他又是如何能預知的呢?

  愈跟他相處,伊西雅心裡的疑惑就愈深,有很多跡像似乎就在她的眼前顯示,只是她在一時之間無法看穿它們之間的關聯,讓她無法猜透所有的情況。

  「這裡風大,我看我們還是下去,我帶你到另外一個地方瞧瞧。」同樣不給她開口拒絕的機會,他很直接霸道的就牽起她那嫩白的小手,照他們剛剛上來的路線下去。

  沿路走來,伊西雅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開口的機會。

  可這種說法,又有點不對,應該說伊西雅過於專心在自己心裡的困惑,而忘了開口。

  今天的他,跟昨日之前的他,是完全的不同。

  在伊西雅的印象裡,他應該是一個不多話的男人,可今天沿路走來,他低沉的嗓音,不曾有停止的時候。

  印象中那種應該要有的冷淡態度,更是不曾出現過。

  一路行來,他更是不曾放開牽她的那隻大手,溫柔的態度,以及臉上和煦的笑容,也不會變過。

  面對這樣判若兩人的他,讓伊西雅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她怎麼想也想不通他這樣奇怪的轉變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

  她對他的觀察,賀得蒙全都清楚的看在的眼底,他也知道她心裡的困惑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是不想開口給她太過於明確的解釋。

  賀得蒙想讓伊西雅自己去發覺所有一切問題的答案,至於她能否想通,就不在他所能控制的範圍之內。

  有某些情況,讓他太過於難以開口,讓他更沒有自信的是,她能接受多少光怪陸離的傳說?

  畢竟吸血鬼的存在,在這西元三千年前的古埃及,還未曾出現過,對此讓他更覺得棘手。

  兩個人心中各有各的煩憂,誰也無法為誰解決,只能他介紹他的,她則專心的地想著腦中的問題。

  當兩人步行到宮殿裡的一處苑落,赫然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群正在玩耍的孩童,看他們臉上純真的笑容,伊西雅不由得漾起一朵溫柔的笑花。

  「你很喜歡孩子?」這問題無疑是多餘的,只因她臉上的笑,已經給了賀得蒙最肯定的答案。

  「嗯。」肯定的回答之後,她好奇地問道:「這群孩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們是哪家的小孩啊?」

  「他們全都是宮裡侍衛與婢女的孩子。」

  看著她為那些孩子所展現的笑容,賀得蒙心中擱置的問題,又多加了一項。

  因為他無法生育。

  就在賀得蒙滿心憂慮時,一個侍衛來到他的面前,「稟告王子,國王正急著找你商議事情。」

  「知道了。」賀得蒙給予侍衛回答之後,轉身對伊西雅道:「我必須過去了,你呢?」

  「你可以先離開,我還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兒。」她回答得漫不經心,因為她的心思全在那群孩身上。

  「那我就先離開一步了。」

  她的表現讓賀得蒙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不過他還是什麼話也不說,只在轉身離去之際,多看了她幾眼。

  他一轉身,伊西雅隨即迫不及待地走向那群正在玩耍的孩子,跟著他們一起玩,暫時忘掉令她煩憂的事。

  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她的賀得蒙,臉上的表情是更加的沉鬱,他該帶她一起回去自己的族裡嗎?

  ◆◇◆◇◆◇◆◇◆◇◆◇ ◇◆◇◆◇◆◇◆◇

  來比泰多的第二個夜晚,伊西雅可以說是很快的就沉入夢鄉,只因在今天一整天的時間裡,她跟那群孩子玩得瘋狂。

  瘋狂的遊戲,再加上小孩純真的笑容,讓她的心靈獲得無比的寧靜,讓她能全身放鬆,很快的進入夢裡的世界。

  而出現在伊西雅房中的賀得蒙,很輕易的就能從床上她平穩的呼吸中,探知她已熟睡的事實。

  他腳步寂靜無聲,緩緩的接近床榻,褐色的眼眸靜靜地凝睇她那張沉睡的容顏。

  她睡得是那麼的沉,沉到讓他不忍心去干擾她的睡眠,可心裡的不安,卻不肯這樣輕易的放過他,更讓他無法就這麼轉身離開她。

  凝視她的時間愈長,他眼神中的沉鬱就愈深,深到讓他有種心痛的錯覺。

  心痛?

  他是什麼時候體驗過這樣擾人的情緒?這種心臟揪緊,幾乎讓他喘不過氣的感覺就是心痛嗎?

  他對她的感覺為什麼全都變了樣?他來此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帶她回去嗎?而今這種矛盾,到底是為了什麼而起?

  眼看時機成熟,只要張口往她的頸項一咬,所有的問題就都能全部解決。為什麼到了這最後的關頭,反倒換成他在猶豫不決?

  該與不該的抉擇,是這樣的難以取決,對她的感情越真,他所想要的東西就愈多。

  想她是否能割捨在這個世界的親情,還有她喜歡小孩的事實……為什麼?為什麼他要為她想那麼多?

  不!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讓人矛盾、讓人窒息的思緒,他要下定決心,只要張口一咬,對!

  只要張口一咬,一切的事情就都解決了。

  這樣的決心讓賀得蒙倏地俯身,靠近她頸項的動脈……張口啊!露出你的尖牙啊!只要狠下心一咬,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矛盾就能完全解決。

  你到底在遲疑些什麼?

  無論他如何的提醒自己,無論他如何命令自己,他就是張不了口,露不了齒,更懦弱地咬不下去。

  相反的,他竟為了此時從她身上發出的溫香氣息而意亂情迷。

  他的唇更是自作主張的轉移了目標,改向他此時渴望的粉唇,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香甜。

  沉睡在夢中的伊西雅,剛開始對唇上的壓力是不耐的,她小手無意識的往上一揮,意圖驅趕紅唇上的騷擾,可那騷擾,似乎有種固執的霸道。

  他攫住她抗拒的小手,吻得更深入,毫不留任何可供她抗拒的餘地。

  「不要……」她嚶嚀的抗議消失在他的吻中,他將她細白的手臂繞上他的頸項,以利他更加深入的探索。

  持續不停的索吻,讓賀得蒙全身頓時如著火般的燠熱,為了宣洩這焚身的慾火,他開始脫起兩人身上的衣物。沒有半點危機意識的伊西雅,依然沉浸在香甜的睡夢中,對那惱人的干擾,只是迷迷糊糊的用小手揮了揮,代表她小小的抗議。

  意識迷濛間,她似乎知道自己這小小的抗議根本收不到任何作用,乾脆就很瀟灑的放任他對她為所欲為。

  當所覬覦的美麗胴體真正的呈現在他的眼前時,賀得蒙心跳加速,其躍動的力量更是加大了許多,每一聲的撞擊,全都清楚的傳達到他的耳際,他的氣息更為紊亂。

  他知道這樣的刺激對自己身體的健康是不利的,可他怎麼也收不回他貪婪的視線,一雙大手更放肆地在她身上游移。

  他盡情的用自己的手去膜拜她美麗誘人的身軀,驚歎她的身子摸起來的感覺竟是這樣的美好,就像嬰兒般的細膩。

  隨著雙手的撫摸游移,賀得蒙體內燃燒的慾火已到了無法撲滅的程度,如果再不滿足自己的渴求,他想自己可能會成為史上第一個因為慾望不得紓解而全身爆炸、死狀淒慘的人。

  雙眼緊盯著她的美麗,深受震撼的猛抽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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