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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夏之印VIII-鮮血中的真相(《舞飛櫻》系列)--四方宇

夏之印VIII-鮮血中的真相(《舞飛櫻》系列)--四方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waterling 您是第1834個瀏覽者
第一章 神秘嬌客
    「飛琉主子?」西海雲台,亞亞愉快的奔進臨洋海內。「我弄了一頓豐盛大餐,還邀請了夏之聖使呢,飛琉主子?」

  沒回應!往更裡面走去,層層水紗隨著她來回的穿梭消失又恢復。

  「飛琉主子?」人呢?

  「亞亞小姐。」隨後進來的侍女們問道:「權相大人這一次要在臨洋海用膳嗎?」

  權相大人不喜歡固定在一個地方用餐,因此西海雲台內,處處都有可能是她用餐的地點,甚至太陽下山後,皎潔的月光露臉時,高空上的雲霞園就會是她們家大人用餐的好地點。

  「飛琉主子不曉得去哪了?連那個討人厭的春也不在!」怎麼搞的!

  亞亞招來守衛詢問。

  「先前那位紫發後來變白發的風少爺突然跑出去,權相大人來不及制止,也跟著追出去。」

  「又是為了那個惹禍不遺余力的家伙,嘖!」亞亞撇了撇嘴,哼聲一呿。

  「要等權相大人回來再決定嗎?」

  「不,就在臨洋海吧。」反正飛琉主子最常用膳的地方也屬在臨洋海居多。「要人去把雪石方桌搬來,好好整理布置一下。」她拍拍掌,開始下令。

  擺在哪裡好呢?食指敲著下巴沉思,亞亞打量的四處看著。

  對了,就設在海中心的雪白石道上,夜晚月光反射著海面,水光粼粼,就算飛琉主子再怎麼對夏之聖使反彈,在這種美好的氣氛下用餐,至少不會激起任何好戰之心,再來一次什麼水火大戰,只要有一個和平的相處,未來就可期待!

  站在海中央的石道上,亞亞一彈手指,「太好了,就這麼辦,等會兒記得命人用水影傳音法聯絡位在南海皇朝的夏之聖使,恭請他到西海雲台赴會。」記得夏之聖使說他會在南海皇朝。

  亞亞對這番安排滿意的回頭,卻驚見不遠處的侍女和守衛們全倒在地上!

  「文相大人!」她愕視迎面走來的殊北裡!

  「亞亞,快跟我走!」北裡忽攫過她的手臂。

  「發生什麼事了?」面對他一臉鐵青的神色,亞亞也跟著慌起來!「守衛、侍女們怎麼了?」為何都昏倒!

  「他們沒事,為了避免多余的麻煩我只好出此下策,路上再和妳說,快走!」

  「慢著,至少等飛琉主子回來——文相大人——」幾乎是被拖著走,亞亞被他失禮的舉動嚇住!

  「來不及了,有些狀況!」殊北裡卻毫不放松的強拉著她走,有些喃言似地道:「飛琉此刻不在,而妳是威脅飛琉最好的籌碼,所以——」

  威脅飛琉主子!為這句話錯愕的亞亞一走出臨洋海就見外面的侍女守衛們也全昏迷不醒的橫倒於地!

  「你——你究竟想干什麼!」她用力扯回自己的手!

  西海皇朝內有內奸!腦海響起飛琉主子曾告訴過她的話,亞亞惶恐地看著眼前的人!

  「文、文相大人,飛琉主子馬上就回來了,再急的事,都請你等她回來再說。」她力持鎮定的道。

  「亞亞,對不起,我只好不客氣的冒犯了!」北裡再度抓住她的手腕!

  「住手——我不會跟你走——」亞亞慌亂掙扎起。「救命呀——飛琉主子——救——」當黑暗襲來時,她身形一軟,倒在殊北裡伸出的臂彎中。

  「閣下,女孩子若不跟你走,又何必用這種手段呢!」

  忽來的女子聲,帶著幾分嬌滴微嗔,六名艷色女子凌空而現,盈盈飄立在臨洋海的海面上。

  來人個個一身小麥膚色,充滿冶艷風情,二名領頭的女子一身火紅連身衣裙,卻是暴露得像掩不住那呼之欲出的玲瓏身段,另外四名少女也僅以杏黃薄紗裹繞誘人身軀,她們像來自魔界中的妖女,誘惑的煽動人的感官,陣陣撲鼻香氣也因她們的出現而漫彌臨洋海。

  「沒想到舞天飛琉的西海雲台已成了任人來去妄為的地方了。」其中一名紅衣女子嬌媚笑語。

  鶯脆般的聲,柔媚中又帶有幾分呢喃,輕細如線般灌入耳中,帶有一種無形的魄力,令人聞聲便像著魔般恍惚,殊北裡皺起雙眉!

  ※※※

    「澔星,大海之主真能逮住春嗎?」看著高空上,舞天飛琉的白衣身形已進入古銅旋風中,莎婷有些不放心地問。

  「這個嘛……」夏賣弄關子的一笑。「有她在,春應該不會過度放肆,畢竟,舞天飛琉與春不但淵源密切,還有救命之恩。」

  「方才你也說過,這段時間大海之主藏匿春,她……不會協助春脫逃吧。」紫微沉著聲問,向來正直剛毅的他,面對身為四季司聖之首,卻無理取鬧過度的同伴他著實動怒。

  「目前也只能相信大海之主會以大局為重,讓春乖乖就縛,否則真施出強硬手段,激出春的叛逆之心就不好了。」

  平時看來漫不經心偶爾任性嬉鬧的蘭飛,吃軟不吃硬,不馴的那一面若真出來,會有不惜拼上一場的倔性!

  「今次真有流血事件也定要逮春回聖院受審!」紫微悍然道。「哪怕硬碰硬!」

  「沒錯,只要不是打斷她手腳,受點傷就能逮回飛飛,這個代價不算什麼!」莎婷認同,因為再要失手,銀月古都和光城聖院間的演變沒人賭得起,再說春近來實在欠人好好揍一頓!

  「流血事件!」

  「打斷手腳!」

  這些話讓一旁東方僧團的高僧們個個瞠目,內心高提一口氣,這種事可不在他們出手范圍內。

  「施主們請切莫沖動,春之聖使真受傷,應非眾人樂意見到。」尤其他們是修身的出家人,幫忙擒人可以,傷人流血可別叫他們做呀!

  「不,大師,這次若不付點代價來逮春,讓她再溜一次的話,後果不堪設想。」莎婷道出之中的利害關系。「聖院既發出正式公文通緝春,代表春這次的犯行得交由司律庭制裁,司律庭是聖院中的獨立機關,人界犯事的妖魔交由南方轉裁庭,聖院內犯事的人則由司律庭裁決,裡面的審判者嚴正不循私,一切依法論斷,連上父和學院長也無從干涉起,司律庭給的時限快到了,春不能再躲了!」

  「司律庭對春發出正式公文!」他們乍到聖院拜訪,大司聖便請求協助,事情淵由還不是十分清楚。

  但是光城聖院裡的司律庭向來以鋼鐵紀律和高標准的律法行事聞名,聽說一旦扯上司律庭都不能等閒視之。

  「就是如此,才令人煩惱。」莎婷歎著。

  「若司律庭真對春采取強硬手段,月帝豈會坐視不理,一方是講法不講情的強硬,另一方要保護自己的未婚妻,雙方真對上,聖院與月帝的僵局越拉越大還扯下司律庭,上父和學院長怎麼幫、怎麼做都難。」這才是紫微最不能原諒的,春向來顧全大局,再怎麼玩鬧也知分寸,更不用說因自己的私事影響到上父和學院長,此回卻頑倔得令人難以置信!

  「這麼嚴重!」

  「大師呀,這可不是「嚴重」二字就能一言道盡!」突來的聲加入。

  「席斯!」紫微看著嘻笑悠踱的來人,訝問:「你來干什麼?」

  「聽說春的蹤跡出現了,我當然是來幫忙。」一副他問得多好笑似的,席斯拇指習慣性撇撫一下嘴上淡須,他可是一得知消息就火速從南海皇朝趕來呢。

  「幫忙,是看好戲吧。」說的真是冠冕堂皇,澔星環胸輕呿。

  莎婷用力頷首認同,席斯的本性沒人懷疑,他永遠是最佳的謠言源頭。

  「哎哎哎!」他搖著食指。「這話太冤枉人了,在這種時候,大家該同心協力幫助飛飛俯首認罪,否則她下場淒慘!」

  「真有如此嚴重!」說得高僧們又是內心一陣擺蕩,真要為救人而傷人?

  「當然。」席斯以大神官的儀態,莊嚴的端出他真正的能耐——將小事誇張渲染成大事。「若過了時效,有封印也沒用,乖乖等著當名副其實的通緝犯,依司律庭的鐵厲風格,九成會判她斷首還是是當場誅殺!」

  「斷首和當場誅殺?!」別說高僧們駭然,就連紫微和莎婷都訝愕的盯著他!

  這也太離譜了!

  「席斯,你這話也說得……」

  「說得一點都沒錯對吧!」他揮手打斷紫微的話。「所以,諸位大師們,待會兒若真有個不得已,也只好委屈你們打破原則,否則……」他以緬懷的眸光望向天際中,那停滯甚久不見下一步動靜的古銅旋風,「來年,只好請你們參與我們為春辦的追思紀念。」

  這可嚴重!「各位施主請放心,出家人不頑固,為了大局、為了春之聖使的性命,若有必要,我等定當會以擒拿妖魔的雄心來擒獲春之聖使!」大師們一腔熱血高燃,顯現東方僧團的情義。

  「感謝各位大師,等會真有需要,記得將春當妖魔處置,打個半死不活都行,只要留她一口氣能拖回光城聖院就好!」始終一派悠哉少發意見的繁澔星,有更熱血的建言。

  這次莎婷紫微再度愕睜的眼改看向夏!

  「你不是說真的吧!」莎婷難以置信!

  「不愧是高傲無敵的夏,大義滅親的情操果真比人強!」席斯用力肯定之余,不忘再發揮另一項長才,將興風作浪的疑惑發揮無限。「只是以你和春的交情,今天有這麼快的轉變,還真令人驚訝呀!」

  「該以和平愛物為懷的大神官都能妄斷春的刑責,我這轉變算什麼!」繁澔星皮笑肉不笑。「春此回犯下的罪就叫「笨」,笨到太以大事為重才搞到自己如此下場,給她點教訓也何嘗不可。」

  「你別說得好象大家正在殘害一個盡忠職守的無辜者!」

  「怎麼會是殘害呢,我們做的是鏟除笨蛋!」他朝眾人綻開那無比燦耀的微笑,掏掏耳朵,扯扯淡。

  「想想,救了風妖一族後知道大海有陰謀正在醞釀,還盡責的想執行光城聖使的任務,與月帝間發展成這樣的尷尬雖非春所願,但面對感情她也實在處理得太爛,無心之下把事弄巧成拙,或許沒想過要逃避,但是偏偏在關鍵時刻重傷垂危,醒來後,整個事情的演變都超乎她的預估了。」

  這些明貶暗護的話,果真令眾人啞口無言,專神正視。

  「聖院的橙色公文發了,屠村的慘案接二連三發生,她只好笨得繼續隱藏身份扮風妖與凶手周旋,因為只有她知道深海妖暗的陰謀,蠢得不懂得要馬上爬回來自首,替自己的立場辯駁,淨會在那執行聖使任務,唉,更笨的是以為大家都了解她為何如此做,結果同伴個個都說她錯,春氣起來有這種死倔到底的頑強,也不難想象了。」

  霎時,大家好象被人兜頭傾下一盆叫「錯殺忠良」的冷水!

  「明明一開始是件非常簡單的事,春硬是能做到天下大亂,歸咎起因還在於她的沒常識,白癡到以為自己的能力恢復了,才搞出這一連串的事情,所以我們這一次的行動若能讓她認識一下「蠢」的下場,以後能精明點也好。」

  愧色已悄悄爬上每個人的神情中。

  哇靠∼有時候夏都快懷疑自己有三枚舌頭,無論好壞對錯,只要用那種似正似非的調詮釋的合情入理,果然就一群人上鉤,舌燦蓮花的扭轉劣勢他是很行的,白發小妹可真要好好感激他。

  「澔星,」片刻的死寂後,紫微開口了。「你既能說得出這番話,當初怎麼沒能感化春?」

  這……

  「對呀。」莎婷也不解。「照你之言,春氣惱同伴沒人了解她,你該是眾人中第一個接觸她的同伴,怎麼還會讓她變成現在這種死都要跑人的情勢,弄得雙方進退不得?」

  「澔星呀,」席斯也不忘參一言。「大家可以理解前半段的話,認同春的盡忠職守,只是由頭至尾,眾人只是希望她能回光城聖院跟學院長作出交待,但春顯然一聽到月帝就死都不就擒,這一點應該跟蠢笨無關只跟勇氣有關。」從以前她就沒什麼面對月帝的勇氣。

  「夏之聖使,對錯貧僧們不便多言,但回聖院把事情說清楚有這麼難嗎?畢竟你都說春之聖使盡忠職守到最後一刻值得稱許,只是春之聖使再回避下去,再怎麼理直氣壯也驕傲不起來了。」大師們衷心建言。「對月帝,既然行為錯了,就拿起勇氣面對,這才是成就大事、大局者的情操。」

  這番話說得大伙兒又全點頭,也都以很認真、很嚴謹的神態看著他!

  三枚舌頭當場被剪掉兩枚,看來現在的魚太有思想都很難上鉤。

  就在夏正苦思要如何開口時,天邊忽傳來巨響!

  「飛琉——妳想殺人呀——」古銅旋風中傳出蘭飛的大喊!

  「是妳太冥頑不靈——對妳還是武力最有用——」舞天飛琉也叱喊回應。

  「飛飛!」澔星憂切脫口,下意識正要出手,卻被幾道「狠光」給釘在原地!

  「你想干什麼?」紫微冷睨。

  「這一出手是要幫哪邊?」向來熱愛挑撥離間的席斯是不會放過機會的。

  「其實說到底,一開始你就和紫微一同出手,那飛飛還有囂張的余地嗎?大師們也不用為難了。」莎婷也不滿。

  高僧們也一同以眼神質疑。

  這下竟換他夏之聖使成了千夫所指!

