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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妖精王的王妃 BY竹君

妖精王的王妃 BY竹君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腐剎 您是第1824個瀏覽者
這人到底在搞什麼鬼,竟然綁架她?
只因她是他寄放了二十年的“東西”,
她這個“背叛者”得付出不忠的代價,
說什麼也一定要她回去接受監禁懲罰。
老天!那莫須有的罪名不是早作廢了,
他還在那邊稱什麼王、下什麼命令!
虧他娘給他生得還挺“人模人樣”的,
沒想到腦子居然是如此的不清不楚,
莫非他是精神病發作了不成?……

都二十年了,該是他帶回蜜兒的時候,
但眼前的她伶牙俐齒、且活蹦亂跳的,
沒半點像前世的蜜兒般那麼溫柔婉約,
更甭說還給他冠上個「神經病」渾號,
難道她真忘了自己曾讓他戴綠帽子?
而更讓人氣惱的是,身為妖精王的他,
不是早已決定好要監禁她一輩子的嗎?
怎麼現在仍會為她感到心動不已?!
難不成他還想再嘗嘗被背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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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華麗的珍珠殿,在艷陽的照射下,更顯得絢爛耀目。

  妖精界王妃蜜兒和她的玩伴蝶精莎莎,坐在珍珠殿前的榆樹下,蜜兒彈著豎琴,莎莎則在百花園中飛舞著,采集美麗的花朵,想為蜜兒做一個漂亮的花環。

  悅耳的豎琴聲中摻雜了些許的寂寞,顯露出演奏者心境的空虛。

  蜜兒輕聲的嘆著氣。身為妖精界的王她,她實在小應該再有什麼不滿,畢竟這是每個少女妖錆的夢想。可是,又有誰了解她此時的心境呢?

  當她站在眾多少女妖精中,突然被妖精王選中為妃時,那股內心的狂喜與羞澀,和如夢似真的感覺,至今仍令她無法忘懷。

  還記得當時高大俊美的妖精王雷斯高坐在大殿前廣場的平台上,旁邊站著他的好友玄宇及四大護法使者。長老在平台上喃喃念著祈福的咒語,並宣告今日各族族長推選少女妖精出來參選王妃的用意。

  其實,選王妃的用意是希望各族之間能夠和平相處,不要再為了小事而起爭執。

  蜜兒是花妖精族長的女兒,她的個性就如花般溫柔、甜美。當她得知父親決定將她送去參加王妃之時,心中非常的高興,因為俊美飄逸的妖精王是少女妖精們的偶像,尤其他是那麼的明朗且平易近人,更是大家心目中崇敬的王。

  可是蜜兒對自己的長相沒有什麼信心,盡管大家都說她是妖精界中最美的少女妖精,但她知道,比起火妖精莉娜的妖艷、水妖精夢露的美麗,她就顯得平凡多了。所以她即使心中很高興,卻也不敢抱著太大的希望。

  直到妖精王在眾多候選人中選中她,來到她的面前,執起她的柔荑,將她迎向廣場的台前,她才相信夢想成真了。

  新婚時的妖精王雷斯非常的溫柔體貼,時常伴隨在蜜兒的身邊,用深情的眼神追逐著她,用包容的笑容寵溺她。

  可是自從前一陣子和魔界打完仗回來,不如為何他就變了,變得冷漠、疏離,並且獨自搬到綠林殿去住。蜜兒曾試著要去問他原因,可是都被四大護法使者中的萊頓給擋在綠林殿門口,使得她根本無法知道原因。

  “蜜兒,蜜兒……”一個沉穩渾厚的聲音呼喚著她,一連叫了好幾聲,都無法把蜜兒從沉思中喚回來。

  小蝶精莎莎看到蜜兒沒有反應,立刻飛到蜜兒的面前,叫嚷著;“蜜兒,你在想什麼啊?有人來找你了。”

  “哦!什麼事?”蜜兒被莎莎高分貝的聲音嚇回了魂。她抬起頭,看到一張俊秀的臉。“玄宇,你回來了?”

  她已經好幾天沒看到他了。

  “一回來就過來看你。怎麼了?你好像很不快樂?”

  “沒有,只是有些無聊。”

  “雷斯都沒有來陪你嗎?”玄宇試探地問。

  “他有許多事情要忙,我不能耽誤他處理政事。”

  蜜兒為雷斯找借口。

  “是嗎?”玄宇懷疑有什麼事會比新婚妻子還重要。

  莎莎把辛苦編制而成的花環戴到蜜兒的頭上,興奮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真漂亮!蜜兒。”

  蜜兒微微地笑了笑,輕聲的說:“謝謝。辛苦你了,莎莎。”

  玄宇看到往日的甜蜜佳人今日卻如此的落寞憔悴,心中很是不舍,不禁為蜜兒抱不平。他半跪在蜜兒的身旁,用手抬起蜜兒那秀麗卻已失去光彩的容顏。

  “看看他是怎麼折磨你的,才幾天不見,你已沒了生氣。”

  蜜兒站起身,避開玄宇的凝視,不讓他看到自己眼裡的哀傷。因為她知道一向待她如兄長的玄宇如果知道雷斯是如何的冷落她,他一定會去找雷斯算帳的。

  “沒有的事。雷斯最近真的很忙,魔界雖然戰敗,但侵犯動作頻繁,使得他倍受壓力,我只是擔心他的身體,怕他太累了。”

  “才不是呢!”莎莎忿忿不平的飛到豎琴上,雙手扳著腰,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樣。“妖精王一個人搬到綠林殿去住,蜜兒想去看他,卻被萊頓給擋了回來,說這是王的命令,不許蜜兒再出現在綠林殿的四周。什麼意思嘛!蜜兒是妖精界的王妃耶!”

  莎莎早就看不慣萊頓仗勢欺人的樣子,偏偏蜜兒心腸軟,不跟他計較,所以她就到處找玄宇,希望法力高強的玄宇能把傲慢的萊頓好好的教訓一下。但這些日子玄宇都在風之谷辦事,莎莎沒能找到他,今日一看到救星來了,她馬上大聲的訴苦抱怨。

  聽到莎莎的控訴,玄宇不悅的緊皺眉頭,為蜜兒一味的替雷斯辯解而感到心痛。她不會認為妖精界的任何事都可以瞞得了他吧!尤其是妖精王妃已經搬出珍珠殿這一件事,更是早已傳遍整個妖精界,大家互相傳聞,蜜兒王妃已經失充了。

  畢竟、善良、單純的蜜兒王妃是抓不牢風流多情的妖精王的,為此他才特地從風之谷趕回來,希望能跟雷斯好好的談談。

  豈料,他卻意外的從四大護法使者之一克恩的口中得知,雷斯可能已經知道他暗戀蜜兒的事了。

  甚至還說已經看過他跟蜜兒私會?!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不否認自已確實愛上了蜜兒,可是他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朋友的事情。況且他從來就不曾對蜜兒表白過他的愛意,又怎麼會和她私會呢?

  他趕到綠林殿要見雷斯,可是跟蜜兒一樣,也被四大護法使者擋在門外。

  但他不是蜜兒,沒那麼好講話、好擺平。

  雖說四大護法使者的法力不弱,可是要想攔住他,還早得很呢!

  玄宇雙手一揮,在自己的周圍布下結界,使四大護法使者近不了他的身,只因為他們是妖精王的得意手下,所以他並不想傷害他們。

  他直闖綠林殿,想找雷斯問個明白,可是偌大的宮殿卻沒有半個人影,雷斯並不在那,他是有意避開的!

  “蜜兒,你的擔心是多余的。雷斯擁有五千多年的法力,魔界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如果真有必要,在適當的時候我也會出手幫助他。”

  他心疼的望著她,多希望她的心中不要只有雷斯,他多麼想讓她知道,他也愛她、心疼她,如果不是為了她,他怎麼可能放著自己的國度不去管理,而賴在這裡不走呢?

  可是他不能說,他堂堂北之界的主人怎麼可以奪取好友的妻子?

  “倒是你,多多愛惜自己的身體,重新找回歡笑才行。”

  “謝謝你,玄宇。”蜜兒衷心的說,“你就像我的大哥一樣,如果不是你處處的關懷我、照顧我,我真不知道要如何過下去。希望雷斯能早日回心轉意,不要讓我不明不白的遭受冷落。”

  最後兩句話是蜜兒心底的真心話,她說得很小聲,像是說給自已聽,也像是說給風聽,希望風能將話傳送到雷斯的耳邊。

  可是玄宇聽到了,他緊握拳頭,也許該是自己回到北之界盡義務的時候了。

  “對了,蜜兒,我最近可能要回北方去,也許不會再來了。”

  理智告訴他要在事情還末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前,早點離開。這也是他早就應該有的自覺,可是他一直置之不理。

  “不行。”莎莎聞言立刻飛到玄宇的肩上,叫嚷著:“玄宇,你不可以在這個時候走,你如果走了,那蜜兒一定會被欺侮的。”

  玄宇輕笑的搖了搖頭,伸出右手讓莎莎飛到手背上。

  “不會的,雷斯一定會保護蜜兒,不會讓任何人欺侮她的。”只要我離開的話。玄宇暗暗的補上這句。

  莎莎猛搖著頭,仍是不贊同地叫著:“才不會呢!欺侮蜜兒的人就是他。玄宇,你不可以回到北之界,你不可以把蜜兒一個人丟在這裡。”

  “是啊!玄宇,你為什麼一定要回北之界呢?那裡不是有你弟弟在代你管理嗎?”蜜兒想留住他,不想在這個孤獨的時候讓他走。

  他苦澀的笑了笑,“可是我不能老是把責任丟給他,畢竟我才是那裡的主人。”他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頰。多麼白嫩的肌膚,多希望它是屬於他的。

  “我知道你不可能永遠的留在這裡,但是我仍然不希望你走,因為我跟雷斯都會舍不得你。”

  “我也是。可是我弟弟銀狼已經派人來催好幾次,我不能不走了。”

  “真的不能再留一陣子嗎?”

  “不行。”玄宇強忍下心中的難舍情懷,冷然堅決地道。

  蜜兒喟嘆了一聲,“真希望我也能跟你到北之界,去看看那裡的景色。”

  “只要你願意,北之界的大門隨時為你而開。”

  “謝謝。到時你可別忘了要帶我去參觀北之界的美麗景觀哦!”

  “當然,我恨不得現在就能讓你好好的欣賞一下北之界的銀色之美。”

  記得雷斯曾告訴她,北之界是怎樣的一個銀色世界,他還曾許諾過要帶她去那裡,看看那裡的景色。可是如今呢?言猶在耳,卻已柔情不再。蜜兒心中頓時黯然。

  妖精王雷斯一直在旁邊的大榕樹後看著這一幕。

  自從他知道好友玄宇跟自己的妻子有了愛慕私情,心中就波濤洶湧,難以平復。徘徊在愛情、友情、仇恨之中的衝激使他很痛苦,為了理清自己的情緒,他親自出征對抗屢次侵略的魔界。

  戰爭勝利了,他凱旋而歸,可是勝利的喜悅並不能消除他的怒火、減輕他的疑慮。

  他的心仍然存在著仇恨與被背叛的苦澀,他想要報復,可是似乎有另一種聲音在提醒他,要他信任他們。

  高傲的自尊心作祟,使他不能休了蜜兒,讓所有的人笑話他妖精王最好的朋友跟最心愛的王妃一起背叛了他。

  因此,他才搬出了兩人的愛巢珍珠殿。可是玄宇跟蜜兒那親熱的形影,卻夜夜折磨著他,使他輾轉難眠。

  當玄宇到綠林殿來找他時,他就一直跟著玄宇,想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真的,想知道最信任的朋友跟最心愛的妻子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他。果然,這一切都是真的!他握緊拳頭奮力的擊向大榕樹,巨大的榕樹立刻碎成一片片,並發出巨大的聲響,碎散的木屑刺進他的手,流出鮮紅色的血液,可是他並不感到疼痛,因為他的腦子已經被憤怒所充滿了。

  榕樹碎裂的巨大聲響,驚嚇到了在另一邊的玄宇,蜜兒跟莎莎。

  “雷斯?”蜜兒驚訝於雷斯的出現。她高興的要迎上去,可是一看到雷斯俊臉上陰霾的神情,立刻不自覺的止住了腳步。

  “雷斯,你怎麼了?為什麼那麼生氣?”

  “你們竟然敢做出這種對不起我的事,還敢問我為什麼生氣?難道我連生氣的權利都沒有嗎?”

  “雷斯,你……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句話都聽不懂呢?”

  雷斯冷哼一聲:“聽不懂?不會是有膽子做出這種事,卻沒膽承受我的怒氣吧!”

  玄宇看出雷斯正在盛怒中,深怕他失去理智會傷害到蜜兒,所以立刻把蜜兒跟莎莎拉到自己的身後,以便保護她們。

  可是這一切看在雷斯的眼中,更加肯定了他們之間有私情。

  他恨恨的咬著牙,雙目射出狂怒的火焰,而他的聲音也異常的冷漠,“你們想我會讓你們兩個一起回到北之界嗎?”

  “雷斯,我想你是誤會了。”

  玄宇開口解釋。

  “誤會?你們現在這樣子,誰還可能誤會你們?”

  “你聽我解釋,我們是……”

  “夠了!”

  雷斯打斷玄宇的話。

  “我已經聽夠你們的謊言了,不會再相信你們說的任何一句話。”

  雷斯的目光審視著在玄宇身後的蜜兒。該死的她,為何在背叛他之後、且在私情曝光之時,仍能以純真無辜的表情面對他?

  也許她真如火妖精莉娜所說,是一個擁有天使的面孔、卻有一副蛇蠍心腸的惡毒女人!

  玄宇的臉色也跟著陰沉了下來。“聽著,雷斯,事情並不如傳聞的那樣,蜜兒始終是屬於你的,不要因為你的猜疑心而葬送了你的幸福和愛情。”

  “幸福跟愛情從來就不屬於我,它們是屬於你的,只是我一直被你們制造出來的假像所蒙蔽,而錯信了它。”雷斯沉痛的說。這是他最不想相信的事,可是卻是真實的。

  他們的對話讓蜜兒聽得一頭霧水,她不太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深信這一切都跟她有關,她必須問清所有事情的真相,錯過今日,也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雷斯了。

  她自玄宇的背後站了出來,直直走向雷斯,停在足足高了她一個半頭的妖精王面前。“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使你不再愛我,好嗎?”

  雷斯低下頭,望著眼前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妻子,駕訝的發現她明亮的大眼睛裡閃著晶瑩的淚水,難道她還想騙他?!他憤怒地揣想。

  “你不需要再在我面前偽裝了,你既然敢背叛我,就得有勇氣承受後果,”

  “我沒有,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背叛你。相信我,我是愛你的。”

  蜜兒無助的辯解,她無法相信往日的親密愛人,今天會用這麼冷漠無情的聲音指控她。

  “愛?這個字你那麼輕易的就能說出口!告訴我,除了我,你還跟多少人說過?”

  “雷斯!”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淚水滑下臉頰。

  “你怎麼可以對我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情意是多麼的深!”

  “深到足以勾引我的好友?深到可以將我對你的疼惜棄之如敝屣?”

  蜜兒神色蒼白的猛搖著頭,雙手緊緊地捂住胸口。他誤會她了!

  “不,我沒有!我沒有勾引玄宇,我沒有!”

  “沒有?”雷斯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迫使蜜兒不得不一步步的往後退。

  “那我剛剛聽到的是什麼?你沒說要跟他一起回到北之界?你沒有尋求他的陪伴、他的保護?”

  “雷斯,你冷靜點。”他的怒氣嚇到她了,她無法相信他竟會如此誤解她的話。“玄宇要回北之界去了,我是在代你挽留他。”

  “挽留他?你還要說謊?”

  “蜜兒說得沒錯,雷斯。”玄宇也步向前,站在蜜兒的身邊,向雷斯解釋道:“她真的只是在代你盡地主之誼。”

  “所謂地主之誼也包括了陪你上床睡覺嗎?”雷斯已氣得口不擇言。

  “住口!”玄宇生氣的大嚷出聲,“我和蜜兒是清白的,我們並沒有對不起你。”

  “閉嘴!”雷斯憤怒的擊出一掌,玄宇身旁的石像立刻粉碎。“你到現在還想欺騙我?枉費我一直把你當成是最要好的兄弟!你搞上了我的女人,對得起我嗎?”

  他不再給玄宇任何解釋的機會,右手一揚,旭虹寶劍立刻出現在手中,迅雷般揮向玄宇,逼得玄宇節節敗退,最後不得不將北之界的鎮界之寶一冰刀使出來。

  頓時,兩人殺得天地變色,日月無光,周遭的花精樹怪更是急急走避,以免被波及。

  眼見雷斯和玄宇為了自己在做生死的搏鬥,血色從蜜兒美麗的臉龐一絲絲的褪去。雷斯的話如一把利刃刺進她的胸口,淚水不自覺的滑下廠臉頰,她的心好痛,作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雷斯的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值。他看不起她,甚至根本就不信任她。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正在拚鬥的兩人,此時,生命對她來說已經是毫無意義了。但重要的是這兩個男人,她不能讓曾經如兄弟般要好的他們因為她而互相殺害,不然一定會引起北之界跟妖精界的戰爭,屆時將有更多的人遭到傷害。

  莎莎害怕面對盛怒中的妖精王,所以一直躲在偷樹茂盛的枝丫中,現在她一看到蜜兒走向廝鬥的兩人,立刻著急的飛了出來,“蜜兒,快回來,危險啊!蜜兒!”

  她想飛過去拉住蜜兒,可是她的法力有限,身子又小,只怕還沒有飛近就已經被兩人強大的法力掃到而陣亡了。

  正殺得眼紅的兩個男人,並沒有發現一個纖弱的身影正一步步的走向他們,只是一逕使出最強大的法力企圖置對方於死地。

  雷斯不斷揮動旭虹寶劍,劍影形成一團彩虹光圈。玄宇的法力也不弱,快速舞動冰刀形成一個銀色的光環。兩個光圈的四周飛沙走石,連地面幾乎都制成兩半,蜜兒走向兩個光圈的中間。

  她考慮了一下,在盛怒中的雷斯已失了理智,因此要他停手根本是不可能。可是玄宇不同,他是被逼出手,應該仍有理智,她比較有可能阻止他出手,所以她走向玄宇。

  玄宇一見蜜兒靠近,急忙收斂起冰刀。

  雷斯發覺銀色光環漸斂,立刻將旭虹寶劍直射向玄宇。蜜兒感覺到身後掠過一陣風,急忙回頭望去,瞧見旭虹寶劍直射自己而來,她還來不及驚呼出聲,寶劍已經穿胸而過,直飛向玄宇。

  玄宇一見蜜兒中劍,立刻伸出手要去扶她,不料寶劍穿過她的胸口,直射向自己的左肩,鮮血隨即噴了出來。他不相信的望著佇立在前的雷斯。

  “你真的無情的殺了蜜兒?!你一定會後悔的,你會為你的無知付出代價的!”玄宇丟下這些話,表情冷漠的隱身離去,留下雷斯呆立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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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鬧鐘鈴聲大響,窩在棉被裡的林詩雨不耐煩的伸出手想按下鬧鐘的開關,可是意外的,床頭櫃上並沒有鬧鐘的蹤影。

  “起床了,詩雨,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詩雨的媽媽江英站在床邊,手上拿著詩雨遍摸不著的鬧鐘,扯著嗓門嚷道。

  詩雨抓開棉被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腈,顯然才剛哭過。

  江英一見女兒這個樣子,連忙放下鬧鐘,坐到詩雨的床上、關心的問:“怎麼了?又作惡夢了?”

  詩雨拭去臉上的淚水,詫異不已。“怎麼又哭了?”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從小就常常這樣,老是一覺醒來,發覺自己哭得像個淚人兒一樣。

  她不以為然的聳聳肩,“不知道為什麼,老是夢到一個長得跟我很像的女孩和一個男人被另一個人給殺了。  ”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就經常作著同佯的夢,且為夢中的人感到心痛,好似自己就是夢中的女子一般,因為她能感受到她的悲傷。

  江英有些心疼的望著女兒。“又是那個留著很長的黑頭發的男人?”

  女兒作這個夢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剛開始她以為是詩雨看太多漫畫和小說才會胡亂作夢,可是幾年下來,詩雨也快二十歲了,早已不再看那些小說漫畫,但這個夢境依然纏著她,無法散去。

  詩雨點點頭。她不敢告訴媽媽,這次的夢更明顯了,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知道殺那女孩的人叫雷斯。不過,她最好別說,以免媽媽更擔心。

  “沒事的,媽。”

  她翻身下床,突來的冷空氣讓她打了個哆嗦。

  江英立刻將椅子上的睡袍披到她肩上,語帶責備地說:“早上天氣涼,起來也不披件農服,真是的!”

  “知道了。媽,今天不是禮拜天嗎,你怎麼還沒到教堂去做禮拜?”詩雨急著打發媽媽出去,不忍心讓媽媽為了她的夢跟著她一起傷腦筋。

  “是趕著要去,不過還得等你啊!”江英邊說邊從衣櫃裡拿出一件洋裝,催促著她,“昨天你不是答應要跟晉傑出去玩嗎?他已經在樓下的客廳等了,你還在賴床?”

  “他這麼早就來了?”

  “還早?現在都已經九點多了。晉傑八點不到就來了,如果不是他疼惜你,讓你多睡一會兒,我早就上來叫你起床了。”

  詩雨伸了個大懶腰,“又不是我叫他那麼早來的。”

  “還說?你再那麼偷懶,當心晉傑不要你,去娶別的女孩子,到時我看你怎麼辦!”

  詩雨驚跳了起來,不太相信的說:“媽,你該不會是真的急著要把我嫁出去吧!我還未滿二十歲耶。”

  “二十歲還嫌早?好命的人都當媽了。”

  詩雨拍著額頭慘叫一聲,“拜托!都快邁入二十一世紀了,你的腦袋還這麼迂腐!”

  “不是我急著把你嫁出去,而是我不得不盡快把你嫁出去。”江英埋怨的說。她實在拿這個女兒一點辦法都沒有,明明有一顆精明的頭腦,卻不用在學業上面,說什麼讀死書還不如有活見識,結果光是大學聯考就連著兩年落榜,如果不是自己還有兩個品學兼優的兒子,她一定會為了這個女兒羞愧而死。

  不過還好,現在有個准醫生打算要接收這個爛攤子,她也樂得輕松自在。

  詩雨翻個大白眼,任憑媽媽把她推到梳妝台前坐著。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缺點,可是並沒有明文規定教授爸爸和有名的音樂家媽媽就一定要生出一個多才多藝的女兒來吧!

  “上天是公平的,如果所有的優秀種子都落到我們家,那上天不被罵偏心才怪。更何況有一個碩士大哥、一個醫生二哥,這就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再多我一個吧!所以我的平凡才是上天公平的傑作。”詩雨洋洋得意的說著。

  江英笑著擰擰詩雨白嫩的臉頰,“你啊!最不知羞了。還好有晉傑這優秀的血統,不然我真擔心將來你的孩子跟你一樣,沒什麼智慧。”

  “這是什麼話?別忘了我可是你生的。”

  “誰說的?你是我從孤兒院領養來的。”江英戲謔地說。

  詩雨嘟著一張嘴,真不知天下還有哪個母親會像自己的媽媽這般損女兒的。

  江英放下梳子,好讓詩雨能夠換衣服,“快點換好衣服下來,我到樓下去招呼晉傑。”她在臨出去前仍不忘提醒她這胡塗女兒。

  “知道了啦,就知道你最偏袒晉傑了。”

  “誰教他是我未來的好女婿呢!”說完,江英開門出去了。

  詩雨無奈的換上洋裝。她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母親如願的。她才十九歲,二十歲的生日都還沒過呢,怎麼可以這麼快就跳進婚姻的墳墓呢?

  雖然她有點喜歡藍晉傑,可是那個感覺就跟喜歡兩個哥哥的感覺是一樣的。

  藍晉傑的父母已經移民加拿大,只剩他一個人還在台灣。

  他是二哥的學弟,跟二哥一樣都是醫學院的高材生,人長得斯文又風趣,有好多女孩了喜歡他,可是就是有點大男人主義。

  記得第一次看到他是在去年的夏天,那時他剛從醫學院畢業,在二哥上班的醫院當實習醫生,那年也正是她第一次名落孫山,心情很糟糕。

  從那時起,他就常常出現在家中,剛開始是帶她到處玩,希望能讓她忘記落榜的難過。

  後來他又不顧兩位哥哥的反對,硬是要幫她補習,以便明年重考。

  還記得那時的他對她可是充滿了信心,因為他深信一個教授父親、一個音樂家母親、一個物理學碩士跟一個名醫生的妹妹一定是血統優良、思路清晰才對,哪知一個月後,他終於仰天長嘆,決定放棄,因為她實在是這個書香世家的異類,一塊不可雕的朽木。

  換好媽媽堅持要她穿的洋裝,她在鏡前重新審視一下,確定可以了才拿起無尾熊背包下樓。

  寬敞的客廳裡,只有藍晉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手裡拿著一份報紙。

  聽見有人下樓的聲音,他抬起頭來,正好看到詩雨蹦蹦跳跳的下樓。

  “這麼大了,還那麼頑皮,當心跌傷了腿。”

  “有什麼關系?反正有你這個外科醫生在啊!”

  “我是外科醫生,可不是接骨師父,除非你不想要那雙美麗的長腿,不然我可幫不上忙。”晉界開玩笑地道。

  詩雨做了個鬼臉,有些怕怕地說:“還奸我從小就是個健康寶寶,少上議院,不然准備你們這些蒙古大夫給整死。”

  “別忘了,你二哥偉明也是個醫生哦!”晉傑提醒她。

  “所以說,你們都是同類,才會老是欺辱我。”詩雨看了下腕上的表,都快十點了。“我們等一下上哪去玩?”

