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是這樣以為,才會一反常態地對他冷淡。
“小傻瓜!”他吻去她的淚水。“那時我突然想到自己是個殺手,根本無法給你安定的生活;跟著我,你要天天祈禱自己不要成了寡婦,過著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所以,我才立即打住,不敢佔有你的身子,就是希望你以後能找個好男人嫁了。”
“我以為你……”她錯得太離譜了。
“我根本不在意你的眼睛,我倒很高興你的眼看不見,這樣,你就只能依賴我,不能與我分開。”會和她相識也是拜她的眼所賜。“倒是你,你會在乎我是個殺手嗎?”
“我不在乎!”玉雲霓堅定無比地告訴他。
誤會冰釋了,她再次投入他的懷抱。
聽到她的回答,索天揚總算放下懸在他心上的一塊大石頭。
他在她的唇上偷了個香,才心滿意足地道:“我們也該回去了,楚大哥和楚大嫂正等著我們呢!”
牽著她的手,他帶她走回楚俞的屋舍。
放置於他大掌裡的小手是那麼的細柔、小巧,他真後悔那時無知地放開,不但傷了她,也傷了自己。
幸好,他不至於覺醒得太晚,仍然來得及重新把握住她。
這雙小手,他這一生一世再也不放開了!索天揚暗暗在心中起誓。
※ ※ ※
拜別了楚俞夫婦,索天揚帶著玉雲霓獨自穿過大漠。
一路馬不停趕路,怕騎馬會來不及趕回臨安,他換走水路;由漢水順流而下,再接舶可以到江南的揚子江。
從沒坐過船的玉雲霓受不了船身的搖晃,她不時作嘔,整個人虛軟地靠在船篷內。
“霓兒?”在外頭和船家談話的索天揚一回船蓬,就見玉雲霓捂住嘴幹嘔。
“你要不要緊?”他擔憂地詢問。
看她自上船後就是病懨懨、蒼白的模樣,看得他心都疼了。
“我不要緊!”玉雲霓虛弱地笑了笑。
其實,她的人極不舒服,不但時時幹嘔,連頭都是昏昏沉沈的,可她怕會為了她而拖延行程,她能忍就儘量忍。
索天揚知道她是為了他在硬撐。“我看……我們還是改騎馬好了,否則等我們到了臨安,你會被折騰得不成人形。”他在她的身旁坐下,憐惜的撫著她蒼白的臉。
“時間不多了,你要趕路!”她不要成了拖累他的包袱。
“趕路不會比你的身體重要!”
“我比較喜歡搭船,雖然會頭暈,但是,至少我還能安穩地躺著、坐著,比起騎馬舒服的多了。”
“霓兒……”索天揚當然知道這是她為了讓他放心的說辭。
索天揚伸手將玉雲霓抱坐在他的腿上,她的身子斜靠著他,希望這樣能減輕她的不適。
“這樣有沒有舒服一點!”
“嗯。”玉雲霓輕輕地點頭。
“你閉上眼再睡一會兒吧!”睡著了就不會再反胃。
玉雲霓聽話地閉上眼。
怕江上冷颼颼的寒風會讓入睡的她受寒,索天揚拿起擱在一旁的斗篷披在她的肩上。
“謝謝!”她習慣性地道謝。
索天揚聽到她道謝的話,低下頭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啄。
“不用客氣,不過,你需要付出報酬的。”報酬就是她的香吻一個。
他的柔情讓她仿佛置身在天堂,玉雲霓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滋味。
“我好幸福!”她偎在他的懷裡,發出幸福的呢喃。
第六章
怕夜殺仍埋伏在俠義莊,索天揚先將玉雲霓安頓在客棧,不打算帶她一同前往,怕兩人交手時刀劍無眼會誤傷了她。
“霓兒,我去俠義莊一趟,一會兒就回來,你先在客棧好好歇息。”索天揚將玉雲霓扶到床上,讓她躺下,順手替她拉好被單。
她跟著他拼命趕路,雖然從沒喊過苦,讓他看得好心疼。
“嗯!”明白他的顧忌,玉雲霓乖順地躺在床上,只是,她仍擔心他的安危。“你自己要小心點!”“傻丫頭!憑我的功夫,我這顆項上人頭還沒有人有能耐取下。”她的擔心根本是多餘的。
“而且,我要是打不過人家,我還有一項絕招——逃之大吉。”
玉雲霓知道他是故意說笑逗她,為的是讓她不再為他掛心。
她相信以他的武功修為要傷他分毫是很困難的,然而,她的心中就是有一股不安的情緒,令她無法釋懷。
“你看你!緊張到眉頭都快打結了。”索天揚撫著她的眉頭。
“我……”她就是在意他,才會這麼擔心。
索天揚打斷了她擔憂的話。“別說話!”他低下頭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借此撫平她眉心的皺痕。
玉雲霓知曉他不愛聽她那些擔心的話,她索性閉上嘴不再說了。
“時間也差不多,我也該走了!你好好的睡一覺,等睡醒時,我會在你的身邊。”
當他起身欲離開時,忽地又俯下身吻住她的唇,深深地吸吮她口中的蜜汁,直到兩人快透不過氣時才肯甘休。
“我走了!”再不離開,他怕自己會克制不住想要她的欲望。
說來也真是好笑,只不過是要離開一下子,他心中竟然會感到依依不捨,甚至希望她永遠都在他的視?內,不與她分開。
索天揚在門口多看了她一眼,才關上房門離去。
聽到關門聲,玉雲霓知道他已經離開,她擁緊被子,疲累讓她陷入沉沉的睡夢中……
※ ※ ※
熟睡中,忽然覺得脖子一冷,玉雲霓立即驚醒。她伸出手探向頸子,手指被劃了一條血痕,她吃痛地悶哼。
“我勸你還是別亂動,要不是我的劍挪後了兩寸,現在流血的是你的頸子,可不是手指。不過……要是你的脖子讓我給劃了一刀,索命閻王不知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陌生的男音讓玉雲霓身子一顫。
“你……你是誰?”忍住恐懼,玉雲霓大著膽子詢問。
“雖然是個瞎子,倒也挺有膽識的,難怪索命閻王會留你在身邊。”
玉雲霓當然明白他說的索命閻王就是索天揚的名號。
“你找錯人了,我根本不認識什麼索命閻王。”玉雲霓打算與他周旋一下,拖延時間等索天揚回來。
“你少跟我裝瘋賣傻!”
“我真的不認識,啊——”玉雲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摑了一記耳光,她難以控制地發出尖叫。
“你少廢話!”她和索命閻王認不認識他會不清楚嗎?他可是看著索命閻王自這個房間離去才敢現身。
霎時,一個紅腫的掌印立即浮現在玉雲霓晶瑩剔透的臉頰上,血絲緩緩地自她的嘴角淌出。
對方既然拿著劍架在她的脖子上,那大概還不會那麼快就讓她死,否則,他大可在她熟睡時一刀取她的性命。
“你到底是誰?你想做什麼?”
“我是誰?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乖乖地配合我的命令,我保證不會傷你一根寒毛,還會放了你。”
“若我不肯配合呢?”
“那可由不得你!”捉個弱女子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
玉雲霓猜想,他大概是索天揚的同門,否則,索天揚已經換裝了,應該沒有人認得出他才是。
“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跟我走!”他要以她來威脅索命閻王就範。
想要以她來威脅索天揚,他想都別想,她不會讓他如願的。
“你休想!”玉雲霓伸手握住抵住她的劍,想要往頸子上一抹。
“你!”沒想到她為了索命閻王連命也可以不要。
幸好他早有防備,他立即抽回劍,只割傷了她握住劍的手指,她的脖子?沒有任何的損傷。
紅?的鮮血迅速由玉雲霓的手流出,染紅了一床的被褥。
他立即點了她的周身大穴為她止血。
“既然你想找死,我會成全你!只要引來索命閻王,我會讓你們做一對同命鴛鴦。”他恨之入骨地咬牙說道。
“你……你到底是誰?”是誰對天揚有這麼大的恨意?
“在你臨死之前,我會告訴你的!”話一說完,他的手砍向玉雲霓的後頸,她頓時暈了過去。他扛起她虛軟的身子負在肩上,縱身離去。
夜殺!在玉雲霓失去意識之前,她想到的人只有他。
※ ※ ※
這個沒義氣的俠慕文,只不過要將玉雲霓託付給他,他竟然不給面子地一口拒絕,也不讓他有解釋的機會。
若不是他和無赦門還有一段難解的恩怨要了,玉雲霓跟著他會有生命危險,他才不願意和她分開。
原本是想先讓俠慕文送玉雲霓回碧波樓,待他處理好無赦門的事後,他會親自去接她。那時,就是兩人永遠相守的時刻。
不過,既然俠慕文不肯,他也不能勉強他,畢竟,玉雲霓是他的責任;更何況,俠慕文現在為了在茫茫人海中找出他的心上人已經煩透了,根本沒有心思幫他這個忙。
“霓兒……”當索天揚要用力推開房門時,想起玉雲霓可能睡得很沈,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不發出任何聲響。
俠慕文說等他遇上了令他著迷的心上人,他就能瞭解他的心情。而那時浮現玉雲霓的倩影,他還覺得自己很奇怪,怎麼會分開沒有幾個時辰就想起她,現在他有些懂了;因為,他的確迫不及待地想見她。
俠慕文口口聲聲說愛那個叫秋兒的跛女,那他愛玉雲霓嗎?
雖然他在意她,也承認自己喜歡她,更想和她相守一輩子;但是,他沒有俠慕文那?瘋狂的舉動,這樣能算是愛嗎?
唉!他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現在要煩惱的不是兒女私情,而是他和無赦門之間的大事;若是一個處理不當,那可是腥風血雨的場面。
至於愛不愛她的問題,他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找尋答案。
他放下腦中解不開的思緒,緩緩地走到床畔。
一見床榻上沒有玉雲霓的身影,索天揚立即慌張地四處尋找,甚至攔下經過房門口的店小二。“小二,你有沒有見到和我一道來投宿的姑娘呢?”索天揚揪緊店小二的前襟,大聲的詢問。
“沒、沒見到啊!”店小二被他兇神惡煞的模樣嚇著了。
“她是不是出客棧了?”他忘了玉雲霓無法一個人外出。
“我……我在這兒……進進出出好……一會兒了……沒……見到……她踏出房門。”店二小嚇得幾乎快要昏厥。
聽了他的回答,索天揚放開他,轉身回到房內。
霓兒,你是到哪裡去了?他不相信一個人會平白無故地失蹤。
他踱步到床畔,瞥見床上的被褥上有不尋常的紅。
這是什麼?他立即上前揪起一瞧,發現令人觸目驚心的紅並不是被子的顏色,而是血跡。
為什麼被褥上會有血跡?會是霓兒的嗎?此刻,索天揚心慌意亂得不知如何是好。
是誰?是誰傷了霓兒?又將她帶到哪裡去?他逼自己冷靜下來,好好地想想所有的可能。
索天揚認為如果對方已經殺了玉雲霓,那他見到的會一具死屍,而非僅是一灘血跡;她應當只是被帶走,沒有生命危險。
到底是為了什麼要捉玉雲霓?索天揚想了好久,想不出一個弱女子有何重要的地方,要讓人如此大費周章地擄人,惟一合理的地方就是——對方的目標是他,而捉霓兒的原因就是想要以她來威脅他。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索天揚立即開始在房間裡搜索,希望找出對方留下的蛛絲馬?。
該死的!對方捉她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一點訊息也沒有留下?
