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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噢,狼來了!  by左晴雯

噢,狼來了!  by左晴雯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炎玥 您是第1556個瀏覽者
[發帖際遇]: 炎玥參加論壇辯論大賽, 獲得現金8Ds幣.


楔 子

  在這世上最令人羨慕的事莫過於擁有一群情同手足的知

  假如和這群死黨能一直在一起、永不分離就更好了。

  「東邦」就是一群知己死黨,他們曾經經過十年的分離,所以重聚後決定要想

辦法讓彼此不再有別離。
 
  於是,他們共同創立了「傲龍記」這個舉世聞名的事業王國,並組成「東邦(
 
神鮮︶家族」。

  如此一來,他們便能一起工作、一起結婚生子,然後永遠住在一起,不再分離。

  二來,他們的第二代便能從出生就在一起,一起渡過童年和學生時代;畢業出

社會後,又可以一起進入「傲龍記」工作,成為工作伙伴,打破「天下無不散筵席

」的淒美神話。

  這也是「東邦」送給第二代們最棒的禮物。

  人稱「七匹狼」的七個死黨,便是來自「東邦[神鮮]家族」七個家庭的第二

代。

  他們便是從出生就混在一起,也就是所謂的青梅竹馬。

  童年、小學、中學及至大學,他們都一起渡過、是共享彼此的摯交死黨。

  走出校門後,又一起進入父母們創立的「傲龍記」工作成為工作夥伴,沒有勞

燕分飛的遺憾。

* * *
  那麼,「傲龍記」究竟是什麼?

   誰都不能否認,世人最愛的兩樣東西莫過於:錢與權。

  錢,不用說,是指揮霍不盡的龐大資金。

  權嘛,通常是由金錢和武力結合所創造出來的結晶。

  換句話說,只要擁有龐大的金錢和武力,就等於擁有了錢與權。

  而擁有了錢與權後,便可以隨心所欲地實現許多心中的夢想。

  因此,世人莫不對錢與權趨之若鶩。

  「傲龍記」正是全球最大的資金和軍火供應集團,也就是集錢與權於一身的龐

大獨立集團。

  傳言世界各國的政府、企業、反政府組織、恐怖組織、國際黑道等,都有向「

傲龍記」借貸資金、採購軍火的紀錄。

  沒有人知道「傲龍記」的龐大資金和軍火武力究竟從何而來,只知道他們在世

界各地都擁有龐大的人脈、資金和資產。

  只要他們願意,隨時可以讓任何一個國家發生經濟危機、武裝政變;任何一個

企業面臨倒閉、宣告破產;任何一個組織資金短缺、被迫解散;反之,亦可讓它們

起死回生。

  所以世界各國的國家政府、政要、企業名流、恐怖份子和黑道大亨,都對「傲

龍記」敬畏三分,莫不想盡辦法和它們維持良好密切的關係。

  也因此,在這世上沒人敢背叛「傲龍記」、欠「傲龍記」錢。

  只要你有膽背叛或賴帳,管你逃到天涯海角,它都有辦法逮到你、對你施以重

懲。

  不信邪?可以試試。

  可怕的報復馬上報到,保證你付出慘痛的代價,永生永世在地獄高唱悔不當初。

那麼,該怎麼和「傲龍記」打交道呢?

  很簡單,找對門路就成了。

  「傲龍記」對外有七位主要的負責人,叫做「指揮官」。

  現任的七位指揮官正是「七匹狼」,他們負責的領域分別是:

  「邪狼」南宮雅治----負責與各國政府、政要接觸。

  「惡狼」向劍堯----負責與各國企業接觸。


  「影子之狼」伊藤廣季----負責與恐怖組織接觸。

  「黑街之狼」安承羽----負責與國際黑道接觸。

  「沙漠之狼」雷御風----負責與阿拉伯世界接觸。

  「女色狼」曲洛凝----後援部隊,負責支援其他六位指揮官。

  「狼王」展少昂----負責決定資金借與不借、軍火賣與不賣的最終裁決者。

這便是「傲龍記」赫赫有名的七位現任指揮官。

* *     *

   也就是說,對「七匹狼」而言:

   「東邦︵神鮮︶家族」是他們共同的家人、「狼窟」是他們共同的溫暖小窩、
 
「傲龍記」是他們共同的事業王國。

   如此家人、死黨、事業夥伴結合成一體永不分離的組合,便是七匹狼得天獨厚

的世界。

    你羨慕嗎?



   「傲龍記」的總部位於同名的「傲龍島」上,是個南太平洋海域裡的神秘島嶼。

  島上終年鳥語花香,四周碧海藍天圍繞,堪稱世外桃源。

  如果此刻正待在傲龍記總部的「黑街之狼」安承羽,臉色不要這麼陰寒駭人,

那傲龍島就更和平了。

  「你說誰賴帳潛逃?」

  安承羽的臉畜著寒光,森冷可怖極了。

  「是台灣南部一位角頭老大唐行遠,不過他在結婚後便改邪歸正,脫離黑道了


。」安承羽的搭檔副官蓋文據實以報。

   在「傲龍記」,每位指揮官都有一位副官協助行事,功能類似秘書、特助、副

手、搭檔之類。

   「既然已經脫離黑道,就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這個case丟去給劍堯。」

  他是負責國際黑道的部份,已經改邪歸正的普通企業,是歸「惡狠」向劍堯負
責。

  「不,唐行遠這筆債是在脫離黑道前欠下的,所以還是屬於我們負責的範圍。

」蓋文加以說明。

  「唐行遠現在人呢?」既然屬於他負責的範圍,他就速戰速決。

  「他和其愛妻目前行蹤不明,倒是育有一子一女,目前一雙子女都在台灣唸書。」 

  「兒子叫什麼名字?」

  「唐宇傑。」

  「很好,父債子還,我們現就到台灣去找唐行遠的兒子還債。」


  安承羽討厭女人是出了名的,所以他只間唐行遠的兒子,至於女兒,連名字都

不屑問。

  「可是唐宇傑只有二十歲,我是說,他今年暑假才將從五專畢業,畢業後馬上

要入伍當兵,根本沒有償債能力,與其抓唐宇傑,不如抓唐行遠的女——」

  「我說抓唐宇傑就抓唐宇傑,廢話少說,走!」安承羽一陣風似的走出傲龍記

總部的議事大樓,直逼機場。

 雖說安承羽是因為討厭女人才不肯抓唐行遠的女兒,不過話說回來,抓兒子或

女兒都一樣,只要人質在手,不怕唐行遠夫婦不乖乖現身。所以蓋文對安承羽的決

定並沒有什麼異議。

      *           *             *

   蓋文知道安承羽在乎的並不是錢,那區區一億台幣對「傲龍記」根本連零頭都

談不上。

  真正令安承羽在乎、氣憤的是唐行遠對「傲龍記」的渺視。

  在安承羽看來,敢賴「傲龍記」的帳,代表不把傲龍記的威權放在眼裡,所以

才敢冒犯。而安承羽最無法容忍的就是有人渺視「傲龍記」。

  因此,他才會對唐行遠賴帳潛逃一事如此勃然大怒,非要親自出馬把唐行遠抓

來治以重罪,以達殺雞做猴之效不可。

  看著佇立在傲龍島機場邊候機的安承羽,蓋文心中真有說不出的欣賞和讚歎。

  男人看男人和女人看女人一樣,非常嚴苛。

  然而,他敢說:即使審美觀再挑剔的男人,都無法否定安承羽的出眾儀表,絕

對是上帝偏寵下的傑作。

  要讓女人看得癡呆的男人不算少。但要同時讓男人也看得著迷的類型並不多,

他這個搭檔就是那少數中的奇蹟。

  很難想像一個人的五官、身形和氣質可以搭配得如此天衣無縫,從而激盪出難

以言喻的神秘感與魔性般的魅力。

  倘若死神生成安承羽這副模樣,那他敢打包票,人們面對死亡時,一定會被那

畜著魔性美的魅力和神秘感懾去心魂,而忘了害怕和抵抗。

    這樣的男人若再配上出類拔萃的才能,必屬人中之龍、神祇下凡之列,而他這

個搭檔便是。

  「黑街之狼」安承羽可說是金錢和權力的同義詞,更是全球最大軍火、資金集

團「傲龍記」的代名詞。

  望著安承羽那冷漠缺乏情緒變化的側臉,蓋文實在很難想像這是剛簽完一只將

進帳二十億美金的軍火買賣合約的人,該有的表情。

  該說是安承羽這傢伙不善於表達感情,還是對人世間的事不感興趣,才會老是

如此冷漠?
  蓋文但願是前者,可惜根據他多年的搭檔經驗判斷,絕對是後者。

  不過也因那份對世事不感興趣的淡漠,更添增這傢伙舉世無雙的魅力。

  極少人知道安承羽是個中德混血兒。

  由於隔代遺傳的關係,使這傢伙體內的德國血統不及中國血統濃厚。所以在外

貌上看起來,這傢伙幾乎全然是中國人的模樣——這或許亦是這傢伙出眾外表的一
大功臣。

  蓋文還知道安承羽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這傢伙有一雙會變色的眼睛。

  他那彷若冬星的深遂眼眸經常是黑色的,所以一般人很難知道它有時會變成神

秘的湛藍色。

  只有在安承羽心情極佳、完全不設防時,眼眸才會由黑轉藍。

  而有幸看到藍眼睛安承羽的人,實在少之又少。

  據蓋文所知,安承羽只有和他那群共同在「傲龍記」工作,並同為「傲龍記」

指揮官的死黨「七匹狼」在一起,以及少數「束邦︵神鮮︶家族」的家人面前,眼

眸才會經常呈現湛藍色。

  和他這個副官在一起時,偶爾也會。這一直是他引以自豪的秘密。

  此刻,因為唐行遠的事,安承羽的雙眸便呈現氣憤至極的黑色。

  「上機。」

  「是。」

  安承羽的叫聲,將蓋文自遐思中拉回現實世界,隨即尾隨安承羽登機,飛向台

灣。

      *             *              *
   台灣南端的高雄,有閒崇陽專校今天正熱熱鬧鬧的舉行畢業典禮。

   火紅的鳳凰木把整個校園點綴得更具離情依依的氣氛。

  不過,一群正聚集在一棵鳳凰樹下的畢業生,卻一點也沒有沾染感傷的氣氛,

反而興致高昂,好像在爭執些什麼。

  「不要啦,人家是堂堂男子漢,才不要穿什麼女裝,放開人家啦!語婕、語婕
,你快救救我,語婕!」唐宇傑柔聲細氣的向雙胞胎姊姊唐語婕求救。

  怪只怪他力氣小,沒辦法掙脫同學們的糾纏,被迫穿上女裝、數了假髮,還化

了妝。

  「語婕,你快來救救我。」唐宇傑不停的呼救。

  他也很氣雙親,雖然他和語婕是孿生雙胞胎姊弟,但他們也不該為了怕分不清

誰是誰,而給他們姊弟倆各取了同音不同字的名字。

  說什麼這樣就不會搞錯誰是姊姊、誰是弟弟,真是不負責任的作法。

  害他叫語婕的時候老覺得是在叫自己,自己叫自己的感覺既滑稽又噁心,討厭

極了。

  「語婕----」

  「小傑,你就別叫了,乖乖的讓阿明他們幫你打扮成女生不就得了?反正今天

是畢業典禮,大家能這麼聚在一起瞎鬧也就剩今天了,你就成全大家的心願扮一次

女生嘛!反正妳本來就比我像女生,扮起女生來比我還有女人味呢!」

  唐語婕一身男兒裝扮,瀟灑帥氣的站在一邊觀戰,並沒有打算出手救孿生弟弟。

  「怎麼可以這樣,妳自己平時就愛穿男裝、扮男生是妳自己的事,不要把我拖

下水。我雖然不及妳強又娘娘腔了一點,可是我是不折不扣的男生,一點也不喜歡

扮女生、穿女裝,快叫他們放開我。」見雙胞姊姊無意解救自己,唐宇傑有種被背

叛的感覺,委屈極了,眼淚很快便盈滿雙眸。
  唐語婕見狀,於心不忍,終於大聲叫道:

  「好了啦,既然小傑不喜歡就放開他好了,我們自己玩吧!免得掃興。」

  大夥兒聽了也覺得有理,便放開了唐宇傑。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懼於唐語婕


的力量——空手道、柔道「兩道」高手,他們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惹她。

  「語婕——」

  一恢復自由,唐宇傑就立刻投進唐語婕的懷裡哭泣。

   「好了,別哭了,大家只是好玩開開玩笑而已,不是真的欺負你啦!」唐語婕

一面替他擦眼淚,一面溫柔的哄他。

   從小到大,她對這個柔弱膽小又愛哭的雙胞弟弟一直保護有如、疼愛不已。

   「可是人家真的不喜歡嘛——」唐宇傑從小就很喜歡語婕、依賴語婕。

   堅強帥氣又聰明的語婕一直是他的偶像,遠比溺寵老媽的老爸和胡塗不解世事的

老媽可靠多了。

   「我知道,所以找不是要阿明他們放開你、別再捉弄你了嗎?好了啦,別再哭

了,妝都掉了,快丟化妝室把妝卸乾淨,順便把衣服換起來,乖。」唐語婕把衣服

塞給他,輕輕地推推他。

   「嗯——」唐宇傑這才溫馴的接過衣服,朝化妝室走去。

   「我會在這裡等你,你慢慢來就行了。」唐語婕高喊道。

    唐宇傑破涕為笑的朝她點點頭,便加快腳步離去。

   雖然已和唐語婕、唐宇傑這封雙胞胎姊弟當了五年的同班同學,但目睹眼前的這

一幕,大夥兒還是會有種陰陽倒錯的錯覺。

    總覺得堅強帥氣又聰明的唐語婕比較像哥哥,而柔弱秀氣又膽小的唐宇傑比較

像妹妹。

他們姊弟的身高也是造成這種錯覺的幫兇。

實在很不可思議,二十歲早已過了青春發育期,可是唐家姊弟居然還是一樣高

,都是一六八公分。

以女生的體型而言,一六八公分的唐語婕算是夠高了。

可是以男生的體型而言,一六八公分的唐宇傑就過於瘦小了些。

加上,同身高的男女,女生看起來往往會比男生顯得高些,所以外人看來更容

易產生唐語婕是哥哥、唐宇傑是妹妹的錯覺。

「語婕,妳不換裝嗎?」

「不要啦!語婕穿這樣最帥了,不要換啦!」唐話婕的一群迷姐立即起鬨、爭

鬧不休。

   唐語婕一方面是拗不過她們的熱情,一方面是因為自己也比較喜歡男性打扮,

所以就順應民意不換裝。
   「好了,我已經說我不換裝了,你們別再抱著我,好熱呢!」

   唐語婕對女孩子一向寵愛有加、非常溫柔,所以女生都喜歡接近她,甚至有一

些迷姐瘋狂愛戀她。

   很難想像一個女生會如此約有女人緣,最不可思議的是:她也非常有男人緣。

   她雖帥氣強壯卻不粗魯、更不是男人婆,而是擁有一種剛中帶柔、柔中帶媚的

瀟灑帥氣的魅力。

   用中性美來形容唐話婕的魅力最恰當不過了。所以,她的身邊永遠有一群迷哥

迷姐圍繞。

   「哪一位是唐宇傑?」

   冷淡陌生的聲音突兀的闖入他們。

   「我就是唐語婕。」唐話婕立刻挺身而出。

   「你的父親是不是唐行遠?」

   「是!」

   「很好,帶走!」

   安承羽一聲令下,蓋文便上前打算逮人。
 
   「慢著----」唐語婕一個抽身,轉眼間就給了蓋文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幸而蓋文功夫底子夠好,才能躲過被摔得一塌糊塗的命運,全身而退。

   「好小子,你學過柔道?」蓋文滿眼讚賞。

   「語婕是柔道、空手道黑帶五段的高手,你們識相的就快滾。」

   唐語婕的迷姐們,躲在唐語婕背後高聲齊喊。

吁∼∼!蓋文吹了一聲口哨,讚賞之意不覺加深。

這小子真不簡單,年紀輕輕的就身手非凡,又生得一副男女皆愛的模樣,難怪

有那麼多崇拜者,可惜矮了點。
唐語婕示意同學們安靜、退後一些,同學們乖乖照做後,她才開口對兩位陌生

的男人問道:「你們是家父的朋友?」

   「不是朋友,是債主。」蓋文才要答腔,安承羽便冷冷地搶白。

   「我父親欠你們錢?」

    該死,又來了!唐話婕一點也不訝異,只想搞清楚狀況。

   「對,借據在此,自己看清楚。」安承羽把借據副本丟給唐語婕。

   「一億台幣!?」唐語婕一看到借據上的天文數字,便忍不住高聲驚叫。

   「對,本金六千萬,加上二十五年的利息,一共一億。」安承羽像唸課文一樣

,簡潔平板的說明。

   「這----怎麼可能?」唐語婕驚訝之餘,不經意的掃到借據上的三個字「傲龍

記」。

   「你們是『傲龍記』的人!?」唐語婕的臉在瞬間刷白。

  老天!死老爸誰不好惹,偏去惹「傲龍記」那群牛鬼蛇神!

  「對,而妳的父親唐行遠是欠債不遺、帶著妻子落跑的小人。」安承羽不帶感

情的陳述事賞。

  「我老爸老媽落跑了!?」那兩個天殺的惹禍精!

  「沒錯,所以父債子還,立刻跟我們走。」

  安承羽語畢便出手劫人。

  唐話婕一和他交手,便知道他是高手中的高手,不像先前那個那麼好對付,立

刻大叫:「住手,我會和你們走。可是在那之前,我要先弄清楚狀況。」

  「狀況就是你父親欠了傲龍記一億台幣,如今到期不還、無恥的落跑,所以我

們決定抓他的兒子唐宇傑當人質,也就是你,好逼他們現身還債。」安承羽耐著性

子,口氣極差地解釋完畢。

  「你們搞錯了,語婕不是--」

  唐話婕的迷姐們才要糾正安承羽和蓋文的錯誤,便被唐語婕揮手攔阻。

  「我明自了,我跟你們走,不過我希望你們能先讓我回家一趟。」唐語婕只想

先把他們帶離學校,好讓他們將錯就錯,以免危及弟弟宇傑。

  「可以,走!」安康羽立刻示意蓋文把人帶走。

  唐話婕待車子啟動,立刻轉身從後座玻璃對同學們比手語:

幫我照顧小傑。

   「你妹妹和你同校?」蓋支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你們有事儘管衝著我來,別找我妹妹麻煩。」唐語婕將錯就錯的加以警告。

   「這點你大可放心,只要你乖乖和我們合作,我們就不會動你妹妹一根寒毛。」

   蓋文十分友善的保證。

   雖說這番話不無威脅味道,但蓋文對她的態度遠比對一般欠債人溫和倒也不假。

   該說是這個小伙子很投他的緣吧!他對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幾乎是把她當成弟

弟看待,而不是欠債人。

   「希望你們說到做到。」

   「傲龍記一向信守重諾、言出必行。尤其是承羽,他絕對不會去碰你妹妹,因

為他討厭女人是出了名的。不過如果你不合作想偷溜的話,就另當別論。」

   「你今天特別多話。」

   安承羽冷峻的瞪了蓋文一眼。

   蓋文立刻識相的閉上嘴。他今天確實特別多話。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這小

伙子的臉,他就心情特別好,話也跟著多起來。

   唐語婕聰明的發現身邊兩個陌生男人的主從關係。

   坐在前座助手席那個話不多,板著一張死人臉的青臉大將一定是上司。而坐在

她旁邊這個較和善多語的男人八成是他的手下。

   「我該怎麼稱呼你們?」連敵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如何應敵?

   「我叫蓋文,他是我的上司,叫安承羽。」蓋支又古道熱腸的據實以告。


   安承羽又賞了蓋文一記白眼,很明顯是在責怪他的多話。

   蓋文早習慣他的冷漠,當沒看見、瞄向車外。「唐家到了。」

   車子方停妥,唐語婕便搶著下車。

    安承羽比她更快,迅速鑽出車外,一腳踹住後車車門,阻止唐語婕下車。

   「你幹什麼?」唐語婕因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差點給反彈的車門撞到鼻樑,不
覺怒火中燒。

   「沒人要你下車,給我乖乖待在車子裡。」

   安承羽冷冷的說道,同時示意蓋支從另一邊車門下車查探周遭的動靜。

   「你們自己答應讓我回家一趙的,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唐語婕氣極。

   她非進屋一趟不可。雖然老爸老媽既不負責任又靠不住,但發生這麼重大的事

,他們就算落跑了,也該會留下一點蛛絲馬跡給她。所以她一定得進屋,看看老爸

老媽究竟在搞什麼鬼?

    這個死人臉憑什麼干涉她的行動?

   「小偷,你們怎麼可以隨便進人家的家?給我站住。」唐語婕眼見蓋文輕易地

打開大門進屋,不禁怒火衝天的大叫。

    臭老爸,落跑也就算了,居然連門都忘了上鎖,萬一遭小偷怎麼辦?

    「滾開,我要下車。」

    唐語婕用力撞車門,奈何安承羽踏在車門上的大腳動也沒動一下。

    於是她聰明地改攻另一側車門,駕駛座上的男人立即攔阻她,可惜攔截失敗,

唐語婕順利的溜下車。才想繞過車身飛奔進屋,便遭到安承羽的正面封殺。

   唐語婕動了一下腦筋,巧妙地引誘安承羽攻向她,她便趁機搭住安承羽的雙肩

騰空一個前空翻,輕輕鬆鬆地翻過安承羽的頭頂上空,漂亮地著地便溜進屋內。

  安承羽沒料到她會有這麼一招,不禁為她的好身手愣了一下。

  唐語婕一進門,便把正要上樓的蓋文扯下樓梯,趁隙一馬當先地飛奔上樓。

  如果臭老爸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一定是在他們自己的房裡。所以她必須趕在

那兩個男人之前進老爸老媽房間,一探究竟。

  一進房門,果然在化妝台上發現一張唐行遠留給她的字條:

  親愛的語婕、宇傑:

  老爸因欠傲龍記一億台幣的巨款無力清還,如今到期,只有帶著你們媽咪

落跑一途,你們好自為之。

  咱們各自珍重了。

父唐行遠 留

  「該死的老爸,這算什麼嘛!」唐語婕氣得把字條揉成一團。

  字條的日期是三天前,也就是老爸老媽跟他們姊弟說,他們夫妻兩人要去做個

三、四天的兩人旅行時就留下的。

   換句話說,老爸老媽這回是明知債主會找上門來,才有計劃的落跑的。

   「王八蛋——真#◎☆※——」

  此時,上鎖的房門被安承羽用力踹開。

  唐語婕驚訝之餘,迅速地把揉成一團的字條塞進嘴裡,用力嚼了幾日打算吞掉。

  安承羽見狀,旋即衝上前阻止她的動作。

  唐語婕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當下和他玩起你追我逃的把戲。

  她並不指望自己能逃出這個死人臉的手掌心,只是想多爭取一點時間,好讓嘴

裡的字條完全吞進肚子中,湮滅證據。絕不能讓這個死人臉知道臭老爸根本是丟下

他們姊弟不管自個兒落跑。

  否則一旦被這個死人臉知道他的「人質策略」根本無效,一定會宰了她,到時

連小傑都難逃一劫。所以絕不能被這個死人臉發現真相。

  安承羽也知道唐語婕和他玩貓捉老鼠的把戲,並不是天真地以為真的可以逃走

,而是要爭取時間、吞掉那字條。足見那字條的存在一定對唐家極為不利,他才不

肯給她機會得逞。

  他狡獪地使出誘敵之計,終於讓唐語婕上勾、落人他的手掌心。

  「把字條吐出來。」他冷峻地命令。

  「我很想合作,只可惜我已經全部吞掉了。」

  唐話婕朝他露出可惡的勝利笑容。

  安承羽給她一激,雙手突然捏住她纖細的粉頸,打算掐死她。

  「住手,你想幹什麼?」唐語婕發現他是玩真的,不是威嚇她而已,不禁慌亂

地叫了起來、不停掙扎。

  「承羽,住手,你真的會掐死他的。」幸好蓋文及時趕到,拉開了安承羽。
 
  「我就是要掐死他,居然敢耍我。」安承羽寒氣逼人地冷哼。

  「你這個死要錢的錢鬼,簡直沒有人性,居然為了屈屈一億台幣就想殺人,惡

魔!」唐話婕趁蓋文制住安承羽時臭罵他。

  「我在乎的不是錢。」

  「哈!都想為錢殺人了,還說不在乎?」

  「你給我聽清楚,你父親最該死的罪狀並不是欠債,而是無視於傲龍記的威權

、膽大妄為地逃跑,所以我一定要逮到他施以重懲,讓世人知道背叛傲龍記的後果

  安承羽倨傲冷漠地睨她。
 
  原來這個死人臉在乎的是威權問題啊!唐話婕從他的反應確認這是真正的癥結。

  這個死人臉實在太瞧得起她那個臭老爸了。她那個臭老爸才沒有那個天大的狗

膽挑釁傲龍記的威權呢!