  晉傑拿出兩張電影票,准備給她一個驚喜。“看電影,是你喜歡看的,我朋友送我兩張公關票。”他將票拿給她。

  “ID4!”詩雨驚喜道,“好棒,一上演就可以看到早場的,謝謝你,晉傑。”

  “別謝了,要看就快點,不然真會趕不上早場。”

  ☆   ☆   ☆

  走出電影院,漫步在熱鬧的西門町街道,詩雨回味無窮地說:“太好看了!真想再看一次。”

  “如果你想看,我下個禮拜再陪你來看。”

  “不要!同樣的片子,再跟同樣的人來看,那就沒有什麼新鮮感了。”

  “那你想跟誰來看?”不會是另有男朋友了吧?晉傑有些警戒的問。

  看到他那副緊張樣,詩雨不覺笑了。

  “別胡思亂想了,除了你,我媽目前是不會允許任何人來追我的。”

  “哦,原來你是在騙我。”

  “誰說的!我是說假如要再來看的話,可能是跟瑞芬或者是秀娟,這可不是騙你的。”

  聽到詩雨說是要跟女孩子來,晉傑頓時松了一口氣,“快一點了,你想上哪去吃飯?”

  詩雨想了一下,“去速食店吃漢堡。”

  “什麼?你該不會是想把那當午餐吧。”

  “有什麼不可以?大家不都是如此嗎?難不成你不想請我了?”

  “怎麼會呢?我只是想漢堡沒什麼營養……唉!算了,就照你說的吧。”晉傑本來想給她上堂營養學的課,不過一瞧見她杏眼圓睜的模樣,只得識相的趕快閉嘴。

  他帶著她准備找一家最近的速食店。

  在經過一個建設工地時,突然一陣強風吹來,兩位扛著鐵架走在鷹架上的工人一個重心不穩,肩上的黑色鐵架從十層樓高的地方掉落下來。

  “詩雨,小心!”走在後面的晉傑眼看鐵架就要砸到詩雨的頭上了,不覺跟著路人一起驚呼出聲。

  突然,又是一陣強風吹來,將離詩雨頭頂不到十公尺的鐵架吹開,鐵架掉落在詩雨腳邊。

  一時之間,路人紛紛圍靠過來,有些人關心她是否受了傷,有些人埋怨工人做事不小心,差點出了人命。

  晉傑長吁一口氣,跑上前扶起受到驚嚇而腳軟癱坐在地上的詩雨。“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詩雨失神的搖搖頭,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意外的撿回一條命。

  圍觀的路人也無一不驚奇詩雨的好運,甚至有些好奇的路人問道——

  “小姐,你真是好運,能告訴我你拜的是什麼神嗎?”

  “小姐,請問你的出生年月日?可以給個明牌嗎?”

  此時,鷹架上的兩位工人跟著工頭也焦急的跑了過來。

  “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有沒有受傷?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工頭滿懷歉疚,關心的望著詩雨。

  詩雨扶著晉傑的手臂緩緩的站了起來,微微的搖了搖頭,娟秀的臉龐依然沒有一絲血色。

  “不用了,我就是醫生,我會帶她去醫院。倒是你們,”晉傑一想到差點就失去了詩雨,不由得怒火中燒。“做事小心一點,安全措施要做好。可知道因為你們的一時疏忽,可能會害死一條寶貴的人命!”

  “是,我們以後會小心的。對不起,真是抱歉!”

  “算了,晉傑,別為難他們,他們也是靠勞力在吃飯,如果發生意外,他們心裡也會很不好受的。”詩雨不想再追究了。

  晉傑聽她這麼說,也不好再責怪工人們,扶著詩雨走向停車的地方。

  詩雨抬頭望了望晴朗無雲的天空,奇怪那陣突來的強風是從哪裡吹來的。

  ☆   ☆   ☆

  自從發生上吹的意外之後,江英就嚴格禁止詩雨出門,強迫她留在家裡好好的休息

  天知道!她全身上下根本一點傷都沒有了。

  不行,她已經躺五天了,再躺下去她的骨頭一定會散掉,她必須想個辦法到外面去。

  透透氣才行。

  她才剛要拿起房裡的分機電話,電活鈴聲就響了。

  “喂,找哪位?”

  “是詩雨嗎?我是瑞芬。”

  話筒那端傳來了陳瑞芬熟悉的聲音,妃和秦秀娟都是詩雨高中時的死黨。

  瑞芬考上了台灣大學外文系,秀娟跟她一樣名落孫山,不同的是,詩雨閑在家裡沒事干,秀娟卻已在自食其力了。

  “有沒有空?出來一下好嗎?”

  “當然好,我正打算打電話向你們求救呢!”

  詩雨興奮的說。她終於有借口可以逃離母親的“魔掌”了。

  “哦,這麼巧?”瑞芬有些懷疑的說。

  “是真的。我媽逼著我整天躺在床上,簡直把我當病人看待,我正愁沒有借口逃脫呢!現在可好,有你當擋箭牌,我媽應該會答應讓我出去了。”

  瑞芬是江英心目中理想的女兒形像,因此對她可是喜歡得不得了,有時甚至會開玩笑的溫瑞芬是哪家醫院生的,搞不好是那時抱錯了嬰兒。

  “看來我不只是秀娟的救星,更是你的救世主。”

  瑞芬的聲音充滿了笑意。

  “什麼意思?”詩雨不解的問。

  “見了面再說。我跟秀娟就在附近,我們開車去接你。”

  “好吧!快點來哦!”詩雨叮嚀她。

  她高興的掛上電話,整理好儀容之後就拿起無尾熊背包走下樓。

  “剛剛誰打來的電話?”坐在大廳的江英一見女兒興高采烈的走下樓,立刻有了警覺。直覺告訴她,這個頑皮的女兒又要玩花樣了。

  “是瑞芬,她有急事找我。”

  詩雨邊說邊走向客廳,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不只晉傑,還有她二哥偉明。

  晉傑一看到地,英俊的臉上立刻綻出笑容。

  “睡美人起來了。我正打算去請你下樓呢。”

  從那件事以後,他幾乎沒上班的時間就會出現在詩雨家。

  她向晉傑笑著揮揮手,算是打招呼,“不好意思,我必須出去一趟。”

  “是什麼事那麼重要?”江英有些不悅的問。

  她知道這一定又是女兒的瞞天過海之計。養她近二十年,她腦袋裡有幾個靈精鬼,她會不知道?

  “是真的。”詩雨舉起右手,一副要發誓的模樣,“我真的沒有騙你,瑞芬她們已經在路上了。”

  “她是沒有騙你,不過是跟那個才女串通好的。”

  偉明從報紙堆中抬起頭,一副看看戲的模樣。

  “二哥。”

  詩雨踢了他一腳,暗示他閉嘴。

  “晉傑在這等了你一個早上了,你好意思一個人出去,把他丟在這裡啊!”江英忍不住數落著詩雨,為晉傑抱不平。

  晉傑站了起來,“伯母,沒關系,我可以和詩雨一起去,反正人多熱鬧。”

  “不行。我們女孩子逛街,你一個大男人跟著,多不方便啊!”詩雨立刻反對。開玩笑,費了那麼大的勁就是要自由一下,怎麼可以再讓他跟著?“媽,我真的有事,我跟瑞芬和秀娟約好了,她們馬上就會過來。”

  像是要證明她沒有說謊似的,門鈴在此時響了起來。

  詩雨向母親做了個鬼臉,高興的衝去開門。

  江英懷疑的跟上去,看見門外的確是瑞芬和秀娟。

  “伯母,你好。”瑞芬和秀娟站在門口跟江英打招呼。

  詩雨深怕事情穿幫,拖著她們就往外走。

  “媽,我們有事先走了。晉傑有事的話,改天再說吧!拜拜!”

  詩雨跟瑞芬、秀娟跳上了車,臉上有著一抹解脫的喜悅。

  “什麼事情這麼高興?”秀娟發動車子,有些莫名其妙的問。

  “該不是中了第一特獎吧!”

  詩雨敲了秀娟一記腦袋,“拜托,別老是錢啊錢的好不好?你這個鐵算盤早晚死在錢堆裡。”

  “誰像你那麼好命,爸爸有錢,媽媽又把你生得那麼漂亮,現在靠父母,將來靠老公,哪需要跟我們一樣得庸庸碌碌的過一生啊!”秀娟反駁道。

  “什麼跟什麼!誰說我將來一定要靠老公的?”

  “不靠老公?你想,結婚後藍晉傑還會讓你出去上班嗎?”秀娟反問。

  瑞芬向詩雨使了個眼色,“別理秀娟,她又失戀了,現在的她是見不得人好的。”

  詩雨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原來今日又是我們這位大情人的失戀紀念日啊!好吧,就算我感謝你們救我脫離魔掌好了,我請你們喝咖啡。”

  外頭烈陽高掛,幾朵淡雲掠過天際,在這炎炎夏日裡,咖啡屋的生意特別的好。

  剛逃離母親掌握的詩雨坐在靠窗的位子,對面坐著瑞芬跟秀娟。

  詩雨無聊的望著窗外,沒有興趣去聽秀娟那一百零一次的失戀。她注視著人行道上往來的人潮,有的人來去匆匆,似乎與時間在賽跑;也有人像她們一樣,有一步、沒一步的閑晃著打發時間。

  “喂!詩雨……林詩雨。”

  “啊!什麼事?”

  詩雨被突來的叫聲嚇了一跳。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們說話啊?”秀娟發覺詩雨根本就沒有在聽,開始抗議。

  “什麼話?”

  她有些茫然地問。

  秀娟賞她個衛生眼,“算命啊!”

  “算什麼命?”

  “秀娟說我們三個最近的運都不太好,一下子是你發生意外差點沒命,一下子又是她失戀,所以她聽人家說有一位算命師很靈,想帶我們一起去算算看。”瑞芬解釋。

  “不,不要,你們知道我是不信這個的。”詩雨連忙搖手拒絕。

  “沒關系嘛!去算看看,又不當真。”秀娟鼓勵道。

  “不信你還去?”

  “好玩啊!就算不是真的,也可以安慰一下自己吧。”

  “不要,我絕對不做自欺欺人的事。”詩雨依然堅持不去。

  “算了啦,秀娟,你不是說就在對面嗎?就讓詩雨在這裡等一下,我陪你去好了。”瑞芬見兩人持持不下,只好出面打圓場。

  “好吧!詩雨,你真得不去?很靈耶!你可別後悔。”

  秀娟臨走時仍然不死心的再問一次。

  “不——會——後——悔!”詩雨很肯定的告訴她。

  詩雨不知是第幾次看著手上的表,雙眉也因為不耐煩地等待而微皺著蕾。照理說,此時的她應該是在逛街或看著期待已久的電影,可是偏偏枯坐在這裡,為的是秀娟又失戀了。天曉得秀娟一年之中要失戀幾次,可是她就是不死心,每次失戀就會去找個相命師指點一下,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急著找長期飯票。

  詩雨喝了一口咖啡,秀眉蹙得更緊了。咖啡已經冷了,雖然這裡的咖啡續杯只要半價,但詩雨決定不再喝下去,她要親自到對街的命相館去找她們兩個,因為她們這次真的去太久了。

  到櫃台付了帳,詩雨朝對街走去。

  推開命相館的大門,裡面幽暗的光線使她不自覺的雙眉微皺。她一向不相信命是天注定的,她以為只要肯努力,就可以得到想擁有的一切。

  一名相命師的弟子領她進了玄關,來到內堂。一位年約七十的老相師坐在一個偌大的紅檜桌前,背後供奉了好幾尊不知名的神像,正面則是一幅很大的兩儀掛像。

  那位老相師正在幫瑞芬在看相,秀娟則坐在一旁很仔細的聽著。

  詩雨詫異一向很少算命的瑞芬竟也算起命來了。

  老相師似乎察覺到屋子裡多了一個人而抬起頭,卻像發現了什麼似的直盯著詩雨,完全忘了正等著算命的瑞芬。

  詩雨渾身覺得很不自在,清清喉嚨走向秀娟,有意回避老相師的眼神。

  “算好了沒有?該走了。”詩雨催促著。

  秀娟很興奮的搖著頭,“還沒啦!這位相命師算得好准哦,從來就沒有人像他算得那麼准過。他能看到過去和未來,就像個活神仙似的。”

  詩雨翻了個白眼,打心底不相信這種迷信的話。

  “那活神仙有沒有說你幾時會再失戀啊?”

  “不會了!活神仙說我的婚姻在半年後就會有著落,自然不會再失戀了。詩雨,你也算算看吧!很准的。”秀娟豉勵著詩闌。

  “子不語:怪力亂神。”詩雨輕聲的提醒地,同時瞄到了那位老相師正朝著她走過來。雖然他看起來已經有六、七十歲了,可是他的步伐穩健,一點都不輸中年人。

  “小姐,可否借你的手一看?”他的聲音渾厚有勁,似乎練過氣功。

  詩雨有些尷尬的猶豫著,心中盤算著怎麼告訴他自己並不信算命這一套。

  “命理就跟天文、地理一樣,都是一門學問,無關信或不信。”老相師似乎能看穿她的心境,然後逕自翻起詩雨的右手看了看,嘖噴稱奇的說:“怪,真怪,世上竟有這種人存在!”

  “什麼意思?”瑞芬跟秀娟圍過來好奇的問。

  “她的命並不屬於她的。如果我推算得沒錯的話,這位小姐從七歲起就末生過病、出過意外。”

  詩雨有些驚訝的看著老相師,因為她的確如老相師所說,從七歲發過一次足以嚇死人的高燒之後,就未再生過病,即使是感冒也不曾犯過。

  “詩雨,是真的嗎?”瑞芬急急的問。

  詩雨還沒開口,老相師已代詩雨回答:“她不只沒發過燒,恐怕連擦傷都不曾有過。”

  真的,別的小孩可能在成長的階段中多多少少都受過傷,可是詩雨從來就不曾有過。記得小學的時候,老師帶他們去郊外遠足,當時她跟幾個頑皮的小朋友利用午餐時間跑到山邊去探險,一個不小心,她和另外兩個小朋友一起滾下山坡。結果兩位小朋友一個斷了腿,一個扭傷了手,只有她完好無事。

  詩雨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摔下山坡,好像有什麼力量緩衝了自己落下的衝力,因為當時她是第一個摔下的,力量也特別大。

  秀娟轉向老相師,充滿興趣的說:“大師,為什麼會這樣?難不成她是什麼仙人下凡投胎的?”

  老相師搖搖頭,一雙銳利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詩雨。“她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守護著。

  這不是人的力量,也不是神的力量,是來自一股無名世界的力量,而這力量的主人很快就會來到。”

  “能告訴我是什麼人、什麼力量嗎?為什麼會是我?”詩雨被挑起了好奇心。她很想知道這個人是不是跟她的夢境有關。

  老相師遺憾的嘆口氣,搖搖頭,“很抱歉,我的能力達不到那裡,我不能看到力量的主人。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已經等了你很久了,再也沒有耐心等下去,他想要來拿回屬於他的東西。”

  “什麼東西?”

  “你!你是他的。記住,小姐,唯有真誠的信任與耐心才可以助你渡過難關,得到幸福,不然你將永遠沉淪在無際的黑暗中。”老相師告誡著。

  “那個力量的主人什麼時候會來呢?”秀娟忙不迭的問。

  “就在你年滿二十歲那天。”老相師對著詩雨說,“記住,唯有真心的信任才能化解一切。”

  ☆   ☆   ☆

  “詩雨,你怎麼了。”

  晉傑連喚了好幾聲,才把詩雨的魂從遙遠的邊際喚了回來。

  “哦,對不起。有什麼事嗎?”詩雨回過神,望著一臉關心的晉傑。

  晉傑將一份檢驗報告交到她手中。“你爸爸的健康檢查報告出來了,一切正常。這是檢驗結果,你二哥叫我拿來給你。”

  詩雨這才想起來自己正在二哥工作的醫院,上禮拜爸爸來這裡做健康檢查,她今天是來拿報告的。

  “剛剛在想什麼?是不是想我?看你想得那麼出神。”晉傑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想得美!你有什麼值得我想念的?”詩雨拿起報告輕敲了一下他的頭。

  晉傑抱頭閃躲,怪叫道:“哇!救命啊!美女動手打人了。”

  聽到他的求救聲,詩雨忍不住笑了。

  “少瘋了,哪有人這樣喊救命的,被別人看了還以為你在演戲。”

  晉傑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好,不演戲,那你可以告訴我你是在想哪一位帥哥嗎?不過別太坦白,我脆弱的心靈是很容易受傷的。“

  詩雨翻了一個大白眼,“如果你的心真那麼容易受傷,那我也就不用十八般武藝都使盡了還趕不走你。”

  晉傑收斂起笑容,端正面色,“我真的那麼沒有魁力嗎?一點都吸引不了你?”

  詩雨很不願意傷害他,可是她對於他的感覺真的僅止於兄之情,她希望有比自己更好的女孩能夠陪伴他。“對不起,不過我真的很喜歡你。”

  是喜歡不是愛,晉傑很清楚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可是還好,他所聽到的是喜歡而不是討厭,那是否意味著自己還有機會?

  “那你告訴我你在想什麼。不會是在想那位算命師的話吧!”

  詩雨曾告訴過他老相師所說的話,不過被他斥為無稽之談。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他說的話,以及我常作的那個夢。”

  “那個有著長頭發的男人?”

  如果可以,他希望每夜出現在她夢中的是自己。

  詩雨沮喪的點點頭,“這個夢困擾我好多年了,從沒有間斷過。”

  “也許……”晉傑先是猶豫了一下,才嘆了口氣道:“我可以幫你安排,讓你去看精神科醫生”

  他的建議引起了詩雨的不悅。本來嘛,有誰願意沒事去看精神科,那不正說明自己的精神有毛病嗎?

  “你以為我得了妄想症?”

  “不!不!不是!”晉傑連忙搖手,“我的意思是,也許你小時候曾看過什麼電影或故事,有這麼一號人物讓你印像深刻,到現在一直無法忘懷。”

  “沒有。”詩雨很肯定的說。“如果是電影,那我一定會在別的地方看到同樣的人,為什麼沒有?就算是小說、故事書好了,那都是平空想像出來的,哪會有如此深刻的影像?”

  “也許你可以去看心理醫生。”晉傑仍不死心。

  那還不是一樣!對詩雨而言,精神科醫生跟心理醫生除了稱呼不一樣,所面對的案主都差不多。

  “藍晉傑,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把我當病人看待,我真的要跟你翻臉了。”

  看到詩雨生氣的漲紅臉,那副嬌俏的模樣,晉傑的心跳開始紊亂。她的一顰一笑在在吸引著他,左右他的心跳。

  “既然你那麼相信那位算命師,為什麼不把你的夢告訴他呢?”偉明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身旁響起。

  他不知何時來到他們的身邊,不過顯然已來了一陣子了,因為他知道他們在談什麼。

  詩雨看著二哥,囁嚅地道:“我也想,可是當時忘了問。第二天再去時,那裡的人卻告訴我那天那位算命師是他師父的一位朋友,平常是不容易下山的怪人。問他在哪裡可以找得到,他也不說,只說那是一個緣。”她微嘆口氣,怪自己錯失了良機。

  偉明聳聳肩。他跟晉傑一樣並不是很相信這種事,可是有關妹妹的遭遇那位算命師說得那麼准,使人不得不相信。

  “或許你的夢是你前世的記憶也說不定。”偉明說。

  “不會吧!”晉傑忍不住慘叫。他本想說,堂堂一個外科主任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可是一看到他們的責難眼光,馬上改口:“也許可以用催眠術回到前世也說不定。”

  詩雨和偉明很有默契地賞給晉傑一個大白眼。

  “你在說天方夜譚嗎?”詩雨沒好氣地問。

  晉傑非常無辜、委屈地道:“是你們自己說的,我不過是出意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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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異次元世界

  統領著妖精界的妖精王雷斯,正朝以億萬顆珍珠串結而成的珍珠殿走去,身後跟著四大護法使者,光將旭爾、雷將萊頓、風帥克恩、兩帥安答。

  他們都是妖精王雷斯的親信,也唯有這四人才能進入珍珠殿,因為珍珠殿曾是雷斯跟他的愛妃蜜兒的愛之巢。

  妖精王雷斯打開結界,四大護法使者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雷斯望著這美麗豪華卻顯得冷清的珍珠殿,心中掠過一絲絲的酸楚,不過很快就被冷硬的心給驅散。

  蜜兒最愛珍珠,她常說珍珠是世上最圓滑、最光潔無瑕的東西。

  所以才剛結婚的雷斯就拜托海神波頓,幫忙找來了億萬顆的珍珠,並且命令花精及樹精連夜將它們串成一幢在夜間也能如白晝般光亮的珍珠殿,成為兩人的愛之屋。

  可是,這一切因為玄宇的介入而宣告破滅。

  他們原是很相愛的一對,卻因玄宇的加入而有了嚴重的改變。

  英俊風趣的玄宇常帶給蜜兒無限的歡笑,善妒且占有欲很強的雷斯開始懷疑蜜兒跟玄宇背叛了他。

  就在他們要私奔的那夜讓雷斯發現了。被好友跟妻子欺騙的雷斯在暴怒之下,決定親自制裁這一對背叛者。

  但他給玄宇一個公平反擊的機會,他要跟玄宇決鬥,讓勝負來決定他們的命運。如果玄宇勝了,他就成全他跟蜜兒;如果玄宇輸了,那他就要玄宇跟蜜兒的命。

  玄宇是北之界的冰神,他的法力跟妖精王原本就在伯仲之間,因此兩人的拚鬥非常激烈,蜜兒則在一旁哭喊著。

  令雷斯不敢相信的是,蜜兒連死都選擇跟玄宇在一起,這使得他非常的痛心,繼而轉為仇恨,他不會讓她如願的。

  蜜兒死後,玄宇就回到北之界,不再踏入雷斯的勢力範圍。

  而雷斯則將蜜兒的靈魂抽取出來,送往人間界輪回。因為唯有如此,才能讓蜜兒在最快的時間內重生,且永遠的忘記玄宇。

  雷斯為了讓蜜兒在人間界安全長大且不出意外,用法力將人類脆弱的生命轉注到珍珠殿內的水晶玫瑰中,並且布下結界,不許任何人進入,以免損傷了水晶玫瑰。

  雷斯收回了思緒,步向殿內正中央的一張石桌,桌上有一個玻璃盅覆蓋著一朵嬌艷欲滴的紅水晶玫瑰。

  雷斯來到紅水晶玫瑰前,手指輕輕一彈,玻璃盅便冉冉上升。雷斯咬破自己的中指,讓鮮紅的血滴落在上面,紅水晶玫瑰似乎具有靈氣,很快的吸收了妖精王的血,使得顏色更艷麗,璀璨奪目。

  “水晶玫瑰長大了,王妃也該回來了。”旭爾望著水晶玫瑰說道。

  “送她到人間界也二十年了,是該要回來的時候。”雷期點了點頭。

  雷斯看看紅水晶玫瑰,它長得艷麗無比,就如同蜜兒一般,是那麼的美麗罐眼。

  二十年前的今天凌晨十二點,他親自送她步上輪回。

  二十年後的今天凌晨十二點,他也將親自接她回來,重續前緣。

  克恩有些憂心的道:“可是,王,王妃還會記得這裡的一切嗎?”

  “不,不會了。”雷斯淡淡的說,“她會忘了從前的一切,不過,她仍得為前世的不忠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   ☆   ☆

  今天是詩雨二十歲的生日,屋子裡擠滿了人,江英正在廚房張羅吃食,一向特別忙碌的爸爸林志明跟大哥林偉智也為了讓她開心特別趕回來幫她慶生。

  可是詩雨的心情卻很不好,可能是受了前些日子那位老相師德話所影響,她覺得自己似乎就要離去,心裡有些離情的愁緒。

  雖然她不是一個很迷信的人,不過老相師說的話真的是很准。如果真如他所說,那她豈不是有一個怪異的命運等在前方,這怎能不教她擔心呢!

  詩雨並沒有跟晉傑跳第一支舞,她選擇了父親。

  如果她真的如相命師所說,就要離開她的親人的話,那她要好好珍惜這僅有的相聚時光。

  林志明受到女兒的邀請,有些受寵若驚。“好多年沒有漂亮的小姐主動請我跳舞了。”

  “爸爸還那麼年輕,應該多帶媽媽出去走走。”

  “你媽她呀,現在心裡只有你們三個孩子,哪還有我的存在?”林志明有些吃味的說。

  “真難得,當父親的會跟自己的子女吃醋。”詩雨輕笑的說。

  林志明被女兒調侃,有些尷尬的臉紅了起來,趕緊用笑聲掩飾窘態。

  “你這麼沒大沒小的,我一定要晉傑以後多管你一點,不要把你寵上天了。”

  詩雨瞄了一眼晉傑的身影,他正在邀請瑞芬跳舞,兩人一起滑入舞池。

  她認為瑞芬跟晉傑才是最適合的一對。她已經不只一次發覺瑞芬看晉傑的那種溫柔神情。

  詩雨知道瑞芬暗戀著晉傑,只是礙於自己是她的好友,她不便表白而已。因為她深信“朋友夫,不可奪”的戒條。

  林志明發現女兒的心思不在自己的身上,於是清了清喉嚨,企圖吸引女兒的注意。

  果然,詩雨的注意力回到了父親的身上。

  “看來年輕的帥哥比我這老頭更有吸引力。是不是急著回到晉傑的身邊,以免他被漂亮的小姐勾走啊?”

  “才不呢!我是在想怎麼成全他跟瑞芬。”

  詩雨說出自己的決定,畢竟她的心不在晉傑的身上,既是如此,那何不成全他跟瑞芬呢?這也算是盡一點朋友的義務吧!

  “這個主意倒不錯。”意外的,林志明並沒有反對,“可是要你媽放棄這個心目中的理想女婿,可能是一大打擊。”

  詩雨有點驚訝父親的冷靜,“那你呢?你不覺得可惜?”