他翻遍了整個房間,完全沒看到對方有留下任何身份的標記供他循跡追查,他根本無法得知是誰捉了她。
眼見她的下落就這麼斷了,他挫敗地跪坐在床畔。
可恨!難道他就要這樣失去了霓兒嗎?
“啊——”他幾近發狂地大吼。
早知道她留在客棧會被人擄走,他拼了命也要將她帶在身邊,不願意讓她像現在這樣生死未蔔、下落不明。
索天揚心中漲滿了懊悔,已為時已晚,玉雲霓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跡。
“霓兒……”他幾乎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無赦門!會是門主派人捉走玉雲霓嗎?他心中想到這個可能性。
他已經換上尋常百姓的衣衫,一般人絕不可能知曉他的身份,更加不可能捉走一名盲女,只有無赦門的人才識得他的面目。
對方恐怕是不敢正面與他交手,才會轉而向毫無反抗能力的玉雲霓下手,而且,來人的武功必定相當高,才能在人來人往的客棧中,不驚動任何人、無聲無息地帶走她。
一想到這個可能,索天揚一刻也待不下去,他步出房門,使出無人能及的輕功直奔無赦門。
※ ※ ※
原來……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就是愛!索天揚靜坐在無赦門大廳的屋頂上,對著天上的皓月扯出一抹白嘲的笑。
現在知道什麼是愛已經太遲了,因為,他愛的人已經不見蹤影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玉雲霓的喜歡轉變成愛戀?索天揚閉上眼讓腦中的記憶回溯以往。
一幕幕的往事自他腦海中掠過,她的巧笑倩兮、淚眼朦朧、談笑風生、驚慌害怕……每一種面貌的她都有其特別的風情;也許,對她的愛意就是由這些不同表情的她慢慢累積。直到,他尋找不到她時,才發覺到自己對她的愛竟已經深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霓兒,你人在哪裡?索天揚痛苦地掩面。
他的腦中全是她被淩虐的情景,害他一刻也靜不下來地在無赦門大大小小的房間及牢房尋找她;怕晚了,她會受不了那痛苦的折磨。
現在他是無赦門的叛徒,過於明目張膽的闖入,非但尋不到人,反而還會招來眾人的追殺。所以,這些天中,他夜探無赦門不下數十次,卻完全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為了得到玉雲霓的消息,他只好以守株待兔的方法守在無赦門大廳的屋頂,因為,這兒是所有命令及消息發佈的地方。
“霓兒……”他輕喚著玉雲霓。
“為了一個女人,你讓自己墮落到這般田地?”一抹朱色的身影落至索天揚的身旁。
“門主!”聽到聲音,索天揚驚呼。
“這兒只有我們二人,叫我的名字吧!”
索天揚的表情微變,他真是大意,竟然忘記自己身處殺手如雲的無赦門總部,警覺心降到連有人靠近也不知道。
“你總算明白自己太大意了!若來這兒的是別人,你就要血濺四處、當場一命嗚呼。”烏君 告誡索天揚。
索天揚慚愧地低頭不語。
“天揚,回來吧!拋卻七情六欲,回來為無赦門效命,你依然是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索命閻王,無赦門的大門、永遠為你而開。”烏君 想要勸索天揚回頭。
“君 ,不可能的!”索天揚搖著頭。
當一個殺手不能有喜、怒、哀、懼、愛、惡、欲,但他都已經擁有這些混淆不清的情緒,已經很難再回頭。
“為什麼?”只要他願意,有什麼辦不到的?
“我所有的情緒全被霓兒牽著走,自從她失蹤後,我的三魂七魄早就不知飛到河處,我已經不適合再當一名殺手了。”
“我真不明白你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就為了一個女人,你寧願放棄你在無赦門辛苦建立的地位,你這麼做值得嗎?”要脫離無赦門是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烏君 不相信索天揚會不知道。
索天揚不認為不值得,因為,玉雲霓是他這一生的真愛。
“將來你要是遇上你一生中的最愛,你就會知道我現在的心情。”沒有愛過一回的人,不會明白愛情那不可思議的魔力。
“如果如此的盲目、瘋狂就是愛,那我倒寧願這一輩子絕情絕愛。”區區一個“愛”字就要讓他失去一個從小到大的摯友及左右手,他不同意。
“君 !你有沒有派人捉走霓兒?”是不是無赦門的人擄走玉雲霓,身為門主的烏君 是最清楚的。
“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
“有的話……你最好交出人,別逼我動手。沒有是最好的,我們依然是好哥兒們。”索天揚不怕烏君 會生氣,他實話實話。
“為了一個女人,你連咱們幾十年的友情也不顧?”烏君 對於他的回答感到不悅。
“如果逼我在兩者擇一時……我選擇霓兒,然後再以死謝罪!”只有這樣,他才對得起對他有恩的老門主,及對他有情的烏君 。
“你到底有沒有派人捉走霓兒?”他不死心地再問一次,堅持聽到他要的答案。
“我沒有派人捉她,不過,是不是有人背著我動手,就有待商榷了。”烏君 語帶保留地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
“有沒有可能是夜殺?”烏君 猜測地反問索天揚。“之前他一直諫言,要我派人擒住你的女人來威脅你,我一直不肯答應,我想,他大概會自己行動。”
聽了烏君 的話,索天揚覺得不無可能。
“夜殺人在哪裡?”烏君 既是門主,一定知道他的下落。
“在無赦門後山的密室!”索天揚在無赦門搜了那麼多天,獨漏了被列為禁地的後山密室。
一得知地點,索天揚哪管得著是不是禁地,他腳下輕點,往後山奔去。
真是的!這麼心急!烏君 緊跟在索天揚的身後。
※ ※ ※
一打開密室厚重的石門,就見玉雲霓的身上有著斑斑血跡,毫無生氣地趴倒在石地上。
索天揚的心倏地揪緊,抖著手扶起她的身子,她蒼如白紙的臉色讓他的心中充滿恐懼,害怕他找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霓兒……”他抑制不了懼意在他心中蔓延,伸出要探查她鼻息的手遲遲不敢放到她的人中。
愛情竟然能讓無赦門的一流殺手,變得如此怯懦!
如果不是早就認識索天揚,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雙手顫抖的男子,和江湖上那個下手毫不留情的索命閻王聯想在一起。
看見她尚有起伏的胸口,烏君 知道她並沒有死。
“天揚!放心吧!她還有氣!”
探到她平穩的氣自心,索天揚這時才能放下心,停止顫抖。
“霓兒,你醒醒!”他輕拍著玉雲霓的臉蛋。
“嗯……”玉雲霓長長的睫毛上下煽動。
“霓兒、霓兒——”見她有蘇醒的跡象,索天揚激動地搖著她的身子。
聽到耳邊有熟悉的聲音一直喚著她,玉雲霓仔細地聆聽,想要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天揚,是你嗎?”她孱弱地詢問,怕這一切是自己的幻想。
“是我!霓兒!對不起,我來遲了,害你白白吃了這麼多的苦。”
真的是他!他來救她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霓兒……”
“好了,該走了!要情話綿綿等離開無赦門再繼續。”烏君 不解風情地打斷索天揚想要傾訴的情意。
索天揚將玉雲霓抱起,三人打算要踏出密室,卻被夜殺帶領了一群人團團圍住。
“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夜殺!你這是做什麼?”烏君 大喝。他實在太大膽了,竟然帶著無赦門的人來圍住他這個門主。
“門主,索命閻王是叛徒,不該輕易放他走!”夜殺埋伏在外是打算擒住索命閻王,沒想到門主竟然會和他在一起。
烏君 為難地望了索天揚一眼,只見他理解地點頭。
“我不是要放他走,我是要捉他到大廳接受門規的制裁。來人啊!將索命閻王押到大廳!”烏君 痛苦地下今。
不是他不顧兩人情分,而是在眾人面前,他是操控無赦門的門主,而非是索天揚認識的烏君 。
身為門主,他有身不由己的苦衷啊!
第七章
“索命閻王,你背叛了無赦門!你可知罪?”坐于上位的烏君 冷聲的詢問抱著佳人的索天揚。“屬下知罪!”索天揚諒解烏君 要服眾的苦衷。
“天揚……”玉雲霓不明白為何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別擔心!一切有我在!”索天揚在她的耳邊細語,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要以門規處責索天揚,烏君 下不了手,但若是不處置他,以後他要如何服眾,那鐵令如山的門規也將被視?糞土。
“索命閻王,你不但沒有依命令殺了俠慕文,還取解藥救他,本門主難以饒恕你藐視命令的重罪。”烏君 心中淌著血,狠下心說出他違反門規的罪行。
“屬下知罪!但是,門主也知屬下向來只殺罪大惡極之人,對於行事端正的老百姓,我絕不出劍。屬下無法執行門主的命令,是因為俠慕文不但並非作惡多端之人,其俠義莊的義行更令老百姓們愛戴,像這樣有情有義之人,屬下無法依門主之令殺他。”
江湖上人人都知索命閻王的規矩,因此,他不聽命令也是情有可原。
“這……”烏君 表面上是猶豫了,但私心裡卻是贊許索天揚的機智,有了這個理由,即便饒了他,他也可讓門下的殺手們信服。
“門主!別聽他信口雌黃,索命閻王早就熟識俠慕文,他的理由只是為了替自己開罪罷了。”夜殺怕門主一時聽信他的解釋而放人。
烏君 面色不悅地睨了夜殺一眼。“我的事需要你來插嘴嗎?我自己不會判斷嗎?”他冷聲的對著夜殺喝道。
夜殺被烏君 這麼一問,頓時垂首。“屬下不敢!”
可惡!明知道門主和索命閻王之間有深厚的交情,但礙於門主的威信,他不能過於聲張,只能等著門主下命處置索命閻王。
“索命閻王,本門主諒解你的立場,此外,規矩是老門主在世時所立下的,不執行本門主的命令不算是背叛無赦門,你仍是無赦門的首席殺手。”
烏君 靈光一現,搬出他已辭世的爹,他相信沒有人敢說他不公。
“門主!”夜殺不能接受門主如此輕易地放了索命閻王。
“怎麼?難道你們對我的處置有意見嗎?”烏君 眼神嚴厲的直盯著還有意見的夜殺。
“門主英明!”底下的人齊喊。
烏君 和索天揚眼神交會,知道眾人已經信服於門主的處置。
“門主!索命閻王不只有這條罪!”如果這一次無法扳倒索命閻王,他夜殺以後就沒機會了。
怎麼又是夜殺?他和天揚之間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烏君 以眼神詢問索天揚,只見他不置可否地聳肩。
“他還有什麼樣的罪名?”烏君 想看看夜殺打的是什麼主意。
“第一,索命閻王與俠義莊的俠慕文有勾結,而保護臨安縣令是由俠義莊所負責,所以刺殺臨安縣令的任務他才會破天荒地失手,第二,他在外結交女子,還將這名不知身份的女子大咧咧地帶進無赦門,怕是對無赦門心有不軌,想借此讓無赦門的所在地曝光。”
烏君 明知這些全是夜殺所捏造的罪名,礙於身份,他不便出聲否決。
“索命閻王,你怎麼說?”