  就是太害怕傲龍記的勢力了,所以才膽小如鼠地落跑,這才是事實的真相。

  不過她就算把事實告知這個死人臉,這個死人臉鐵定也不會相信,只會認定她

是在為她那個臭老爸脫罪。所以她就不必白費唇舌、浪費口水了。

眼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快快跟他們走,把他們帶離這個家,免得他們又發現什麼

端倪,而對她的身分和性別起疑。

或者小傑要死不死的在這個節骨眼跑回來給他們撞見了,那就全都玩完了。

於是,她十分合作地說:「安先生的憤怒我完全了解,確實是我父親不對,所

以我會乖乖和你們走。現在,我們就可以走了。」

「廢話少說,快走!」
安承羽不待她囉嗦完,就下令蓋文帶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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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唐語婕從小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出國旅行,所以對機場一直有一種特別的好

感。可是今天的中正國際機場看起來卻格外刺目。

  如果今天真是要出國去玩,她一定會很開心。只可惜不是,是債主討債詞上門

來,要壓她回去當人質,唉!

  人家常說:畢業即失業。

  她更慘,畢業即負債,唉唉唉!

  說來說去都是死老爸害的,下次給她逮到,非和臭老爸好好算算帳不可。

  「不要——求你們放開我」——左方角落不斷盪進哀哀的求援聲。

  該死!本小姐心情奇差的此刻,居然還有人渣在那邊盡做欺負良家婦女的壞勾

當,簡直找死。唐語婕殺氣騰騰地衝向角落正在欺負良家婦女的三個黑衣男人。

  「宇傑,你要做什麼?」蓋文想阻止,安承羽卻一副「隨他去」的漠然制止蓋

文。

  「你們這些爛人渣,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當眾逼良為娼——去死吧!」

  唐語婕一記掃堂腿,將其中一名黑衣男子踹飛到旁邊吐血去。

  另外兩名人渣見同伴遭到攻擊,其中一名立刻加入反擊唐語婕的行動。

  亮出短刀的Pose夠帥,只可惜架勢還沒來得及擺好,就給唐語婕一記手刀打飛

了手上的短刀。

  「該死的爛人渣,看我替天行道!」

  唐語婕轉身拐了二號人渣一腳,趁他失去重心賞了他一記過肩摔,漂亮地將他

摔去撞壁、垂直落地陣亡。

  擺平兩名人渣後,唐語婕露出殺人魔似的笑容,對挾持柔弱女子的三號人渣勾

勾手指,示意他快快過來赴死,三號人渣卻不受挑釁:

   「快過來啊,躲在女人旁邊算什麼英雄好漢?你不過來,我要過去了」——

   話未斂口已經風馳電掣地攻向三號人渣。

   三號人渣一急,便將挾持的柔弱女子用力推向唐語婕當擋箭牌。

  唐語婕未料到三號人渣會來這一招,一個不留神,和迎面撞上來的柔弱女子一

起跌落地面;跌倒之際,唐語婕還不忘護著柔弱女子。

   「小姐,妳沒事吧?」唐語婕溫柔地問壓在她身上、把她當肉墊的柔弱女子。

   「沒——沒事——謝謝你……」柔弱女子可憐兮兮地道謝,害怕讓她把頭垂得

好低、不敢抬起。

   「沒事了,放心,我會保護妳。」唐語婕於心不忍,輕拍柔弱女子的肩。
   耶?好寬厚的肩膀,比她的還寬,不會是她的觸感有問題吧?

   「宇傑,你還好吧?」蓋文見她被撞倒在地,終於看不下去,關心之情油然而

升,不顧安承羽的白眼跑過來幫她。

   「我沒事,我比較擔心這位小姐。」

   「她——」

    蓋文才想說什麼,三號人渣便從背後偷襲他。

   「你照顧那位小姐,我會擺平這傢伙。」

   為了不殃及唐語婕和柔弱女子,蓋文把三號人渣引到一邊去解決。

   蓋文才離開,柔弱女子突然變得動作敏捷,一點也不柔弱地從唐語婕身上一躍

而起,衝向安承羽。

   「小姐?」

   「安承羽,你去死」——

   柔弱女子火速衝向背對她的安承羽,亮出一把彈簧刀朝安承羽的背刺過去。

   「住手!」唐語婕一個飛撲將安承羽撞開、擋住他的背,超猛的一詞手刀,打

落了柔弱女子手上的彈簧刀。

   柔弱女子見刀子飛彈出去,便以徒手攻擊唐語婕。

   「滾開,我要殺了安承羽這個惡魔,替我死去的父親報仇。」柔弱女子功夫雖

蹩腳,殺氣卻十足。

   唐語婕趁隙扯下柔弱女子的假髮,「你果然是男人。」

  或許說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大男孩比較貼切。

  「沒錯,我是新加坡「余家幫」的老大余剛的兒子余志威,這傢伙殺了我老爸

,所以我要殺了他,為父報仇。」余志威怒指住安承羽的背,破口大罵。

  這小子不會是武俠小說看人多了吧?憑他那三腳貓功夫也敢找「傲龍記」的安

承羽報仇?

  唐語婕真不知是該佩服這小子的傻膽,還是同情他的無知?

  「你說你是新加坡「余家幫」余剛的兒子?」解決三號人渣回防的蓋文平靜地

問。

  「對!」余志威大聲的回答。

  「我說小兄弟,這裡是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不是幼稚園大班,你回答不必這

麼大聲,我相信我們都沒有重聽。」唐語婕好心地提醒余志威放小音量。

  在大庭廣眾下對「傲龍記」的人大呼小叫,無異是挑戰「傲龍記」的威權,搞

個不好又給那個死人臉懷恨在心,想全身而退就難上加難了。

  可惜余志威卻不領情,更加驚天動地的高聲咆哮:

  「我為什麼要小聲?傲龍記做了傷天害理的事還怕人知道?真是——唔∼∼」

  余志威的話還沒吼完,就被唐語婕一詞手刀打昏在蓋文懷裡。

  「這裡不適合說話,換個地方再談吧!」唐語婕冷靜地對蓋文建議。

  「沒那個必要,把那小子隨便丟著使成,我們該上機了。」

  安承羽冷冷地下達命令。

  「余志威又不是垃圾,怎麼可以隨地亂丟?再說,你殺人家的父親,難道不該

負點責任嗎?」唐話婕咄咄逼人的怒瞪安承羽。

  「我沒殺余剛。」

  「所以不必理他是不是?」

  安承羽最討厭別人在他面前放肆,目光變得極為森冷。「別以為你剛才救了我

一次,就可以得寸進尺。」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才不是要救你。我是怕你若死了會連累我,傲龍記

將會追殺我,否則誰要救你,你被殺了干我何事?」唐語婕一點也不畏懼他那令人

不寒而顫的恐怖視線。

   「打昏那小子也是為了救他,免得觸怒傲龍記?」

  「那當然,難不成你以為我是為了傲龍記?別傻了,傲龍記做了傷天害理的事

,活該被揭發。」

   眼看安承羽臉上結的冰霜愈來愈厚實,唐語捷便愈說愈帶勁。

   氣死活該,敢掐我的脖子還好意思生氣?無恥!

  「你們兩個別鬥了,先上飛機再談,機場警衛走過來了。」蓋文提醒安承羽。

   安承羽很實際,馬上動身走人。

   唐語婕卻在一邊冷嘲熱諷、存心氣死他:

  「原來傲龍記也會怕機場警察啊?真是天大的奇聞哪!」

   蓋文搶在安康羽發火前,對唐語婕威脅道:

  「你別忘了你父親欠了傲龍記一億台幣,你現在是人質。」

   唐語婕經他一提,立刻想到自己的處境,乖乖閉上嘴,和他們出境準備登機去。

     *             *            *

   唐語婕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搭的飛機,居然是一架如此豪華氣派的

私人客機。

  機艙裡佈置得像最高級的全套總統套房,更像英國皇室的宮殿內部,就只差沒

有滿室千嬌百媚的女服務生,只有四、五個空中少爺。

  不過現在不是讚歎的時候,飛機並沒有起飛,可見安承羽和蓋文是打算解決余

志威的事後再走入。所以唐語婕立刻把全副精神,集中在方清醒過來的余志威身上。

  或許是把余志威當成她心目中「理想弟弟」化身的關係,又或許是同為天涯淪

落人的感慨,唐語婕格外關心余志威這個看來和她年紀相當的大男孩。

  「還我父親命來!」余志威一定睛瞥見安承羽,便又激動得想揍人家。

  「你少呆了,憑你的蹩腳功夫也想殺這個死人臉?」唐語婕輕輕鬆鬆地制止余

志威,重重拍了一下他的驢頭。

  這個笨小子,她好不容易救了他一次,居然馬上造次?不要命了。

   余志威本想再攻擊安承羽,但被蓋文和唐語婕壓制得動彈不得,頭又被打得很

痛,只好暫時放棄攻擊,摸著疼痛不已的頭對唐語婕埋怨道:

  「我以為你是好人,沒想到你也是傲龍記的人,和他們同夥的壞人。」

  「誰那麼倒楣和這個死人臉同夥,我是在幫你,笨傢伙。難道你想在父仇未報

之前,就因對傲龍記不敬被做了,提前去和你老爸做伴不成?」唐語婕氣呼呼地吼

嚷。

  這個該死的笨傢伙居然把她說成死人臉的同黨,早知道不幫他算了,管他去死。

  「宇傑的確是在幫你沒錯,開罪傲龍記可是重罪一條,你既然是﹃余家幫」余

剛的兒子,應該很清楚這個嚴重性才是。」蓋文及時制止還要開口說蠢話的余志威。

  余志威總算恢復理智,恍然大悟地看向唐語婕,滿臉歉然地猛賠不是:

  「抱歉——我錯怪妳了——原來你真的是好人,謝謝你救了我這麼多次,請問

你尊姓大名?」

  果然是個乳臭未乾的大男孩,一旦發現人家的友善和自己的不是,馬上就擺出

小狗似的熱情,毫無防備地猛對人家示好。害唐語婕沒法子再氣下去。

  這小子真是黑道老大的兒子嗎?「我叫唐『宇傑』,你叫我『宇傑』就行了。」

  她可沒說謊,反正宇傑和「語婕」同音。


  「宇傑。」余志威馬上熱烈地喚道。

  迎著他陽光似的笑容,唐語婕投降了。「別擔心,我沒生氣,倒是你父親的事

是怎麼回事,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余志威見唐語婕沒生氣,馬上合作的說:

  「事情就是我剛才說過的,安承羽殺了我父親。」這回,他的語氣已收斂許多

,不再那麼出言不遜。

  「不對,這個死人臉不會殺人。」

  唐語婕用大姆指指住身旁的安承羽,篤定地說。

  「明明就是他。」

  「不可能。傲龍記不會隨便下令殺人,除非你父親做了觸犯傲龍記禁忌的事。」

  唐語婕一臉平靜地堅持。

  對她的話感到意外的不只余志威,還包括安承羽和蓋文。

   「你和傲龍記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這麼維護傲龍記?」

  余志威的疑問,同時也是安承羽和蓋文的疑問。

  「我老爸欠了傲龍記錢,卻賴帳落跑,我是人質,所以我的立場和你一樣,不

會幫傲龍記說話,純粹是就事論事。我那個不成材的老爸,現在雖已退出黑道,但

好歹年輕時也是台灣南部小有名氣的角頭老大。所以找從小就聽我老爸說過許多傲

龍記的傳奇事蹟,感覺傲龍記不像會隨便殺人,否則如何服眾、在全球建立這麼磅

礡的威權?」唐語婕衷心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你剛剛在機場大廳明明不是這麼說的。」安承羽冷冷地瞪視她。

  「那是故意氣你的,誰教你掐我脖子?」是她看錯了吧?這個死人臉的眼睛怎

麼變成湛藍色的?

  安承羽一聽,瞪她的眼神變得更加冷峻。

  唐語婕還是不放在眼裡,照樣對他露出可惡的笑容。一定是她看錯了,他的眼

睛明明是黑色的,壞心腸的黑色。

  冷眼旁觀的蓋文,自然把安承羽的反應全看在眼裡,抱括他眼睛由黑變藍,又

瞬間轉黑的那一幕。再看看唐語婕的動作,蓋文對她的好感不禁又提升許多。

  安承羽和唐語婕之間的戰火又節節高昇,幸好余志威一句話摧毀他們兩個之間

的對峙——

  「傲龍記逼我父親販毒。我父親雖然混黑道卻很忌諱毒品,所以儼然拒絕傲龍

記的要求,結果就被安承羽下令殺了。」

  「不可能的事,誰都知道傲龍記是禁毒的。再說,人人皆知我們傲龍記不是黑

道組織,而是個以供應資金和軍火武器為主的獨立集團,不可能搞黑道幫派那種販

毒的不良勾當。」蓋支就事論事地為傲龍記申冤。


  「我們本來也不相信傲龍記會做這種事,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教我們不得不信

  余志威說得痛心疾首,停頓了一會兒,才又說:

  「殺死我父親的人是仇峰,人人都知道仇峰是安承羽手下的心腹大將,專門負

責和東南亞一帶的黑道組織打交道,直接聽命於安承羽的執行官。如果不是安承羽

下令他行動,仇峰會殺我父親嗎?」

   「仇峰不會幹這種事。」安承羽面罩寒霜地否決。

  「我親眼看到的還會假嗎?」余志威激動地嘶吼。

  安承羽又要說什麼,唐語婕巧妙地用手肘猛撞他腹部一下,逮著空隙搶白:

  「仇峰是當著你們「余家幫」眾目睽睽下殺了你父親的嗎?」

  如果是這樣,就是殺雞做猴;如果不是,必有蹊蹺。


  「不是,大約半年前,那傢伙——仇峰是私下約我爸爸出去單獨面談,我父親

為了表示對傲龍記的忠誠和敬意,才單獨赴約。我因為好奇,想一睹傲龍記的人如

何威風,事前偷偷躲進我爸爸車子的行李箱準備偷窺,沒想到竟然看見父親被殺的

慘劇。我知道我那時如果衝出去,一定會被仇峰滅口,所以找只好忍痛靜待仇峰離

開,才偷偷把我父親的遺體載回幫裡去。」

  雖已是半年前的事,余志威還是難過得紅了雙眼,卻強忍住在眼眶打滾的淚水

,不肯在仇人面前落淚。

  唐話婕看不過去,接住他的後腦勻,用力將他按向自己的肩頭,讓他靠在她的

肩上低泣。余志威果真忍不住,靠在唐話婕的肩膀上抖動著雙肩,連聲啜泣。

氣氛頓時變得分外冷凝。

  「仇峰不會做這種事。」安承羽依然堅持己見。

  「難道我看錯了?還是我誣賴他?」余志威悽厲地吼嚷。

  唐語婕一面輕拍余志威的背安撫他,一面正色的對安承羽說:

  「我能了解你想信任手下的心情,但志威也不可能信口胡謅,你身為傲龍記執

掌國際黑幫事務的總負責人、總指揮官,應該更冷靜公正的處理這件事才對。」

  唐語婕的話合情合理、無懈可擊,逼得安承羽無力反駁。可是他說什麼也不相

信仇峰會背著他幹下販毒殺人的壞勾當。

  蓋文明白安承羽對仇峰那份特別的感情,但身為副官,該說的話他還是得說:

  「承羽,你冷靜一點,這件事的確有蹊蹺,我們確實該徹底的徹查一番,看看

真相究竟為何。這麼一來也可以洗清仇峰的罪嫌。」如果仇峰真是無辜的話。

  他和安承羽不同,對仇峰並不那麼無條件的信任。


  「我明白了,你立刻去調查清楚,暗中調查,別打草驚蛇。」安承羽究竟是傲

龍記裡,以冷漠、冷靜著稱的「黑街之狠」,很快便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冷靜地下

達最精確的命令。

   「是,我立刻去辦。那——他們兩個呢?」蓋文看向唐語婕和余志威。

  「我先帶他們回傲龍記總部去,等水落石出再做處置。」

     *              *              *

  蓋文因為安承羽的命令而下機,未繼續和他們同行。

  而余志威因為有懼高症,所以飛機一起飛便嚇昏了,其他隨行的空中少爺則各

有各的事忙。

  因此,這會兒機艙內,閒著沒事做的便只剩唐語婕和安承羽。

  唐語婕自飛機起飛、余志威暈過去開始,便一直靜靜地凝視安承羽的反應。

  結果發現他從飛機起飛,便坐在靠窗邊那張法王路易十四時期風格的高級座椅

上,望著窗外,動也沒動過一下。不知是在沉思還是發呆。

  一向好動坐不住更靜不下來的唐語婕,終於憋不住,走到安承羽身邊去。

  「你在想什麼?」如果不是只剩這個死人臉有空陪她解悶,她才不屑理他。

  安承羽一點反應也沒有。

  可惡!端什麼臭架子,以為我愛和你說話?「在想仇峰的事嗎?」

  雖然不想承認,可是這的確是她主動找他說話的主因之一。

  不過她絕對不是關心這個死人臉,只是她最討厭被背叛,所以心有戚戚焉罷了!

  安承羽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唐語婕才要發火,安承羽終於轉向她。

  以為他會開口說點什麼,沒想到他只是冷漠地睨了她一眼,便又轉向窗外、動

也不動。

  這個討人厭的死人臉,居然耍她?「你這個」——

  唐語婕正想大發虎威,安承羽卻冷不防地出聲——

  「仇峰不會背叛我的。五年前,我曾搭船遇難,那時同行的只有仇峰,救生艇

早已全毀,唯一的逃生工具只剩一個救生圈。那時船就快沉了,仇峰大可丟下我,

自己逃生。在那種情況下,根本沒有人會怪他,如果我死了,就更沒有人知道他棄

我於不顧。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他——把救生圈丟給我,強迫我戴上,說我對

傲龍記的重要性比他大太多,絕不能死在海上;我一直拒從,他居然舉槍抵住自己

的太陽穴,說只要他死了我就不會再拒絕,最後,我只好順從他的意思,戴上救生

圈」——

   安承羽的聲音低低沉沉,有點沙啞,像在說給他自己聽,又像在告訴唐語婕。

  唐語婕沒有打擾他,耐心等著他往下說——雖然她覺得這種情事很老掉牙。

  安承羽沉默了片刻,才又繼續說:

  「我們一直飄浮在海面上,我死命拉住仇峰的手臂不放,深怕他會沉下去——

仇峰明明全身已經凍僵,卻拼命鼓勵我、安慰我,說我們一定會得救……幸好老天

有眼,在仇峰快凍死之際,從遠方駛來一艘私人郵輪,我們才雙雙獲救……」

  唐話婕隱隱約約聽到安承羽的低嘆,但她不確定那是余志威的軒聲,還是真的

發自安承羽。

  可以確定的是,安承羽此刻的心情一定十分沉重、矛盾又複雜。

  誰願意相信捨命相救的恩人是背叛者?

  「不是仇峰,仇峰不會背叛我。」安承羽像要說服自己和唐話婕相信似的深刻

地重申。

  「那很可能是他事先設好的陷阱,他根本——」

  「住口,不准胡說,你憑什麼?」不等唐語婕把話說完,安承羽已冷冽地打斷

她。

  「你——管你去死!」唐話婕狠狠地踩了他一腳,忽然離去、不再理他。

該死的大自癡!她好心相勸卻給他當驢肝肺,何苦來哉?