  林志明哈哈大笑,“我從來就沒有認定要你嫁給他,畢竟他的脾氣太好了,管不了你。”

  詩雨一想起父親平日跟母親那股湊和的勁兒,不禁好奇的問:“那你平常為何又那麼熱心?”

  林志明向女兒眨了眨眼,“玩點小花樣就能夠討老婆的歡心,何樂而不為呢?”

  詩雨恍然大悟,“原來我只是你討媽媽高興的小棋子啊!”

  想不到爸爸外表一副老學究的模樣,實際上也是一個明朗風趣的好情人呢。

  林志明為自己的計謀能瞞過眾人而高興的大笑,直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這才趕緊收斂笑聲,將詩雨帶離舞池,把她交給在一旁等候的大兒子偉智。

  偉智好奇的盯著兩人,“什麼事情讓爸爸那麼高興?”能讓一向不苟言笑的父親不顧形像的開口大笑,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詩雨跟林志明分別交換了一個神秘的眼神。

  “秘密。”詩雨開心的笑著說。

  偉智揚了揚眉,有點好奇兩人所渭的秘密。

  一個老古板父親,跟一個古靈精怪的妹妹,這兩個人會共有一個秘密,這真是一大奇事。不過,他可不是一個愛探人隱私的長舌公,所以他們所謂的秘密根本吊不起他的的胃口。

  “你媽呢?”林志明很快的掃了全場一眼,尋找愛妻的身影。

  “我剛看到她和偉明往游泳池的方向走去。”偉智指著游泳池的方向說。

  林志明快速的親吻了一下女兒的額頭,“我去看看你媽媽,你好好的玩。”說完便往偉智所指的方向走去,快速消失在人群中。

  “真不知你們是從哪找來這些人的?”偉智走到放點心的長桌旁,添了杯雞尾酒。

  閃爍不定的燈光,高分貝的音樂讓他覺得頭痛。

  從剛才到現在,他已繹婉轉的拒絕了三位女孩的邀舞。說真格的,如果不是為了唯一的寶貝妹妹,他還真希望自己此刻是在寧靜的研究室裡,而不是在這吵雜的人群中。

  詩雨聳聳肩,老實說,這些人她並不全認識,一半是自己的高中同學,另一半嘛,是二哥偉明的醫生朋友,當然也有不請自來的人,例如,偉明醫院裡的俏護士們。

  誰不想抓住藍晉傑跟林偉明這兩位英俊的醫生呢?所以她們一聽說林家要開舞會,馬上蜂擁而來。使得原本小小的慶生舞會,頓時成了大型的征婚舞台。

  “大哥,不請我跳支舞?”

  偉智嘴角微揚的笑了笑,有些揶揄的說:“想是很想,不過輪得到我嗎?”他指著正朝他們走來的晉傑。

  “美麗的公主,是否該輪到我了呢?”晉傑一邊風趣的向詩雨說,一邊和偉智握手打招呼  “偉智,好久不見了,近來好嗎?研究的成果還滿意吧。”

  “還好。你是來邀我妹妹跳舞的?”偉智用力握了握晉傑的手,兩個帥氣的男人當下比起手勁來了。

  “是啊!不知道你肯不肯放人?”

  “當然肯了,我可不想阻礙小妹的婚姻而被老媽拖去活埋。”說著他放開了手,拍了拍晉傑的肩,意有所指的道:“真是辛苦你了。”

  晉傑露出一副小媳婦的委屈表情,“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語罷,兩個大男人相視而笑。

  詩雨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你們在說什麼啊?”

  偉智詭異的笑了笑,以牙還牙的說:“秘密。”

  望著詩雨那張氣得漲紅的臉,兩個男人笑得更開心了。

  “喂,你不是要請我跳舞嗎?”詩雨對笑得合不攏嘴的晉傑說。

  “是,我的公主。”

  晉傑紳士的伸出右手,執起她的柔荑,帶領著她一起步入舞池。

  “你今天真的很漂亮。”望著穿著一身像牙白無肩帶小禮服的詩雨,晉傑贊美。

  詩雨原本白皙的肌膚在像牙白小禮服的襯托下,更顯得晶瑩剔透,引人遐思,也讓她原本秀麗的臉蛋更顯得清新脫俗。

  “是嗎?你不覺得瑞芬也很漂亮?”詩雨提醒他。

  她看到正在跟別人跳舞的瑞芬一直注視著她跟晉傑,一發現到詩雨在看她,連忙移開眼神。

  “哦!是很漂亮,她是不可多得的才女。”晉傑也發現到瑞芬剛剛在偷看他  “可是她不是我想要的類型。”

  他直直的盯著詩雨,看得詩雨的雙頰開始紅熱起來。

  “我也不是適合你的類型,你應該找個才德兼備的女孩才是。”

  “何謂才德兼備?”晉傑反問她,他仍是直盯著已經羞得低下頭的詩雨。

  “就是……就是功課好,頭腦聰明,又漂亮的女孩。”說著,詩雨猛然抬起頭,決定不理會他灼人的眼神,她還得為好友牽紅線呢。

  “功課好、聰明,甚至漂亮都不能代表心地善良的美。”晉傑說出自己的看法。

  “可……可是瑞芬是很善良啊!”詩雨反駁,“她是個心地很好的女孩。”

  “我沒說她不好,只是她的好並不適合我。”

  晉傑不明白詩雨為什麼一直想把瑞芬推銷給他,難道她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還是她已經有要好的男朋友了?

  “我也不適合你。”詩雨有些生氣的說。她為自己的朋友被拒絕而感到生氣,瑞芬可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耶!這麼完美的女孩被拒絕,太不公平了。

  “你有別的男朋友了嗎?”晉傑審視的看著她,問出心中的疑慮。

  “為什麼這樣問?”詩雨看向他。難道他以為自己是一個濫情的女孩?

  一曲終了,晉傑緩緩的把詩雨帶離舞池,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來。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在你心中占了多大的地位?”

  “為什麼這樣問?”詩雨好奇他怎麼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你一直是很照顧我的好朋友啊!”

  “只是這樣?”晉傑暗暗深吸口氣,想以最平淡的心態來接受即將知道的答案。

  “難道沒有別的情分?”可是心髒卻不爭氣的越跳越快。

  詩雨一只手托著下巴,很努力,很賣力的思考,終於有了答案。“對了,還有。”

  “是什麼?”晉傑很緊張的問。

  “兄妹之情。我覺得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哥哥一樣,甚至比他們更像哥哥。”她的答案令晉傑大失所望。

  “不會吧!”晉傑幾乎要呻吟出聲。想不到自己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會被當成是哥哥對妹妹的照顧,這真讓他哭笑不得。“為什麼會像哥哥?”他仍是不死心的追問。

  “因為很會管人。”詩雨站了起來,下了個結論。

  她朝他調皮的吐吐舌頭,笑嘻嘻的走了,這時晉傑才恍然大悟自己又被她捉弄了。

  在跳了第六支舞以後,詩雨覺得有些累了。她只要一想到後面還有很多位男生排隊正等著和自己跳舞時,便從心底直打哆嗦,急於找一處僻靜的角落把自己藏起來,好好的休息一下。

  “詩雨,你怎麼了?好像不太開心。”秀娟走過來問。

  “不是不開心,是太累了。”詩雨糾正她,“有找到你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嗎?”

  “有是有,不過太多人競爭了,只好放棄。”秀娟有些無奈的在詩雨的身邊坐下來。

  詩雨訝異的睜大了眼,充滿好奇的問:“是誰有這麼大的魅力?”

  秀娟白了她一眼,一副“你明知故問”的表情。

  “還有誰?這裡除了已經被你套牢的藍晉傑外,就只剩你大哥偉智了。”

  “不會吧!不是還有我二哥偉明嗎?”詩雨提醒她。

  “你二哥?”秀娟望了一眼被一享女孩包圍無法脫身的林偉明,有些怕怕的拍拍胸脯,“我可不想成為那群魔女的點心。”

  詩雨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一點都顧不得淑女應有的優雅風範,因為自己的哥哥教人如此賞識,可是一大樂事。

  “怎麼都窩在這裡,不去跳舞?”瑞芬端了兩本雞尾酒走過來,“好多男孩子都在問我們的校花壽星到哪去了?”

  秀娟搶過一杯雞尾酒輕啜一口,陶醉的說:“瑞芬調的雞尾酒永遠都那麼好喝。”

  瑞芬用手肘輕撞她一下。“少捧了,要喝趁現在,別指望我下次再有機會調給你喝,“說完,她把手上的另一杯雞尾酒遞給詩雨。“怎麼?兩人那麼高興,把相命師的話都忘了。”

  詩雨微微一笑,自嘲的說:“雖然說是不迷信,但那老相師說的話確有幾分准,打從七歲那年發燒,燒到四十一度二以後,我就沒再生過任何病。記得小時候還常常羨慕別的小朋友可以生病不用去上學呢!”

  瑞芬看看手表,“十一點多了,該送客了吧!”

  詩雨點點頭,將手中的雞尾酒一飲而盡。“謝謝你們來幫我慶生。”

  瑞芬和秀娟也舉杯祝福她,“祝你事事都能順心如意,永遠快樂無煩惱。”

  詩雨開心的咧齒一笑,隨後和瑞芬、秀娟一起把客人送走。

  晉傑和偉明、偉智望著好不容易歸於寧靜的大廳,長長吁了一口氣。

  “累死了,我記得二十歲那年,爸媽也沒幫我辦過什麼舞會。”偉明癱坐在大沙發上埋怨的說。

  偉智取下金邊眼鏡,揉著發疼的太陽穴,“早知道會那麼麻煩,我寧願待在研究室裡也不回來。”

  “還說呢!別人的父母是重男輕女,咱們家可不得了,是重女輕男,而且重得不得了。”偉明大聲的附和,以示不滿。

  剛送完客人的詩雨一進門便聽到哥哥們的埋怨,她走到偉明的身邊揶揄的問:“是嗎?不知是誰今晚跟那些女孩子猛抄電話號碼,成果豐碩呢?”

  瑞芬也笑著說:“是啊,林二哥,如果不是咱們這個美麗的林大小姐過生日,你又怎麼可能認識到這麼多位漂亮的小姐呢?”

  偉明一聽她們這麼說,立刻從沙發上一躍而起,鄭重的說:“我先申明哦!電話號碼不是我跟她們要的,是她們硬塞給我,我可是為了不傷她們的自尊心才勉強收下的。”

  “是嗎?”她們仍是一臉的狐疑。

  晉傑顯得有些疲倦了,拿起衣架上的西裝外套,向詩雨告辭。

  “等一下,那麼晚了,你順便幫我送瑞芬回去好嗎?”詩雨叫住他,仍不忘湊和他跟瑞芬。

  晉傑無奈的望著她,心裡有些難過、看來詩雨是真的不把他當男明友,不然絕不會急著把瑞芬推銷給自己。

  “不用了,詩雨。秀娟有車,她可以送我回去的。”

  瑞芬看出晉傑面有難色,她雖然很希望能跟晉傑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但不是在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

  詩雨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怪這個大白痴點都不了解自己的苦心。

  “那就請晉傑送你跟秀娟到停車場吧。”

  “我也一起去。”偉智快速的穿上外套,跟著他們走向門口。現在他只想趕快回到屬於他自己的小公寓,好好的睡上一覺,以解決他的頭痛。

  “那好吧!我跟詩雨一起送你們到大門。”偉明也走了過來,替他們拉開門,一起走了出去。

  一行人經過前庭的游泳池畔,池畔有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鑲嵌著一個大時鐘,正滴滴答答的走著。

  詩雨不自覺的瞪著它發呆。

  “怎麼了?”瑞芬好奇的問,她看不出這時鐘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十一點五十七分了。”詩雨回答,一樣是仰著頭望著時鐘。

  “那又怎麼樣呢?”秀娟也奇怪的問。每天都有十一點五十七分,這實在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二十年前的今天,我就是在晚上十二點整出生的,再過三分鐘我就正式滿二十歲了。”詩雨望著秀娟跟瑞芬,“那個老相師算得准不准,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話才剛說完,忽見游泳池裡的水狂噴而起,射向天際,形成一個巨型的噴泉。噴泉在月光下閃爍出晶光,不一會兒,噴泉的水突然由兩旁分開,變成一個水拱門,而從裡面走出五個人來。為首的那人留著一頭烏黑的長發,身材高大壯碩,相貌俊美異常,五官剛毅鮮明,兩片薄唇緊抿著,讓人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覺。

  長發男子走出水幕,直直的朝詩雨走來,站在她的面前。他先是無言的審視了詩雨一會兒,然後以渾厚低沉聲音說:“我來接你了,我的王妃。”說完,他彎身抱起詩雨,又走向水幕之中,完全無視他人的存在。

  “站住!”偉智第一個回過神來,在這個怪異的人要回到水幕之前叫往了他,同時也喚醒其他看傻了眼的四人。

  “你抱著我妹妹干什麼?快把她放下來。”偉明也出聲質問。他打算上前搶回詩雨,卻被怪人身邊的四個人給攔住了。

  “你抓住詩雨想做什麼?該……該不會是想綁票吧?”秀娟以略微發抖的聲音間。她驚訝於這個人的大膽,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綁走詩雨。

  雷斯揚了揚濃眉,回過身來,以極為冰冷的聲音說;“我不想傷害你們,只是來要回寄放在這裡二十年的東西而已。不過如果你們再蓄意阻攔,就別怪我出手無情。”說完就帶著四大護法使者隱入水幕之中。

  噴起的池水也在雷斯一行人消失之後,慢慢的回歸平靜。

  一直等到池水回歸原狀,一切趨於平靜,眾人還是無法相信剛剛所看見的一切。

  他們瞪大了雙眼互相看了看,想要從對方的臉上得到答案。

  “這……這是什麼?不會是電影特技吧?”秀娟怪叫著。

  偉智、偉明和晉傑跳進游泳池,四處搜尋著詩雨的下落。

  “詩雨不見了,她被帶走了。”

  “這……這怎麼可能呢?他們消失了,從水池中消失了……”晉傑從水中探出頭來,無法置信的喃喃。

  偉明和偉智仍是不死心的在游泳池裡尋找著。這是科學的時代,怎麼會有這麼怪異的現像呢?

  要說一人看錯還有可能,但五個人十只眼睛一起看錯……

  太玄了吧?

  可是詩雨不在水中,她真的被帶走了。

  秀娟和瑞芬也趴在池邊拚命的往水中張望著。

  “不見了,真的不見了,她真的被帶走了!怎麼辦?她消失了,如預言一般的被帶走了。”秀娟難過的說。

  瑞芬忍不住哭出聲。詩雨被不知名的人帶往不知名的空間,她消失了。

  石碑上的時鐘還在運轉著,四周如往常一般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唯一不同的是,她們的好朋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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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放開我,你這個壞蛋!”

  詩雨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個男人突然出現在她家的泳池,說她是他寄放了二十年的“東西”,然後又不曉得使用了什麼特殊效果,使她眼前一片光芒閃爍,之後就來到這個古希腊的宮殿。

  “聽到了沒有?快放我下來。”

  詩雨在他懷中掙扎著,由於她是被他橫抱著,所以只能瞪著他下巴大吼,無法看到他的長相,不過她感覺得到他體格的壯碩。

  宙斯縮緊手臂,箝制懷中不安分的小嬌軀。

  “安靜點,別亂動。”

  很好,啞巴終於開口了,她還真怕無法和一個啞巴綁匪溝通呢!

  “如果你莫名其妙的教人家綁走,還被人家粗魯的抱著,會安靜的跟人泡茶問安嗎?”

  雷斯蹙了蹙濃眉,為她的尖牙利嘴感到不悅。“我說過,這不是綁架。”

  他將她放下。

  詩雨一站在地上,馬上退後兩步。

  她驚覺到這個綁匪長得很高大,足足高了她一個頭以上,且相貌俊美異常,不過全身散發出一股令人害怕的寒氣。

  他兩眼如劍一般犀利,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

  “不是綁架是什麼?我先警告你,我家雖然有錢,可是不是隨便就可以讓人勒索的。我二哥有很多朋友是警察,如果你馬上放我回去的話,我可以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她先把家世背景告知歹徒,希望能讓他打消念頭。

  “我只是要回我的東西。”

  說話的是那英俊的長發男子,其他四人則站在一旁沒有開口。

  她瞪大眼睛望向他。東西?可別說她是那個所謂的“東西”,不然她真的要生氣了。

  “別說傻話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怎麼會有你的“東西”?”

  “當然有,就是你,我等了二十年,就是要拿回我寄放在林家的你。”

  他沒有料到,短短二十年,蜜兒的性情竟然會改變這麼多。如果不是她身上有他的封印存在,他簡直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捉錯人了。

  詩雨杏眼圓睜,怒火盈胸。這麼多年來,所有的稱謂她都聽過,小美人,小淘氣,小魔女,就是沒有人敢說她是“東西”。

  偏偏這個才剛見面的大帥哥綁匪竟說她是“東西”!好,既然他狗眼看人低,那她也不需要顧慮什麼淑女風範了。手一揚,她打算賞他個大鍋貼。

  可是詩雨的手才剛揚起,馬上就被站立一旁的克恩握住,他警告的說:“如果我是你,我會聰明的不惹火妖精王,因為那對你將是大大的不利。”

  詩雨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諷刺的道:“現在這種情況對我已經是大大的不利了。你們到底是什麼教派,都已經快二十一世紀了,還穿著這種古希腊式的衣服,稱什麼王,是想拍電影,還是想拍電視劇?”

  她可沒忽略他們的奇裝異服,以及怪異的裝扮。

  雖說這是個開明的社會,但男人的頭發能留到那麼長還是很少見,盡管他們看起來都像是西方國家的入,總還是令人覺得詫異。

  克恩垂首淡然一笑,為她的說辭感到有趣。“我們這裡不興你們人間界的電影、電視,那只是一種腐蝕人心的工具而已。”

  哈!想不到這綁匪的想法跟大哥偉智一樣,如果他不是壞人,她倒是可以介紹他們兩個認識一下。

  “非常高興你有這個想法。那麼可以請你告訴我,你們捉我來的真正原因嗎?”

  詩雨可不想在這裡耗下去,她急著弄清楚真相,好早點回去。

  克恩無言的望向妖精王雷斯,他不確定妖精王是否真的要把蜜兒永遠囚禁在珍珠殿裡。

  雷斯開始有些不耐。他為什麼要讓她在這裡胡言亂語,不是一開始就應該把她關入珍珠殿,永不相見的嗎?

  “要讓你接受背叛者應得的懲罰,永遠受到監禁。”

  詩雨驚訝的張大了口,下巴差點掉到地上。這個男人瘋了,他在宣判一樁她不可能犯過的罪刑。

  “你發什麼神經!我根本沒見過你,更別說什麼背叛了,你有病就別出來嚇人,早點上醫院接受治療吧!”

  一定是,這個人一定就是她常聽說的精神病患。

  聽說有些患者平時看起來就跟正常人一樣,不過腦袋裡卻常會出現一些異像,如果這些異像達到某種程度,那他的情緒就會反常,緊接著就發病。是了,這些穿著怪異的人一定就是這類的病人。

  她看著他那比女人還美麗的臉龐,嘆息的搖搖頭。上天真是惡作劇,給了他那麼一副好身軀,卻也給了他一個不太清醒的腦袋。她本著慈悲的心腸,又可憐又同情的想幫助他。

  “這樣吧,我二哥是個醫生,雖然不是專攻精神科,不過我可以拜托他幫你找個好一點的醫生,也許可以把你的病治好。”

  一直隱忍著怒氣,佯裝平靜無表情的雷斯,終於被詩雨的活激怒了。那原本毫無變化的臉已經有局部開始在抽搐,下巴也因為咬牙切齒得太歷害,而微微的在震動。

  五千年來,還沒有人敢這麼無禮的跟他說話,這個才二十歲的小丫頭,竟敢藐視他這個雄霸妖精界的君主?

  “啪!”一聲脆響,一根在雷斯身旁的大石柱被他奮力一擊,破了一個大洞,整個石柱正慢慢的開始龜裂。

  克恩等四人看得呆住了,王的脾氣近年來雖然不好,可是從沒有這麼失控過。這小丫頭真是厲害,見面是不到一個時辰,王已經快被她氣瘋了。

  但更令他們吃驚的,詩雨一點都沒被龜裂的石柱嚇到,因為她認為那必是石柱風蝕老舊之故,反而走到雷斯的面前,執起他因為撞擊而略微紅腫的手。

  “下次發病時,別找這些舊了的石柱發泄,會受傷的。你要去找醫生,吃了醫生開的藥,情緒就會穩定下來。”詩雨的口氣像在安撫小孩子。

  敢情她是把雷斯的憤怒一擊,當成是精神病患病發時的情緒不穩。

  雷斯氣得眼睛冒出兩簇火柱,反手箝住詩雨的手,咬著牙道:“別在這裡裝瘋賣傻了,那並不會改變你的命運,你是蜜兒的重生,得為前世的不忠付出代價。現在你就給我消失,到該死的牢房給我永遠乖乖的待著,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他將詩雨丟給在一旁的萊頓,狠狠地道:“立刻帶她走,永遠不許她再出現在我面前。”

  他趕她,就像在趕一只令人厭惡的蟑螂一樣。

  濤雨生氣的嘟著嘴,手又著腰,大聲的抗議道:“什麼?!別忘了是你們強迫我來的。如果不要我出現在你面前,那就趕緊把我送……”

  她還來不及說完,就被萊頓捂著嘴,快速的扛出宮殿,飛也似的朝珍珠殿跑去。

  其他三人一看萊頓扛走她,立刻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真難想像,如果再讓她待下去,綠林殿恐怕會被雷斯毀了。

  ☆   ☆   ☆

  詩雨在柔和的亮光下,緩緩的睜開眼睛,她努力的眨眨眼,這不是她所熟悉的房間。

  她努力的想看清楚四周的一切,驚訝的發現這是一座以珍珠串連而成的華麗宮殿。億萬顆的珍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一道道絢爛的光芒,而她正躺在一個類似張開的大蛤蚌軟床上。

  這裡的桌椅是以水晶制成,她猜想自己是不是夢到海底龍宮了。

  她掀開如白雲般輕軟的被子,步下軟床,赤裸的腳接觸到一陣冰冷,連忙縮了回來。

  這地板竟是一塊光潔無瑕的大理石。

  “沒道理啊!這個夢怎會如此的真實?”詩雨喃喃自語著。

  這個夢跟她多年來所夢到的景像完全不一樣,以前的夢都是在一個百花盛開的花園裡,在一棵巨大的榆樹下。

  而今天這個夢卻是在一座富麗堂皇的珍珠殿裡。

  “不是夢,不是夢,是真的。”

  一陣稚氣的嬉笑聲傳來,詩雨急急的找尋聲音的來處,可是偌大的宮毆除了自己就沒有任何的人影。

  這個夢很奇怪,詩雨明明聽到有人在說話。

  “誰?是誰在說話?”雖然明知是夢,可是她還是出聲詢問。

  “是我啊!蜜兒。”聲音的主人依然是興奮的叫嚷著。

  “你叫蜜兒嗎?你在哪裡?”詩雨試著循聲音的來源找尋聲音的主人。

  “我不叫蜜兒,我叫莎莎,我就在你頭上啊!”莎莎有些生氣的說。

  詩雨依言描起頭一看,差點尖叫出聲,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失禮,因為在她眼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有著一對翅膀的美麗小人兒。

  “才多久沒見,我真不敢相信你已經把我給忘了。”

  這個有著一頭直披腰際的金發小人兒莎莎,她美麗的大眼睛滴下了一滴滴晶瑩的淚水,非常委屈的哭泣著。

  “早知道你一點都不想我,我也不需要在妖精王在這裡布下結界之前,偷偷的溜進來,苦苦的等你二十年。”她越想越委屈,哭得更大聲了。

  詩雨有些手足無措,“小……哦,不!莎莎,你別哭好嗎?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根本不認識你。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很高興有你這樣一個朋友。”她試著止住她的哭聲。因為她人雖小,聲音卻是很大,音量大得讓詩雨的耳朵受不了。

  莎莎的哭聲非但沒有因此而止住,反而變得更大聲,並且充滿了抱怨的直嚷道:

  “蜜兒,你真沒良心,你真的把我給忘了?你忘了我跟你還有玄宇常常在一起玩的嗎?我就知道你的心中始終只記得妖精王。別忘了,是他殺了你,拆散了你跟玄宇的。”

  妖精王?是昨晚那個綁匪的名字嗎?她好像聽到另一個人這樣叫過他。奇怪的是,她好像在哪見過他的身影。

  詩雨越聽越不解。還有鹹魚?他是何許人也?什麼名字不好取,取個鹹魚?八成是個沒讀過書的小子。但為了安撫莎莎,她只好信口胡扯。

  “莎莎,你別哭了,我記起來了。我記得你跟鹹魚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去找他來,我們一起出去玩好嗎?”詩雨急著打發走這個小麻煩。

  哪知莎莎聞言卻苦著一張臉飛到窗邊,“沒辦法出去了,妖精王在這珍珠宮殿的四周都布滿了結界,誰都沒有辦法進出的。”

  詩雨這時才想起莎莎曾說過她被困在這裡二十年了。她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美麗景像,竟有些熟悉的感覺。詩雨不明白莎莎所說的結界是什麼,也不明白她為何不出去,因為花園就近在咫尺啊!她看著坐在窗邊哭泣的小美人兒,用雙手捧起無限憂傷的莎莎,她能感受到她的孤寂。

  “難道二十年來都沒有人進來過嗎?”詩雨走到水晶桌前坐下,將莎莎放在桌上。

  “有啊!妖精王每個月都會來喂食生命之花一滴鮮血,以確保它的生靜。”

  “生命之花?”詩雨對這個名字感到好奇。

  “你看,就在這兒。”莎莎飛到詩雨之前所看到的紅玫瑰,指著它道;“妖精王很重視它,視它為珍寶呢。”

  詩雨仔細的端詳著紅玫瑰,果然發現它並不是普通的紅玫瑰,它是一朵紅色的水晶玫瑰。

  “不好了,有人來了。”莎莎突然驚慌的叫嚷著。

  詩雨推頭看向宮門,並沒有看到什麼。“沒有啊。什麼人來了?”