“門主!刺殺臨安縣令會失手是因為有人走露風聲,至於這人,有可能是無赦門裡的人,望門主明察。和俠慕文談不上勾結,我是在和他交手之後才相識,會幫助他是因為門內有人使毒傷人,我是基於維護無赦門的名聲才會幫他尋找解藥;至於,我懷裡的這名女子為何會出現在無赦門,我相信夜殺比我還清楚。”索命閻王將所有的問題全丟回給夜殺。
傷了俠慕文之仇、暗殺他之罪、擄走玉雲霓之恨,他都要一一地討回來。
“我是被夜殺打昏帶來這兒的,我的手還被他的劍所傷。”玉雲霓伸出她一雙纖纖玉手,上頭全是剛結痂的傷痕。
索天揚一見她的手指傷痕累累,雙眼頓時充血,透出令人不寒而慄的紅光。
“夜殺!你竟敢傷她!”他傷了他心愛的人,他絕不放過。
“門主,別聽信這女人的一面之詞,她是個瞎子,她怎麼會知道是誰捉她的?”夜殺急於辯解,?不察自己的話露了口風。
“原來她是個瞎子!夜殺,我盯了她好久都不曉得,始終在她背後的你怎麼會知道?可見這女人真是你帶來的!你隨意帶一名身份不名的女子進無赦門,還將她囚禁在密室禁地,你該當何罪?”烏君 提高音調。
“門主,我……”夜殺還想要解釋。
“這條罪我以後再慢慢跟你算!”烏君 轉身面對索天揚。“索命閻王,你就帶著這名姑娘在無赦門住下,繼續為無赦門效忠。”
烏君 可以成全索天揚和這女子,前提是要待在無赦門。
“門主——”索天揚雙腿跪下。“求門主讓我離開無赦門。”
他已經厭倦殺手的生涯,他現在只想和玉雲霓平平凡凡、安安定定地過日子,他不願意他的手上再沾上血腥,更加不願再看到她受到傷害。
“天揚——”烏君 心驚之下脫口而出他的名。“索命閻王,你可知道你說什麼?”
要離開無赦門是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屬下知道!”他的心意已決,再也不會改變。
“天揚……”玉雲霓替他擔憂。
為什麼?他都已經能夠容忍這女子留在他身邊,為何索天揚還是堅持離去?
既然他決定要離開,那就別怪他不顧多年的情份。
“我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條,你斷了自己持劍的右臂,我就放你走;第二條,你若是覺得後悔,你只要殺了你身旁這個女人,你依然可以留在無赦門。”烏君 狠下心讓他選擇。
一個練武之人斷了持劍的右臂,那跟一個廢人有何不同。他相信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要如何選擇。
“多謝門主成全!”索天揚輕輕推離玉雲霓,抽出配劍,左手持劍,打算砍斷自己的右臂。
“天揚——不要——”玉雲霓知道他的選擇,她撲上他的身子,不讓他做傻事。“你殺了我吧,我不要你做出這種會令自己遺憾的事。”
“若真殺了你,我才會遺憾終生!”只要能和她相守,一隻手臂又算得了什麼。
“不要——”她哭著求他。
見他們兩人都願意為對方犧牲,烏君 決定再給他們另一條路,至於他們能不能永遠在一起,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我再給你另一條路!你帶著她逃離無赦門,這一生要受無赦門的殺手們追殺,至死方休。”
“門主,背叛無赦門的人只有我,追殺令是否能只針對我一人?”
“行!”
“謝門主!”索天揚收回劍,抱起玉雲霓,一步一步地踏出無赦門。
他們為了相愛而要一輩子過著逃亡的生活,值得嗎?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烏君 感慨萬千。
※ ※ ※
怕玉雲霓無法承受趕路之苦,索天揚先在客棧安頓下來,打算在此先歇息一夜,天明之後再幫她尋回家之路。等拜別了容姨之後,他要帶著她走遍天涯海角,到一處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地方隱居。
“他有沒有折磨你?”她的臉色蒼白、身體虛弱,整個人比和他在一起時清瘦,所受到的折磨大概不小。
“他還要利用我來威脅你,不敢折磨我的。”他只是不給她東西吃,在她餓到快受不了時,他才丟些食物給她,讓她不至於餓死。
“那就好!”他緊緊摟著她,感受她在他身邊的真實感。
兩人相依相偎著,聽著彼此的心跳,默默無語。
“都已經要亡命天涯了,你們竟還有閒情逸致談情說愛!”
一道他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由門外傳來。
夜殺!他竟然追到這兒來了!
索天揚護住玉雲霓,退離門口遠遠的。
“夜殺,我們的帳該算一算了吧!”索天揚拔出劍,等待夜殺出現。
門緩緩地打開,夜殺就站在門口,斜睨著屋裡這對不知死活的男女。
“追殺令一出,你認為你還能活著和我算帳嗎?”今夜就是他的忌日,他一死,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可以做個了結。
不理會夜殺的狂妄,索天揚對著玉雲霓說:“霓兒,退遠一點!”
“嗯!”玉雲霓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不想成?他的負擔,聽話地慢慢後退。
“夜殺,我們之間所有的恩怨就在今天解?。”索天揚抽出了劍。
“正合我意!”夜殺也抽出佩劍相向。
兩人皆使出最拿手的劍式,他們深知這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有了追殺令,夜殺更有恃無恐地使出看家本領,正悄悄的打算使出暗器及致命毒藥,他就不相信索命閻王在中了毒之後還有本事活命。
索天揚專心地破解夜殺每一招陰狠的劍式,更出其不意地攻向他的門面,讓他光應付他的攻擊就無暇他顧,無法發揮他的劍法。
玉雲霓聽著耳邊兵器相交所發出的尖銳聲響,她揪緊衣襟,默默地向上蒼祈禱,別讓索天揚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眼見索天揚的劍式占了上風,夜殺在疲於閃躲之下,手臂被劃了一刀。
“索命閻王——”無法忍受自己技不如人,夜殺發出暗器。
索天揚一直注意著夜殺的動作,他一發出暗器,他揮出“落花流水”的劍法,將一枚枚的暗器打落。
夜殺的本領他早就領教過,這種小兒科的暗器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連抹上致命毒藥的暗器也全數被他擋下,夜殺怒極之下,決定將暗器擲向玉雲霓。
既然取不了索命閻王的性命,他就讓他心愛的女人在他的面前香消玉殞,讓他痛苦一輩子。
夜殺發出數枚暗器直逼向看不見的玉雲霓。
索天揚訝異於夜殺竟放過他,將目標鎖定在他身後的人兒。
“霓兒——”索天揚顧不了面前的暗器,他一心只想打落危及玉雲霓的那一枚。
鏘的一聲,他終於趕在暗器飛過他身子的那一刻打下,但是,有兩枚卻無法倖免地沒入他的左臂。
“哈哈哈——”夜殺放縱地瘋狂大笑。
“笑什麼?”索天揚寒著臉拔出那兩枚暗器,將之丟在地上。“你以為小小的暗器就能取我的性命嗎?它沒有沒入我的體內傷到我的五臟六腑,傷的只有我的左臂,我的右臂還能持劍對付你。”
可惡!要不是夜殺使詐想要傷害玉雲霓,他也不會讓自己受傷。
“你以為這只是小小的暗器而已嗎?那你就錯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索天揚瞥見地上的暗器上泛著詭譎的精光,他頓時感到不對勁。“這鏢上……有毒……”體內傳來一陣陣的絞痛,讓他不支倒地。
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夜殺睜大著眼看索命閻王慢慢地死在他面前。
“這可不是普通的毒,是我最新發明的‘千腸百轉’,它會讓你腹內的腸子全絞在一塊,然後你會慢慢地死去。”夜殺壞心地解釋。
腹中的疼痛讓索天揚冒出冷汗,他忍住痛不讓自己喊出聲。
“天揚……”玉雲霓一聽到索天揚中毒,她摸索地向前走,想要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霓兒、霓兒……”索天揚爬向玉雲霓。
玉雲霓由後抱住索天揚的身子,一雙手不停地在他身上游走,想要查探他是否有不適。
“霓兒……”索天揚捉住她的手,不讓她盲目地摸索。
“天揚,你怎麼了?”她真恨自己的雙眼看不見,除了擔心,她什麼事也幫不上忙。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索天揚不想讓她擔憂,只是,他再也撐不下了。“啊——”
腹裡好似有千百隻蟲正咬著他,讓他痛苦地想在地上打滾。
“你們好好把握這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恐怕就要天人永隔了。”夜殺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生離死別。
既然是夜殺下的毒,他一定有解藥。玉雲霓突然開口道:“解藥呢?你最好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哼!一個盲女竟有這麼大的口氣!我連人人懼怕的索命閻王都不放在眼裡了,就憑你也想威脅我。”
“霓兒……別管我……你……你快逃……”索天揚不知道夜殺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他要她逃得遠遠的。
“我不逃!我這輩子是跟定你了,你死我死!你生我生!”玉雲霓流著淚述說她心底的話。她早就?定要一輩子跟隨他,沒有他,她也不願意獨活。
“真是感人!”忽有聲音自他們的上頭傳來。“我好久沒見到這麼有情的人了!”
隨即,一抹藍色的身影翩翩地飄落在他們之間。
※ ※ ※
“你是誰?”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夜殺防備地退後三步。
“你這千腸百轉好像還不錯,不過,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我輕輕鬆松就能解開;你應該試試我的‘七日鎖喉散’,才會明白什?是最高境界的使毒法。”他沒有回答夜殺的話報出大名,反而取笑他的使毒法。
“你到底是誰?”世上敢不將他夜殺放在眼裡的人全被他除掉了,這個不知死活的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喔!我忘了告訴你,我在下來之前,已經在你的身上撒下七日鎖喉散,現在大概要發作了。”他補充說明。
“什麼?”他竟讓人下了毒也不自知。夜殺覺得越來越難發出聲,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你三日內不解毒,就成了啞子,七日不解毒,那就連呼吸也會沒了。”
夜殺一聽,立即露出猙獰的面孔。“把解藥交出來!”
“你的臉好難看啊!”他不理會夜殺,轉身走向索天揚。“我被你的臉嚇了一跳,將解毒法忘得一乾二淨。”
他竟有辦法向夜殺下毒,那他一定也有辦法解開索天揚身上的毒。
玉雲霓急忙磕求道:“公子,我求求你為天揚解毒!”
他沒有應允,反而繞過索天揚,走到玉雲霓的身邊蹲下。
他伸手掀起玉雲霓的眼皮,發現她果真是瞎了,就算要醫治也是相當的棘手,天底下大概沒有一個大夫能醫好她的眼;幸好,她運氣相當的好,遇到了浪跡天涯的天才神醫“回春聖手”。
她的眼睛挑起了他的興趣。
“回……春聖手……你想……做什麼……”見到別的男人碰觸玉雲霓,索天揚即使痛到快要失去意識也感到不悅。
“唷!原來是索命閻王啊!你會狼狽到要靠個女人替你求解藥?”他戲謔地說。
索天揚先前就認識了回春聖手,還出手扶他一把,讓他免於掉落西湖,成為落湯雞的窘境。
“不關你的事!”索天揚只要他離玉雲霓遠一點,要取笑還是想做什麼全隨他。
這人竟能無聲無息向他下毒,其使毒功夫必定非同小可。夜殺趁他背對著自己,手指彈出了一滴千腸百轉,打算和他交換解藥。
“別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使出這種笑掉人家大牙的毒。”回春聖手衣角一抖,那滴毒藥立即飛回夜殺的身上。
“你——”夜殺心驚,沒料到他竟有辦法送回他的毒。
“你再不回去研究解毒的方法,你就準備七日後為自己收屍。”他不打算為這種人渣解毒,不過,要是他心情好的話,還可以破例考慮一下。
夜殺也是使毒之人,他瞭解沒有人會在沒有條件交換下為被下毒人的解毒,要解身上的毒只能靠自己。
可惡!要是他替索命閻王解毒,那不就枉費他的一番心血?
