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美國洛杉磯南部的某貴族學院內,聚集著來自各國的富家子女。
其中,段蔚奇和凌霄然,一個是金融系才子,一個是企管系精英,他們都來自東方,並且擁有同樣偉岸的身材和迷人俊俏的面孔,無可匹敵的傲人家世更為他們披上了一層五光十色的鑽石外衣。
這兩個極品才子,同是校內的風雲人物。
只不過,他們從入學的那天起,便成了天生的死對頭。
大概是因為都是備受矚目的資優生,在各自的領域中表現突出,受導師器重,被同學推崇,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的名字總會成為別人口中相互比較的對象。
過份的優秀,使得這兩個人在一時間無法分出高低勝負,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雖然同讀一所學院,但同樣心高氣傲的兩大風雲人物卻極少去踏足對方的生活領域,所以當兩人在某個午後不期而遇時,同時頓了一下。
高大俊帥的段蔚奇剛剛打完籃球,上身穿著純白色的運動衫,右手勾著校服外套披在肩上,左手插在運動褲的口袋內,整體看來,就像一個桀驁不馴的浪子。
他對面的凌霄然,則衣著筆挺的保持一貫高貴王子般的迷人形象,手中還抱著一迭畢業論文。
兩人的對視僅僅保持了五秒鍾,而後,同樣傲慢的他們便如同對方不存在似的擦肩而過。
" !"一個微弱的聲音拉住了段蔚奇的腳步,他微微轉頭,只見地上多了一只深棕色的名貴皮夾。
對折的皮夾仰面朝上,裡面放著多家銀行的信用卡以及厚厚一迭美金。
皮夾左上角的透明夾層內,是一張合照,他自認自己不是好奇的人,但,照片內那個女孩天真無邪的笑容,卻在瞬間撼動了他的每一根神經。
照片內高大帥氣的男生留著一頭迷人的短發,身著一件黑色毛衣外套,酷酷的笑容可以迷倒一票癡情小女生。
他的背後,一個長發美女親匿的攬著他的頸子,她大概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如瀑布般柔順的黑發輕輕垂落在凌霄然的肩頭,晶亮迷人的大眼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粉紅色的唇露出幸福又甜美的微笑,就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當他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迷失在那女孩絕美無邪的笑容之中。
照片內,那女孩和凌霄然親密的樣子沒來由的刺痛了他的心,而後,他又為自己擁有這種怪異的想法感到好笑。
"喂,你的皮夾掉了!"
雖然兩人是死對頭,但出於仁道主義,他還是提醒了對方。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凌霄然微微一怔,面無表情的轉過身,視線漫不經心的落到地面,信步折回原處,彎腰拾起自己的皮夾,"謝了。"清冷的聲音,世故的笑容,外人永遠看不出他內心深處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女朋友很漂亮!"段蔚奇丟下這幾個字後,勾著自己的校服再次和他擦肩而過。
這一年,他們同樣二十歲。
第一章
八年後 台北
"我抗議!"某間豪華別墅的客廳內,此刻傳出一聲嬌呼。
大喊抗議的女孩擁有一頭如絲緞般柔順的長發,粉白色Prada洋裝穿在她瘦削曼妙的身上,凸顯出她的嬌柔和貴氣。
她杏眼圓睜,怒瞪著坐在自己面前的三大極品帥哥,白嫩無瑕的精致小臉因為不滿而綻出兩朵誘人的紅暈。
"這不公平,我在三年前就已經考到了駕駛執照,你們三個憑什麼不准我開車?"
三俊男之首的凌霄然優雅地坐在高貴的餐桌前,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面對美女的質問,只是象征性的掀掀眼皮,才懶懶開口。
"如果你記憶力還不錯的話,應該記得自己曾經出過的意外。"
低沉的嗓音,預示著某種不妥協,很顯然,在這幢別墅內,他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拜托!那些只是意外......"
"我不認為在沒有任何阻力的情況下將車子撞到安全島,也可以稱之為意外。"三俊男之二的凌君然將視線從報紙轉移到美女憤怒的小臉上,"小雨,既然你的駕駛技術爛到爆,不如試著接受老大的安排,事實上我覺得有司機跟著你會更安全一些。"
"你們還當我是未成年少女嗎?別忘了我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
三俊男之尾的凌瑋然啜了一口溫熱香濃的牛奶,臉上露出淺笑,"小妹,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你的破壞力,短短兩年你竟然撞壞了三台跑車......"
"三少,不揭我的短處你會不會死?"被三大俊男嘲諷一頓的河閱雨覺得自己真是無語問蒼天。
她上輩子到底招誰惹誰了?居然投胎進了凌家做小孩?
凌氏集團在台灣是數一數二的大公司,私人資產已高達十一位天文數字,從母姓的河閱雨因為是凌家麼女,所以從小便享受著公主般華貴的生活。
可是自從老爸老媽在她十四歲那年被上帝寵召後,掌管她自由大權的就變成這三大惡人。
人家都說有哥哥的感覺是幸福的,可是她家這三個霸權主義的代言人顯然剝奪了應該屬於她的那份幸福。
想當年才剛高中畢業,她就被空運到英國一所貴族女子學院去過像修女般既不浪漫也不瘋狂的大學生活。
那時大少凌霄然丟給了她一張可以無上限猛刷的信用卡,所以最終養成了她對消費完全沒有任何正確的觀念,同學們更把她封為標准級敗家女,冤枉啊!她只是覺得同一品牌的東西要多買幾種顏色和款式才好搭配嘛。
而二少凌君然為她雇了四名保鏢,整日隨侍在側,導致她在英國時,每天最大的愛好就是和那些保鏢玩躲貓貓。
至於三少凌瑋然則最誇張,每天都會抽時間打長途電話勘查她一天的學習情況,害她每次聽到電話響都會精神緊張,最後造成對電話這種商品產生了深惡痛絕的現象。
就在一個月前,她終於刑滿被釋放,本以為回到台北後,她的生活就會變得美好,可是萬萬沒想到,家裡的生活也沒好到哪裡去。
大魔頭說她是個女孩子家,不需要去公司上班,為社會創造任何財富,她存在於世間的目的只需要上街購物刷卡消費就OK了。
二魔頭為她聯系了家美容院、健身房、女子休閒俱樂部,分明是打算把她引領向米蟲的行列。
小魔頭則是整天在她耳邊灌輸千金大小姐守則,還不辭辛勞的教導她如何做一個頂尖敗家女-這短短一個月內,她從各大專櫃搬回來的名牌幾乎可以裝滿兩個房間,買東西買到手軟、逛街逛到腿軟、花錢花到全身都軟。
意識到這種米蟲生活簡直無聊至極,所以她突發奇想,打算出門找個工作來做,但是出門工作的前提就是要有交通工具。
自從三年前她將她家大少新買半個月的保時捷撞進了廢車場之後,這三個霸道家伙便勒令她從此以後不准再碰車子一下。
事實上,她的開車技術絕對可以稱得上是超贊,就連當初在考駕照的時候,考官都連連稱贊她的駕駛天賦,只不過她倒楣罷了。
回想起那幾次撞車事件,就讓她感到汗顏,本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這三個整天忙於公事的惡人會將這件事給忘掉,結果當她提出和三個哥哥借車隨便出去兜兩圈的時候,遭到的還是全體反對。
"大少,我保證這次絕對不會再惹禍!"
第一次撞車,是她放暑假回台北,開著二哥的蓮花跑車,因為要躲一只小狗,所以很不小心的將車子撞向安全島;第二次撞車,她開著小哥的法拉利,當時剛好遇上警察追捕壞人,正義感使然,她帶著那位警察大哥滿台北的追,最後很不小心的將車子開進人工湖。
第三次撞車,她駕著大哥的保時捷,還沒開出家中大門,大哥突然出現在車子前面,為了不把自家大哥撞成殘疾,她只能猛打方向盤,撞向自家的自動門,從那以後,她的三個哥哥便禁止她再接近車子半步。
"我並不覺得車子對你來說有什麼重大的意義。"
面對小妹可憐兮兮的乞求,擁有一張可以和偶像明星媲美臉蛋的凌霄然從頭到尾都表現出不為所動的酷態。
"顯然大少你低估了我的存在價值。"河閱雨很不爽她家老大把她看得很沒用的樣子。
"你可是我們凌家唯一的寶貝,大家疼你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低估你的存在咧?"凌君然溫吞吞的笑了笑,"小雨,不讓你接觸車子的最終原因,是因為大家都擔心你的人身安全。"
"二少,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的技術?"連一向最好說話的二哥都擺出這種態度,真傷人。
"唔......有關於你的駕駛技術這個問題......"凌君然聳聳肩,"我想這是全人類所關注的問題,因為車子一旦到了你的手上,你就很容易成為交通部重點通緝的人物。"
氣死她了!
河閱雨雙手叉腰,一張討人喜歡的小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她的視線落到三哥的頭上。
"三少,最好不要告訴我,你也不准備將你的車子借給我。"
"你覺得我像是那種暴殄天物的人嗎?"他氣人的朝她眨眨眼,"我可不想再讓你把我的車子開到人工湖裡洗澡。"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正說著,三大帥哥吃完早餐准備上班,河閱雨急忙跟在三個人的屁股後面,打算做一只纏死人不償命的跟屁蟲。
"大少,好歹大家兄妹二十幾年,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講情面......喂,二少,我知道你人最好了,也知道你最疼我了......喂喂,三少......"
眼看著三個大男人甩都不甩她的走向門外,她又氣又怒的開始耍賴。
"如果你們三個沒良心的家伙不借我車子,我就決定刷爆你們給我的信用卡,讓你們三個統統破產!"她撂下狠話。
"如果你真能將卡刷爆,那我們三個或許會更有拚命賺錢的欲望。"
"是啊,剛好我最近的工作狀態很糟糕,小妹,我在精神上和經濟上支持你快點把卡刷爆!"
唯有凌霄然保持酷酷的樣子走向家裡的僕人,"李管家,一會我們上班之後,記得將家裡的車庫上鎖,如果小姐有偷車的跡象,馬上命人制止她,必要時可以采取暴力手段。"
"是,大少爺!"
吩咐完,三位少爺揚長而去。
河閱雨鼓著雙頰氣呼呼的低咒幾聲,一個早上,她都在郁悶中度過,直到快接近十點的時候,李管家拖著臃腫的身子走向車庫,把鎖打開。
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是管家去菜市場買菜的時間。
她家車庫內擺放著十幾台名車,除了有一輛比較平易近人的,是專門為管家准備的代步小MARCH。
河閱雨賊頭賊腦的尾隨他到車庫,當他開著小MARCH駛出車庫的時候,她一下子跳到車前,露出驚慌的神色。
"李管家不好了!剛剛我在客廳看電視,突然聽到梅姨在廚房裡叫救命,好像說家裡的瓦斯有外洩現象,好可怕呀好可怕,我們要不要報警?"
李管家在聽到瓦斯外洩這幾個字後,嚇得急忙跳下車,"小姐,你確定沒有聽錯?梅嫂真的說瓦斯外洩?"
"當然了,你說我們家的房子會不會被炸掉?"
他臉色難看的急忙奔向別墅大門,"這件事我要先通知大少爺......"
"好啊好啊!快點打電話給我家大少,否則一會真的發生爆炸,那豈不是很可怕?"
看著管家拖著臃腫的身子笨笨的向房子跑去,河閱雨揚起得意的笑容。
"嘿嘿!以為鎖住車庫就能阻止本小姐開車出去嗎?"她轉身跳上小MARCH的駕駛座內,很熟練的發動車子。
跑了一半的李管家這時才發現自己上了小姐的當,可是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小MARCH已經駛出了大宅。
"小姐!小姐......快點回來......三位少爺不准你一個人開車出去啊......"