  “是護法使者萊頓。蜜兒,你千萬別告訴他你見過我,不然我就完了。”莎莎返說邊向一根圓柱飛去,找地方躲了起來。

  詩雨注視著宮門,果然看到一個穿著像古希腊裝的人影出現在門口,詩雨認出他是綁架她的五個壞人之一。

  萊頓端著一盤食物來到詩雨的面前,單膝跪地的說:“王妃殿下,你醒了。”

  詩雨雙手叉腰擺好架式,准爺繼續昨天未究的抗爭。“我不管你們現在是在拍哪一部戲,告訴你們老大,我現在就想回家。”

  萊頓站了起來,有些倨傲的說:“恐怕不行,王妃殿下。王有吩咐過,為了保護你的安全,命我駐守在此地,不許任何人出入。”

  “那個任何人也包括我了?”詩雨指著自已,懷疑的問。

  萊頓冷冷一笑,“當然,這是王的命令。”

  “好,那你告訴我,我需要在這裡待多久?”

  “不知道,這要看王的決定。”

  又是個不知道,怎麼這個人老是一問三不知的。

  “那就叫你們老大來,我自已跟他說。”詩雨不耐煩地說。

  “很抱歉,王妃,王並不想見你。”他的聲音有著不屑。

  那是什麼表情,好像自己是個不值錢的人質。“不要叫我王妃,這是什麼怪名字。”

  “很抱歉,王妃,這是王的命令。”

  又是命令又是決定的,難道這個人是個沒有主見的木偶人?

  “他不想見我,並不代表我就一定不能見他。”她直直的向宮門走去,奇怪的是萊頓並不阻攔她,反而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一道無形的牆擋在宮門外,無論詩雨如何的移動、尋找,都找不到這堵無形牆的出口。

  “怎麼會這樣?“詩雨有些不相信的呆望著外面美麗的花草,它們明明就在跟前啊!為何自己走不出去?

  難道老相師真的說中了?她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守護著。這不是人的力量,也不是神的力量,是來自一股無名世界的力量,而這力量的主人很快就會來到,老相師的話浮現在她的腦海裡。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昨天那高大男人是擁有強大力量的主人?

  “這就是王所布下的結界,除了王許可的人以外,沒有人可以出得去、進得來的。”萊頓洋洋得意的說。

  詩雨不相信的直搖著頭,“不可能的,這是夢,這一定是夢,一定是我最近太忙了,所以才會作這種惡夢,也許再睡一覺就好了。”她喃喃自語的走回軟床躺了下去,希望睡一覺之後,她還是現實世界裡的人,一切也都能恢復正常。

  萊頓好笑的望著她,“睡吧,王妃,你將有永無止境的時間來睡眠。”說完便走了出去,准備去向他最尊貴的王報告。

  ☆   ☆   ☆

  雷斯坐在綠林殿寶座上,雙眉微蹙,他已經從水鏡裡看到一切。看到她的反抗、掙扎,他的心不由得一陣揪痛。長久以來,他以為自己的心已充滿了報復及仇恨,想不到再見到她之後,竟駭然的發現還有一絲柔情存在。為什麼?難道他被背叛得還不夠嗎?

  “看來王妃並不相信這是個事實,她否認這一切。”克恩失笑的說。他覺得重生之後的王妃跟之前的王妃真是判若兩人,以前的蜜兒溫柔和順,現在的蜜兒卻是活潑可愛,真難相信她們會是同一個人。

  “沒關系,反正久了她就會習慣的。”旭爾不帶任何感情的說。對他來說,王是他心目中的神,是萬能的,只要是雷斯王的決定,沒有一樣是錯的。盡管這對重生後的蜜兒有些不公平,但這是她應得的報應,誰教她背叛過王呢?

  克恩走到雷斯妁面前,指著出現在水鏡上的莎莎,“王,這低等的小妖精如何處置?”

  雷斯右手托腮,半側著身,淡淡的說:“算了,就讓她待在那吧!她曾是蜜兒最心愛的小玩伴,我早有意讓她陪伴重生後的蜜兒,不然我怎麼會讓她在那待了二十年呢?”原來這一切他早已知道了。

  “王,你真的打算永無止境的囚禁王妃嗎?”雨帥安答試探性的問,因為他始終不相信美麗溫柔的蜜兒王妃會背叛妖精王。

  “她得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雷斯陰沉著臉說。他永遠忘不了蜜兒是如何的背叛他,如何將他對她的愛棄之如敝屣,二十年前的那一幕不時在他的腦海浮現,無法散去。

  “可是一旦王妃在這裡的消息傳開了,玄宇很有可能會回來帶走王妃的。”安答說出心中的猜測,北之界的玄宇是不容忽視的。

  雷斯邪惡地一笑,絲毫不為所動。“如果他決定不再做縮頭烏龜,豈不是更好?很多帳正好可以一次算個清楚。”

  “可是,王,王妃現在已是凡人的身體,可不能跟我們一樣享有永恆的生命,她終會老去,衰弱而死。”旭爾提醒雷斯。

  “不會的,她想死都沒辦法。”雷斯用力的握任座椅的把手,握得指關節都泛青,他想揉去心中那一縷的柔情。“她的命在我手中,只要我不同意,她永遠死不了。”

  聽到妖精王雷斯這番話,今在場的克恩、旭爾、安答都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看來再生後的蜜兒王妃將會有很凄涼的未來。

  “那麼,是否要把蜜兒王妃回來的消息封鎖起來呢?”旭爾請示雷斯。

  “不,不需要。相反的,把蜜兒回來的消息散布出去,最好是能傳到玄宇的耳中,我要他知道蜜兒已回到我身邊來了。”雷斯深思的說,一個計劃在他的心中醞釀著。

  “遵命,妖精王,我會如你所願的去做。”旭爾單腳跪地的接旨。

  “告訴萊頓,沒有我的准許,誰都不可以去見蜜兒,也不准她走出珍珠殿一步。我要她永遠關在她最愛的地方,回憶她所犯的錯。”雷斯交代完,便消失在綠林殿中。

  “王又去找火妖精莉娜了。”安答有些不滿的說。

  火妖精莉娜太過妖艷,也太有野心了,自從蜜兒王妃死後,她就想盡辦法的接近妖精王,企圖成為新的妖精國王妃,可惜妖精王只是把她當作發泄的對像,根本無心立她為妃。因為妖精王那顆充滿柔情的心已被仇恨所取代,現在的他只想著如何報復。

  “也許有一天他會厭煩了曾背叛過他的蜜兒王妃,而立火妖精莉娜為妃吧。”旭爾面無表情的說。王娶誰都無所謂,只要他快樂就好,他只要一想起妖精王這二十年來的情緒反常,性情暴躁的改變,就更加令他討厭蜜兒。

  克恩笑著搖搖頭,望著妖精王消失前所坐的寶座,淡然的說:“不會的,二十年深情的等待,你們認為為的只是仇恨嗎?”

  “難道不是?”安答好奇的問。

  克恩淺笑一聲,“你們不知道並不奇怪,因為妖精王自己也不知道。”

  他望著水鏡裡,正努力試著進入夢鄉卻久久無法沉睡的詩雨一眼。如今能救妖精王,把他心中的陰霾仇恨一掃而空的,也只有她了。

  ☆   ☆   ☆

  在北之界冰銀神殿裡的玄宇,望著水晶球冷哼一聲,派旭爾來通知?太小看他了吧!早在雷斯接回蜜兒之際,妖精界的氣息就已經變了,他乘機利用水晶球進入雷斯的結界,已經知道了一切。

  不知是自己的法力又高了一層,還是雷斯的察覺能力退步了,被他侵入了還不知道。

  玄宇的臉上寫滿了得意,可是站在一旁、手裡拿著一大疊公文的銀狼卻瞪視著他而愀然不語,一張俊臉罩著一層厚厚的寒霜,簡直可以和萬年寒冰比酷。

  看到銀狼那張冰凍的臉,玄宇有些不悅地道:“別這樣,我又沒有說要去,充其量不過是關心一下而已,不犯戒吧!”

  銀狼將手上那一疊厚厚的文件用力的丟在玄宇面前的桌上,非常生氣的道:“嘴裡沒說,並不代表心裡不想,別想瞞得了我。老哥,你可是北之界的主人啊!好歹盡一點義務跟責任,行嗎?”

  真不知是哪輩子結的仇,明明玄宇才是北之界的主人,卻一副悠哉游哉樣。他這個應該沒事的弟弟,卻日夜操煩,一點屬於自己的時間都沒有。

  玄宇一看平日個性溫和的弟弟大發雷霆,手一伸,一杯熱騰騰的茶馬上出現在眼前,他把茶端給銀狼,“不是我不管理政事,而是你太能干了,人間界裡有句話說能者多勞,這不是特地用來形容你的嗎?”

  簡直是胡縐!“我先申明,不管你是不是要去,我都決定要把政事交還給你,我不再代理你的位置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玄宇望著桌上幾乎比他高的公文,頭皮不由得癢了起來。“別這樣,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辦好蜜兒跟雷斯的事之後馬上就回來,到時我一定放你自由。”玄宇保證道。

  “你真的還要去管妖精王跟蜜兒的事?”銀狼忍不住低吼出聲。“你忘了二十年前的教訓?你差點被他的旭虹寶劍給殺了。”

  “沒忘!就是那樣我才更應該去,我欠雷斯一個妻子、一個解釋,他也欠我一個事情的真相。”玄宇堅決地道。

  銀狼看到他這個樣子,知道自己再多說也無用,如果不讓他前去了了這一樁心願,以玄宇的個性,是絕不會定下來的。“好吧,我答應再幫你代理一段時間,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得到銀狼的首肯,玄宇心中有說不出的寬慰。“什麼事?”

  “答應我,別再讓我看到滿身是血的你。”他是真的擔心玄宇。他永遠忘不了二十年前那一幕,玄宇滿身鮮血的回來,那時他還以為他死定了。

  玄宇了然的拍拍銀狼的肩膀,他怎麼會不了解弟弟的心呢?尤其妖精王雷斯現在又比以前暴躁多了。

  “謝謝你,我絕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銀狼笑著看玄宇化做一道銀光消失在冰銀神殿。

  一瞬間,玄宇已經來到了風之谷,他並沒有停在谷口等候通報,直接闖入風吟館,一個秀麗修長的身影已經等在那裡了。

  她站在窗邊,陽光從她的背後照過來,玄宇看不清她的神情。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麼不懂禮貌。”風妖精雅各輕聲斥責道,“看來二十年的面壁思過並不能改變你什麼。”

  “它是不能改變我什麼,因為這些年來我所想的都是你。”他笑吟吟的走進光暈,想看清楚她,卻駭然的發現美麗的風妖精憔悴了。她的眼眸中有著晶瑩的淚滴。

  “想的不是我吧,是蜜兒。現在她回來了,所以你也跟著來了。”

  她的心在抽痛著,當風之子告訴她蜜兒已經從人間界回來時,她就預知玄宇即將到來,她一直是盼著他、等著他的,可是如今她卻希望他不要來。

  游戲、風流了幾千年,玄宇對感情一向秉持著好聚好散的態度,他一直以為善解人意的雅各會是他永遠的紅粉知己,看來他錯了,她是個女人,也免不了墜入情網。

  他輕輕的拭去雅各的淚水。“別告訴我你是在嫉妒,因為善妒的女人是最醜的,可是你還是那麼美、那麼動人,所以你應該不是在嫉妒。”

  責備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竟也成了今人陶醉的甜言蜜語。

  雅各聽到玄宇這麼說,不由得破涕為笑,因為她不想讓玄宇討厭她,離開她。

  她勉強擠出一朵笑容,不以為然的道:“你也別告訴我以為我在為你吃醋,我只是在為你擔憂。你明知妖精王恨你,為什麼還要來?你不怕當年的事重演嗎?”

  玄宇低頭輕吻著她嬌艷的紅唇,細細品嘗她身上特有的玫瑰香味。“不怕。為了能再見到你,我什麼地方都敢去,只要有你在。”

  他的吻讓雅各覺得心緒紊亂,無法思考,她輕輕的推開他,輕笑的調侃道:“原來你迷路了,今天才會到風之谷來。別以為我會信。”

  玄宇翻了一個大白眼,怎麼現在的女人那麼不好騙?不會是自己這些年太安分,使得魅力衰退了吧!

  “造物之神真是偏心,它讓你那麼美麗,又讓你那麼聰明。”玄宇雙手一攤,決定實話實說。“你既然已經猜到了,那我也只好明說了,我來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幫我傳話給克恩。因為我無法在這裡使用法力,又不希望有人發現我的行蹤,所以只好拜托你這位風妖精,把我的計劃告訴克恩,我需要他的幫忙。”

  雅各有些遲疑,“可是如果他不願意呢?”

  那麼妖精王一定會發現玄宇在這裡,到時也將知道她在幫他。

  “他會的,一定會非常願意的。”玄宇肯定的說。他的臉上浮現一朵笑容,一朵任何人看了都會毛骨悚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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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詩雨試了好多方法才使自己睡著,原本希望能借由睡眠來使自己脫離夢魘,哪知一個嘈雜的聲音卻在耳邊徘徊不去。她把棉被拉高,企圖蓋住那高分貝的嘗雜聲,偏偏那聲音硬是不放過她。

  “起來了,蜜兒。快點起來,你要想想辦法出去啊!別睡了,蜜兒,快起啊!”莎莎飛到詩雨的耳邊拚命低吼著。

  詩雨被吵得實在是很不耐煩,大手用力一揮,把那股聲音打落床下。

  “媽,別吵嘛!讓我再睡一會兒。”舒服的雲被似乎讓她重享家的溫馨。

  莎莎掙扎的從床下爬起來,摸摸跌痛的屁股,看到詩雨仍是不願醒來的樣子於是采取非常手段。她不死心的拉著詩雨的秀發大聲叫道:“蜜兒,別睡了,快點起來,起來想想辦法。蜜兒,快點起來啊!”

  詩雨吃痛,坐了起來,不悅的叫道:“是誰拉我的頭發?”

  “是我,莎莎。”莎莎飛到詩雨的面前,停在雲被上繼續叫嚷著:“你快點想想辦法出去呀!”

  詩雨一見到莎莎,立刻睡意全失,驚坐起來尖叫出聲:“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在夢中嗎?怎麼跑到現實生活來了?不行……一定是我還沒睡醒。”她重新鑽進雲被,想借由睡眠回到現實中。

  莎莎用力的拉開雲被,望著詩雨莫名其妙的說:“你在說什麼啊!還在作夢嗎?”

  “作夢?我現在才是在夢中呢。”

  詩雨喃喃自語著,沒想到一覺醒來還是在這裡。

  她扶著發昏的頭,努力的回想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使自己陷在夢中而無法自拔?

  詩雨很用力的回想,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怎樣?想到了沒?想到了沒?”莎莎望著深思中的詩雨,很是著急的問。

  “想什麼?”

  詩雨有些迷糊的望著一心想要飛出去的莎莎。

  “想什麼?!”

  莎莎不相信的張大嘴巴大叫,“當然是想怎麼逃出去的事啊!你不會忘了我們還被關在這吧?”

  “是沒忘,可是有辦法出去嗎?”

  “沒……有,因為珍珠殿四周布滿結界,當然是出不去。”

  莎莎有些沮喪的說。

  詩雨步下軟床,走到大廳的圓形拱門前,伸出手向外面探了探,果然發現那道無形的牆仍然存在。她望著外面美麗的花圃,很難相信近在咫尺的外界會因一道看不見的牆而被隔離。

  “你能告訴我,什麼是結界嗎?”

  她望著花圃遠處的一棵大樹,覺得它有些眼熟。

  莎莎飛到詩雨的面前,好奇的望著她,奇怪她怎麼會問出這麼平常的問題。

  “結界是一種法術,它可以在人或任何事物的周圍形成一道很強的氣,使別人無法進入。”

  “這麼說,你也會了?”詩雨高興的問。因為莎莎的長相也很怪異,很像妖精,而所有的妖精應該都會法術才對。

  “會是會,不過……”莎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結界的強弱也因為法力的深厚而有些差別。”

  “怎麼說?”

  莎莎瞪了詩雨一眼,有些氣憤的說:“就像妖精王所布下的這個結界,是任何人都無法突破的。而我所布的結界根本就像一個氣球,任何人只要一用力就會破了。”說完,她很生氣的叉著腰轉過身去。

  “這麼說,除了妖精王以外,沒有人可以打開這個結界了。”

  詩雨失望的說。

  “除了有王的護符。”

  “什麼是護符?”

  詩雨不解的。

  莎莎飛到窗前,坐下來解釋:“就是王的法力所制成的東西,任何人只要有了它,任何地方都可以去,任何法術也都傷不了。”

  “嘩!這麼厲害。那誰有這種束西呢?”詩雨為這個夢裡所有的一切感到好奇。就像愛麗絲夢游記一樣的有趣,她幾乎可以想像愛麗絲那時的心境,既興奮又恐懼。

  “萊頓。”莎莎簡潔的回答,“因為他是四大護法使者其中之一,而他們是妖精王最信任的人。”

  “也就是說,四大護法使者都擁有妖精王的護符了?”

  “不是,是四大護法使者有任務需要的時候,王才會給。”

  “真是小氣。”

  詩雨暗暗的下了個決定,一定要在這個夢醒來之前,見一見那個妖精王,叫他也送一個護符給她玩玩,炫耀一下。

  詩雨半趴在窗前,心裡想著,既然她是受萊頓監視,也只有萊頓有護符可以讓她們出去,那就要想辦法從萊頓的身上下手了。

  “蜜兒,你在想什麼?”

  莎莎盯著沉思中的詩雨問。

  “我在想,怎麼從萊頓的身上偷到護符。”詩雨坦白的說。

  “偷?”

  莎莎有趣的豎起耳朵。

  “怎麼個偷法?”

  詩雨伸出一雙手,讓莎莎站到上面,捧著莎莎興致勃勃的坐到水晶桌前,開始熱心的討論怎麼算計萊頓。

  “飯菜通常是什麼時候會來?”

  莎莎搖搖頭,“不知道,以前是和妖精王一個月來一次,不過現在你來了,他應該會常來。”

  “為什麼?”

  “因為你要吃飯啊!你現在是人的軀體,不像我,只需要喝花蜜和水就會飽了。”

  被她一說,詩雨也覺得肚子空空的,有些餓了,離上次吃飯的時間應該超過十二個小時了吧。

  “可惡的萊頓,還不送飯來,簡直是虐侍人質嘛。他到底懂不懂人權法啊!”詩雨氣憤的抱怨著。

  “你的計劃跟吃飯有關嗎?”莎莎狐疑的問。

  重生後的蜜兒有時說的話真教她搞不懂。

  “當然有。”

  詩雨有些尷尬的說,“我就是要利用他送飯來時打昏他,好偷他身上的護符逃出去。”

  當然得順便偷走飯菜才行,詩雨暗暗的補充著。

  “打昏他?誰?萊頓嗎?”

  莎莎不確定的問,溫柔的蜜兒竟會想到打暈人,太不可思議了。

  “廢話。”詩雨瞪了她一眼,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電影上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難道你不想出去?”

  “想是想,可是……”莎莎還是不太相信。“你確定打得贏萊頓嗎?”

  “我沒說要和他打啊!我的意思是,當他端飯進來時,你躲在棉被裡,裝我的聲音吸引他,我則乘機拿根棍子打昏他。”

  詩雨暗暗吐了吐舌頭,本小姐可是溫柔的淑女,怎麼打得贏那高大倨傲的男人呢!

  莎莎聽了高興的直拍手大叫:“好啊!好啊!我身體小,躲在棉被裡他根本看不到,一定能吸引住他……”

  忽然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她泄氣的說:“可是……可是珍珠殿裡根本沒有大棍子,有的只是水晶、珍珠跟蜜兒最愛的花而已。”

  一經莎莎提醒,濤雨趕快向四周巡視了一番。天啊!果然沒有半樣可供當武器的東西。如果說有,那也只有水晶桌前的水晶椅了,不然就是那朵嬌艷欲滴的紅水晶政瑰。

  詩雨走到水晶桌前盯著紅水晶玫瑰,心裡衡量著它的重量。它很大,看起來有一個台燈的高度,如果是純水晶做的,應該很重吧。

  雖然她不想破壞這麼美的裝飾品,可是為了自由,也不得不犧牲它了。

  莎莎看詩雨一直盯著紅水晶玫瑰,正打算問她什麼,卻發現氣息有些不對,有人來了。

  “蜜兒,萊頓來了。”

  莎莎低聲叫著。

  詩雨看向空無人影的宮門,“在哪?”

  “在外面,快到了。”

  莎莎緊張的叫著。

  “好,那就各就各位吧!快,這是我們逃出走唯一的機會了。”

  詩雨邊說,邊往一根柱子後躲去。

  莎莎也快速的飛到床上,躲到棉被裡。

  萊頓端著午餐忿忿不平的走來,堂堂的護法使者,竟然做起這種打雜的工作,想起來真是窩囊。可是妖精王的命令他又不得不聽,誰教他是唯一可以自由出入珍珠殿的人呢?

  他端著食物,穿過結界,進入珍珠殿,意外的發現殿內異常的安靜。

  “蜜兒王妃,吃飯了。”該不會還在睡吧!看來她還是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嗯!什麼事?”莎莎從雲被裡學著詩雨的聲音。

  “我不想吃。”

  萊頓微微的皺起眉頭。

  這可不行,蜜兒不吃飯,萬一妖精王怪罪下來,他可承擔不起餓壞王妃的罪名。他走向軟床,想看看蜜兒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詩雨見他靠近床鋪,立刻奔向水晶桌,推開玻璃盒,拿起裡面的水晶玫瑰,向萊頓的頭上敲去。

  誰知詩雨的動作快,萊頓的反應更快,詩雨一拿起水晶玟瑰,他立刻就察覺的轉過身來,他一看見詩雨手中的東西,一張俊臉立刻蒼白如紙。

  “你……你……快……快……小……小心……心啊!”他緊張得連說話都變得口吃了。

  這個笨女人竟然拿自己的生命之花開玩笑,如果被王知道了,他有十條命都不夠死。

  詩雨沒有想到萊頓的膽子那麼小,只是作勢要攻擊他,又不是真的要打下去,他就嚇成這樣。

  “怕死的話,就把護符交出來,本大小姐可以饒你不死。”

  她洋洋得意的說著電影裡常聽到的台詞,感覺到有點當強盜的威風。

  萊頓一聽下巴差點掉到地上。這個不知死活的小丫頭竟敢威脅他,如果不是怕她損壞了手中的水晶玫瑰跟王的命令,他一根手指頭就能置她於死地了,還輪得到她來威脅他。

  詩雨看他沒有反應,忍不住催促他,“怎麼樣?快交出來。不交的話,我要砸下去了哦!”說著就把手中的水晶玫瑰高高的舉起。

  萊頓一看詩雨真的打算拿水晶玫瑰打他,緊張得不得了,心裡不禁開始衡量著,是要任由蜜兒拿水晶玫瑰砸他,還是把護符交給她?

  統統不行,這兩條路不論是走哪一條他都得死。

  因為水晶玫瑰是蜜兒的生命之花,拿花砸他,他頭破了不要緊,頂多擦擦口水就好:如果是花毀了,那可不得了,花毀蜜兒就得死,那他勢必得陪葬。

  可是把護符交給她,讓她走出珍珠殿,面對外面完全陌生的世界,那不是很危險嗎?萬一出了什麼差錯,他要怎麼向王交代?他只要一想起盛怒時的妖精王,就不由得打了個顫,憤怒的妖精王是沒有情分可言的,即使是跟了他兩千年的自己也不例外。唉!誰教他那麼倒楣被派來這裡呢?

  “嗯,你決定了沒有?男子漢大丈夫,做起事來怎麼那麼婆婆媽媽的啊!這麼怕痛的話,就快把護符交出來,還猶豫什麼?”

  詩雨真是不懂,一個身材高大的人會那麼憂柔寡斷,跟外型一點都不相稱。

  萊頓氣得咬牙切齒,她哪知道他不是怕她,而是怕她傷了自己。

  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萊頓決定將護符交給她,畢竟那比起毀掉紅水晶玟瑰還算有那麼一線生機。

  “好吧!我決定交出護符,不過你要答應我,先把水晶玫瑰放下來。”

  詩雨嘿嘿冷笑兩聲,“你以為我是傻瓜?你先把護符交出來再說。”

  想騙人?門都沒有。

  萊頓無奈的把胸前的護符項煉取了下來,拿近到詩雨面前欲交給她,哪知詩雨戒心頗重,立刻後退了兩步。

  “站住,不許動。”

  “你不是要它嗎?怎麼,又不要了?”萊頓不悅的問。

  詩雨朝一直躲在雲被裡的莎莎叫道:“莎莎,可以出來了,他不敢傷害你了。”

  莎莎聽到詩雨這麼喊,才有些膽怯的從雲被裡鑽了出來,低著頭不敢看萊頓,直接朝詩雨飛過去。

  詩雨看一向凶悍的莎莎怕萊頓怕成這樣,不禁有些好笑,安慰的說;“別怕他,他比你還膽小呢。”

  “不是的,蜜兒。你忘了,他好凶狠的。”莎莎躲到詩雨的身後,很小聲的提醒她。

  “是嗎?”詩雨嗤之以鼻,她可看不出他有哪點凶狠。

  萊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堂堂的四大護法使者之一,竟然會敗在一個小女孩的手上,如果傳了出去,他真要顏面掃地了。

  詩雨望著萊頓手中的護符,悄悄的對莎莎說:“你去把那護符拿過來。”

  “我?”莎莎很驚訝的說:“要我從萊頓的手裡拿護符?”