“你再不走,我就讓你嘗嘗天下無人能解的奇毒——孔雀膽!”回春聖手板起臉孔威脅地說。
聽到他放話,夜殺知道自己技不如人,立即轉身離去,他要把握時間為自己解毒。
看到夜殺走了,回春聖手才又回復之前不可一世的表情。
“公子,求求你出手解毒吧!”玉雲霓哀求地捉住他的手。
“霓兒……別求他……”索天揚不要她為了他求人。
“姑娘,我給你兩條路選擇,你是要我醫治你的眼睛,還是要我解他身上的毒。”回春聖手想要考驗他們,看看他們兩人之間的愛情,和潛意識中的私心哪一個會被捨棄。
玉雲霓毫不猶豫地說:“我求你解他身上的毒。”
沒有了他,她就算看得見又有什麼意義。
她的答案令他滿意,但是,他就是不想那麼快為索天揚解毒,反正這種毒一時半刻死不了人,他頂多是多受一點痛苦而已。
“要我解他的毒很簡單,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只要能救他,她什麼都答應。
“離開他的身邊!當我的女人!”他想要試試她能夠索天揚犧牲到什麼程度。
乍聽到他的條件,玉雲霓楞了一下。
“霓兒……別答應……”這個傻霓兒,為了他一定什麼都肯答應。
玉雲霓思索了一下,沒有回答,反而問索天揚:“如果我沒有答應他的條件害你因此而喪命,你會不會怨我?”
“傻丫頭……我會感激你……的決定……”她要是答應,他才會怨她。
“我說過,我們同生同死,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會苟活,我一定會與你共赴黃泉路。”這一生,她的人、她的心都是索天揚的,無論什麼原因,她也不背叛他。
“霓兒……”索天揚伸出手捉住她的。
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以為她愛索天揚愛到可以犧牲自己,沒想到她選擇同死。這個丫頭真是有趣極了!
“哈——我今天心情太好了,我免費替索命閻王解毒。”
回春聖手喂了索天揚吃下一顆解毒的極品丹藥,再扶他坐起,在他的背後盤腿坐下,運功幫他逼出身上的餘毒。
她的愛戀太深、太濃,對於一個沒有光明未來的人而言,已經超出所能負荷的範圍,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勢必要辜負她的一片深情。
當口中吐出嚇人黑血時,索天揚的心中也暗暗下了決定。
第八章
這次是他福大命大遇到了回春聖手,要不是他的出現,夜殺在他死後不知會對霓兒做出什麼卑鄙的事。
索天揚慶倖回春聖手出現得正是時候,但他的心中也有隱憂。
以後這樣的事情一定會層出不窮,不見得每回都有人出手相助,他在自己都自身難保的情況下,不是讓她為了他向別人低頭請求,就是保護不了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惡人欺負。
跟著一個亡命天涯的人有什麼幸福可言?
她跟著他,不是流跡過日子,就是為他牽掛、傷心、擔憂,這樣的未來不是他想給她的。
索天揚下定決心,找到碧波樓、送她返家後,他就永永遠遠地離開她,不再和她有交集。
這麼做不是不愛她,就是因為太愛她,才不得不離開。
他今生何其有幸?能擁有一個願意和他同生、同死的女子,但是,他寧願她勇敢地活下去,不要她為了愛而追隨他下黃泉。
即使不能在她的身邊,他今生今世會永遠記得她、永遠愛她、永遠想她,一輩子不會忘了她的好、絕不會忘了她對他付出的愛。
來生他若不是個亡命之徒,能給她一個美滿的未來,他發誓一定會好好疼她,補償她今生所受到的情苦。
今生有緣無分,他期待來生!
“天揚,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索天揚不打算告訴她他心中的決定。
怎麼可能沒有什麼!玉雲霓感覺得出來,自他中毒之後,他沉默的時間越來越多,好似反復在思考什?事情一樣。
“天揚,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問清楚未來的路,讓她的心踏實點。
“送你回碧波樓!”
“回碧波樓見過容姨後,我們就找個地方隱居,就像楚大哥、楚大嫂那樣,過著不問世事、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玉雲霓在心中幻想著她和索天揚美好的未來。
這幅幸福、美滿的未來藍圖索天揚當然也想過,現在,他卻要親手將它毀掉。
“我們不如就到天山下,和楚大哥他們生活在一起。”玉雲霓興奮地建議。
見她對未來充滿憧憬,索天揚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會將她由天堂打入寒冷的地獄,可是,他卻不得不說。
霓兒對他的愛戀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消的,必要時,他非得說些絕情的話才能讓她徹徹底底地對他死心。
索天揚寧願她將來恨他、怨他,甚至忘了他,也不要她跟著他成為一具白骨的淒慘模樣。
“你不能去天山!”他故意以冷漠的語調同她說話。
“不去天山,那我們要去哪裡呢?你已經想好了嗎?”玉雲霓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其實也不見得要去天山,不管是京城、大漠,還是荒郊野外,你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她仍做著美夢。
索天揚深吸了口氣,才狠下心說:“你只能回碧波樓,哪裡都不能去!”
“你……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在碧波樓住下嗎?”她不確定地反問。
“你回你的碧波樓,而我……我自己去尋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定居。”怕她誤解他的意思,他不再打啞謎,明明白白地說給她聽。
乍聽到他的話,玉雲霓驚愕地楞住,直到消化完他的話中的意思後,立即愀然變色。
“你要和我分開?”她不敢置信地大聲問道。
“沒錯!”
“為什麼?”她不相信他會這樣做,她要他給她一個理由。
早就已經想好的理由卻說不出口,因為,那些話會讓她受到多大的傷他再清楚不過。索天揚暗自緊咬著唇。
“告訴我——為什麼?”玉雲霓無法諒解地大吼。
在她和他生死相許之後,他竟要舍她而去,她實在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說吧!不說又怎能讓她死心!泛紅著眼眶,索天揚強忍住鼻酸,不讓?水滑落影響他冷然的語調。
“問的好!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離開你嗎?”他頓了一下,才又強迫自己繼續說:“因為我厭煩你了!”
“不……不可能……”玉雲霓淌著淚水,搖晃小腦袋,不願意相信他的話。
“怎麼不可能?你都不知道自己多煩人,眼睛看不見處處要人幫忙、連回家的路也不認得、走個路也會跌倒、有危險要我替你擋,還要我費心地趕走想要欺負你的男人。一個這麼麻煩的女人我不敢要、也要不起,你還是快點離開,找個不怕麻煩的男人嫁了,讓我多活個幾年。”
索天揚不容自己心軟,口不擇言地嫌惡她的缺點,可是,看著她因他的話而不停地落淚,他心猛然地揪緊。
不會的!天揚不會這樣說她的!
玉雲霓相信那個拼了命也要保護她的索天揚,相信他對她的真心,她不相信眼前這個嫌棄她的索天揚。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恍惚地喃喃自語。“天揚從不會嫌棄我的殘缺,他拼了命保護我也不覺得苦,那樣真心對我的男人絕不會厭惡我。”
真不愧是他用生命去愛、去呵護的女人,不會因他絕情的話而動搖相信他的決心。索天揚的心中是既讚賞又無奈。
可!她越相信他,就逼得他要用更狠毒的話去傷她。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中了夜殺的毒鏢嗎?”見她一副茫茫然的模樣,他將一部分的事實告訴她。“那是因為你太礙手礙腳,才會讓夜殺將毒鏢擲向你,而我就是為了打掉飛向你的毒鏢,才會讓自己中了他的毒手。我真後悔為何要救你,若不是回春聖手出現,我現在就一命嗚呼了;以我這個一流殺手換一個無用盲女的性命,現在想想,還真是不值得。”
玉雲霓還是不相信這是他的真心話,否則,他那時就會要她答應當回春聖手的女人來救他了。他一定是怕逃亡的生活無法給她幸福,才會狠心地要她對他死心!
一定是這樣的!他以前也怕自己殺手的身份無法給她安定的未來,才會對她故作冷漠,其實,他還是愛她的。
玉雲霓伸出雙手,在半空找尋他的頭顱,而後捧住他的頭,主動地獻上她柔軟的小嘴封住他的。
※ ※ ※
她竟然吻他!
在他說了那些他下十八層地獄也無法贖罪的惡語後,她竟然還能無動於衷地吻他。
索天揚出手推開她,不料出手過猛,將她推倒在地。
“霓……”差一點脫口而出喊了她的名,他立即噤聲,轉頭不看她倒在地上令人憐惜的模樣。
“天揚,為什麼?”玉雲霓激動地問。
索天揚推開她的舉動成功地擊潰她心中對他堅定的信任,要不是他真的厭惡她,他怎麼會嫌惡地推開她、拒絕她的吻?
“你想男人想瘋了啊?”索天揚故意鄙視她的親吻。
天知道,他是多麼地想要她!要是她現在又撲上來,他一定會忘了自己的決心,克制不住欲望地與她好好的纏綿一番。
“不、不是這樣的!我想要的人只有你!”她怕他誤會,毫不靦腆地解釋。
玉雲霓坦白的心意讓索天揚心中一震,忍住想要擁抱她的欲望。
高舉在空中的手又頹然地放下。
他不能出手抱她,否則,他之前忍著心痛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了。
“想要我?那還不簡單,我會讓你舒服的躺在我的身下。”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既然決定要逼她對他死心,他絕不能心軟,必要時,他會做出令她痛徹心扉的獸行。
他怎麼能說出這麼齷齪的話來傷她?
他的話讓玉雲霓沒有臉紅心跳的感覺,反而覺得是種羞辱。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說這話不但是侮辱我,也侮辱你自己。”
他就這麼痛恨她,不計一切地想趕走她?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這麼死皮賴臉地纏著我,不就是為了想找個倒楣鬼當你的丈夫,照顧你這個瞎子一輩子。”
她死皮賴臉?原來,她愛他愛到可同生共死的感情是死皮賴臉的糾纏,對他而言,一個瞎子的愛根本就是麻煩、是負擔。
“你早就知道我是個瞎子,你既然那麼討厭我的話,為什麼你還要對我那麼好?”玉雲霓心痛地大吼。
如果一開始他就厭惡她是個瞎子,他就不該對她那麼溫柔,不該給了她一個希望後,又親手毀了它。他真的好殘忍,竟然這樣戲弄她的感情。
“那是因為我想要從你身上撈點好處!誰知道你不但沒有想到報恩,還愛上我,打算和我共赴陰曹地府。要死你一個人去死,可別把我拖下去,我還想要多享受幾年。”索天揚將自己說成了貪生怕生的鼠輩。
淚水無法遏抑的滑下她臉龐,這場感情戲全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腳戲,而同生共死的深情也全是她的一廂情願,他根本就不希罕。
心中有許多指責及怨數無法說出口,因為,惡言就像把利劍,刺傷的不只是對方,還有自己。
玉雲霓伸出手拭去如泉湧般的淚水,悲憤交集地站起身,不再多發一語,尋找著大門的方向,她打算離開他。
見她一腳跨出門檻,索天揚終於忍不住地問:“你想做什麼?”
他是要她離開,但那也該是天亮後,由他將她安全地送回碧波樓,而非放任她盲目的離開。
“你不是討厭我嗎?你不是想趕我走嗎?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不用你大費周章地開口趕我。”玉雲霓停下腳步、背對著他,哽咽地回答。
終於讓她死心了,可是,目的達成他不但沒有喜悅,反而心痛。
“明……明天我送你回碧波樓,現在,你給我乖乖待在房裡。”
“你既然那麼討厭我,又何必管我的死活!”