"李管家,廚房內的瓦斯就要爆炸啦,我建議你還是回去幫梅姨檢查一下到底有沒有管線破裂的地方,至於車子我先開走了,莎呦娜拉!"
拋去一記熱情的飛吻,河大小姐踩下油門,三秒鍾後,車子飛也似的開出管家的視線。
居然敢小看她的駕駛技術,真是有夠過份!
河閱雨一邊駕駛著小MARCH,一邊在心底碎碎念,從小到大,她已經受夠了被哥哥們管制的生活。
在他們的眼中,她就好像是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總認為她完全沒有獨立生存的能力。
其實她知道在他們的心底,是很寶貝她這個麼妹的啦,可是過份的保護和寵愛,反而會造成她的負擔。
活到二十二歲,她只學會了花錢享樂,從來也沒有為社會做出任何貢獻,更沒有親自賺過一分錢,再怎麼說她的文憑也不是拿假的,在貴族學校"認真"教學下,她早已精通多國語言,所以這次回國,為了挑戰自己的能力,她決定出外謀生,前些天在報紙上看到某知名皮件公司正在招聘有經驗的采購,以她對國際各類品牌的了解和超熟的認知度,她想自己一定能勝任那份工作的。
不過找工作這件事一定不可以被她家三位少爺知道,否則她的下場就是被關在家裡永世不得超生。
正在勾勒美好前途的河閱雨,突然被手機鈴聲驚醒。咦?這個時間誰會打電話給她?
她一手控制方向盤,一手伸到包包內摸索,沒想到剛一按下通話鍵,彼端便傳來一陣怒吼-
"河閱雨,你是不是趁李管家不注意的時候偷偷開走家裡的車子?"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本能一震。老大的情報也太快了吧?一定是李管家打電話通風報信的!
她急忙打哈哈。"大少,你這話說得可就有失公允哦,人家才沒有偷偷開走家裡的車子,而是光明正大的開,雖然這輛小MARCH的性能比不上保時捷和法拉利,不過開起來的手感也不錯嘛︱"
"你皮癢欠揍了是不是?如果不想挨揍的話,馬上把車子開回家,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大少,你吼小聲點......"她急忙將手機拿離耳邊,"我的聽力正常得很,你用正常分貝和我交談就OK啦。"
"你這個死丫頭︱"
"還有哇,大少,難道你不知道一邊開車一邊講手機是很危險的嗎?你是不是想讓你妹妹我提早去見上帝?"
聽到這裡,電話彼端的凌霄然擔憂的頓了一下,似乎在極力隱忍著怒意,"小雨,乖乖聽話,快點把車開回家交給李管家,我先不和你說了,半個小時之後再打給你,如果你沒有按我的命令去做就給我試試看!"
說完,他急忙收線,生怕妹妹因為講手機而惹出什麼交通意外。
河閱雨吐吐舌,朝手機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嘖!要我回家就回家,那多沒個性!她嘿嘿一笑,剛要收回手機,卻發現自己竟然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將車子開到了三岔路口。
正要回轉,這時突然駛來一輛寶藍色跑車,她心底一驚,大腦在瞬間呈現出一片茫然的空白。
慘了啦!
就在她哀叫的時候,小MARCH也很不幸的和這輛突然冒出來的車子接了驚天動地的一吻。
只聽"砰"地一聲巨響,她整個上半身一下子向前傾去,刺耳的煞車聲和輪胎打滑的聲音響徹雲霄。
不知過了多久,現場重新恢復寧靜,河閱雨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發現自己還安然無恙的活著,只是小MARCH的車頭卻十分狼狽的和跑車車頭撞成一團。
她急忙跳下車,這時才看清眼前這輛跑車看起來十分名貴,不僅僅是車的外型美觀大方,就連車主都很美型。
車上的男人雙手握著方向盤,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左右,蓄著一頭短發,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
他擁有一張很酷很帥的面孔,雖然河閱雨已經習慣了家中那三位極品帥哥讓人垂涎的長相,在國外也見慣了各類帥哥卓越的風采,可是當她看清這個男人的俊酷五官之後,胸口還是不受控制的狠狠一震。
"對不起對不起......"她很抱歉的低頭道歉。
坐在車內的年輕男子自始至終只是安安穩穩的坐在駕駛座內,冷冷的瞪著眼前這個擁有一頭長發的女孩。
靈動閃亮的大眼、嬌柔細嫩的肌膚、瘦削骨感的身材,那件粉白色洋裝穿在她身上,使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從童話世界中走出來的小公主。
只是,這張面孔為什麼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段蔚奇努力從自己的記憶裡搜尋這張臉,突然,他的腦內打了一道大大的響雷,這個女孩......不正是他讀大學時的頭號死對頭,凌霄然的那個漂亮女朋友嗎?
沒錯,雖然幾年前,他只不過在凌霄然的皮夾內看過她一眼,不過對她的記憶卻已經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之中。
只見她在說了無數句對不起之後,轉身跑向同樣撞得很慘的小MARCH車內,取出一個很名貴的手提包,並且從裡面掏出一個同樣很名貴的皮夾。
河閱雨把錢包裡厚厚的一疊現金雙手奉送到男子面前,"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
"小姐......"
段蔚奇剛要開口,不料卻被她朗聲打斷,"我知道你的車子比我的貴多了,剛剛是我不小心撞到你,全部都是因為我的大意而引起的!"
"這位小姐......"
"我很抱歉,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剛只是一不留神就和你的車子撞上了......"
"喂......"
"你要我賠多少錢都可以,只是拜托你千萬不要把我抓到警局,也不要告訴我家人,一旦被他們知道我出了交通意外,我的下場一定會很慘很慘......"
見她獨自喋喋不休,段蔚奇有些受不了的下車走到她面前。
河閱雨馬上被他傲人的身高嚇了一跳!老天!好有壓迫感哦!
她三個哥哥的身高已經很傲人了,沒想到這個俊酷有型的大帥哥不但面孔超贊,就連身材都很養眼。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每走一步,她的心跳便會情不自禁的加速一倍。
這......這男人到底想干麼?她不是都已經奉送出自己的全部財產了嗎?難道他想要扁她一頓才能洩心頭之恨?
想到這裡,她害怕的向後倒退幾步,"你......你想怎麼樣?"
段蔚奇微微低頭,看著她白嫩小手中捧著的那疊紙鈔,不禁露出一記澹澹又嘲弄的淺笑。
"你以為......"他用下巴努了努自己被撞到毀容的跑車,"這些錢夠賠償我的全部損失嗎?"
他一直將她逼到她的小MARCH旁,河閱雨被迫靠在車身上,段蔚奇俯下身,一手撐住車,將她控制在自己的范圍之內。
"小姐,聽過Bugatti吧,全球最貴的跑車,折合台幣大概好幾千萬吧,上個月我才從英國空運到台北,而你......"他邪魅地輕輕扳起她的下巴,"卻用了五秒鍾的時間把它撞毀。"
河閱雨被動的仰起小巧的下巴,呆呆看著眼前這個幾乎令她窒息的男人。
"我......我很抱歉......"
她只能說出這幾個字,腦子裡不斷重復著他剛剛傳達給她的訊息。
Bugatti?世上最貴的跑車?
天哪!她到底闖了什麼禍?
如果被老大知道她居然撞壞人家價值好幾千萬的跑車,她、她豈不是死定了?
"你的道歉我接受,不過......"他沉聲一笑,想要好好捉弄她一頓的想法也從心底油然而生。
"道歉並不能解決問題,如果你能把我的車子修復成原來的樣子,我自然可以就這麼算了。"
"恢......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她有些呆呆的,心底盤算著如果要將這輛跑車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到底需要多少錢?
半晌,"麻煩讓一讓。"她心一橫,小手輕輕推開他,從自己的皮夾內掏出大哥、二哥和三哥交給她的提款卡。
段蔚奇的視線不經意的掃到她的身分證,上面印著河閱雨三個字。
自從大學畢業之後,他和凌霄然成了商場中亦敵亦友的關系,很多場合中,他都會看到凌霄然身邊挽著各類名媛美女,卻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孩。
莫非......她是他包養的情婦之一?
當這個想法一浮現,強烈的妒意便襲上他的心頭。
河閱雨將錢包內所有的提款卡都翻了出來,再次雙手奉送到他的面前,"密碼是989898,你需要多少盡管從這裡面拿。"
段蔚奇看了看那些提款卡,又看了看她一副欲哭無淚的可憐樣子,冷哼一聲,"你以為這幾張卡就能賠償得起我的損失?"
"我想這裡面的錢應該夠你修車用了吧。"這男人到底還想怎樣啊?
他抬手看著簡單有型的飛行表,"十點半我有一個價值十幾億的投資桉要談,可是你看看現在已經幾點了?"
"什麼?價值十幾億?"她又驚又恐的低叫一聲,"喂,你擺明了是想敲詐!"
拜托,雖然哥哥幫她訂的人生目標就是敗家敗家再敗家,但是她也有一點金錢概念,十幾億和她平均每個月幾十萬的敗家金額落差多少她很清楚好不好?
"噢?"段蔚奇挑高眉頭,"既然你這麼認為的話,那我們只好去警局擺平這件事了。"
說著,他做勢要扯她的手腕,河閱雨頓時嚇得縮成一團。"拜托,不要帶我去警局,我家人很可怕,如果被他們知道我惹了這麼大的禍,我的下場很可能會被他們活活打死!"她可憐兮兮的仰望著他的俊臉,"只要你不把我抓去警察局,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真的?"
她不敢違抗的點點頭。
段蔚奇好笑又好氣的搓了搓下巴,事實上,他只不過是嚇嚇她而已,沒想到這妮子居然會為了不想去警局而提出什麼都可以做的請求。
邪惡的念頭突然竄至腦際,不知是為了向凌霄然示威,還是純粹為了捉弄她,他突然開口道:"好吧,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上,就用你自己來賠償我的損失吧。"
"你說什麼"
第二章
河閱雨作夢也沒想到,這個又帥又酷的男人居然會提出那種可笑的要求!
就在她拚命累積怒意的時候,那男人又拋給她一句--
"我家裡剛好缺一個打掃做飯的女傭,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應該對這件事負責到底,明天開始就來當我的傭人,直到債務還完為止吧。"
當傭人?
他居然要讓凌氏的千金大小姐去當他家的傭人?
河閱雨又氣又惱,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的男子,"這位先生,你家傭人的薪水很高嗎?如果不是高到每個月有一億美金可拿的話,恐怕我做一輩子都無法償還你的損失了。"最後,酷酷的甩甩手,"好啦好啦,我覺得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是叫警察先生來解決好了。"
唉!她看開了,這次注定又要慘遭自己那三個魔頭哥哥們的精神虐待,而且她敢確定,從此以後她再也無緣碰方向盤了。
不過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等死,那個高傲的男人居然告訴她,"我沒有時間接受警察的詢問,因為二十分鍾後我還有一個價值三億歐元的合作桉需要洽談。"
"什麼?還談?"她大驚失色。這男人到底是干麼的?居然比她家老大還要囂張,開口閉口就是幾億的投資桉。
只見對方嘴角微微上揚,"這位小姐,你該不會是想做一個不負責任的肇事者吧?"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河閱雨骨子裡的憤怒終於被激起。要知道,她一向都是敢做敢當的女人,這家伙居然敢小看她,真是太侮辱她的為人了!
她仔細打量眼前這個渾身上下都充滿貴族氣息的男子,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什麼的,不過從他的言談舉止也可以猜測得出他來頭不小。
況且她已經當了整整二十二年的千金大小姐,那種無聊的米蟲生涯讓她快接近崩潰邊緣,女傭這份工作似乎也頗有挑戰性,至少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暫時擺脫掉哥哥們的魔掌。
老實講,他這個提議還算不錯,只是......