  “是啊!你快點去拿過來”詩雨催促著畏縮在她身後的莎莎。

  莎莎仍是害怕的猛搖著頭,王的護符法力是如何的強大,她又不是不知道。記得蜜兒還是妖精王的王妃時,妖精王非常的寵愛她,為了保護她不受任何妖精的傷害,他曾親手送了一個護符給蜜兒。

  有一次蜜兒在夢之湖畔游玩時,遺落了妖精王送給她的護符,很多中下等的妖精為了尋求護符的法力保護,爭先恐後去搶奪,結果凡是碰觸到護符者,無不潰爛消失於無形,從此再沒有人敢輕易的奪取護符了。

  詩雨見莎莎一直遲遲不肯行動,不禁質疑的問:“你快去拿呀!有什麼不對嗎?”

  莎莎低著頭,沒有回答。

  “她不敢拿,也不夠資格拿。”萊頓代她答腔。

  “為什麼?是真的嗎?莎莎。”詩雨向莎莎求證。

  莎莎恐懼的點點頭,“我是沒法去碰妖精王的護符的。如果用手去碰了,手就會因嚴重的燒傷而潰爛。”

  “怎麼會這樣呢?”

  詩雨無法置信,她實在看不出這小小的護符有多大的力量。

  “因為她是最低等的小妖精,根本無法碰觸法力強大的護符。”重生後的蜜兒完全忘了護符的可怕,法力強大的上等貴族如果沒有王賜與的法力,接觸到這護符只是覺得很重而已。可是法力弱的下等妖精們接觸到護符,馬上就會被護符所傷,所以這護符對人的傷害是因人而異的。萊頓繼續嘲笑的說:“她只是因為蜜兒王妃的憐憫收容,才有資格接觸到上等妖精貴族。我說的對嗎?小蝶精莎莎。”

  “上等妖精又有什麼用?充其量也不過是上等的綁匪而已。”詩雨不服氣的反駁他。

  這麼說真是再恰當不過了,因為雖然他們綁架了她,可是卻給她住華麗的宮殿,吃好的食物,並沒有虧待她,所以稱他們是上等的綁匪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綁匪?”萊頓被這新名詞逗笑了,他指了指詩雨手上的紅水晶玫瑰,“現在誰才是綁匪?”

  詩雨抬高下巴哼一聲,決定不再拜托莎莎。她對著萊頓非常有禮貌的問:“那麼可否請人質先生把護符放在水晶桌上呢?”

  萊頓揚了揚眉,很干脆的把護符放在水晶桌上,然後退後幾步。

  “可以了嗎?如果可以,請把紅水晶玫瑰放下來。”

  詩雨飛快的拿起水晶桌上的護符,和莎莎快步的跑向宮門口,還不忘回頭向急著追上來的萊頓做了一個鬼臉。“可以啊,不過得等我出了這裡再說。”說完就將護符掛在胸前,穿過那道無形的結界。

  “什麼?”

  萊頓一個反應不過來,詩雨和莎莎就已到了宮外的花圃,反是他被困在珍珠殿裡了。

  莎莎非常高興的到處飛舞著,跟闊別了二十年的大地打招呼。她親吻著任何見到的事物,飛到正在盛開的郁金香上,興奮的和它打著招呼,“好久不見了,花精們。”

  花圃裡的百花也在回應她似的在歡唱,其中又好似摻雜著一些聲音——

  “歡迎你回來,小蝶精。”

  “歡迎我們的王妃回到這個樂園裡來。”

  “我們的王妃回來了。”

  “溫柔的王妃回來了。”

  偌大的花圃裡發出齊聲歡唱,風妖精飛來了,傳誦著花妖精的歌聲到更遠的地方,也把王妃到來的喜悅散播出去。

  “喟!蜜兒王妃,放我出去啊!”萊頓狠狠的在殿內大聲吼叫著。

  詩雨惡作劇的把水晶玫瑰放在宮門前,讓萊頓看得到,拿不到。

  “才不呢!我要罰你在裡面嘗嘗被關的滋味。”

  萊頓真是又急又氣,恨不得現在就能衝出去,好好的教訓她一頓。她以為他是為了誰的生命在擔憂、在焦急啊?把那麼重要的生命之花放在那裡,如果被哪個存心不良或冒失的家伙給毀了,那就糟了。

  偏偏這個頑皮淘氣的小妮子什麼都不知道,還像個沒事人似的逗著他玩。

  詩雨望著萊頓那副氣得直跳腳的模樣,真是樂歪了,誰教他招惹到她呢?她朝萊頓招招手,帶著滿滿的好奇心跟著莎莎探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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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什麼?你讓蜜兒一個人出了珍珠殿!”

  雷斯的咆哮聲從珍珠殿傳了出來,綿延了好幾裡。

  從克恩趕到火妖精莉娜所居住的火龍谷找到他,稟告他事情的經過開始,他就處於極端氣憤的情緒中,他沒想到自己最信任、最得意的四大護法使者之一萊頓竟會敗在一個剛從人間界回來,不具有任何法力的蜜兒手上。

  萊頓跪在大廳的中央,低著頭不敢直視眼前正憤怒不已的妖精王雷斯,因為盛怒中的妖精王是無情的、殘酷的,他不敢想像自己會有什麼下場,也不敢奢求妖精王會饒恕他,但他還是得為自己做最後的辯解,尋求最後的生機。

  “是的,王,可是那是不得已的,王妃以生命之花要脅我,我不能違背王的命令,讓生命之花聖損。”

  雷斯狂傲地板起驗,憤怒的嘲諷道:“所以你就交出護符,拱手送她出宮?你還是妖精界的四大護法使者嗎?”

  他等了二十年,才把她從人間界捉回來、接受遲了二十年的懲罰。想不到不到兩天的時間,就讓她給逃了,還讓他對心腹手下的能力大打折扣。

  萊頓雖想再說些什麼,可是一看到妖精王的表情,他就知道多說無益,說了恐怕只會更惹得妖精王生氣而已。他無奈的低垂著頭,只能恨重生後的蜜兒太刁鑽古怪,如今只好認命的等候著妖精王的裁決。

  大廳裡的氣氛很緊張,在場的人都為萊頓感到不安,深怕妖精王一怒之下會處死他。

  突然,一陣笑聲打破了寂靜,引起大家的側目,紛紛看向聲音的主人。

  “真不錯,好久沒有人帶給這片大地一股新的生命了。”克恩笑道。

  沒來由的一句話讓大家一頭霧水,安答和旭爾互相對望了一眼,都不知克恩在搞什麼鬼,不過他們深信足智多謀的克恩一定有辦法救萊頓的。

  雷斯濃眉緊塵,不悅的道:“克恩,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生命的喜悅啊!”克恩自顧自的笑得很開心,似乎是有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發生,讓他笑得合不攏嘴。

  “你最好能為你的失禮找一個好的理由,不然我會讓你和萊頓一起到冥府找撒旦報到。”雷斯冷的道。

  克恩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慢慢地道:“當然,我還不想離開我尊貴的王。王,難道您沒聽到風妖精、樹妖精和花妖精的歡唱、互相傳誦嗎?他們期待蜜兒王妃能夠給他們注入新的生命光輝。王,是您把她重新接了回來,是您給她生命的封印,使她有能力拿起護符走出珍珠殿的。既然如此,何不給她一個機會呢?”

  “住口!”雷斯咬牙打斷克恩的話,“難道你忘了,她曾背叛過我?”

  “可是她也曾為此犧牲過生命啊!”克恩試著說服他,“更何況重生後的她完全不一樣了,不應該再為前世的事懲罰她。”

  “人是可以重生,但是本質永遠不變。”雷斯依然不信任的說,他可沒忘了她兩天前那副牙尖嘴利的模樣。

  “那麼,王,”克恩停頓了一下,看向身邊兩位同僚及跪在地上等候處分的萊頓一眼,才以斬釘截鐵的決心說:“我願以我和萊頓、安答、旭爾的性命做賭注,如果我們無法證明蜜兒王妃的本質和前世不同,願將潔淨的靈魂永遠放逐出妖精界。”

  “什麼?”安答和旭爾聞言,立刻忍不住異口同聲的尖叫著,但一接觸到克恩那銳利的警告眼神,立刻哄聲的埋怨道:“為什麼是我們?”

  雷斯沉靜的思考著,他不得不承認克恩說的話今他動搖。本以為已經死了的心,在抱起蜜兒的那一刻,他感覺到又重新跳動了起來,她依然是那麼的甜美、有靈氣,甚至比以前更加的有活力。而那股塵封已久的情愫也在此時復蘇了,光抱著她,聞著她的香氣,就今他情緒高張,久久無法撫平,這是和莉娜、蒂妮絲以及其他女妖精在一起時所沒有的。

  雷斯回過身握緊拳頭,他提醒著自己,那被背叛的傷痛仍清楚的記憶著,他能忍受再一次的傷害嗎?他能接受這個賭注嗎?

  克恩看妖精王猶豫不決,不得不下重藥。

  “難道王真願意再一次看到蜜兒王妃投向玄宇的懷抱?”

  “住口!”這句話說到雷斯的痛處,他生氣的揚手向克恩揮去,一股強大的氣壓立刻襲向克恩,將克恩飛震出去。

  “冷靜點!王。”旭爾和安答一看情形不對,立刻衝上前去,緊緊的抱住雷斯的手,深怕他再一次的出手會要了克恩的命。

  克恩掙扎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嘴角掛著一絲血漬,看來是受了傷,可是他卻微微的笑著,因為王的反應正說明了他的推測是正確的。

  “好吧!克恩,我答應你的賭注,希望你們不會後悔。”雷斯說完,冷冷的橫掃了一眼其他的人,然後銀光一閃,消失在大殿上。

  妖精王一走,旭爾,安答和萊頓立刻圍向克恩,不平的抗議著。

  “這是什麼賭注?我們根本沒有勝算。”萊頓第一個發難。

  克恩偏著頭,瞪視著他,“你以為我是為了救哪一個大白痴才這麼做的?”

  萊頓自知理虧,頓時啞口無言。

  “可是我們呢?”安答忿忿不平的說:“我跟旭爾似乎不應該跟著你們一起淌這澗渾水吧!”

  “是嗎?你不是一直迷戀著蜜兒王妃?難道你真忍心看她永無止境的被關在珍珠殿裡,成為一個活死人嗎?”

  克恩把安答多年隱藏在心中的秘密說了出來,令安答的俊臉霎時漲紅,不知所措。

  克恩轉向一旁面無表情的旭爾,“你呢?旭爾,你能了解我的意思嗎?”

  “你最好祈禱你的計劃能夠成功,不然我第一個就先殺了你。”旭爾冷冷的說。

  克恩嘴角上揚,向旭爾保證道;“會的,我們一定會贏的。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蜜兒王妃,讓她前世的記憶覺醒過來,說出事情的真相。”

  “沒問題,這件事我去辦,只要問風妖精就可以知道她的下落。”萊頓自告奮勇的說完後,就一閃消失了,他急著將功折罪。

  安答一看連忙將身影一晃,也跟著去了。

  克恩望向佇立不動的旭爾,不住搖頭淺笑,“真是兩個性急的家伙,希望他們能有所獲。”

  旭爾並沒有回應克恩的笑容,反而鐵著一張臉突然問道:“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你可以說了。”

  克恩愣了一下,裝傻的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別把我當成是那兩個傻子的同類,和你在一起那麼多年,你不是一個會自尋死路的人。”旭爾不耐煩的說。

  克恩非常不自然的干咳兩聲,想不到一向不太多言的旭爾,心思竟會如此細膩,看來是瞞不住他的了。

  “北之界的玄宇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旭爾的眉頭抬都沒抬一下,只是靜待克恩把話說清楚。

  克恩苦著一張臉,看來要擺平這顆頑固的石頭,不是那麼簡單的。

  克恩走出綠林殿時,是黑著一只眼圈走出來的。

  這個該死的石頭人,我不過是把實話告訴他而已,犯得著下這麼重的手嗎?他忍不住在心裡狠狠的咒罵著。

  當克恩向旭爾坦誠這一切都是自己跟玄宇計劃好的,為的是喚醒妖精王心中已經沉睡的愛及引出幕後的凶手時,旭爾非常生氣,二話不說,立刻就是一拳。

  克恩沒有想到旭爾會突然出手,一個閃避不及被打飛出去,正中右眼。

  “這是懲罰你愚弄我的下場。”旭爾無情的說。

  此話大出克恩意料之外,他原本以為旭爾打自己是因為背叛妖精王和玄宇同謀之故,哪知是為了沒有事先通知他。

  克恩忍不住縱聲大笑,看來這顆冷硬的石頭不是全然沒有感情的。

  他撫摸著受傷的眼睛,這是今天下午第二次被打了,他不禁在心中埋怨起玄宇。主意他出,罪卻由我來受,天下的便宜都讓他占盡了!真懷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比萊頓還低?

  ☆   ☆   ☆

  詩雨跟莎莎自從逃出珍珠殿後,就漫無目的的走著,她對這片充滿陽光的綠色森林感到好奇。

  在這裡到處都可見到一株株比美阿裡山神木的大巨木,也在這塊綠油油的草地上看到了各式五彩繽紛的奇異花草,它們似乎都有著生命,沿路上都能聽到風兒傳來它們的歡迎聲跟喜悅的歡唱聲。

  “是我聽錯了嗎?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的聲音。”

  詩雨忍不住向一旁的莎莎說出自己的疑問。

  莎莎搖搖頭,在空中盡情的飛舞著,好似在回應歡迎聲。“那是風妖精們在傳達樹妖精和花妖精們的歡迎聲,因為你曾是花中之王啊,是花妖精中最美的精靈。”

  “花妖精?”詩雨驚訝的望著莎莎,“你是說我曾是花妖精?”

  這真是太不可恩議了。

  她用手扶著額頭,不知這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的,如果是夢也早該醒了啊!

  “唉!真希望早點離開這怪異的地方,回到我的世界去。”詩雨想著,便不由自主的說出口。

  “什麼?蜜兒,你要回到你的世界去啊!不,我不答應,我絕不會讓你回去人間界的。”莎莎在聽到詩雨的喃喃自語後,很不高興的叫著。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才一會兒的工夫蜜兒就急著要回到人間界去,枉費她在那寂靜的珍珠殿中等了她二十年。

  聽到莎莎那高分貝的抗議聲,詩雨才知自己不經意的說出了想法,她急著安撫滿懷委屈的莎莎。“莎莎,我不會現在就回去的,更何況我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回到我的世界去啊!”

  “可是……可是你剛剛明明說……”莎莎仍是不放心的道。

  “我剛剛說的是希望,又不是一定。希望是幻想,一定是實行,這並不一樣。”她試著以耐心來安撫這位寂寞的小朋友。

  莎莎偏著頭,認真的聽著詩雨的解釋。她的聲音仍然是那麼柔美動聽,她還是她所思念、等待的蜜兒王妃,她一定不會讓她回去的。

  莎莎暗暗下定決心。

  “我們接下來要到哪去呢?”莎莎問道。

  詩雨聳聳肩,“我不知道,不過也許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其他的妖精們,你一定也有其他的朋友吧。”

  莎莎立刻雀躍不已,“我們可以去找以前的好朋友西多克。”

  “西多克?他是什麼人?我認識嗎?”

  “當然認識了。西多克是一匹天馬,是妖精王送給你的結婚禮物。可是從你死後,西多克就回到天馬族去了。”

  “天馬?”

  詩雨為這些神話中的人物感到好奇,急切的想看看他們。

  “好啊!你快帶我去找他們,你也可以邊走邊告訴我有關蜜兒王妃的事情,畢竟你們都把我錯認是她了,我也應該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吧!”

  莎莎一聽詩雨又開始不承認自己是蜜兒,就磺眉豎眼的停在詩雨的面前,擋住她的去路,低吼著:“不是錯認,是事實,你真的就是蜜兒王妃嘛!我絕不會看錯的。”

  詩雨捂住耳朵,怕被她的聲音震聾樂,只得投降的說:“好,好,好,我是蜜兒王妃,那可不可以請你把我前世的事告訴我呢?”

  看到詩雨投降,莎莎這才慢慢說出詩雨的前世。

  ☆   ☆   ☆

  在火龍谷裡,火妖精公主莉娜正在她所居住的焰紅神殿,以一面古老的銅鏡觀看詩雨跟莎莎的行蹤。

  “您為什麼不把她身上的護符拿回來?”

  莉娜柳眉微蹙,回頭看向斜倚在窗邊的妖精王雷斯。

  她能感覺到他的心不在這裡,不,應該說自從那小丫頭回來之後,他的心就跟著她,從沒離開過。

  這些年來,她曾數次跟他要求過護符,可是他始終都沒答應。如今,他任憑那丫頭帶著,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也許您早有這個打算,不然您不會事先就賜給她時間封印。”

  嫉妒的心正在啃食她,可是她不能表現出來,現在還不能讓妖精王厭惡她。

  雷斯望著水晶杯中紅色的酒液,淡淡的說:“沒有的事,賜給她時間封即是為了將她永遠禁錮在綠森林中。

  “那您為何又讓她逃了出來?以您的能力,她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裡的。”

  她指了指銅鏡上的詩雨跟莎莎,她們正往天馬族的方向走去:“您打算什麼時候才讓她覺醒過來?”

  雷斯眉頭微蹙,為莉娜的逼問漸感不悅,因為她所問的,也正是他隱藏在心中不願去正視的問題,他不知道是否要把記憶跟法力還給蜜兒,深怕她一想起前世就會迫不及待的回到玄宇的身邊。

  玄宇!那個曾是自己最信任的盟友。

  “還不是時候,等時間到了,我自然會讓她覺醒。”

  雷斯為自己的猶豫不決感到生氣。他是怎麼了?他不是應該按照原先的計劃,把蜜兒從人間界帶回來,就立刻還給她記憶,讓她懷著思念玄宇的心情永遠被囚禁著,不是嗎?

  為什麼這個決定在再見到蜜兒時動搖了呢?甚至私心的希望不把記憶還給她,就讓她保持這個樣子留在自己的身邊。

  莉娜察覺出雷斯的怒氣,她走近雷斯,將玲瓏有致的身軀往他身上靠,雙手勾住他的頸項,在他的耳邊低語著:“您不會想再把王妃的寶座送給她吧!”

  雷斯推開她,走向銅鏡,注視了詩雨好一會兒。她跟莎莎邊走邊聊,笑得好開心。

  好天真。他多希望那個笑容是面對著他笑的。

  “有何不可呢?”

  他緩緩的開口,但他的話讓莉娜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莉娜一只手撫著心口,臉色乍白乍青,狠狠的瞪視著銅鏡中的詩雨。二十年前妖精界王妃的大選,她敗給了她;二十年後的今天,她絕不會再輸給這個黃毛小丫頭。她一定要摧毀她,讓她神魂俱滅,永遠沒有重生的機會。

  她深吸一口氣,強忍下怒氣,換上一副嬌俏的笑容,走上前,從後面抱住雷斯寬厚結實的身軀。“過幾天是天馬族的大典,您還是會像往年一樣帶我去嗎?”

  雷斯回過頭來抱住她,她那低聲呼氣的說話聲,總讓他想起蜜兒嬌柔的低笑聲。

  他不自覺的放柔了語氣,“怎麼,又想要我幫你要一匹天馬?”

  莉娜撒嬌的道:“我不管,我現在是您的人了,一定要一匹天馬來匹配我的身分。”蜜兒曾經擁有的,她也一定要有。

  “莉娜!”雷斯正色的叫住她,這個問題他們討論過很多次了,他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

  “我希望你的記性夠好,不需要我一再的重復。天馬族並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他們是屬於天界的,只是借住在我們這豐沛的大地,時機一到,他們就會回到天界去,所以我沒有權力要求他們任何事。”

  “可是您曾送一匹天馬給蜜兒啊!難道我就不值得您送?”莉娜好委屈的說,她想以懷柔策略來打動雷斯。

  “那不是我送的,是蜜兒的善良吸引了天馬,他自願跟隨在蜜兒的身邊。”

  她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雷斯對蜜兒的贊美,那代表著蜜兒在雷斯的心中還占有一席之地。

  “蜜兒的善良?”莉娜嗤之以鼻,“倒不如說是淫蕩的蜜兒勾引了天馬族的少主西多克還來得恰當。”

  雷斯一聽到莉娜惡毒的言語,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粗魯的抓起莉娜的手腕,力量之大足以捏碎她的手腕骨。他咬著牙冷冷的道:“記住,永遠不許再說那兩個字。”

  那兩個字似乎就是提醒著他,他的妻子跟好友的背叛與不忠。

  莉娜被雷斯的怒氣嚇到了,冷汗淋漓,連氣都不敢隨意的亂喘一下,一味慌亂的點著頭。

  雷斯緩緩的放開莉娜的手,為自己再一次為了蜜兒而動怒感到生氣,為什麼?為什麼從蜜兒回到這裡以後,他的情緒就常常失控?

  他嘆了口氣,背對著莉娜道:“准備一下,我會派人來接你。”

  說完銀光一閃,消失在火龍谷的焰紅神殿,只剩下莉娜無神的呆立原地。

  “太可怕了。”莉娜無助的跌坐在地上,兩行淚水無法自制的流了下來。這些年來,雷斯對她雖然稱不上有真正的情意,卻也從未像今天這麼凶惡過,那個丫頭才來了幾天,他就變了。

  不知何時,一位中年的美婦人無聲的出現在火妖精的身邊,柔聲道:“公主,還好你沒事,奴婢真擔心妖精王會出手傷了你。”

  莉娜淚眼婆娑的望向從小看自己長大的紅姨,她是自己最親的人了。

  “紅姨,他的心中根本沒有我。怎麼辦?他還愛著那賤人。”莉娜語帶無奈的說。

  紅姨輕撫著莉娜的肩,勸說著:“放手吧!趁事情還沒被發現之前放手吧!”

  她實在不忍心看一向心高氣傲的公主為情所苦。

  她看得出來,公主是用自己的生命在愛著妖精王,可是這有用嗎?他的心裡並沒有她啊!

  莉娜倔強的揚起頭,“不,我絕不放手,我一定要得到妖精王的愛,得到王妃的寶座,我一定要那賤人消失化為塵星。”

  “公主,你打算……”

  “我要叫出火怪。那丫頭身上有妖精王的護符,不是一般人可以隨便靠近的,可是火怪可以,他雖沒有強深的法力,可是他耐得住那護符的灼燒。”

  她的眼睛閃爍著光亮,就像看到蜜兒已死在火怪之手一般。

  她走到大殿上供奉的火盆前,雙手高舉,口裡念著咒語;“出來吧!火怪,我最忠實的僕人啊!出來聽從我的吩咐,我的指使。”

  火盆的火越燒越旺,一眨眼的工夫已經快衝到大殿的屋頂,從火紅的烈焰中爬出一個半人半蛇的怪物,全身散發著熱氣。

  “我美麗的公主,請問有什麼吩咐?”

  “我要你殺了人間界的女孩,奪回妖精王的護符。”

  火怪略微遲疑一下,“是的,公主,如果這是你的願望的話。”

  火怪緩緩的爬出殿外,消失無蹤。

  莉娜看著火怪的消失,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等著吧,蜜兒,屬於我的東西誰也拿不走。”

  ☆   ☆   ☆

  在離濤雨跟莎莎不遠的一棵大樹上,突然銀光一閃,妖精王坐在那棵巨樹的樹干上,他忍不住想看到她,不是在水鏡中出現的她,他要看到真實的她。

  “妖精王,至誠的歡迎您。”大樹向突然出現的妖精王請安。

  雷斯微微的點了下頭,“很高興你依然茁壯,皮諾。”說著,他低頭望著在樹下邊走邊說話的兩人。

  詩雨為剛剛聽到的一切嘖嘖稱奇,“這麼說,我真是蜜兒王妃轉世的。”不知為何,詩雨已經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因為莎莎所講的似乎都曾在她的夢境出現過,甚至那妖精王的形像也開始在腦海裡浮現。

  “但輪回的事不是歸閻羅王或冥府的撒旦管嗎?”

  詩雨問出心中最後的疑慮。

  詩雨邊走邊啃著剛摘下來的野蘋果,從來到這裡她就一直在吃水果充飢,看來再過不久她就要成為水果仙了。

  莎莎以一副老成的口氣解釋著:“那是指人死了,靈魂離開了身體以後的事。可是妖精王法力無邊,他可以在你剛斷氣時就先抽出你的靈魂,將你送往任何地方轉生。”

  詩雨聽到莎莎的解釋,雙手撫著胸口,“好家在,還好那家伙沒有把我送去投胎當畜生,不然我不就毀了嗎。”

  “什麼是‘好家在’?”莎莎不解的問。

  “好家在就是還好的意思。這麼可怕的人,我還是不要再遇到的好。”詩雨一想起妖精王千方百汁的把她擄來,為的只是將她永遠的囚禁,就感到一陣心寒。

  “為什麼?他是你的王啊。”莎莎飛到詩雨的肩膀上,好奇的問。

  詩雨一聽,立刻站住,生氣的說:“更正,那是你的王,不是我的王,這麼個不明是非、殘暴不仁的人,跟我可沒有半點關系。”詩雨突然的緊急煞車,害站在她肩上的莎莎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了下去。

  坐在樹上的雷斯聽到詩雨跟莎莎的對話,眉頭緊蹙在一起。

  突地身後傳來了一陣淺笑聲,雷斯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克恩、萊頓、旭爾跟安答。

  克恩笑著低聲說:“想不到重生後的蜜兒王妃對王的評價這麼低。”

  “重生前的她顯然要比重生後的她來得溫和些。”

  雷斯冷淡地道。

  “您現在是不是後悔沒有在送她投胎前,先調查一下那家人的血統?”克恩調侃的說。

  雷斯苦笑的搖搖頭,克恩的話引起了其他人的笑聲。

  “安靜點。”旭爾制止眾人,指著正在下面張望的兩人,“她們似乎聽到了。”

  果然,詩雨正抬著頭望向天空,對莎莎問道:“你有沒有聽到?好像有人在笑。”

  莎莎靜下來,豎起耳朵,靜靜的聆聽了∼會兒。

  “沒有啊!除了鳥叫聲外,我什麼也聽不到。”

  “是嗎?那大概是我聽錯了。”

  “蜜兒,你想萊頓會怎麼樣?”莎莎好奇著被關在珍珠殿裡的萊頓,不知他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

  “萊頓?你是說那個鐵板臉嗎?”詩雨記得他老是板著一張硬邦邦的臭臉,“頂多被訓一頓吧!”