  安承羽的腦海裡不禁浮現在機場大廳,唐語婕挺身救他那一幕。

  抬眼瞥見唐語婕正背對著他縮在角落,像在生悶氣。

  那小小的身影看來極為無助,不禁令他心弦輕顫、內心深處似乎有種莫名的情

愫支配著他,讓他起身挨近唐語婕,無言地在她身旁坐下。

  唐語婕沒有看他也沒有趕他,只是任他靜靜地坐在她身旁。

  很奇怪,這樣和這個死人臉並肩坐著,內心居然有種難言的平靜,害她沒能再

更氣他、放柔語氣的說:

  「我父親在未解散幫派前,有個很忠心的副老大,他們曾經一起出生入死、患

難與共,那個副老大還曾替我老爸挨過刀子,在臉上留下一道永遠不會消失的刀疤

,我父親因此非常信任他。二十五年前,我父親解散幫派打算改邪歸正時,還特別

託囑他照顧幫裡兄弟日後的生活,他答應了。之後,我父親便和我母親結婚,花了

十多年的心血,創立了唐氏建設公司,生意不壞,所以解散的兄弟便一個接一個找

上門尋求我父親的協助,包括那個副老大——」

   唐語婕的眼神變得迷濛。

  「我父親認為幫助幫裡的兄弟,是他這個曾是幫派老大的人該做的事,所以從

不拒絕找上門的道上兄弟。可是黑道就是黑道,江山易政、本性難移,那些依然在

道上混的兄弟,很快就把我父親當成搖錢樹,需索無度。而且愈來愈變本加厲,到

後來已經完全忘了我父親曾是他們的老大,要不到錢就到公司大肆破壞、演出全武

行……」

   說到這兒,唐語婕變得有點激憤。

   停頓了一下,調整情緒後,才又說:

   「我父親面對道上兄弟的放肆,完全採取放任的態度,說那是他該負的責任,

結果情況愈來愈惡劣。直到有一天,副老大出面擺平那群道上兄弟,事情才有了轉 機。我父親因那件事更加信任那個副老大,把他當成事業上的心腹,就像以前混黑

道時一樣——」

   唐話婕的表情突然驟變,口氣充滿嘲諷:

   「我父親從此一直把那個副老大當成最重要的事業夥伴,完全信任他,因為自

己沒什麼金錢概念,所以乾脆把經濟大權全交給那個副老大管理。直到四年前,公

司被法院查封、宣告破產倒閉,才知道所有的真相。原來這一切都是那個副老大的

陰謀,從道上兄弟找上我父親開始的一切,全是他精心策劃的棋局,為的就是掏空

我父親的財產,而他確實達到目的了。從此之後,他才徹底地消失在我們的生活裡 ——」

   往事不堪回首,令她無限感慨。

   「結束公司後,唯一幸運的是還有一幢房子和一些存款登記在我母親名下,沒

給那個副老大吸光。這四年來,我們就住在僅剩的房子裡,在沒有黑道打擾的情況

下,過著平靜小康的日子——雖然我父親和母親依然沒什麼金錢概念、揮霍無度,

但在我的監督下,一家四口還過得不壞——哪知我那個死老爸居然還欠了你們傲龍

記那麼一大筆錢沒還——」

   不對,她要說的不是這個。

   「我不是故意懷疑仇峰,只是覺得那艘私人郵輪出現得太湊巧,再加上我父親

的遭遇,所以才——我不希望你步上我父親的後塵,那太悲慘了,你懂不懂?」

   她絕對不是關心這個死人臉,只是人痛恨被信任的好友背叛這檔事了。

   對,就是這樣。

   突然,她發覺頭頂上一陣暖意。原來是安康羽的大手一直不停地輕撫她的頭。

   這個死人臉究竟在幹什麼?想把她弄成雞窩頭不成?真是好心沒好報!
  
   「妳一直過得太辛苦了——」

    唐突的一句話,狂妄地撞進唐語婕深鎖的心扉,震得她招架不住。

    她變得非常憤怒。這個死人臉憑什麼說這麼可惡的話?

    抬眼瞪他,即將出口的咒罵卻及時煞住——

    湛藍色的眼睛!?

   這回她真的沒看錯,這個死人臉的眼睛真的變成了湛藍色。

   好美、好溫柔的湛藍色,看得她怒氣全消,老實地接受了他那句令她極度憤恨

的話。

   她感覺心口一片燙熱,不禁垂下小臉,逃離那彷如大海般神秘溫柔的湛藍色,

否則下一秒鐘,她的眼淚一定會掉下來。她才不讓這個死人臉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頭上再一次傳來溫柔的觸感,唐語婕心中因而充滿暖意。

   她該反抗的,這個死人臉憑什麼摸她的頭?

   可是,她真的愛極了他的撫摸,好溫柔、好溫暖,正是她多年來深藏在心中的

渴求。

   所以她屈服了,不再排斥內心真正的感覺,老實地接受安承羽帶給她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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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終於飛抵「傲龍記」總部的機場。

   有懼高症的余志威,在飛機停穩後,正好也清醒過來,省掉唐語婕叫醒他的麻

煩。

   「這裡真的是傲龍記總部?啊!好多的島嶼,這裡真的是傲龍記的總部,我終

於來到傲龍記總部所在的傲龍島了,萬歲!」余志威興高采烈的蹦下飛機,一掃先

前的悲憤,像極了紅樓夢裡那個甫進大觀園的劉姥姥。

  「宇傑,你快過來,你看,是不是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島嶼羅列在湖上?這就是

傲龍島的特色,它是個千湖島,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島是位於九龍湖中。九龍湖是

傲龍島上最大約兩大湖之一哦!另一大湖叫七色湖,它們全是海水湖哦!不,不止

九龍湖和七色湖是海水湖,傲龍島上的湖全是海水湖,而且每個湖都是相通的哦!」

  余志威活像個經驗老道的導遊,拉著唐語婕呼啦呼啦地談個不停。


  唐語婕倒是很感謝他的熱心和聒噪,正好讓她避開和安承羽獨處的尷尬。

  自從被那個死人臉摸了頭之後,她就不敢再拿正眼瞧他,總覺得非常不自在,

心口到現在還微微地燙熱。幸好安承羽一直保持沉默,未再多說過半個字,連吭一

聲也沒,這讓她自在了不少。

  余志威則繼續高談闊論:「宇傑,我再跟你說一件有趣的事,我聽說傲龍島這


名字的由來是有典故的哦!傳言傲龍記的創始人之一,曾經看過中國古代的歷史,

發現:唐朝時,中國東南海域有一個群島就叫傲龍島,是當時有名的龍氏一族的根

據地。傲龍記的創始人之一覺得傲龍島名字不錯,所以就把傲龍記總部所在的這個

群島,也命名為傲龍島。聽說傲龍記的名字也是取自這個典故哦!」

  「原來是這樣。」這些我老早就聽臭老爸說過了,犯得著你多嘴?


   唐語婕心不在焉的敷衍著,一雙眼睛不時偷偷瞄向走在他們身後的安承羽,看

看他究竟在幹什麼。

   他的眼睛又變成原來的黑色了。真奇怪……在飛機土時明明是湛藍色的,還有

在未起飛前也曾變成湛藍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是聽過西方人當中,有些人的眼珠顏色會因情緒而改變沒錯,可是這個死人

臉明明是中國人,怎麼眼睛也會變色?

  難道他是混血兒?也不對,他怎麼看都像個道道地地的中國人啊!

  「宇傑,你有沒有在聽我說?」余志威一連搖晃她的手臂數下,想藉此拉回她

的注意力。

  「我在聽。」唐語婕又敷衍著,一顆心大半還是懸在安承羽身上。

  神經特粗的余志威壓根沒發現唐語婕的心不在焉,繼續口沫橫飛、說個不停:

  「你知道嗎?九龍湖之所以叫做九龍湖,是因為湖上有九個主要的大島,這九

個大鳥還各有自己的名字:而且九龍湖上的島,全是傲龍記總部的重要機構,像機

場、議事大樓、行政大樓之類的,全在九龍湖上。而七角湖上,則有七個主要的大

島,分別為七位現任總指揮官的私人島,是以彩虹的七色命名,分別叫做:紅島、

橙島、黃島、綠島、藍島、靛島和紫島,合稱「七色島」。但這些只是簡稱,這七

個島還有更好聽的全名,只是我記不住。」余志威不好意思的摸摸大頭,吐吐舌頭。

  此時,他終於發現唐語婕的心不在焉,隨手用力推了唐語婕一把,「宇傑,你

在發什麼呆?」

  「啊——」哪知用力過猛,把正心不在焉的唐語婕給推向一旁的湖面,眼看就

要落水,唐語婕一驚便失聲叫了起來。

  幸好安承羽眼明手快,從後面撈了一把、勾抱住唐語婕的腰,免去唐語婕的水


難。

  驚慌未定的唐話婕,順口說了一句:「謝謝!」

「這樣我們就兩不相欠了。」安承羽平板的說。

   他指的當然是唐語婕在機場救他一次的事。

  安承羽的冷淡,讓唐語婕又莫名的冒起火來。什麼東西嘛!又沒人要他救,擺

個死人臉給她看幹嘛?


   嘿!這會兒還在看他自己的手掌。那隻手不正是剛剛救她的那隻嗎?

唐語婕腦海閃過更深一層的體悟,不覺更加光火——

難道他嫌她髒,所以才盯著碰過她的那隻臭手猛瞧,想看看有沒有給她玷污不

成?

   真是該死:#☆◎※……

  若非理智作祟,唐語婕敢發誓,她老早把那個死人臉踹進湖裡去。

  還看!唐語婕恨不得砍斷他那隻臭手,挖掉他自命清高的眼珠。

  其實安承羽並不是像她想像的那樣。他確實在看自己的手,可是是因為驚訝,

不是嫌髒——

   那小子的腰居然這麼纖細,他一隻手盈握還綽綽有餘?

   搞不好比女人的腰還細,而那麼細的腰居然能發出那麼大的力氣、出拳那麼狠

,甚至還能把蓋文過肩摔?

   安承羽不禁對唐語婕心生佩服,好感也跟著緩緩上升。他最欣賞有實力的男人

  「宇傑,真封不起,我不是故意推你的。」余志威見唐語婕不吭一聲,以為她

還在生他的氣,不肯原諒他,萬分焦急地猛賠不是。

  他高分貝的噪音終於引起唐語婕的注意,唐語婕這才拉回鎖在安承羽身上的注

意力,擠出一個笑容、溫和地對余志威說:「我沒生氣,你放心。」

  余志威聽了安心不少,馬上又笑逐顏開地纏著她說:

  「對了,我一直忘了問你今年幾歲,我二十三,你呢?」

  「二十。」老天,殺了我吧!這個孩子氣的大男孩居然比她大三歲?

  「我就知道你一定比我小,這麼說來,我是哥哥囉!」余志威拍了一下自己的

胸膛,想展現一下兄長的威風。

  在唐語婕看來卻像在耍猴戲,滑稽透了。

  你是哥哥?拜託,饒了我吧!有個小傑那樣膽小愛哭的弟弟已夠她受了,再來

一個像你這麼傻不楞登的哥哥豈不慘哉?

  唐語婕突然覺得那對專惹麻煩的呆父母,總算還有這一點對得起她,沒給她生

個像余志威這樣的哥哥,善哉善哉。


   不過這個傻大個真是很符合她心目中的「理想弟弟」形象,所以她無法討厭他。

  為了不惹出更多麻煩,她聰明地對余志威的傻話以笑帶過。

  余志威以為唐語婕的笑代表認同,開心至極地說:

  「我就知道你喜歡我這個哥哥,不過我們還是別稱兄道弟了,因為我太喜歡你

了,想和你建立比兄弟更親密的關係。」

  「你同性戀啊!」唐語婕笑罵他,完全當他是自己的弟弟在開玩笑。

  沒想到余志威卻很認真地加以解釋:

  「我本來不是同性戀,現在也不是,不過對你例外。我實在太喜歡你了,為你

變成同性戀也無所謂,你就讓我追吧,好不好?」他愈說愈認真。

  唐語婕見他當真,不禁嘆了一口氣,斂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表態:

  「聽著,我是很喜歡你沒錯,但那是對朋友的喜歡。我不會和你搞同性戀,因

為我最討厭同性戀了,總懂沒?」其實她對同性戀並沒有特別排斥,戀愛自由嘛!

  不過她本人不搞就是了。而且余志威真要追她也不叫同性戀。只是她對他無意

,現在又不便說明性別,正好就用討厭同性戀當理由拒絕他的追求。

合情合理、一勞永逸,多好。
   「真的不行嗎?」余志威不死心地又問。

  「絕對不行,否則我們就絕交,下一秒鐘開始,我們就是陌生人。」

  擺脫NTT︵黏梯悌︶最好的方法就是:快刀斬亂麻。

  余志威一聽到絕交,立刻妥協地改說:

  「好嘛好嘛,我們就當兄弟,我不追你就是了。」

  「這才對嘛!」好險!真給這NTT纏上就後患無窮啦!

  冷眼旁觀的安承羽也有自己的一番心思——難怪余志威那傢伙會喜歡這小子,

這小子確實比女人好大多了,至少不討人獻。

  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余志威死纏住唐語婕的樣子,居然讓他覺得很刺目、很

想把余志威踹進湖裡去。真是怪哉……

  看著余志威,他又不經意地想起仇峰的事,心情不禁沉甸甸的。仇峰真的會背

叛他?

  「你又在想仇峰的事啦?」


   唐語婕的臉突然在他眼前放大,害安承羽的心著著實實地猛抽了一下。

  分不清是被嚇到還是怎地,反正心跳真的加快了就是了。

  「關你何事?」他用一貫的冷淡來掩飾自己內心受到的震撼。

  心裡倒是挺意外這小子居然猜中他的心事。他真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唐語婕本想臭罵他不知好歹,回心一想:究竟他才是最痛苦、最矛盾的人。

  所以決定放他一馬,不和他計較算了。「別想了,天無絕人之路。」

  該死,她的嘴又自作主張地安慰這個死人臉了,連她的手部雞婆地拍了拍這個

死人臉的臂膀鼓勵他。

  天啊,她幹嘛盡做蠢事?人家又不領情。瞧!他又要開口氣人了。

  「謝謝!」

  謝謝?她聽錯了吧?這個開口必沒好話的死人臉居然跟她說謝謝?而且還對她

展露溫柔的笑意?

  不會吧?這個死人臉也會笑?還笑得這麼迷人,害她心臟撲通撲通地猛跳。

  啊!眼睛又變成神秘溫柔的湛藍色了。唐語婕覺得這樣呆呆地盯著安承羽的臉

瞧,簡直像極了花癡,偏又收不回失控的視線。

   「宇傑,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余志威緊張兮兮地用力拉了唐語婕一把,

把她拉進自己懷裡。

   「幹嘛?」

   唐語婕實在太感謝余志威在這個節骨眼拉她這一把,否則給那個死人臉發現她

的花癡樣,不笑死她才怪!少不了又一頓冷嘲熱諷。搞不好還會把她當成同性戀,

那才冤例!

   可是心裡又有一點埋怨余志威的多事,害她沒能多看那雙藍眼睛幾眼。

瞧!又變回黑色的了,唉唉唉!

   「宇傑,你不會是迷上安承羽了吧?」余志威在她耳畔小小聲地問。

   「誰會——」迷上那個死人臉?

感謝理智功能健在,及時發揮功效,讓她煞去後面的話,否則就糗大了。

   「真的?」余志威又小聲地問。

   「我不是才跟你說過,我最討厭同性戀?你以為我說假的?」這個傻小子到底

在發什麼神經?

   「那你最好離他遠一點。」余志威態度更加神秘兮兮。

  「你要說什麼就一次說完,oK?」瞧他那副古怪緊張的樣子實在很滑稽。

  「我聽說安承羽非常討厭女人,可能是個同性戀,所以你最好小心一點,你是

很容易被男人愛上的那一型。」余志威煞有介事地附在她耳畔警告。

  「你說他是——耶——」唐語婕話還沒說完,就被安承羽攬腰撈了過去。

  「你幹什麼?」他真的是同性戀?不會吧?

  「上船。」安承羽簡潔有力地說,睨著冷漠的眼示意她上不知何時駛來他們身

邊的天藍色豪華快艇。

   「上船?」唐語婕一頭霧水。

   「我們要到藍島去。」安承羽乾脆自己動手將她抄上快艇。

   「你也過來。」他轉身對尚呆在原地的余志威命令。

   「哦!」余志威立刻照辦。

天藍色的快艇不等余志威站穩便全速破浪前進,害余志威險些栽進九龍湖裡。

  唐語婕本想過去垃余志威一把,卻給安承羽攔阻而作罷。

  「藍島是你的島?」既然人走不掉,索性隨口問問、分散注意力,免得心臟又

失序亂跳。

  「對!」安承羽還是答得很精簡。

  余志威看見唐語婕被安承羽困住,便打算跑過去幫唐話婕解圍。

  安承羽卻朝他射了一詞足教人心臟麻痺的南極視線,害他僵在原地、不敢妄動。

  安承羽見狀才滿意地收回目光。也不知道怎麼地,反正他就是覺得余志威刺目。

  剛才會將唐語婕從那小子身邊拉開,也是因為刺目。

       *         *        *

  「小傑,別哭||」

  唐語婕夢嚷著,不覺從睡夢中驚醒。

  「原來是夢……」她夢見了雙胞胎弟弟唐宇傑,膽小愛哭的小傑發現她不見了

之後,一直哭個不停。


   才十二點半。唐語婕不禁又重嘆一口氣,下床走到窗邊仰望夜空的明月和滿天

繁星。

  來傲龍記總部已經三天了,這三天裡,除了剛來時下機的島外,她便一直待在

這個藍島上。

   藍島很美,又有聒噪的余志威給她解悶,三天下來,日子倒也過得挺快活的。

  今夜卻不知怎麼搞的,老是睡不安穩,一睡著就作夢,然後從夢中驚醒。

  不知道小傑和老爸老媽現在怎麼了?他們聽到她被抓來傲龍記總部當人質的消

息後,真的會現身嗎?

  小傑呢?小傑現在在做什麼?是阿明他們到家裡陪他住,還是他去阿明家住?

  傲龍記究竟會如何處置賴帳落跑的老爸?

  雖然是三個老給她惹麻煩、害她疲於奔命的麻煩家人,可是她還是很愛他們,

不希望他們受到傷害。只是,她畢竟是個方滿二十歲的女孩子,再怎麼堅強也會有

脆弱、需要人扶持,給她依靠、安慰的時候。

遺憾的是從小到大,她的雙親和弟弟都沒辦法給她依賴,更別說安全感。

  想到這兒,安承羽撫摸她的頭那一幕,不經意地闖入她的心扉,讓她心弦微微


一震。該死,怎麼會想起那個死人臉?

  不過靜下心來捫心自間,她確實很喜歡安承羽摸她頭的感覺。溫柔又溫暖,正

是她渴求卻始終盼不到的安全感和被保護的感覺。

  愈想心頭愈熱,滿腦子都是安承羽的形影,揮之不去。

  他應該常笑的。有那麼好看迷人的笑容實在應該常笑,才不會對不起上帝,真

不知道他幹嘛老是板著一張死人臉?

  是因為他負責掌理的是與各個國際黑道幫派接觸、打交道的工作,因工作所需

,才老是一張死人臉,好助長威嚴和氣勢嗎?

  唉,她幹嘛對他那麼好奇?好像愛上他一樣,真是討厭,她不可能愛上那個死

人臉的。

  一定是因為她身邊從未出現過像他這麼出色、特別的男人,所以她才會對他特

別好奇,才不是喜歡他。

  一定是這樣沒錯!尤其是他那雙會變色的眼睛,最令她印象深刻。


   看樣子,他平常眼睛多半是黑色居多,極少變成湛藍色。究竟要在什麼情況下

,他的眼睛才會由黑轉藍呢?

  他——又會怎麼處理仇峰的事?

  可能的話,她並不希望仇峰是叛徒。但志威不像在說謊,所以仇峰是叛徒的可

能性很大。

  唉——!

  咦?她的嘆息聲有這麼大嗎?

  唐語婕下意識地把頭探出窗外,左顧右盼了半天,斂起視線的當兒,發現倚座

在護欄上,低頭沉思的安承羽。她不禁飛奔出自己的房間——又是一個下意識的動

作。

         *          *           *

   「你在做什麼?」

唐語婕刻意裝出偶遇的樣子,不想給他知道她是特意跑出來的。

  月光照拂下的安承羽,看起來和白天有點不同。雖然同樣給人冷漠的感覺,卻

多了一分落寞的神情,很容易觸動女人的心弦。

  該死,又不說話了。唐語婕最討厭自討沒趣的感覺,很想臭罵他洩恨,可是看

到他那副落寞出神的樣子,滿肚子氣硬是提不上來。

  「明天,蓋文就會回來了。」安承羽沒頭沒腦地冒出這樣的訊息。

  「蓋文找到我爸爸了?」見安承羽毫無反應,唐語婕又說:「那——是和仇峰

有關的事囉?」

  安承羽斜倪她的黑眸告訴她:她這回猜對了。

  「仇峰不會背叛傲龍記。」安承羽臉上呈現帶恨的表情,彷彿在威脅別人不准

反駁他的話。

  唐語婕曾看過同樣的神情,那是在父親獲知副老大極有可能背叛他的時候。

  而且她也知道,安承羽真正想說的不是「仇峰不會背叛傲龍記」,而是「仇峰

不會背叛他」。

  「我說不出迎合你的話。我不覺得違背良心說迎合你心意的話是真的在幫你」


——該死,她幹嘛講這些惹人嫌的話?

   她明明知道安承羽此刻只是想聽人說些安慰的話,她不肯安慰他就算了,幹嘛

還打擊他?可是她真的不認為仇峰沒有背叛啊!

  那幹脆就別說罷。可是要她不說她又做不到,她實在不想看這個死人臉為一個

叛徒傷神,根本不值得。

  算了,反正都被討厭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心裡想說的話全吐出來好了。

  「我不想你和我爸爸一樣——自欺欺人——」

  好了,全說完了。你要罵、要瞪就隨你吧!

  心裡雖如是想,可是唐語婕還是不想看到他嫌惡的表情,於是低下頭閉上眼睛

,來個眼不見為淨。

  哪知等了半天,居然沒等到安承羽發飆。這種沉默的氣氛反而讓唐語婕感覺更

坐立難安,決定抬頭偷瞄一眼。

睫毛才準備往上抬,即瞥見安承羽的大手向她掃了過來,她反射性地緊閉雙眸

,一顆心七上八下——慘了,他要打她!

  結果,唐語婕等到的不是狠狠一巴掌,而是溫柔的暖意。

  安承羽竟然又摸牠的頭,像上回一樣,好輕好柔的撫摸。這表示他明自她沒有

惡意,不是故意忤逆他,而是真的關心他嗎?

  不管了,她只想沉浸在這份難言的溫柔裡,靜靜享受他帶給她的溫暖和安全感。

  雖說這個傲龍島是座四季如春的熱帶海島,夜風總是夾雜著濕熱的熱氣。但唐

語婕知道此刻她身上這股燥熱並不是夜風所致,而是安承羽的撫觸而起。

  此刻,他的眼睛又轉成湛藍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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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文果然帶回了仇峰是叛徒的訊息。

 一切真的像唐語婕說的一樣,從仇峰捨命救安承羽開始的一切,都是仇峰精心

策劃的陰謀,目的是取得安承羽的絕對信任,好欺上瞞下、為非作歹,圖取非法暴

利。

 仇峰眼見東窗事發、大勢已去,便在蓋文押解他回傲龍記總部的途中,伺機服

毒自殺身亡。因此,蓋文帶回來的是仇峰的屍首和一大疊仇峰這五年來所有惡形敗

跡的確切證據。

 唐語婕以為安承羽會更加悲痛,可是他沒有,反而出奇得冷靜,冷靜到比平常

更為冷漠,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森寒。

 看著他以最有效率的方式,魄力十足地指揮所有善後工作,她心中不禁隱隱作

痛,有種不忍的感覺。

  「余志威,關於令尊余剛的事,傲龍記會做出適當補償,你希望傲龍記為你們

「余家幫」做些什麼,儘管提出來。」安承羽不卑不亢、威而不嚴地表態。

  余志威或許是感受到傲龍記的權威,表現得比平常多了幾分恭敬嚴謹,必恭必

敬地說:「我們余家幫在半年前家父死亡時,便已從我手中平和地推舉家父生前的

左右手,余家幫的副老大當現任的老大。目前一切幫務尚稱平穩,唯盼傲龍記今後

多多照顧我們余家幫;還有,傲龍記下一位負責東南亞黑幫事務的執行官,不會再

胡作非為,吾願足矣。」

   他自知不是當老大的料,所以半年前費了好大的唇舌說服死忠余家幫的副老大

,接任現任的余家幫老大。

   「我明白了,蓋文,東南亞的下一位執行官人選選派就交給你全權負責。」安

承羽臉上的冰霜始終沒有溶化過。

   「是。還有一件事是有關」」」蓋文話才起個頭,便發現安承羽的注意力已被

拉往別處,於是識趣的打住。

  奪走安承羽全副心力的是唐語婕。

  她不知何時溜到安承羽背後,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猛扯安承羽的衣角。

  「幹嘛?」

   直到安康羽對她怪異的舉動發出問句,唐語婕才赫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做的蠢事。

   老天,她什麼時候跑到這個死人臉身後,來做這麼丟人現眼的蠢事?