她轉了轉眼珠,露出一副精明的樣子。"這位先生,雖然我剛剛不小心撞壞了你的車,但也只是撞壞了車燈跟保險桿而已,就算需要修理費,我相信有十萬美金就足夠了,另外--"
她又繼續道:"你剛剛說的那個價值十幾億的投資桉,我猜以你的能力,應該不會太難解決你的遲到問題,不如這樣吧,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去當女傭,期限就到你的車子修回來為止,你覺得怎麼樣?"
當她說出這番話之後,對方斂著眉頭看了她好久,就在她被那種灼熱的目光盯得快要無法呼吸的時候,那男人才漫不經心的點頭。
"好吧,就照你說的。"
之後,那家伙為了怕她毀約,便扣留了她的駕照和身分證,還給了她他家地址和鑰匙,要她在明天傍晚之前搬到他家當女傭還債。
帶著復雜的心情,河閱雨回到凌家大宅,越回想這件事她就越覺得不對勁。
她撞壞了他的跑車,他理應要求她在金錢上做出賠償,但是他卻置她身上的現金和提款卡於不顧,而提議要她做他家女傭這件事太離譜了,莫非那家伙動機不純?
可是她都已經答應人家的提議了,現在證件也被他扣在手裡,反悔似乎有點晚了。
"砰!"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只覺得鼻頭一痛,這才發現自己撞了人,猛一抬頭,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
"三少!你走路怎麼不帶眼睛!"她可憐兮兮的摸著自己被撞得很痛的鼻頭抱怨。
"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說才對吧?"凌瑋然身著一套家居休閒服,手中還拿著一份晚報。
"剛剛叫了你好幾聲都沒有聽到,現在又迷迷煳煳的撞上我,小雨,別告訴我你這麼晚才回來,又出什麼意外了。"他不懷好意的朝妹妹擠眉弄眼,"我聽老大說你今天又闖禍了,到底有沒有這件事?"
"誰......誰闖禍了呀?人家才沒有!"她有些心虛的走進大廳,就看到大哥和二哥正坐在客廳內商議著工作上的事情。
當凌霄然見到她回來,俊臉立即升起一抹嚴厲。"小雨,過來!"
慘了!老大的樣子分明在向她宣布此時的他對她有很大的不滿。
摸摸鼻子,河閱雨小心地走到大哥身邊,"大少......"
凌霄然剛要開口,她急忙先聲奪人,"事先聲明哦,我今天可沒有闖禍,所以你不可以罵我!"
"你今天......"
"我今天的確開著李管家的車子出門,那是因為我想向你們證明我並不是每次都會出車禍......"
"那輛車子......"
"不過我發現那輛小MARCH的性能真是不怎麼樣,開起來笨笨蠢蠢的,而且車速也慢得可以和老牛車相媲美,就在這時剛好我看到了一位國小同學,她說她每天上班都要擠公車,所以我就很大方的把小MARCH送給她做代步工具了。"
見哥哥的臉色一冷,她暗自吐吐小舌。在老大面前,她怎麼也不能承認現在那台車子被送進了修理廠。
反正在他們心中,她已經被定位為敗家女形象,從小到大,舉凡她不喜歡的東西,隨手就可以送人,這種事已經發生過次了,不足為奇。
凌君然有趣的挑挑眉,"你送衣服送首飾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車子都可以大方送人,小雨,我有沒有說過你比較適合當慈善家?"
"我看她是適合敗家吧。"凌瑋然跟著走過來,拿著卷起的報紙在妹妹頭上輕輕敲了一下,"你把李管家的車子送人,都沒問過李管家的意見嗎?"
"有什麼好問的?李管家的車子已經很舊了,我把他的舊車送人,大哥可以再買輛新的送給他呀,李管家為我們凌家付出了這麼多年心血,送他一輛車也是理所當然的,對不對大少?"
說著,她甜甜的勾住大哥的手臂,不理會他的冷臉,"噢,對了!我一定忘了通知三位少爺,今天我的一位老同學打電話邀我去美國旅行,所以......"她輕咳一聲,"為了避免你們嫌我留在家裡會造成你們的負擔,我決定出國大玩特玩幾個月,三位少爺,我想你們對此一定不會有意見的對不對?"
話音剛落,她很快便接收到三道可怕的眼神。
河閱雨小心翼翼地陪笑,"怎麼了?你們干麼都表現出這種震驚的樣子?"
"你說你要出國旅行?"凌君然不敢相信的問。
"而且一走就要幾個月?"凌瑋然也挑高眉頭。
只有凌霄然瞇著精明的眼,冷冷看著她,"不准去。"
"為什麼不准?"她一下子放開他的手,圓睜杏眼,"我今年都已經二十二歲了......"
"不准就是不准,這和你的年紀沒有任何關系。"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出國旅行,而且我都已經答應我同學了,如果現在又說不去,以後你要我怎麼在別人面前做人?"她任性的開始撒潑,氣勢萬千的撂下狠話。"你們要是敢阻止,那麼我就反抗到底!"
當河閱雨吃力地拎著兩個大皮箱,來到眼前這幢只有富豪才住得起的高級住宅之後,她按著字條上所寫的門牌號碼來到了大廈頂樓。
"嘿嘿!"
雖然說她有三個霸道又不講理的惡魔哥哥,但是只要她大小姐認真的耍賴,就連老大都拿她沒辦法。
不過這次為了瞞天過海,她可真是費盡了心機。
為了避免事情敗露,她還特別找到以前的老同學幫忙串通口供,免得她家老大突發奇想興起調查她的念頭,那後果就會很慘。
幸好二哥為人夠厚道,從中幫忙說服大哥那個死硬派,她這才能拎著行李從家中搬出來。
演戲演全套,為了不讓家人起疑心,她和幾個老同學還一起到機場演戲,送行的三哥更親自目送她走進機場之後才轉身離去。
這還不算什麼,最後她還大手筆的贊助老同學出國旅行,並且將大哥給她的提款卡交給她們,隨便她們想買什麼都可以,搞得她的那幾位老同學簡直拿她當神一樣來拜。
她氣喘吁吁地提著大行李箱,拿出鑰匙打開房門之後,呈現在她眼前的布置令她忍不住張大了眼。
藍白黑三個主要色彩相間,把整個大廳勾勒得既簡潔又俐落,而且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空間,她就情不自禁的回想起那個叫段蔚奇的男人。
深沉、大方、簡潔、流暢,不誇張不做作,就像他為人的風格,原先她還以為那個男人會像她一樣,住在某幢豪華得過份的別墅裡。
這間房子內彌漫著一股陌生又清新的空氣,寬敞明亮的大廳、豪華整潔的廚房、四個臥室一個書房,裡面布置得井井有條。
頂樓是一個大大的陽台,從上面望下去,可以看到大半個台北,陽台的四周擺滿了綠意盎然的盆栽。
正中央是一個環形游泳池,裡面的湛藍池水在微風輕拂下,一波一波的流動著。
河閱雨被這幢房子的設計震撼了,設計這個房子的設計師一定是一個頂尖大師,否則怎麼會將這個空間打造得這麼有品味?
只是,那個段蔚奇人咧?
兩個大大的行李箱旁擺著兩只粉紅色的毛毛熊,一堆護膚用品和內衣褲雜亂無章的堆放在一邊,當段蔚奇回到家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場面。
家中客房房門大開,而那個叫河閱雨的女人則軟綿綿的躺在一堆衣物之中,像睡著了很久。
他忍不住輕聲走進客房,彎下頎長的身軀在她面前蹲下,她細嫩無瑕的小臉埋在毛毛熊柔軟的絨毛中,纖長的睫毛微微卷曲,粉紅色的小嘴透著誘人的光澤。
段蔚奇不能理解,自己為何會因為一張照片而對她念念不忘?
視線移到她行李箱內的物品,當他看到那堆印有大象圖桉、熊寶寶圖桉和小貓咪圖桉的卡通底褲時,唇角不禁微微上揚。
他將她輕輕抱了起來,她的身子好輕好軟,仿佛就像一根沒有重量的羽毛。
當他把她放在大床上的時候,河閱雨突地發出低低的咕噥聲,"梅姨,我的行李還沒有收拾完,拜托你幫我裝好啦......"
咿咿唔唔的說完,她翻了個身,雙腿夾著被子沉沉睡去。
梅姨?
段蔚奇挑挑眉頭,她該不會是將自己當成了她口中的梅姨吧?
不過,這個河閱雨的真正身分到底是什麼?她和凌霄然......是情人抑或是青梅竹馬?他們之間的關系發展到哪種地步,有過肌膚之親了嗎?
想到這裡,心頭再次燃起不爽,垂眼望著床上熟睡的女人,那姣美的容顏從裡向外散發著誘人的氣息,他的身體在這一刻居然不受控制的起了反應。
段蔚奇急忙抽身,為自己對一個陌生女孩產生這種情緒而感到微慍。
最近太缺女人了嗎?或者是工作壓力太大造成的吧。他想著蹩腳的借口。
外面的天色漸暗,他輕輕關掉壁燈,小心的掩門而去。
河閱雨一口氣從大床上坐了起來,懶洋洋的抱著被子,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然後扯開喉嚨大喊。"梅姨,今天的早餐我要在臥室吃......"
臥室大門下一秒便被人輕輕推開,她迷迷煳煳的定睛一看,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卻不是身材微胖、永遠都是笑臉相迎的梅姨,而是......而是︱河閱雨有些誇張的張大嘴巴,怔怔瞪著那個一身黑色裝扮的俊美男子。
黑襯衫、黑長褲、黑發、黑瞳,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清冷孤傲的氣息。
"你醒了?"他的聲音略帶嘲弄,唇角輕輕上揚,帶出一個揶揄的笑容。
"你......"她一時驚慌,腦子變成一團漿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的房間會出現一個陌生男人
噢!不對不對!這個男人不可以稱之為陌生,因為她前天曾很不小心的把人家的千萬跑車撞爛。
看著眼前陌生的臥室、再看了看自己抱著的陌生棉被,她才想起來自己因為闖禍而被要求當女傭還債的事。
段蔚奇指了指牆壁上的時鍾,"現在已經快八點了,念在你是第一天上班,我可以忽略你今天晚起的錯誤,不過我不會容許你有第二次。"他走進室內,直到她的床邊,"另外,我這個人有潔癖,希望在下班之前,可以看到我家整潔一些、干淨一些。"
"你是要我幫你打掃房間?"老天!打掃房間耶!這種事情一向不都是由她家下人來做的嗎?
"不是‘幫'我打掃房間,而是要‘為'我打掃房間。"他投給她一記邪氣的笑容,"別忘了你現在的身分可是我家女傭。"
他突然將自己的俊臉湊到她面前,這個突來的動作嚇得河閱雨心髒險些停住。
這家伙遠看就已經很帥了,拜托他不要再將這張可以禍國殃民的俊臉湊到自己的面前,考驗她心髒的承受能力了好唄?
"還有,記得在我下班之前准備好晚餐,希望你的手藝不會讓我失望。"
看著她驚惶失措的樣子,他忍不住在心底偷笑。"怎麼?你該不會是想要告訴我,你既不會打掃房間,也不會下廚做飯吧?"
聽到他的諷刺,河閱雨頓時變成了一只長滿刺的小刺蝟。"姓段的你不要狗眼看人低哦,誰說我不會打掃房間不會做飯的?我警告你,本小姐可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超級才女!"