  這句話讓在樹上的人們又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她可不知道我們這位萊頓大護法使者,差點為了她成為妖精王的手下亡魂了。”安答笑說。

  他們看了看萊頓那張氣得漲成豬肝色的俊臉,忍不住笑得更厲害,不過這次為了怕被發現,是用手捂著嘴笑。

  眼見詩雨跟莎莎越走越遠,雷斯跟四大護法使者不得不跟著轉移陣地。

  “我看沒那麼簡單,妖精王一定會殺了他。”莎莎報復的說,誰教他老是仗勢欺她。

  “是妖精王親自把我擄來的,如果他可以在人類的世界以及妖精界來去自如,那麼也許在他身上可以找到回去的線索。”不過,一想起他抓自己來這的目的,詩雨就忍不住害怕。

  莎莎搖搖頭,“妖精王不是那麼容易見得到的,不管是在綠林殿處理事情,或到火妖精莉娜住的焰紅神殿,四大護法使者一定都會跟在他身邊,任何人都不能隨意覲見的。不過……他也許會去參加天馬祭。”

  “天馬祭?”詩雨不解的問,“什麼是天馬祭?”

  “就是天馬族一年一度的慶典盛會,他們一定會邀請妖精王參加的。”頓了一下,莎莎很是失望的說:“如果妖精王能夠不去的話那該多好,我們就可以去看看西多克。”

  “我們為什麼不去?妖精王能去,我們也可以去。”

  “你說什麼?你忘了,我們才剛從妖精王的手裡逃出來的。”莎莎驚愕的說,越來越不懂蜜兒。

  詩雨神秘兮兮的朝滿是疑慮的莎莎眨眨眼,“山人自有妙計。”

  滿臉疑問的不只是小蝶精莎莎,還有隱身在樹上的五個人。

  “明天的慶典,您會去吧?”克恩詢問雷斯。

  “會,跟火妖精莉娜一起去。”雷斯簡單的回答。他本想用讀心術來了解詩雨的計劃,不過想想還是作罷,他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古靈精怪的計劃。

  克恩似乎看出了雷斯的心意,開心的笑著,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哈哈!看來明天的三頭聚會,是要比天馬祭來得有看頭多了。”

  但其他三人可沒確他那麼樂觀,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妖精王,只見妖精王也是一臉興味盎然,誰也看不出他心中的打算。突然,銀光一閃,大樹上失去了他們的蹤跡,一切平靜如昔,好似他們從未出現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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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馬祭果然是妖精界一年一度的大慶典。雖說是天馬族的活動,可是各妖精族都自動前來幫忙,有的幫忙整理場地,有的忙於准備各式各樣拿手精致的餐點,大家都期待在今晚能夠一起歡唱跳舞。

  莎莎興奮的拉著詩雨,陶醉地道:“今晚一定可以嘗到天馬族特制的葡萄酒。”

  詩雨打量著在周圍忙碌卻快樂的妖精們,有的頭上長著像鹿角的東西,有的長著一條長長的尾巴,也有的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馬,有的馬卻長著一對長長的翅膀……跟她以往在神話故事裡讀到的人物造型幾乎一樣。

  莎莎到處張望著,找尋西多克的蹤影。

  “找到了,找到了,西多克在那裡。”她手指著前方大叫。

  詩雨循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半人半馬的西多克朝自己快速的跑來。他由先前不太確定的表情,進而驚訝,直到張開雙手滿懷喜悅的歡迎。他緊緊的抱住詩雨,興奮的大叫:“蜜兒,真的是你,這不是在作夢吧!”

  詩雨被他的快樂感染了,開心的笑著,“真高興認識你,西多克。”

  西多克聞言,愣了一下。

  莎莎趕忙在一旁解釋著:“西多克,蜜兒現在是被妖精王抽取靈魂到人間界轉生的女孩,前世的一切已經不記得了。”

  “轉生?人間界?”西多克英俊卻稚氣的臉龐充滿了疑惑,“這是怎麼回事?”

  “呀!待會兒再向你慢慢解釋,你先帶我們到你住的地方嘛!”莎莎沒耐心的拉著西多克。

  “做什麼?”西多克的腦子裡充滿了太多的問號。

  “因為妖精王正在追捕我們,所以想借你的地方躲一躲。”詩雨解釋。

  “妖精王?追捕?”西多克帶著她們往自己住的方向走,越聽越好奇。

  莎莎翻了一個大白眼,生氣的說:“拜托你不要像只沒大腦的鸚鵡好嗎?”

  西多克俊臉一紅,稚氣的抗議道:“我才不是沒大腦的鸚鵡,我是優秀的天馬。”

  “是,是一匹沒大腦的笨天馬。”

  “不,不是,是一匹聰明優秀的天馬。”

  “哦,不是一匹聰明優秀的天馬。”莎莎故意扭曲他的話。

  “莎莎!”西多克氣極的追著莎莎大叫。

  詩雨看到他們那種有趣的樣子,笑得合不攏嘴,心裡覺得他們真是一對愛鬥嘴的活寶。

  直到抵達西多克住的宮殿,陣陣美妙的樂聲響起,莎莎才不再逗著西多克玩。

  詩雨看到一幢彷如古希腊的神殿前有一群美麗的女神,她們圍著一位銀色長發。高大英俊的男子,在水池邊彈奏著豎琴、七弦琴、笛跟簫。

  那名男子專心聆聽著美妙的樂聲,仿佛陶醉在其中。

  “是歌美娜,她們正在為今晚的宴會做准備。”西多克向詩雨解釋。

  好像發覺有侵入者,那名男子抬起了頭望向他們,一看清楚後,就綻放出一朵好大的笑容。

  “她們的歌聲真是美妙。”詩雨由衷的贊美,長期受到母親的薰陶,一般的歌聲是引不起她的贊美的。

  西多克驕傲不已,“當然了,她們是我們天馬族的歌神,也是慶典的重要人物。”

  那名跟歌美娜在一起的男子站了起來,走向他們。

  “是北之界的玄宇。”莎莎看清楚那名男子後興奮的大叫著,快樂的揮動翅膀飛奔到玄宇的懷抱中。

  “玄宇?”詩雨好像聽莎莎提起過,記得她說玄宇跟自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不是鹹魚嗎?”

  “鹹魚?什麼東西?”西多克沒聽清楚詩雨剛剛在說什麼。

  詩雨尷尬的一笑,“沒什麼。”開玩笑,不需要把自己的糗事再說一次吧!

  西多克似乎也很高興看到玄宇,急切的向詩雨說:“太好了,玄宇也來了,自從你死……”突然驚覺到用詞不當,他立刻向詩雨歉然的笑了笑,更正道:“自從你走了以後,這二十年來,玄宇都沒參加過天馬祭,他這次會來一定是聽說你回來了。”

  “是嗎?”詩雨不以為然的說。瞧他剛才跟那群歌美娜的親熱勁,她敢肯定的說,他會來是因為這些會唱歌的美女。

  玄宇跟著莎莎來到詩雨的面前,他深遂炯後的眼眸莫測高深的盯著她好半晌,才突然張開雙手緊緊的抱住她。“蜜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回來了。”

  詩雨被他抱得喘不過氣,為他的舉動感到不安,她掙扎著推開他,給自己一個呼吸的空間。

  她深呼吸了幾下,平穩住情緒之後,才紅著臉,有些嬌喘的道:“我跟你有仇嗎?不然為什麼急著讓我窒息。”

  玄宇愣了一下,為她俏皮的話感到驚訝,這個女孩外表是蜜兒,可是內心不是。蜜兒溫柔婉約,可是這女孩卻是活潑的。

  西多克也被嚇住了,蜜兒從不會對人那樣說話。

  只有在一旁的莎莎不為所動,依然開心的叫著:“今年有玄宇參加,一定會吸引更多的人,他是天馬祭的重要人物。”

  莎莎一提到重要人物,馬上讓詩雨想起妖精王雷斯。“對了,請問妖精王什麼時候會來?”她問西多克。

  “他在晚上慶典開始時就會出現,我會想辦法讓你們避開他。”

  “不,不要。”詩雨搖搖手,“我希望你想辦法讓我接近他。”

  “什麼?”莎莎跟西多克異口同聲的叫道。

  玄宇也為詩雨的決定感到駕訝,他以為此時的詩雨應該會想盡辦法躲著雷斯,沒想到她會主動去接近雷斯。

  “你忘了妖精王要抓我們嗎?”莎莎倒抽了一口冷氣,提醒她。

  “我知道,可是我必須要見他。”詩雨不知如何向莎莎解釋自己必須回去人間界。

  “不,不行,我絕對不能讓你去見他。”莎莎握緊拳頭,用力的搖著頭。“玄宇,求求你幫我勸勸蜜兒吧!”

  她緊張的向玄宇求救。

  “可是我一定要見他。”詩雨堅決地道,任何人勸說都是沒用的。

  “不,不行,我們不能再被抓了。”莎莎傷心的哭了起來,她已經被孤獨的關了二十年,她不要再被關起來。

  “對不起,莎莎。”詩雨試著說服停在玄宇肩上、傷心哭泣的莎莎。“我能夠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必須要見妖精王,只有他能告訴我回去人間界的路。”

  “不,他不會告訴你的。”玄宇實話實說。這個女孩太天真了,她以為雷斯是那麼好說服的嗎?

  “對!他要把你關起來報復,他不會告訴你的。”莎莎附和著。

  “會的。莎莎,我會試著跟他講理,說服他。”

  “不,他不會講理的,他從來不會。”莎莎頑固的抗議。

  詩雨嘆了口氣,“但是我無論如何都得試一試,即使會失敗。”她轉向一臉迷惑的西多克,“你能盡快幫我找到一些資料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想做什麼?”西多克好奇的問。

  “偽裝。”詩雨佯裝神秘的眨眨眼,企圖引起莎莎的興趣。

  不出所料,好奇的莎莎果然停止了哭聲,連玄宇跟西多克都豎起了耳朵。

  “什麼是偽裝?”莎莎不解的問。

  詩而笑著解釋:“就是改變原來的樣子,使人認不出來。”

  “可是這要高強的法力才辦得到啊!”莎莎興奮得眼睛都亮了。

  “我也可以辦到。”詩雨肯定地說。

  玄宇在稍後才發覺到,她的偽裝令人不敢恭維。

  ☆   ☆   ☆

  當月亮掛在天際,妖精王果然帶著火妖精莉娜跟四大護法使者出現在天馬祭的慶典上,天馬族的族長阿力多帶著族人迎接。

  玄宇還不想太早讓雷斯發現自己的行蹤,所以並沒有出席。

  慶典在妖精王的到來後掀起一陣歡呼聲,此時妖精不分族類,大家一起盡情的歌舞,歌美娜美妙的歌聲帶領著大家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

  雷斯搜尋著詩雨的身影,忽然,一個纖細的身影捕捉住他的視線。他望著她一身怪異的裝扮,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低沉的笑聲從喉嚨間逸了出來,引起四大護法使者的注意。他們循著雷斯的目光看了過去,一時間笑聲充塞在他們之中,詩雨的怪異裝扮使他們笑不可遏。

  其實詩雨的偽裝算是非常成功的,收有仔細看,絕對會誤以為她是剛成形的樹妖精。她將綠色的染料混合蜂蜜塗在烏黑的長發上,黏黏的蜂蜜使詩雨的頭發黏成一條一條的,娟秀的俏臉也抹上了一層層灰色的染料,看起來就像初成人形的小柳樹精。

  萊頓笑得喘不過氣來,低聲的向安答道:“這是我們漂亮的花公主嗎?怎麼看來像剛滾過綠泥巴的小樹精?”

  安答有些不舍的道:“她實在不該糟蹋她的美麗。”

  克恩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聲,“不會啊!她偽裝得真好,真是個天才,真虧她想得到。”

  不知情的莉娜察覺到雷斯的目光不在自己的身上,立刻看向雷斯所注視的焦點一個肮髒的小樹精。

  但當她再仔細的看清楚後,發現那不是天然成形的樹精,好像……一個奇怪的東西,她也說不上來。

  “那是什麼?”

  她忍不住出聲詢問。

  “什麼?”雷斯回過神來,看著莉娜所指的詩雨。

  “不就是個剛成人形的樹精嘛。”

  “是嗎?”

  莉娜仍是不太相信的注視著。她向身邊侍者低聲吩咐了一下,那名侍者立刻領命而去。

  詩雨端著天馬族特制的葡萄酒,來回穿梭在眾妖精之中。她自願當一名侍者。她總覺得有一道熾烈視線在追逐著自己,連忙尋找那道目光的主人。

  那目光的主人雷斯坐在貴賓席上,正饒富興味的望著自己。詩雨不自在的低頭看了看,小聲的問著在一邊忙著招呼客人的西多克,“偽裝得很好啊!染料沒有掉,應該不會被看出來吧?”

  “不會,你偽裝得好極了。”西多克贊嘆的說:“不過,就是可惜看不到你美麗的臉龐。”

  詩雨聞了聞身上那股令人作嘔的怪味道,尷尬的咧齒一笑,“希望我的犧牲是有代價的。”

  一名女妖精慢慢的走到詩雨的身邊,“莉娜公主要你端葡萄酒過去。”她聞了聞詩雨身上那股怪味,不自覺的退了雨步,微微的皺皺眉頭。

  詩雨聳聳肩,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跟著她直直的朝貴賓席走去,盡量不去理會雷斯那道灼人的目光,

  望著她來到自己的面前,雷斯為她眼裡閃爍的勇氣和堅決佩服不已,這是她前世所沒有的。

  她直直的站在莉娜的面前,“公主,請品嘗天馬旗的葡萄美酒。”

  莉娜不悅的揚起柳眉,清脆地道:“你的族長沒有教導你下等妖精對上等妖精應有的禮儀嗎?”

  詩雨錯愕了一下,茫然地道:“禮儀?喝酒的禮儀嗎?”

  她的回答令雷斯的笑容加深。

  “大膽!”莉哪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為這無禮的小妖精敢當眾反駁她而怒火盈胸。“我一定要你接受處罰。”

  濤雨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氣。都已經是幾世紀了,這個女人還在講究封建階級!

  “告訴我,你是什麼妖精?”

  “我……”

  詩雨低頭思考了一下。真是精糕,她來到妖精界還不到兩天,還不是很了解妖精的種類。

  詩雨正在為難之際,雷斯說話了,他有意無意的為她解答。

  “莉娜公主,難道你看不出她只是一個剛成形不久的柳樹精嗎?”

  “柳樹精?”莉娜冷哼一聲,望向會場,“柳樹精的族長在哪裡?”

  一個中午妖精走了出來,單腳跪地,“莉娜公主,柳樹精的耶魯向你問候。請問有什麼吩咐?”

  莉娜不屑的看向詩雨,“我要你告訴我,凡是對上等妖精貴族不禮貌的低等妖精,需要受到什麼樣的責罰?”

  耶魯遲疑的看著怪模懌樣的詩雨,記憶中他的族裡並沒有這樣的人,而且她的樣子根本本就不像他們柳樹精。

  “夠了,”雷斯看夠了這一場鬧劇,決定為它畫下休止符:“這個小妖精就交給我處置好了,不要為了這一點小事破壞了大家的興致。”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正打算抗議的莉娜,“別忘了你是客人的身分。”

  莉娜被他冷冽的眼光一掃,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狠狠的瞪了詩雨一眼。雖然她心中大大不悅,還是乖乖的坐回位子上。

  “你跟我來。”

  雷斯不由分說的拉起詩雨的手,銀光一閃,留下目瞪口呆的莉哪,消失在貴賓席上。

  詩雨只覺得被一陣刺眼的光照得暈眩,努力的一眨眼,就已經在珍珠殿前花園裡的榆樹下了。

  她吃驚的眨眨靈活的大眼睛,“這就是法力?”

  “你不是已經試過了嗎?”雷靳笑道。

  詩雨心口一涼,倉皇地低頭瞧著地上。他應該不會看出來吧!她現在是妖精,絕不可以再如此大驚小怪的。她慌亂的解釋著:“不,我……我是說,王的法力真是厲害,比我們族長還要法力無邊。”高帽子大家都愛戴吧!

  哪知妖精王硬是跟別人不一樣。雷斯聽到詩雨這麼說,臉色立刻陰沉下來,雙臀硬如鐵鉗,緊緊握住詩雨的雙肩,咬著牙,從齒縫裡迸出一個一個的字,“你給我仔細的聽號,蜜兒,不要再玩弄你那不起眼的小計謀,在我的面前不許再有欺騙。”

  二十年前她騙過他一次,他絕不容許她再騙他第二次。

  雷斯突然的反應嚇到她了。他的力道很重,握得詩雨雙肩發疼,可是她倔強的忍住不喊痛。他早知道是她了,可是他不拆穿,他是等著看她笑話、看她出醜的。她憤怒的面對著他,臉頰因激怒而泛紅,她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充其量不過是說了句能令他開心的話,這犯得著受罰嗎?

  雷斯看到她眼裡的怒火,及毫無懼色的表情,不禁暗忖,明明是她的錯,可是她卻充滿了怨恨。他緩緩的放開她的雙肩。“有勇氣的女孩。”這是前世的蜜兒所沒有的。

  詩雨揉著發疼的雙肩,用力的把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眨回去,瞪著一雙杏眼罵道:

  “你這個變態的妖精王,獨裁的暴君,力量大、有法力就能動不動的傷害人嗎?”

  他雖不敢自稱是位明主,可是在他領域裡的妖精們卻能相處和睦,從來也沒有人說過他是暴君、獨裁者。這個才來幾天的小丫頭,竟敢這樣說他!“是又怎麼樣?”

  詩雨氣得恨不得隨地找塊大石頭,往他那傲慢的臉砸過去,可是她知道那沒用,石頭還沒來得及到他面前,就會化為灰燼。

  四大護法使者一出現在這個花園裡,就發現氣氛不對勁,他們看看充滿肅殺之氣的兩人,誰也不敢擅自開口說話,怕掃到台風尾。

  “萊頓,把蜜兒帶回珍珠殿,叫人把她身上該死的染料洗干淨。”雷斯低聲怒喝。萊頓不敢有絲毫遲疑,連忙上前想去抓詩雨的手,哪知詩雨也毫不讓步的逼近雷斯。

  “蜜兒是你的王妃的名字吧!為什麼拿來稱呼我?”

  “因為你是蜜兒的重生。”

  “好,既是如此,那我就是妖精界的王妃了。”詩雨衝口而出。

  眾人聽到這話都愣住了,不明白詩雨想干什麼。

  雷斯遲疑了一下才道:“是的。那又怎麼樣?”

  詩雨深吸了口氣,絞扭著雙手,好半晌才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決定。

  “那麼,我要求王妃應有的一切權利。”

  “什麼?”

  四大護法使者異口同聲的發出驚嘆聲。

  “你把我當成是蜜兒王妃帶來這個世界,我也應該有權利要求屬於我的東西。”詩雨堅決的說。

  她想過了,要想回到原來的世界,就得留在雷斯的身邊找尋線索。

  雷斯笑了,一種有趣、邪惡的笑聲在花園中揚起。

  “好,找可以答應你。不過,你要王妃的權利,是否也必須盡王妃的義務呢?”

  一陣羞澀的紅暈爬上了詩雨的雙頰。這個不要臉的自大狂!詩雨暗暗的咒罵著。

  詩雨咬一咬牙下定決心,決定與他放手一搏。

  “好,我答應你。”

  雷斯嘴角微揚,似笑非笑的道:“成交。這下你可以回宮去梳洗了吧!我可不想抱著一具泥美人共枕。”

  詩雨臉上又是一陣紅潮。

  “不過我要你先把珍珠殿的結界消除,再派人把莎莎和西多克找來。”

  雷斯並沒有多問原因,很干脆地命令道:“安答,你就照王妃的指示去辦吧。”

  安答微一頜首,很快的消失在花園中。

  雷斯面向珍珠殿,口中念了幾句咒語,珍珠殿的結界就解除了。被封閉了二十年的珍珠殿,終於又可以呼吸到大自然的空氣。

  萊頓走到詩雨的身邊,一改先前不屑的倨傲態度,如同紳士般恭敬的邀請詩雨回宮。

  詩雨經過他身邊時,向他使了個詭異眼色。她一副風水輪流轉的神情,看得萊頓在心裡直叫苦。

  ☆   ☆   ☆

  當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射到詩雨嬌嫩的臉上時,她就醒來了。吵醒她的不只是溫煦的陽光,還有殿內不時傳來的腳步聲,有輕快的、匆忙的,也有沉重的,詩雨正在奇怪哪來那麼多人時,一個美麗體貼的侍女送來了毛巾。

  “王妃,你醒了。”

  詩雨打量著這位自己從未見過的美女,“你是誰?怎會在這裡?”

  那美女向詩雨深深的行了個宮禮,恭敬有禮的道:“王妃,歡迎你回來。我是梅莉亞,珍珠殿的侍女長。

  王今天早晨下了道命令,要我帶十名侍女來重新布置珍珠殿,迎接你回來。”

  詩雨向四周看了看,原來那些嘈雜聲是侍女們忙碌的腳步聲。她們一看到詩雨在看她們,立刻停下手上的工作,向詩雨曲膝行禮。

  “真是抱歉,我阻礙到你們的工作了。”詩雨歉然的笑笑。

  梅莉亞笑著搖搖頭,“真是抱歉,王妃,是我們打擾你的睡眠。”

  她很高興蜜兒王妃是個平易近人的人。“請你下床梳洗,王指派的裁縫師很快就到。”

  “裁縫師?要做什麼?”詩雨邊下床邊問。

  “是王的意思,他要為你裁制一些服飾。”梅莉亞無限羨慕的道:“布料都是矮人族制作的精品,既輕又柔,王對你真體貼。”

  才怪!詩雨心裡暗忖,她永遠不會忘記昨晚的那一幕,他的表情好似恨不得吃了她,好像自己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她揉揉有些淤血的肩膀,還在痛呢!

  “莎莎跟西多克呢?”

  侍女們正忙著布置珍珠殿,她在這裡似乎是多余的。

  “在花園裡,萊頓不許他們進來搗亂。”梅莉亞回答。

  詩雨向她點點頭,交代她裁縫師來了再到花園找她。

  她才剛出了官門,莎莎跟西多克立刻就看到她了,他們快速的朝她奔來。此時的西多克完全是個英俊的美少年,並非詩雨原先看到的人頭馬身,她正想問是怎麼回事,小蝶精莎莎已搶先開口。

  “怎麼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她飛到詩雨的身邊,來回打量著,關心的問。

  “沒有。你呢?萊頓沒對你怎樣吧?”

  莎莎搖搖頭,“沒有。你知道嗎?一發現他突然站在面前時,我嚇死了,我急著想飛走,可是他就是抓著我不放,所以我就咬了他一口,誰知還是被抓來了。”

  詩雨聽到她這麼說,撲哧一笑,她可以想像萊頓當時的表情。“沒關系,我想他們暫時是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

  “為什麼?”西多克好奇的問。

  詩雨得意的一笑,“因為我現在是妖精界的王妃了,他們都得聽我的。”

  “你本來就是妖精界的王妃,這有何差別嗎?”西多克還是不解。

  詩雨也不知要如何向莎莎跟西多克解釋她和雷斯那奇妙的約定,干脆作罷,試著轉移話題,“西多克,安答沒有硬把你綁架來吧?”

  以雷斯為首,其他的四大護法使者似乎也都有綁架人的嗜好。

  “沒有,他是邀請我來作客的,我父親也同意了。”

  詩雨跟著他們走到榆樹下,饒富興味的盯著西多克不再是人頭馬身的身體。

  西多克被她看得怪不舒服的,干脆擺了個健美先生的姿勢,戲問道:“對我完美的身材有問題嗎?”

  詩雨指了指他的身體,好奇的問:“我在想,你怎麼變了個樣,完全不是我先前所看到的。你這個樣子真能飛得上天嗎?”