  「從以前你和飛飛就最會一起聯手胡來,如果等一下真有逼不得已的事發生,希望你分得清楚事情輕重。」莎婷意有所指的道。

「哎呀,莎婷妹妹妳這樣質疑我,真令向來仰慕妳的大哥我痛心吶∼」夏狀似受傷的摀胸一哎。「我若真要暗助春,根本不用通知聖院也不用特別攔住紫微逮人了。」

  「希望是如此,否則你們倆從小就會一明一暗的整人,要人相信你這次願意幫忙出手逮春,還真讓人懷疑!」橫睨過去的美目,寫滿濃濃的懷疑。

  「喔∼原來是哥哥我沒出手,讓莎婷妹妹妳覺得誠意不夠是吧!」他紅發傲然一甩。「好,就讓你們看看我的同伴之情——」就在澔星豪氣扳動十指時,異響再次傳來!

  眾人看向遠方高空,由枷鎖卷咒圍成的旋風已停住,一陣眩光劃出,海面上浪潮翻騰!

  「打到春剩一口氣是吧!」留下這句話的夏,人已消失!

  鮮血中的真相第二章可怕的巧合古銅旋風隨著炫光恢復成枷鎖卷咒,長長的紙卷在晴空中揚開,舞天飛琉旋身飛出,輕靈的身形遙立空中另一端,其中藍色濤帶纏在蘭飛右手腕上!

  「我很期待哪一天能跟妳真正較勁一場,畢竟妳是滅相當認定的人!」飛琉看著她,綻出那招牌的傾絕一笑。「還記得我這麼說過吧?」

  「不是吧∼妳現在問這些話,是想……」不要吧,不要在這時候多一個強敵來對付她!

  「還記得妳怎麼回我的嗎?」笑容更加燦耀魅人。

  毀了、毀了,太刺眼了,飛琉笑得刺眼,多半是不好的前兆,更正確的說是只有開戰前她才會有這種動作。

  「忘了、完全忘記了!」她一副耍賴樣,直到白色浪帶也纏上手,才正色回道:「飛琉,別開玩笑,我絕不可能與妳動手!」

  舞天飛琉微蹙起眉,神色復雜的打量。

  「我還是當初的回答,找我當對手沒什麼好玩!」

  飛琉竟一聲歎,確定了什麼似的收回浪濤雙帶,搖頭道:「飛飛,妳可清楚妳沒完全復原,要妳在浪濤光繭裡待個十天,妳連五天都不到就跑出來,原本經過五尖石峰那一場,看妳的表現,我以為就算沒待滿十天對妳影響也不大,恢復情況可以掌控住,再加上月帝透過魂神之軀灌氣給妳,應該就更沒問題了,可是看妳這種七分正常三分脫軌的行事,我想妳根本就沒有恢復!」

  頂多經過月帝灌氣後再加上魂神軀體在月帝手中,靈氣能在短時間內得到,但是個性上,顯然未脫童稚的不穩與任性,而這樣的負傷之軀,沒有根除治愈,靈力體始終只能恢復六七成。

  「浪。濤令的氣已不再適合妳。」錯過了徹底療愈的時機,再加上魂神之軀將會不停的傳遞月帝的氣,那是大自然的柔性力量,與大海的浩瀚之氣只怕會互有沖擊。

  「我知道,從我決定出浪濤光繭便清楚會是這樣的情況。」蘭飛攤手聳聳肩。「反正就是回到以前一樣,妄動能力,靈氣便流失,幸好的是魂神之軀在月帝身邊,能感應月帝的靈氣然後回給我,讓我不用擔心靈氣過度流失的問題。」

  「妳該清楚若能乖乖在浪濤光繭中待滿十天,非但能痊愈,也不用再受制於非得要月帝的靈力才行,更不用擔心月帝知道誰替妳恢復能力後會有的怒火。」

  「哦,錯了,我就知道大家都不夠了解那個性情別扭的少年君王!」蘭飛用力搖手指加搖頭,實在太了解月帝這種人的死心眼外加小心眼。

  「沒錯,因為妳是女孩子又是大海之主,有浪。濤令在身,能直接借引大海之氣替我療傷,不用有什麼過度親熱的交歡之合,月帝知道後的怒火會少一點,只是少一點喔,別以為他很有心胸,大家都不了解他私底下那種威脅、猙獰、還有獨占欲,只會欺壓弱小、有前途和善良無辜的我。」

  「是、是,從我認識妳以來,月帝已經是另一種可怕凶惡、卑鄙無恥的代名詞。」她聽不下數回。

  「總之,月帝已經認定我的靈氣該由他來恢復,誰敢擅自奪走他的認定,他會要對方好看,怎麼好看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定會宰了我!」月帝的小人性情鐵定讓她吃不完兜著走。「就因為他這麼霸道,我更不會隨便屈服,魂神之軀我會靠自己的力量得回。」哼,大家走著瞧。

  「既然如此,當初妳就該把握藉由浪濤光繭恢復的時機,擺脫月帝的箝制。」機會只有一次,但是良機已失。

  「可是飛琉妳當時正只身獨闖五尖石峰呀,這麼危險,我怎麼還能待在光繭內。」蘭飛義氣豪邁。「我沒待滿十天頂多無法痊愈,但妳有可能失掉生命呢。」是朋友就無法坐視不理。

  「飛飛……」綠瞳凝睜,眸光微漾澤潤,像是感動;接著舞天飛琉卻神色一轉雙手環胸魄力逼人,讓人領略什麼是翻臉和翻書一樣快。「那妳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等我和紅發瘋子倆人差點出事了,才出手幫助?」這麼有情有義還看時間發揮。

  「呃……這個……」總不能說她一直想推人入火坑,被人威脅的路上一同有個伴。好戲才開鑼,她怎麼捨得馬上打斷。

  「哎呀∼當春回答不出時,通常就是心懷不軌!」

  熟悉又囂張的聲響起,紅發峻偉的身形出現在兩人之間!

  「你這出賣同伴的小人,誰心懷不軌了!」看到他,蘭飛就沒好氣,還沒找他算帳呢!

  「喲,瞧她叫得多心虛吶,可見被說破事實了。」澔星撫顎端詳,那副俊魅外型笑得相當別具意圖。

  「放火的,誰被說破事實?你不要為了報復五尖石峰的事就胡說八道!」

  「欸,不是心懷不軌被說破,那就是妳剛剛說的,月帝認定妳的靈氣該由他來恢復,誰敢擅自奪走他的認定,他會要對方好看,頭一個就不會放過妳!」他改朝舞天飛琉道:「唉,這家伙就是怕月帝怕到像個懦夫,連有機會恢復靈氣都怕,什麼重情重義為友犧牲,根本是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暗諷她,故意不讓靈氣恢復好脫身,以防月帝知道後的滔天大怒。

  「想打一場架直接說,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紅、發、大、哥!」她橫眉,切齒撂話。「我絕不跟飛琉動手,卻很樂意踩扁你那張過度驕傲的臉!」

  「跟妳打!」他一副別開玩笑的雙手抱胸,「誰都知道我不跟懦弱又沒勇氣的人打,再說以妳目前這等半調子功力,不小心把妳打壞就不好,聖院不收壞掉的聖使!」

  「繁澔星,話講清楚,誰是壞掉的聖使!」可惡到令人忍無可忍的家伙!

  「不想真有那種下場,就好好想清楚自己的立場,不是懦弱就回光城聖院交待妳這段時間的行蹤和原因,既自認理直氣壯,就別讓學院長因妳為難,有勇氣就好好面對月帝,無論如何,干下的事抹不掉,妳只要還是光城聖使就負有擒獲妖魔的責任,恢復能力不是只有妳個人的事,而是攸關四季司聖、星宮神將甚至整個光城聖院,以此創傷之身,妳能接任務嗎?知利害、識大體,就該清楚,何事為要、何事為重!」

  擲地有聲的話,句句都像無形箭,射得蘭飛像箭靶!

  「原來……你還講得出象樣的話。」舞天飛琉看向他的眸光,多了一點看人類的和善。「我以為瘋子的話多半只有天知道。」

  「別這麼說嘛∼會讓我害羞,沒想到我說的話除了天知、地知、還有大海之主知道,想到我們的關系可以聯結得這麼緊密就令人興奮吶,小琉琉。」他耍皮耍賴的道。

  「夏之聖使若想再打一場水火之戰,我願奉陪。」無恥果真是令人生厭的。

  「不喜歡這種贊美嗎?」

  「真是深奧的贊美呀。」異類言論,難入她耳。

  「飛飛,現在下有紫微和高僧們,上有我和大海之主,妳若選擇強碰是絕對吃力不討好的。」繁澔星看著眼前的白發人兒問道。「妳怎麼說?」

  「我以為你是最了解我、無論我做什麼都幫我的。」她幽怨吐言。

  「哎呀∼我哪回不幫妳。」澔星呼冤。「我知道剛剛那些道理不用說,妳比誰都清楚!」

  「那你還出賣我!」

  澔星伸出二個指頭到她眼前。「第一學院長,第二司律庭,這些迫在眉睫,再來,妳真想見月帝為妳與聖院撕破臉,壞了關系嗎?屆時難過的會是妳。」

  「可是我……這一切都太快了,快得讓我似乎只能接受。」她很迷惘,露出的神情,像個充滿惶惑、徘徊的小孩。「我了解月帝對我的感情,也清楚自己是喜歡他的,但是……在我內心深處……有著遲疑,摸不著這種感覺是什麼,只要面對月帝付出的感情,我就灑脫不起來,既想接受又很怕接受,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需要想清楚……需要找出自己內心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飛飛……」飛琉想上前,卻被澔星搖頭示意。

  「飛飛,很多事得繞個彎來,一昧地跑最後讓自己處於不利的地位絕不是辦法,現在妳得馬上回光城聖院對妳才有利。」

  「可是一回光城聖院就得到銀月古都了。」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到。「依大司聖愛邀功的作法,一定會親自押我見月帝,根據我過往的紀錄,老頭一定會把我當妖怪似的鎮壓,派出很嚇人的陣仗來,到時我別說跑,大概連多喘口氣都會被監視,懷疑我是不是提氣想喚權杖出來,壓根不會讓我有可趁之機。」

  「別擔心,這件事我有辦法。」飛琉道。「但是妳一定得先回光城聖院。」

  「可以,但是不給一個人教訓,我可不甘願受逮!」蘭飛看著下方道。

  「喔∼那就看我們怎麼做一場好戲給下面的人看了。」澔星雙瞳惡光閃閃的道。

  有場好玩的游戲,三個人眼神一交流,意會之笑浮在揚起的唇角上。

  ※※※

    「這麼久,他們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看著上空,在夏加入後,三人激烈的說了一會話,卻又遲遲未見下一步動作,莎婷急了。

  「有問題就連夏一起逮,讓他接一紙橙色公文也不錯。」呵呵,像這種納涼的戲言席斯向來樂此不疲。「只是他真會對飛飛出手嗎?看來是唬唬人……他們怎麼了?」

  只見上空三人忽像大吵起來,春一轉身想離開,舞天飛琉手中的藍、白雙帶再次飛出,分別纏上她的一手一足,制止她!

  蘭飛不甘示弱回身反擊!

  「真的打起來了?」席斯不無疑惑的觀看。

  「天!夏也對春出手!」莎婷駭摀著雙頰愕喊!

  眾人驚訝的看著上空,原本像是居中制止兩人的夏,忽趁機出手打向春!

  面對這突來的一擊,春連作夢都想不到般,措手不及,硬生生的火炎之氣直接打中她!

  「他真的出重手!」這是眾人心中的訝異!

  當血紅由春口中吐出,於空劃出一道紅色弧線時,夏毫不手軟,再度出重手,連續發出三記紅炎,全皆打向失速墜落的白發之人身上!

  「他、他真的想殺了春嗎?」

  半空中,夏一路追殺墜落的春,仿佛不給她有任何喘息反擊的空隙,務求速戰速決!

  「澔星——住手你做什麼——」紫微朝天喝喊!

  「你們不是要我打到讓春只剩一口氣嗎?我正打算先敲斷她的手腳!」

  「什麼!」下方之人皆傻眼。

  「不要亂來——飛飛可真是受著傷!」紫微急得想上前阻止。

  「別擔心,我才不信澔星會傷飛飛!」席斯按住紫微的肩。「看一會再說,我倒要看看他們玩什麼把戲!」呿,一定有問題。

  「你去哪?」只見席斯一邊抬臂擋陽光眺望上空,一邊往另一端空地跑。

  「這邊視野好。」愛看熱鬧的他定要好好挑個高一點的石階觀察情況,以斷真假。

  高空上,一場混戰正熱烈開演!

  「飛飛,既然妳說不聽,就別怪我真的讓妳只剩一口氣——」紅光在澔星托起的雙掌中綻放。「蓮焰——五光獵殺——」

  紅焰蓮花由他掌中發出,迅化五道火光奔雷,往飛墜在他身下的春而去!

  眼看就要打中春,白發人兒卻又及時身形一閃,五道火光奔雷落往下方——不偏不倚朝向席斯的方向!

  「啊!」料都沒料到的席斯逃之不及,活生生應證五雷轟頂,再硬生生地倒地!

  「換我來——」已候在另一方的舞天飛琉,身旁立著浪。濤令化成的大豎琴。

  「你們二攻一太卑鄙了!」蘭飛喊。

  「只要能擒下妳,沒什麼卑鄙的!」纖纖長指劃動琴弦。

  「海弦之音——怒濤起浪——」

  海面上蔚藍之海忽起龍漩大浪,朝蘭飛而去!

  「哼,這種小風小浪能干什麼——」春冷冷揚笑。「舞春之風——皎光二分——」帶著花香之氣,淡粉色的旋風在她兩掌中飛繞,接著合而為一成為一道帶著微光的疾風,朝龍漩大浪雷霆而去!

  疾風劃過大浪,濤浪威力大減,卻未止勢的一路沖行,追著蘭飛,她翩然飛掠海面,直到神殿前離席斯最近的空地上!

  「落!」舞天飛琉斷聲一喝!

  滔天大浪轟然砸下,嚇得神殿前方的人忙快快躲避,很不巧的位於中心點的席斯再次逃之不及的——「哇——又是我!」繼火刑之後,水刑再次重創他,海水突來的落地力量,足可將人活活打到對人生了無生趣,成了四肢大張的青蛙,只差沒口吐白沫,席斯深切感受到這句話!