玉雲霓當然也知道自己踏出房門後可能會有的下場,然而,她寧願淒慘落魄,也不要他假情假意的幫忙。
索天揚看到玉雲霓的另一腳還想往外跨時,他忍不住地上前揪住她的手臂,將她拖入房內,用力地關上門。
“沒有我的同意,你哪裡也不准去!”
玉雲霓雖然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但她的眼仍循聲望向他。
“你是不是仍有些在意我?”她懷著希望問。
他的心中若是對她沒有關心,他也不用管她的死活及她要去哪裡。
“你在胡說什麼!”索天揚立即否認。“我是怕你死在路邊,到最後還是要麻煩我去替你收屍。”他還是不肯承認他的真心!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傷害她,不過,她有辦法逼出他的真心,她願意以自己的身子一搏。
玉雲霓在他的面前寬衣解帶,直到身無寸縷……
※ ※ ※
天啊!她這是做什麼?
索天揚吃驚地看著她寬衣的動作,直到她姣美的曲線畢露,體內漸漸上升的燥熱逼他回過神來。
“你……你這是做什麼?”他感到口乾舌燥。
沒有一個男人在看見心愛女人的裸露時會無動於衷的,他不是沒有感覺,而是他極力忍住想抱住她的欲望。
現在的她,讓他想到蘭州城的那一夜,她的身體、她的輕吟、她的敏感、她的回應……她的一切全都令他瘋狂。
“如果你愛我,你就抱住我!若是不愛我,你大可拋下我獨自離去。”
她已經拋下尊嚴向他求愛,得到的回應若是他的離開,她不會再有所留戀,她會毅然地斬斷所有情絲。
沒料到她會不顧?面地使出這一計,他該怎麼辦?
他是想抱她,但是,抱她不就表示愛她,他又將如何與她分開?若是就此離去,怕拋下自尊使出最後一招的她,會受不了的尋短。
“你犯賤啊!這樣像娼妓般地作踐自己,你是想考驗我,還是受不了沒有男人?”他會說出這種羞辱她的話,是希望她能感到羞愧而穿上衣服。
“你不用管我是犯賤、是娼妓,還是蕩婦,你的回答是什麼?”不管他怎麼羞辱她,她都不能退縮。
他怎麼會不想抱她呢?他想要她想到心都疼了。偏偏,世上就是有如此無奈的事,面對她的熱情及主動,他不但不能依自己的渴望而為,反而還要逼自己去傷她。
“難道連我主動拋卻尊嚴求你,你也不肯回答,不肯明白告訴我你突然轉變的原因?”玉雲霓悲泣地問。
淚流滿面的她是多麼的楚楚可憐,讓索天揚忍不住上前想要將她緊緊擁在懷裡,好好地憐惜她。
在距離玉雲霓一臂之遠,他只要伸手就能抱住她時,他停下腳步,強迫自己別開眼,在心中警告自己不能心軟。
久久沒有得到他的回答,玉雲霓蹲下身拾起散落在地上衣服,遮住胸前的春光,她立即轉身打算離去。
看到她衣不蔽體的要開門離去時,他的腦中根本無法思考,僅能憑著本能,直覺地出手阻止她的離去。
在她的手碰到門板時,索天揚從她的背後抱住她。
“天揚……”玉雲霓回過身,放掉手上的衣物,雙手緊緊地環住他。
她就知道!天揚絕對不會不愛她!
聽到她的聲音,索天揚才知道自己在衝動之下做了什麼,他趕緊放開手,將她再一次推開。
“天揚!為什麼你又要推開我呢?”她忍住心中的悲傷,哀怨地問。
當他抱住她的那一刻,她的心中漲滿了感動,沒想到她的感動才沒多久,他又將她推入深淵。
“你就這麼想要男人嗎?”一想到她的身體會被外頭的男人看光,一把無明火就在他的胸臆中猛烈的燃燒。“既然你想要男人,我不會讓你失望,我今天就好好的滿足你。”
索天揚抱起玉雲霓,將她用力地放實在四四方方的大桌上。
“你——你想做什麼?”她緊張地起身。
“想做什麼?你不是想要男人嗎?我這就好好的伺候你!”
他這樣對待她,痛的不只有身體,還有她的心,她脆弱的心再也受不了他一再無情的挑弄。
“想要我放過你,可沒那麼容易。”他對她的懲罰可還沒結束。
“嗯……”她覺得自己快要融化在他的手上,嬌吟聲情難自禁地自她的口中逸出。
聽到她的呻吟,索天揚差點失控地想要和她共赴雲雨,而忘了自己的目的。
“看來,你也挺享受的……”他出言諷刺。“剛剛不知是誰還在假裝清高地大喊不要,才不過一會兒的工夫而已,馬上就成了個蕩婦,還舒服地呻吟。我要是現在就停止,你大概會改口要我——不要停!”
聽到他的譏諷,玉雲霓難受地閉了閉眼,她再一次被他所傷。
蕩婦又怎麼樣?如果要成麼蕩婦才能和他在一起,她可以為他而成為蕩婦。
想通了之後,她對著他堅定地道:“為了你,我甘心淪為無恥的蕩婦。”
沒料到他的諷刺不僅沒讓她退縮,反而讓她更加堅定。索天揚猶豫著是否該用最傷人的作法讓她對他死心。
為了她好,即使會讓她恨他一輩子,他也認了。
“你要成為蕩婦,我成全你。”
“啊——”撕裂般的痛楚讓玉雲霓忍不住地放聲大叫。她的身體根本還沒準備好,他的突然進入,加深了她的痛苦。
“對於自己心愛的女人,我會吻她的唇、她的肩、她的玉乳,會疼惜地與她結合,會在乎她的感受。”索天揚的手沿著她的唇一路滑下。“但是,對於你這種蕩婦,我的柔情只是浪費,我只需要這樣對你。”
想不到,她想成為蕩婦留在他的身邊,得到的只有他的人及無情對待,他的心永遠離她好遠,她根本無法得到他的真心及真愛。
這一刻,玉雲霓沒有表情地僵著臉,熱淚隨著他的律動溢出眼眶。
看著她絕望的臉,索天揚知道她已經死心了,但是,他再也回不了頭,停不了對她的傷害。
就讓這一次的結合,成為他以後的回憶。
“男人即使沒有愛情,也能和女人交歡,這只是發洩他體內的欲望,非關愛情。”他仍不放棄要完完全全地斬斷她對他的愛戀。
索天揚無情地道:“下次你想要男人時,別忘了來找我。”
話一說完,他穿妥衣物,不忍再看她淚流滿面的模樣,立即地踏出房門。
“啊——啊——”當房門被關上後,玉雲霓再也受不了的嚎啕大哭,像是要哭出她心中所有的悲哀。
索天揚並沒有離開,他在門外聽著她悽楚的哭聲,他的心好痛,淚水也難以控制地滑落。
雖然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決定,可,他心中的痛楚及悲哀絕不亞於她!
第九章
蘇容容發現,自從失蹤後回碧波樓的玉雲霓,似乎變得和以前不一樣,變得沉默寡歡,不愛說話也不愛笑,整日將自己鎖在房裡不肯出門。
那天她一進家門就抱著她痛哭,她還以為她是太想念她的緣故;經過這幾日的觀察,她認為事情並沒有她想像中的單純。
她一定是在外頭遇上了不幸的事,否則,一個開朗的女孩是不會終日偷偷地以?洗面。
“霓兒,你猜猜看誰來了?”蘇容容為了讓她開心,帶了一個人來見她。
“容姨,我猜不出來。”玉雲霓強顏歡笑地說。
自從離開索天揚後,她天天想的、念的全是他,既然見不到他,她不知道現在還有誰是她想見的。
“霓兒,恭喜你平安回家!”
“秋兒!是你!”玉雲霓伸出手想要尋找喚她的人。
顏清秋向前握住她的手。“幸好我今天回碧波樓看容姨,否則我還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呢!”她心中擔憂失蹤的兩人終於有一個平安回來,這個消息令她感到高興。
“秋兒……”玉雲霓欲言又止。
“霓兒,有什麼話就說啊!我可是你的好姐妹,是你可以述說的物件,你就放心的說出你想說的話,有煩惱我可以幫你解決。”
顏清秋一進門就聽容姨說了玉雲霓的事,容姨要她來勸她將心中的苦惱全說出來,不要再憋在心裡。
“你們好好聊聊,我到廚房煮些東西。”蘇容容找藉口先出去。
看到蘇容容離開後,顏清秋開口對玉雲霓說:“容姨很擔心你!”
“我……我知道……可是……”玉雲霓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見到她的模樣,顏清秋大概猜出是什麼事困擾著她,因為她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為情所困”四個字。
這個煩惱她和傳鈺敏都經歷過,沒想到同樣也發生在玉雲霓的身上。
“是不是為了心愛的男人苦惱?”顏清秋直接問。
“你……你怎麼知道?”玉雲霓對顏清秋的說法感到驚訝,她明明沒有告訴任何人。
“你臉上落寞的表情,我在自己及鈺敏的身上都見過,所以我才能一眼就看出你的困擾。”自己的姐妹沒有什麼好避諱的,顏清秋坦白的說。
“你和鈺敏?”在她們離去後是發生了什麼事?
“鈺敏愛上她那個指腹為婚的相公,結果,她的相公不但不愛她,還處處嫌棄她、譏笑她;至於我,我怕自己身上的殘缺配不上慕文,自卑讓我自他的身邊逃離。離開後,我才知道自己根本忘不了他。”顏清秋將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簡短地告訴玉雲霓。
“原來不只是我為情所苦,大家也都是這樣。”
“不過,我現在拋卻了自卑和我所愛的人在一起,我相信鈺敏早晚有一天也能否極泰來。你也一樣能有個真心愛你的男人陪在你身邊。”她衷心地希望。
聽了顏清秋的話,玉雲霓苦澀的說:“我是不可能的!”
“可以將事情全告訴我嗎?我不相信有男人能逃過你織下的情網。”
玉雲霓泣不成聲地將她和索天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顏清秋,連他對她的薄幸及絕情,也毫無隱瞞地說出。
“什麼?”顏清秋氣憤地用力拍打桌子。“天底下竟有如此負心的男人,他簡直比鈺敏的相公還要豬狗不如,竟敢對你始亂終棄。”
這種男人要是被她找到,她鐵定要俠慕文將他的心剖開來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他也許有苦衷……”直到現在,玉雲霓還是不敢相信他會狠心地拋棄她。
“你真是愛慘他了,連怪他的意思也沒有,還替他找藉口脫罪。”
“愛又怎樣,他已經不在我的身邊了。”
若是那時她沒有悲傷過度而離開他,也許,她還有和他在一起的機會。
“你想不想將他找出來!”顏清秋想要找出這個負心漢,然後好好地替玉雲霓報仇。
“我當然想!只是,人海茫茫,我又不知道他會去哪裡,要如何找呢?”要找他談何容易,她根本連他的長相都不知道,又如何能找到他。
“你放心,要找一個人並不難,而且我還有個大幫手,連查探消息都難不倒他,找人這種區區小事,他一定有辦法的。”
這個讓顏清秋這麼自豪的人,當然是她親愛的未來相公。
說到找人的功夫,俠慕文可是一把罩,能在她有心逃離的情形下找到她,他尋人的能耐可是別人無法相比的。
“真的?”聽她這麼說,玉雲霓覺得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我跟你保證,絕對沒問題。”為了好姐妹,她一定會逼她那可憐的未來相公認真去找人;要是他笨到連個人也找不到,她絕不答應穿上嫁衣嫁人俠家的。
“對了,他叫什麼名字啊?”要找人至少要知道對方的名字吧。
“索天揚!”