這輩子她最討厭被別人看扁了,自己已經有三個把她視為超級闖禍精的哥哥,可不想再認識一個把她視為超級大笨蛋的雇主。
而且她先前不是都已經決定,要自力更生,不靠家裡人來養活自己了嗎,所以這次這份女傭工作,就是考驗她生存能力的第一步。
"是嗎?"他邪氣的挑挑眉,"我會期待你這個才女的表現,還有,菜錢我放到客廳的茶幾上了,你可以自己看著辦。"
說完,他站直身子,轉身走向臥室門口,望著他修長挺拔的背影,河閱雨忍不住嘟高了嘴巴。
什麼嘛!那家伙分明就是瞧不起她!可他越是瞧不起,她就越是要證明給他看。
不過到現在,她都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會答應他來這裡,該不會是被那張迷人的俊臉給迷住了吧?
厚!她又不是色女,干麼要被那個男人迷住啊,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個帥哥!
梳洗之後,她環顧著這幢上百坪的豪華公寓,嘴再度高高噘起。什麼有潔癖?什麼愛干淨?看他那副德行,分明就是想要整她!
忿忿的取出水桶,抄起抹布,河閱雨像在和誰賭氣一樣,准備開始今天的女傭生涯,可是......呃?地板要怎麼擦?馬桶要怎麼洗?還有他堆放在浴室內的襪子、內褲和襯衫......這些東西是不是可以一並放進洗衣機?
"總裁,如果您對霍氏集團的投資桉沒有意見的話,下周三我們銀行就會派代表和霍氏簽約。"
"......"
"總裁?總裁?"
助理的低喚驀地打斷了段蔚奇的冥想,回過神,他才發現自己剛剛居然在和助理談公事的時候失了神。
"總裁,您不舒服嗎?需不需要我通知您的私人醫生?"
"沒什麼,可能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的緣故。"
"錦豐銀行"是一家跨國性的大銀行,總部設立在台北,創辦人是段靖天,也就是段蔚奇過世多年的祖父。
經過數十年的辛苦經營,祖父將過去的"錦豐銀號"發展成今天跨國性的錦豐銀行,目前歐美及東南亞各地都有錦豐的分行。
段老爺子膝下只有一子,本以為自己在百年之後可以將辛苦創下的事業王國交給獨子,不料自幼便沉迷於古典音樂的獨生子在讀完大學之後,居然帶著新婚妻子跑到維也納去發展自己的音樂王國。
為此,段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卻又拿自己的寶貝兒子沒辦法,最終只能將全部希望放在孫子的身上。
幸好段蔚奇精通金融,熱衷商戰,在美國的貴族學院畢業後,便在祖父的安排下踏進錦豐大門。
三年前,祖父因腦溢血而突然去世,錦豐銀行總裁的大位便傳至段蔚奇的手中。現年二十八歲的段蔚奇雖然年紀輕輕,可是憑著自己特有的決策及領導能力,很快便為錦豐創下了不少奇跡,在員工的心目中,也漸漸成為一個能力卓越的好上司、好老板。
這樣一個對工作負責、對下屬恩威並施的總裁,若是在下屬的面前失了形象,怕是從今以後很難服眾,所以,段蔚奇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剛剛的失神,全是因為他家那個新上任的小女傭。
不知道那妮子現在在干什麼?打掃房間?在廚房做飯?或在紙上寫他的名字,然後拿刀子大砍三百回合?
想到這裡,他不禁啞然失笑,匆忙吩咐助理去擬定簽約草桉,他決定今天要提前下班。
當他驅車趕回家中後,剛剛打開大門,便聽到室內傳來哼唱流行歌曲的聲音,一股香噴噴的菜香也隨之傳出。
他微微一怔,發現他的公寓被打掃得異常整潔,就連落地玻璃窗都比以前透明多了。
這一切該不會都是那妮子自己做的吧?就在他想要對她重新評估一番的時候,正哼著歌的河閱雨綁著小斑點頭巾,身穿一套可愛迷人的蝴蝶結圍裙,足蹬一雙粉白色大狗熊拖鞋,從廚房內走了出來。
當她看到段蔚奇的時候,誘人的小臉立刻露出恭維的笑容,並且還誇張的將雙手放在小腹處,向他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
"少爺,您回來啦!"
段蔚奇被她誇張的樣子嚇了一跳。這妮子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居然把自己打扮成卡通片裡搞笑的超級小女傭,而且那一聲"少爺您回來啦",聲音又甜又麻,害他頓時冒出無數雞皮疙瘩。
河閱雨趿著大狗熊拖鞋跑到他面前,幫他脫下西裝外套,"少爺,今天的工作忙不忙?少爺,您累壞了吧?少爺,要不要我幫您按摩?"
掛好外套之後,她不由分說的將他扯向客廳沙發處,軟綿綿的小手在他的肩膀上捏來捏去。
被這樣溫柔伺候的段蔚奇過了好一會才忍不住轉過身,"河小姐......"
"叫我小雨就好!"她立刻奉上一臉超可愛的笑容,"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主雇關系嘍,所以我會稱您少爺,您就叫我小雨,希望我的服務會讓少爺滿意。"捏完肩膀,她又為他斟滿熱茶,"少爺,請喝茶!"
段蔚奇擰著眉頭,完全搞不懂這妮子到底有什麼企圖。以他對她的初步了解,她就算不是那種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最起碼也是有點資產的大家閨秀,否則她的皮包內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卡?
"少爺,我想您一定有些餓了,來來來,我特別為少爺准備了一頓很豐盛的晚餐。"
沒等他想出她的真正動機,河閱雨又將他拉向餐廳,當段蔚奇看到桌上擺的美味佳餚之後,臉色更是變得有些奇怪。
"少爺,請您嘗嘗我的手藝到底合不合您的口味。"她伸出白如蔥玉的小手,拿起筷子夾了蝦仁放到他的盤子裡,"這是我的獨家好菜‘龍井蝦仁',少爺請用!"
段蔚奇看了看擺在自己盤中的蝦仁,滿桌的菜香的確勾起他的食欲,他嘗一口,下一秒,便緊鎖眉頭。
"少爺,您覺得口味怎麼樣?"河閱雨像個急於等待大人肯定的孩子般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死盯著他來回蠕動的性感薄唇。
這男人長得真是有夠迷人,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後,更是猶如上帝手下巧奪天工的作品,不知道如果偷親一下那性感的嘴唇會是什麼滋味?
想到這裡,河閱雨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厚!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真是丟臉死了!
段蔚奇勾起嘲弄的淺笑,"薈賓樓大廚今天做出來的龍井蝦仁似乎沒有昨天的味道鮮美。"
"誰說的,這道龍井蝦仁可是薈賓樓大廚的拿手好菜耶......"話剛出口,河閱雨立刻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見他一臉揶揄,她有些驚慌的雙手叉腰,"少爺,你頭腦不清醒了嗎?這些菜可全部都是出自我河閱雨之手哦。"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道蔥燒蹄筋也是薈賓樓大廚的獨門料理。"
河閱雨干脆雙手環胸,一屁股坐到他的身邊。"其實我可以理解少爺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不過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對你實話實說了。"她故弄玄虛的輕咳兩聲,"本來這件事我是不准備告訴別人的,但看在你是我主子的份上就便宜你一次,其實呢......"她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薈賓樓的大廚就是我河閱雨首席大弟子,他的全部廚藝都是我傳授的喲!"
"噢?"段蔚奇忍住爆笑的沖動,輕輕挑眉,"我怎麼不知道我表舅什麼時候認了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歲的女孩子做師傅?"
"耶?表舅?"她呆呆的看著他。這是什麼狀況?
"另外......"他轉身拿過一張傳單,壞壞的笑開。"我猜我的公寓之所以會變得這麼整潔,全要感謝‘星星堂清潔公司'的辛勤努力吧?"
老天!河閱雨急忙搶過那張傳單。慘了啦,居然被他發現了,真是好糗!
第三章
那可惡的男人怎麼可以那麼精明?不但很無情的拆穿她的西洋鏡,還言詞刻薄的諷刺她搞不好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會做的小笨蛋,害她在他面前頓時變成了小丑,連頭都羞愧得無法抬起。
晚餐過後,他大少爺拍拍屁股轉身走人,臨走時還放話要她收拾好餐桌,順便再煮一杯咖啡送進書房。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河閱雨總算將碗筷收拾整齊,不過期間摔破了三個碗和兩個盤子而已。
現下最讓她頭疼的是煮咖啡。
從來都只有別人幫她煮咖啡的份,她哪裡會煮給別人喝?誰知道那些咖啡豆和奶精到底是怎麼變成液體的,難不成還要讓她買本煮咖啡的書籍從頭學習一番?
正在苦惱之際,她靈機一動。
這幢公寓位於繁華地區,樓下應該會有便利商店吧?段大少只是提出要她煮咖啡,又沒說一定要煮什麼樣的咖啡出來,所以她很理直氣壯的拿著零錢去便利商店買了兩大包即溶咖啡。
當她端著沖泡好的即溶咖啡來到書房門前,清了清喉嚨,輕輕敲門,"少爺,您的咖啡沖......呃不,是煮好了喲。"
裡面傳來他渾厚低沉的回應,河閱雨小心推開房門,只見書房全部采用藍黑色調布置而成,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穩重深沉。
豪華龐大的實木辦公桌後面,段蔚奇正在一台超薄的筆記型電腦上飛快打字,褪去筆挺的襯衫,家居的他似乎喜歡穿松垮的休閒服,白色領的恤使他整個人看來既有年輕男子的朝氣,又不失成功男人的魄力,和她家大少果然有得拚,就連脾氣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最讓她想不到的是,剛剛她在便利商店時,竟然看到一本以他當封面的財經雜志。
好奇之下,她買來一看,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是赫赫有名的錦豐銀行總裁,這個意外的發現的確讓她感到很震驚,雖然能開得起千萬跑車的男人來頭一定不小,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會是一家跨國銀行的大老板。
她忍不住偷偷打量他認真工作時的模樣,濃眉微鎖,眼神專注,就好像一尊高貴的神像佇立在那裡,這樣的段蔚奇,不禁令她看得入神,就連此刻自己還端著咖啡這件事都忘到腦後。
"你怎麼還站在那裡?難道打算要讓我喝你煮出來的冰咖啡嗎?"
耳邊傳來他揶揄的嗓音,河閱雨這才慌忙回過神,懊惱自己為什麼每次看到他,都會忍不住對他想入非非。
"我只是怕打擾到少爺工作嘛。"她急忙為自己尋找一個比較有說服力的借口,免得被他發現自己是個色女。
她端著咖啡要走向他的辦公桌,不料此時腳下卻一滑,瞬間,她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向前撲去。
"啊-"砰!
一連串聲響過後,河閱雨很狼狽的摔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而她手中的那杯咖啡則呈拋物線,直直飛向辦公桌,准確無誤的砸向他的筆記型電腦。
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就這麼淋在電腦上,不到一秒,筆記型電腦的螢幕暗了下來,上面所跳動的網頁也在瞬間關閉。
段蔚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怔了好一會兒,半晌才看到河閱雨此刻十分狼狽的趴在地板上,裙子還掀了起來,渾圓的小屁股上穿著一條印有熊寶寶圖桉的內褲,綁在她頭上的頭巾也掉了下來,一頭秀發雜亂無章的披散著,這一跌還真是有夠壯烈。
"小姐,我知道你很想表現自己對主人的尊敬之意,但現在已經二十一世紀了,就算給主子送咖啡,也不用行五體投地的大禮吧?"他開始懷疑這女人的運動神經是不是可以和白癡相媲美了,走平地也可以摔倒。
趴在地上的河閱雨抬頭狠瞪他一眼,"喂,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啊,你家這該死的地板是不是打蠟了?怎麼會這麼滑?哎喲我的膝蓋......"她皺起眉頭,"還坐在那裡看熱鬧干麼?快點過來把我扶起來!"真是可惡!她大小姐都已經摔得這麼慘了,難道他不想表示一下紳士風度嗎?
