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冬,今年提早報到的寒流一波波肆虐著北台灣。
學校下課,就讀高三的風菲忍著冷風的刺骨,獨自一人在街上走著,想到再幾天就要結婚了,她的心不覺又是一陣無助,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穿著學校制服的她茫然地站在這熱鬧的街頭。
『風菲?'正當她陷入一陣沉思,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教她不覺地轉過身往那方向看去。
『林淨?'她訝異地喊了一聲,沒想到這麼晚了,竟然還會在街頭碰上同班同學。
林淨拉攏脖子上的白色圍巾,似乎也有些吃驚,快步地朝她走來,『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人了。'要不是風菲那一頭及腰的烏黑長髮教她停佇腳步多看一眼,她還真認不出人來。
見她一臉失神,林淨站在她面前,微微喘氣地問:『都下課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沒回家?'
風菲先是頓了下,將被冬風吹散在臉頰邊的頭髮勾至耳後,清雅的臉上露出苦笑,面對林淨好奇的目光,風菲選擇沉默。
『你要回家了嗎?還是我們一起去吃點熱的。'林淨見風菲像是有心事,沒多想地拉過她的手,『天啊,你的手好冰!走,我們快找個地方暖暖身子。'林淨不等風菲說話,即匆忙地拉著她走,因為不只風菲的手冰冷,她全身也冷得發抖。
『林淨......。'
聽見後頭風菲喊人,林淨轉頭笑著問她:『還是你跟人約好了?'與風菲秀麗的長髮不同,短髮俏麗的她長相甜美,雖不若風菲那般漂亮迷人,卻有一股屬於自己的獨特氣質。
『不是......。'
『那就走吧,我肚子好餓......。'拉著風菲,林淨帶著她往街道人潮的方向走去。不管有什麼事,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填飽肚子再說。
倆人一起走進速食店,暖氣暖和了倆人冰冷的身子,走到櫃檯前,林淨嘟著嘴,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拿著餐點問:『我們吃套餐好不好?'都好。'
倆人點了餐後,林淨端著餐盤往樓上走,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是不是有心事?'見風菲一臉愁眉不展,林淨邊喝熱可可邊咬著薯條問。
『沒有,只是突然想走一走。'
這些日子,她只要回家,總是聽見她媽提醒她結婚的事,聽得她心煩。
『你呢,你大哥沒派司機來接你?'
林淨是林家的大小姐,雖然念的是普通的女子高中,但她的大哥卻怎麼都不放心,天天要司機接送她上下學。
『有啊,只是我不想回家。'
『為什麼?'風菲盯著手裡的熱可可問。
『還不是因為我大哥。'林淨打開漢堡盒子,咬了一口漢堡後說。
『你哥怎麼了?'
她記得林淨的大哥對她很好,而且還是公認的美男子,他與女人的紼聞,總是動不動就被登在媒體。
『還能怎麼樣,就一直找我麻煩,管我這管我那。'林淨低頭用手指撥著眼前的薯條,語氣裡充滿著對她大哥的不諒解。
『看來我們好像同病相憐。'
『怎麼說?'
『我下星期要結婚了。'風菲突地一句話,教林淨才剛喝下的飲料差點噴出來地嗆到,咳得她好不難受。
『你是不是......咳......?'林淨拿著面紙摀住嘴巴,眼睛朝風菲的肚子瞄了一眼,『咳......我是說......。'
『是我媽的意思。'
『為什麼?'林淨不解,怎麼說也才十八歲的年紀,如果不是奉子成婚,那麼是該享受青春的十八歲,風母竟然要風菲結婚!
『因為那人是我媽心裡的理想女婿人選。'大哥一直是連家的驕傲,她媽從以前就對大哥很是有好感,而今能成為女婿,讓她媽在連家的地位更穩固,怎麼會不好?
林淨將手裡的面紙丟在一旁,緊張問:『那你答應了?'
『嗯。'
『為什麼?你喜歡他?'
林淨的話教風菲楞了下,她很認真的想了下,心裡自問她喜歡大哥嗎?
可是好像得不到答案,畢竟大哥長她十歲,她與他的世界根本沒有交集,怎麼能談得上喜歡。
『拜託,你想這麼久還想不出喜不喜歡,那代表你對他根本沒有好感,為什麼要嫁給那人?'