  「大神官你不要緊吧?」一張傾城絕俗的容顏俯視他,舞天飛琉來到席斯身旁關問:「不好意思,我一心擒人,沒留心到你。」

  「沒……沒有關系,我身體夠硬……撐得住!」呵呵,大海之主親自關懷,他哪敢說自己不行。

  「飛琉——看招——」上空蘭飛再度出手。「大地之氣,風來化千飛!」

  徐風成勁風,隨著蘭飛雙手舞畫成圓,無數勁風轉成無數小風刃,繞飛成大圓環!

  「小把戲!」舞天飛琉避也不避,扯著冷嗤之笑。

  見狀,原本想閃人的席斯不禁對大海之主充滿信心的拖著快解體的身軀爬到她身後躲。

  「淨會耍些不中看的東西,有種上來打一場吧!」面對接近的圓環風刃,鎮定到八風不動的舞天飛琉忽拔身而起叱道。

  犧牲者當下再度中招!

  「還是我——」被罩在風刃中的席斯,發出有生以來少見的慘嚎!

  數以千計的風刃雖僅以劃傷表皮的力量絞殺他,但是震耳的風聲足以將人的想象力嶺揮到無限,直到碎屍萬段閃進腦海時,聲音和周遭忽靜下來了!

  「好……可怕的巧合……太詭異了……」火刑、水刑接著再來風刑,為什麼都正好命中他!

  席斯四肢攤平,趴「死」在地上,可算「身無完處」,衣碎、皮傷、發亂,但,最令他感到痛不欲生的是當他撐著抬起頭時,發現嘴上有微物飄落,竟是——他養了一年充滿得意與驕傲的胡須!

  「沒有……天良呀……太殘酷了……連無辜的小毛須也下得了手……」他哀嚎、他吶喊,感覺自己快不行了,感覺自己苟延殘喘……很悲慘、很悲慘……

  「紫……微……」快把我拖離災區呀……發出微弱的氣聲,顫伸出手,卻被一個力量踩住!

  啊!哪個沒有良心的家伙,對虛到剩一口氣的人還落井下石!痛呀、痛呀,把垂地的眼眸調高一點,只見一道熟悉的粉色背影,一腳重踏著他的手掌,環胸對著昂立前方的二人高傲回話。

  「你們現在是想一起上嗎?」

  「腳……腳……飛飛……」席斯發出痛到無聲的吶喊。

  「對付妳這頑強滑溜的家伙,一起上確是好主意。」澔星一副有何不可的扯唇。

  「難得水和火會有一起合作的時候。」舞天飛琉也不否認。「只是這等陣仗竟只為了逮妳春之聖使,還真是有點浪費。」

  「哼!」蘭飛冷笑之余不忘用力一跺腳下那似乎有點不平的地表,眾人對地上傳來的呻吟聲充耳不聞!「就知道你們也沒多光明正大,不用客氣了,就一起上吧!」

  不、不,要一起上等他先脫險,來人吶……救人呀,席斯用著僅存的力氣想把手拉出那只沒有放棄蹂躪他右手的腳。

  「五位大師和紫微,不如你們也一起吧,反正你們就是要逮人嘛。」蘭飛回身一躍,先踏過一個略高的點(席斯的頭),再雙手扠腰的踩上一塊較厚的地(席斯的背),發揮她素來的好德性,站在高人一等的地方傲視同伴。

  「背……飛飛……妳踩著了……」

  哀哀叫叫的聲,卻沒聽入誰的耳。

  「反正你們都想逮我,就把你們最驕傲的能力都用上來吧,什麼水呀、火的,還是紫微最厲害的重擊拳風,我都不怕,就站在這讓你們打,不用客氣全用上來!」

  啊∼啊,別開玩笑了,她不要命他還要呀!席斯吶喊在心裡,卻吐不出喉嚨,因為背上的重力讓他哀不出聲來。

  「春之聖使,請別意氣用事,我等只是受大司聖之托,希望妳能隨眾人回光城聖院向司律庭交待。」

  高僧領頭溫言和勸,紫微倒是不置一言,也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沉默看著。

  「哎,大家等什麼,當事者都這麼說了,眾人別客氣。」莎婷倒是很應和。

  席斯覺得自己的靈魂快飄出來了,聽說人將死之前,從小到大的場景都會在腦海裡上演一遍,他漸漸覺得自己快體驗到這個「聽說」了,記憶的門好象開啟了。

  「好,眾人一起上,擒下春之聖使蘭飛!」紫微忽斷然下令。

  這決定性的一言,讓席斯終於見到自己從出生到現在的每一幕,終於今天……

  「紫微施主,還有大家,我看再玩下去,大神官的命休矣!」哪怕是局外的高僧們、也早看出內情。

  嗯。大家的眼光,一致地看向蘭飛腳下的席斯,早已翻白眼唇角溢白沬的昏死過去!

  第二章 春的反抗
   
    「紫微施主,以你性情之剛正沒想到竟能不動聲色看待這場戲。」這是最令人訝異的,高僧為首者道。

  「大師,我只是想夏正在執行任務,大海之主還鼎力相助,不該隨意打斷他們。」

  事實上,如果讓春洩恨就能夠不被反抗的帶回她的話,那麼送上席斯當祭品,紫微倒可睜一眼閉一眼。

  「飛飛,席斯都已經差不多了,妳該消氣了吧。」紫微看她蹲在席斯身邊像檢視屍體似的掀他眼皮,探他鼻息。

  「還有一口氣。」哼!蘭飛起身扳扳十指。

  「妳還想干什麼?」

  「直接斷他那口氣呀!」她理所當然道。

  「夠了,不要胡鬧了!」繁澔星直接由背後抱開正要再開扁的她!「別忘了妳自己答應的事,乖乖回聖院請罪。」

  「知道,我何時不守信。」蘭飛哼聲。「我哪次不是冷靜理智的以大局為重。」

  夏只能長歎一聲。「以前的妳我相信,現在,妳別生事就好了。」在她未復原的情況下,這話說來還真是諷刺。

  「感謝大海之主這段日子對春的照顧與協助。」紫微以正式之禮,用朝臣之儀對舞天飛琉單膝跪下。「紫微代表光城聖院感謝大海之主這份恩情。」

  「用不著,春與我淵源特別,救她、幫她,都只是我與她私人間的事,無關光城聖院與大海間任何事。」舞天飛琉說得輕淡,公私分明之意卻很清楚。

  「大海之主……」

  「你起來吧,再耽擱,春心意一變,到時我極有可能就是與你們為敵了。」

  「紫微依然代表聖院謝過大海之主今日的援手。」他無奈,頷首起身。

  深知這位大海之主不喜歡光城聖院嚴格限制來人界的妖魔與過度逮捕妖魔的行事作風,故從接掌浪。濤令以來,極不願親近光城聖院。

  一旁,莎婷靠近蘭飛關懷問著。

  「飛飛,妳的傷還好嗎?剛剛高空中妳被夏打到吐血是真的嗎?」

  「不好,嚴重死了,再罵我、責備我,我怕傷上加傷,吐妳一身血。」她丟出一顆紅果子往上一拋,張嘴接住,接著朝空噴一道弧紅給莎婷觀賞。

  「嘩!」莎婷拍手。「好有張力的弧度。」完全和剛才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還可以噴出兩座山的弧度。」她雙手食指勾了勾,一副這算什麼呀。

  「真的嗎?」好厲害。莎婷十指交握很是崇拜。

  「看著。」她再丟兩顆張嘴接住,正要展現另一次功力,卻被突然拍上肩的掌給破功,噗了滿嘴紅,活生生像吐血重創的了。

  「飛飛,不要再玩了,這一趟行程別耍花樣,否則別怪我拿出狠手段伺候。」

  「紫微,你非得毀了我一切快樂才高興?」蘭飛不悅的擦過嘴上紅汁。

  「妳何時從西海雲台裡拿那麼多紅雲果?」舞天飛琉見她又一顆顆的拿出來拋。

雲霞園中,紅雲瑞祥的區域內有植樹,每月都會結小紅果,從蘭飛知道這小小一顆紅果卻能噴大量的汁液後,就玩上癮了,還曾對亞亞惡作劇,噴了書房滿桌血,嚇得亞亞差點昏倒。

  「我隨時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妳能有什麼不時之需?」飛琉拿下她還想拋著玩的紅果子。

  蘭飛沒說話,很直接用目光看向紫微,待對方皺眉時,她再一哼甩開頭。

  「好想扁人」,這是紫微心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

  「澔星,春的樣子不太對,她沒問題吧?」總覺得言行有點……童稚。

  夏挑眉,將他拉到一旁,悄聲道:「不要用太引誘性的事刺激她,問題都不大。」

  「引誘性的事?」

  「月帝呀、銀月古都、她怎麼跑人等等,這種詞都會讓她馬上歇斯底裡發作。」見紫微一臉錯愕,澔星很好心再拍拍安慰他。「放心,她大部份時間正常,只是偶爾會有任性出現,最大的問題是使用過能力後,你就當是在照顧十一、二歲時的飛飛,吃喝玩樂哄著她一點,有時她會自怨自艾發洩一段話就好了,就像現在這樣。」

  「莎婷,妳知道嗎,不是我記恨愛扁席斯,而是他太可惡了,四處造謠扭曲事實,尤其說我對月帝……」蘭飛甩著食指滔滔不絕控訴,接著又想到什麼似的,改成很感歎的吸吸鼻子。「還有一件事妳一定不知道,我很可憐也好倒楣,剛剛才被月帝威脅,一出來就被你們帶人圍捕,人家明明沒做壞事也不是犯人,可是……」

  「好了,不要再說,擤一擤鼻子,妳剛剛把紅汁吸進鼻子裡了。」飛琉倒是習慣的拿手巾給她。

  面對舞天飛琉,蘭飛很聽話的照做。

  紫微,目瞪口呆。「春怎麼會搞成這樣子?」這就是四季之首嗎?

  「常識不足惹禍上身,這是我唯一的結論。」明明是個聰穎,有魄力與勇氣的光城聖使,現在只要一使出能力,短時間內,孩童的言行心態壓過原有的她。「反正進了光城聖院,裡面的聖氣會讓她正常,否則,學院長也會有辦法讓她正常回話。」出了光城聖院他就不保證了。

  「沒有痊愈的方法嗎?」

  「你說呢?」這還需要問嗎。

  「月帝。」

  「沒錯,最能刺激她的事,也是唯一的救命之法。」

  「我馬上帶她回光城聖院,接著綁都要把她綁到銀月古都去。」看著蘭飛,紫微發出誓言般的堅定。

  「是喔∼希望你能如願。」澔星扯唇。

  「不是如願,而是一定要辦到。」年長的紫微雖性情嚴肅,對同伴卻向來充滿父兄般的關愛與照顧。

  「諸位,我們還是及早護送春之聖使回光城聖院吧。」高僧們其中一個道。

  「也好。」好不容易找到春,趕緊帶回聖院,省得多生事端。

  紫微要莎婷先行傳報這件事。

  「飛飛,我在聖院等妳,妳可別食言了。」莎婷的倩影挪近她,笑吟吟的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旋即消失。

  「干嘛大家都怕我食言。」她為人處事沒這麼失敗吧。「我從以前就很重承諾,不用擔心!」

  「都會說是以前,就知道現在的妳和以前哪能比。」紫微以長者的感歎看著她。「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唉!」

  四季司聖中,春和夏幾乎從孩童起,他就常陪著他們,夏出生貴族,性格從小就高傲,春雖像被他帶壞一樣,卻還不失為貼心的小妹妹,十四歲之後,更是像從只會吃喝玩樂的任性胡鬧中蛻變,面對大事的機智冷靜令人刮目相看,從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還會看到十四歲以前的她,當時她和夏,桀驁不馴又頑皮得令人一度為光城聖使素有的崇高形象憂慮,深怕毀在他們身上!

  「飛飛,這個交給妳吧。」舞天飛琉將一個拳頭大小,藍、綠兩色光畫成星形,內有六角錐狀的東西交給她。

  「風妖一族的寶物!」

  「在妳到光城聖院請罪完後,記得到南方轉裁庭,將它交還給年輕風妖。」飛琉交給春時,背對著紫微與高僧們朝她眨個眼色。「風妖一族的寶物只有風妖最會使用,它能喚來自然界的風、雷、雨、電,尤其是自然界中的風,能夠在眨眼間將人送到萬裡之外。」

  哦。蘭飛紫瞳燦亮起。

  「就請妳好好保管,並且交回風妖一族手上。」放到她手上後,飛琉拍了拍道。

  「我會的。」春燦耀一笑。「我不想對妳說再會,因為或許不久,我們會再相見。」

  「希望如此。」綠瞳也別具涵意一動。

  「大海之主,告辭了。」紫微朝舞天飛琉行禮。「澔星,我和大師們先送春回聖院,席斯交給你了。」

  「沒問題,我會將地送回南海皇朝,盡量布置得讓他覺得是一場夢。」否則以席斯愛看熱鬧又小心眼的本性,打過他的人將來大概都能在民間聽到很精彩的變調版謠言。「過幾天我也會回光城聖院。」屠村凶手已受誅,任務達成,他也該回去交待。

  「小火球,怕你回來我已經去坐監了。」話雖這麼說,蘭飛卻伸個懶腰,雙臂枕抱腦後,一派悠懶狀。

  「是嗎!」夏哼笑,投給她的是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的眼神。「紫微,請你將這個東西交給月帝。」他掌心紅昊的光芒一凝,一朵小櫻花浮出包裹在一團小火光中。

  「那是……」她的櫻花,蘭飛微愕。

  「這裡面都是春最想對月帝說的話,相信月帝聽完後,會有很精采的情況出現。」夏將小櫻花送到紫微手中,不忘道:「放心,只要這朵櫻花送到月帝手中,春惹出來的任何事都與聖院無關,月帝的一切怒火都會找真凶發洩。」