  她剛剛分明是在一旁看他看得心痛,怎麼一個閃神就」」

  猛然抽回的手緊緊地背在背後,手指尷尬不安地不停扭絞,一時之間沒了主意。

  怎麼辦?她該如何解釋她怪異的舉動?「我」」」

  小嘴方啟,安承羽的大手已經降落在她頭上,溫柔地撫摸她。

   暖意再度襲上心扉,讓唐語婕住了嘴。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已經沒有必要

加以解釋了,安承羽似乎明自她怪異舉止的動機……

   他這算是在替她解圍嗎?怎麼她老覺得牠是在對她說:「放心,沒事的?」

   她未免太自作多惰、太會妄想了吧?安承羽根本從頭到尾都沒對她說過半句話

  「承羽,關於仇峰還有件事未向你報告,是和唐行遠有關的事。」蓋文很想再

多欣賞一下藍眼的安承羽和唐語婕之間的微妙關係,但公事還是得公辦,該報告的

事還是不能拖。

  他的話果然吸引了安承羽和唐語婕,同時也讓安承羽那曇花一現的藍眸,再度

轉回黑色。

  「我老爸和仇峰有什麼關係?」唐語婕搶著問。

  「事實上,你父親在四年前結束唐氏建設時,便已清償了所有的債務,包括向

傲龍記借的款項。當時,唐行遠把一億台幣交給曾是他混黑道時,當副老大的心腹

手下,要他轉還傲龍記。結果那筆錢被那個副老大和仇峰五五對分,私吞掉了。唐

行遠可能是到最近還款最後期限將屆時,才發現錢被私吞,如今已無力償還,才賴

帳落跑的。」蓋文根據事實研判。

   「確實是我那個臭老爸的標準作風,那我老爸現在人呢?你們找到他了嗎?」

  唐語婕雖然很氣老爸,但證實了老爸確實曾還過傲龍記欠款,只是被人從中私

吞而不是真的賴帳不還,心裡還是舒服了些。老爸果然還不至於無可救藥到令她徹

底絕望的地步。

  「沒有,這點我也覺得很奇怪。所有和仇峰有關的人,我都已確切掌控他們的

行蹤,唯獨找不到唐行遠夫婦的下落。」這也是蓋文急於報告這件事的原因。

  「怎麼會這樣?傲龍記的情報網不是世界上最強的嗎?我老爸又笨又拙,絕對

不是什麼躲藏的高手,傲龍記不可能找不到他,難道」」」唐語婕臉色驟變、心緒

大亂。

  「你先別急,唐行遠應該沒死,只是下落不明,否則便會有死亡名單傳回傲龍

記來。」蓋文連忙安慰她,他實在不忍見她驚慌失措。

  「對……老爸應該沒死……只是下落不明……」唐語婕強忍心中的不安,不肯

在別人面前示弱。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可以依靠的人,所以她從不在別人面前落淚,表現出脆弱

的一面。這是她保護自己唯一的方式。

  多年的經驗教會她,在別人面前落淚示弱根本無濟於事,只會讓自己更感無助

孤單,覺得自己很可憐。所以她絕不在別人面前哭。這次也一樣。

  安承羽以為聽到這樣的惡耗,唐語婕會忍不住落淚,正想伸手去摸她的頭,卻

意外發現她沒哭,只是臉色很蒼自。

  真堅強,男人就該這樣。這小子身子是單薄纖瘦了些,骨子裡倒是徹徹底底的

男子漢。而他最欣賞男子漢了,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只是,她的堅強讓他有種不忍和心疼。

  無意間,他瞄到她緊握而不住顫抖的手,深陷掌心的指甲,將小小的手掌抓出

了好幾道鮮紅的血痕,讓他很深切地感受到她是在拼命忍耐。

  他因而不由自主地挨到唐語婕身邊,再一次伸出大大的手撫摸她的頭。

  唐語婕似乎是受到了驚嚇,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

  下一秒鐘,來自安承羽手掌的溫暖便包裹住她的全身,讓她拼命壓抑的淚水泉

湧雙眼。

   該死,她從不在別人面前哭的,現在也不想。這個死人臉偏搞得她難以克制的

想哭,怎麼辦?可惡……

  在她頓感無助之際,安承羽撫摸她的手繞到地的腦後,猛然將她按向自己懷中

,讓她的臉埋進他寬厚堅實的胸膛,輕聲地在她耳畔低喃:

  「這樣就沒人會看到你的淚,和你上回對余志威做的一樣。」

  如果安承羽說這番話的聲音不要這麼體貼、這麼柔情款款,或許唐語婕還可以

忍住不哭。不,她知道自己一定會哭。

  安承羽寬厚的胸膛給她強烈的安全感,強壯有力的臂膀帶予她可靠有力的支撐

,讓她彷徨無助的心找到了可以盡情放鬆渲洩的地方,令她十分安心、放心。

  彷彿在海上漂泊了許久的小舟,終於尋到了舒適平靜、無風無浪的港灣。

  她的淚無法自己的渲洩,溼濡了他胸口大片的衣服,沁入他的肌膚、沿著他的

胸口滑落腰際。安承羽卻動也沒動一下,只是輕輕地抱著她的頭,讓她盡情地低泣。

  倒是唐語婕的身軀比地想像的還要纖細嬌小,讓他十分訝異。

  也因為她是如此纖弱,更顯得無助、令他心生愛憐。

  「宇傑,你別難過,有我陪你。」余志威大聲的為唐語婕打氣。

  本來把肩膀借給唐語婕的差事,該由他來做,好回報上回唐語婕借肩膀給他的

情誼。偏偏這差事被安承羽捷足先登了,他只好改用口頭安慰的方式替唐語婕打氣。

  「宇傑,你別再難過了,聽到了嗎?」余志威又嚷。

  這小子果然很惹人嫌。安承羽很想挖個坑把他埋了。

  唐語婕給余志威一鬧,又好氣又好笑,感傷的氣氛一下子去掉泰半。

  她迅速調整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確定自己可以平靜面對人時,方掙脫安

承羽的懷抱,安承羽並未阻止她。

  「志威,我沒事,你別擔心。」其實這句話她是想說給安承羽聽的,可是在人

家懷裡哭得一蹋胡塗後,她實在沒臉正視安承羽,更不敢看他現在的表情。只想快

快疏遠他,免得更難為惰。

  還好安承羽一直沒什麼動靜。

  「你沒事就太好了,對了,這麼一來,你們就不算欠傲龍記錢了吧?」余志威

一副大哥哥照顧小弟的拙樣。

   他的話倒是提醒唐語婕還有這麼件大事懸而未決,想問安承羽意見又沒勇氣轉

身面對他,只好看向蓋文。

  蓋文是很想幫忙,這事卻不是他這個副官所能決定,於是他使代為徵詢頂頭上

司安承羽的意向。「承羽,你怎麼說?」

  「當然是不必再還了。」

  回答的人並不是安承羽,而是兀然介入他們的另一個男人」」「狼王」展少昂。

  「少昂、廣季,你們何時回來的?」蓋文很意外,心裡倒是很高興展少昂的出

現,這男人最善於應付安承羽,也是唯一令安承羽心服的人。

  「剛到,還帶了三位客人回來囉!」展少昂笑容可掬地回答,「影子之狼」伊

藤廣季照例站在他身旁。

  「老爸、老媽,還有小傑?」唐語婕很意外所謂的客人竟是她的家人。

  「語婕,妳看起來很好嘛」」」唐行遠不好意思的對女兒揮揮手,人倒是沒有

走向唐語婕。

  「你們過得很快活嘛!快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見雙親安然無恙,唐語婕立刻發飆。

  唐行遠夫婦就是有先見之明,才沒敢靠近女兒。

  「老爸是」」那個」」」

  「快說!」

  「唉,事情的真相就是,我以為我已經在四年前就把欠傲龍記的錢還清了,直

到一個月所收到傲龍記的最後償還期限到期通知函,才知道錢根本沒還……可是我

身邊實在沒有那麼多錢,所以只好帶著你媽落跑」」我本來也不想這麼做的」」可

是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留下來的話只會連累妳和小傑,所以」」」

  「所以你就騙我說你們要去做夫婦旅行,丟下我和小傑不管?」唐語婕替他說

完。

  「我也不想這麼做啊」」實在是逼不得已嘛,反正我帶著你媽出走也不是第一

次了,妳應該已經很習慣;而且妳從小就很能幹,照顧自己和小傑絕對沒問題,我

和妳媽不在反而減少妳兩個負擔,所以」」」

  「所以你和媽就丟下我和小傑落跑?」唐語婕雖拼命克制自己,內心卻非常激

   總是這樣,爸媽到底把她當成什麼?難道他們不明自她也有脆弱、需要被保護

的時候?

  「語婕,妳就別生氣了嘛,反正妳這幾天也過得很好啊,對不對?」唐行遠討

饒地說。

  「你」」」

  耶」」!唐語婕才想開罵,安承羽的拳頭已經快一步揍上唐行遠的下巴,重重

地將唐行遠揍倒在地。

  「你」」」唐語婕見狀,杏眼圓瞪地打算向安承羽興師問罪。

  安承羽早已先聲奪人:「身為人家的父母,無論如何都不該隨意丟下子女不顧

。不論小孩有多麼能幹、多麼堅強終究是小孩子,一定會有脆弱、無助、需要大人

保護照顧的時候,你們難道不知道?」

  唐行遠夫婦倆被訓得無言以對,羞愧得抬不起頭來。

  唐語婕激動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安承羽那番話正是她深藏在內心深處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的話,沒想到他竟替她

全說了。那字字句句都深深地敲進她的心坎。

  安承羽還想再說什麼,唐語婕卻扯住他的袖口,無言地啾住他,眸底寫著懇求

,小小聲地說:「已經夠了,謝謝。」

  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再一次觸動安承羽的保護慾,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柔

地撫摸她的頭,不再多言。

  唐語婕心口依舊灼熱,不過已經能較坦然地接受他的溫柔,不再那麼忸怩不自

在。感覺和安承羽的距離,在瞬間拉近許多。

  唐行遠夫婦終於鼓起勇氣,可憐兮兮地說:「語婕,我們」」」

  「算了,別再說了,反正都過去了。」

  再怎麼說都是自己的父母,她不想再多加追究,有安承羽如此維護她已經足夠

了。

   「那個」」」唐行遠夫婦你看我、我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們別這樣,反正都過去了,我真的已經不生氣了。」

   「不是的……」

  「那件事是過去了沒錯,可是還有一件新發生的事還沒過去。」

  展少昂替唐行遠夫婦道出難題。

  「新發生的事?什麼事?」唐語婕聽得一頭霧水。

  「事情是這樣的,妳的父母為了逃債,躲到美國拉斯維加斯的賭城去,幾天下

來,債台高築,欠下了一千萬台幣的賭債。為了償還賭債,又跟傲龍記借了一千萬

,所以現在又欠了傲龍記一千萬台幣。」展少昂好人做到底的代為說明清楚。

  「什麼!?」唐語婕差點氣昏。

  「語婕,妳先別生氣,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試試手氣,心想:說不定

能贏到一億台幣就能償還欠債了,哪知會從頭輸到尾,所以……」眼見女兒愈來愈

像母夜叉,唐行遠便愈說愈小聲,終至消音。

  「你們到底要給我惹多少麻煩才夠?你們簡直想氣死我!」

  剛才真該讓安承羽多K臭老爸幾拳的。唐語婕愈想愈後悔。

  「語婕,妳先別生氣嘛,人家展先生提出了一個不錯的還債辦法,妳先聽聽看

好不好?展先生,就請您快跟我兒子說明一下吧!」唐行遠息事寧人地向展少昂求

援。

  兒子?老爸不會是胡塗了吧?難道他還沒搞清楚站在他眼前的是她這個女兒語

婕,不是兒子宇傑?唐語婕滿面狐疑地暗忖,決定先聽聽這個叫展少昂的男人怎麼

說,再做進一步的反應。

  展少昂很合作地立刻加以說明:

  「『宇傑』小兄弟,你聽我說,由於你父親曾欠下一千萬賭債,動機是為了償

還傲龍記債務,因此這件事傲龍記多少該負點責任。所以我向你父親提了一項建議

,就是你暫時留在傲龍記總部,待在承羽身邊,代替蓋文執行副官的工作,直到蓋

文忙完東南亞一帶的事後回來為止。這樣你父親欠傲龍記的一千萬就當做完全清償

。在你暫代副官這段期間,你雙親和可愛的『妹妹語婕』,也可以先留在總部這裡

,你看如何?」

  「東南亞的事不是解決了嗎?」妹妹語婕?事情果然有蹊蹺。

  「東南亞那邊的確還有很多事要解決,畢竟四年所累積下來的問題,不是一朝

一夕就能完全搞定。我這次回來的另一件要事,就是要向承羽請示這件事。」

   蓋文肯定展少昂的說法。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語婕愈來愈相信情況不太對勁。

  「這樣好了,不如你們一家四日先到一旁商量商量,我們待會兒再談。」展少

昂提出不壞的建議。

  「我知道了。」

  唐語婕立刻照辦,把三個麻煩精全拉到一邊去開秘密家庭會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個姓展的會以為我是哥哥,小傑是妹妹?還有

,你們三個為什麼都不更正這個錯誤?」唐語婕開門見山的逼問。

  「妳先別急嘛,人家展先生可是一片好意。聽說那位安先生非常討厭女人,如

果挑明說破妳是女兒身的話,妳就沒機會待在安先生身邊當他的副官了。這麼一來

,我們今後就得為了償還那一千萬賭償,而過得很辛苦;反正是安先生先把妳誤認

成男生的,加上展先生的提議實在不壞,所以我們不如就將錯就錯地接受展先生的

好意。」唐行遠一五一十地向女兒報告。

  「也就是說,為了償還一千萬賭債,你們要你們的女兒去伺候一個男人?」

  唐語婕一副茶壺狀。

  「當副官哪是什麼伺候。而且你是以男人的身份和安先生共事,不會有問題的

。」唐行遠樂天派的個性展露無遺。

  「你」」」

  「難道妳真要揭穿真相,然後叫小傑丟當安先生的副官?這樣也是可以啦,只

不過小傑的個性妳又不是不知道,恐怕無法勝任。」唐行遠說之以理、動之以情。

  「語婕,妳不答應也無所謂,我也不想看妳和那個安先生在一起,那個人好討

厭,老是摸妳的頭、又打爸爸一拳,我不喜歡他。」

  唐宇傑難得這麼有主見。真正的原因是怕語婕被別人搶走。

  唐宇傑的話讓唐語婕想起了安承羽的溫柔,思索了一番,終於有了定論:

  「我明自了,就照展先生的建議做吧!」

  「太好了,不過妳一定要記得一件事,就是不能讓安先生發現妳是女兒身。展

先生說安先生真的非常討厭女人,一旦被他發現妳是女兒身,一定會鬧得不可收拾

。真的變成那樣這個約定就不算數,我們還是得償還一千萬。妳聽明白了嗎?」

   唐行遠慎重其事地再三叮嚀。

  「我了解,我對自己很有自信,不會穿幫。反倒是你們三個比較可能出紕漏,你

們三個才該小心一點、互相提醒,聽見沒?」唐語婕對三個麻煩精耳提面命了一番。

  「知道了。」

  於是,家庭會議結束。

  唐語婕很乾脆地對展少昂說:

  「我決定接受你的建議,只是不知道安先生同不同意?」唉,叫安先生好彆扭

,還是死人臉順口。

  「只要他能勝任副官的工作,我倒沒意見。」安承羽倒也爽快。

  「副官的工作有哪些?」唐語婕差點忘了這才是重點。

  展少昂古道熱腸地詳細說明:「副官簡單的說就是指揮官的副手,專門協助指

揮官管理各種事務,也可以說是特助。此外,副官還得照顧指揮官的生活起居,有

點像秘書兼管家。所以,副官必須和指揮官共處一室,以便於工作的順利進行。」

   什麼!?前面都還好,聽到最後兩句時,唐語婕差點叫了出來。

   「語婕不行,妳別做了。」唐宇傑如臨大敵地緊抱住唐語婕不放。

  唐話婕靜默半晌,正色地道:「我相信我沒問題。」

  「那就這麼敲定了。」展少昂最後把焦點轉向安承羽。「承羽,你沒問題吧?」

  安承羽以沉默代表默許,唐語婕見他沒有反對,一顆心踏實許多。

  唐宇傑想再說什麼,余志威卻搶先一步:

  「宇傑,你真的要留在這裡?那太好了,我們以後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天天?和你?」唐語婕被他的話弄迷糊了。

  「我也打算留下來啊!」才說著,余志威便對安承羽提出請求:「安先生,你

剛才承諾過說傲龍記會盡力幫我。所以找想請你答應讓我留在傲龍記工作,我一定

會努力上進,求求你。」

  見安承羽沒有半點反應,唐語婕不想看余志威失望,便幫著求情:

  「安先生,你就答應志威好嗎?」

  安承羽一見她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便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她的頭。「叫承羽就
可以,我不習慣副官叫我安先生。」

   「承羽……」


  三八!只不過直呼名字這麼平常的事,她臉紅個什麼勁?一點也不像平常的她。

  安承羽唇邊勾起一個好看的上勾弧形,唐語婕不覺看呆了。

  安承羽則在唐話婕發呆時,對余志威說:

  「你就留下來吧!待會兒蓋文要到束南亞去,你就跟蓋文一道走,由蓋文來帶

你。」趁機打發這個惹人嫌的傢伙,真是一舉兩得。

  「耶!?我」」」余志威的原意是想留在總部和唐語婕在一起,沒想到安承羽會

來這著棋。

  「你不願意?那就當你沒提留在傲龍記一事,沒關係。」安承羽絕不是省油的

燈。

   「不,我願意,非常願意。謝謝安先生給我這個機會。」

  再怎麼說,進傲龍記工作是余志威最大的心願,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怎能輕

言放棄?

  「志威,恭禧你,太好了,你要好好加油哦!」唐語婕很為他高興。

  「我會的,你也一樣。」雖然暫時得和唐語婕分開,讓余志威有點遺憾。不過

既然他們兩人都留在傲龍記,相信很快又能再見的。

  「請你不要一直摸語婕的頭,又不是同性戀,別做些容易引人誤會的動作好嗎

?」

  眼看安承羽一直在摸唐語婕的頭,好像唐語婕是他的一樣,唐宇傑終於忍無可

忍地發出不滿。他平常雖膽小懦弱,但最重要的語婕被搶可是大事一件,所以他才

會提起生平最大的勇氣豁出去。

  安承羽像作賊心虛似的,反射性地抽回自己的手,似乎受到某種程度的打擊,

當下便陷入沉思狀態。

  唐語婕可就窘迫極了,又急又氣地忙著制止弟弟:

  「小傑,你在胡說什麼?快跟承羽道歉。」

  「誰要道歉?我只是實話實說。他對妳的態度太曖昧了,我當然會懷疑。」

  「小傑,不准再說了,否則我不理你。」

   這個傻小子到底在發什麼神經?什麼曖昧?什麼同性戀?萬一惹火承羽,害他

改變心意不要她當副官怎麼辦?

   唐宇傑怕唐語婕會說到做到,終於乖乖閉上嘴。一場風波才告平息。

   可是唐宇傑那番話卻讓安承羽受到不小的衝擊」」

   他對「宇傑」確實特別照顧,為什麼?

   除了東邦家族的家人外,他從未對外人這麼溫柔關心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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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囉,可愛的承羽,我回來了。」

  「邪狠」南宮雅治一來就直衝安承羽,把他抱個滿懷、熱情如火的在他兩頰各

親一下。

  「才一個月沒見,你這麼熱情幹嘛?」安承羽嘴上雖叨唸,倒也沒什麼反抗,

早習慣南宮雅治三不五時上演的即興表演。

  然而,看在唐話婕眼裡可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承羽沒拒絕:那個仔看的男人擁吻承羽時,承羽沒拒絕,還和那男人有說有笑

,連黑色的眼眸都轉為湛藍色,可見承羽喜歡那個男人。

  難道他們兩個是情人!?唐語婕突然很討厭對安承羽過分親暱的南宮雅治。

  「他們兩個一向都這樣,你別在意,他們之間沒什麼的,真的。」展少昂接近

唐語婕身邊,刻意強調「沒什麼」和「真的」。

  「是嗎?」唐語婕不動聲色地敷衍。

  騙誰呀?「真的沒什麼」的話,你幹嘛要刻意強調?可見一定有什麼!

  所以她愈來愈討厭南宮雅治了。

  「那個男人是誰?好像和承羽很熟,也是七匹狠的其中一個?」她決定打聽清

楚。

   「對,他是﹃邪狼」南宮雅治,他們過來了。」展少昂很熱絡地和南宮雅治打

招呼。

   「嗨,你就是宇傑吧!我是南宮雅治。」南宮雅治熱情不減地上前握唐語婕的

手。

   「你好,雅治。」唐語婕發現自己很難討厭眼前這個男人。他優雅帥氣,非常

討女人喜歡。

   「你好漂亮。」南宮雅治優雅的欠身,在她頰上輕輕柔柔的親了一下。

  「你幹嘛?」安承羽神力無窮地拉開南宮雅治。

  「我只是和字傑打個法式招呼,你那麼緊張幹嘛?」南宮雅治無辜地拉拉被他

扯皺的衣袖。

   「你別對宇傑搞那一套法式作風,宇傑是從台灣來的,不習慣那一套。」

安承羽把唐語婕拉到自己身後,強制隔離。

   「我無所謂,你們別再爭了。」唐語婕忙著制止安承羽。

   「無所謂!?」安承羽怪叫。

  「大家都是朋友嘛!」

  她已經確定南宮雅治是天生熱情、對誰都一樣親暱,所以不再對他心存芥蒂。

自然對他展現一貫的好交朋友作風。

   「可是他親你——」安承羽一想到那一幕就難以釋懷。

   「他不也親你?」

  「那不同——」

  「都是法式招呼罷了,我真的不介意,你別窮緊張了。」人家雅治只親臉頰一

下,你可是親我的嘴,而且親很多下耶!