  西多克濃眉飛揚,得意的道:“這不是我原來的樣子。成年後的天馬有三種形態,可以在不同場合出現。

  在地上時,我就以這個樣子跟妖精界的朋友們交往。

  在天馬族時,我就是人頭馬身的形態。而當我想飛的時候,翅膀就會出現,成為真正的天馬。”

  “真的?能變給我看看嗎?我一直想看看神話裡的天馬是什麼樣子。”詩雨一時童心大起,一副滿懷期待的樣子。

  “好啊!好啊!干脆叫西多克帶我們到天上飛一圈好了。”

  莎莎拍著手,湊熱鬧的說。

  西多克拗不過兩位美女的要求,當下就念了幾句咒語,變回了原形——一匹全身雪白,有著一對強健有力翅膀的天馬。

  “嘩!真的是一匹漂亮的天馬。”詩雨忍不住伸手撫摸他雪白的鬃毛跟翅膀。

  西多克炫耀的舞動健壯的大翅膀,“上來吧,兩位美女。”

  人家說好奇可以戰勝恐懼,這句話用在詩雨身上,可以說再適當不過了。

  她完全忘了自己從小就沒有騎過馬,現在只為了一嘗騎上天馬的心願,完全忘了危險。直到被西多克載上了天空,看到腳下如螞蟻般的房子,這才開始感到一絲絲的涼意。

  “好耶!好耶!西多克,再飛高一點。”習慣在空中飛翔的莎莎,一直很想知道飛上雲端的感覺是怎麼樣,可惜自己的翅膀太小,飛不上去。現在有西多克載她飛上來,真是開心得不得了,一直催促著西多克飛高一點,完全沒有注意到詩雨的異狀。

  詩雨覺得風在耳邊疾馳而過,雙腳離地面越來越遠,胸口變得沉悶,傳來一陣陣的惡心感,緊接著一陣頭昏,雙手不自覺的松開了馬頸,人便往地面直直的墜落。

  莎莎跟西多克一陣驚叫,連忙飛了下去,可是詩雨已經昏迷不醒。

  雷斯剛與長老們議完政事,帶著克恩、旭爾准備到珍珠殿去看看布置得怎麼樣。忽然雷斯覺得心口一緊,察覺到有事發生,立刻用法力觀看,果然看到詩雨在空中直墜而下。他立刻身影一縱,直飛半空中,將詩雨接住摟入懷中。

  他飛坐到西多克的背上,安撫慌亂成一片的莎莎和西多克。“冷靜點,已經沒事了。西多克,繼續慢慢飛吧。”

  西多克看到詩雨沒事,慌亂的心立刻恢復平靜,遵照雷斯的指示,緩緩的在空中繼續飛翔。

  雷斯望著懷中嬌弱的詩雨,昏睡的她,完全沒有醒著時的刁蠻、倔強,有的只是那份寧靜的甜美。現在的她像極了他所初見的前世的蜜兒,讓他禁不住俯下頭,輕吻那充滿誘惑的柔軟紅唇,在她唇邊呼喚著她的名字。

  詩雨在他的呢喃中醒來,一陣濕潤的甜蜜,使她不自覺的吸吮起來,想品嘗更多。

  “怎麼樣,味道好嗎?”一陣渾厚的低沉笑聲驚醒了她。

  雷斯!詩雨大吃一驚,急急睜開眼睛。雷斯的臉映入眼簾。沒想到自己是躺在雷斯的懷裡,他正俯規著自己,嘴角還掛著一抹邪笑。

  “你怎麼在這裡?”

  這是詩雨想到的第一句話。

  他喜歡看她慌亂、臉紅的俏模樣,“因為我正抱著你。”

  他的回答今詩雨臉上的紅暈更加深了一層。“我……我是說,你怎麼會坐在這裡,還……還……”她想問為什麼還吻著她,可是她問不出口。

  天啊!這可是除了哥哥們跟爸爸以外第一個吻她的男人。

  可是他的回答跟她想問的差了十萬八千裡。

  “還救了你這個不要命的大白痴,是嗎?”

  大白痴?這個頑固的暴君說她這個聰明美麗的小姐是大白痴?她不過是好奇心重了一點,想看看在雲端上是什麼感覺而已。這下她對他的感激之情消失殆盡了。

  “我是不要命,怎麼樣?我又沒要你來救,誰希罕你的雞婆、假好心。”

  “這麼說是我多事了?打擾了,你原本想獨自飛翔的心?”

  詩雨看了眼腳下那像芝麻綠豆般的小房子,心裡忍不住直發毛,可是仍是死鴨子嘴硬,倔強得很:“本來就是,都怪你的雞婆,害我不能一試自由飛翔的樂趣。”

  雷斯雙眉一揚,冷冷地道:“哦!是嗎?那我讓你如願以償。”

  詩麗還來不及了解他話裡的意思,就覺身子一空,被他提了起來,扔了出去。

  詩雨驚聲慘叫,她的身子正從高空直墜而下,冷冽的風聲從耳際刷刷飛過。完了,此時她才後悔自己得罪了小人,這一下真的回不到人間界去了,就要在這個異世界裡捧成肉餅,再也見不到疼愛她的家人了。爸爸、媽媽、大哥、二哥,永別了。

  “臭雷斯、笨雷斯!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死了也要到陰曹地府去告你一狀,我要你下十八層地獄!”詩雨嘶聲痛罵著那個血妖精王。恐懼的情緒籠罩著她全身,恨不得拉著他一起下地府。

  “好啊,我倒想看看冥府的撒旦敢不敢收我。”

  雷斯在詩雨快落地之前突然出現,環抱住她的身體,阻止了急墜而下的氣勢。

  詩雨被剛剛的那一幕嚇死了。她蒼白著一張臉,冰冷的小手緊緊的抱緊雷斯的頸項,微微顫抖著,雙眸中不知不覺的盈滿了恐懼的淚水,滴落在雷斯的胸襟上。

  雷斯的心一陣酸楚,怪自己的處罰太重了。他縮緊了臂彎,以連自己都吃驚的柔和聲音安慰道:“乖!別哭了,下次別再那麼刁蠻,我就不會這樣處罰你。”

  他低下頭,溫柔的吻去她臉上的淚水,吻上了她微啟欲抗議的朱唇。

  “噓!別說話,就這個樣子。”

  詩雨無言的遵照他的吩咐,沉默的閉上眼睛,仔細的品嘗他在她口中的感覺。

  雷斯的吻由淺嘗的慰藉慢慢轉為激情的深吻,他恣意的品嘗、吸吮,完全沉溺在其中。

  詩雨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快被他吸走了,全身無力,只能緊緊的攀附著他。

  雷斯在理智快喪失之前,猛然的離開詩雨,尋回即將被情欲淹沒的理智。他為自己的反應感到驚訝,為什麼區區一個吻會讓他一向驕傲的自制力崩潰?這是怎麼一回事?

  縱然是火妖精莉娜都無法挑起他的情欲,這個小女孩卻可以隨意的辦到,難道只因為她是蜜兒的化身?!

  他突然的離開她的唇,讓她有一種失落感,詩雨茫然的抬起頭望著他,所看到的竟是一臉的譏諷。

  “那麼快就想盡王妃的義務了?”他諷刺的說。

  詩雨緊了唇,臉頰因困窘與憤怒而漲紅。這個無禮的獨裁暴君,他怎麼可以在強索了她的吻之後,又譏笑她的放蕩?

  手一揚,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她打掉了他臉上的得意與譏諷,卻換來了一雙足以殺死人的利眼。

  “這是五千年來第一次有人敢打我。”雷斯將詩雨放了下來,讓她面對他的怒氣。他的臉冰冷得可以凍死人。

  濤雨打心底升起了一陣陣的寒意。他會殺了她,一定會殺,她。可是她沒錯。詩雨挺了挺胸,回瞪著他,“打你是因為你也是我二十年來所看到最不要臉的超級大色狼。”

  “你說什麼?”

  雷斯發出咆哮聲,震得山谷都有些搖晃。

  幾千年來,從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侮辱他,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竟敢貶低他。

  一直在一旁觀看的長老們,從來沒有看過妖精王這麼震怒,他們一面佩服這個女孩的勇氣,一面也暗暗的為她捏把冷汗。惹火妖精王的下場,將是化為字宙中的小塵星,永遠無法輪回。

  花妖精的長老移到克恩的身邊,小聲的拜托著,“蜜兒好不容易才重生,幫幫她,別讓她做出傻事。”蜜兒是他的孫女,就算隔了二十年,他對她的感情依然存在。

  克恩鎮定地道:“長老,別擔心,澆火的人這不是來了嗎?”他指著不遠處飛馳而來的一點紅光。

  妖精王的怒吼震動山谷,驚飛了不少的飛禽走獸,就連遠在火龍谷焰紅神殿的莉娜都感受到了。她急忙駕著火龍趕到綠林殿來,想看看出了什麼事。

  她看到雷斯跟重生後的蜜兒在敵對著,兩人互相瞪視對方,恨不得就這樣把對方瞪出兩個洞來。她深吸了口氣,暗暗佩服蜜兒的勇氣。

  克恩冒著被瞪死的危險,走到雷斯身邊陪著笑臉說:“王,火龍谷的莉娜公主來見您了。”

  莉娜露出最引以為傲、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親熱的勾住雷斯的右手,將豐滿多姿的身體靠在他健碩的身上,企圖分散雷斯的注意力。

  突然,雷斯笑了。

  在場的眾人全都吃驚的注視著他,無不為他的笑感到怪異,特別是莉娜。

  她幾乎要認為是自己的魅力吸引了雷斯,直到雷斯按下來說的話,讓她的臉一下子刷白。

  雷斯執起詩雨的手,無比曖昧的親吻著,他的嘴角掛著一抹令任何人看了都會毛發豎立的邪惡笑容。他在詩雨的耳際低語道:“既然王妃賜給了我‘超級大色狼’這個封號,看來我如果不實行,恐怕就有負你的美意了。”

  倏地,詩雨的臉比莉娜的更為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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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詩雨雙手托著下巴,坐在水晶桌前看著克恩跟萊頓,他們正指揮著侍女把雷斯的衣物和日常用品重新搬回珍珠毆,他們越搬越多,詩雨的臉色就越來越沉重。

  那個無恥的大色狼,真的打算搬來這裡住了。詩雨在心中暗暗的哀號著。她會回來這裡,完全是為了找到回人間界的方法,沒想到會把自己逼入死胡同裡。

  更糟糕的是,她發覺自己沒有看到雷斯時,竟會情不自禁的開始想念他。這個發現真是太恐怖了,她該不會愛上他了吧!

  詩雨趕緊用力的搖搖頭,想甩掉這個想法,她絕不能去淌這趟渾水,尤其妖精王的身邊現在還跟著一個“超級大奶媽”火妖精莉娜呢。

  自從那天妖精王威脅要跟詩雨上床以後,莉娜立刻從焰紅神殿搬到綠林殿來住,二十四小時粘在雷斯的身邊,深怕雷斯真的來找詩雨。

  其實雷斯除了在那一天當眾說過那些話後,根本沒有再來見詩雨。原本詩雨也以為他已經忘了那件事,哪知今天一早,萊頓跟克恩就把雷斯的衣物搬來了,這使得詩雨原本已經不乎靜的心湖,頓時波濤洶湧。

  “妖精王本來就跟蜜兒住在這裡。”莎莎道。

  “太好了,蜜兒,妖精王要搬回珍珠殿,你們又可以恢復以前恩愛的生活了。”西多克樂觀的說。

  “才不會呢。哪天妖精王又一個不高興,還不是會搬出去。”莎莎不以為然,轉向詩雨,警告的說:“蜜兒,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機會,不要再讓妖精王走掉,也不能讓他生氣,不然他又會把我們關起來。”

  莎莎始終對妖精王會突然改變主意感到懷疑,她相信一定有什麼原因。

  西多克生氣的提起莎莎,“你為什麼要跟蜜兒這麼說?她好不容易才跟妖精王和好,你有什麼企圖?”

  莎莎奮力的掙扎著,並朝西多克的鼻子狠狠的咬了一口。西多克痛呼出聲,趕緊放開莎莎,捂著鼻子慘叫。

  莎莎一臉得意,“我有什麼企圖?我只是希望蜜兒跟我永遠不要再被關,能快樂生活而已。對不對?蜜兒。”

  西多克撫著紅腫的鼻頭向莎莎撲了過來,“你敢咬我!就算你躲到蜜兒的身後,我還是要捉到你。”

  莎莎躲到蜜兒的肩上,大叫著:“蜜兒,西多克要殺了我,你快救我。”

  詩雨被他們左一句蜜兒、右一句蜜兒,叫得好不耐煩。“拜托!你們別再叫我蜜兒了好嗎?我叫詩雨,不叫蜜兒。”她抱怨的說。

  “可是你真的是蜜兒的重生嘛!”莎莎好無辜的說。

  “我不是蜜兒,我是詩雨。”

  “可是連妖精王都這麼說了,大家也都相信啊。”

  “又是妖精王,我一定要找他算帳。”他不但搗亂了她原有的生活,現在連名字都想把它改掉。詩雨忍無可忍,生氣的走出珍珠殿,朝綠林殿走去。

  萊頓一看詩雨走了出去,連忙跟上去擋在她面前。“王妃,你要上哪?”

  詩雨一把推開萊頓,“我要去找雷斯算帳。”

  克恩馬上又纏住詩雨,“不行,王在議政廳時,任何人都不能前去打擾。”

  詩雨眼看擺脫不了克恩跟萊頓,正覺苦惱,突然靈機一動,決定使出最後的撒手锏。她拿出胸前的護符,冷笑的望著萊頓跟克恩。

  萊頓和克恩一看是王的護符,當下心口冷了半截,知道再也阻止不了蜜兒王妃。

  他們探深的嘆了口氣,任由詩雨從他們身邊走過,他們則在後面乖乖跟著,心裡暗暗的叫苦。

  詩雨手拿護符,過五關斬六將,一路通行無阻的直衝向議政廳。所有的人看到詩雨手中閃爍著光環的護符,都害怕的往旁邊站,誰也不敢去碰它一下,深怕被它所傷。

  萊頓和克恩看大家都逃避的退到一旁,不禁狠狠的瞪著他們,暗罵他們沒用。哪知那些十兵也大膽的回他們一個“你們還不是一樣”的表情,使得萊頓和克恩恨得牙癢癢的。

  正當他們兩人抱著“死定了”的決心時,救星出現了,萊頓和克恩馬上重新燃起希望,也許這個女煞星可以制得住這個小魔女。

  莉娜高傲的站在走道中間,阻擋了詩雨的去路。

  她早就派人時時刻刻注意詩雨的行蹤,剛剛一聽詩雨跑到綠林殿來,立刻趕了過來阻止她見妖精王。

  莉娜的眼神充滿不屑的瞄著詩雨,冷冷地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王妃到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詩雨聽見莉娜的言詞充滿了不屑與挑釁,當下也不客氣的回敬她。她裝作不知道莉娜的身分,口頭詢問萊頓:“我說萊頓啊,你不是說議政廳不准隨便進來的嗎。怎麼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進來了?”

  莉娜的臉氣得一陣青、一陣白。一個不會法力能人間界女孩竟敢對她如此無禮!她憤恨的面向萊頓大聲的命令道:“萊頓,告訴這個丫頭,我跟王的關系。”

  萊頓恨不得立刻消失不見,也不願意被這兩個女人夾在中間當攻擊的武器。可是一旦被點名了,就不得不硬著頭皮答話。不過他盡量小心措辭,深怕一個不小心成了替死鬼。“啟稟王妃,莉娜公主是王的紅粉知己。”這應該都不得罪了吧!

  哪知詩雨還是有辦法把它解釋成不好的話。“哦,原來是王的紅粉知己啊!那不就是情婦的另一個稱謂嗎?敢情你是來拜見我這個王妃的,看不出來你還真有禮貌。”

  這一番冷嘲熱諷氣得火妖精莉娜差點當場噴火,燒了這座綠林殿。她沒有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竟是一根會辣死人的小辣椒。

  一旁的士兵和菜頓、克恩看到兩個女人的唇槍舌劍,都暗暗的為詩雨喝采,只是不敢光明正大的為詩雨拍手加油。莉娜通常總是趾高氣昂的樣子,完全不把他們看在眼裡,就算有事找他們也都是一副不屑的口氣,今天難得有這個機會看到王妃教訓她,哪有不快活的。

  莉娜眼見顏面上掛不住,立刻老羞成怒,用咒語化成一道火龍撲向詩雨。

  萊頓和克恩一看莉娜出手,立刻心急得同時大叫:“王妃,小心啊!”身子也一閃,移到詩雨的面前。

  可是火龍的攻勢太強,克恩和萊頓雖用盡了法力去化解,仍有一小部分撲向詩雨。克恩正欲奮不顧身撲到詩雨面前,卻見火龍在距離詩雨胸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被護符突發的光芒給消除殆盡。

  “是護符!”莉娜見傷不了詩雨,只得狠狠的瞪她一眼,化做一道燈光,消失在走道上。她跟詩雨的梁子是結定了。

  萊頓和克恩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他們奔向詩雨想看看她是否安然無事,詩雨卻已經雙腳發軟的跌坐在地上。

  “太可怕了,她到底是什麼怪物啊!”

  萊頓和克恩相視一笑。如果她早知道莉娜的法力那麼高強,是否還會像剛剛那樣跟她逞口舌之快?

  詩雨來到議政廳前,用力推開廳門,偌大的聲響引起了議政廳內眾人的注意,大家一致看向門口,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詩雨拿著護符驚訝的瞪著一雙大眼站在門口,後面跟著亦步亦趨的萊頓,克恩躲在一旁不敢現身,其他士兵則有的茫然、有的恐懼的擠在外面。

  克恩和萊頓原以為經過莉娜那麼一鬧,詩雨一定會打消念頭,誰知道詩雨情緒一穩定下來,隨即想起自己來綠林殿的用意,立刻直奔議政廳而來。

  詩雨埋怨的瞪視著站在她身後的萊頓,他怎麼沒告訴她原來雷斯是和長老們在商議政事,害她貿貿然的衝進來,真是丟臉到家了。

  雷斯看到突然衝進來的詩雨,先是愣了一下,才不悅的指示長老們退下。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看好她?讓她來這裡胡鬧。”

  雷斯對著萊頓爆發怒氣。

  “不,我……我試著阻止過了,可是王妃她……她……”萊頓望著詩雨困難的解釋著。

  “別怪萊頓,是我硬要闖進來的。”詩雨很有義氣的說,“對不起,如果我早知道議政廳內有這麼多人的話,我會先敲門的。”

  雷斯哼一聲。這是什麼解釋:“難道你不知道在議政時是不能隨意闖入?”

  “我怎麼知道你在談論政事?”詩雨氣鼓鼓地辯解。

  萊頓一聽,直喊冤枉,“王妃,我……我剛剛跟你說過了,王在議政廳啊!”

  “你只說他在議政廳,又沒說他在談議政事。”詩雨送他一記衛生眼。

  “夠了!”雷斯怒吼的打斷兩人的爭執。他問萊頓:“你在這裡干什麼?你不是應該在珍珠殿監督整理我跟蜜兒的寢宮。”

  萊頓聞言趕緊告退,臨走時還不忘埋怨的看詩雨一眼。

  詩雨朝他的背影扮了個鬼臉,然後望向一臉肅穆的雷斯,突然想起他剛剛跟萊頓說的話,臉頰不禁泛紅。

  她十分、千分、萬分的後悔那天惹火了雷斯,為什麼別的不罵,要罵他“超級大色狼”?!現在可好了,他真的要來實行那個“封號”了,怎麼辦?

  越想一顆心越沉到了谷底,她可沒忘記雷斯幾天前提的義務跟權利的交換條件,“義務”還沒有開始清償,現在又來個“封號”實行,看來這次真是在劫難逃了。

  一想到此,她就感到心旌搖蕩,香汗微沁。

  “不管是義務還是封號衛,你逃不掉的。”雷斯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詩雨的身旁,使她嚇了一大跳,差點叫了出來。

  她驚駭莫名的看著他,奇怪他怎麼剛好說到她的心事。不會吧,他那麼會猜?

  “不是猜的,是知道。”雷斯優閑的在詩雨的身邊坐了下來。

  詩雨立刻跳起來,慘白著一張臉,手指顫抖的指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天啊!他會讀心術,那自己所想的他豈不都知道?

  看到詩雨那付副見了鬼的樣子,雷斯不由得有氣,“怎麼?我長得像鬼嗎?”

  “鬼還好,你簡直比魔王還可怕。”詩雨撫著胸口,驚喘地道。

  太可怕了,和一個隨時都可以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的人在一起,不就像個透明人一樣,沒有絲毫的隱私權嗎?

  雷斯的眉蹙得更緊了。“你認為我長得比撒旦還醜?”

  “不是醜,是可怕。我從沒想到你是這麼卑鄙的小人,你怎麼可以偷看我的心?”詩雨忿忿的指控著。

  又給他亂扣罪名了。雷斯怒視著她。如果不是為了和四大護法使者的賭注,他真希望能將這丫頭鎖起來,離得遠遠的。

  “告訴你,我的好脾氣是有限度的,如果你再亂說話,小心我教訓你。”

  “一天到晚擺張臭臉還叫好脾氣?”詩雨不甘示弱的回瞪著他,“可別忘了是誰不懂禮貌的偷看人家的心事。”

  “我說過我沒有偷看。”雷斯為自己惑到可憐,為什麼要在這裡跟這個小丫頭糾纏不清?他是個王,是個可以發號施令的王。

  “有,你明明就是在偷看,不然怎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詩雨得理不饒人的說。

  “你……”雷斯氣得快說不出話來,“好,我答應你以後不再看你的心。”

  “真的?”詩雨狐疑的睇視他。“你保證永遠不看?”

  他說的話從來沒有人敢質疑。偏偏這丫頭……

  雷斯無奈的嘆口氣,“我保證。”真不知自己為麼會對她特別寬容。

  “還有……”

  “還有?”雷斯不悅的吼道:“你還有什麼煩人的問題?”

  “還有,不許再叫我蜜兒,任何人都不許叫,我姓林名詩雨,請你記住。”

  簡直是得寸進尺,雷斯再也忍不住地大吼出聲,“蜜兒!”

  “是詩雨。”她堅決的糾正他,“如果你堅持叫我蜜兒的話,那我也不打算叫你的名字了。”

  這個丫頭真是有趣。雷斯嘴角上揚,“那你打算叫我什麼?”

  詩雨思索著一個能夠損人的名字,突然,靈光乍現。“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決定你再叫我蜜兒的話,我就叫你大蜜蜂。”詩雨大聲說。

  夠損人了吧!這可是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想出來的。她可不能再叫他大色狼,以免觸怒他,說不定他會馬上決定實行這個名稱;可是如果叫他大蜜蜂的話,他可不能怎麼樣了。

  詩雨暗自竊喜。大蜜蜂跟大色狼其實是一樣的意思,蜜蜂一天到晚在花叢中采蜜,就跟大色狼一天到晚交女朋友一樣,名稱雖不同,可是做的事卻差不多。

  雷斯真是敗給這小丫頭了,他堂堂妖精界之王,竟被她叫成這個渾號!

  “好吧!我以後不叫你蜜兒,就叫你人間界的名字好了。詩雨,怎麼樣?”雷斯妥協,畢竟蜜兒這個名字總是會勾起他許多不愉快的回憶。

  “好,成交。”詩雨高興的握住雷斯的雙手,燦爛的笑道:“有時你還是滿講理的。”

  雷斯錯愕不已,看著詩雨踏著快樂的步伐走出議政廳。

  ☆   ☆   ☆

  雷斯踩著月光來到珍珠殿前,億萬顆的珍珠在皎潔的月光下,映射出耀眼的光彩。這是蜜兒的最愛。

  再次步入這座宮殿,雷斯的心境卻完全不一樣,以前跟蜜兒、玄宇三人在一起的歡樂時光,不自覺的一一呈現腦海中。蜜兒的嬌羞模樣,玄宇的豁然笑聲,及自己的開懷心境,似乎都是昨日的事而已,可是如今呢?玄宇遠在北之界,再也不會踏入這片青綠色的大地;而珍珠殿內的人兒呢?是否還是柔情的等待自己?

  如果……如果一切都沒發生,都能重新來過,那該多好!那麼他也不用再背著仇恨的沉重包袱了。

  緩緩的步入宮門,裡面一片寂靜。蜜兒不在了,如果她在,她會嬌喘著奔入自己的懷中,笑著迎接自己。

  雷斯心下突地黯然。

  不知是錯覺,還是幻想,一個熟悉的曼妙身影,笑吟吟的直撲入他的懷中。

  不,不是錯覺,也不是幻想,因為她在說話,她對他的來到感到突然與驚嚇。

  “啊!你怎麼會進來?”梅莉亞及莎莎正逼著她換上那些看起來怪異卻又輕飄飄的衣服,詩雨覺得那些衣服穿起來怪怪的,所以堅持不肯穿上。於是就跟梅莉亞及莎莎追逐起來,不料卻撞到剛走進殿內的雷斯。

  雷斯覺得好笑,因為詩雨似乎常常問他這句話:“我這次是用走的,從宮門走進來。”詩雨對於他使用法術,似乎覺得很不習慣。

  詩雨瞪了他一眼,不明白妖精王在說什麼。“我是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敢情這丫頭忘了他已經搬回這裡了?“回來安寢啊。”

  “安寢!”不是睡覺嗎?詩雨緊張的看著他,他該不是要來討“義務”的吧!

  從後面追來的梅莉亞跟莎莎一看到雷斯,立刻恭敬的行禮:“晚安,妖精王。”

  雷斯淡淡的應了一聲,示意她們起來。他看了看梅莉亞手中的衣服,“衣服已經全做好了?”

  梅莉亞囁喏的道:“是的,王,全是矮人族的精品,可是王妃不肯換。”

  雷斯詢問一旁仍是一身人間界打扮的詩雨,“你不喜歡那些衣服?”

  “我很喜歡。”詩雨低聲說道。她並不討厭那些衣服,甚至喜歡它們穿起來輕飄飄的感覺,可是……

  雷斯睇她身上那件衣服,“你不覺得老是穿那一件很髒?”

  這是什麼話?當她是懶蟲?“這件衣服我每天都洗的,而且還拜托莎莎請風妖精幫我吹干,哪裡髒了?”詩雨噘高了嘴頂回去。

  “可是我不喜歡看見你穿它。”

  “可是我喜歡穿這一件。”詩雨不想告訴他,如果她真的不能回去人間界,那這將是她唯一可以留做紀念的衣物。

  這個女孩太任性了。“如果它破了呢?”雷斯眯起雙眼,聲音低沉而危險。

  “什麼?”她還未意識到他話中的危險,就感覺到衣服在她身上慢慢的分解,化做一片片的碎布飄落在地上。剎那間,她全身赤裸,未著寸縷。

  “啊!”詩雨驚呼出聲,雙手急忙護住自己玲瓏有致的身軀。“雷斯……”她咬著牙又羞又怒的瞪視著他,不敢相信世上竟有這麼不講理的人。

  “現在你可以換衣服了嗎?”他無動於衷地道。

  屈辱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無言的任憑梅莉亞將衣服套在身上。她真是天真,怎麼會冀望雷斯是個講理的人呢?她忘了,他只是一個暴君,一個獨裁者而已。

  雷斯為她眼中的恨意感到震驚,為什麼她會有那種眼神?難道她真那麼討厭穿上他為她准備的這些衣服。

  第一次,他希望自己能不守信,那麼他就可以窺探她心中真正的想法了。

  “哇!真漂亮。”梅莉亞發出欣羨的聲音。

  輕柔的質料將詩雨勻稱的身材完全襯托出來,增添幾分的飄逸感。穿上矮人族縫制的衣服,詩雨儼然就是蜜兒的模樣,雷斯看得有些痴了。不論是前世的蜜兒,或是今生的詩雨,都奇妙的擄奪了他的心。

  “詩雨。”雷斯用手指抬起詩雨俏麗的臉龐,望著她迷朦的雙眼,他一顆心不禁糾結了起來。“真的那麼討厭我為你所做的一切?”