  「那、那朵櫻花不、不會是……」春倒喘。「飛琉在四大海域決戰時,我們之間的對話……你、你都收在那朵櫻花中!」

  「我總要讓妳的心靈有懺侮的坐監感,月帝的言靈和掌握的魂神之軀會代勞這一切,做錯事是該受罰。」否則明知她想狡脫的奸計,還不給她一點教訓,那可太逍遙。

  「可惡的小火球——」蘭飛才要沖上去,卻再度被高僧們的法光長棍給擋下。

  「春之聖使,我們出發吧!」

  「這……你很好,我們的仇結定了!」她瞪了夏一眼。

  在法光長棍的伺候下蘭飛不甘願的轉身離去,內心則盤算著如何在半途從紫微身上奪回小櫻花。

  「你跟她玩最後一手,將來飛飛不會放過你的。」看著漸漸遠去的一行人,飛琉道。

  「那也得等飛飛有辦法恢復能力,而想要恢復能力她就得好好面對月帝。」不否認他也在逼春面對現實。

  「她和月帝之間到底怎麼回事?」這段時間的相處,飛琉相信飛飛是愛月帝的,卻為何一再露出迷惘的神情。

  「飛飛害怕長久的關系,從小父母就捨她而去,無聲之滅也因為不得已的原因將她交回給光城聖院。這些人都是對她關愛有加,但最後卻都離開她,在飛飛心中烙下不小的陰霧,月帝越愛她,她就越惶恐,不敢面對也不敢付出,因為她相信太過深的關系都不會長久,不想再被人放下,她寧可避而遠之。」澔星搖頭。「我想月帝就是知道這些,才會什麼事都采取快馬加鞭的速度,就算是威逼也好,讓春只能被動點頭,沒時間多想。」

  「難怪她會說這一切太快,快得讓她只能接受。」

  「飛飛的個性,不逼她,她會懶得面對,尤其她對月帝的感情,簡直是遲鈍加無知。」

  「這倒沒錯。」除非逼不得已,否則如果能成天悠游、泡水、昏睡,以蘭飛漫不在乎的個性,會連思考都不想費勁。

  「事實上,如果不是她的魂神之軀在月帝手中,月帝掌控住她的情況的話,我倒是贊成紫微,綁也要綁她去銀月古都。」飛飛遇險差點丟了小命,就算她沒到銀月古都,月帝擔心她再因靈力不足出事,也會透過魂神之軀不停的灌氣給她。

  「你一直都知道她有問題?」畢竟春只有三分脫軌,只要沒特殊人事物讓她露出誇張的言行,她看來一如往常。

  「她那樣子叫正常,我就是先知!」令人啼笑皆非的德性。「任性頑抗的樣子,完全和小時候一樣。」從小一起鬧大,夏對春了若指掌。

  「別嫌了,你看到的很象樣了,浪濤光繭沒待滿十天,靈氣孕育算失敗,幸好沒事,頂多是變回以前的樣子,唯一和以前不一樣的是,她一動能力除了會流失,還會有點倒退回十來歲時的模樣,休養一下就會好了。」雖然看起來完全像個讓人想痛扁一頓的小孩,但現在眼不見為淨。

  此時地上傳來微弱的呻吟聲,席斯摀著頭像要醒來了。

  幾乎同時,褐瞳一瞇,綠瞳-橫,火炎、水芒同時再出,打向地面上的人!

  摀著頭的手馬上又垂地,不變的繼續昏死!

  「難得我們今天默契好,看法、動作都有共同的時候。」

  「僅到此為止,沒事恕不奉陪了。」舞天飛琉淡然一應,想起自己突然跑出來,亞亞大概急著找她了。

  「只怕等一會兒我們還得見面。」紅發下的俊顏,展露一臉無奈,唇角扯得卻相當惡意。「大海之主的心腹助手亞亞小姐,邀我一同與她家主人用膳,以謝我對她家主子這段時間的相助。」

  「那就請你拒絕吧,她家主子不喜歡和不熟識的人一同用膳。」多影響胃口。

  「我最怕傷女孩子的心了,不熟沒關系,用過膳,大家就熟了。」死皮賴臉的笑,他就是要去,怎麼樣!

  原本達成任務又逮到春後,繁澔星也想婉拒,但見舞天飛琉表現得這般疏淡,尤其那句不熟識更令他惱意升起,不知為何,他就是不高興,再怎麼說剛剛還在五尖石峰共患難,用不著馬上劃清關系吧。

  「只要你不怕進到西海雲台被浪濤轟出去,就請閣下一試。」五尖石峰,他惡整她之仇未報,他若敢來就等著瞧。

  「我怕海滅不了真正有實力的火。」誰的能力高,只怕是有人沒搞清楚吧。

  「很好,恭迎大駕。」說完,舞天飛琉拔身而起,腰上的浪。濤令隨著主人律動,消失於半空。

  「明明是水,個性卻比我還像團火!」繁澔星看著佳人消失的身形,大感有意思。

  對舞天飛琉,他一直有種淡淡的異樣感,感覺她和飛飛很像,是個可以不用顧忌她的女子身份,隨時可和他打一架的人,卻又不全然一樣,因為他不會對飛飛有隱隱的悸動感,真是微妙。

  「還是先將這麻煩帶回南海皇朝,否則中途醒來又得打昏他,再這樣打下去的話,怕是聖院要損失一個大神官了!」拉起席斯,夏也離開了西海雲台下的神殿。

  鮮血中的真相第四章食血筋藍黑的幽暗中一雙銳瞳,隱透血光與冷厲,從陰暗的室內望著窗外的碧海藍天,面龐罩著寒凜。

  「光城聖院拿到賀格公爵手中的金珠後,已在各個屠村的地方用鑒月鏡找出埋下的金珠,想要藉金珠張成一具射破空間的長弓的計劃已經失敗,現在就算拿到晨曦金珠也完全沒用了!」一個深沉的聲道。「沒想到羅燁會陣前倒戈,如果他能在五尖石峰趁舞天飛琉落難時給予痛擊的話,我們的計劃不至功虧一簣!」

  他們小看了二百年前的大海之主,對方不但難以掌控,還反過來成了棋差一著而導致滿盤皆輸的關鍵。

  深沉的聲不滿再道:「原以為在大海上較能擺脫光城聖院,才與你們深海妖暗合作,沒想到連你們都沒辦法絆住舞天飛琉讓她別礙事。」從一開始就防護得讓他們無法直接在海上布金珠,只能改弦易轍的在沿海村落實行計劃,最後依然失敗。

  「舞天飛琉與你們一樣源出修羅界,她的能力你們心中早該有底,一開始雙方都有共識,決定將她耳上的金珠排定在最後奪取,現在事情生變,再來怪我們沒能力對付舞天飛琉,修羅界這個責任也撇得太快!」銳瞳隱透的血芒更利。

  「從一開始我們負責提供金珠,由你們深海妖暗進行布弓計劃,當時就說過別小看舞天飛琉,甚至提供直接殺除舞天飛琉的方法和人選,是你不贊成,現在計劃失敗,這個責任誰該負,心理該有數。」說到此,不禁譏誚地問:「不會真是為了情份而下不了手吧!別忘了,是你該占據這個身體的一切,而不是受這個身體的記憶與感情影響。」

  「事已至此,該負的責任我不會擺脫。」離開窗前,坐到平時常坐的大位上。「當初不贊同是因為顧忌到舞天飛琉身後的高人。」

  「她身後的高人!」深沉的聲有些不解的問:「是指明光世子?」

  「不是明光世子,而是給她晨曦金珠的人,此人暗助過舞天飛琉。從我控制這個身軀之後,慢慢吸收對方腦中的一切,無意中發現了這件事。」

  「知道是誰嗎?」

  「無從查起。」

  「但是現在無差別了,計劃失敗,事情又發展至此,就算要放棄大海這處戰場,也要得到一樣東西!」

  「彼海異花!」說起此物,大位上的人雙拳不禁握起。「當初為了怕暴露身份妨礙埋珠計劃,一直沒敢有大動作,只好奪了風妖一族的寶物威脅,希望藉由風妖瞬行千裡和對植物獨有的操控性,可以不著痕跡的帶走彼海異花,結果陰錯陽差在銀月古都被光城聖使撞上!」

  「對方能化身風妖與我們周旋,四季司聖確實各有本事,舞天飛琉也因為與光城聖使接觸上才會對我們的行動越來越注意。」

  「只可惜光城聖使始終沒能調查出幕後者的身份,舞天飛琉也只能繼續她的懷疑而不敢有所行動,甚至我還擾亂了她的目標。」雙方一直都在不確定的情況下暗潮洶湧互動。

  「但是現在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奪取彼海異花已是勢在必行,沒了風妖的協助不要緊,就直接用舞天飛琉的血來奪取吧。」孤注一擲,只能這麼辦。

  「我已經進行了,還送了個大禮,如果順利,應該能讓大海之主主動奉上她的鮮血。」

  「這不夠,計劃全盤盡毀,除了舞天飛琉的命,我還想看看……」深沉的聲望出窗外,平靜的海濤、蔚藍的晴空,不禁厭惡的獰起五官道:「血染的大海,輝映藍天應該很漂亮,替大海之主鋪一條鮮血的道路,修羅界對她這個源出一處的同伴可不想失禮。」

  ※※※

    西海雲台氣氛異樣,舞天飛琉一踏上便感受到這份過度沉寂的詭譎。

  放眼望去,驚見全部的人都倒臥於地,她檢視每個人的生命氣息,全都處於昏睡中。令飛琉感到錯愕的是,誰能在她的領域內做這樣的事?尤其當時她人還在下方神殿!

  西海雲台若受邪氣攻擊,只要她在大海就絕對能感受得到,可見人侵者非妖邪之類,沒傷人也沒動武的跡象,有何意圖呢?

  「亞亞!」靈光一閃,飛琉忙沖進廚房,未見到人,再往寢室、書房也未見到亞弘的身影,最後轉往臨洋海!

  侍女、守衛昏臥於石道上,獨不見亞亞的蹤跡!

  「果真被帶走!」是誰呢?帶走亞亞的用意是威脅她嗎?還是……「誰?」感覺到臨洋海內還有其他氣息正靠近,她驀然回過身!

  「久違了,舞天飛琉!」

  柔媚的輕笑聲隨著一陣香氣襲人,六名風情冶艷的女子出現在她眼前。

  「妳們……」見到來人,飛琉感到驚訝!「這是妳們做的?」

  「別誤會,這是妳的地方,我們怎麼敢放肆!」

  「是呀,我們可不想讓妳討厭!」

  二名紅衣女子嬌媚笑道。

  「但是我們知道是誰做的喔。」

  「對呀,我們不但見到對方,他還帶走一個女孩子呢!」

  另外四名身著杏黃薄紗的妙齡女孩則笑吟吟的繞著她,好玩的拉著她的手臂,有的則好玩的拉著她飄長的藍發!

  「妳們都有見到,對方可是個看起來斯文,臉上有點傷痕的男子?」

  「大海之主,果然厲害,一說就中。」

  「妳就和公主說的一樣,絕俗又高強。」

  「從以前聽妳的事,就好喜歡妳。」

  「今天總算見到妳了!」

  四名少女又是一陣嘻笑,更加膩著她,她們雖然艷麗誘人,言談喜惡卻又明顯不矯情,透著幾分天真。

  「這名男子可還有說什麼?」飛琉問道。

  「大海之主,妳喜不喜歡我們?」

  「妳如果喜歡我們,我們就告訴妳更多事!」

  「這……」面對她們熱情的直問,反令飛琉有些失笑。「妳們若先回答我的問題,我會更喜歡妳們。」

  「真的、真的嗎!」原本拉著她手的少女樂得抱住她的手臂,沖著她笑得更加熱切:「那我們什麼都說。」

  「對,那個男人帶著那個女孩想走,後來我們出現了!」

  「原本姐妹都想阻止他,但是他身上有一股很強的海魘之氣圍繞,我們不想靠近。」

  「那個男人還要我們轉告妳,若想要人,該知道往哪去。」

  「果然是「他」帶走了亞亞!」

  「妳要去哪?」四名少女拉住驀地轉身要離開的舞天飛琉。

  「抱歉,我有要事待辦,妳們先在西海雲台休息,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不行,妳怎麼可以這樣就走!」

  「我們都告訴妳了,妳也不能食言喔!」

  四名少女又是吱吱喳喳的,每一個都嬌嗔的纏著她。

  「我食言?」她何時作承諾了。

  「妳剛剛說,我們如果回答妳的問題,妳會更喜歡我們。」

  「我們都照做了,身為大海之主,妳也不能不守信諾。」

  「既然妳喜歡我們就要跟我們走!」

  說著全又推又拉要舞天飛琉離開西海雲台跟她們走。
「好了,妳們別指望,也別亂想,大海之主可是公主的目標呢!」

  「我們今天只是來傳達公主的話,別得寸進尺了。」

  始終一臉笑意觀看的二名紅衣女子終於開口阻止。

  「舞天飛琉若是隨意就能夠讓人帶走,當年化外虛界裡的修羅界和妖精界也不會因此而大動干戈,還差點牽連到畏界。」一名紅衣女子背著手在她身邊打量的說著。

  「還聽說,」另一名紅衣女子接著道:「幼年的大海之主曾失蹤,引得修羅界的名將皇女,緋天麗姬揮動長刃殺下人界,為了找回女兒,她不惜殺得海陸血流成河,最後被一個地位非常崇高的人所敗,將她煉化為一株奇卉!」

  「這我們知道,就是彼海異花!」四名黃衣少女爭答喊著。

  「夠了!」舞天飛琉無奈搖頭打斷她們。「公主要妳們傳達什麼話?」

  「希望大海之主還記得當初約定的事。」

  「請妳們轉告公主,再給我一點時間,處理完海上的事之後,就會履行與她的約定。」

  「這還得多久的時間?」

  這個問題讓舞天飛琉露出一抹淒然神色。「不久了,這個人已失去本性,不再見容於我,深海妖暗終究占據了「他」!」幽幽的聲有著感傷。

  見此,二名紅衣女子互望一眼,其中一名道;「有妳大海之主這句話,我們相信,希望妳別讓公主久等了。」

  此時臨洋海內的大海忽起波濤,劇烈翻湧得像要卷起海嘯般,岸上眾人除舞天飛琉外,其他人全花容失色的看著!

  「這個浪帶著好強的魔氣,還夾雜著古老的魘氣,和剛剛那個男人身上圍繞的氣好象!」六名少女訝異得面面相覷。

  「西海雲台的海域與下方海域有連結,有人要從下方海域上來!」比較令她皺眉的是竟有人可以掌握得到雙方海域的相連時間,因為西海雲台內的海每天不停的變更與下方海域聯結的區域與時間!

  當波浪漸趨平緩時,一個粗獷魁梧的身軀浮了上來!