  安承羽才想再辯駁什麼,唐語婕已經和南宮雅治走遠。

  雅治幹嘛搭「宇傑」的肩!?安承羽看得雙眼險些噴火,以光速追趕上去,便擠

進南宮雅治和唐語婕中間分開他們,尤其用力拉開南宮雅治攀在唐語婕肩上的手。

  「你們在談什麼?」他若無其事地問,一雙明察秋毫的眼睛嚴陣以待的戒備著

,以防南宮雅治造次。

  「雅治邀我到他的橙島去參觀。」唐語婕興致勃勃地回答。

  「我和你們去。」

  察覺南宮雅治的手又蠢蠢欲動,安承羽馬上加以攔截、用力拍開。

  「承羽,你是怎麼回事?我只不過想拍拍宇傑的肩,你幹嘛打我的手,還打得

這麼用力?」南宮雅治發出不平之鳴。

  「走路就走路,幹嘛勾肩搭背?」安承羽倒是理直氣壯。

   「你自己的手還不是摟著宇傑,為什麼你可以,我就不行?」

  「宇傑是我的副官,又不是你的。」

  「只是副官,又不是情人,你未免管太多了。宇傑你說是不是?」

  南宮雅治順便把唐語婕拉進戰場。

  唐語婕卻聰明地開溜,不上當。「快艇在那裡,我先過去了。」

  「我也去。」

  南宮雅治說著就要跟上去,卻給安承羽一把扯住,兇神惡煞地質問:

  「你是什麼意思,幹嘛對宇傑那麼殷勤?」

  南宮雅治掙開他的掌握反問。

  「我才想問你是怎麼回事哩,我只是想和宇傑交個朋友,你幹嘛百般阻撓?」

  「你還嫌你那一海票情人不夠多嗎?我不准你招惹宇傑。」安承羽愈說愈光火

。這小子果然在打宇傑的主意。

  「你說哪兒去了?我只是想和字傑做朋友,和我有很多情人有什麼關係?」南

宮雅治有趣的看著他。

  「當然有關,因為你——因為……」

  對啊!雅治只是要和字保交朋友,和雅治有很多情人有什麼關係?他幹嘛這麼

緊張、這麼生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很不爽雅治老黏著「宇傑」,和余志威一樣讓他倍感

刺目。

  南宮雅治則繼續發表自己的高論:

  「承羽,你聽著,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宇

傑只是暫代蓋文當你的副官,並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沒有權利干涉他和誰交朋友,

除非--」

  「除非怎樣?」

  「他是你的情人,你喜歡他。」

  「你在發什麼神經?我和宇傑都是男的,怎麼可能當情人?又不是搞同性戀。」

  「那你就更沒有理由和權利干涉我和宇傑在一起了。宇傑在快艇上等我們了,

我們快過去吧!」南宮雅治一面說,一面旋踵朝湖畔走去。

   安承羽冷不防從後面扯了他一把,趁他跌個四腳朝天時,閃電似地衝上快艇,

全速疾駛遠去。

  「承羽,你搞什麼?」南宮雅治追到湖畔,對已成「.」狀的快艇大叫。

  「好啦,人都走遠了,不必再演戲了。」隨後跟上來的展少昂,一臉壞相地搭

靠在身旁的伊藤廣季肩上說。

  「我的演技如何?」南宮雅治果然不再大吼。

  「非常完美,你沒看到承羽那副滑稽相嗎?」

  展少昂和南宮雅治兩個心眼一樣壞的人,不禁相視邪門地笑。原來剛才南宮雅

治對唐語婕的百般示好,以及和安承羽的爭執,都是事先設計好的陰謀。

  「說實話,剛聽到你的計劃時,我實在不敢相信承羽會對一個『男人』感興趣

。不過經過剛才的測試,我已經完全認同你的看法了。承羽對語婕這個女扮男裝的

假男人,果然非常不同。接下來可有好戲看了。」南宮雅治一臉期待。

  「等承羽的『奇怪酒癖』發威時,就更有看頭了。」展少昂眼中閃爍著惡魔的

光芒。

  「我說你們兩個有點良心好不好?承羽如果知道你們這樣陷害他,鐵定會砍了

你們的。」一直不言不語的伊藤廣季,終於忍不住嘆道。

  「你如果同情承羽,可以去告訴他啊!」展少昂就是吃定人家不會去告密。

  伊藤廣季的確不會,他永遠和展少昂站在同一邊。

  「我只是擔心你將來會被他K。」

  「反正你一定會幫我。」

  迎著展少昂的自信,伊藤廣季實在沒轍。

  南宮雅治對這種必然的結局,始終感到很有意思。

       *           *          *

  「承羽,我們要去哪裡,丟下雅治他們不管真的沒關係嗎?」

  唐語婕雖然也比較想像現在這樣,只和安承羽兩人共遊,但心裡總覺得對南宮

雅治他們過意不去。

  「無所謂,反正下次還有機會,他們不會在乎這種小事的。我帶你環一次七色

湖,然後我們再繞到九龍湖那邊去兜兜風。」安承羽加足油門,破浪疾衝。

   水花飛機,飄散在風中,充滿熱帶海島的特有風情,令唐語婕心情倍感舒暢快

活。

  「有沒有滑水板,我想滑水。」她玩興大起地問。

  「後面那個置物箱打開,裡面就有。」

  運動神經發達的唐語婕,玩起滑水自然很有一手,安承羽開快艇的技術又是超

一流的棒,於是笑聲一直溢滿整個七色湖。

  從快艇的後視鏡凝睇滑水滑得開心至極的唐語婕,安承羽的心情也跟著愈來愈

好,也更用心地操縱快艇,好讓唐語婕玩得更過癮、更開心。

  幾個小時玩下來,唐語婕已經疲累得躺在湖畔樹蔭下的草坪,枕著安承羽的肚

子呼呼大睡。她漂亮的睡顏,讓安承羽百看不厭、愈看心情愈好。

  看著看著便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南宮雅治早上說的話,以及南宮雅治親吻唐語婕、摟抱唐語婕的影像,一直縈

繞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雅治說得沒錯,他對「宇傑」的態度實在太過異常古怪。

  「宇傑」並不是他的所有物,當然有絕對的交友自由。這點他很清楚。

  可是一看到「宇傑」和別人有說有笑、勾肩搭背的情景,他就忍不住大為光火

,心裡更會產生一股莫名的衝動,支使他衝過去破壞「宇傑」和別人笑鬧的畫面,

搶回「宇傑」。這種獨佔欲實在太古怪了,簡直像情人被搶而大吃酸醋的妒男。

  情人?吃醋?

  安承羽因自己的想法心頭一驚。

  不會吧?他想哪裡去了,雖然他很討厭女人,但也不致於是個同性戀,不可能

有什麼吃醋的問題才是……

  「嗯……」唐語婕適巧發出一陣低吟,將身子轉向面對安承羽,繼續沉沉地酣

睡。

   安承羽卻在觸及她熟睡的粉臉剎那,心頭猛然一顫。不——不會吧?

他……又不是同性戀……可——可是心臟怎麼跳動得這麼劇烈、這麼異常?

最糟的是,他居然有種一親芳澤的強烈衝動。不,不會的……

   可是他的身子已傾身俯向唐語婕甜美的睡顏,他的雙手已經熱情如火地輕捧住

唐語婕粉嫩的雙頰,而他意亂情迷的唇,將要貼上她的。

  在意識恍憾間,他真的吻住了她的唇,十分投入的吻著。

  奇怪,為什麼會有一種熟悉的甜蜜?感覺他好像不是第一次吻他,而且愈吻這

種感覺愈強烈,怎麼會這樣?他分明是第一次吻「宇傑」……

  「嗯∼∼」

  唐語婕再一次無意識地呻吟,驚醒了安承羽恍憾的意識,讓他像雙唇著火似的

,飛快地坐直身子,遠離唐語婕的唇。

  他的呼吸是紊亂急促的、他的心跳是狂劇無序的、他的神色是狠狠慘白的、他

的腦袋瓜更是亂轟轟一片,有如萬馬奔騰。

  冷汗涔涔,浸淫了他全身的衣服。

  老天!他剛剛做了什麼?

  他居然吻了「宇傑」!?

  一個男人?

        *            *         *

  承羽是怎麼了?

  打從她在湖畔一覺醒來,承羽的態度就變得很古怪。不再和她說話、也不再陪

她玩,一直冷著一張結冰的死人臉,連眼睛也轉為黑色,不再是今天盡興玩樂時的

湛藍色。

  那冷漠不理人的樣子,好像又回到他們初識時的情況。不,甚至還更糟!

  就連今晚的晚餐,承羽也是一言不發,而且吃得很少,只是一個勁猛酗酒。

  這會兒,被已深,承羽依然一個人在外頭獨酌。

  承羽到底怎麼了?

  心情不好嗎?

  還是在她睡午覺期間發生過什麼讓承羽不愉快的事?

  和她有關嗎?應該不會,她自己睡相不差,也沒有夢遊症,不致於在睡夢中開

罪承羽而不自知。

   可是承羽在她醒來後,一直對她表現出「不准靠近我」的露骨排斥,也是不爭

的事實。

  一想到承羽拒絕她的神情,唐語婕便不由得感到沮喪氣憤。

  什麼嘛!半夜偷吻人家的強吻魔,居然還好意思對人家這麼態度惡劣。

  雖然她還不確定那個強吻魔是不是承羽,然,當此傷心之際,把罪名賴到他身

上,臭罵他時,總是比較理直氣壯又痛快。

  「算了,不管他了,先睡吧!」反正承羽也不願她靠近。

  唐語婕懶懶的沐浴梳洗,又懶懶的準備上床睡覺。

  看看安承羽的床,再看看蓋文的床,她呆滯了片刻,便重重地倒躺在蓋文的床

上,熄了大燈,只留盞睡燈,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趕快入睡。奈何滿腦子雜念,怎麼

也無法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一陣濃郁的酒味緊接著傳來。

  承羽進來了!唐語婕下意識地緊閉雙眸裝睡。

  神經!她幹嘛裝睡?

  可是現在又不好睜開眼睛對承羽說:

  「嗯,我還沒睡。」

  那太突兀了。所以只好繼續裝睡。

  酒味愈來愈濃,跟槍的腳步聲也愈來愈接近她,最後,她感覺到承羽重重地坐

在她的床緣。

  唐語婕莫名地緊張起來,心兒撲通撲通地狂跳。

  「有什麼事嗎?」為了不讓自己更窘迫,唐語婕決定不再裝睡,睜開眼睛問道。

  安承羽的回答是:

  猛然撲上她的身體,壓得她動彈不得。

  「你想做什麼?放開我,有話好說。」唐語婕沒料到他會來這招,驚慌失措地

連連說道;一方面企圖掙脫他,卻徒勞無功。

  老天,這感覺和昨夜偷襲她的人好像,難道那個強吻魔真是承羽?

  「放開我,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談,oK?」唐語婕一面和他打商量,一面絞盡

腦汁想掙脫的辦法。

   「I Love You!」

  呃——!?唐語婕被安承羽突如其來的驚人之語嚇著,呆了一下,安承羽則趁隙

吻上她微啟的朱唇。

  色狼!怎麼可以強吻她!?唐語婕想要掙開,卻沒能如願。

  「I Love You!」安承羽又一次深情款款地低語,按著又吻住她的肩不放。

  他愛我?

  不會吧?就算他真的愛我,就可以不顧我的意願強吻我嗎?

  「I Love You!」

  安承羽又說,然後又吻她。而且他每示愛一次,接下來的吻便更狂野濃烈。

  唐語婕完全無法招架,只能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吻她;心跳愈來愈劇烈,意識

愈來愈恍憾,感覺卻也愈來愈舒服。

  承羽果然就是昨夜的強吻魔沒錯!唐語婕已完全確定。

  他愛我?

  等等,不對!她突然想到最重要的大事——

   承羽並不知道她是女生,卻說他愛她、還不停地吻她,這不就表示,承羽他」

」真的是個同性戀!?

   也就是說,承羽愛的是男兒身的她!?
 
  「承羽,你知道我是男的吧?」唐語婕趁隙追問。

  「I Love you!」

   安承羽給了她一個性感迷人的笑容,按著又繼續吻她。

   湛藍色的眼睛!這表示承羽此刻心情非常好。

   而且承羽並沒有否認她的問話。這表示承羽真的是明知道她是「男人」而吻她!?

   哦,老天!這不是真的吧!?……

        *          *          *

   清晨,晨曦乍現,鳥語碉啾。

   安承羽剛剛才自唐語婕的身上移開,沉沉地入睡。

   一夜未眠的唐語婕終於知道,自己下唇莫名瘀紫的原因。

   被人熱情如火地強吻了一整夜,嘴唇不瘀紫才怪!

  這傢伙倒好,吻夠了、累了就倒頭大睡,獨留她一個人自個兒驚愕、呆愣。

  太過份了,這算什麼!?

  她好想狠狠地海扁他一頓。偏偏給他重重地壓了一整夜,早已全身痠痛、動彈

不得。加上過度的震愕驚嚇,更令她便不上力。

  既然如此,她瞪他行吧,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怒眼觸及安承羽酷勁十足的俊臉時,她的心偏又失控地狂跳,怒氣一下子就給

震得無影無蹤。

  他實在長得好酷好帥。上帝一定是特別偏寵他,所以才替他打造了這麼出色迷

惑人的酷臉。

  真是造孽!幸好承羽討厭女人,否則地球上的人口總數鐵定上升更快。

  不過話說回來,這麼俊酷的男人居然是個同性戀,還真是可惜。

  我知道了!

  上帝一定是有鑑於地球人口已經過多,所以才把承羽打造得這麼俊帥迷人,偏

又故意讓他生成同性戀。

  這麼一來,一定會有很多的男人因為承羽而死於AIDS;很多的女人因為得不到

承羽的愛,傷心而死或自殺身亡。

  如此,地球上的人口總數必能減少許多。上帝果然所向無敵的聰明,居然想得

出這麼老奸巨猾的減少地球人口法。

  「妳怎麼會睡在我身邊?」

  安承羽驚詫的質問,拉回了唐語婕神遊太虛的意識。

  「你看清楚好嗎?這是蓋文的床,不是妳的。是你昨晚喝醉酒,自己睡錯床的

。」哼!什麼嘛,強吻人家一整夜的人,居然一醒來就對人家兇巴巴,簡直該死!

  不過她也真是的,竟然躺在床上發呆了一個早上,現在都已經下午一點多了。

  「妳不舒服嗎?」安承羽和昨天一樣,一覺醒來便若無其事,完全沒有醉酒的

樣子,十分清醒正常。

  「你——」

  「發燒了嗎?」安承羽重新坐回床緣,霸氣十足地觸摸她的額頭,動作卻意外

地好輕好溫柔。

   「沒啦——」

  他霸氣卻不失溫柔的撫觸,讓唐語婕的身體又失控地燙熱起來。

  安承羽不信,進一步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裡,用他的額頭和臉頰碰觸她的,一次

又一次。

  然後,他以帶點薄責和心疼的口吻道:

  「身體明明燙燙的,還說沒有發燒?」

  「我真的沒事,你快放開我,不要抱著我啦!」唐語婕沒好氣地拼命掙扎。

  還不都是你害的,沒事毛手毛腳對人家又摸又抱的,身體不發熱才怪。

  可是她又不想讓他知道是這麼回事兒,只能拼命掙脫他。

  「抱——抱歉……我只是關心你——」

  安承羽發現自己的動作,實在又過火了,連忙放開她,火速跳離她的床,背對

著她不敢面對她,深怕自己古怪不尋常的心事會洩露、被她發現。

  怪哉!這回他倒是很乾脆,要他放人就真的放人了。唐語婕大感意外。

  「我——去工作了,你今天就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安承羽丟下一道

命令,便匆匆走人。

  「等——」

  安承羽走到門邊,又側身對她說:

  「我發現你昨天和今天,嘴唇都瘀瘀紫紫的,我不是要干涉你的私人生活,只

是想告訴你,凡事適可而止比較好,免得把漂亮的唇弄傷了可不好——我沒別的意

思,只是好意……那我——走了——」這回安承羽真的一去不回。

  該死,他在胡扯什麼?

  「宇傑」一定覺得做很奇怪,人家的唇瘀紫關他啥事?他雞婆什麼?又憑什麼

過問?

  可是,一想到「宇傑」一定是連著兩夜趁他睡著時,偷偷溜出去和情人幽會,

打得太火熱唇瓣才會留下瘀紫,他的心便又妒又痛,像被火燒著似的。

  到底是誰那麼大膽,竟敢瞞著他和「宇傑」大搞熱戀?

  「宇傑」也真是太隨便了,才來傲龍記總部沒多久,就有了情人,還和人亂搞

,真是太濫情了。

  不過話說回來,那也是「宇傑」的自由,他憑什麼生氣?

  他不是也對「宇傑」說過,「宇傑」可以和總部的女人們自由戀愛,只要別讓

女人來煩他就行,「宇傑」確實做到了,他還有什麼好抱怨不滿的?

  御風和雅治一樣也很風流博愛,他就從來沒為他們的行為生氣過,為什麼獨獨

對「宇傑」和別人亂搞就這麼氣憤妒恨?

  難道他真的愛上「宇傑」,是個同性戀!?

       *         *        *

  「什——什麼嘛——明明是你把人家的唇吻得瘀紫,居然推得一乾二淨,還說

那種氣死人的話,你去死吧——」

  直到安承羽架著快艇離開藍島,唐語婕才從驚愕中恢復,怒氣衝天地謾罵發飆。

  問題是,她也發覺承羽說那番話好像是出自真心的,不像在湮滅自己的罪行所

說的諉過之辭。

   從他說話的樣子和語氣判斷,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正是她唇瓣瘀紫的罪魁禍

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語婕真是百思不解。

   「承羽昨晚吻你啦?」突然在門邊揚起的男聲,驚嚇了唐語婕。

   「雅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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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雅治的解釋,讓唐語婕大吃一驚。

  「你的意思是說:承羽有奇怪的酒癖,一旦喝醉了,就會抱著人家亂親亂吻,

不停地對人家說『I Love You』,等酒醒了之後,就完全沒有印象、不記得自己

酒醉時做過的荒唐事?」唐語婕簡直不敢相信。

   不過承羽的「奇怪酒癖」如果是真的,那一切的不合理就可以完全解釋得通。

  「沒錯,承羽根本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奇怪酒癖,所以」」」

  「所以他在酒醉時所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都不是出自他真正的心意,完全是

酒性作祟、沒有任何意義,是嗎?」

  換句話說就是:承羽吻她、對她說:「I Love You」都只是奇怪的酒癖使

然,並不是真的愛她,所以也不具任何意義?

  唐語婕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悲傷。

  「就是這樣沒錯。承羽是個很有責任感又律己甚嚴的人,一旦知道自己有這種

酒後亂性、隨便抱著人家狂吻、說『I Love You』的奇怪酒癖的話,一定會非常

痛恨自己、無法自處,甚至逃開我們一個人躲起來不見任何人。所以我們一直都不

敢讓承羽知道他有這樣奇怪的酒癖。只能暗地裡幫他、替他隱瞞,避免他隨便和別

人喝酒,免得後患無窮。因此,妳絕對不可以說出去,也不可以告訴承羽,算我求

你,0K?宇傑。」南宮雅治這番話倒是如假包換。

  他們幾個死黨確實一直處心積慮的瞞著安承羽暗中幫他,極力替他保守「奇怪

酒癖」的秘密。所以知道安承羽有「奇怪酒癖」的人並不多。

  不過,話說回來,承羽的奇怪酒癖還真有意思。他老爸「神槍手」安凱臣有「

雙重人格」、身為兒子的他有「奇怪酒癖」,這算不算變相的「子承父志」?

   「蓋文知道這個秘密嗎?」唐語婕天外飛來一筆的問。

  「知道,而且他因為是承羽的副官,經常和承羽朝夕相處,又不像我們這麼善

於應付承羽的奇怪酒癖,所以蓋文可說是我們之間,受承羽奇怪酒癖之害最深的一

個。」這番話也是事實。

  「也就是說,承羽經常對蓋文說﹃IL ove You﹄,還常常親吻蓋文?」

  唐語婕感到非常氣憤,突然變得非常討厭蓋文,恨不得蓋文立刻從地球上消失。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們很少問蓋文這檔事,蓋文也很少主動提起。」

  其實蓋文才沒那麼呆。

  他一開始的確因不擅應付受害頗深,不過也只是初期。後來他就學聰明了,一

旦發現安承羽喝酒過量,他把安承羽安置好後,就會溜到別處去避難。

  所以這些年來,已經未曾遭殃過了。

  南宮雅治之所以故弄玄虛,純粹是想誤導唐語婕,引發她的醋意罷了。

  「你們就任由承羽這樣下去嗎?」唐語婕果然愈來愈氣憤。

  「我們也不想,可是沒辦法啊!你也知道在這世上有些話是說不得的,秘密就

該讓它永遠是秘密。所以你答應我,絕對要保密。」南宮雅治變得非常認真嚴肅。

  「我知道,你不必擔心,我不是多話的人。」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何反應

才貼切。

  「謝謝你,宇傑。還有,對不起,害你受罪,遭遇無妄之災。同樣是男人,我

明白除非是同性戀,否則被男人強吻並不是好受的事。」南宮雅治真感謝自己面皮

夠堅固,沒有被功笑場。

  「我不會介意的,」其實非常介意,「承羽是無心的,又不是故意,」就是無

心的她才更憤慨,「幸好這不是出自承羽的本意,我本來還以為承羽是同性戀才會

這樣呢!」

  得知承羽是無意的後,她反而希望他是有意的同性戀,因為愛身為男人的她才

吻她。可是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承羽是只愛男人、不愛女人的同性戀。

  唉,真是矛盾。

  「如果承羽真的是,你會怎樣?」

  「承羽真的是同性戀!?」

   「我是說如果?」

   「我不知道……」

   「妳會排斥他、討厭他嗎?」

   「我」」我想,應該不會吧」」戀愛自由嘛……」唐語婕知道自己有點言不由

衷。

  「那如果承羽愛上同樣是男人的你,你會接受嗎?」這是南宮雅治最感興趣的

一點。

  「你……說--承羽愛我?」不會吧?可是她很高興。

  「我是說如果?」

  「哦∼∼」唐語婕不禁低聲一嘆。

  三八,人家雅治只是說如果,她居然當真的暗自竊喜,然後又暗自失望,真是

花癡。

  況且,就算承羽真的愛她,也是因為以為她是男人。可她又不是真的男人,有

什麼好高興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南宮雅治又問。

  「我不知道。」她倒是開始認真思索起來。

  「那我反過來問好了,你喜歡承羽嗎?有沒有可能愛上他?」

  「誰||誰會喜歡他、愛上他?我又不搞同性戀,而且我最討厭同性戀了!」

  唐語婕臉紅脖子粗地大吼。

  對!她最討厭同性戀了,更討厭只愛男人不愛女人的安承羽,她才不會喜歡那

個同性戀男呢!

  只是,承羽的手好大好溫暖,所以她很喜歡承羽摸她頭的感覺,就只是這樣而

已,才不是什麼喜歡……

  「你們在談什麼?」安承羽的聲音突然闖進他們之間。

  「沒什麼,隨便聊聊,談談彼此對於同性戀的看法罷了,結果宇傑說他最討厭

同性戀了,承羽,你覺得呢?」南宮雅治逮著千載難逢的機會,語不驚人死不休地

拼命攪和。

  「算了,別說了,我流了一身汗想去洗個澡,你們慢慢聊,失陪了。」

   唐語婕一溜煙便閃進浴室用力關門上鎖,拒絕接收安承羽接下來即將說的話。

  該死的雅治!幹嘛那麼多嘴告訴承羽,她討厭同性戀的事?