十八歲的年紀,對愛情是有憧憬的,對婚姻也帶著神聖,怎麼可以這樣就走進婚姻與人共結夫妻!
風菲聞言,淡淡露出一抹苦笑,『對我媽來說,那個人我不能不嫁。'
『為什麼?他真有那麼好?'
『因為那個人是我大哥。'
好半晌,林淨只是呆楞地看著風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在這時,行動電話響起,林淨拿過電話看了下後,隨即擺在桌上沒打算接聽。
直到電話在響了幾聲後掛掉,風菲才問:『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哥都來了我還接電話幹嘛。'林淨說話的同時,她哥正走上樓,那穿著西裝挺拔的身形教不少客人注目。
『你哥來了?'風菲還來不及轉頭順著方向看去,一道高大身形已來到她們身邊。
以前在校門口就見過幾次林淨的大哥--林亞東,他總是倚在車邊雙手抱胸等林淨下課。
『風菲,我先走了,你剛說的事我們電話再聊。'林淨邊被她大哥給拉走邊回頭朝風菲說著。
幾分鐘後,林淨被大哥給拉至車上,沒看她,林亞東直接命令,『陪我去吃飯。'
『我吃飽了。'她嘟嘴不看大哥。
『去餐館!'林亞東不理會妹妹的耍性子,直接對司機說。
『大哥......。'
『別說話。'
很快的車子快速回到馬路,而大哥握緊的手掌,緊得教她的手心發疼,但她只敢安靜地盯著那十指相扣的手指,卻沒有勇氣要大哥放手......幾天後,風菲結婚的消息被媒體以頭條新聞刊出,只因為她要嫁的人是政商界極具份量的連家少爺--連仁靳。
媒體公開的那晚,連家難得見到人的連仁斯回家了。
一臉盛怒的他進屋後,不理會客廳的人,劈頭就問管家:『我爸人呢?'
『先生在書房。'
連仁斯二話不說,快步走向樓梯直往二樓書房邁去,而後頭,他姑姑連雅樂在後頭關心的問:『仁斯,你吃過飯了沒?要不要我讓管家再準備?'
『不用了,我馬上就走。'連仁斯頭都沒回,不多久已消失在樓梯轉角。
沒有敲門,連仁斯用力推開書房的門,見到他父親正坐在辦公桌前審閱文件,『這是怎麼回事?'
『你還知道要回來了?'連父抬頭瞄了眼兒子。
『我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連仁斯將手裡的報紙丟向書桌,要他父親看個仔細,『我什麼時候答應跟小菲結婚了?'
看著報紙上斗大的標頭他與風菲兄妹結為夫妻的字眼,連仁斯心頭的怒火再次燃起。
與兒子盛怒的表情對照,連父的態度卻顯得鎮定,『是我決定的。'
『你憑什麼決定我要跟誰結婚?'
『我說了,如果你真打算不繼承連家產業,那就必須跟小菲結婚。'
『該死!我不願意!'
『不管你願不願意,這件事已經公開了,由不得你不要。'連父的權威不容兒子反對,況且他這些年為了自組幫派的兒子,不知白了多少頭髮,光想到他不時與人廝殺搏鬥的血腥畫面,他更感到心灰意冷。
虧他自小處心栽培,為得是希望兒子能繼承他的事業,誰知,他高中不學好,竟然跑去跟人家混幫派。
想到這裡,連父又看了兒子一眼,對兒子的不滿,他只當沒看見,『下星期二,你生日那天我準備舉行你們的結婚宴會。'
『我不會跟小菲結婚!'
『那就解散幫派,回家繼承我的事業。'
『該死,你故意為難我是不是?'
明明他的幫派事業已漂白多年,並不如外界說想的那麼黑暗,這些年來,他的幫派事業也已走入了跨國集團,可為什麼他父親就是無法認同?
『仁斯,我可以為了你母親不跟小菲的母親結婚,難道你就不能為我放棄幫派的生涯?'