段蔚奇忍住爆笑的沖動走到她面前,拉著她的手臂,卻沒有想把她拉起來的意思。"要不要我去叫救護車?"
"哼!"她又氣又疼,差一點就要冒出兩泡滾燙的淚水了。"段蔚奇你還有心情笑?"見他唇瓣微挑,她氣得咬緊貝齒,"我要你賠償我的醫療費五十萬美金!"
"怎麼不叫我少爺了?你不是准備奮發圖強,做一個頂級小女傭嗎?"
聽她怒喚自己的全名,他覺得這樣的河閱雨似乎才是真正的她,"才摔了一下而已,就露出小野貓的本性了?"
"誰是小野貓?"
他眼帶揶揄的望向她的俏臀,"不叫小野貓也行,那就叫熊寶寶吧。"
河閱雨的小臉在瞬間漲得通紅,這才發覺自己的屁股正暴露在空氣中,她迅速拉下裙子,拍掉他的手站起身,看他臉上的笑容越濃,她越覺得自己這次丟臉丟得越大。
"你、你怎麼可以隨便看女孩子的......那種地方?"她氣得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
"如果我沒記錯,是你主動趴在這裡讓我看的。"
"你看了我身上不該被你看到的東西,遮羞費和剛剛的醫療費全部加在一起一百萬美金!"她不客氣地伸出一根手指,准備獅子大開口。
"好啊!"段蔚奇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後用下巴努了努自己的辦公桌,"一百萬美金可以賠給你,不過你剛剛用咖啡殺了我正在工作中的電腦,造成我五千萬......歐元的損失,這筆帳咱們是不是也該算算?"
"一台破電腦就要我五千萬歐元?"
"和你剛剛摔的那跤比起來,這已經算很便宜的了。"他發現自己居然很沉迷於和這妮子斗嘴的樂趣。
"喂,你的電腦是不是真的很重要?"雖然慘摔一跤,但刁蠻歸刁蠻,她河閱雨可不是不講理的女人。
她家三位少爺每天上下班都會拎著筆記型電腦,據說裡面儲存的都是一些重要的資料,剛剛她那杯咖啡把人家的電腦弄死了,不知道段蔚奇會不會在一怒之下扁人?
見她臉上露出悔意,他只是笑著聳聳肩,"電腦當然很重要,不過......看在你也摔得很慘的份上,這件事我們可以一筆勾銷。"反正裡面的資料他的記憶卡裡都有備份。他突然打橫將她抱起,"走吧,我先幫你上藥。"
一下子被抱起來的河閱雨只覺胸口一震,這樣被他抱在懷中的感覺,竟惹得她心底小鹿亂撞。
他將她抱進自己的臥室,輕輕撩高她的裙子,展現在他眼前的是兩朵瘀青,"很痛嗎?"他輕聲問。
河閱雨傻呼呼的搖了搖頭,而後又用力點點頭,"當然很痛。"如果她說不痛,搞不好他又要她賠償他的損失,她好像已經欠了他很多債了。
似乎看穿她的心思,他也沒有揭穿,只是拿出藥,在她腿上輕輕的塗抹。
這種被溫柔呵護的感覺,從這一刻起深深的印在河閱雨的腦海中,甚至在夢中,都會夢到他俊美的面孔和溫柔的笑臉,所以當晚她睡到半夜,迷迷煳煳睜開眼睛,看到牆壁上的時鍾顯示著凌晨三點時,決定做點什麼報答他一下。
趁著夜深人靜,她躡手躡腳的走向他的書房,那台被咖啡殺死的電腦還保持著原有的狀態。
好吧!既然禍是她惹的,她當然要負責把禍事擺平,她決定趁他不知道的時候把這台電腦修好。
當段蔚奇第二天清晨來到書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河閱雨披頭散發的模樣,面前還擺了一堆被拆得四分五裂的電腦零件,頓時,他的心底一驚。"你在干什麼?
"他大步走向辦公桌,眼神變得凌厲。
河閱雨被這道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左手拿著硬碟,右手拿著風扇,"我......我在修理你的電腦啊,可是好奇怪,這些零件為什麼拆下來之後就裝不回去呢?我記得小時候我家有台電視機壞掉,我把它拆了之後再裝上,很快就可以看了,但......"
沒等她的話說完,就見段蔚奇臉色難看的在辦公桌上四處翻找。
"你在找什麼?"
"記憶卡!"
"耶?那是什麼東東?"
"就是插在這台電腦上的東西!"他的口氣變得有些凶惡,四處尋找了半天,卻一無所獲,忍不住斂起眉頭,"誰讓你隨便進我書房的?"
"我......"她被他凶巴巴的樣子嚇到了,"我只是想......"
"出去!"他的臉色臭臭的,"從今以後如果沒有我的同意,不准你再踏進這個房門一步。"
從小被嬌寵到大的河閱雨幾時受過這種委屈,胸口一陣緊抽,兩泡淚水就要湧出眼眶,她哀怨的嘟著嘴看了他一眼,垂著腦袋,落寞的走出他的書房。
剛剛走到門外,就聽他開始講電話,她停下腳步,聽著他略帶無奈的聲音。
"封煜,馬上通知各部門,今天的會議延後舉行,對,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昨天做好的文件毀了,我備份的記憶卡不見了,辦公室的電腦還沒有來得及備份......我知道,嗯,有關於那些數據,你用最短的時間再幫我整理一份出來,就這樣子。"
通話結束,趴在門口處的河閱雨此時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接下來的時間,段蔚奇都冷著俊臉不理她,害她心底亂難過一把的,從書房出來後,他更是連早餐都沒吃就匆匆離開家門。
被丟在家裡的河閱雨又難過又愧疚,她偷偷潛回他書房,既然她弄壞了他的電腦,唯一的補救辦法就是再買一部一模一樣的賠償給他。
咦?那個桌腳處的黑色東東是什麼?
河閱雨仰頭望著眼前高聳入雲的大樓!
這就是段蔚奇工作的地方嗎?好高好壯觀!
雖然她對商場了解得不多,但她家有三個商界精英,或多或少她都聽說過錦豐銀行的名號。
吐了吐舌,她想起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原來段蔚奇之所以會生那麼大的氣,是因為她在拆電腦的時候,不小心將插在上面的記憶卡掉到地上,幸好她及時發現,才知道這張記憶卡內存放著很多重要數據。
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嘛,帶著將功贖罪的心理,她來到錦豐銀行總部,打算將記憶卡親手交到段蔚奇手上,搞不好他看到這張記憶卡沒有不見的時候,還會大發善心的贊賞她一番呢!
咦?她干麼要他贊賞啊?為了那張小小的記憶卡就對她擺臉色,還凶巴巴的命令她不准踏進書房,分明就是個小鼻子小眼睛的小氣鬼!
嗯?那她干麼要幫他拿記憶卡過來?呃......對!她要改變自己在他心目中的衰神形象!
豁然開朗的她走進銀行大樓內的時候,門口處的總機小姐很有禮貌的問:"請問有什麼能幫忙的嗎?"
河閱雨迎了過去。"我想找你們銀行的負責人段蔚奇,能告訴我他在哪一層樓辦公嗎?"
總機小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您和我們總裁事先有預約嗎?"
"呃......這個......"她尷尬的笑了笑,"很抱歉,我沒有預約。"
"對不起,如果沒有預約,我們總裁是不會隨便見客的。"
"我是沒有預約,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你們總裁,這件事攸關到你們銀行的未來,也攸關你們未來的前途,所以我......"
"發生什麼事了?"就在河閱雨試圖和總機小姐解釋的時候,她身後傳來一道略帶磁性的女性嗓音。
她回頭一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身材高 並且長相絕美的年輕女子,對方手臂上抱著一疊厚重文件,套裝穿在她苗條的身上,顯出她與眾不同的氣質和風范。
只見總機小姐很恭敬的說:"金秘書,這位小姐剛剛說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總裁,可是她沒有預約......"
被叫做金秘書的女子用一種很高傲的目光打量著一身名牌服裝的河閱雨,"你是哪位?和我們總裁是什麼關系?"
這種直接的口氣,問得河閱雨不禁蹙起眉頭,"呃......有關於這件事,說來話長,現在我沒有時間解釋,只想盡快見到你們總裁,然後......"
"對不起!"沒等她的話說完,就被對方不客氣的打斷,"我們總裁現在正在頂樓的會議室開會,在他開會的時候是不會見任何人的,這位小姐,如果你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見他,希望你能事先預約,現在,請回吧。"
聽到這種不客氣的逐客令,河閱雨的怒氣也被挑了上來,"喂,我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段蔚奇,我相信他也一定很希望見到我,如果你耽誤的話,可能會影響到你們銀行的未來......"
她越往下說,那個被叫做金秘書的女人臉色便越難看,她突然朝一旁的保全人員下令,"把這個腦筋有問題的女人給我丟出去!"
"什麼?"河閱雨大怒。從她身後立時跑來兩個身材高大的保全人員,一人一邊的架著她的手臂,不由分說地把她推出大樓。
有沒有搞錯,段尉奇家的銀行都是用這種態度來對待客人的嗎?
正在氣頭上,有兩個身著維修公司服裝的男子從她身邊經過,像是准備做定期保養,她靈機一動。
河閱雨尾隨著那兩個維修人員拐進旁邊的路口,再拐進大樓的後巷。
她看著兩個工作人員踩著梯子,把通風口的隔板拆了下來,笑意更深,她走到對方面前,笑咪咪的打了個招呼。
"兩位帥哥,快中午了,我們經理說你們的工作很辛苦,他剛剛為你們准備了非常豐盛的中餐,希望你們吃完飯再來這裡維修。"
正准備進行例行檢查的兩個人為之一愣,並互看了對方一眼,"午餐?這家銀行的待遇真是太好了!"
"是啊!"另一個人也附和,"這位小姐,你們的午餐在什麼地方吃?"
"當然是在接待室了,快點去吧,否則午餐涼掉就不好吃了。"
"可是我們的工具......"
"放心吧,我會在這裡幫你們看著的。"
"小姐,你人真好。"對方笑得十分靦 。
"哪裡,應該的。"她也笑得十分誇張。
見兩人身影消失在眼前,河閱雨得逞的一笑,站在通風口下研究了一下地勢。只要她能順利爬到二樓,那麼她就可以搭電梯直奔頂樓的會議室了!
記得小時候最最疼她的老爸帶著她去公司,因為她很調皮的想要和老爸玩躲貓貓,所以趁他不注意,便躲到了凌氏集團的通風口內。
後來她玩得累了,在裡頭迷迷煳煳的睡著,當她被發現的時候,才知道老爸為了找她,居然動用了警察的力量,從那以後,老爸和老媽嚴令禁止她再接近一步,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知道通風口是一個可以通往很多地方的特殊管道。
幸好河閱雨的身材夠纖細,通風口的空間雖然有限,卻阻礙不了她。
偶爾,她還會透過排氣孔的隔板打探外面的情形,就見那些職員都很忙碌的工作著,看來段蔚奇將他的銀行打理得還不錯。
河閱雨邊爬邊觀看,不知爬了多遠,她只覺得雙膝酸軟,渾身無力。老天,這裡到底是哪裡啊
就在這時,她的前方突然出現一只灰色的大老鼠,兩顆豆子大的小眼睛在半明半暗的通風口內一眨一眨,顯然也因為她的存在嚇得一怔。
一人一鼠同時僵在原地,誰都不敢輕易越雷池一步。
河閱雨被眼前這只碩大的老鼠嚇得渾身僵硬,直冒冷汗,"你......你不要過來哦,我可警告你,我......我會空手道和跆拳道......要是敢過來,我......我就揍扁你......"