  她本來還心存僥倖,希望承羽沒聽到她剛才大吼的高論的說,現在可好啦!都

是雅治的錯,該死一百次的大嘴公!

  其實她真的不排斥同性戀,只是獨獨討厭承羽是同性戀而已。

  不知道承羽聽到她討厭同性戀的事,會做何感想?

  先前拒絕余志威時,她雖也說過她討厭同性戀的話,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現

在情況和那時不同,現在是」」

  萬一承羽真是同性戀,那……

  留在房裡的安承羽,心情格外沉重,轉身就想離去。

  南宮雅治卻喚住他:

  「怎麼就這樣走了?你還沒回答我的話耶。而且也還沒說明你突然跑回來的目

的,你不是正和少昂及廣季他們開會嗎?怎麼有空溜回藍島來?」

  「你自己呢?沒事跑來藍島幹嘛?」全是這小子的錯!

  他是擔心「宇傑」的身體狀況,才趁著開會的空檔溜回來探班。哪知前腳才踏

進房門,就聽到「宇傑」那番令他心痛至極的話。

  雖然之前他也聽「宇傑」對余志威說過同樣的話,但現在聽到打擊更重。

  全是這小子害的,沒事跑來和「宇傑」談什麼同性戀幹嘛,簡直無聊透頂!還

害他心痛,真是罪該萬死。

  「我才剛回傲龍記總部來沒多久,還有一些空檔,所以就到處閒逛,正好逛到

你的藍島來,宇傑又正好在,所以我們就隨便聊起來了。」南宮雅治發現自己編派

謊言的功力愈來愈深厚了,居然說得這麼流暢自然,完全聽不出他是刻意來訪的,

簡直可以和少昂那個超級大騙子媲美了。

  「宇傑今天身體不適,我才放他一天假讓他好好休息,你別在這裡吵他。既然

你這麼閒,就和我回去開會,走!」

  安承羽不由分說地便抓起南宮雅治的手臂,強迫中獎地將他拉走。

  既然知道這隻男女老少通吃的花心大色狼逗留在此,當然得把他帶走,免得玷

污他的「宇傑」。

   咦?他的?他對「宇傑」的獨佔慾已強烈到冠上「所有格」的地步?

  算了,先不管這個,快把這隻超級大花狼帶走最重要。

  「承羽,你放手,我自己會走。你是特地回來探望宇傑的吧?那就折回去看看

,我自己先走,你回頭再跟上來。」南宮雅治總算有那麼一點良心,替好友把心事

說出來。

  「你少胡--」

  「身為指揮官,關心自己的副官是天經地義的事;完全漠不關心,反而說不過

去,你說是嗎?」好啦,我已經幫你找好台階,你就快下去吧!


  安承羽果然合作,不再惱羞成怒地反駁,老實地說:

  「那你就先走,我回去看看。」

      *          *           *

  回到房裡,唐語婕如安承羽所想,還在浴室。安承羽便坐下來,靜靜地等她出


浴。打算確定唐語婕並無大恙才回去開會。

  他知道自己對「宇傑」的關心太過異常,也知道「宇傑」最討厭同性戀,可是

他就是無法自己的想著「宇傑」、關心「宇傑」。

  他這一切的反應和行為都像極了同性戀,難道他真的是同性戀而不自知?

  安承羽心情更加沉重。

  罷了,先不管這個,無論真相如何最重要的是:

  絕對不能讓「宇傑」發現他有同性戀傾向,而且對象就是「宇傑」,否則「宇

傑」那麼討厭同性戀,一定會非常討厭他、甚至逃開他,邢就更悽慘了。

  「奇怪?怎麼這麼久?」安承羽注意到時間。

  「宇傑」少說已進去一個小時,洗個澡不必這麼久吧?

  「難道昏倒在浴室裡?」這個認知馬上變成「事實」,安承羽再也坐不住,立

刻衝到浴室門口。

  正想用力敲門之際,腦海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他若這麼緊張兮兮的敲門吶喊,萬一「宇傑」安然無恙,搞不好會對他過分激

動的行為產生誤解,那可就不好了。

   慎思熟慮後,他決定先用平常的口氣輕喚數聲,探問探問再說。「宇傑,宇傑 ,你還好嗎?如果你沒事,就回答我一聲,宇傑。」

  浴室裡的唐話婕正在發呆,加上浴室的隔音設備極佳,所以她壓根兒就沒聽到

安承羽的叫喚。

  「宇傑,宇傑,你如果沒事就快回答我,讓我知道,否則我要闖進去了。」

  安承羽連喚數遍依然得不到回應,當下確定一定出事了,馬上二話不說地拿鑰

匙開門,一鼓作氣地衝進浴室。

  「宇傑,你振作一點」」」

  「啊」」你幹什麼?快滾出去」」」

  「抱」」抱歉」」我以為妳昏倒了,所以」」對不起」」」

  安承羽慌亂地奪門而出,用力地帶上門,狼狽不堪地衝到吧檯邊的冰箱,打開

冰箱拿出冰開水,加上滿杯冰塊猛灌數杯。

  冷靜一點,安承羽!「宇傑」是男人,不可能有女人一樣的胸部,一定是你眼

花看錯了,或者神經錯亂,產生了幻覺,「宇傑」的胸部不可能鼓鼓的!

  「老天,我一定瘋了,居然連幻覺都出現了……」

  他鐵定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在潛意識裡,他一定希望「宇傑」是女人,所以

看到「宇傑」的胸部時,才會產生嚴重的幻覺。

  一定是這樣沒錯!「完蛋了,我果然愛上了男人,是個同性戀,而且已經瘋狂

到無法自拔、產生幻覺的地步」」完蛋了……」

  「宇傑」一定很氣他而且覺得他很變態,搞不好已經發覺他是他最討厭的同性

戀。「不行,得趕快想個辦法瞞過去才行……」

  安承羽當下緊鑼密鼓地絞盡腦汁想對策。

  而待在浴室,背部用力貼在門板上的唐語婕,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彷彿世界

末日降臨一樣。

  看到了!承羽看到她的胸部了!承羽一定知道她是女人了!

  怎麼辦?承羽一定會恨生氣的把她趕走。

  不,不要,她不想就這樣離開承羽!

  直至此刻,她才肯老實地面對自己真正的感情。她一定早就愛上承羽了!

   所以她才肯留下來當承羽的副官。

  所以她才會很氣承羽是同性戀。

  所以她才這麼害怕真正的身份被承羽發現、把她趕走。

  她本來一直說服自己,她是為了償還傲龍記一千萬借款,才非得女扮男裝留下

來不可。如今發生這個天大的意外事件,害怕失去承羽的心情,逼得她無法再不正

視自己真正的感情。

   「怎麼辦」」怎麼辦……」唐語婕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

  「冷靜,先冷靜下來」」或許事情並沒有想像中那?糟」」或許承羽根本沒有

看到我的胸部」」」唐語婕突然振作起來。

  極可能!霧氣這麼濃,承羽又只是匆匆一瞥、便關上門出去,極可能根本沒看

到她的胸部,而是因為體內同性戀的因子作祟,才尷尬地帶上門出去。

  對,很有可能!同性戀誤闖同性洗澡的情景,就像普通男人誤闖女人洗澡的情

景一樣,多半會慌亂地逃跑。

  而承羽本來就有同性戀傾向,所以極有可能是這樣,而非看到她的胸部發現她

是女人。

  「對,我得試探看看,絕不能自亂陣腳!」

  於是,她便開始從長計議起來……

     *           *             *

  「很抱歉,我絕對不是故意冒犯你。我之前真的叫了你很多遍,可是都沒有回

音,我以為你是身體不適昏倒在浴室裡,為了救人才擅闖進去的,真是抱歉。請你

相信,我說的全是實話。」

  安承羽一見唐語婕從浴室出來,便開誠怖公地向他猛賠不是,詳加解釋。

  他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實話實說最妥當。接下來就看「宇傑」怎麼想,還有自

己的運氣夠不夠強了。

  「沒關係」」你也是出於好意嘛,我不會介意的。」

  唐語婕聽他一說,立即鬆了一大口氣。看樣子承羽真的如她所料,並沒有看見

她的胸部也沒有懷疑她是女人,真幸運。

   「你真的沒生氣?沒怪罪我的冒犯?」安承羽為自己的幸運暗自慶幸。

  「宇傑」相信他了,沒有懷疑他是同性戀。

  「你這麼關心我,我幹嘛生氣?」瞧承羽這麼緊張,還一直使用「冒犯」這字

眼,可見他一定是同性戀,唉!

  「那就好。」確定唐語婕真的沒生他的氣也沒懷疑他是同性戀,安承羽心中大

石才宣告落地。

  一放心就想到自己正在開會,是中途開溜,不禁低叫:

  「我得回去開會了,你身體真的沒事?」

  「我沒事,你快去開會。」

  原來承羽是特地回來探望她的。唐語婕目送安承羽離去,心中甚是感動。

  「可惜承羽是把我當成男人才對我這麼好的,唉!」

  為什麼像承羽這麼好的男人,偏是個只愛男人、不愛女人的同性戀呢?

  唐語婕心中百般落寞、不是滋味。難道她對承羽的愛一點希望也沒有?

  「不,我不可以輕易放棄!」輕言放棄不是她唐語婕的作風。

想要愛就去追!所以她得好好想個追愛計劃。

她真的不想失去承羽摸她的頭時,那份溫暖溫柔的感覺……


         *           *        *           

   位於九龍湖上的議事大樓裡,一場中型的會議正在進行中。

  安承羽匆匆地趕回來,若無其事地回座,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地繼續參與議

事討論。

  「瞧,咱們的安大少終於探望完小情人語婕回來了。」展少昂附耳悄聲地對鄰

座的伊藤廣季輕言。

  伊藤廣季照例當只聽不言的最佳傾聽者,心裡倒是挺同情安承羽的。

  「剛才休息時,雅治來過電話說他已經順利的攪和成功,看樣子效果應該不差

,接下來的發展一定會更有意思。」展少昂愈說愈開心,言語間盡是邪惡的味道。


  「少昂,你有一點良心吧?」伊藤廣季實在不忍看安承羽下場愈來愈慘不忍睹

,試著勸阻展少昂」」雖然他知道鐵定無效。

   「良心和遊戲是兩回事嘛,何況我這也算在替承羽牽紅線啊,否則憑承羽那麼 討厭女人的個性,想要他談戀愛可是比登天還難哪!」展少昂說得好像自己很偉大

,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你的歪理總是特別多。」伊藤廣季實在拿他沒轍。

  「而你一定會幫我。」展少昂相當自信的笑言。

  伊藤廣季不禁用拳頭輕敵他的頭一下,算是默認。

  看著展少昂和伊藤廣季一來一往的悄聲嬉鬧,安承羽覺得自己愈來愈變態了。

  毀了毀了!他先是把「宇傑」的胸部看成和女人的胸部一樣,這會兒又覺得少

昂和廣季狀甚親暱的樣子是在「打情罵俏」!

  他明明很清楚,少昂和廣季從小就是這樣,以前怎麼看都沒什麼不對勁,現在

因為自己變態,有了同性戀的傾向,居然就把人家都看成和他一樣搞同性戀,真是

愧為人家的死黨。

  「完蛋了」」我真的病得不輕哪……」安承羽不禁低聲自嘲。

  可是,有沒有可能他真的沒看錯,「宇傑」真的是女兒身?

  電視電影不是常上演:

  某某人其實是女兒身,只是因為某某原因,才不得不女扮男裝成男人嗎?

  中國有名的古典愛情大悲劇,「梁山伯與視英台」裡的祝英合不就是一例?

  或許他該試試,找個機會再確定一次「宇傑」的胸部是真是假?有沒有可能是

女扮男裝?


  雖然他心裡明白這種機率微乎其微,但他還是決定孤注一擲,再證實一次」」

總比立刻認自己是同性戀來得好。

  他得好好地研究研究,想出一個試探的妙法。在「宇傑」毫不懷疑的情況下進

行才成,否則弄巧成拙、偷雞不成蝕把米豈不慘哉!

  他可不想像向劍堯那個拙蛋,因為太呆,追雷詠心追得那麼慘烈辛苦。還被他

們這群死黨聯同老爸他們一起看笑話,拿他的追愛慘事當賭注玩遊戲。

       *         *          *      

在安承羽還沒展開試探行動之前,「惡狼」向劍堯回到傲龍記總部來了。而且

還帶來安承羽最討厭的女人史蒂芬」」美國三大黑幫教父之一的女兒,一個冷艷絕

倫的黑道大姊大。

   好漂亮的大美人,金髮碧眼,身材又惹火。可是那個三八憑什麼對承羽拋媚眼

,還旁若無人的對承羽猛獻殷勤?唐語婕愈看愈火,偏礙於「副官」和「男人」的

雙重身份,不便當場發作、海扁那個大三八。

  不過她倒是很快就欣賞到「美女落難記」。

  「王八蛋,你帶這個討人厭的女人回來幹嘛?存心觸我霉頭,還是嫌我活太久

會礙著你?」安承羽殺氣騰騰地怒罵一臉無辜的向劍堯。

  要不是在場的伊藤廣季攔住他,只怕他已經揍向向劍堯,痛扁他一頓。

  「是史蒂芬說地想見你,拼命糾纏我、要求我帶她一起回總部來見你。我看她

對你那麼有心,人受感動,就答應她把她一起帶來了。」向劍堯說得頭頭是道,好

像自己多麼無辜又無可奈何。

  真相卻是:

  展少昂告訴他設計安承羽的事,他才百分之百合作地把安承羽最討厭的女人史

蒂芬帶回總部來,加入戰局的。

  「你還敢說?」安丞羽完全不知情,恨不得揍扁他。

  「唉呀,承羽Honey,你就別怪向先生了,真的是我要求他帶我來的,人家真

的很想見你,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史蒂芬知道安承羽最欣賞講義氣的人,所以她

才把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攬,以博取安承羽的好感。

  同時,她也不忘使出渾身解數,展露身為女人的傲人本錢,想以魅功征服安承

羽。

   人家不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嗎?安承羽絕對是英雄,而她是大美人,所

以一定奏效。

  只可惜她漏算了安承羽的個性,沒料到安承羽當真兇神惡煞、毫不留情的怪罪

她,對她厲聲撻伐:

  「這一切當然要怪妳!妳明明知道我最討厭妳、一點也不想看到妳,幹嘛還死

皮賴臉地追來,妳身邊的男人都死光了不成?快給我滾回去,立刻!」

  「承羽Honey,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史蒂芬臉皮超厚地大發嬌嗔,死賴著

不走。

   安承羽卻沒給她更多的時間騷首弄姿、撒潑發嗔,當下拿了綑繩子將她的手腳

反綁,用布封住她的血盆大口,讓她無法說話也動彈不得。

   然後像在丟什麼有傳染病的巨型垃圾般,將史蒂芬塞給向劍堯,疾聲厲色地命

令:「你最好在三十分鐘內把她弄離傲龍記總部,否則看我怎麼對付你。」

  「知道啦!﹂要不是在展少昂的計劃中,此時正是他功成身退,帶著已完成任

務的史蒂芬離去的時候,向劍堯才不會這麼乾脆地聽話呢!

  不過他本來就得趕回美國的,在美國還有一大推事等著他解決,這回特別抽空

突然跑回來,純粹是為了參與展少昂設計安承羽的遊戲。

  況且他可愛的詠心還在美國呢!

  待向劍堯帶走史蒂芬後,藍島終於再度回復平靜。

  不過唐語婕卻因這個突發事件,得到一個重要的結論:

  在承羽愛上她之前,絕對不能讓承羽知道她是女兒身,否則下場鐵定和那個大

三八一樣!

一旁觀戰的展少昂和南宮雅治非常滿意這樣的結果。

伊藤廣季則是暗自替安承羽及唐語婕默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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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折 多少個夜 我渴求妳的溫柔伴我入眠


  唐宇傑在安承羽的房間裡等了半天,就是等不到雙胞姊姊唐語婕。

  「奇怪,語婕不是約我來這裡等她嗎?怎麼等了半天都不見人影?」唐宇傑實

在等得有點累。

  「算了,洗個澡提提神再繼續等吧!」

   才說著他已進入浴室。

   安承羽在九龍島的議事大樓開完會,發現唐語婕不見了,以為又被南宮雅治帶

走,便直搗南宮雅治的橙島,卻沒有發現唐語婕的身影,於是便跑回自己的藍島來

看看。

   「宇傑,你在嗎?」他一進門就忙著搜尋唐語婕的身影。

   也沒回來?安承羽正要旋踵走人,忽然聽到浴室傳來水聲。

  「宇傑」在洗澡?安承羽萌生一計——

   機會來了,他可以趁這個機會偷窺,確定「宇傑」胸部的真相。

   於是他躡手躡腳地接近浴室,無聲無息地打開浴室的門,呼吸變得急促、心跳

像擂鼓。

   小心點,千萬不能給「宇傑」發現。

   很快地,他注意到淋浴間有人影恍動。「宇傑」在淋浴間!安承羽愈來愈興奮。

  不一會兒,淋浴間的玻璃門被推開。

  「宇傑」要出來了!安承羽頓時沸血翻騰。

  老天,他還真是有病,即將看到男人的裸體居然會如此興奮?

  唐宇傑沖了個舒舒服服的澡,腰部圍著浴巾,心情大好地走出淋浴間。

  安承羽瞥見他一片平坦的胸部,幻想霎時破滅。

   平的……「字傑」界然還是男生……

  如墜地獄的深深絕望,讓安承羽虛軟的癱坐於地,兩眼絕望無神地呆望著天花

板,欲哭無淚。

  他果然還是逃不了同性戀的命運!

  浴室再度傳來響聲,腳步聲愈來愈接近門邊,安承羽不得不拖起沉重不堪的步

伐,匆匆地逃逸。

  安承羽才離去不久,唐語婕便回到藍島來。一進門看見唐宇傑坐在沙發吹冷氣

看雜誌,她便忍不住發飆:

  「死小傑,我找你找得半死,你卻跑到這兒來納涼?你可真大膽,萬一承羽回

來,發現破綻怎麼辦?」

  「是妳叫我來我才來的,我在這裡等妳等得好累呢!」唐宇傑也有怨言。

  「誰會笨到叫你來這裡,我是說我會去找你和老爸老媽,你聽哪裡去了?」

  「可是媽咪是這麼跟我說的。」唐宇傑好委屈。

  「那個胡塗老媽真是——」

  唐語婕真後悔要迷糊老媽傳話,她早該料到會搞砸的。

  「算了,我只是要告訴你,你可要多加小心,千萬則讓承羽知道你才是男生,

否則我們的努力就泡湯了。」她真正在乎的是承羽會討厭她、趕走她。

  「我知道啦,原來妳只是要講這個,我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大事呢!」唐宇傑

覺得她太小題大做了。

  「這件事就是最重要的,承羽真的很討厭女人。」史蒂芬的殷鑑不遠,所以她

才更加緊張,不敢掉以輕心,趕緊找來弟弟強調一番。

  「我知道啦!」

       *         * *

  妄想破滅讓安承羽又借酒澆愁,喝得醉醺醺。

  唐語婕一見爛醉如泥的安承羽進門,不禁眉頭緊蹙。承羽又喝醉了,那他的「

奇怪酒癖」不就又要發作了?

  還沒來得及理好自己此刻的心情,安承羽已經朝她撲過來,緊緊箝住她的身子

,害她連氣都快喘不過來。

   「放開我啦——」明知抗議無效,唐語婕還是出於本能地不停掙扎。

  「i Love You!」安承羽濃情萬縷地說著,霸氣的唇隨即封住她的。

  該死,又開始了!無法動彈的唐語婕真是百般滋味在心頭。

  一方面她很喜歡承初吻她,可是一想到承羽的吻是奇怪酒癖使然,毫無意義,

等他酒醒後便忘得一乾二淨,她又無法釋懷。

  唉唉唉,矛盾哪!

  「I Love You!」

  望著承羽那湛藍色的眼眸,唐語婕不禁又貪心起來,幻想承羽是愛她才吻她的。

  「說I Love You,語婕。」既然會被吻一整夜,她可以修飾一下他的示愛詞

吧!

  「I Love You ,宇傑。」安承羽相當配合,吻像往常一樣愈來愈濃烈狂妄。

  他將全身輕飄飄的唐語婕抱上床,依舊如昔地重重壓在她身上,開始徹夜長吻。

  「I Love You,宇傑。」

   唐語婕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在騙自己,可是她寧願,且甘之如飴。

   「I Love You,宇傑。」

   我也愛你,承羽……

       *         *         *
  經過一次的打擊,安承羽還是不肯輕易打消念頭。

  他說服自己說:

  說不定「宇傑」恰巧是「平胸族」、是「太平公主」,其實「宇傑」真的還是

女人。所以,他決定做第二次的證實。

  目標是男人的招牌「標誌——」下半身的「那個」。

  這是個比偷窺胸部更高難度的挑戰。方法當然也很多,但要不下流的可就難了。

  左思右想了半天,他決定趁如廁時偷偷「檢視」。

  偏老天不幫忙,三天下來都等不到適當的機會和「宇傑」一起如廁。又不能趁

「宇傑」尿尿時明目張膽地站在「宇傑」身邊猛盯著人家「那裡」看。

   真這麼做,「宇傑」不K死他、當他是變態才有鬼。

  「唉,真是時運不濟哪……」

  話說回來,他的心理也是很矛盾複雜。一方面希望「宇傑」沒有「那個」,那

他就不必變成同性戀。

  可是這麼一來,「宇傑」不就是他最討厭的女兒身?

  不,其實他心裡很清楚:

  不論「宇傑」是男是女都已無所謂,他都已深深地迷戀上「宇傑」了。

  此時,視線突然停格在遠處的湖畔樹叢。那個背影好熟悉,是「宇傑」嗎?

  他要游泳?霎時,安承羽眼睛為之一亮——機會來了。

  他旋即無聲無息地朝湖畔樹叢前進,準備抓住「宇傑」褪下長褲的剎那,證實

   「宇傑」究竟有沒有「那個」。

  唐語婕適巧路過,赫然發現唐宇傑脫衣服準備下湖戲水的一幕,不覺怒火衝天。

  「該死的小傑,才警告過他要特別小心謹慎的,他居然還脫衣下水?」

  才要衝過去阻止他,便發現更令她觸目驚心的大事——

  承羽?他在做什麼?難道承羽上回誤闖浴室時有看見她的胸部,早已心生懷疑

,故意按兵不動,想找機會偷偷證實她的性別?