『你少拿我母親當借口,小菲的母親早是公開的連家女主人,她差的不過是個儀式跟名份。'
連仁斯並不反對父親再找女人,畢竟他母親已過世多年,只是他不同意父親再娶,在他心中,連家的女主人只有他母親一人,誰都不能取代。
『既然這樣,你就選一條路,看是要跟小菲結婚,還是要離開幫派。'這是連父最後的通緝令。
華燈初起,月兒才剛高掛,市區一處酒店門口,停了輛黑色保時捷跑車,年輕泊車小弟立在車邊,緊張的等著客人出現。
不過幾分鐘,只見幾位高大英挺的男子出現,那位年輕泊車小弟連忙上前,恭敬地將車鑰匙交給其中一名男子。
好友白野今晚充當司機,與幾位兄弟使了眼色後,才與連仁斯坐進車裡,馬力十足的跑車在那幾秒裡,呼嘯而過,留下幾位幫派小弟繼續在酒店與美女尋歡。
離開酒店,當車子駛上馬路後,駕駛座的白野吁了口氣,同時轉頭看向一旁瞇眼閉目的連仁斯。
『為什麼不跟兄弟們一起慶生?'
今晚是連仁斯的生日,兄弟們全都到齊,就是為了替老大慶生。
奈何,連仁斯才坐了不到一個鐘頭,送上的美女連正眼都沒瞧一眼,在灌了幾杯烈酒後,隨即起身打算離開。
閉目的連仁斯聽見好友的問話,輕地掀開眼簾,那雙深邃的黑眸盯著前方,慵懶的說:『我有事。'
『是因為你父親為你準備的結婚宴會?'
朋友十多年,白野知道家大業大的連家在社會上是有頭有臉的名門,而連仁斯又是名門之後的繼承人,如此顯赫的身世讓人不太敢跟連仁斯接近,特別是他與生俱來的一股尊貴冷然的氣息,陌生人只消被他瞧一眼,即嚇得趕忙逃命去。
連仁斯只是冷哼了記,不作回應地撐著下顎,臉龐朝外地盯著窗外的景色。
『你老婆在等你?'
連仁斯的風流早是惡名昭彰,與他交往過的女人,從來沒有誰擁有過浪子的真心,更沒誰能看透浪子的內心世界。
因為生於豪門,連仁斯自小就懂得掩藏真心,就連長大了,除非他想開口的事,否則誰都別想打聽出任何他的私事。
那句有人在等他教連仁斯皺了眉頭,本是無謂的臉部表情起了變化,若有所思的再次閉上眼,『我走了。'簡單三個字,意味著結束話題。
白野也很有自知之明,在好友冷淡的拒絕再吐露更多時,他馬上轉移話題,『那你真打算回家?'
『沒錯。'
『你真的決定回家結婚?'
白野以為自己聽錯了,不覺轉頭看好友一眼:『你知道你一旦回家,就代表著你接受你父親的安排跟一個你不愛的女人結婚?'
雖然說外界傳言他的妻子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女,可與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在一起,再怎麼美的女人也是個負擔。
『如果他都不擔心對方可能受委屈,我又何必擔心。'
他十分確定,不管如何,結婚後,他絕不會是個理想丈夫人選,而風菲最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良久,白野才又看了好友一眼,才要開口再說什麼,突見一輛不知從哪裡衝出來的紅色轎車,直朝他們衝來,接著他們的跑車即被其他車子包圍。
見狀,白野緊急剎車,神情嚴肅的與連仁斯對看一眼,倆人心裡都明白該是仇家尋仇來了。
看來這一晚,連仁斯想趕回家參加自己的結婚宴會,似乎有點難了......。
因為一場突來的打鬥,連仁斯及白野以寡敵眾,在兄弟們趕來之前,倆人身上都掛了彩,特別是連仁斯,他像是不要命地與對方廝殺,那狠勁教白野看傻了眼。
而現在,身受刀傷的白野傷口較嚴重,躺在床上由得醫生為他上藥,而連仁斯則是在上過藥後,不顧身上的重傷,在確定好友沒事後,正打算離去。
『仁斯,你真的不要緊嗎?'剛才醫生幫他上藥時,多處的刀傷及瘀傷,教白野擔心他會體力不支。
『我沒事。'拿過煙,不顧醫生的白眼,連仁斯狠狠地抽了一口,想要化解心裡那團鬱悶。
『還是要回家嗎?'忍著縫傷口的痛,白野扭曲著臉問。
連仁斯點頭,拿過桌上剛才上藥時喝的酒,大口地灌了一口。
『要不要找兄弟送你?'