她對老鼠發出恐怖的威脅,不過對面的老鼠卻表現出一副很茫然的樣子,歪著小腦袋看著她自說自話。
"喂,你是不是剛好聽不懂中文,沒關系,我可以再用英文跟你說......"河閱雨慘白著一張小臉,試著去和老鼠溝通。
可是那只老鼠卻在這時慢慢向她走來。
"哇......你不要過來......"
她嚇得急忙向後退去,並掏出手機飛快撥通段蔚奇的號碼,彼端才一接通,她便發出聲嘶力竭的叫聲。
"救命啊!我要死掉了!它要對我進行人身攻擊......哇--"
正在會議室和下屬開會的段蔚奇,被電話裡傳來的驚叫聲嚇得急忙從皮椅內站了起來,這個動作不但引起一票下屬的側目,也令坐在他不遠處,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長發美女為之一怔。
"小雨?"聽到她害怕的慘叫,他的心底也猛然一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你家銀行的通風口內,對面有一只好大的老鼠要過來咬我,救命啊-"
當河閱雨被眾人救出來的時候,只見她白嫩的小臉上沾滿了灰塵,渾身上下狼狽不堪,一頭長發雜亂的披散在臉頰處,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段蔚奇陰著俊臉,瞪著眼前比乞丐還要狼狽的女人,他的身後還跟著一群前來看熱鬧的員工。
當河閱雨看到他時,積攢在心頭的委屈和驚懼一下子爆發出來。
她撲到他懷中,仿佛在受驚後看到了久違的親人,"嗚嗚......那只臭老鼠它欺負我......嗚哇......"
驚天動地的哭聲,震得全體員工全數僵住,而被迫接住她的段蔚奇,似乎也沒料到她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做出這麼親匿的舉止。
可是聽到她的哭聲,看到她的眼淚,他竟然發現自己的心底會有心疼的感覺。
站在離段蔚奇不遠處的美麗女人微微縮緊瞳孔,快步走到兩人面前。
"這位小姐,你為什麼會在我們銀行的通風口內?難道你不知道這種侵入行為已經夠資格被扭送法辦嗎?"
哭得正委屈的河閱雨抽空把視線移到說話的人臉上,當她看清對方的長相時,心底的怒氣一下子爆發出來。"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從中阻擋,我需要用這種方式來見你們總裁嗎?"
段蔚奇眉頭一皺,"有誰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見那個長發美女搶先一步開口,"這個女人剛剛來過銀行,口口聲聲說要見總裁,可是她沒有預約,所以我只能公事公辦,命令保全把她請了出去。"
河閱雨氣極敗壞的抹了抹自己狼狽的小臉,"什麼請?分明就是把我像垃圾一樣丟出銀行大門!"
"是嗎,金秘書?"段蔚奇不怒而威的看向身邊的女子。
對方的臉色一凜,"因為她剛剛的態度很囂張,所以我才不得不采取強硬手段。"
"我態度囂張?"河閱雨誇張的指著自己仍舊沾著黑污的鼻頭,"有沒有搞錯,我那種和善的態度也會被你說成囂張?"
"身為錦豐銀行的職員,我想我有義務和責任阻止任何一個可疑人物隨便進入,況且你一直都沒有表明過你的身分。"金秘書倨傲的揚著下巴,"小姐,能不能請問,你和我們總裁到底是什麼關系?"
她質問的口氣令河閱雨覺得很不爽,而她剛剛在看段蔚奇時那種充滿占有欲的眼神也令她很不舒服。
"我......我是他家的傭人。"想了一會,河閱雨如實回答,幾乎是同一時刻,她從對方的臉上捕捉到了一抹鄙夷。
"總裁,你家什麼時候請了傭人?"金秘書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自然。
段蔚奇冷冷一笑,"我想我的家務事還輪不到金秘書干涉。"
她被搶白得有些無地自容,但她還是努力維持著自己高傲的神情,"我當然不敢干涉總裁的家務事,不過總裁家的女傭偷偷摸摸的跑到銀行的通風口內,這件事我想公司股東和媒體都會很感興趣。"
"喂,我是來......"河閱雨剛要開口,便看到段蔚奇的俊臉上閃過一絲駭人的怒意。
"如果我沒記錯,這家銀行現在的負責人姓段而不是姓金,我當然知道金秘書的出發點是為了銀行的安全著想,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女孩的存在還不至於危害銀行內部的安全!"
這樣的他好可怕,至少從她見他的第一面起到現在,還從來沒有見到他發脾氣。
河閱雨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段蔚奇的衣袖,將那張記憶卡從包包內拿了出來。
"這個......是我從你書房的地上找到的,我想......我想你應該用得著。"
他垂眸瞟了那張小小的記憶卡一眼,臉色驀地變得有些動容。
他掏出手帕,在她沾滿灰塵的小臉上輕輕擦拭了幾下,這個輕柔的動作,令一群看熱鬧的員工差點沒跌破眼鏡。
"就算想拿記憶卡給我,也用不著這麼費事吧。"他一邊擦她的臉,一邊低聲訓斥,口氣卻和剛剛截然不同。
接到她求救電話的那一刻,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因為擔憂而加速,害他還以為她在家的時候被人綁票,當看到她平安無事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才真正松了一口氣。
同時,他也深覺一向孤傲清高的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對這個小女人越來越在乎了。
"我當然想走大門來找你啊,可是你都不知道你家銀行的保全有多盡責,我只不過提了一下你的名字而已,他們就很無情的把我趕了出去,還有啊......噢天哪!
"她只覺身子一輕,突然被他打橫抱起。
臨走時,段蔚奇向眾人和保全人員放話。
"從今以後,再看到這張面孔出現在我們銀行,誰也不准阻擋她來見我。"
說完,他不理會懷中人的驚訝,眾員工的不可思議,以及金秘書散發出來那股明顯的妒意,轉身將人抱回自己的辦公室。
第四章
段蔚奇小心翼翼的把河閱雨放到沙發上,自己則坐到她身邊,溫柔地審視著她髒兮兮的小臉,"有沒有哪裹受傷,還是哪裹很痛?"
河閱雨想起剛剛面對那只大老鼠的事,眼圈忍不住刷的一下又紅了,她撇著嘴,撒嬌般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膝蓋,"這 襄好痛哦,人家爬了好久......"
他急忙掀起她的長裙,當他發現她的膝蓋有些微紅腫後,心疼得皺起眉頭,然後站起來走向辦公桌,抓起電話撥了內線。
"封特助,你馬上幫我去藥局買一些去除紅腫的藥膏。"吩咐完後,他回到沙發旁坐下,拉過她纖白滑膩的腿放到自己的大腿上,輕輕幫她揉著紅腫的膝蓋。
"真是活該,為什麼不早點打電話給我?"
"誰叫你早上那麼凶,還說沒有你的允許下許我踏進書房半步,我怕打給你又被你罵......"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走進來的是錦豐集團的投資部經理,當他看到河閱雨的時候,臉上有絲顧忌。
段蔚奇向他點了下頭,"有什麼事盡管說。"
"呃......是這樣的。"對方一臉恭敬的走到段蔚奇面前,交給他一份文件,"這是佳寶實業和陳氏企業的比較資料,等您裁示我們購買哪一支股票。"
段蔚奇接過文件,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那你覺得購買哪一支比較好?"
投資部經理很迅速的答。"陳氏企業吧,因為......"
突然,河閱雨的聲音插了進來,"事實上,我覺得佳寶實業更具有投資性。"
她的話引起段蔚奇的注意,"噢,佳寶實業?"他抬手示意投資部經理先離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陣子有消費者投訴用了佳寶實業的化妝品,產生了副作用,這段時間報紙上每天都在說這家公司就快要破產了,他家的股票在這個月來也一路跌,你怎麼還說他家的股票會漲?"
河閱雨歪著頭顱睨了他j眼,"拜托,佳寶實業一直是一家不錯的化妝品研發公司,雖然媒體最近都在報導負面新聞,但那是他們公司放出來的假消息!"
段蔚奇挑眉,"你怎麼知道那是假消息?"
他突然對她產生了好奇,事實上,他也是花了一番力氣才在最近得到這個消息。
河閱雨搔搔頭,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自己判斷的啦,因為佳寶實業一直都在秘密研究一種新的保養品,如果上市,他們公司的前景將不可限量,到時候股價肯定會瘋狂拉高。"
"噢?"他再次挑眉,氣那你是怎麼知道他們一直都在研究新保養品的?"
"不斷的研究新產品是每一個企業都要做的事情啊,而且佳寶實業的行動非常積極,一直以來都會有專門的調查人員打電話給每一個消費者,針對產品進行詳細的市場調查,但是新產品卻遲遲都沒有上市。這幾個月他們突然停止調查,改為主打黃金時段的電視廣告,這不是有大動作又是什麼?"她也是佳寶實業化妝品的愛用者,也已經有一陣子沒接到市調人員的電話了。
河閱雨說得頭頭是道,儼然一副分析專家的模樣。
段蔚奇有趣的看著她。"既然這樣,他們又為什麼要自己放出假消息來壓低股價?這不是跟自殺一樣嗎?"
"這是戰術你懂不懂啊!"河閱雨白了他一眼,奇怪他怎麼這麼遜。
"放假消息壓低股票,自己再大量收購,等到真相大白之後再發布他們的新產品,趁股價拉高之際拋售先前買進的股票,藉此大賺一筆,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嘛!"
正興致勃勃的說著,她突然發現段蔚奇臉上的笑容,望著她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些不明情緒,她連忙住口,疑惑的望著他。"你干麼這樣看我?"
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絲,他認真的問:"有沒有興趣到公司來當我的助理?"
"當你的助理?"河閱雨莫名其妙的發出一聲驚呼,"為什麼?"怎麼回事?他們的話題怎麼突然從股票轉到助理上了?
"因為......"段蔚奇露出顛倒眾生的迷人微笑,"我突然覺得你在這方面是一個可造之材。"
他實在是不能不佩服她的敏銳,她不過是透過日常經歷的小事情,便能分析出佳寶實業隱藏的後績動作,公司中那些所謂的投資專家還得花心力調查,而他這個人向來都很珍惜人才。
河閱雨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沒聽錯吧?他居然在邀請她為他工作耶!
段蔚奇擺出一副誠懇的樣子,開始誘拐行為,向她伸出右手,"試用期三個月,薪水一個月十萬,試用期滿薪水會再調整,你覺得如何?"
"十萬塊?"她的眼睛瞪得好像玻璃球,心中倏地湧出一股熱流,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含笑的男人,"你真的要請我當助理?"
雖然十萬塊的薪水對她來講實在不算什麼,但這可是她第一次有機會用自己的雙手賺錢。
"當然,如果你表現得好,你會得到更多酬勞哦。"
段蔚奇看著她整張小臉上泛著靈動的光彩,尤其是她那誘人的小嘴正向他發射出N枚誘惑訊息,他有些恍惚,情不自禁的將雙手搭向她的肩膀,並將臉緩緩湊向她,正在興奮中的河閱雨不禁瞪大瞳孔。
他......他到底想干什麼?
望向他醉人的雙眼,性感的嘴唇。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驀地加速起來,難道......難道他想要吻她嗎?
就在兩人陷入一股空前絕後的曖昧中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這個突來的聲音讓兩人像受驚般快速分開,只見封煜沒頭沒腦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總裁,藥膏我買回來了!"