  「俱珈!」

  見到海面上的人,舞天飛琉忙躍上海面,檢視他周身各處。

  「飛……琉……」像聽到她的叫喚,俱珈睜開眼,神態有些茫然,仿佛一時還無法意識到是怎麼回事。

  「俱珈,你還好吧!」她扶起想坐起的他問:「還記得發生什麼事嗎?」

  「我覺得……身體好奇怪!」俱珈皺緊雙眉,抑不下體內一股悶沉的感覺。

  就在他這麼說著的同時,右肩忽綻開,血柱隨著一道氣體噴出,離他最近的舞天飛琉當場被倏噴之血氣貫穿左手掌,連反應都來不及的,俱珈身上狂竄出更多穿體血氣!

  「大海之主!」

  岸上的女孩們全驚喊,因為舞天飛琉胸口、肩上、大腿幾乎全為俱珈身上散出的血氣給貫穿,鮮紅濺灑海面!

  「啊——啊——」俱珈痛喊哀嚎的翻滾在海中,體內像萬蟲鑽動,全身筋脈像要活活爆開般的劇痛,失去力量的身軀接著沉入海中!

  「俱珈——」不顧身上之傷,飛琉伸手抱住他,跟著沉入海內!

  「舞天飛琉!」女孩們全急了。

  「怎麼辦,大海之主會不會出事呀!」

  只見海面上不停湧上鮮紅,慢慢擴大范圍……

  「飛琉——快放手——妳會跟著沒命的!」劇痛中,俱珈以殘存的能力將話用意念借水濤送出!

  「我不會放手!我絕不會讓你死——」她一手抓緊他左心口,哪怕身上不停的增添新傷也不松手!

  「我已經……不可能了……」別賠上一命……

  當鮮血由口中狂湧出時,俱珈說不出話了,眼瞳像已漸失焦般無神。

  「俱珈——我沒放棄——你也不可以——只要護住你的心髒——我們還有希望——」飛琉激喊,另一手揮動浪。濤令——「浪之氣,濤之力,浩極化魘——」

  浪。濤令揚展而出,層層繞上他們兩人,淨化之光也隨之層層繞上!

  「你是大海的武相——負有保護海上子民、保護大海之主的責任——」見到他幾乎完全褪去生命跡象的雙眼,淚水終於由飛琉眼中奪眶。「現在你若死——大海之主將跟著死——你聽到沒——俱珈——不准你走——你若放棄生機等於是殺了大海之主——你將愧對海上子民——」

  倆人不停的向海中深處墜去,海水越見冰冷與寒意,微凝的霜塊也漸漸出現!

  「這是北方海域……」霜寒雪地的北方,連海面也大多終年冰山不化。

  此時一個金色的光由深海內綻出。

  「那是……」一顆淡金光球,朝他們飄來。

  「妳沒有感覺到嗎?日前妳引動「浪。濤令」,接著也有二道光球沒入大海中。」

  記得個把月前,西南海域的兩軍爭戰後,春曾這麼對她說過。

  她知道有二道力量進入海域,一清聖、一雄浩,由於不屬魔邪之氣,她沒在意……

  看來,今天她遇上了當時那兩顆光球中的清聖之氣,難道從最早的一開始,這兩道氣就為她而來……

  舞天飛琉無法細思,因為淡金光球已將她和俱珈包圍住,溫暖祥和的氣讓她不再感覺到疼痛。

  「該下去看看才對。」

  岸上的人焦急的看著下方,很久沒動靜了。

  「可是聽公主說過,這海域連結的地方不停的變,現在跳下去也沒用呀!」

  「這可怎麼辦?」

  六名少女束手無策的想該去求援時,海面上又起動靜了!

  「大海之主!」

  舞天飛琉帶著俱珈浮現海面,全身淌著水珠卻又泛著一層淡淡金光,一身白衣早為血所染紅,深綠的眼瞳凝著怒火。

  「俱珈再請妳們照顧了。」

  舞天飛琉將俱珈送到岸邊,說完後,身形已消失在臨洋海的海面上。

  「舞天飛琉——」二名紅衣女子喚之不及。

  ※※※

    「看來,期待的人要來了。」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接近,看著眼前拼命怒視他卻開不了口的女子,冷咧的微笑不禁扯開。「妳合作一點,我還可以把西海皇帝還給妳們,耍花招的話,就讓全部的人一起陪葬!」

  亞亞又氣又恐懼的瞪著!

  「不相信呀,剛剛不是將俱珈送回去給舞天飛琉了嗎,雖然到了舞天飛琉手中死活全看她,但我至少沒食言。」

  該死的騙子、殘狠冷血的凶手、戴著假面具騙人的混蛋、可恨的深海妖暗!她有一連串的詞匯想開罵,甚至想踹人,偏偏就是發不出聲,行動也受制,更恐怖的是周遭仿如活地獄般的景象,她連看都不敢多看。

  「當然,敢碰俱珈的話,舞天飛琉很難不受傷。」

  刺耳的笑聲令那雙眼透出波狀血光,那是深海妖暗的特征,掩藏在平時的面龐下,對方今日露出的真面目,詭異得令人悚懼!

  當狂笑停住時,波狀血光斂去,射出的是殘獰凶惡。

  「目標終於來了!妳過來!」他抓過亞亞,將她推到正中央,利刃由後架上她的頸子。「安靜照我的話做,否則的話,不但西海皇帝永遠活不了,連妳想保護的人也馬上沒命!」

  西海皇朝的皇宮高空,舞天飛琉一身白衣被血染紅的身形緩緩飄立於正殿長道上,綠瞳映著屍橫遍野的守衛與宮女屍體,血流成河淹腳,腥風血味嗆鼻沖天,她痛苦的閉上眼。對方能在大海開殺而不為她所感應,為何?

  環顧四周,這裡好象被封鎖在一個空間中,以致任何氣息與脈動都無法傳出去,但是為何她對這個空間會有股若有似無的熟悉感覺。

  這時腰際上的浪。濤雙令起了回應,藉由浪。濤令,飛琉感應到了這裡似乎被大海的氣包圍,可是浪。濤令不可能會聽從大海之主以外的話,那這股浩瀚氣息從何而來?剎那間,她知道這股若有若無的熟悉感是什麼了!

  海魘之氣。纏著她的女孩們曾說過這個詞。

  海魘之氣非常接近大海的浩瀚氣息,如無經驗累積很難立即分辨的出來。深藏腦海的記憶,一個輕柔的聲曾這麼告訴過她。

  「大海之主,既然來了,就進來一敘吧,這裡有妳的好同伴等著呀。」熟識的聲傳出。

  「好同伴!」舞天飛琉冷冷扯唇。「對大海之主而言,深海妖暗可算不上同伴,宿世冤敵還差不多,陰魂不散的纏著。」

  「這話該是屬於我們說得才是,如若大海之主能不處處與深海妖暗作對,或許我們可以當同伴。」

  「那就請閣下回去轉告你的同伴們,少殺人、少妄想、多安份,我也樂得清閒。」她一步步走向前方看來幽暗的正殿。

  「少殺人、少妄想、多安份!」笑話。「憑什麼這句話都由海上人來對我們深海中人指責,最初的開始是海上人先殘殺我們,拿我們當蟲似的殺,不給我們生存空間,如今我們想要回自己的生存權利並沒有錯。」

  「閣下說的是幾代前的事,前人之因由後人受果我並不會說它錯,但是經歷數代演變,深海人早已無法在強光下生存是不爭的事實,你們想拿回的生存權利是以命易命,恕我無法說它對了。」踏上石階,一股冷風迎面而來。

  以誘惑的條件,讓人答應將身體借出,慢慢侵襲原主人的魂識,當舊有的生命力漸漸消失後,深海妖暗的人就取代原主人了。

  一開始的過程就是個欺騙,以對方內心最想要的願望來誘惑,直到身體完全被竊奪,深海妖暗對人心的掌握可說厲害!

  「只要犧牲一個海上人就能換回一個深海人在海上生存,在陽光下過活,再經歷個幾代,環境適應後,海面的人都將為我們深海人取代。」

  「我說過以命易命我無法說它對,只要有我在就絕不會坐視這種事!」

  映入眼簾的正殿,中央一條血開的道路,鮮紅觸目涔涔沿著石階淌流而下,兩旁堆疊的屍體相當駭人!

  「現在,你想如何?」舞天飛琉直視前方的人。

  「我倒想問問大海之主對這一幕有何感想?」

  大殿上,西海皇帝安諦瀚站在最前方,亞亞拿劍架在他頸上,她的身後是坐在大位上,同樣以劍指著亞亞的殊北裡。

  「瘋狂的人干的事,不在我正常的理解范圍內。」

  「嘿嘿嘿!」深沉的笑由大位上的人發出,聲不似尋常的北裡,有些幽蕩與陰森。「大海之主不愧有修羅界的血統,非但面對血流成河的殺戮不怕不懼,看著平日同伴竟是背叛者還能面不改色,果真是不動如山的一個人呀。」

  「怎樣做你才放人,快說出你的目的,不要跟我廢話!」

  「爽快!」對方也不囉嗦的道:「很簡單,只要妳大海之主貢獻出自己的血,我就放了他們!」

  「我的血!」綠瞳深瞇起。「你們始終沒放棄彼海異花。」

  「這妳就不用管了,拿妳的血來,他們就會平安!」殊北裡丟出一把劍和一個造型奇特的瓶子。「西海皇帝,就請你把劍拿給大海之主!」

  一個無形氣力將安諦瀚往前-推,長劍和瓶子也來到他手上,身後的亞亞瞠目的猛搖頭,奈何吐不出聲!

  「飛琉……」安諦瀚走向她,微顫的將長劍交給她。

  飛琉看著他,眸光冷、麗顏也冷,始終沒將劍接下。

  「我還是你最愛的兩個人留給你的寶嗎?」她忽問。

  西海皇帝歉然的別過頭,像不知如何回答。

  「回答不出還是不會回答?」

  「別玩手段了,再不接劍自了,我手中的劍就先解決這個女人!」

  亞亞面露痛苦,因為身後指著她的劍前端微刺進她,威脅著舞天飛琉!

  飛琉拿過安諦瀚手中的劍,斂眸深深長歎,再睜開的眼有著異樣的眸采,看著前方大位上的殊北裡,又移向西海皇帝。

  「你知道嗎,這世上有兩個人,寧願把命給我,也不可能會拿劍對我。」她將長劍擱上左手臂,緩緩道:「一個是武相俱珈,另一個就是——文相殊北裡!」眸光一凜,長劍劃下!「食血筋——」

  飛琉悍然劃開左臂,一條血紅飛出,接著像感應到氣般分裂成二道竄飛——一道沒入西海皇帝頂上,另一道飛往前方大位的長柱之後,哀嚎之聲同時響起!

  「你沒想到我會把食血筋封在手臂中吧。」她轉頭朝大位上的人叱喊:「北裡——快救下亞亞——」

  「交給我!」

  大位上的殊北裡一擺脫長柱後的人的控制,馬上躍起抱住亞亞,一個翻身落地後,迅速退到舞天飛琉身邊!

  而被食血筋纏身的西海皇帝和長柱後始終隱藏身份的修羅界人,痛苦的抱著被侵入的地方,體內筋脈像要被活活切開般,慘叫不已!

  「食血筋是你們用來控制羅燁的,上面有羅燁施下的反噬力量,一旦入體,會開始吞噬體內正常的筋脈!」

  「飛琉主子這樣做,真正的陛下他……」擺脫控制的亞亞惶恐看著。

  「對深海妖暗來說,食血筋吞噬的是他體內的維生之氣,若要抽離這種痛苦,就要離開寄住的人體內,但是宿主若與深海妖暗太契合的話,心智完全與妖暗溶為一體,只怕我也無能力。」

  「難道沒其它方法嗎?」為人之臣,北裡看在眼內相當焦急!

  「這……」

  「出來了!」亞亞忽大喊的指著。

  只見地上的兩人像力竭般虛脫,而西海皇帝背上漸漸有一個濃色影子浮出,接著滾落一旁!

  「這是深海妖暗嗎?」地上是一具膚色深黝,體型精瘦,面龐過度菱角的人,雙耳與人不同的是一種扇形排列,亞亞看得驚奇。

  「陛下、陛下您不要緊吧!」北裡趕緊上前扶起西海皇帝,關切喚著。

  飛琉看向深海妖暗那具過度無生命的軀體,有些納悶,食血筋會這麼快殺了他嗎?隨又看向奄奄一息不停顫動的修羅界人,不禁蹙眉,一個念頭閃過腦海——「放下他——北裡——」

  殊北裡才聽到她的警喊聲,脖子已傳來扼頸的力量!

  「文相大人!」亞亞驚喊。

  「別上前,否則我馬上殺了他!」安諦瀚挾著北裡警告地道。「飛琉妳反應果然敏捷,只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你究竟是誰?深海妖暗還是皇帝陛下?」

  「飛琉主子,是皇帝陛下又怎會挾持北裡!」問那什麼話。

  「別把皇帝陛下想得太清高,他和深海妖暗誰利用誰還不知道呢。」飛琉冷嗤。

  狂笑聲回蕩於大殿上。「飛琉呀飛琉,我是多麼欣賞又喜歡妳,妳聰慧、能力高強,和緋天麗姬多像,我多喜歡她,只可惜妳始終不願接近我。」

  「我說過,瘋狂的人干的事,不在我正常的理解范圍內。」每回看他盯著彼海異花的眼神,就讓人感到寒意。「你對那朵花的執著顯示你已經瘋了!」

  「住口!那朵花是妳母親的化身,只要有機會就該讓她恢復而不是置之不理。」安諦瀚振聲道:「妳可知道當深海妖暗找上我,說有方法讓她活過來時我多高興,能夠再見到她,再見到麗姬當年揮舞長刃身浴鮮血中的模樣,艷麗得讓人朝思暮想,只要能再見到這一幕、見到她的人,要我為此付出一切和生命都值得!」

  「這下好了,原本就已夠瘋狂,又把深海妖暗的殘忍和能力都吸收進體內了。」飛琉搖頭。

  「食血筋替我完全收拾掉體內討厭的家伙,我該感激飛琉妳的無心成全,也因為食血筋沾有妳的血,這下我可以帶走彼海異花了,我要帶走麗姬找人替她恢復。」

  「陛下,請您清醒一點,西海皇朝還需要您,千萬別為一個女人而迷失。」殊北裡勸道。

  「閉嘴,如果不是看在你跟著我這麼久,我當場就殺了你!」

  「北裡,別花費心力了,他明明有能力控制體內的深海妖暗,卻還能夠坐視深海妖暗和修羅界人殺得皇宮血流成河,你該相信他不是被深海妖暗侵襲而失去理智,而是早已心神喪失!」

  「這……簡直比深海妖暗還可怕!」佯裝仁民愛物的君主,骨子裡是個瘋了的狂人,亞亞害怕的道。

  安諦瀚只是朝飛琉和顏道:「飛琉,妳難道不想再見妳母親嗎?我們一起合作,讓妳母親回來好嗎?」

  「彼海異花一旦恢復,將不知死多少人,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安諦瀚當場拉下臉色,狂怒道:「妳太不懂事了,竟然忍心見妳母親受這種苦,我要替麗姬好好教訓妳這不孝的女兒!」

  一股黑色的氣由安諦瀚的掌心發出打向殊北裡,接著將他整個人推向舞天飛琉!