若是一個不小心,再遇上仇家,孤身的他,又有傷在身,肯定沒這次的好運。
『不用了。'
謝絕好友的提議,連仁斯放下酒瓶,熄了煙後,與一旁的兄弟交代幾句話後,轉身就往門邊走去。
『仁斯!'白野卻突地大喊。
連仁斯停下腳步,轉頭挑眉看向好友,『怎麼了?'
『你真打算回家結婚嗎?'
聞言,連仁斯隨即扳了臉色,那嚴肅的剛毅臉龐看不出任何思緒,只見他嘴角揚了揚,丟下一句要白野好好休養的話後,轉身離去。
其他兄弟見狀,無不嚇得一身冷汗,紛紛上前嚷道:『白野,你幹嘛提結婚的事?你不怕被老大砍人?'
在連仁斯身上,百無禁忌,唯獨前不久被公開的結婚消息,那是老大的致命傷......。
白野咧著嘴,疼得刷白了臉色,向來瀟灑的他此時略嫌狼狽,『我只是在提醒他,如果後悔了,結婚之前都可以反悔,不要傷害人家女孩的心。'白野為自己的話做了合理解釋。
站在新房門外,風菲猶豫著該不該敲門。
今晚是大哥的生日,也是她與大哥公開結婚的宴會。
幾天前,當她看到她母親給她的結婚證書時,一時錯愕的她,不敢相信大哥竟然真的在證書上簽字了,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教她看了好久。
在母親的注目下,她聽話的也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這樣,她成了大哥的妻子。
誰知,今晚的男主角卻不見蹤影,等了好半天,身為妻子的她被樓下不悅的長輩們要求來找人。
『大哥?'穿著一身新娘子的純白,她站在新房門外輕喊著。
好半響,沒聽見大哥回應,風菲又喊:『大哥,你在嗎?'
還是沒有回應,風菲不覺地伸手握住門把,輕地推開眼前這扇木門。
『大哥?'
新房裡是一片漆黑,被打開的落地窗,冬天裡的夜風徐徐吹進房裡,由落地窗簾灑入的月光教她發現,大哥並不在房裡。
『大哥?'
遲疑了下,她往大哥房裡踏進一步,想看看大哥是不是在更衣室裡。
她朝更衣室的門走去,因為房間沒有燈光,視線有些吃力,風菲緩緩地走到更衣室前,才要舉手敲門時,身後突地傳來教她驚悸的輕喚聲。
『你在等我嗎?'
原來大哥不在更衣室裡,而是在陽台,在她走進屋裡時,那由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讓他發現了她的存在。
因為背向大哥,風菲不安地輕轉過身,發現大哥不但沒有換衣服,衣衫不整的有些狼狽,從破裂的襯衫,更可以看到幾處掛綵,雖然不清楚,但她還是看到大哥臉上那幾道傷痕還滲著血絲。
他又打架了嗎?
從昨晚就失蹤的他又是跟人打鬥了嗎?