這個名字她沒聽過,就不知她那厲害的未來相公是否知道了。
“霓兒,我看你和我到臨安城好了,這樣我們找人也比較方便。”顏清秋提議道。
“秋兒,你現在住在臨安嗎?”想不到她到過臨安好幾次,竟然都錯過和她相逢的機會。
“是啊!”顏清秋忘了告訴玉雲霓她住在俠義莊,她以為她不會知道俠義莊是什麼地方。
玉雲霓螓首微點,表示同意。
臨安城!那裡充滿了他和她的回憶!
※ ※ ※
“什麼?”書房中傳來一陣怒吼聲。
“不過是要你找個人,你有必要這麼吃驚嗎?”
聽了顏清秋的敘述,有哪個人能心平氣和地不發脾氣。
“不是找人的問題,而是你要我找人的條件。”俠慕文真不知她的腦袋裡裝了些什麼,竟然如此輕忽他們的婚事。
他和她的婚禮定在下個月十五,日期只剩二十天,帖子也都已經送達賓客的手上,一切事宜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她現在竟然敢開口威脅他,說是他沒有找到人,她就不嫁他,要帶著她那個什麼姐妹回碧波樓。
“我是想,我這麼說的話,你會比較認真去找人。”顏清秋知道他為何而生氣,她解釋給他聽。
找人和他們成親哪一個重要啊?他真想知道她的腦子裡想些什麼。
“要是我這二十天裡找不到那個人,那我們的婚事怎麼辦?”俠慕文沉著氣問,想聽聽她的打算,再決定是否要好好地罵她一頓。
“那……只好延期了……”她很想嫁他,但只有自己幸福她不會快樂,她希望玉雲霓也能和她一樣得到幸福。
“什麼?”在她的心裡,他竟比不上她的好姐妹。“你、你實在……”他想要罵她,卻又罵不出口,怕她一氣之下來個離家出走,他又要拼了命去尋妻。
這筆帳他先記下了,等成親之後再和她好好地算一算,他會懲罰她到下不了床為止。
“那人叫什麼名字?”時間緊迫,他還是找人要緊。
“索天揚!”顏清秋將知道的消息告訴他。
“其他呢?他家住哪裡?是做什麼的?有沒有什麼特徵?”只給他一個名字,他要到哪裡找人。“不知道!”她給了他一個令他發瘋的答案。
“不知道?”他真的要瘋了。
有身世背景找一個人就已經很難了,更何況是僅憑著一個名字找人,那有如在大海裡撈針,簡直是難上加難。看來,他要如期成親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霓兒又沒說,我當然是不知道啊!而且,她的眼睛看不見,她根本不知道那個叫索天揚的人有什?特徵。”
算了!再和她說下去,他真的會發瘋,他還是去問她口中的霓兒。
“帶我去見霓兒!”
“她在我們的房間,我帶你去!”顏清秋喜孜孜地道。
天啊!她竟然將一個外人安置在他們的房間!
俠慕文對於他這個寶貝女人感到頭痛萬分,他已經完全拿她沒轍,僅能由著她胡搞瞎搞。
※ ※ ※
聽了玉雲霓描述她和索天揚相識的經過,使慕文疑惑地提出幾個問題。
“你們為什麼要到天山?”
“我記得好像是……要找天山雪水救他的朋友。”玉雲霓在記憶中搜尋索天揚曾說過的話。
天山雪水!俠慕文和顏清秋若有所悟地互望一眼。
他們在心中懷疑,拋棄玉雲霓的那個男人會不會就是索命閻王?
“你知道他的朋友是誰嗎?”如果玉雲霓說出的人是他,那麼他就能確定,她要找的索天揚就是索命閻王。
“我不知道對方是誰!”玉雲霓停頓了一下,才又說:“不過,我知道對方住在臨安城的俠義莊。”她聽索天揚說了好幾次,應該不會記錯。
“你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嗎?”俠慕文猜顏清秋大概沒有告訴她,否則,她早就揪著他們問索命閻王的下落。
“不知道!”
俠慕文一雙眼瞪向假裝無辜的顏清秋。
“霓兒,你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嗎?”?清秋不放心地問,若是她不曉得索命閻王的底細,那她一定是被他騙了。
“他……他……”玉雲霓支支吾吾地不敢說。若是讓顏清秋知道他是個殺手,那她會不會就不幫她找他了?
“霓兒,說啊!”顏清秋急了,她怕玉雲霓被索命閻王蒙在鼓裡,而將猛虎當成了小貓。
“他是無赦門的殺手!”不忍欺騙顏清秋,玉雲霓坦白相告。
這個索命閻王連他的身份都告訴玉雲霓,可見他是愛慘她了。只是,他若是愛她,又為何要離開她呢?這一點讓俠慕文感到不解。
“太可惡了!慕文,這個索命閻王實在太過分了,竟敢對霓兒始亂終棄,你就算把無赦門拆了,也要把他揪出來。”顏清秋忿忿不平的抱怨。
不可能!據他對索命閻王的瞭解,他重情重義,絕非是薄情寡義之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或者苦衷。
“秋兒,你認識索命閻王嗎?”她是真的認識他,還是只是知道他的殺手名號而已呢?
“我這個迷糊的未來娘子一定沒有告訴你,我這兒就是俠義莊,而索命閻王找的天山雪水就是為了要醫治我的眼睛。”要是顏清秋告訴她這兒就是俠義莊,那他們就不用繞了這麼一大圈。
既然他們認識索天揚,那要找出他就非難事了。玉雲霓在心中感謝老天爺待她不薄。
“慕文,既然知道是索命閻王,那你不快點到無赦門將他揪出來。”
“他不在無赦門!”玉雲霓開口告訴他們。
“那你知道他去了哪裡嗎?”俠慕文問。
俠義莊和無赦門向來不相往來,他恐怕還沒進門就被轟出來;若是索命閻王不在無赦門,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他被無赦門的門主逐出門,又慘遭眾殺手們的追殺,我真的不知道他會躲到哪裡去。”
原來如此,難怪他就像失蹤了般,沒有出現在江湖上。
“不管他躲到哪裡,慕文一定有辦法找出他,要他給你一個交代。”?清秋信心滿滿地說。
“真的嗎?”
“我未來娘子都開口了,我能不去找嗎?”
俠慕文相信,索命閻王一定也是愛玉雲霓的,說不定他是怕他被追殺而拖累了她,才要放棄他們之間的愛。
他上次幫過他一回,這一次,換他幫他的忙,讓他能和心愛的人雙宿雙飛。
為了索命閻王及自己的婚事,就算他躲在天涯海角,他也要將他找出來。
※ ※ ※
現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俠義莊正積極地尋找索命閻王,大街小巷人人口耳相傳這個消息,但他就像平空消失般,沒有任何的消息。
在臨安城的某間小酒樓,有道白色的人影正不停地灌著酒。
他的兩旁各坐著一名穿藍色布衣及紫色綢衣的男人,兩人眼神交會後,故意在他的面前談論起來。
“這俠義莊找索命閻王是要做什麼呢?”穿藍衣的回春聖手首先發問。
“不是要乘機剷除他,就是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著紫色華服的烏君 順著回答。
回春聖手及烏君 自從索天揚離開杭州後,他們就跟隨著他四處飄泊,怕痛失愛人、意志消沉的他會慘遭追殺者的毒手。於是,他們看似和他一起遊山玩水,其實是保護他。
他們當然也聽到俠義莊尋找索命閻王的消息,所以悄悄地商量一下,結果由回春聖手上俠義莊打探消息,他們得到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
原來俠義莊會這麼大費周章尋找索命閻王,為的是他的心上人——玉雲霓。
於是,這兩個跟班決定要洩露索天揚的行蹤。
“反正不管是為了什麼,我們就在臨安多留幾天,等著看戲就是了。”烏君 意有所指地道。
這場戲還是由他們主導!
“要留你們留,我要走了!”索天揚放下酒杯起身。
他根本不想讓人跟在身邊,是他們死皮賴臉地硬跟著,他可不想在還沒擺脫他們時,又被俠慕文找到。
“別走這麼快嘛!好戲還沒開始。”回春聖手出手拉住他,不讓他離開。
俠慕文人還沒來就讓他走了,他和烏君 怎對得起俠慕文和玉雲霓。
“放開我!”索天揚揮開他的拉扯。
看到俠慕文終於趕來了,回春聖手無所謂地放開他。
“索命……”俠慕文看到索天揚時脫口就想喊出他的名號,驚覺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宜太惹人注目,他立即改口:“索天揚!”
“你怎麼來了?”雖然他人在臨安,但俠慕文的消息未免也太靈通了,竟有辦法找到他。
一定是那兩個人搞的鬼!索天揚睨了掩嘴偷笑的他們一眼。
“我要是再找不到你,我可就慘了!”幸好有回春聖手來通風報信,否則,他這一輩子的幸福就要毀在索天揚的手裡了。
眼見無法離開,索天揚無語地坐下,俠慕文也跟著半在他的對面。
“你找我有什麼事?”索天揚開門見山地問。
他早就聽到俠慕文找他的消息,于情於理,他都該上俠義莊一趟,但是,他心中有件事一直煩著他,讓他無法顧及他。
因為受不了對玉雲霓的思念,所以,他屢次夜探碧波樓,即使只是遠遠地看著她、看到她的睡容,他也覺得很滿足。然而,他上次又去偷看她,卻沒見到她的人,他一連好幾天守在碧波樓,才發現她根本是離開了。
他會借酒澆愁有一半的原因是斷了她的消息,她真的在他的生命裡消失了。
“你認識玉雲霓嗎?”俠慕文不想和他迂回,也開門見山地問。
一聽到俠慕文說出“玉雲霓”三個字,索天揚激動地站起來,揪著他的前襟問:“霓兒!你知道霓兒的下落。”
見索天揚激動到忘了禮節,俠慕文心中明白他是愛慘了玉雲霓,否則他不會失去慣有的冷靜及瀟灑。
“她和秋兒是一起長大的好姐妹,我們把她接到俠義莊來了!”
“原來……她是在你那裡,那我可就放心了。”有俠慕文照顧她,他對她已了無牽掛。
聽索天揚這麼說,俠慕文滿腹的怒火立即點燃。
“你放心我可就遭殃了!為了你和玉雲霓,秋兒拿成親的事來威脅我,我要是沒找到你,我的親事也吹了。你知不知道我將來的幸福就全靠你了,算我求你,你去見見她好嗎?”原本氣憤的俠慕文越說越低聲下氣,到最後幾乎是用哀求的方式。
“對不起!我不能見她!”索天揚知道這樣的決定會對不起俠慕文,但是,他相信時間一久,玉雲霓忘了他後,就不會再想要找他了。
“什麼?”俠慕文不敢相信地起身。他都已經擺低姿態求他,他竟然還不肯答應。
“俠公子,別這樣!”烏君 按下俠慕文的身子,讓他坐回位子。
“天揚,這是你和玉姑娘的事,你就別拖俠公子下水。”回春聖手想勸他去見玉雲霓,否則他跟在醉鬼身邊的日子何時才能解脫。
“別逼我!”索天揚痛苦地捂住臉。
想見玉雲霓的渴望早就超過他所能忍耐的範圍,見了又如何,他是不是又要再一次狠心的傷害她?若是這樣,不如不見。
“我並不想逼你,但是,你也要替我想一想。我好不容易找回秋兒,一心等的就是迎娶她進門;現在被你和霓兒這麼一攪和,我和她的婚期勢必要延遲。你忍心看我同樣跟你受著情苦嗎?”俠慕文對著索天揚動之以情。
“天揚,你有苦衷就說出來,有我們這麼多人幫你想辦法。”回春聖手不明白相愛的兩人?何在短短的時日內分手。
見索天揚仍保持沉默,俠慕文再也無法顧及朋友之情。
“我不管你有什麼苦衷,今天不是你和我去見玉雲霓,就是我帶她來見你。”把玉雲霓丟給索天揚,就沒有他的責任了。
“天揚,你難道一點都不想見玉姑娘嗎?”烏君 不讓他再逃避下去。
這幾日索天揚醉倒後,喊的全是玉雲霓的名字,烏君 知道他對於她根本是情難忘懷。
“俠公子,明日巳時帶著玉姑娘到西城外的七裡亭,我們拼了命也會將天揚押到。”回春聖手自己替索天揚做了決定。
“不——你們不能這樣做——”
“在下先謝過!”俠慕文不想聽索天揚反對的話,拜謝後就趕緊離去。
“天揚,見不見玉姑娘全隨你,但是你要考慮俠公子的立場,你總不能害他因為你而誤了幸福。”烏君 贊成回春聖手的作法。
有回春聖手及烏君 在,索天揚知道自己根本連逃的機會也沒有,只能依他們的安排。
見了只是更斷腸,眾人為何要苦苦逼他去見她?