   「一定是這樣,該死∼∼」她一定得阻止。

  幸運的是,從承羽那個角度和距離偷窺,他應該無法確定小傑不是她。

  感謝老媽把她和小傑生得一般高,又有酷似的臉蛋,終於派上用場。

  她突然心生一計,不出聲阻止,就讓承羽將錯就錯地把小傑誤當成她好了。這

麼一來,承羽就不會再懷疑她的性別了。

  想法既定,她便選了一個優良的藏身處,躲起來監看情況的進展,伺機而動。

  安承羽已到達接近的極限,再向前就可能被發現。於是便調整自己的視線角度

,選定最佳偷窺方位。

  嗯,就這個角度,看得很清楚。

  很快地,唐宇傑開始褪下長褲,在褪下長褲時,一個不小心連內褲一起扯了下

來;發覺後,馬上又穿回內褲。

  可是那決定性的瞬間,對安承羽已經太夠、太夠了。

   「宇傑」果然還是男的!目睹「那個」之後,安承羽已經無法再逃避現實了。

  但他還是不肯輕易死心地做垂死掙扎——

  說不定「宇傑」的「那個」是假的。

  只要精通易容術的人,就能輕易做出「那個」。

  劍堯不就是易容高手?劍堯便曾說過這並不是太難辦到的事。

  所以「宇傑」的「那個」有可能是假的。

  問題是人家沒事做個假的幹嘛?

  理智立刻摧毀他荒唐可笑的妄想。「宇傑果然還是男人……」

  事到如今,他已沒理由再逃避自己是同性戀的事實了。他突然變得出奇冷靜,

面無表情地起身,頭也不回地遠離湖畔樹叢。

  直到確定安承羽走遠,唐語婕才從藏身處鑽出來。

  「看樣子,承羽已經完全不再懷疑我的性別了。」唐語婕為自己陰錯陽差的幸

運大感慶幸。

  總算老天有眼。

接下來就剩去教訓臭小傑這件事了。

        *         *        *

  安承羽知道雷御風今天會回傲龍記總部來,特地到機場等他。

  不久,「沙漠之狼」雷御風果然如期飛抵傲龍島總部的機場。

  「承羽?真稀奇,你會特地來為我接機,有事嗎?」雷御風基於死黨的默契,

立刻發覺安承羽鐵定有要事找他。

  對於死黨的推心置腹,安承羽十分窩心。「我是有件事想聽聽你的看法。」

  「儘管說吧!」

  兩個一樣出色的男人,氣氛和諧自然地並肩齊行。

  安承羽疇曙了半晌,才豁出去的說:

  「如果我告訴你,我愛上男人,是個同性戀,你會瞧不起我嗎?」

  他之所以特別問雷御風是因為他認為在他的死黨裡,最不可能搞同性戀的人就

是雷御風,所以才特別在意雷御風的反應。

   只要雷御風的反應不太激烈,那其他那幾個就更不必擔心了。

  「怎麼會?戀愛自由,有什麼好瞧不起的?同性戀又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錯,

只是情人正好是同性罷了,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雷御風出自肺俯地說。

  「謝謝你,御風……」安承羽非常激動,忘情地將頭靠在雷御風肩上。

  雷御風也很夠朋友地緊抱他的肩,不停輕拍、安撫好友。「別說噁心的客套話

,你知道我們之間不需要那些無謂的虛偽,不論你做什麼,我們永遠會支持你的,

這是我們彼此都一直心知肚明的事,是吧?」

  「嗯——」安承羽既窩心叉感動,心中最在乎的事在好友的安慰中,漸漸散盡。

  「加油!」雷御風將他摟得更緊,不停輕拍他的臂膀、為他打氣。

  「我會的……」有了死黨的支持,安承羽已不再有後顧之憂,下定決心全力追

求唐語婕。

  雷御風見他心意甚篤,不禁暗樂——

  承羽認真起來了,接下來更有好戲可看囉曰

  他方才對安承羽說的話,完全是出自肺俯;可是他是為了參與展少昂的陰謀,

才特意選在今天回傲龍記總部,來當安承羽的「最佳聽眾」也是不爭的事實。

  受展少昂之託,到機場所在的這個島來辦事的唐語婕,正好躲在暗處目睹了安

承羽和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互相依偎、卿卿我我的情景,她不禁深受震撼。

  那個陽剛味十足的陌生男人就是承羽真正的情人,所以承羽才特地來為他接機?

       *          *       *

  既然承認自己是同性戀,且矢志非把唐語婕追到手不可,安承羽當然使出渾身

解數,從長計議。

  男人追男人該怎麼追成功率最高?

  前提當然得讓對方不排斥同性戀才行。

  所以安承羽決定先打探唐語婕的意向,看看他到底有多討厭同性戀,再研究怎

麼個追法。

  因此,當夜安承羽又喝了酒,不過沒有喝醉。

  喝酒的目的,在於:

   一、壯膽--畢竟同性戀非比尋常,需要更多的勇氣。

  二、藉口--萬一情況不妙,「宇傑」反應異常激烈,他就祭出「喝醉了」這

張王牌,怯除「宇傑」的疑心,以利下一回的進攻。

  準備好後,安承羽深吸一口氣,才走進房間找唐語婕,展開攻勢。

  「宇傑,我們聊聊好嗎?」他盡量以平常心面對,免得打草驚蛇。

  「你又喝酒了?」唐語婕馬上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天啊,他不會是酒癖又發作了?唉,今早才親眼看見他和情人打情罵俏,一顆

心沉甸甸,這會兒又要被他強吻,心情實在好複雜。

  「你不肯陪我聊天嗎?」見他面色凝重遲遲未答,安承羽有點受創。

  明知道他喝醉了,正在醉言醉語,唐語婕還是不忍拒絕他、見他受傷的表情。

  「你想談什麼就談吧!」反正你也只有酒癖發作時,才會對我格外熱情。

  不過,承羽今晚的酒癖好像和以往不同,並未一來就抱住她狂吻、猛示愛。

  是另一種新型的奇怪酒癖嗎?

  「你對同性戀有什麼看法?真的很討厭嗎?」

  承羽的企圖是什麼?怎麼突然問她這個?唐語婕大惑納悶。

  啊!她也真是的,承羽只是喝醉了,新型酒癖發作正在醉言醉語,她幹嘛這麼

緊張認真?

  「我——」才啟口,就想起今早在機場看到的親熱鏡頭,不覺對那個和承羽親

熱的陌生男子升起挑戰心理,負氣地說:「我並不特別排斥同性戀,戀愛自由嘛!」

  真的假的?「那如果有男人追你,妳會怎樣?」

  「這要看我對那個男生有沒有好感,有的話我會考慮,」例如你,「沒有的話

,我會用﹃我最討厭同性戀」來拒絕。」對余志威就是。

  「原來如此。」看來「宇傑」並不像他以為的那麼排斥同性戀。意外的收穫,

真Lucky!

  唐語婕覺得自己很無聊,居然為了「假想情敵」,和已喝醉的承羽說得如此認

真。

   「那——你對我有沒有好感?」他鼓起勇氣,進一步試探。

   「你都已經有情人了,問我這個幹嘛?」明知他已醉,她偏忍不住滿心的醋意。

   「我有情人?在哪?」

   「我今早在機場看到的那個。」還裝,想花心不成?

   「原來你是在說御風,他是我其中一個死黨,不是什麼情人。」「宇傑」的樣

子看起來好像在吃醋,莫非他也喜歡我?

   唉,別傻了,又在胡亂妄想。

  「是嗎?」原來那個男人也是和雅治他們一樣的死黨,還好。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重新問。

  「我是不討厭你。」討厭,面對醉鬼她還臉紅個什麼勁兒?

   安承羽受到鼓舞,進一步地間:「那——如果我說我想追你,你會排斥嗎?」

   若被拒絕,他就假裝喝醉酒忘了曾說過這番話。

  「你真是同性戀?」人家不是常說:酒後吐真言?她何不趁機問問。

  「如果我說是,妳會討厭我嗎?」反正他已想好退路,情況不妙就祭出「喝醉

」王牌,來個「酒後失憶」。

   「不會!」承羽已醉,酒醒後就會忘得一乾二淨,所以她稍稍吐露真正的心意

應該無妨。

   「真的?不是安慰我吧?」面對意外的答案,安承羽差點叫出來。

   「當然不是。」

  「怎麼證明?」

  「你想怎麼證明?」她真的夠無聊了,居然和醉鬼說得這麼認真起勁。

  「讓我吻你一下,我就相信。」

  「隨你。」說了半天,原來新型奇怪酒癖的最後結果還是吻,只不過在吻之前

會先說一大堆話再吻罷了。

  安承羽當真上前捧住她的臉,不給她反悔的機會,迅速貼上她的唇。

  他終於又吻到「宇傑」了。安承羽心中非常激動,愈吻愈失控、愈吻愈投入,

吻得唐語婕癱軟在他懷裡,不知身在何處。

  「我愛你,宇傑!」安承羽以「酒醉」當王牌,道出真情愛意。然後又吻上她

的唇。

  第二個發現:新型奇怪酒癖的示愛語由英文改成中文!

   明知承羽說的是醉話,唐語婕還是受到衝擊,尤其這回承羽說的是中文愛語,

讓她感受更加深切。她竟然有了想哭的感覺。

  如果承羽是清醒時說愛她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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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不介意我是同性戀?」

  睡前,安承羽慎重其事地又確定一次。

  「嗯!」

  「真的?」

  「反正你只是在說醉話,醒來就會忘得一乾二淨,何必這麼認真執著?睡吧,

晚安。」

  唐語婕發覺他的新型奇怪酒癬,還有一個特點就是:難纏。

  不過至少不會像第一型奇怪酒癖那樣,抱著她吻了一整夜,她可以好好睡個覺。

  醉話?原來「宇傑」是這樣想的才會表現得這麼無所謂?

  安承羽想再進一步追問,又不忍心再騷擾已闔上眼的心上人,索性自己也躺下

去共枕而眠。

  「幹嘛?」唐語婕感覺自己被抱在懷裡,有點訝異的睜開雙眼。

  新型奇怪酒癖居然還有抱著人家共枕而眠的特點?

  「抱著睡比較舒服,反正是喝醉後的動作,明天酒醒就忘了,應該無妨吧?」

既然「宇傑」認定他今晚所有的怪異舉動都是因酒醉而起,他就把握機會、善加利

用到底。

  唐語婕想想也對,便不再多費唇舌,也不打算掙扎。

  「隨你吧,晚安。」


  反正她反對掙扎也沒用,索性隨他去,何苦為一個醉漢白費力氣?

  「晚安。」安承羽得寸進尺地又吻上她的唇。

  唐語婕又給他吻得心兒輕顫。

  而且承羽的擁抱好溫暖舒服,給她一種和摸她頓時一樣的安全感,她很喜歡,

於是貪戀地更進一步偎緊他,盡情享受他的溫柔。

  承羽明早酒醒就不會記得今夜的事了,她就充分善用吧!

  她發現自己比較喜歡承羽這個新型的奇怪酒癖。

  唐語婕主動偎向他的動作,讓安承羽倍覺振奮。

  原來「喝醉」這張王牌這麼好用,他得善加運用才成……

       *         *          *

  「早安,宇傑,該起床了。」

   安承羽俯身附在唐語婕的耳畔,以低沉性感的嗓音,頻頻低喚。

  「嗯∼∼」好醉人的聲音哪!聽得睡意朦朧的唐語婕全身酥酥麻麻、舒服至極

,彷如置身夢中。

  「該起來了,宇傑。」

他朝她的耳垂輕輕吹氣,唐語婕一陣輕顫,驀然睜大雙眸,映入眼簾的是安承

羽酷斃的臉部放大特寫。

  幸好過度的驚愕讓她失了聲,沒尖叫出來,否則氣氛絕對會變得很尷尬。

  「早,該起床了。」安承羽輕吻了她的額頭一記,右手不停地撫摸她的頭,對

著她的耳畔低語。

  「哦」」」唐語婕被他一連串的舉動弄得雙頰酡紅,動作變得僵硬笨拙,差點

滾下床。

  承羽是怎麼回事?

  莫非這是昨夜的延續?

  承羽尚未酒醒?

  她還沒理出頭緒,安承羽已經再度貼近她身邊,胸膛碰觸她的背,臉頰也貼上

她的,下巴枕在她肩上,一隻手臂繞過她的後頸,撐在床沿。

  「宇傑,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依然是貼著她的耳畔說話。

  「什……什麼事?」唐語婕心臟快跳出胸口了,又不能突兀地推開承羽、或叫

他自己滾,那太奇怪了。

   「這件事對我本身非常重要,我是把你當成和少昂他們一樣知己的好友,才跟

你說,希望你聽了不要瞧不起我,或者對我有成見。」

  「你有話就儘管說,我不是那種會隨便唾棄朋友的人。」只要你離我遠一點,

別害我心臟爆裂而亡,什麼都好說。

  「你得保證你聽了之後,一定不會改變對我的態度,否則我一定會受到嚴重的

傷害。」安承羽非常慎重嚴肅。

  唐語婕深切感受到此事必定非比尋常,她因而認真的提出保證:

   「我發誓不論聽到你說什麼話,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態度。」

  「你也會保證一定幫我?」

   安承羽眸底閃過狡獪的光芒,可惜唐語婕沒機會發現。

  「我保證。」他愈慎重其事,愈讓唐語婕感到事態必定十分嚴重。

   「那我說了。老實說,我是個同性戀,也就是只愛男人、不愛女人的男人。」

  他刻意展露一臉世界末日到來的頹喪,以博取她的同情。

  「這--沒寸麼麻,我早就如道了--」原來是這件事啊!

  她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了。

  「你早就知道?」「宇傑」一直認為他是同性戀?

  「嗯!」

只是聽他親口證實,心中還是有點作痛。

不過她極力地掩飾,以免傷害承羽。

  「原來我表現得這麼明顯,你早就發覺了……」這不就代表「宇傑」早就默默

地包容他的同性戀癖好?


  是對朋友的情義讓「宇傑」如此待他?

  不管如何,這樣更好辦,他就順水推舟地加以運用。

  於是他刻意表現得更加痛苦萬狀、嫌惡自己。

  「承羽,你別這樣,同性戀又不是什麼罪過,你不要這麼自責、妄自菲薄。」

  她不願看到他如此嫌惡自己、傷害自己。

  「你真的不會看輕我、瞧不起我?」他狀甚痛苦地揪住她。

  「不會、不會,真的不會!」

  「可是你說過你最討厭同性戀。」

  「那只是隨便說說,我並沒有特別排斥或討厭同性戀。」昨夜的事承羽果然全

忘光了,否則就不會懷疑她的真誠。

  「真的?」

  「當然。」

  「那你一定會幫我?」他步步設陷、引她上勾。

  「我說過我們是朋友,我當然一定會幫你。」只要能讓承羽停止自殘,她什麼

事都願意幫他。

  「那你可不可以當我的實習對象?」

  「什麼實習對象?」

  「我不知道該怎麼追求同樣身為男性的心上人,所以」」」

  「你已經有心上人?」是誰?唐語婕一顆心被狠狠地敲了一記悶棍。

  「目前還沒有,所以才想未雨綢繆先練習練習,免得將來真的遇到了心上人會

不知所措、錯失良機。」


  這是他完全撤除「宇傑」心防的高招,再加上「醉酒」王牌的配合運用,不失

為進攻的良策。

  「原來是這樣。」唐語婕心情好轉許多。

  「你願意幫我嗎?」


  「好吧!」總比讓他去找別人練習好,倘若承羽真的那麼做,她一定會深陷醋

海,被醋淹死。

  「你真的願意幫我?」上勾了,萬歲!


  「我說過我們是朋友嘛!」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可以趁這個機會,設法讓承羽愛上她!

  「謝謝你,宇傑,我保證我只是把你當練習的對象,不會真的對你心存不軌、

假戲真做的。」保證愈多,愈能撤除「宇傑」的心防。

  他前世一定是騙子,才能說謊說得這麼臉不紅氣不喘。

  「我明自,你儘管放手練習,我一定盡全力配合你。」你根本不必這麼緊張

澄清,我反倒希望你假戲真作、弄假成真。

  「你對我真夠朋友,我愛你,宇傑。」

  他馬上展開行動在她耳畔低喃,順勢輕吻她的耳垂。

  唐語婕被他親暱的小動作,逗弄得心慌意亂。

  承羽已經開始赴諸行動了!手腳還真快。

   她有點後悔自己是不是答應得太快?

   並不是討厭承羽的熱情,而是怕心臟負荷不了。

   「宇傑,你怎麼了?」他隨時都在注意她的反應,好及時調整攻擊行動的急緩

,以確保進退得宜。


   「沒事。」

   為了不讓承羽知道她受到不小的衝擊,而誤以為她在排斥他害他又受傷害,唐

語婕連忙擠出若無其事的笑容。

   事到如今已騎虎難下,她最好趕快設法適應承羽三不五時的熱情舉動,免得心

臟衰竭、紅顏早逝。

   安承羽對這樣的結果十分滿意。

   他的初步計劃成功了。

   接下來就是利用時間的魔法,讓「宇傑」逐漸習慣和同性之間的親暱行為,一

步步將「宇傑」拉向同性戀的世界,讓「宇傑」也在不知不覺間變成同性戀,這麼

一來,追到手的日子便指日可待了!

   他真是聰明。

   關於「習慣法則」的妙用,他還真要感謝向劍堯。

   這招他是從向劍堯追雷詠心的經驗中學來的。

       *           *        *

安承羽的強勁攻勢只有「7-11」足以形容,真的是全天候的且全年無休。

自天,用「練習」當「護身符」。

夜晚,用「醉酒」當「免責牌」。

唐語婕根本無從招架。



  「宇傑,你在這裡做什麼?」安承羽一看見倚在護欄邊沉思的唐語婕,便朝她

   「宇傑,你在這裡做什麼?」安承羽一看見倚在護欄邊沉思的唐語婕,便朝她

走了過去。

  兩隻手臂理所當然地搭在護欄上,將唐語婕限制在臂彎裡;胸膛肆無忌憚地貼

上唐語婕的背;微傾身子將下巴枕在唐語婕的肩頭;雙唇像啄木鳥似地不停輕啄唐

語婕的粉頸;說話永遠不忘對準唐語婕的耳畔,且頻頻對她的耳垂吹送熱氣。

  「沒事,只是在看湖景。」經過一個多月的適應,唐語婕已經漸漸習慣安承羽

的親暱行為,不再老是驚慌失措,挺能處之泰然,甚至還進一步盡情地享受安承羽

的熱情。

  如果承羽能在不知不覺中,弄假成真的愛上她就更完美了!

  「今晚陪我喝點酒好嗎?」這樣才有「醉酒」的藉口。

  「我哪晚沒陪你喝?」承羽最近似乎心情特別好,每晚都一定找她一起喝酒,

而且每晚都喝得醉醺醺。

  不過她並不討厭,因為承羽最近喝醉後,都是出現她比較喜歡的新型奇怪酒癖。

  「你真好,我愛你,宇傑。」他總是三不五時就一句「我愛你」的向「宇傑」

催眠,好讓「宇傑」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他的愛語、慢慢掉進他的陷阱。

   唐語婕和以往一樣,一笑置之。

   這句「我愛你」如果是真心的,而不是練習不知多好?唉!

  值得慶幸的是,承羽雖熱情,卻僅止於吻她、抱她、擁她入眠、不停示愛,並

不會再有更進一步的逾越:加上她又天天用布條小心翼翼地纏綁胸部,所以不必擔

心性別秘密會曝光。

  夜,很快又降臨。

  安承羽又像往常一樣假裝「醉酒」,對唐語婕展開有別於自天的激情攻勢。

  「我愛你,宇傑。」

  他托起她的下巴,奉上自己的唇貼上她的,舌尖熟練地滑進她的小嘴、挑逗她

的舌尖。

  淺吻、熱吻、深吻、辣吻、法國式的吻、義大利式的吻、美國式的吻……,舉

凡各式各樣的物,他全用到唐語婕身上,且吻技高超。

夜夜吻得唐語婕天旋地轉、喘不過氣、唇瓣瘀紫,無力招架地癱軟在他懷裡。

然後他使順勢將她抱上床,熱情不減地擁抱著她共枕。

   接著,又把「我愛你」當成催眠曲,在唐語婕耳畔強力放送,直到她酣然入睡。

   「我愛你,宇傑。」

   他給她今夜的最後一個吻。

   「晚安,宇傑。」

   他又深凝了心上人的睡顏半晌,才心滿意足地摟抱著她睡去。

      *        *          *

  「最近這一陣子,承羽那小子表現得非常積極嘛!」

  展少昂笑咪咪的發表高論。

  「就是啊,表現得那麼露骨,一看就知道想把語婕拐進同性戀的世界,真是變

態。」特地趕回傲龍記總部來助陣的「女色狼」曲洛凝興致勃勃地贊同他的話。

  「接下來就看你大顯身手了,小凝。」展少昂對她笑道。

  「沒問題,看我的。」曲洛凝摩拳擦掌,鬥志非常高昂。

  「等等,我不准你!」

  伊藤廣季擋住展少昂的去路。

  「別這樣,我不去就不能發展接下來的遊戲了耶。」展少昂試著說服伊藤廣季。

  「我知道,但我就是不准你去,由我代替你去就好。」

  伊藤廣季說什麼也不放人,態度非常強硬。

  「不要啦,你和承羽都是冷漠型的酷哥,不適合演對手戲,還是少昂去和承羽

演比較有說服力,效果也比較好。」曲洛凝不依的抗議。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就由你去,可是不能搞砸。」展少昂明白伊藤廣季一

旦有所堅持,就很難說動他,所以便順了他的意。

  「我知道。」

  伊藤廣季的態度這才放軟。

  「那就走囉!」

   曲洛凝也不再反對,反正只要能達到目的,誰和承羽演對手戲都一樣。

   安承羽說動就動,立刻重返快艇。

   伊藤廣季逮著登上快艇之際故意踩了個空,扯住安承羽,於是兩人糾纏在一起

,雙雙跌進快艇裡撞成一團,看起來像極了情侶間的激情擁抱。

   唐語婕看到了吧?伊藤廣季確信一定有。

  前來迎接安承羽回來的唐語婕,的確目睹他們纏抱住彼此、雙雙倒進快艇這曖

昧的一幕。

  醋意和心痛不禁一齊襲向唐語婕,令地無法自持地轉身逃逸,拒絕面對親眼目

睹的事實--

   承羽居然也找別人「練習」,她並不是他唯一的練習對象?

  換句話說,承羽並不屬於她一人!