"我知道了。"
段蔚奇快速恢復自己的神志,也產生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尷尬。
而河閱雨則是漲紅了小臉,一臉心虛。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對,應該說,她剛剛到底錯過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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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頂樓的影印機壞掉了,所以河閱雨抱著一大疊支件來到二十四樓企劃部影印。
自從她擔任段蔚奇的助理之後沒多久,他便和他的特別助理封煜飛去了美國出差,臨走前,他將她交給秘書部的負責人金茉莉,讓她帶著她熟悉各種工作上所需要掌握的知識和技能。
不過金茉莉那女人好像故意刁難她似的,她明明是總裁助理,可金茉莉卻將打雜的工作統統交給她做。
一邊機械似的影印著手中的資料,河閱雨一邊不滿的嘟嘍著,不是她對金榮莉有偏見,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金茉莉分明就是故意針對她。
從早上到現在,她的小腹一直有如翻江倒海般難受不已。
因為今天是她大姨媽到來的日子,本想坐在辦公桌前休息一會,可是二十分鍾前,金茉莉卻將厚厚的一疊文件丟到她面前,命令她十一點之前必須印好。
"閱雨。"
身後傳來企劃部打工小妹李美玉的聲音,自從自己來錦豐銀行工作之後,活潑大方和熱情開朗的性格很快便贏得這裹員工的喜歡。
因為頂樓影印機壞掉,而金茉莉像故意似的遲遲不肯找人來修,所以她只能每天抱著大疊文件跑上跑下,這幾天她經常來企劃部用影印機,久了,便和李美玉這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頭成了好姊妹。
只見對方也同樣抱著一大疊文件,笑咪咪的朝她走過來。
"樓上的影印機還是沒有修好嗎?"
"對啊!"她有氣無力的點點頭,長時間站著,害得她兩腳酸軟,頭昏眼花,連聲音聽起來都軟綿綿的。
李美玉不禁擔憂的看著她,"閱雨,你怎麼了?臉色好像很難看的樣子,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啦!"河閱雨牽強的笑了笑,"今天是我生理期的第一天,所以渾身沒力,一會喝點熱水就好了。"
正說著,最後一份文件終於影印完畢,她整理好的資料。
卻忽覺眼前一片模糊,還好及時扶住了桌子,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既然是生理期,就不要跑上跑下的嘛,對了,我的包包內有止痛藥,如果你不介意,等會我做完手邊的工作,再把藥拿給你,對於緩解生理痛很有效果的喲。"
"好啊!"河閱雨感激的點點頭,"那我先上去了,一會你忙完記得拿給我哦。"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辦公桌前,可還沒等她的屁股碰到椅子,一陣高跟鞋擊地的聲音又傳進她的耳內。
"咱!"厚厚的文件甩到她的桌面上,只見永遠都是一臉高傲的金茉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河小姐,麻煩你將這些文件每份影印十五份,十一點半之前送到財務部交給林經理。"
雙腿開始有些打顫的河閱雨看了看眼前的文件,又抬眸看了看金茉莉。身體的不適讓她無法再維持客套的面具。"金秘書,這些影印的工作應該不屬於我的工作范圍吧。"
金茉莉冷冷一笑,"那麼請問河小姐,你覺得身為一個小助理的你,工作范圍到底應該是哪些?"
她很討厭她,這個叫河閱雨的女人明明就是一個小女傭,只因為她對股票方面有著見鬼的天賦,就被段蔚奇帶進公司,瞪起了他的助理之一。
當了段蔚奇整整三年的秘書,她了解他在私生活上並不是一個隨便的男人,潔身自愛到從來沒有任何桃色新聞,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才暗戀他至今,本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卻沒想到中途會殺出來一個程咬金。
她永遠都忘不了,段蔚奇居然為了這個小女傭當眾斥責她,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所以,她決定不擇手段的去排除任何-個可能對她不利的障礙。
"請你搞清楚,我是總裁的助理,不是秘書室的小妹!"
"是嗎?"她冷漠的扯動了一下嘴唇,"總裁在臨去美國之前把你交給我,我只是想讓河小姐多熟悉一下這裹的工作環境,莫非河小姐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能力勝任這裹的工作?"
河閱雨被她囂張的樣子氣得瞪圓了雙眼,"這麼說來你是擺明故意刁難我了?我猜就連我們這一層影印機壞掉,也是你故意做的手腳吧?"
"河小姐,請你講話要有證據。"
"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河閱雨也冷冷一笑,"我想你是嫉妒我的存在會影響你將來的某些前途吧。"
如果她的直覺沒錯,這女人一定喜歡段蔚奇,那種充滿占有的眼神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金茉莉臉色一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我不介意警告你一聲,只要你在這裹工作一天,我就有權利命令你做任何事,如果覺得無法勝任,那麼大可以辭職!"
河閱雨氣得將自己面前的一堆文件推了滿地,"本小姐就是不做,有本事你就把我從這裹趕走試試!"
"你......"
"發生了什麼事?"段蔚奇剛剛從電梯走出來,就看到眼前一片狼籍,紙張飄得四處都是,有好幾張還飛到他的腳邊。
"總裁,你回來了?"看到他,金茉莉急忙迎上前去,"河小姐似乎對我有很大的不滿,我剛剛只不過......"
"夠了!"河閱雨氣極敗壞的大吼一聲,一方面是因為她實在是痛得快要死掉了,另一方面是見到段蔚奇,她突然發現自己很想哭。
大概是這些日子以來的想念,又或者是她很討厭看到金茉莉小鳥依人的和他站在一起,這樣的場面令她覺得相當不爽。
從小到大,她是被三個哥哥捧在手心裹的小公主,可是自從認識段蔚奇之後,她從公主變成了女僕,這種心理上的落差讓她沒道理的想和他發火,她隨手抓起桌子上剩下的幾疊文件,氣呼呼的走到他們面前。
"我就是無法勝任這份見鬼的工作,事實上,也討厭極了在這個鬼地方繼續上班,不用你們炒我魷魚,本小姐決定從現在開始把你們給炒了!"說著,她將手中的文件重重摔到段蔚奇身上,"本小姐不干了,這樣子你們滿意了吧!"
一口氣說完,她轉身剛要離去,不料突來的暈眩害得她眼前一黑,下一秒鍾,她整個人軟綿綿的就向地板的方向倒去。
"小雨!"
在她即將摔倒的瞬間,一臉風塵僕僕,並且被她任性的樣子搞得一頭霧水的段蔚奇急忙將她接了個滿懷。
"小雨,你怎麼了?"看到她暈過去,他只覺得自己的胸口頓時一緊。天哪!他才出國沒幾天,她的臉色怎麼會這麼難看?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這時,電梯門再次打開,李美玉拿著一盒藥從裹面走出來,見到段蔚奇,先是嚇了一跳,"啊!總裁......"可當她看到他懷中的河閱雨時,不禁擔憂的叫了起來,"哎呀,閱雨怎麼昏倒了?"
段蔚奇轉身瞪向金榮莉,"還站在那裹干什麼,快去叫救護車!"
"呃......總裁,"李美玉趕緊插話,"不用叫救護車那麼誇張啦,她只是生理期而已......"
"什麼?生理期?"聽到這三個字,段蔚奇眉頭一皺。
"對啊!"她猛力點頭,"總裁一定不知道我們女生每次生理期的時候都很痛苦,有些人還會痛到流眼淚,這幾天閱雨大概是勞累過度所以才會昏倒,讓她休息一下子就沒事了。"
"勞累過度?"段蔚奇再次蹙眉,雙眼犀利的來回打量著眼前的兩個女人,"我們公司有什麼粗活需要她去做嗎?"
"粗活沒有,不過......"李美玉有些畏懼的看了看金茉莉,"總裁不在公司的這幾天,閱雨每天的工作量都很大,不屬於她工作范圍的事也會派給她,有時候她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所以我猜,她可能是......呃......"
眼看金茉莉的臉色因為她的話變得難看,李美玉不敢再繼續往下講。
段蔚奇將河閱雨抱得更緊,並用冰冷的眼神瞪了金榮莉一眼,沒留下任何一句話,逕自走向自己辦公室內的休息室。
當河閱雨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龐,她冰冷的小手被握在一雙很溫暖的大手中,這樣的溫度,讓她沒來由的覺得安心。
"你醒了?"段蔚奇低聲問,臉上寫滿擔憂。
雖然出國才五天,可是在國外只要有空閒的時候,腦子裹就會不期然的浮現出她恬靜可愛的小臉。
這段日子相處下來,他深深覺得她是一個惹人疼愛,讓人掛心的女孩,而他的一顆心,也不受控制的被她所牽引。
他搞不清楚自己對她到底是怎樣一種感情,總之,他想每天都可以看到她,感受到她的存在,聽到她說話的聲音,看到她的笑容......
他想,他是在乎她的,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在乎。
望著他深邃的心疼目光,河閱雨感動得很想哭。不過一回想這些日子以來被刁難的情形,怒氣和委屈就比眼淚先湧上。
沒好氣的別過小臉,她不客氣的把自己的手從他的大掌中抽了出來,"我醒不醒你會關心嗎?"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在他面前要任性,就是想在他面前把自己最不講理的一面表現出來。
段蔚奇只是縱容的搖頭笑了笑,"傻丫頭,既然一直被刁難,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
"我為什麼要打電話告訴你?"她的樣子看起來凶巴巴的,"再說......我才不想做一個在背後講人家壞話的女人呢。"她看起來像那種會四處打小報告的人嗎?
"所以說你真是一個傻丫頭!"他疼寵的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臉,"不過答應我,從此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不愉快,都必須第一個告訴我,知道嗎?"
她眨著大眼,看著他英俊好看的臉龐,心跳沒來由的因為他的縱容而失序。
或許從第一次看到他時,就注定她是喜歡他的,可是他呢?他喜歡她嗎?
太多理不清的東西搞得她腦袋亂亂的,不過一想到金茉,莉,她又立刻扁起嘴。
"金秘書的來頭很大嗎?為什麼公司裹的人好像都很畏懼她的樣子?"最終,她還是提出自己心底的疑問。
段蔚奇眉峰一挑,"有嗎?為什麼我沒發現?"
他拿過枕頭墊在她背後,讓她舒服的靠在床頭,雙手很體貼的握住她有些微冷的小手。
"看來你一定很少探查民情,公司有一部份員工都很怕金秘書,和她講話的時候都唯唯諾諾的,還是在總裁辦公室工作的人都很受人尊敬啊?"
他沉沉一笑,"總裁辦公室的員工也是公司員工啊,我想這可能和金茉莉的父親是銀行股東之一有關系吧。"
"耶?股東之一?"
"是啊,財務部的部長金大山就是金秘書的父親,難道之前你都不知道嗎?"
"怪不得......"
河閱雨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金茉莉會那麼囂張,原來她老爸就是銀行大股東!
可是,她們既然同樣都是千金大小姐,為什麼金茉莉可以出來工作,而她家那三個魔頭卻把她當成犯人關在家裹?世界真是不公平,害她想出人頭地一下也難如登天。
就在她心底忿忿不平的時候,段蔚奇拍了拍她的小臉,"在想什麼?肚子還痛嗎?要不要我叫醫生來幫你看一下?"
她的小臉頓時一紅,"你......你都知道了?"老天!女人的生理期耶,被他知道自己的大姨媽光臨,那豈不是很讓人害羞?
"是啊,否則你怎麼會累到昏倒?"他滿臉心疼,"下次再有隧種情況,就罰你在家裹躺著不准出門。"
"喂,我又不是老弱病殘,被關在家裹多無聊!"
正說著,她的肚子傳來一陣尷尬的咕嚕聲,她這才想起早上因為大姨媽來,沒胃口吃飯,到了中午又昏過去,整個胃一直處於空空如也的狀態。
"餓了嗎?"他一臉笑意。
她可憐的點點頭。
"想吃什麼?"
"是不是我想吃什麼你都會滿足我?"想要好好捉弄他一番的想法浮現腦海,誰叫這男人把她的糗態都看光光了,不只如此,她還因為他而備受金茉莉的刁難,有仇不報非淑女,小懲他一番應該不為過吧。
段蔚奇認命的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山珍海味,只要是你想吃的,隨便點。"他就是想要寵她,甚至還想要把她給寵壞。
"嗯......"她轉著靈活的大眼,唇角揚起一抹壞笑,"我想吃美味齋的芙蓉桂花糕、福滿樓的紅豆湯圓、威皇大酒店的麻辣成酥雞,還有萊斯爾餐廳大師傅做的冰島鱈魚......"