第十章
一輛馬車準時地在巳時來到七裡亭,馬車上下來了一男二女。
俠慕文擔心今日的結局會影響他和顏清秋的婚事。
照昨天索天揚堅決反對和玉雲霓見面來看,他認為他會出來見她的機會幾乎是微乎其微。
他可以感覺出索天揚其實一直都愛著玉雲霓,會和她分開,一定是為了某個原因;既然當時他都能狠下心來和她分離,現在他當然也能不出來見她。
“秋兒,我們先說好,我已經找到索天揚,所以,不管他今天來不來,他和霓兒有沒有談出個結果,我們的婚事都要如期舉行,絕對不能延期。”俠慕文怕顏清秋會反悔,先將事情講明白,以免到最後會再節外生枝。
“知道了啦!”這些話他已經說過好多遍,她早就記得了。
顏清秋向四周望望,沒見到索天揚的蹤跡。
“霓兒,我看還是我陪你好了。”將玉雲霓扶上涼亭後,她不放心地想陪在她身邊。
她擔心讓玉雲霓單獨見索天揚,怕他會再次出言傷她;而且,他害玉雲霓傷心、流淚的帳,她也要和他一併清算。
“秋兒,你放心吧!我一個人不會有問題的,我擔心他不肯出來見我。”要是他不現身,她該怎麼辦?
雖然索天揚說要來和霓兒見面,萬一他要是後悔了,那霓兒不就白等了?
“慕文,你認為他會不會來?”顏清秋問站在她身旁的俠慕文。
俠慕文已經和索天揚見過面,他一定比較清楚他會不會出現。
“他一定會來的!不過,會不會和霓兒見面就不得而知了。”以索天揚對霓兒的在乎程度,他一定不會放她一個人在荒郊野外。
“他要是不肯見我,我該怎麼辦?”玉雲霓擔憂地問。
他之前都能殘忍的離她遠去,現在當然也能狠下心不見她。
如果是愛一個人,他一定無法冷眼旁觀心愛的人受苦。顏清秋心生一計。
“霓兒,你可以用苦肉計。要是他真的愛你,他一會受不了的現身,那你和他就能永遠不分離了。”
“那要是他不愛我呢?”
“要是他不愛你,你就徹徹底底地忘了,別再惦記著這種沒血、沒淚、沒心肝的男人。”顏清秋寧願玉雲霓忘了索天揚,也不要她再苦苦地尋找他的下落。
聽到顏清秋出的餿主意,俠慕文立即喝斥:“秋兒,別胡說!”
玉雲霓對索天揚如此癡情,誰知她的苦肉計會用到什麼程度,萬一她傷了自己,他要怎麼對索天揚交代。
“霓兒,我們能幫你也只能幫到這兒,至於你和天揚以後能不能在一起,就看你怎麼勸他解開心結,我們無法強迫他跟你相守一生。”俠慕文語重心長地對玉雲霓說。
感情的事不是外人能夠置喙的,他也只能言盡於此。
“秋兒,我們走吧!”俠慕文拉著她,將她抱上馬車。
“可是,霓兒……”放她一個人在這兒,她不放心啊!
“放心,我會在一旁保護她的!”俠慕文靠在她的耳邊細語。
既然未來老公都已經要留下來,那大概不會有什麼事了。
“慕文,要是索天揚沒出現的話,你記得要送霓兒回俠義莊。”顏清秋不忘叮嚀他。
“知道了!”俠慕文示意要馬夫駕馬離開。
視線越過馬車揚起的塵沙,他眺向不遠處的一棵榕樹,看見三個人影正穩穩地站在樹栩上,隱身在茂密的葉間。
他一個箭步躍上樹,站到索天揚的身旁……
※ ※ ※
望著坐在亭內的玉雲霓,索天揚喉嚨一緊,說不出話來。
每次偷偷在一旁見她,她不是兩眼無神地發楞,就是流著淚,讓他無法放心地離開她。今日見她雖然依然清瘦,但不再憔悴,人有生氣多了,他終於可以放心地離她遠去。
“你不去見她嗎?”俠慕文催促他。
“她現在已經能平靜過日子,我又何必出現驚擾她,害她平靜無波的日子再起波瀾。”索天揚幽幽地道。
什麼平靜無波?那只是他看到的假像。
“那是因為今天要來見你,她才強打起精神,否則她每想你一次就流一次淚,她根本無法忘了你,哪有可能會平靜過日子。”俠慕文將他這幾日對玉雲霓的觀察說給索天揚聽,目的是希望他能見她一面。
傻霓兒!我那麼殘忍地對你,你為何還是對我無法忘懷?
“不和她相見,時間久了她就會遺忘我了。”然而,無論時間過得再久,他一輩子都不會忘了她。“你明明愛她,為何要她忘記你?”俠慕文不解他的想法。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為什麼都沒有人明白他的苦心,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玉雲霓。
“你有苦衷就說出來啊!”其他三人異口同聲地說。
他們時時聽到索天揚說他有苦衷,他們想要知道,是怎樣的苦衷可以讓他離開他這一生最心愛的女人。
“我不能說!”索天揚搖頭拒絕。他要和玉雲霓分開的原因,一半來自烏君 的命令,他怕說出來後他會自責。
“你不想跟我們說,你也該向霓兒說明一切,她有權利知道你離開她的原因。”俠慕文曾經歷過?清秋莫名離開他的痛苦,因此,他非常明白那種不停揣測的苦楚。
若是能說,他早就跟她說了,又怎麼會用狠毒的手段,硬生生地斬斷她對他的愛戀?索天揚默默無語,視線仍膠著在玉雲霓身上。
烏君 和回春聖手雖然也想勸勸索天揚,但是因為兩人都沒有嘗過愛情,他們也不知要如何開口。
“你將來有一天會後悔的!”知道他心意堅定,俠慕文無話可說。
“我不會後悔!要是你是我,你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沉思了一會兒,索天揚才開口問:“如果哪一天你得了不治之症,你會讓你心愛的秋兒陪著你一同死,還是要她好好的活在世上?”他舉了個假設性的例子。
回春聖手以為索天揚得了不治之症,他立即捉起他的手把起脈來。
“你脈相平穩!根本沒病啊!”
索天揚抽回手,解釋地道:“我只是說假如,又沒說我得了不治之症。”
“慕文,你的答案是什麼?”
“我會要秋兒好好的活下去,我不要她和我同生共死。”若是哪一天他不得已先走了,他不希望她自殘,與他共赴黃泉。
“同樣的,我也要霓兒勇敢地活下去,而不是有勇氣陪著我一起死。”
愛她不見得要和她在一起,只要知道她過得很好、很幸福,這就足夠了。
烏君 以索天揚的話聯想到他和玉雲霓,他忽然猜出索天揚要和玉雲霓分開的原因。
“天揚,你是怕自己被人追殺而拖累了玉姑娘,還是怕你不小心死在殺手們的刀下,才會逼她離開你?”他和索天揚是一起長大的,他猜得出他心中所想的事。
心事被人猜出,索天揚不自在地看向烏君琅。
“是不是被我猜中了?”
“你這個笨蛋!”俠慕文火大地想罵醒他。“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做法等於是逼霓兒尋短?”
一個女人怎堪受到那樣的羞辱及對待,幸好玉雲霓夠堅強,一直有著要將他尋回的意志力,否則她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我全是為了她好!”索天揚咆哮地辯駁。“她跟著我不但沒有一天好日子過,還要隨我亡命天涯,?我向別人低頭哀求,甚至無怨無悔地要和我同生共死。為了她著想,我不能自私地將她留在我身邊。”
不得已之下,索天揚毫無保留地說出他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話。
這個冥頑不靈的大笨蛋!俠慕文氣憤索天揚讓玉雲霓所受的傷害,及牽累了無辜的他及秋兒。“你自以為是為她著想就是對她好嗎?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霓兒根本就不覺得這是?她好。”“今是要是換成你是我,你不會這樣做嗎?”
“我不會!”俠慕文非常明確地回答。“既然愛她就該好好地疼惜她、照顧她,而不是不負責任地逃避,任她以淚度日。”
“我又何嘗不知道該這麼做,可是,我不忍心看她跟著我受苦。”
“霓兒根本不覺得苦!你無緣無故從她的身邊消失,才讓她感到痛苦!這世上最令人難以承受的不是身體上的痛楚,而是心痛。這種痛苦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你離開霓兒一定會感到痛不欲生,而霓兒一定比你痛上十倍、百倍、千倍。”俠慕文費了一番口舌,為的是讓這顆大頑石點頭。
“我相信你愛霓兒,而她也愛你,你將你的苦衷說給她聽,讓她選擇要留在你身邊,還是要離開。去見她吧!”
“我……我要去見她嗎?”索天揚遲疑了。
烏君 和回春聖手很佩服俠慕文的口才,竟然有辦法讓索天揚動搖決心。
“當然要去見她!你已經讓她等太久了。”他要是再不去見玉雲霓,回春聖手打算出手將他推下去。
“天揚,早在你離開她時就已經後悔了,你還要讓自己後悔下去嗎?”烏君 不要他一輩子活在悔恨當中。
“要是讓霓兒的心死了,再多的解釋也是無用。”俠慕文提醒他。
就算說了,霓兒會原諒他先前無情的對待嗎?索天揚此刻膽怯地不敢決定是否要見她。
※ ※ ※
枯坐在亭內的石椅上,玉雲霓心中忐忑不安,雙手緊緊絞著袖擺。
她不時在心中祈求上天,希望索天揚能出現。
他若是來了,她該和他說什麼?是要傾訴自己的思念?責怪他的無情對待?還是求他帶她一起走?她在心中反復思量。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玉雲霓苦苦地等待,心境慢慢地由興奮、期待轉為失望,久久還不聞他的聲音,她已經感到絕望。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但是,她知道他一定就在她附近看著她,故意避不見面,若是他有心想要與她見面,他早就該現身了,不會讓她像個傻子般地癡癡等待。
玉雲霓扶著石桌起身,雙手摸索地尋找到支撐涼亭的石柱,沿著涼亭的四周行走,她找到了出亭的石階。
她躡手躡腳地下階梯。
“她是不是想離開了?”回春聖手側首詢問俠慕文。
“大概不是吧!”俠慕文擔心玉雲霓是要使出顏清秋所教的苦肉計。
索天揚擔憂地望著玉雲霓的身影。這兒的地勢不平,地上有大大小小的石子,她的眼睛又看不見,如此隨意走動,萬一絆倒了怎麼辦?