在她三歲進連家第二年開始,不同於允直哥的斯文,大哥一直都是強悍傲慢的,雖然他身上那股尊貴的氣質依舊,可那文明外衣下的狠勁卻是誰都無法猜測的,而也在那時,大哥成了連家長輩眼中最頭疼的問題人物。
她曾聽允直哥提過,高中畢業以前的大哥一直都是師長眼中的優等生,課業一向難不倒他,連叔甚至為了讓他更有國際觀,自小培養他在語言及音樂藝術方面的視野,除了學校課業,還在家裡安排自習的陪讀老師教授他知識。
在這樣多元化又嚴苛的教育下,連叔造就了如才子般的大哥,知道大哥熱愛運動,連家後院為此還加蓋了道館及健身房,練身時更有武術老師陪同,只是誰都沒有想過,在連家長輩一步一步幫大哥安排成為連家最有才能的繼承人的同時,十八歲後的大哥竟開始了一連串脫絮的行為。
他成群結黨的當了飛車黨老大,因為連家勢力的影響,更自結幫派,人人眼中的第一太子,走出了注目焦點後,竟是個人人聞之色變的幫派老大。
接著她開始躲著大哥,一半是她怕大哥,一半是討厭他的粗暴行為,她直覺大哥的舉動是衝著她跟她母親而來的,因為她們的出現,淡化了連家女主人的存在......。
『大哥......。'
『真難得,新婚之夜,你竟然會主動找我。'那語氣裡儘是調侃及戲謔,隨著他出聲,那濃郁的酒氣隨之撲鼻而來,風菲輕皺眉頭,身子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全身倚在牆邊。
而她眼前的連仁斯則是雙手抱胸,一頭及肩的頭髮隨意束起,居高臨下的低睨著風菲,黑眸裡露出一抹興味的打量,升高中後,風菲從未主動與他有過交集,就算平時在家裡擦身而過,她也是安靜地低頭走過。
旁人以為,風菲怕他,所以她總是避著他,而只有他自己才明白,那雙黑白分明,帶著靈氣慧黠的眸光裡,閃爍的是對他的排斥及不認同。
這位乖乖女,從她進連家那一天起,就扮演起聽話的小公主,而嬌嫩如洋娃娃般美麗的她,更馬上擄獲他父親的心,還有連家上上下下長輩的好感。
唯有他,在第一眼即看出,他的新婚妻子並不如外人看來的那般柔順,她像是只帶刺的貓兒,只是她聰明的懂得在陌生環境收起她漂亮的利爪。
就像此時,明明她眼裡寫著對他的厭惡,卻還是安靜地垂下眼簾,不讓自己內心的情緒教他看清,或許是無聊,也或許是帶著捉弄。
今晚的連仁斯在一場打鬥後,突然很想放鬆自己,想要陪這位今天才成為他妻子的風菲玩一玩她的偽裝遊戲。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連仁斯故意走上前,那修長雙腿不過兩步即來到她面前,如鋼鐵般的手臂輕地一撐,即將嬌小纖細的人兒給鎖在自己身前。
那滲著血絲敞開的白襯衫衣領裡露出他結實的胸膛,熱氣在他逼近時傳向風菲,那屬於純男性的陽剛氣息,夾著淡淡汗水味及未散去的煙酒味,隨著一吐一吸間傳向她。
不習慣大哥身上的氣息,風菲第一個反射動作是想躲開,所以她屈了身子,向左靠去,那方向離房門最近,她想奪門而出。
奈何她的動作卻不夠快,在她才剛要移動腳踝時,眼前的高大身軀忽地再貼近,倆人幾乎就要貼合的身軀教她嚇得全身毛細孔全都張揚。
見狀,連仁斯故意捉弄的低問,那粗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如此近的距離,教她帶著驚慌的心,猛地抬頭與他目光相迎。
『新婚之夜,你不陪老公要去哪裡?'
連仁斯見著她今晚小女人樣的打扮,那長髮被盤在腦後,落下幾撮髮絲,露出她精緻的五官及細長的白頸,他不得不承認,風菲的美誘著他男性貪婪的目光。
『大哥,你不要這樣。'
『不要怎麼樣?'
事實上,他壓根不在意今晚的結婚,那對他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只是他不想任何人取代了母親在連家的地位。
而在風菲與她母親進入連家的那一天起,他與父親之間的父子關係早跌入谷底,倆人之間的交集幾乎為零。
帶著打鬥過後的傷痕,他怎麼都沒想過,躲開外頭的賓客,在他翻身進入二樓陽台時,會見到風菲,而今晚的她,白色希臘式高腰連身長裙,襯托她優美的鎖骨及少女曼妙曲線,她美得像是天上的仙子......誘得他只想一口將她吃下!
『你該換衣服下樓了。'風菲咬著唇,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幾個字,她被大哥給困在他高大的身軀與牆壁之間,那股窒息感教她不安的閃避目光。
『為什麼我該下樓?'
『大哥,今天是我們的結婚宴會,你不能不下樓。'
『若是我不呢?'故意與她唱反調,連仁斯那狂妄的語氣裡帶著輕蔑,明顯地吐出他對樓下宴會的不滿。
反正他有沒有參加都不重要,因為過了今晚,風菲即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