  心愈來愈痛、妒恨也愈來愈深,逼得唐語婕加速狂奔,一個不留神便撞上迎面

而來的人。

  「語婕,妳怎麼了?」

  「妳是?」

  唐語婕一臉茫然地望住眼前陌生女子,她有一雙漂亮的藍眼睛,是個非常出

色的混血大美人。

  「我是曲洛凝,也是承羽他們的死黨,妳叫我小凝就好。」曲洛凝表現得極為

熱絡友善。

  「你好,我先失陪了。」唐語婕倉促地打完招呼就想走人。

  「等一下,妳喜歡承羽吧?」

  曲洛凝十分清楚讓她駐足的方法。

  「妳在胡說什麼?我和承羽都是男人,我怎麼會喜歡承羽?」她到現在還一直

以為「七匹狼」中,只有展少昂知道她是女兒身。

  「可是傲龍記總部這邊最近謠言滿天飛,說你和承羽正在熱戀,所以有人蘊釀

   要承羽出面說明,否則就要承羽辭去指揮官之職,以免傲龍記聲譽受損呢!」

事實上,根本沒這回事。

   傲龍記更不可能因為在乎什麼聲譽,而輕易撤換七位指揮官。

   此一說法,純粹是為了拐騙唐語婕。

   「什麼?太過份了,我和承羽什麼時候熱戀了?」一定是他們的「練習」引來

的誤會!「就算承羽真是同性戀,根本也不影響承羽的工作能力,我相信在這世上

,再也沒有人比『黑街之狼』安承羽更適合指揮官之職,怎能隨便要承羽辭職?」

  唐語婕義憤填膺,直為安承羽抱不平。

  「我們也不會坐視承羽被撤換,所以已經商討出對策。」

  「真的?」

  「嗯,不過這事要你幫忙。」

  「快說,我一定幫!」

  「我們希望妳扮成女人,這麼一來,謠言便會不攻自破。」

  「可是承羽最討厭女人了,而且,承羽也不見得會贊同。」她本來就是女人,

現在居然還要特意扮女人?這世界果然愈來愈怪了。

  「承羽那邊,少昂他們會負責擺平,只剩妳怎麼決定,幫是不幫?」

  「我當然願意,可是」」」

  「可是妳怕一旦回復女兒身的裝扮,討厭女人的承羽會不自覺的排斥妳、疏遠

妳?」曲洛凝替她道出癥結所在,並點出玄機。

  「妳知道我是」」女的?」唐語婕大吃一驚。

  「嗯,同樣身為女人,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過妳放心,我會替妳保密。」

  「謝謝。」

  唐語婕不勝感激。

  「妳喜歡承羽吧?」曲洛凝又繞回老問題。

  「可是承羽喜歡男人、討厭女人。」

  「難道妳不想試著改變承羽,讓他愛上女人的妳?」

  「我是想,可是人的喜惡有時是很難改變的,尤其像承羽這型的男人更難改變

。」既然破人看穿心事,她也就不再隱瞞。

  「妳不妨趁這次回復女兒身的機會,試探看看。」

  「不可能的,承羽那麼討厭女人」」」

   「可是在承羽看來妳卻是『男扮女裝』,所以成功率說不定很高。」

  「不會的,就算承羽不會排拒女裝的我,也是因為他認定我是男的。」史蒂芬

的事給她的衝擊太大,她不敢輕言嘗試。

  「那可不一定,承羽是討厭女人沒錯,但那是在還沒認識、深交的前提下才成

立,一旦愛上了,性別就不再是問題,妳不覺得嗎?」

  曲洛凝的任務就是說服她。

  「妳為什麼要極力說服我?」唐語婕不笨。

  「因為我覺得妳和承羽很速配,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有好結局。而且,妳這樣和

承羽耗下去也不是辦法,該想點法子突破現在的膠著狀況才是。」這倒是她的肺腑

之言。


   唐語婕頗為動容,認真思索半晌決定豁出去,接受曲洛凝的建議試試看。

  「我明白了,我會找機會讓承羽知道我是女兒身。」

  她已管不了債務的問題,一切愛情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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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緻的五官、漂亮的臉蛋、配上一頭飛瀑般的黑髮、一副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怎麼看都是個十足的女人。

  安承羽知道唐語婕一定很適合扮女裝,扮女裝的樣子也一定非常美。

  可是真的實現、讓他親眼目睹的此刻,他還是比自己預期的驚訝。

  「宇傑」扮女裝的模樣,實在比地想像中更加美上數百萬倍。

  那對幾可亂真的假胸部,想必是劍堯精心打造的成果。無疑地,它絕對是讓唐

語婕的女裝打扮看起來更美、更有女人味的一大功臣。

   安承羽多希望「宇傑」真的是個女人,那麼他就不必愛得這麼辛苦了。

 「你幹嘛一直那樣奇怪的看著人家?」唐語婕被他瞬也不瞬的視線瞧得渾身不

自在,連走路都快不會走了。

 是她女裝的樣子很奇怪?

 還是承羽開始對妳的性別起疑了?

 不論是哪一種,都令她忐忑不安。

 「你太美了,害我看呆,所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承羽終於從驚艷狀態回

復正常,將她攬腰抱住圈在懷裡,一樣用極富磁性的嗓音,附在她耳畔低低沉沉地

輕喃吹氣。

  唐語婕每次都難以自制地沉醉在他迷人的耳邊細語中,全身輕飄飄地輕輕推推

他:

  「別這樣,這兒人來人往很多,被人看見了又會亂傳謠言。」

  「不會,我們現在是男人和女人,他們會以為我們是一對熱戀中的男女情侶,

你其實是你那個同名的雙胞妹妹語婕,只是平時因工作的方便,才刻意穿得很中性

像個男人,讓人誤以為你是哥哥宇傑。」

  安承羽完全認同展少昂的這套說法,極有說服力又合情合理,一定可以消弭謠

言。

  唐語婕想想也對,便不再堅持要他放開也不再推他,而像平常一樣,含羞帶怯

地偎在他懷裡。

  「可是你不是很討厭女人嗎?」

  「你又不是女人。」

  他的唇又開始不安份地輕啄她散發著香氣的粉頸。

  「如果我真是女人呢?」她不著痕跡地試探著。

  「那我會高興得跳起來,一輩子感謝上帝的大恩大德。」那樣我就可以光明正

大地向妳家人提親、要求娶妳了。

  「我是說真的,你不是很討厭女人嗎?」

  冷靜點,別當真,承羽只是隨口說說。

  「我是很討厭女人沒錯,可是妳不一樣,我希望妳是女人。」其實不管「宇傑

」是男是女他都不在乎,一樣會如此愛他、迷戀他,只是基於現實考量,他但願「

宇傑」是女的。

  「為什麼?」

  難道小凝真的說中了,一旦愛上就不同?

  而——承羽愛她?

  「因為我愛你、想要你。」他情難自禁地吐露真心。

  「你又不正經了。」

  明知他是在逗她,或者又是在練習談情說愛,而不是真心如此說,她還是深受

感動,頗為動容地主動回吻安承羽的頰。

  「我真的愛你,宇傑。」

  她的動作挑起他體內更熾、更熱的熱情,令他無法自己地狂吻她,雙手貪婪放

肆地在她的背上不停地游移撫觸。

  感謝「宇傑」以為他的示愛全是在練習,他才能這麼肆無忌憚地對妳展開猛攻。

  唐語婕發覺承羽今天的動作比以往更加激情,心顫的程度不覺比平常更加劇烈。

   白皙的頸項不停散發甜蜜的誘惑,迷惑著安承羽的心,侵蝕催毀他的自制力,

他終於失控地在她頸項上留下一連串玫瑰色的吻痕。

  「不——」

  唐語婕忘情地發出呻吟,因過度的興奮,本能地微微推拒安承羽,這才將安承

羽推回現實。

  「抱歉——」

  安承羽急喘著放開唐語婕,一臉來不及斂起的激情、慌亂和狼狽。

  「真的對不起——我失態了——我去喝個酒——清醒一下︵︵」

  說著,他使匆匆逃離現場。

  顯然他本身也對自己的失態感到十分驚慌懊惱。

  唐語婕卻因他失控的窘態,而感到意外興奮,認真地思索起來——

   承羽方才的失態好像是真的出於情不自禁,也就是說,承羽很可能在不知不覺

間,多多少少有點愛上她,卻又因為事前承諾過不會對她假戲真做,所以剛才的失

控才會讓他顯得那麼驚恐狠狽、對她感到抱歉?

   「非常有可能……」

   所以她下定決心豁出去,打鐵趁熱地做個大膽的賭注……

      *        *       *

   唐語婕是回到藍島時,在安承羽的房裡重新尋獲他的。

   此時,安承羽已經喝得醉醺醺,酒味甚濃。

   「原來你在這裡一個人喝悶酒,我找了你好久呢!瞧!夜好深了。」

   承羽又喝醉了?

  「別靠近我,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安承羽粗魯地咆哮。

  他還沒醉,只是酒意甚濃、渾身激情,像隻正在發情的野獸,慾火難耐,隨時

有失控撲向唐語婕的可能。

  尤其唐語婕那對幾可亂真的雪胸在他視線裡晃呀晃的,更助長了他體內一觸即

發的狂野獸性。

   他想要他!

   瘋狂地想!

  唐語婕偏像飛蛾撲火似地主動移近他,主動奉上自己的吻,含情脈脈地說:

  「我不在意,無論你對我做了什麼,我都不在乎。」

  「別挑逗我,你會後悔的。」

  他的人、他的話、他的吻,無不驚爆他體內的火山。

  「後悔?」

  「就像這樣!」

  他已完全失控,狠狠地將她扯進懷中,飢渴難耐地狂吻著。

  面對他超乎平常的狂野激情,唐語婕心中不免有點害怕。

  可是她並無意收手。

  她發現承羽酒意雖濃卻還沒醉,是在意識還算清醒的情況下對她做這件事。

  所以她決定孤注一擲,獻上自己的初夜,和他共渡一夜激情。

  因此,安承羽慾火難耐地將她抱上床時,她沒有反抗;他燙熱沉重的身體壓上

她的、讓她喘不過氣來時,她也沒有反抗。

  他的吻沿著她的唇,放肆地往下巴肆虐、接著是粉頸,最後移至她的胸口,她

也沒有反抗,只是心跳愈來愈急促,身體愈來愈燙熱。

  他開始褪去她的上衣,沒有半點猶疑地物上她的酥胸,並狂野卻不失溫柔地撫

觸。

  唐語婕已下定決心和他結合,一點也沒反抗,只是緊張羞怯地緊閉雙眸,默默

承受任由他去。

  安承羽不能不讚歎向劍堯高超的易容技術,居然將這對豐胸打造得如此真實,

簡直就像真的。

   或者是他已真的醉了,所以產生錯覺?

無論是哪個原因,都只是增烈他的滿腔愛火,讓他更激情狂妄地渴求她、想要

她。

  最後,他褪盡她全身的衣物,心中不禁一陣驚愕。

  是他已醉得不醒人事,還是劍堯的易容技術太過了得,把「宇傑」的「那個」

變不見了?

   少頃,他更加駭然——

   「宇傑」是女的!?

  不,不可能的事,一定是他的錯覺,是夢!因為喝醉了,所以產生了潛意識裡

的強烈希望,將「宇傑」幻想成女人,才會做這樣的美夢!

  「我愛你,承羽,我知道你討厭女人,可是我愛你,請你不要討厭我……」

  唐語婕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噙著淚水,哽咽地顫抖。

  「我怎麼可能討厭你?天知道我多麼希望妳是女人,我——」安承羽說不下去

了,改以瘋狂的吻代替滿腔的愛意。

  果然是夢,他醉了所產生的幻想、美夢。


  所以「宇傑」以他內心深處的願望——女人的模樣裸裎在他懷裡,訴說著他最

最渴望卻不可能聽到的話語。

  不過,就算只是夢也無所謂了。

  此刻,他只想要「宇傑」。


  駐留他心中的,就只有這個念頭。

   「我愛你,宇傑,好愛好愛你……」


   最後,他們在唐語婕一陣輕顫低吟中結合。

  「我也愛你,承羽……」唐語婕噙著激動的淚水回應他的熱情,沒有一絲後悔

地把自己給了他。


  「我真的好愛好愛你,請你不要唾棄我、不要討厭我,更不要離開我——我不

能沒有你——」在激情下佔有了「宇傑」之後,他變得更加害怕失去他。

  「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


  承羽愛她、承羽真的愛她。

  唐語婕激動得淚水連連地淌落。

  「真的不會離開我?真的?」明知是夢,不,或許正因是夢,他才會這麼坦然

地表現出內心深處最深切的渴求和恐懼。

  「真的,真的……」

  他無助的眼神、害怕失去的神情,無一不深深重重地敲進她的心坎,令她心疼

、令她不忍。

   她忘情地圈抱住他抖顫不已的頸項,將他拉向自己埋入自己的懷中,緊緊地擁

抱,想藉此來拭去他的無助與不安。

  「我真的愛你——好愛好愛你——」就是因為知道是夢,所以安承羽才有勇氣

肆無忌憚地展露出赤裸裸的愛意。

  卻也因為如此赤裸裸地面對自己難以收回的深切愛意,更令他倍感痛苦、無助。

  經過這一夜美夢,他今後的日子將會更加情難自持、痛苦難耐。他非常明白。

  萬一「宇傑」討厭他,那——

  「不要討厭我——千萬不要……」

  他絕望無助地痛楚乞求。

  「不會的——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唐語婕已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只是

不斷重複地訴盡衷腸。

  原來承羽這麼愛她、這麼害怕失去她……她真的太幸福了。

  然而對安承羽而言,夢中的「宇傑」愈是溫柔地訴說著他最想要聽的話,他便

愈容易產生奢望;而愈產生非份的奢望,便愈感到矛盾痛苦與絕望。

他此刻的心境就像他熟悉的那首歌所描述的般——

飲下我的淚的妳的唇 還剩多少愛情的餘溫

印在妳心田的我的吻 是否只能換取片刻的溫存

沈入妳的夢的我的魂 祈求纏綿每一個晨昏

擁抱無助的我入妳懷中 是否知道此刻的我心好冷

不相信妳的溫柔也會刺痛我的心

不相信妳的溫柔將會漸漸離我遠去

(摘自歌手殷正洋的歌曲/飲下我的淚的妳的唇)

   「宇傑」,不要討厭我,千萬不要……

       *        *          *

   翌日清晨,安承羽從睡夢中醒來,赫然發現自己身邊睡了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

,而且這個女人有一張和「宇傑」一模一樣的臉。

   「是宇傑的雙胞妹妹語婕!?」

  他受到嚴重的驚嚇,立刻跳離她,倉惶之中,竟失足滾下床。

  此時,昨夜的纏綿,偏又鮮明地躍入他的腦海。

  天啊!昨夜他居然將「唐語婕」誤當成「宇傑」,和她發生關係!?

  「不——那不是夢嗎——那不是……」

  安承羽既驚愕又自責,悔恨像萬頃巨浪般襲向他、淹沒他。

  不該喝酒的!昨晚不該喝那麼多酒的!否則他絕不會酒後亂性地將「唐語婕」

誤認為「宇傑」,和她——

  「那應該是夢啊——天哪——」

      *       *        *

  由於頸子和胸口留下太多吻痕,唐語婕決定今天暫時不穿女裝,改做以往的男

性裝扮。

  因為為了消弭謠言,展少昂他們為她準備的女裝全是超級清涼派的,所以今天

不便穿,除非地想向世人昭示她滿身的吻痕。

  「你果在這裡。」

  唐語婕一覺醒來,發現枕邊已空蕩蕩,便猜想安承羽必是跑來這兒沉思。這是

   他醒來後,離開藍島去工作之前的習慣。

  「你在做什麼?」

  唐語婕發現他和平時不同,怪怪的,不禁又關心地問。

  沒想到換來的卻是安承羽背對著她的一句不帶感情的冷言冷語:

  「夠了,你走吧!」

  「什麼意思?」她開始發現不對勁。

  「我的意思是,你從今天開始,不必再當我的副官,今天你們一家四口就回台

灣去吧,一切我已安排好;至於你們欠傲龍記的一千萬,到此就一筆勾銷,不必還

了,我會全權負責。」

  天知道他有多麼痛恨說出這番話,可是他和「唐語婕」發生關係,已是背叛「

宇傑」,「宇傑」又最痛恨被背叛,何況對方又是「宇傑」的妹妹,他還能再辯駁

   什麼?又有什麼資格再愛「宇傑」、留住「宇傑」?

  「這就是你對於昨夜的事所給我的最後答案?」唐語婕滿腔愛意急速凍結。

  「宇傑」已經知道了他昨夜的醜行?安承羽更加絕望地說:

  「對!」

  他除了這樣,還能怎麼做?怎麼補償?

  要他承諾娶「唐語婕」以示負責,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很好,我明自了,我走!」儘管心已碎,她還有自尊,死也不肯在他面前落

淚,立刻轉身逃跑。

  「別走——宇傑,我愛你——」

  唐語婕離去的腳步聲,徹底摧毀安承羽的決心,讓他轉身攔劫即將離去的唐語

婕,死命地將她緊抱在懷中。

  「我愛的是你,所以我無法為昨夜佔有你妹妹的事負責,更不能娶她,因為我

只愛你,在這天地之間,我愛的、想要的都只有你,所以我只能這麼做。你唾棄我

或者鄙視我都沒關係,可是請你相信,我真的愛你,我也不希望自己是個愛上男人

的同性戀,可是我真的愛你,我多麼希望妳是女人,那麼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愛你、

要你,奈何天不從人願……昨夜,我喝醉了,才會誤把你妹妹當成你而佔有了她…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把她當成你,以為那是我自己的夢境,我——」

  安承羽痛苦至極,在如此絕望的時候,還是無法割捨心中的濃烈愛意。

  「我真的愛你,宇傑——」

  「我也愛你啊,我不是昨夜就跟你說過了——你這個大笨蛋……」唐語婕激動

地緊抱住他,熱淚盈眶地嘶吼。

  原來是這麼回事,承羽到現在還以為她是男的,這個世紀大笨蛋!

  「昨夜?」安承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又是自己的幻聽。

  而且,「宇傑」為什麼說他昨夜就跟他說過?

  還在呆!唐語婕實在又好氣又沒轍,索性抓起他的雙手,貼上自己的胸部。

  「這就是真相啦!」

   ……。世界突然靜默三秒鐘。

   「啊——」

  隨著安承羽驚天動地的大叫,性別迷思終於真相大白。

  「妳——妳——妳是——」

  「我從一開始就是姊姊語婕,是你自己把我的性別搞錯,便把我當成哥哥宇傑

的。」

  「可是蓋文給我的資料——」

  「那是因為少昂提出的建議,蓋文才會將錯就錯地對你隱瞞我真正的性別。」

她把和展少昂的約定,簡單地說了一遍。

  「啊——」

  一切終於真相大白。

  安承羽終於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被設計了。

  「該死,那群壞傢伙一定全都有份!」一旦真相大白,他便馬上掌握住所有事

情的來龍去脈。

  不過,那些帳可以以後再算,眼前最重要的是: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愛語婕

,不必再擔心自己是同性戀。

  「妳——我這陣子來那樣對妳,妳……」一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來的行為,安承

羽真想一頭撞死,簡直愚蠢至極。

  「我一直以為你真的是同性戀。」她實話實說。

  「那妳對我那些舉動有什麼感想?」

  「只有一句話:『喚,狼來了!』。」

  她吐吐舌頭,一語雙關的點出他是「黑街之狼」。

  她可愛的模樣令他愛不釋手,不禁又伸出大手撫摸她的頭,湛藍色的眼眸寫滿

深切的溫柔與愛意。

  承羽的撫摸一如往昔般溫柔溫暖,她一定是在他第一次摸她頭的時候就愛上他

了,一定是的。

  然後,他吻上牠的唇。

  世界不再需要言語,只需無言的祝福。

   之後……

  之後?

   之後唐語婕發現安承羽居然不再對她說:「我愛妳!」

   原因居然是因為承羽說:

   「先前是因為我以為我是一廂情願的單戀妳,所以可以毫不忌諱的說出口;現

在發現原來我們是兩情相悅,我--反而說不出口了……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

回事,可是我一定會努力,所以,給我時間,0K?」

  這簡直滑稽透頂、荒謬至極!

   可是承羽說得非常誠懇,更不是故意如此,害她不能多加怪罪。

   但她實在好想趕快聽聽承羽再對她說:「我愛妳」。

   因為自從承羽知道她是女兒身後,至今都還沒再對她說過這句話。

   她真的好想好想聽,實在等不下去了,就算承羽是說醉話或夢話,都比沒說好。

   咦?醉話?

   她突然想起承羽那尚不自知的「奇怪酒癖」。

   她有辦法了……

   「承羽,我們今晚來暢飲一番。」

   「好啊!」

   嘿!

   今夜的藍島,微風依舊熱情地吹呀吹……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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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邦(神鮮)家族座談會Q&A

左晴雯

   Q1:本次座談會指定回答是誰?

   A1:是我,書媽奸子(很得意的笑)

   Q2:聽說東邦(神鮮)家族第二代有人不合、感情不睦?

   A2:沒那回事啦!我們都很相親相愛,只不過相親相愛的方式「與眾不同」

   罷了!(展少昂搶答,邪邪一笑,奸子被推開)

   Q3:為什麼東邦第一代住「異人館」,第二代的「七匹狼」住「狼窟」?

   A3:笨,當然是因為想擁有屬於自己一群的小天地嘛!(曲洛凝搶答,甜甜

   一笑,奸子又被推開)

  Q4:「傲龍記」是什麼東東?真是第一代東邦和伊藤忍七人合創的?

  A4:對啦,就是那七個神氣傢伙共創的,你要問幾遍?欠扁啊?

 「傲龍記」就是一個,專門把錢借人和賣人家軍火武器的獨立集團、事

  業王國嘛!(向劍堯搶答,不屑的說,好子三度被推開)

  Qs:傲龍記總部所在的「傲龍島」好像在哪聽過?

  As:沒錯,它是取自(龍門千金),詳情請見本書《喚,狼來了!》P.61余

   志威那個驢蛋說的話。(雷御風搶答,倔傲的斜睨,好子四度被推開)

  Q6:七色湖和九龍湖又是怎麼回事?

  A6:傲龍島是個很多湖的島,其中最大約兩個湖就是七色湖和九龍湖囉!(

   南宮雅治搶答,優雅淺笑,好子五度被推開)

  Q7:那七色島呢?

  A7:七色湖和九龍湖士都有很多大小島嶼,不過,七色湖中有七個主要的大

   島,九龍湖上則有九個主要的大島。

   其中,在七色湖上的七個主要大鳥是以彩虹的七個顏色:紅、橙、黃、

   綠、藍、綻、紫來命名,所以合稱七色島,0K?(安承羽搶答,表情有點

   酷,奸子六度被推開)

  Q8:東邦(神鮮)家族的人全在「傲龍記」工作嗎?

  A8:我們「七匹狼」全都是。其他人嘛……等我問少昂看看要不要告訴你們

   再說。(伊藤廣季搶答,態度冷冷的,奸子七度被推開)

  Q9:奸子,妳怎麼了?

  A9:人家是指定回答,卻都沒有答到,全被搶答光光了啦!嗚~~   

   七匹狼壞心眼的按:奸子,妳別哭嘛,妳不是有答到Q1和Q9了嗎?有始有

   終,很好啊!

   現場補按:奸子哭得更大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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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Luchia不小心在路邊揀到一個信封, 發現裡面原來有現金20Ds幣.


嘩!這本書好好睇!
愛超越塵世人的一切!
Luc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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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羽好可愛啊
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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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有夠呆的啦~!!!!!!
彼岸花輕輕地隨風搖擺

我 站在岸邊等待妳的歸來

等待 吾所愛戀之人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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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一堆
也是結成良緣
那些色黨可是
在從中作梗
生了不少事
但也因如此愛變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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