果不其然,他才剛想到而已,就見她被石子絆倒在地。
“哎啊!她跌倒了!天揚,你不下去瞧瞧嗎?”回春聖手催促他。
使慕文看向索天揚,發現他正聚精會神地注視著玉雲霓。
這秋兒提供的苦肉計效果還真是不錯,照這樣下去,索天揚不多時一定會因為心疼玉雲霓而現身。
“她一直沒有爬起來,大概傷得很重!”烏君 故意做嚴重的臆測,擾亂索天揚的心。
索天揚當然想要下去看看她的傷,但是,他的腳還沒跨出,就聽到一陣淒厲的叫聲。
“啊——”玉雲霓坐在地上仰頭大叫。“啊——”
“她會不會等不到人而發瘋了?”回春聖手覺得她太不尋常了。
霓兒……索天揚揪緊了心,目光盯著她,無法移開。
“為什麼你能狠心地不來見我?為什麼你不告訴我拋棄我的原因?為什麼你要如此踐踏我的一片真情?為什麼你能看著我為你傷心而無動於衷?為什麼?”玉雲霓大聲地哭喊著。
一連串的為什麼使得索天揚也感染了她的傷悲。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她實在不願相信他溫柔的對待是欺騙、是謊言,她想弄清楚他的心意。
他若是愛她,無論有千山萬水的阻隔,她一定要找到他。若是不愛她,她會逼自己死心,從此不再對他糾纏不清。
傻丫頭!我當然是愛你的!索天揚在心中呐喊。
俠慕文對著烏君 及回春聖手比了個推手的動作,暗示大家一起將他推下樹,他們兩人瞭解地點點頭。
“他當然是愛你的!”俠慕文話一說完,三人合力對著索天揚猛力一推。
被他們這麼出其不意的一推,索天揚險些跌個鼻青臉腫,幸好他機伶地在半空中翻個身,雙腿才安全降落地面。
他仰頭怒瞪著上頭不知反悔、嘻皮笑臉的三人。
“天揚,去和霓兒說清楚!”俠慕文要他快行動。
“快去跟她說她最想聽的三個字!”回春聖手的手指著仍坐在地上的玉雲霓。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遲了可就要悔恨終生。”烏君 要他誠實地依自己的心行事,別再想東想西。
“這筆帳,我會好好的跟你們算個清楚。”索天揚咬牙切齒地道。
他早就想要跳下樹和玉雲霓見面,只是沒想到,竟會被他們多事的先下手推他。
“天揚!”聽到那令她一輩子也難忘的熟悉聲音,玉雲霓知道是他。
她迅速地自上爬起,忽地眼前一黑,身子搖搖晃晃、虛軟無力地墜落地面。
“霓兒——”見到玉雲霓倒地,索天揚心急地跑上前抱住她。“回春聖手,你還不快過來瞧瞧!”他對著樹上的三人大喊。
回春聖手認命地跳下來,為玉雲霓把脈,再掀起她的眼皮查看。
沒什麼大礙,只是在太陽底下曬太久了,才會中暑暈倒。
回春聖手原本想要老實地告訴索天揚,但又想到他老是為了自己的狗屁道理而害苦了玉雲霓及大家,他忍不住想要捉弄他一番。
“唉!”他神情凝重地歎了口氣。
“你歎什麼氣啊?霓兒到底是怎麼了?”索天揚心慌意亂地問。
“真是可憐的女人,竟然會得了這種病!”他把著脈,搖頭感歎。
“霓兒是生了什麼病?”天下有什?疑難雜症難得倒回春聖手,如今他有著棘手的表情,令索天揚不住地往壞處想。
既然要騙他,那就把病症說得嚴重點。
“是不治之症!連大羅神仙下兒也救不了她。”回春聖手說話同時,還配合地搖著頭。“快則一年,慢則五年,她就會香消玉殞在這世間。”
什麼?不治之症?索天揚不相信她會這麼快的永遠離開他。
“你……你救不了她嗎?”索天揚抖著聲問。
“我要是救得了,就不是不治之症了。”回春聖手無可奈何地道。
“霓兒……我的霓兒……”索天揚悲痛地緊摟著她。
俠慕文感到奇怪,想要開口詢問時,看見回春聖手對著他眨眼,他頓時瞭解他的用心。
傷心欲絕的索天揚,沒有看見他身邊三人互相擠眉弄眼,兀自沉浸在將要失去玉雲霓的悲傷及恐慌之中。
※ ※ ※
玉雲霓不解?何她醒來之後,人不但回到俠義莊,還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連索天揚也整日陪在她的身旁,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
“霓兒,快趁熱喝了補藥!”索天揚端了碗藥汁來到床前。
回春聖手說玉雲霓的病雖然治不了,若是經過細心地調養,她一定能延年益壽,多活幾年。
“又要喝!”這也是她不明白的其中之一,他天天逼著她喝藥。
“有益身體健康啊!”他不忍心說出事情的真相。
玉雲霓無奈地張口,讓他將藥汁喂入她的口中。
“這才乖!”索天揚想要將空碗放到桌上,她的身子卻貼上他,讓他無法離開一步。
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玉雲霓不想放開他。
“霓兒!”自從他回到她的身邊後,她是越來越粘他。
“我不知道你會回到我身邊是因為同情還是愛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離開我了,我會受不了再一次的打擊。”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夠堅強,經得起他再一次的拋棄。
索天揚將空碗放在床畔,自責地擁緊她。他的離去果真帶給她很大的傷害,他一輩子也彌補不了。
“傻丫頭,我不是同情你,我是深深地愛著你,所以,我不會再離開你了。”他現在怕的是她突然有一天會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天揚……”能聽到他說愛她,她?他所受的苦全都不打緊,他的絕情話她也能忘記,永遠記得他此刻的深情。
如此嬌俏的她令人無法抗拒,索天揚情不自禁地低頭細細吻著她。
而他的吻一發不可收拾,意亂情迷之下,他的手滑進她衣襟裡,愛撫著那一對誘人的玉乳。
在他一再地撥弄後,她的衣襟微微地敞開,露出她粉色的胸衣。
“天揚,現在大白天的,你窩在女人房裡不妥吧?”回春聖手打開門,讓頭鑽進房內,對著索天揚譏諷。
索天揚的手飛快地抽離玉雲霓的身子,拾起床畔的空碗,對著門拋去。他好不容易能好好的愛她,卻被人故意打斷,讓他心中十分不悅。
回春聖手見到碗向他飛來,立即縮回頭,將門關上,讓碗在撞到門板後直接掉落地面。
“真是過河拆橋!”也不想想他們今日能如此濃情蜜意的在一起,全是他的功勞,他竟如此對待恩人。
“你要是不想死,就繼續偷窺好了。”烏君 好心地奉勸。
“霓兒,讓我愛你!”
他們在外頭仍聽得見屋內索天揚肉麻兮兮的愛語。
“你們在此盡責地把風,在下不陪你們了。”俠慕文一溜?地不見人影。
回春聖手和烏君 對於俠慕文的心思可是了若指掌,還不是想要回房陪他心愛的女人。
屋裡傳來粗重不一的喘息及嬌吟聲,兩人紅著臉,尷尬地一前一後離去。
房內無邊的春色,直到夕陽西下也未停歇……
尾聲
一年後
回春聖手帶著索天揚和玉雲霓、康峻崴和傅鈺敏、俠慕文與顏清秋,及席尚錦和蘇琴愫四對夫妻回醫谷,找他的師父陀手道人,請求他能出手醫好她們身上的殘疾,而愛湊熱鬧的烏君 也理所當然地跟隨。
不是他不想醫治她們的殘缺,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診得出她們的殘缺都有醫得好的可能,但偏偏不敢貿然下手,怕一個弄不好會被四個疼愛妻子的男人給碎屍萬段。所以,他只好求助於他的師父。
久居深山的陀手道人看著徒兒帶來一大票的人,還請求他出手醫人,他眯著眼來回地逡巡跪在眼前求醫的四名女子。
“要我出手醫人,可以;不過!我只能醫你們其中一人。”他讓她們選擇,看是誰要退出。
傅鈺敏和顏清秋首先站了起來,投向她們相公的懷抱。
“峻崴,我知道你不會嫌棄我的容貌,我們就將機會讓給別人吧!”傅鈺敏對他有信心。
“無所謂!”自他愛上她起,在乎的就不是她的容貌。
“慕文,我不想醫我的腳,你不會怪我吧?”
“秋兒,不醫就不醫,我怎麼會怪你。”俠慕文無所謂地道。
見到妻子跪著被人刁難,席尚錦的心中就不是滋味,他向前扶起蘇琴愫。
“愫兒,你不一定要聽得見我說話,也不一定要會開口說話,你就是你,不管你是怎樣的人,我都愛你。”席尚錦對著蘇琴愫真心的說著。
蘇琴愫感動地偎在席尚錦的懷裡。
玉雲霓聽到大家都不要醫治,她也不發一語地起身。
“霓兒,你打算怎麼做?”不管她有什麼樣的決定,索天揚知道自己一定會支待她。
“我也不想醫!”既然姐妹們都能放棄醫好自己殘缺的機會,她當然也無所謂。
“隨你!”摟著玉雲霓,索天揚愛憐地吻了下她的粉唇。
沒料到她們不但沒有爭個你死我活,反而一個一個地說不醫,令陀手道人驚訝得說不出一句話。
“師父,踢到大鐵板了吧!”回春聖手知曉師父最愛看人爭奪的醜陋面目,但他忽略了這四位女子可都不是尋常人。“她們要是那種不擇手段的自私女人,她們身邊四位不凡的癡心男子不會甘心拜倒在她們的石榴裙下。”
陀手道人看著眼前的四對男女,發覺他們都是深愛著對方。
“嗯……我可以破天荒為她們醫治……”陀手道人語帶保留地道。
回春聖手對師父的大方感到怪異,他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啊!
“不用了,我們不想要醫治。”四個女人異口同聲的說。
她們真的跟一般人不一樣,別人一聽到他願意出手醫治,莫不是欣喜若狂地向他道謝,沒有人這般拒絕過。
“慕文,我們回家吧!”
“天揚,我們也離開。”
“峻崴,我們也走吧!”
蘇琴愫沒有說話,她拉著席尚錦的袖子,示意她也想離開。
“好!我們這就離開!”四個疼愛妻子的男人全舉手贊成。
烏君 雖然覺得這次來卻沒有醫治是很可惜的事,但這個怪老頭實在太刁難人了,也難怪他們會捨不得妻子們受苦。
“師父,那我們這就出穀了。”回春聖手也拜別。
看著這八個人來了又走,陀手道人想看他們是否真的想離開,見他們踏出茅屋,一點也不像是做戲。
“我願意醫治她們,你們別走啊!”陀手道人追了出去。
其實,他對這四名女子的殘缺是挺有興趣的。他在醫穀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樣令他感到興趣的病人,他才不放她們離去。
陀手道人的話並沒有令他們停下腳步。
“我求求你們留下來讓我醫治吧!”陀手道人破天荒的要人讓他治療。
“既然我師父都這麼求你們了,就讓他試試看吧!”回春聖手對著眾人眨眼。
看在回春聖手的面子上,眾人勉為其難地留下。
見她們肯留下,陀手道人喜不自勝地高興自己得到了四個難得一見的病人;殊不知,這一切全是他徒兒為了引他中計而設下的圈套。
陀手道人直到醫好了她們四人,才知道自己中了徒兒的計謀,氣得兩眼發昏,將回春聖手逐出師門。
只要看他們以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他犧牲一點又何妨!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