  他聲音裡的柔情讓詩雨顫抖了一下,“你不會了解的。”

  “那就告訴我,讓我了解為什麼你會那麼傷心。”他心疼地喊。

  詩雨推開雷斯的手,後退幾步,悲傷的大喊:“我傷心是因為我的自尊受損,我連基本的權刊都沒有!甚至連保有唯一的一件衣服都做不到,你知道嗎?”她撿起地上破爛不堪的衣服,遞到雷斯的面前,“它是我從人間界帶來的求西,是唯一可以證明我跟人間界有關的事物。可是你……你竟然專制的撕毀了它,毀了我的思念、我的夢想,你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她悲痛的哭倒在地上,手裡還緊緊的抱住那件已經破成碎片的衣服,看起來是那麼的孤獨無助。

  雷斯並不知道詩雨是用這種心境看待那件衣服,如果知道的話……

  “詩雨……”他蹲下身子,一把擁住悲泣的詩雨,愧然地說:“別哭了,我不知道它對你是那麼的重要,對不起。”又輕輕的吻去她的淚,希望借此吻去她的傷痛。“對不起。”他再次低語著吻上她的眉、她的唇。

  詩雨羞紅著臉抬起頭,想知道他在干什麼,卻望進他眼裡的柔情,這是她所認識的雷斯嗎?

  雷斯的吻越來越深入、越來越渴望,兩手在她的背上游移,緩緩的挑逗著。他想命令自己停止,可是身體卻背叛了理智,他發覺她是那麼香甜、誘人,他忍不住想擁有她。而他到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是那麼的想要她。

  “雷斯。”她禁不住輕喊他的名字。明知道這樣不可以,將來一定會後悔,可是他的擁抱就像是一顆火球燒去她的力量,使她只能虛弱的依偎在雷斯的懷中。

  雷斯抱起詩雨步向軟床,粗啞地問:“如果你後悔了,我們可以停止。”他痛苦的不去理會身體強烈的需求感。他不希望強迫她。

  詩雨羞澀的垂下頭,依偎著他壯碩的胸膛,雖然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一知半解,可是她並不害怕,只希望把自己交給他。

  得到詩雨的默許,他輕輕的將她放躺在床上,用渴望的眼神愛撫她,兩手亦未閑著,緩緩除去兩人身上的阻礙。

  詩雨知道,今晚自己將是屬於他的,而她也願意全然的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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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焰紅神殿內傳出了一陣陣東西破碎,撞擊的聲音,大殿裡的侍女們紛紛走避,深怕一不小心遭到池魚之殃。

  “公主,請你冷靜點。”侍女們一邊小心的勸慰著,一邊希望紅姨能快點來,只有她能阻止莉娜公主。

  紅姨一聽到侍女的報告,立刻趕了過來。她看見滿地的破碎物,再看看滿臉悲憤神情、淚流滿面的莉娜。

  “夠了!再下去受傷的是你。”紅姨走到莉娜的身旁,取下她手中的水瓶,小心的勸著正在大發脾氣的莉娜。她從沒看過莉娜發那麼大的脾氣,所以也有些畏懼。

  莉娜一看到紅姨,立刻哭倒在她懷中。

  “快告訴我,出了什麼事?”紅姨柔聲的問著。

  “他不要我了,他寧願要一個人間界來的女孩也不要我。”雷斯的話深深的刺傷了她的自尊。“我愛了他幾千年,可是他還是選蜜兒做王妃;好不容易等到蜜兒死了,卻只擁有他的人,沒有得到他的心。”莉娜越說越傷心,淚水從她掩面的指縫中流出,“如今他為了一個剛從人間界來的女孩,就不要我了。”

  紅姨的心好痛,她為莉娜不舍,也為她不值。她可以是高高在上的火妖精公主,是可以供男妖精追求的對像,卻為了剛從人間界回來的蜜兒而受到如此大的創傷。

  “妖精王重新接納再生後的蜜兒?”紅姨問明情況。

  “雷斯不只搬回珍珠殿,還讓她擁有王妃的封號。”莉娜恨恨的說。“她充其量不過是擁有一張跟蜜兒一樣的臉蛋罷了。”

  這正是紅姨所憂心的,如果雷斯看上的是蜜兒的臉,那正代表他對蜜兒並未死心,如此一來,就不是莉娜所能取代的。

  可是她表面上仍得安慰著莉娜,“低等的人間界女孩怎麼可以和高貴的公主相比呢?妖精王很快就會發現她跟你的不同,他會回來找你的,到時他會比以往更加愛。

  “真的嗎?”她的話重新給了莉娜希望。

  紅姨給她一個肯定的笑容,“當然,除了公主你以外,沒有人可以坐上王妃的寶座。”

  莉娜很快的又重拾信心,“不過,我仍得想一個辦法,讓那女孩離開雷斯的身遏,這樣火怪才有下手的機會。”她快速的在腦海算計著。戀愛中的女人,是容不下一個情敵的。

  “如果要將那女孩帶離妖精王的話,公主不妨考慮一下北之界的玄宇,現在能與妖精王法力相抗衡的也只有他跟冥府撤旦了。”紅姨提議道。

  “玄宇?他不是在北之界嗎?怎麼可能到這裡來?”

  “誰說不可能,他已經來了,而且已經見過人間界的女孩了。”

  “是真的嗎?”莉娜驚喜的問,誰都知道雷斯跟玄宇的友情是為了蜜兒而決裂,如果他來了,就一定是為了帶走蜜兒。“那我真該見見他。知道他在哪嗎?”

  “在風妖精雅各那裡。”紅姨笑了,她的公主又恢復了自信。

  ☆   ☆   ☆

  清晨第一道曙光射入珍珠殿時,詩雨在蟲鳴鳥叫的歡愉聲中清醒了過來。她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卻意外的發覺有一只手霸氣的橫放在自己的胸前,她循著手望向它的主人。

  是雷斯!詩雨驚喘的看著身邊的人,腦海裡努力的舊想著。他怎麼會在這裡?

  雷斯早就醒了,他眯著雙眼,懶洋洋的從床上坐起,帶著笑意戲謔道;“怎麼?忘了昨晚的一切?我可是經過你的同意。”

  她想起昨晚纏綿的一切,頓時心跳加快,羞得臉頰一片嫣紅。跟前這個充滿柔情的男人是她所認識的雷斯嗎?

  雷斯將詩雨抱入懷中,輕吻著她的額頭,歉然的說:“對不起,昨晚我太心急了,還痛嗎?”

  他的話讓詩雨臉上的嫣紅加深了,她靠在他的胸膛上,輕拍著他的手背。“不會,可是下次不許再這樣,不然我不理你了。”她嬌羞的撒嬌。

  雷斯低聲輕笑,他喜歡她這個樣子,“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今天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詩雨滿懷興趣的間。這是她第一次跟雷斯出游。

  “夢之湖。”

  “夢之湖?那是什麼地方?”

  雷斯神秘的笑著一他不打算告訴她,要給她一份驚喜。雷斯手指輕彈,那件昨晚被脫落在床下的衣服自動的飛到詩雨的手中。“快換上。那個地方會是你最想看的。”

  詩雨狐疑的望著他,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還是決定乖乖的換上那件衣服。

  當她掀起雲被,打算下床時,卻驚覺自己未著寸縷,她趕緊躲回雲被中,不好意思的回過頭望著雷斯,希望他有禮貌的離開。

  “門都沒有。我昨晚沒看清楚,現在想好好的看個夠。”他在她耳邊輕吹著氣。

  她被他吹得耳朵癢癢的,連忙別過臉去,秀眉微蹙,佯裝生氣地道:“你的意思是我的身材不夠好,你想再仔細的評審看看,嗯?”

  雷斯一手撫上詩雨豐滿的酥胸,充滿暖昧地笑道:“如果你想要,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實際的評分。”

  聽到他的恫喝,詩雨再也不敢有絲毫的猶豫,立刻下床,匆忙穿上那件古希腊式的衣服。

  她的動作引得雷斯一降大笑,他就是喜歡捉弄她,看她那一副又羞又怒的俏模樣。

  “你在笑什麼?光會命令人家,自己還不快起來穿衣服。難道你想犯諱……”

  詩雨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原本光裸著身體的雷斯,已經在一眨眼間換上一套全新的黑衣服,外帶一件長披風。

  “會法術真好,哪天我也要學幾招。”詩雨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有我保護你,你不需要學會法術,況且你有護符在身上,任何小妖精都碰不得你。”雷斯不以為然地道。

  “怎麼會不需要?如果我會一些法術,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

  “是嗎?譬如什麼?”雷斯執起詩雨的手,將她帶離宮殿。

  “譬如穿衣服,就像你剛剛那樣,好棒哦!一點都不需要自己動手。”詩雨越說越興奮,她已經決定學了。

  “這樣好了,雷斯,在妖精界你的法力最高強,就由你教我吧。”詩雨抓著他的手臂哀求。

  哪知雷斯卻陰沉著一張臉,先是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堅決的拒絕了。“不行。”

  “為什麼?”詩雨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這對他而言不是最輕易不過的嗎?為什麼他要拒絕?莫非……他一點都不在乎她,只是視她為一個床伴?

  看到詩雨的臉色在瞬間起了變化,雷斯知道這個小妮子又在胡思亂想了。他不想讓她胡亂猜疑,可是又不能告訴她實話——如果她學會高深的魔法,很容易就會覺醒過來,那是他現在最不願意看到的。

  不管她是蜜兒也好,是詩雨也罷,經過昨夜的溫存,他發覺自己對她還是存著一絲絲的情意,於是他打算放棄嫉妒、仇恨的心,把握現在的她。

  “別胡思亂想,我很重視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如果你怕危險,我可以讓萊頓和克恩跟著你:生活方面,梅莉亞也會照顧你的。”他溫柔的揉著她的秀發,軟語哄慰著。

  現在的雷斯是溫柔的,詩雨不想惹火他,不管他是否愛著自己,最起碼現在有他守護自己。詩雨希望能維持現在這個樣子,反正想學法術,以後有的是機會。

  兩人出了珍珠殿,四大護法使者跟莎莎、西多克早已等在宮外了,由他們眼裡的笑意,似乎已經知道這兩人昨晚所發生的一切。

  “早安,妖精王、王妃。”四大護法使者非常有禮的向雷斯跟詩雨行禮。

  克恩悄悄的移近雷斯的身邊低語道:“火妖精莉娜公主昨晚已經離開,回到焰紅神殿了。”

  雷斯望著詩雨,對克恩道;“火妖精莉娜的事情不要在詩雨的面前提起。”

  克恩了解的點點頭,自動退到一旁。

  詩雨有些羞報地垂下頭,不想讓眾人看到她臉上的紅暈,卻不經意的發覺站在西多克背上的莎莎,她的樣子看起來不太高興。

  “怎麼了?莎莎,為什麼不過來?”

  莎莎看詩雨還是像以前一樣對自己那麼好,絲毫不因受到雷斯的寵愛而遺棄她,心裡頓時放下一顆大石。她本來想如往常一股飛到詩雨的肩上,卻畏懼站在詩雨身邊的雷斯,一直怯儒的裡足不前。

  詩雨看出莎莎非常懼怕雷斯,她輕輕的扯了下雷斯的衣袖,示意他對莎莎和西多克表現一下善意。

  雷斯愣了一下。他明自詩雨的用意,但善意的表示……這要怎麼表示?久未與人好好相處的雷斯,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撫一個怕自己怕得要死的小妖精。

  他清清喉嚨,“莎莎,我們等一會兒要到夢之湖,你就跟著一起去好了。”

  “妖精王跟我說話了!”莎莎興奮得臉頰都亮了,他從沒親自跟她說過話,即使蜜兒在世時,也只是淡淡的望她一眼而已。

  莎莎高興的飛舞著,驕傲的向西多克道:“妖精王邀請我跟他們一起去夢之湖呢。也許可以看到好久不見的溫蒂妮。”

  雷斯沒想到自己隨便的一句話就能讓莎莎那麼快樂,他驚訝的望向詩雨,詩雨則給了他一個“你現在才知道”的眼神。

  “雷斯,你想我們是否電應該邀請西多克?”詩雨暗示地說。

  “當然,如果沒有西多克,我們可能會去不成。”雷斯笑了笑,“因為我們必須拜托他載我們去。”

  四大護法使者好久沒有看到妖精王那麼溫和的笑容,他們實在不太敢相信詩雨這個小女孩有那麼大的魔力,可以在一夜之間改變,冷酷的妖精王。

  “這是我的榮幸,妖精王。”西多克非常樂意的說。

  於是雷斯、詩雨和莎莎坐天馬前往夢之湖,沿途飽覽美麗風光。四大護法使者則使用法術,先到夢之湖畔等候。

  “好漂亮的湖哦!”詩雨一跳下天馬立刻跟莎莎奔到湖畔,用手感受沁涼的湖水。

  “是夢之湖!”闊別了二十年的夢之湖,莎莎難掩興奮之情,她飛在湖面上,雙手圈圍在嘴邊,高興的在湖面上大叫著:“溫蒂妮溫蒂妮,快出來啊!”終於要見到好久不見的好友了。

  “吵死了,是誰那麼沒有禮貌?”

  從平靜的湖水中浮出一位有著一頭金色長發的美少女,隨著她越游越近的身影,詩雨看到她的下半身是魚的形態,原來她就是莎莎曾跟她提過的美人魚溫蒂妮。

  溫蒂妮柳眉微蹙,杏眼圓睜,正打算找哪個在湖面上亂叫,打擾她午睡的人算帳。但當她看清是誰後,立刻震驚的張大了口,久久不能說話。

  “你……你……你是小蝶精莎莎!”她驚喜的叫道。“你不是隨著蜜兒一起失蹤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你看,不只我來看你,還有蜜兒……不,現在應該要叫詩雨才對。”莎莎差點忘了妖精王已經下令,任何人都不許再叫王妃蜜兒,大家必須改稱她為詩雨。她偷偷的看了一眼雷斯,還好他沒生氣。

  溫蒂妮看著莎莎所指的詩雨,更加覺得不可思議。是蜜兒!聽說她已經死了啊,為什麼會在此出現?身遑還跟著妖精王及四大護法使者。

  看妖精王那溫和的眼神,難道他們已經重修舊好了?慢著,剛剛莎莎叫蜜兒什麼來著?詩雨?她為什麼叫蜜兒為詩雨,這中間有什麼問題嗎?

  唉!溫蒂妮輕輕的嘆了口氣,他們那些上等妖精的事情,不是他們中等妖精可以理解的,看來如果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只有私底下再好好套問莎莎了。

  “溫帶妮。”雷斯出聲召喚。

  溫蒂妮快速的游到雷斯和詩雨的面前,“請問有什麼吩咐,妖精王?”

  “王妃非常想念她的家人,希望利用夢之湖看看她的親友。”

  家人?那不是花妖精的族長嗎?只要王一召喚,他不是立刻就會出現,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利用夢之湖?

  但懷疑歸懷疑,溫蒂妮還是很有禮貌的回答:“是的,妖精王,只要是您所願,任何事情都可以辦到。”她面向湖面,開始念出咒語。

  詩雨感動的望著雷斯,原來他還在為昨夜的事感到抱歉,他是在乎自己的感受的,這才是他帶自己到夢之湖的目的。

  “雷斯,謝謝你。”

  她哽咽的說。

  雷斯伸手將她環進懷裡,“這是我欠你的。你說得對,是我自私的把你帶來這個世界,使你遠離親友的懷抱,孤立無助,我不該長期的被仇恨所蒙蔽,蜜兒已經死了,她已經為她所犯的罪付出代價,我不應該遷怒於你。”

  很難得雷斯已經從仇恨的陰霾中踏出了一步,克恩朝萊頓、安答、旭爾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旭爾不以為然的低聲說道:“還沒有呢,他只是消除了對蜜兒的恨,可還沒原諒玄宇。”

  淡淡的一句話,卻使克恩的笑容凍結了。

  “好了,妖精王,現在王妃只須在心裡默念所思念的人的名字,他的影像立刻就會浮現在水面。”溫蒂妮解釋。

  詩雨依照溫蒂妮的話,在心中默念著父母的名字,果然在夢之湖的水面出現她所熟悉的家。

  林志明和江英裡在客廳沙發上,江英依然為詩雨的失蹤而傷心,她憔悴了很多。林志明也蒼老了一些,他正在安慰妻子。

  “別難過了,警察還沒放棄希望,我們怎麼可以先絕望?”

  “不,我沒有絕望,我相信詩雨還活著,我們一定可以把她救回來的。”江英強自振作起來,望著手上女兒的相片說道。

  她不能先灰心,在警察還未宣布無望之前,她不能先失望。

  偉明從廚房端了一杯茶出來,遞給江英,“對啊,媽,你早就該這麼想了,我相信抓走詩雨的人一定是屬於某種特異功能的團體,所以我已經拜托一些學術界的朋友多加注意了。”

  “就不知道詩雨失蹤的這半年到底是怎麼過的……對方有沒有……”林志明難過得想說些什麼,卻被偉明制止。

  “爸!”偉明向他使了眼色,要父親別再刺激媽媽,他試著轉移話題,“不知道大哥和晉傑那邊查得怎麼樣了,也許會有下落。”

  今天一早,警察局的人來通知說在海邊破獲了一起販賣人口案,偉智和晉傑馬上趕了過去,希望能找到詩雨。

  此時,偉智和晉傑拖著疲憊的步伐步入家門,林家二老馬上衝上前。

  “怎麼樣?是不是詩雨?”江英急急的問。

  偉智沮喪的搖搖頭。

  “怎麼可能會沒有。晉傑,你呢,你有沒有看清楚?”江英得到的不是她所期待的答案,立刻詢問一旁的晉傑。

  “伯母,我都看仔細了,真的沒有濤雨。如果有,我早跟著偉智一起把她帶回來了。”

  晉傑心痛的說。他最愛的是詩雨,最希望看到詩雨的也是他。

  江英失望的跌坐在沙發上,悲痛地說:“又是一個失望。警察每來一次通知,我就升起一次希望,可是每一次等到的消息都是失望,我到底還要忍受多少次的失望、多少次的心痛,我的女兒才回得來?為什麼?為什麼發生不幸的是我的詩雨?”

  江英終於號啕大哭起來。

  看到母親如此心痛的哭泣著,詩雨也不自覺的流下兩行淚水,“對不起、對不起……媽媽,對不起……原諒我。”

  詩雨口裡不住的說著對不起,淚水也跟著流不止。

  雷斯心疼的摟著她,輕輕的拭去她的淚珠  也許他帶她來是錯了,他不想看她那麼難過。

  “雷斯……求求你,讓我回去,讓我回去看一下我的父母就好,讓他們知道我平安無事,我立刻就回來,我不能看他們那麼痛苦。”

  詩雨向雷斯請求蓿。

  “不行!”雷斯堅決的說,他所擔心的事終於來臨。

  “我不能讓你回去,只要你一回去就不會再回來了。”

  他好不容易才敞開封閉已久的感情,絕不允許再有絲毫的差錯。

  “雷斯,”詩雨不相信雷斯會那麼無情。

  “你不能那麼自私,求求你,他們是我的父母,是我最親的人,我不能眼看他們那麼痛苦卻無動於衷。求求你,雷斯,求求你答應我。”

  雷斯放開詩雨站了起來,望著湖面林氏一家人,是他造成了他們一家人的分離跟痛苦。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還給他們一個女兒……

  雷斯的腦筋一下子靈活了起來,“也許我真能還給他們一個女兒。”

  他忍不住脫口而出。

  “你要將我還給我的父母?”

  詩雨錯以為雷斯願意送她回人間界,頓時心中百感交集,她感謝雷斯的仁慈,卻又難過他的無情,竟然能在經過昨夜的事後,還願意讓她回到父母的身邊,

  “不是。”雷斯所講的與她所想的剛好相反,“我只說要還給你父母一個女兒,卻沒說是你。”

  這話不只詩雨聽得困惑,連在一旁的眾人也是一臉茫然。

  “我的意思是,找一個人代替詩雨回到人間界,這樣一來,詩雨的親人就可以免去失去女兒的痛苦,而詩雨也可以安心的留在妖精界了。”雷斯解釋。

  除了詩雨以外,每個人都認為這個辦法不錯,尤其以妖精王的法力,要辦到這一點並非是不可能的。問題是,要找誰去冒充詩雨呢?

  濤雨看大家都低著頭,認真的在思考雷斯所提的建議,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那個想法真是太瘋狂了。

  “不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辦得到,我父每生我、養我二十年,怎麼可能會認不出我來呢?更何況要去哪找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呢?”詩雨搖著頭,否決這個提漢。

  可是沒有人理會她,他們仍然很認真的思考著適當的人選。

  終於,莎莎打破了沉寂,自告奮勇地道:“我看還是由我去好了。”

  蜜兒都已經去游了一趟人間界回來,她也想離開妖精界到外面去看看。

  “你?!”

  西多克和詩雨異口同聲的大喊。不同的是,西多克的聲音是不舍的,而詩雨的聲音是質疑的。

  “這怎麼可能?你的個子那麼小,我父母怎麼會把你當成是我呢?”

  他們是有些老花眼,可是卻不至於把身材比例差這麼多的兩個人當成是同一人吧!那簡直是侮辱老人家的智商。

  雷斯點點頭,煞有其事地道:“好吧!就由你去,我想除了你也沒有其他更適合的人選了。”

  詩雨真是太驚訝了,以為這些人快瘋了。任何人都可能改裝成她,但絕不可能是小不點莎莎。

  “我可以增加你三百年的法力,並且改變你的外形,使你永遠脫離現在這種半人半蝶的模樣。”雷斯繼續說。

  “真的嗎?謝謝您,妖精王。”莎莎欣喜若狂地道。

  她沒想到會平白得到三百年的法力:“我一定會盡力扮演好這個角色的。”

  詩雨聽到這裡,終於明白雷斯的意思了。她很感動莎莎對她的友情,先是為了她寧願被關在珍珠殿二十年,現在又為了使她能安心的留在妖精界,竟然願意代替她到完全陌生的人間界。

  詩雨將小蝶精莎莎細心的捧在手心上,感動莫名地道:“真是謝謝你,莎莎。你雖然是一名小妖精,可是卻是我所見過最講義氣的人,謝謝你。如果有可能,我歡迎你隨時回來找我。”

  莎莎聽了詩雨這麼感性的一段話,心裡不由得升起了陣陣的離愁。“不要這麼說,蜜兒。請容我再一次這樣叫你,因為我永遠忘不了蜜兒,就像蜜兒永遠都不會忘了莎莎一樣。以前如果不是溫柔善良的蜜兒救了我,把我帶進珍珠殿,我不知是否還能存在於妖精界,說不定已經化為塵星了。”莎莎回憶著往事,不自覺的流下眼淚。

  “告訴我,蜜兒,請你告訴我,這二十年來你是否還記得我?”

  “記得的,我記得你的。”詩雨點著頭,“這二十年來我一直作著同樣的夢,同樣的珍珠殿,同樣的你,雖然我一直不知道夢中的你叫什麼名宇,不過我一直是記得你的。”

  聽了詩雨的話,莎莎終於開心的笑了。她一直以為蜜兒忘了她,原來沒有,蜜兒還是記得她的。

  她飛到雷斯的面前,“可以了,妖精王,請您動手吧!把我變成詩雨的相貌。”

  雷斯點點頭,將莎莎放在一塊大石頭上,開始念著咒語。只見一道光圈慢慢的籠罩住莎莎的全身,莎莎就在那道光圈中慢慢的長大,一直長到跟詩雨一樣的高度才停止。

  詩雨驚訝的望著這一幕,她看到長大後的莎莎變得更美了,笑容也更甜了。

  “再來就是改變容貌。”雷斯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再度揮動雙手施展法術,一晃眼的時間,另一個詩雨已經誕生了。

  “成功了,成功了。”

  溫帶妮高興的大叫,總算是見識到妖精王高深的法力了。

  莎莎也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自己。這真的是她的身體嗎。她早想擺脫那副人人都想欺負的小人兒模樣,如今終於辦到了。

  “謝謝您,妖精王。”莎莎真誠的說。

  雷斯滿意的看著莎莎,“我已經在你的身上灌注了三百年的法力。記住,你這次到人間界主,凡事都要謹慎小心,絕對不可以做出違反命定的事情,不然我隨時會收回灌注在你身上的法力。”

  “是的,妖精王,我一定謹記在心,現在您可以送我過去了。”莎莎依依不舍的再望了一眼詩雨、西多克跟眾人,“我一定會再回來的。”說完就跳入夢之湖,雷斯馬上運用法力將她引導到詩雨家的門口。

  林家所有的人一見到詩雨叫來,個個均歡天喜地。每個人都急急的追問她這些日子的下落,面對一連串的詢問,聰明的莎莎靈機一動,以一句“對不起,請問你們是誰?”來表示自己得了失憶症,結束這預料中最難應付的一關。

  “看不出來,小蝶精莎莎還真是機靈啊!”萊頓稱贊的說。

  “看來這個人選是選對了。”雷斯也頗為贊同。

  詩雨仍然是有些不舍的望著雙親,不過還好,他們已經不再悲傷了,思念的痛苦就由她獨自承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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