  「北裡!」飛琉伸手欲扶,北裡身上卻忽然皮開血揚,就像俱珈中的招式一樣,血氣穿出北裡貫穿飛琉,只差這一次的力勁要比先前的猛烈,且不偏不倚打中胸口,鮮紅濺灑,飛琉與北裡一同倒向大殿上早已滿地的鮮紅裡!

  「飛琉主子——文相大人——」亞亞駭喊!

  「沒……想到,俱珈的傷……是你干的……」想撐起身的飛琉唇角淌下血絲,北裡早已昏倒一旁。

  「妳不也說我和深海妖暗誰控制誰還不知道呢。」安諦瀚囂笑。「想占據我的軀殼,結果意識反被我所影響,還能藉此號令深海妖暗的勢力,最後讓我日思夜想的麗姬恢復,這一個交易對我而言可真是百利而無一害!」
「現在你都得逞了,可以去拿彼海異花了。」亞亞擋在重傷的主子面前道。

  「不,我要帶走飛琉,等麗姬恢復後,再讓她看看自己的女兒該怎麼處置。」呵呵呵。

  「亞亞……快走開……」飛琉想推開她,卻傷重得沒有力氣,胸上這一擊中了她的要害!

  「不!」

  「找死還不容易——」安諦瀚殺氣凝於掌心——「唉呀,沒想到西海皇朝這麼藏污納垢,連皇帝本身都是一個勝過妖魔的惡人!」嘖嘖的聲感歎響起。

  「誰?」安諦瀚訝看四周!

  聽到這個囂張宏亮的聲,舞天飛琉整個神情明顯一松,知道天大的事都可以放心了。

  「舞天飛琉,我若助妳這一回,妳打算回報我什麼?」

  「西……海雲台還等著閣下……一同用膳。」從來沒有像此時,這麼高興聽到這天敵的問候聲。

  「一餐飯!」哎。「我的出手可真廉價呀,不如改成……」

  對方接下去說什麼她已無法聽進,因為一放心後,意識便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你說……什麼我全答應,紅發瘋子……快解決現在的事……」她不行了。

  「太好了,還請閣下謹記承諾!」來人的聲更有勁,氣也更驕傲了。

  「哪個家伙——快出來——」對他們的一搭一言安諦瀚怒喊著。

  「叫什麼——找死還不容易!」繁澔星壞脾氣的咆哮,拿他先前的話回敬。「火擎——」權杖伴隨著昊光轟下,徹亮整個大殿。

  舞天飛琉昏迷前只見一片亮白和火紅烈焰!

  鮮血中的真相第五章終曲「當時,我還以為主子妳真的會中計,不知道深海妖暗侵入陛下的體內,錯殺好人怎麼辦!」

  十天後,亞亞在臨洋海服侍傷勢終於痊愈的主人和文相殊北裡,將熬好的藥遞給他們,想起那些事還驚魂未定的道。

  「妳家主子沒那麼笨,一開始我就懷疑了,否則也不會叫北裡寸步不離的盯緊皇帝陛下!」

  「有這些事妳都不告訴我!」亞亞跳腳。「難怪文相天天留在皇宮內,少見他出宮,陛下人在哪都見得到他陪在身邊。」她還想文相真是工作狂,盡忠職守到嚇人!

  「我也不敢確定,直到西海雲台出事那一天夜裡,北裡臉上帶著傷來找我,告訴我陛下關在房裡一整天,出來後竟然臉上有傷痕,還找北裡練劍,「不小心」劃傷北裡,傷在跟他一樣的地方,那時我才有幾分把握。」

  「他想混淆妳,讓妳懷疑文相。」亞亞了解了。

  「深海妖暗也想過侵襲北裡,但是北裡根本不可能受深海妖暗侵襲,他體內有浪。濤令的浩瀚正氣結印保護著,再說被深海妖暗侵襲得有條件,北裡能為大之海之主付出性命,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被侵襲的條件。」舞天飛琉端出一派大海之主的驕傲。

  「飛琉妳別再捧我了,如果妳莫名其妙叫我去死,我也不干的!」北裡一副別再來了。「再說,若不是俱珈個性粗獷,不適合執行這種任務的話,這麼危險,我也不想捐軀呀。」

  「但是幸好有文相你的捐軀,才能讓我們安全。」亞亞也莞爾。

  「其實,真正讓我確定幕後者身份的,是五百年前西海皇帝的遺體,還有該死掉的大國師竟然會是灰衣人,能做到這一切的應該只有皇帝陛下。」要讓古跡遺體起來活動得要有費時的施法過程,能這麼從容施法的人就是握有鑰匙的人,而有鑰匙的正是西海皇帝。「再加上大國師死時,陛下說為感念他曾經為朝廷付出的辛勞,親自替他入斂,還不准他人碰呢。」以此推想,要說皇帝沒嫌疑還真令人難以相信。

  「我想侵襲陛下的深海妖暗應該常和大國師互以灰衣人的角色出現。」北裡猜測。

  「還說呢,文相來西海雲台帶我時嚇死我了,還以為他就是那個壞人!」

  北裡歉笑。「當時對方在我身上圍下海魘之氣,原本只是會迷昏人,若不在一個時間內完成交待,魘氣轉成殺氣後,西海雲台那些侍衛、宮女就要枉死了,而且不帶妳出現,他們馬上要殺了俱珈!」誰知他們還是對俱珈下毒手。

  「幸好歷經一場浩劫,大家都能平安。」亞亞為此慶幸。

  「平安!」飛琉仰首幽歎。「沒有真正平安,安諦瀚最後還是脫逃了,彼海異花也被他帶走了,還有深海妖暗還沒放棄目的。」

  聽說安諦瀚在知道來者是光城聖使後,竟在危急中逮住亞亞威脅,被他狡脫後還帶走彼海異花,繁澔星因飛琉與殊北裡重傷而沒追趕。

  「沒想到陛下內心瘋狂至此,竟連深海妖暗都可玩弄掌中。」這是北裡至今都不敢置信的。

  「別感歎那些追不回來的,目前二皇子接掌西海皇朝,在權、武、文三相輔助幫忙下,現任皇帝陛下雖年少卻很爭氣。」

  「俱珈來了。」飛琉悠支著側顏看著來人道。

  「好呀,你們竟然全聚在這聊天說笑,要知道我帶人巡邏邊界多怕深海妖暗卷土重來,時時刻刻膽戰心驚的。」俱珈粗獷的步伐走來。

  「是,感激你武相的辛勞讓我們可以悠哉享受,不如你替我將這碗藥喝了吧。」飛琉將碗遞給他,她討厭苦的東西。

  「受不起、受不起,妳大海之主的藥我可沒膽受!」他猛搖雙手。

  「這也是,」殊北裡撫顎道。「聽說你受傷時,沒用的想自尋死路,被飛琉活活給嚇回來的。」

  「誰沒用呀,明明傷到全身都差不多了,還被一個可怕的聲音說敢死就是犯了殺害大海之主的罪行,我的武將清白豈能被人亂栽!」罪大了!

  「武將清白!」北裡歎。「你的清白被飛琉污了好幾次,又不差那一次!」

  「文相,你這話是很想我死嗎!」原本坐下喝著亞亞送上的茶水,俱珈當下跳起。

  「別誤會,我只是糾正點出事實。」

  「什麼事能點,什麼事不能點,你搞不懂呀!」

  一旁的舞天飛琉始終支顎觀賞他們的互斗,一股溫馨的感覺湧上,她不禁微笑的喝下那苦人的藥汁,聽亞亞說是東方僧團貢獻來的傷藥,對身體很好。

  看著窗外日光明朗,下個月圓時她就得離開大海了。

  趁現在好好享受一下與朋友相聚難得的悠閒時光吧!

。全書完。

  番外篇記場年少輕狂時(下)之一

    「哇,好丑的蛋!」拿著一顆像小指般長的細條橢圓蛋,蘭飛小臉皺嫌的擰著。「裡面不會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吧?」

  拿起來搖一搖,再輕輕敲一敲,喔,小雖小,聲音聽來還挺扎實的。

  「嗯,眼花了嗎,這蛋怎麼好象在長大。」

  她伸手揉揉眼,卻發現放在左手上的細條橢圓蛋像吹氣般倏地漲大,大到她的雙手都捧不住。

  「天呀!什麼怪蛋!」瞠目的驚呼讓長條蛋掉下地去,鏗地一聲,撞上下方石頭,很明顯的,石頭被打去一個小角,長蛋非但沒破還滾了兩圈繼續不停的漲大!

  蘭飛睜圓了嘴和眼,小手摀著雙頰,對這顆蛋嚇死人的堅硬感到可怕!

  「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怪異的蛋,現已大到一眼難以望盡,幾乎跟座宅子一樣龐大!

  就在蘭飛猶豫的想是否先跑比較好,忽聽到霹啪的聲音,長長的蛋已開始出現龜裂,細碎的蛋殼剝落!

  「什麼……東西?」一雙小拳頭很害怕的壓在唇上,尤其當大蛋緩緩裂成兩邊時,她更是將一顆心提到最高點。「好……長的影子……」首先見到的是映在裂開蛋殼上的黑影子,細細長長的晃動。

  有……這麼長的影子,不會是——「哇——蛇呀!」

  跑、快跑!好可怕,超級巨大的蛇要出來了,過度的驚嚇讓她雖喊不出聲來,腳卻快速地反應了主人的意識,拔腿就要狂奔!

  「腳……動、動不了!」怎麼好象被釘在地上一樣,而且頭好暈、好重,好象整個感覺全倒灌到頭裡,天旋地轉的,還有臉也……好癢,好象什麼東西在臉上滑動著!

  「主人、主人!」長長的舌頭舔著那汗濕的小臉。

  「跑……不了,好暈、好重……嗚……好可怕……不要出來……」雙手揮舞得像倒在沙漠求天降甘霖的落難者,還拉到不曉得是什麼東西的長條玩意!

  「主人——快醒來!」終於看不下去的聲音大喝!「妳再扯我的龍須就不要怪我當個吃掉小孩的聖獸!」

  「呃!」驀睜開的眼,寫著驚魂未定,一雙小小的紫瞳看著與她眉眼相對的大銅鈴眼!「出來了——妖怪呀——」

  突然放大的巨臉,嚇得蘭飛下意識劃動手腳,卻發現自己的頭懸在床邊,雙腳被棉被纏住,整個人根本是大剌剌的倒栽掛在床沿!

  「太失禮了!」不悅的聲隨著一顆大龍頭更加湊近的抵在她的小鼻尖前,熱氣一噴。「真是糟糕透頂的主人,睡相差、沒形象,還對著自己的聖獸喊妖怪!」

  「蝶、蝶迦羅,你怎麼會來了?」眨了眨眼,蘭飛看清蹲伏在自己上方的大龍獸,長長的龍身與蝶似的薄翼,占滿整個床鋪。

  「今天不是學院的假日嗎,當然是替妳把該盡的責任送來,還有……再不放開我的龍須,小心我咬掉這只小手臂裹腹,放手!」一甩頭,龍須脫離主人掌控。

  「哎呀!」失去可攀的玩意兒,倒掛不穩的身形馬上砰咚一聲,摔下床去!

  「主人,妳真有勇氣,怎麼說都是個女孩子,竟然可以這麼毫不在乎的用臉直接撞下去!」蝶迦羅敬佩的看著以正面五體貼地,如青蛙四肢趴地般被釘到地上的主子!

  「那請問一下,是誰害我直接拿臉撞下去的!」蘭飛摀著鼻子起身,豈只痛,她懷疑再摔重一點就要鼻歪眼斜了!「知道叫我主子,竟然還這麼不懂為主付出,扯你幾條須,叫什麼叫呀!」真是,她揉揉發疼的臉頰。

  「主子,知道被人叫主子,就要有品有德,尤其妳是四季司聖中唯一的女性,也是破了聖院自古以來的特例,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二只稀罕難得一見的聖獸的聖使,希望妳懂得惜福愛護聖獸,畢竟上任光城聖使,個個都是獨當一方,光明磊落有氣度的男子漢,雖然主子妳是女子,也不可菲薄,自幼就要培養良好的品德,將來不但要懂得尊敬聖獸的崇高地位,還要懂得用寬大的胸襟來擁抱生命……」就在蝶迦羅滔滔不絕的講述時,卻只聽到呼呼聲。

  「主子!」只見床上的棉被不知何時被扯去,自家主子在地上裹了一團被繭繼續鼾聲大作!

  蝶迦羅氣得咬住棉被一端猛力一扯,非但掀開被繭,連裹在裡面的小人兒,也因而被摔出,整個人撞上房中另一頭的門板!