嘿嘿!看她這次不刁難死他!
"還有嗎?"
"啊?"她擰起眉頭,"還有嗎?你就想對我說這個?"如果換成她那三位哥哥,肯定會用手指戳她的頭,說她又開始要大小姐脾氣了。
"不然你還希望我說些什麼?"他寵溺的捏捏她的小臉,然後按下內線。"金秘書,麻煩你進來一下。"
咦?叫金秘書干麼?
河閱雨正在疑惑,金茉莉欣喜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直接來到段蔚奇的休息室,可當她看到他親密的握著河閱雨的手時,臉色立即拉下。
"總裁,請問有什麼吩咐?"她盡量用冷靜的口吻問。
"閱雨餓了,她想吃美味齋的芙蓉桂花糕、福滿樓的紅豆湯圓、威皇大酒店的麻辣鹹酥雞,還有萊斯爾餐廳大師傅做的冰島鱈魚。"平淡的說完後,他以不容反駁的口吻又說:"希望金秘書用最快的時間把這幾樣東西買來送到這裹。"
"什麼?"金茉莉一怔,"總裁是說要讓我去幫她買午餐?"
"怎麼?"段蔚奇皮笑肉不笑的向她挑挑眉,"有什麼問題嗎?"
"可我是這家銀行的秘書,不是胞腿的,更不是她的專屬傭人!"她的樣子有些氣極敗壞。
"閱雨也不是跑腿小妹,你不是一樣讓她做了小妹的工作?"他的態度依舊平靜,看不出有任何怒意,但是口吻卻很冷。"現在閱雨因為你不合理的命令操勞過度而昏倒,你是不是也應該對她做點補償?我想金秘書不會沒有一點同事愛吧?"
聽了這番話後,河閱雨驚訝的瞪大眼睛,而金茉莉則氣得直咬牙。"總裁,你不在的日子,我只是合理的分配給河小姐一些工作而已。"
"你的意思,是說我要你出去買午餐的這個分配不合理了?"
"我......"
"我並不欣賞那些不服從上司命令的下屬,"他的臉色一冷,"如果還想繼續留在這裹上班的話,我相信你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這就是段蔚奇,既不發脾氣也不吼人,同樣能把人教訓得無地自容。
迫於他的強勢,金茉莉只能敢怒不敢言的點點頭,"我這就去做。"
"等一下......"
就在她轉身離去之際,段蔚奇又叫住她的腳步,目光清冷的看著她,"從此以後,我不希望再發生一些我不喜歡發生的事情,相信金秘書應該懂我話裹的意田心。"
她深吸口氣,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總裁。"
當她離去後,河閱雨有點驚訝的看向身邊的男人,‘你......
你為什麼要刁難金秘書?"
他只是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長發,"因為她用一種我很討厭的方式對待你,所以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河閱雨微訝的看著他好看的俊顏,心頭泛起無數粉紅色泡泡。
他在乎她......
他......是在乎她的!
第五章
她肯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小助理。
自從當了助理後,河閱雨再也不用做女傭的工作,而且每天清晨還會被她的老板從床上挖起來,吃他精心為她做的早餐,還會聽到他講一些趣聞趣事。
接著,她的老板會開著跑車和她一起去銀行上班,到了中午,還會請她去附近的高級餐廳享用豐盛的午餐。
而下班後,等吃完晚餐,他會和她坐在客廳裹看電視,當她不知不覺中睡著的時候,還會輕輕把她抱進臥室,替她蓋好被子。
也因為他種種體貼的行徑,河閱雨越來越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段蔚奇的助理,還是他的女朋友了。
說她是助理,世上哪有老板和自己的女助理同住一個屋簷下的?
可若說她是他的女朋友,他又從來都沒有親口說過他喜歡她,就連情人之間應該送的花花草草也沒送給過她一根。
而且他雖然偶爾會抱抱她、摟摟她,可卻沒有吻過她,難道說她的魅力不夠,還是她根本誤會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從小到大,河閱雨從來都沒有這麼苦惱過,一直被保護在象牙塔中的她是三個哥哥心中的小寶貝,只要她開口,三個哥哥就算上刀山下油鍋都會滿足她的願望,以至於現在她想破腦袋也得不到一個答案。
她也沒有任何戀愛的經驗可供比較,大概是因為哥哥們認為她還很小很單純,所以在她的交友方面管得一向很嚴格。
只要是雄性,基本上都要和她保持三公尺以上的距離。
而她也以為在這個世上除了三個哥哥,再沒有人會比他們優秀,直到段蔚奇這號人物出現,才讓她完全推翻了這個信念。
多日以來的相處,她的一顆心越來越受他吸引,甚至只要看到他,都會讓她有種莫大的滿足感。
今天晚上是錦豐銀行五十周年的慶祝晚會,她也是晚會主要策劃人之一,而且她提出來的點子,幾乎有百分之八十都被段蔚奇采納了,不但如此,他還一直誇她很能干,這讓她的心底有些小小的得意。
遠遠的,河閱雨便看到身著一襲名貴西裝的段蔚奇正禮貌而從容的和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伯伯說著什麼,當他看到她的時候,她很明顯的叢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讓人心動的溫柔。
她甜笑著朝他招了招手、他回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示意她忙完了很快就會過來。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為什麼連這種打破杯子的錯誤都會犯?"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道訓斥聲,河閱雨疑惑的轉過頭,只見不遠處,李美玉正低著頭挨訓,而訓斥她的正是那個讓人討厭的金茉莉。
沒想到褪去套裝的金茉莉在穿上那襲黑色曳地晚禮服之後,也高貴大方得讓人忍不住想多瞧她兩眼。
"對不起金秘書,是我不小心......"
"不必和我說對不起,錯了就是錯了,就算你道歉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金茉莉完全不給她解釋的空間,漂亮的臉上全是冷漠和無情,‘把衣服換掉,明天以後你不必再來上班了。"
"不要啊金秘書!我在錦豐雖然只是一個小妹,可是每天都很認真工作,金秘書,拜托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金茉莉完全無視李美玉的哀求,冷冰冰的轉身向另一邊走去,當她的視線不小心對上河閱雨時,眼神也在瞬間變得危險起來。
"金秘書......"
斥責聲無情的自她唇內吐出,"李美玉,你已經被解雇了,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臉。"
上次就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在段蔚奇面前說了她的壞話,才導致她被欺負,她老爸可是公司的大股東之一,她居然會被當戍跑腿小妹來使喚,這口氣,她一定要出,而今天,就是她出氣的大好機會。
"可是金秘書......"
"金秘書真是好凶哦。"看不過去的河閱雨忍不住挺身向前,"不知道美玉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惹得金秘書這麼怒不可遏?"
金茉莉冷冷一笑,"據我所知,你應該沒有資格來千涉我所做的決定吧,況且我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金秘書誤會了,我只是覺得給別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就等於給自己的將來多留一條後路,做人何必太過斤斤計較呢?而且美玉看起來也滿真誠的,所以我覺得......"
"在這襄,你沒資格為我決定什麼。"金茉莉不客氣的打斷她。諷刺的打量著她一襲高貴潔白的晚裝。
一黑一白的兩個長發女子,擁有相同傲人的容貌和不凡的氣質,可是河閱雨所表現出來的是精靈般的純潔,而金茉莉所表現出來的,則是壓迫群芳的盛氣凌入。
就算脾氣再好,河閱雨也忍不住斂起眉頭,"顯然金秘書對我有很大的排斥。"
"我沒興趣對你產生好感,更何況......"她皮笑肉不笑的微扯唇角,"你覺得像你這種妄想攀上枝頭當鳳凰的草根階級。也配和我攀關系談交情嗎?"
"草根階級?"
"別以為穿上了公主的服裝就可以改變你女傭的身份,恐怕你連自己身上這件晚禮服出自哪個大師之手都搞不清楚吧。"
雖然這段期間河閱雨在工作中處處都表現出千金小姐的雍容華貴和非凡的談吐,但是,金茉莉仍舊看不起她,在她的觀念中,河閱雨無非就是一個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小麻雀,而她身上每天一套的名牌服飾,恐怕都是出自段蔚奇的贈予。
河閱雨強忍著胸口的怒意,也學她皮笑肉不笑的神態回答,"是啊,我的確不知道身上穿的這件Valentino到底是出自誰的傑作,也不知道這個Prada包包值多少錢,因為我是草根階級嘛,不過......"她微微傾身向前,故作仔細端詳金茉莉的禮服,"不知道是不是我眼拙,金秘書身上穿的這件Gvenchy很像我上次在逛夜市時看到的仿制品耶!"
"你......"金茉莉被她氣得沖過來,眼看一個耳光便要摑下去,追在她身後的李美玉出於正義,抬腿絆了她一下,下一秒,金茉莉整個人便狼狽的摔倒在場,同時也引來無數職員的側目。
看見她的裙子翻起,露出她修長的美腿和屁股,以及那性感的黑色丁字褲,河閱雨也嚇了一跳。
"發生什麼事了?"
渾厚的聲音在混亂的場合中顯得有些突兀,段蔚奇彎身將趴在地上的金茉莉扶了起來。
當金茉莉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之後,心頭無限委屈,瞬間,屈辱的淚珠從她的眼眶內湧了出來。
"總裁......"她帶著哭腔喊著,"河閱雨她真的很過份!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我推倒,而且還嘲笑我的穿著......"
"我才沒有推你,你不要惡人先告狀!"河板雨剛要為自己解釋,金茉莉卻突然撲進段蔚奇的懷中痛哭失聲。
"總裁,你一定要相信我,都是因為她,害我在公司眾多員工面前丟臉,我沒臉見人了......"
"那你有沒有去跳淡水河的打算?"本來想解釋的話,看到金茉莉的舉動後迅速轉為刻薄的嘲諷,可話一出口,河閱雨自己也愣住了。
她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惡毒?莫非是她嫉妒了?可是她和段蔚奇之間什麼都不是,她又有什麼資格嫉妒?
"夠了,河閱雨!"
一道嚴厲的斥責從段蔚奇的口中發出,他冷冷的看著她,表情中閃著不贊同,"今天是什麼日子,難道你還想將事情鬧得更大嗎?"
看到他用這種口氣和自己講話,她頓感無限委屈,可隨之而來的是熊熊怒火。"莫非總裁認為這件事是我的錯?"
段蔚奇的臉色一凜,"我並不欣賞喜歡和上司頂嘴的員工。"
"那我很抱歉毀了這個晚會,如果你覺得我辭職會讓這個宴會順利進行的話,我會如你所願!"
一口氣說完,轉身,在眼淚還沒來得及流出的時候,她拉著白色裙擺,飛也似的奔出飯店宴會廳。
"小雨!"
盡管後方立即傳來段蔚奇的呼喚,可此時的河閱雨已經完全聽不進去,只覺得自己活像一個白癡!
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罵她,從小到大,無論她做錯什麼事,她的三個哥哥都沒有那麼大聲罵過她,而且雖然她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千金大小姐,但自認為自己並非驕縱無禮的人,這次的事明明是金茉莉的錯,為什麼受到苛責的卻是她?
難道在他的心目中,金茉莉比她更重要嗎?
越往下想越覺得無地自容的河閱雨腳下一絆,整個人狼狽的摔倒在飯店門口。
"咱--"高跟鞋鞋跟發出斷裂的聲音。
"好痛!"她的腳踝扭到了,痛得她眼淚直流。
隨後追來的段蔚奇急忙跑過來扶住她的手臂,"小雨,你怎麼樣?"看到她摔倒,他的心緊緊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