  「干什麼——想謀殺主人呀!」作惡夢、睡不飽,一大早被狠摔二次,蘭飛火大跳起。

  「什麼時候了妳還在睡!」

  「拜托,我年紀還小,多睡才會長大,還有不要對我朗誦那種很有光明、充滿未來,不切實際又聽不下去的詞,對我的身心成長會造成很大的傷害。」每天上課,聽那些老古板訓話還嫌不夠嗎,她揉著惺忪的睡眼受不了道。

  「我的話會對主子造成身心傷害?!」蝶迦羅的大龍眼抬了抬,忍氣,它在心裡想,主子年紀尚小,與她氣惱無用,得用愛心與耐性感化。「好,不提那些話,還記得自己的責任吧。」

  龍爪捧出一顆大大的圓蛋,上頭略泛微褐的紅點。

  「唉,你干嘛不自己孵出來就算了,何必每到學院假日就送來給我!」她咕噥著抱怨連連,卻還是小心翼翼的捧過,自從她幾年前不小心「撿」到靈界聖獸魍蛇鳥的蛋後,就注定了她得對這顆蛋不離不棄。

  「胡說什麼,妳將來可是這小家伙的主人,平時我帶回靈界照顧,遇上學院放假,自然還是得交給主子妳負責,讓小家伙熟悉它未來主人的氣,尤其照這顆蛋變色的模樣看來,最近應該快孵化了。」

  「孵了這麼多年,總算要出生了,真是嬌貴的蛋。」她難得眉眼一挑,露出一絲疼愛的撫撫大圓蛋,顧了這麼多年,自當不是全無感情。

  「所以我還打算從今天起就將它放在主人這,直到它孵出。」這樣蛋裡的小家伙一出生就看見主子,才會將主人當成母親般親近,未來也不用花費什麼力氣馴服。

  「什麼!」蘭飛用力搖頭。「不行、不行,我沒時間,這玩意兒還是交給你照顧,最好這段時間內都別帶來。」像想起什麼似的,她忙將手中的大圓蛋交還蝶迦羅。

  「為什麼?」

  「我最近沒心力照顧第二顆蛋!」

  「第二顆蛋?!」蝶迦羅驟然逼近她,銅鈴大眼高瞠,橫眉怒目的噴氣。

  「干什麼?」這麼猙獰,真想吃人呀!

  「主人知道自己有多幸福嗎?」它大龍須飆揚。「還不解世事就得到光城聖使的榮銜,毫不費力就得到兩只在靈界地位崇高稀罕的聖獸,這麼多的幸福,主子還有什麼不滿!」

  「知道、知道,你動不動就強調上天對我是多麼眷顧,聖使的榮銜是多麼尊貴,我都能倒背如流了。」拜托,換點新鮮的。

  「很好!」蝶迦羅幾乎快用它的大龍頭把主子擠扁。「那主子就該清楚,妳想再要第三只聖獸的話,非但天地不容,我還要為即將出世的小魍蛇鳥寶寶討回公道!」

  「你討公道,我去找誰討公道呀!」蘭飛不甘示弱的把大龍頭頂回去。「想我小小年紀莫名其妙就被栽上光城聖使的名銜,不要還不行咧,更可惡的是,我連長大都還來不及,就要我當一顆蛇頭蛋的媽媽,這簡直是——」

  「怎麼樣?說呀!」大圓蛋來到她眼前,蝶迦羅雙眼瞇出陰森森的恫嚇。「繼續對著快孵出的蛋寶寶說,相信它出世後,會用特性招呼主人,讓主人一點都不敢忽視它的存在!」

  「魍蛇鳥的特性……」腦海浮出蛇頭鳥身的巨鳥身形,長長搖晃的蛇頭!喀!自小被魍蛇鳥嚇過,蘭飛怕死跟蛇有關的一切,干咽了一下口水,改口道:「誰要第三只聖獸呀,未來身邊會有兩只畜牲就夠我受的……哎,我是說偉大崇高的聖獸,尤其是這顆蛋裡的小寶寶。」

  在蝶迦羅的瞇凜警告下她呵呵傻笑,再佯裝疼愛地把大圓蛋捧過來,用臉頰斯磨一下,以示她身為主人的關愛。

  「那這玩意兒又是怎麼回事?」蝶迦羅拿出她慎重以布包裹,縛在床角一端的玩意,半截手臂般長的一顆(條)蛋。

  「小心呀,」蘭飛忙叮嚀。「這蛋要有任何損傷,大司聖會剝掉我一層皮。」

  「這怪蛋是大司聖交給妳的?」蝶迦羅打量拎在龍爪上的蛋。「看起來人界的蛋好孵化多了。」

  「真的嗎?」蘭飛眸光大亮。「那你看得出來這是什麼動物的蛋嗎?大司聖說的好神喔,他說這蛋裡的東西會反應照顧者的心,沒愛心的人,孵出來的東西會很可怕!」就因為這句話害她對這顆變形的蛋感到可怕!

  端詳片刻,長長龍須揚了揚,內心了然,問道:「主子又惹事了吧?否則大司聖怎麼可能將這種蛋交給妳!」

  「你看得出來這是什麼蛋?!」她驚喜問。

  蝶迦羅頷首。「先告訴我大司聖為什麼要將這顆蛋交給妳?」

  「這個呀……我如果告訴你,你會幫忙將這顆怪蛋孵化出來嗎?」

  「只要妳答應全心照料魍蛇鳥小寶寶的蛋,我可以考慮。」

  「不用考慮,你直接答應就好了。」想到可怕的噩夢,與其照顧內容未明的蛋,不如照顧魍蛇鳥小寶寶。

  「不要討價還價,快說,為什麼大司聖將這顆蛋交給妳?」

  「喔,就是……呃,蝶迦羅呀,我記得你挺愛護生命的,尤其是稀有物種喔。」

  「那……你對金翅彩鳥和南靈乳鴿的看法是什麼?」

  「名貴、罕有,尤其是南靈乳鴿,世上剩不到十只了,說是人界的稀世奇珍也不為過,豈止要愛護,還要付出非常大的愛心來照料。」蝶迦羅不得了地揚開了蝴蝶般的雙翅,隨又不解地問:「這和大司聖把怪蛋交給妳有什麼關系?」

  「是這樣的,蝶迦羅…」蘭飛潤了潤唇,扯扯笑,以探討學問的態度道:「每個人愛護動物的方法不一樣,我用了不一樣的方式愛護它們。」

  「不一樣的方式?」

  「我曾經和它們一起感受過生命的脆弱。」

  「這麼有程度。」主子什麼時候這麼上進。「究竟是什麼方式?」

  「動物嘛,有的人愛它們亮麗的羽毛,有的人愛它們充滿靈性的樣子,我個人是比較愛好……嘗試它們的味道。」

  「嘗試它們的味道?」大龍頭側首,顯然無法立即明了這句話與愛護動物的學問淵源。

  房門走道外,一頭紅發、拔挺的小少年,邊啃著手上的蘋果,不忘哼著快樂的調子走來。

  「飛飛呀,太陽高掛,別賴床了,快起來,哥哥我今天有好事找妳。」繁澔星聲調愉快的高喊。

  正欲伸手敲門時,卻見窗子猛然被撞開,一只大頭龍率先抱著一顆大圓蛋竄出,展翅想飛,卻傳來小蘭飛哭天搶地的聲音。

  「蝶迦羅、蝶迦羅——我知道錯了,你再幫我這一次,以後我不敢了——」只見白發小人兒抱住龍尾,拼命想阻止座下聖獸離去。

  「以後——」蝶迦羅不得了的喊,「還有以後——妳以為世上有多少南靈乳鴿讓妳試味道——竟然連奇珍異獸都吞得下去,主人可真是上等胃口呀!」

  「我怎麼知道它是南靈乳鴿,長得也不特別,和一般鴿子一樣就會咕咕叫而已呀。」

  「南靈乳鴿外表看來和一般鴿子一樣,但是腳爪和眼睛絕對和一般鴿子不一樣!」不說不惱,一說這事蝶迦羅更惱。「這就是平時叫妳好好用功,都沒認真的結果,連奇珍異獸的特性都分不出來,將來怎麼當一名優秀的光城聖使!」頑劣、太頑劣了!

  「有有有,我分出來了、分出來了,吃下去後我的眼皮和嘴角開始抽搐,我就知道它和一般鴿子不一樣。」她抱緊龍尾,很諂笑的證明自己不是那麼呆。

  在一旁觀賞的繁澔星始終享受著他的水果,沒多話也沒插手,只見下一幕,蝶迦羅一甩龍尾怒罵:「沒救了——真是沒救了!」接著展翅飛出!

  「蝶迦羅——我會改的——在你拋棄主人前!先幫我這一回呀——」白發小人兒跟著撲出窗外,俐落的身手卻毀在跳躍力不高,當膝蓋撞到窗台時,她痛喊摔下,這會兒她真的爆哭,因為很痛!

  接著很符合被拋棄的形象,她匍伏在地、哭、跪、爬,直到看到立在眼前的雙腳!

  「澔星!」她眨著兩泡大淚眼。

  「我說小妹呀,妳不用再下成本演出了,蝶迦羅只剩天邊一個小黑點了。」他蹲在白發小妹身邊,很盡責的指著天際中的一個小點兒給她看。

  「好……狠喔!」不禁發出不被重視的哭調。

  「好、好,乖,別難過,還有哥哥我疼妳。」他拍拍她的頭,從懷中拿出誘惑品。

  「蘋果!」一見好吃的,白發人兒馬上破涕為笑,伸手讓澔星拉起她。

  「看來蝶迦羅這一回是動真怒不講情面,連魍蛇烏小寶寶的蛋都抱走沒留下。」否則蝶迦羅最擔心的是小主人不重視將出生的座下聖獸,只要主子放假,經常不辭辛勞的抱著大蛋往返人界和靈界,把蛋交給小主人培養感情。

  「它怕那顆蛋留下來,會慘遭我的毒手!」蘭飛大啃蘋果,表情很哀怨的嘟嚷。「誰那麼好吃呀,那顆蛋當年沒吃成,這麼多年了,誰還有冑口吃呀,又不知道裡面壞了沒!」沒見過蛋能孵這麼多年的。

  「靈界聖獸的蛋不比人界,孵化不易,尤其魍蛇鳥更是得之不易。」

  「是嗎,為什麼我身邊老圍繞著一些不容易的東西。」好麻煩,她悶悶不樂的狠咬蘋果,麻煩的事她最討厭。「為什麼煩惱的事不能像泡個澡睡場覺這麼簡單就解決!」

  「若什麼事都這麼簡單,那這世上的事還真無聊!」一點刺激感都沒有。

  「誰像你,非危險不玩!」除非逼不得已,否則會大費周章的事她才不碰呢。

  「到底什麼事讓妳這麼煩惱?」

  「不就是大司聖對我們下的懲罰!」

  「妳是說老頭交給我們的蛋!」

  因為他們吃掉金翅彩鳥和南靈乳鴿,被大司聖狠訓一頓,接著整整一個月,天還沒亮就得起床,苦役打雜免不了之外,最痛苦的就是到村子裡幫大嬸們帶小孩,那段時間澔星和飛飛每天睜開眼的惡夢就是嬰兒的吃、喝、拉、撒、睡,大司聖說得好,照顧「小動物」能培養愛心,所以他們每天在一群「小動物」的哭叫聲中培養愛心,心中再怎麼啐都無法發作,畢竟這種「小動物」不像以前的那些,是能夠拿來清蒸燒烤吃掉就了事的,只能開始學習耐性!

  就在他們兩人被這群「小動物」折騰到快懷疑自己是不是會成為史上年齡最小的殺嬰凶手時,最後的懲罰終於來了,大司聖交給了他們二顆蛋,要他們用愛心培育,直到蛋裡的動物孵出來,他們的懲罰才算結束!

  「大司聖要我們等蛋裡的玩意兒孵出來後,親自交給他,才願意撤去扣在我們腳上的絆鐐。」他們的腳上被鎖下了肉眼看不到,類似腳鐐的東西,才會讓平日敏捷的她連窗台都跳不過地摔下。

  「老頭想讓我們懂得用愛心孵育小動物,以後就會知道愛護動物,不會看到就想吃。」澔星將吃完的果核丟了,拍拍粘膩的手後,一副老成搖頭。「哎,真受不了大人們的想法,尤其是老頭,年紀一把了,怎麼會這麼天真呢,他就不會這麼想,我們就是太愛護小動物了,才會干脆一口吃掉,省得它們要面對成長過程中的諸多危險,有多愛護就把它吃得多干淨,這才是我們的愛心表現嘛!」省事又實際,他笑得很猖狂,只可惜這麼深奧的道理,大人不明白。

  唉,他就知道,有程度又有智慧的人都是寂寞的,難怪他老感到寂寞。

  「可是那個蛋好奇怪喔!」蘭飛一雙秀氣小眉蹙起。「原本大司聖交給我們時是小小的像鴿蛋一樣大,怎麼我越孵那蛋就越長,現在長得像根香蕉了!」

  「喔∼妳那顆蛋已經長得跟香蕉一樣長,真是令人期待吶∼」繁澔星一挑眉,神情很詭的亮起。

  「對呀,你的蛋孵得怎麼樣了?」蘭飛好奇問。「好象都沒聽你提過,也沒看你帶在身邊照顧,你那顆是不是也會自己長大呀?」

  「我怎麼知道!」澔星聳聳肩。

  「你自己照顧的蛋怎麼會不知道!」

  「誰會去照顧那種東西呀!」開玩笑,堂堂男子漢要他去孵顆蛋,高雅貴族的尊嚴會毀之殆盡!

  「你沒照顧那顆蛋?」蘭飛疑上眉梢接著想到什麼般,甩著食指道:「你交給別人照顧了對不對?不太好吧,大司聖說只要看從蛋裡孵出來的東西,他就知道我們有沒有親自照顧,用這種作弊方法,萬一讓他老人家發現,發起飆來很可怕的。」重要的是這種苦差,是朋友就要共患難,怎麼可以只有她孵得要死要活擔心受怕!

  「拜托,那種東西還需要托別人照顧嗎?我對它的印象只有拿到的那一天。」

  「什麼意思?」

  繁澔星看著她,詭異笑露一口白牙:「飛飛,妳知道無茴草和紫千搗爛後加點鹽沾著蒸蛋吃,那味道可真令人回味呀。」他光想口水就快要再淌下。

  「真的嗎?」把吃完的果核一丟,蘭飛樂得拉住他。「我也要、我也要吃。」

  「當然,有好吃的,哥哥我哪次不照顧妳,就是為了這個美味才來找妳。」

  「要我幫忙嗎?沒問題,只是……這跟大司聖交給你的蛋有什麼關系?」想起他還沒回答自己的問題。

  「有呀,當然有關系,沒有它的貢獻,我怎麼會知道蒸蛋有這麼美味的吃法。」

  「呃!」蘭飛錯愕的眨了眨眼!

  「就跟妳說我對它的印象只有拿到的那一天!」

  「你、你當天就把蛋吃掉了!」赫然驚喊的指著他,好大的膽子!

  「難道還留著當寶呀!」他朝蘭飛一撇下顎,問:「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如法泡制?」

  「如法泡制!你是說……」她看向房內的長條蛋。

  「沒膽就算了!」

  白發小人兒當下受激。「哼,我怕不夠分。」論膽量她哪會輸人!

  「放心,只要夠膽,非但夠分,還吃不完呢!」


  番外篇記得年少輕狂時(下)之二

    月黑,風高,初春的夜晚還帶有寒意,冷得人只想窩在暖暖的被窩中,大地萬籟寂靜,一紅一白兩顆小頭顱鬼祟的從樹叢後探出。

  觀察了一下前方偌大的寢室,片刻後……

  紅發頭顱率先出手,雙指交扣結印一出——「蓮光化印,破封之力,退——」蓮形紅炎先化掉大門封印。

  白發小頭顱接著——「春之氣,生機之浩,開——」

  當寢室大門嘎然而開時,兩顆小頭顱有些微愕。

  「這麼簡單!」褐瞳與紫瞳互視一眼,共同道:「走!」

  兩道身形飛身拔起,俐落躍進,馬上趁著門外射進的微光躲到最近的大書櫃旁,大門也隨之關上,室內陷入一片黑暗!

  「你確定大司聖房裡有很多?」漸漸適應黑暗後,白發小頭顱湊近紅發頭顱邊悄聲問。

  「相信我,絕對沒錯。」在研判氣息方面,夏從小就展現了不同於他人的敏銳。

  「可是……如果被大司聖發現會很可怕吧!」蘭飛想到大司聖那氣抖的模樣,不禁有點遲疑。

  「放心,老頭回光城聖院去了,現在摸進這座寢室絕對是最安全的。」只是得小心比鄰而居的女校長和維護學院秩序的巡邏守衛們。

  「哇,如果能把那些蛋全拿來享用,一定很幸福。」她難忘下午長條蒸蛋沾醬汁的美味,紅發大哥果然懂得享受美食。

  「說得沒錯,為了等一會兒的幸福,現在我們一定要——」澔星伸出手,另一只小手馬上搭上,一起宣誓般的喊著口號——「攜手同心、排除萬難,為了我們的口腹、為了絕世美味,不能退縮,一定要達成目標、共創願望——找到那些美味的蛋!」

  他們以虛聲呼喊完後,才開始打量這座寢室兼書房的大房間。

  依最前方天窗照下的月光,隱隱似見概略地形。

  這座大寢室造型獨特,下方是書房,上方是寢室,房子正中央卻有一株貫穿一、二樓的大樹木,連枝葉都以奇特的方式生長,會左右分開,左方枝葉帶有橘色光澤,右方枝葉帶有黃綠瑩光,在黑夜裡,看來既顯眼又詭異。

  沿著靠右邊的牆壁有條沒扶手的小木梯,上方就是大司聖的臥榻睡眠之所。

  「你知道放在哪嗎?」蘭飛壓著聲問。

  「不確定,只知道在這寢室內特別封鎖的一個空間裡。」

  「好吧,我找下面,你往上面找。」

  沒問題。兩人在黑暗中互握了一下約定的掌,便要分頭行事,忽地,一道黑影由大樹後閃出,正要上樓的澔星率先反應——一拳揮出,幾乎同時,他的臉龐也被揮中一拳!

  黑暗中一起傳出悶聲低吟,接著各自縮回原位!

  「哎喲!」真痛!澔星摀著左頰。

  「這裡面有其他人,快跑。」蘭飛拉著他就要翹頭。

  「不用擔心,同路人。」

  「你這麼確定!」

  「對方中我一拳,叫都不叫,鐵定和我們一樣是溜進來的。」

  「他們也是進來偷蛋的嗎?」大司聖有罰這麼多人孵蛋嗎?

  「目的是不是和我們一樣我不知道,但是……哎唷,來人出拳很猛!」到底是哪個混帳王八蛋,幸好他確信對方也中了他一拳。

  而大樹後,另一個小男孩也摀著左頰,皺緊眉,不吭不叫,有點超齡的內斂。

  「若雁,有其他人在,要不要先走,別找了。」另一個小小的聲道。

  「不行,好不容易偷溜進這座光城聖院的分院,又遇上大司聖不在,一定得找到我要查的東西。」這名叫若雁的男孩倒是很堅持。

  「可是,對方到底是誰呀?」

  「別擔心,既然和我們一樣是溜進來的人,那就好商量。」這句話提高了音量,故意讓對方聽到。

  「我很高興大家有同樣的見解,干脆一起說出目的如何?若是一樣我們可以一起行動,若是不一樣,就互不干涉。」澔星朝樹後喊道。

  「一起行動!」蘭飛問:「要把蛋也分給他們呀!」

  「對方有女孩子!」小小的聲又驚呼。

  「好,為表誠意,我可以先說,我進來這裡是要查靈界聖獸的資料。」若雁道。

  「哇,紅發老哥,他胃口好大,年紀小小就想吃聖獸。」真嚇人!

  「會是這樣嗎?」對方會有和他們一樣對吃充滿了不擇手段的意圖嗎?

  「請別誤會,我查聖獸的資料只是想了解它們的世界和習性!」怎麼會有人講到聖獸就想到吃,真怪!

  「了解它們的世界和習性!」蘭飛歪著小頭顱。「那會比較開胃嗎?」

  「這位小小姐,我找聖獸資料絕對不是為了吃,請別再往那方面想了。」怎麼話題不離吃呀。「我只是希望找到夢中出現的聖獸。」

  「找到你想干嘛?到靈界抓一只養嗎?」如果他這麼喜愛聖獸,不曉得自小跟在她身邊那只嘮嘮叨叨的蝶迦羅他有沒有興趣。

  「這是我的私事,不曉得你們到這來干什麼?」

  「找奇怪的蛋,孵久了會變形的。」澔星爽快回應。

  「孵久會變形的蛋?」

  就在雙方交談熱切時,沒人發現大樹上方的枝椏開始動了。

  「那些蛋味道可好了,尤其沾無茴草和紫千的醬,真是美味呀。」蘭飛淌著口水回味。

  「聽起來我們的目標完全不一樣。」又是吃,從頭到尾他就聽到吃。

  「既然如此就互不干涉——啊——」蘭飛忽地尖叫,小小的身軀忽被卷上半空。「澔星——」

  「飛飛——」繁澔星馬上躍起,想拉下她,奈何她被卷上的速度太快,再加上大樹上的枝葉開始交錯移動,連顏色也開始變化了!

  「小心,這棵樹是活的!」隱於大樹身後的若雁拉著同伴跳開道。

  「飛飛被藏到枝葉中了!」借著月光,澔星驚訝於這棵樹完全不同於先前的樣子。「這樹會變色!」

  「看來這棵樹該是大司聖寢室中的守護者了。」

  「我看是那老頭對這棵樹下過封咒。」好呀,澔星揚手,長紙卷飛出!

  「這是什麼東西?」竟在黑暗中像有自己的生命光亮般,連字都清清楚楚,若雁身旁的小同伴大感驚奇。

  「長長的紙卷,這是傳說中的枷鎖卷咒!」

  「沒錯,請幫一個忙,待會兒我想辦法讓大樹放開飛飛,再請你接住她!」

  「紅色枷鎖卷咒,你是——」若雁話未說完,對方已持著卷咒躍上高空,卷咒揚開,月光下,他看到一個紅發拔挺的小少年!

  「枷鎖卷咒——」紅色卷咒伸展無限長,環住大樹干!「紅炎之光——焰火之芒——」夏右手結出紅光,左手揮舞焰火,雙掌一接,一條細長紅焰般的絲線直沒入樹干內!

  須臾,大樹干透出細線紅光漸漸裂開般擴大,整株大樹也因而扭動起來,剎那間腫脹又像掙扎般舞動枝椏,卻始終受制於圍了一圈的枷鎖卷咒而無法有更大的動作!

  「炎焰之絲——焚——」大樹身忽洩出火光,接著最高處像燒起來般樹身著了一圈火,上方覆裹的枝葉也大開,蘭飛彈了出來!「快接住她!」

  若雁馬上躍上接住那小小身形!

  「飛飛,沒事吧?」澔星收回枷鎖卷咒便馬上下來看情況!

  「我嚇了一跳!」抱住她的人已放下她,蘭飛拍拍心口。

  「看!這棵樹會自己滅火耶!」與若雁隨行的小同伴道。

  眾人只見樹身分泌出大量的濃稠汁液覆滅著火的那一圈樹身!

  「小心它的葉子!」若雁大喊,只見大樹忽降下甚多沾了濃色乳汁的葉子!「碰到全身會奇癢無比!」

  一道閃光劃出,接著無數劍影揮舞在眾人頭頂,像屏障一樣,擋開紛落的樹葉!

  「哇,他的劍法不錯!」校園中有劍法這麼高超的學生嗎?蘭飛搜索記憶。

  「你不是學院裡的學生吧?」澔星先發出疑問。

  「我和你們都是光城聖院的學生,只差我在西方的分支學院。」若雁干脆講明身份。

  而這連番舉動也讓外邊傳來了騷動聲!

  「不妙了,快跑!」

  四個人同時由窗戶飛竄出,卻發現持著火把跑過來的人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多,忙退到一旁的大巖石後。

  「你們從草叢下溜!」澔星道:「我們是這兒的學生,可以假裝是過來看熱鬧。」

  「謝謝。」夜色中若雁依東方之禮抱拳為揖。「敬告兩位,身為未來的光城聖使,要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得有詳細的計劃才好。」否則失風多丟人。

  「感謝忠告,我們今晚的詳細好計就是毀在閣下的闖入!」夏也回言相贈。

  此時人聲與火光越來越多了,巡邏守衛和值勤的老師們也先到了,都跑進寢室中查看情況。

  「告辭!」

  「再見!」

  這下兩邊人馬趕緊道別,澔星拉著蘭飛繞過大巖石,對方則與同行的人往前方草叢跑去,此時蔽月之雲飄開,月光清明大放。

  不約而同的,雙方都回頭一望。

  月色下,這匆匆的一瞥,澔星與飛飛只見到一個黑發濃眉的俊雅男孩,黑白分明的眼瞳神采耀然,年齡似與他們一樣,卻別具一份沉冷的氣質。

  當時的春和夏並不知道,他們與未來的秋之聖使文若雁第一次相遇於大司聖寢室!

  夏拉著春繞過巖石後混進奔來的學生中,一起再跑回大司聖寢室前,看著一團混亂的局面!

  無論是低年級、高年級,甚至是師長全趕來了!

  「校長,有人入侵大司聖寢室。」守衛忙對趕來的女校長道。

  「裡面掉了什麼東西嗎?」女校長不得了的進屋查看情況。

  「目前還在檢查,只知道這棵守護樹被人攻擊過。」

  「嗯,看這情形,這樹不但被火燒過,還被劍砍過!」等會兒要把練劍的高年級生全叫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

  在眾人暄嚷成一團的時候,宏亮的聲傳來。

  「大司聖!」

  一見灰發老者出現,眾人全好心地讓開通道。

  「大司聖,您提早回來了。」女校長一聽到聲音也忙提著裙子走出來。

  「守護樹傳達消息給我,我怕出事,趕緊中途回來。」

  「有人入侵,雖然沒掉東西,但是屋內凌亂而且守護樹發出攻擊將雨葉散出,我懷疑……」女校長壓低聲音對大司聖稟告著。

  大家伙拼命拉長耳朵想聽,偏上頭在講事情,又不敢太靠近,只見大司聖面龐上的長須又像氣到翹起般,接著沉重頷首,一轉頭,銳光朝大伙射來!

  「怎麼回事?」

  「干嘛這麼凶的看我們?」

  「難道凶手藏在我們這群人中嗎?」

  無論高低年級的學生全畏縮著,直到人群中有人發出高昂的聲。

  「就算凶手在我們這群人中,也要有證據呀!否則用這麼懷疑的眼光掃蕩我們,太侮辱人了。」

  「沒錯,拿出證據再說。」有人應和。

  眾人原本對這聲音一陣激情的支持,卻見大司聖沒說話,臉色更見嚴厲的直盯著人群中的——某個點!

  「沒憑沒證,千萬不要亂冤枉好人呀!」

  「就是嘛,大半夜的不得好睡,跑出來關心情況,還要被人懷疑,真嘔!」

  對呀,真嘔!大伙也很有所感,卻漸漸將這個聲音給孤立出來了。

  「你們干嘛全退開呀?怕什麼,有理就要爭到底!」

  「沒錯,絕不能被人隨便栽贓!」

  終於讓大司聖的厲芒毫無滯礙的直接射殺場中某兩人!

  「哇,看那眼光越來越侮辱了!」夏環胸。

  「對嘛、對嘛,會嚇到人的,尤其我們都還是單純無辜的小朋友。」春從小就會扮可憐。

  「澔星、飛飛,你們還是先看看自己身上再說吧!」一旁,好心的朋友提醒。

  「我們身上……」兩人一同打量彼此。

  無論紅發還是白發,兩人身上,皆不約而同沾了很多被砍到零碎的樹葉,這會變色的樹葉相信學園內沒第一裸,兩人一身打斗過後的濕污,而最明顯、最不可能狡脫得逞的證據就是,守護樹在兩人身上都射下了一小節枝啞,就插在他們頭上,迎風生曳,花枝搖動,簡直是在昭告天下,凶手是我!

  「……」

  旁邊的同學們也越退越開,因為大司聖的臉色越來越黑,眾人深怕被波及!

  「把那兩個創光城聖院有始以來最頑劣的家伙給我帶過來——」大司聖的怒火終於爆發。「本司聖一定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澔星——」

  「飛飛——」

  兩人被抓下時,還不忘情誼堅定的手握著手!

  「從今天起把這兩個家伙給我分開!」大司聖再次猙獰咆哮。「這兩個家伙在一起簡直是災難的來源——」

  這句話倒是說得沒錯。同學們都很認同的點頭,雖然春和夏都很受人喜愛,但是每回看到這兩人攜手闖禍的樣子,未來還是要擒獲妖魔的光城聖使,大家都不禁為聖院的未來憂慮!

  在場的人,沒人有意見的看著這兩個小家伙被活生生帶開,白發的哭喊,紅發的拳打腳踢,今夜這場禍終於又在兩人的叫喊聲巾結束!

  對繁澔星和蘭飛而言,從小時候起,他們求學的生涯就與熱鬧、刺激分不開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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