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
發新話題
打印

[浪漫言情] 我只在乎你 作者:千草

我只在乎你 作者:千草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chembioorg 您是第2683個瀏覽者
她不胖,她真的不胖,呃,最多只是豐滿而已。
可是眼前這個漂亮得如天使一般的男人,
竟然膽敢喊她小胖妹?
氣得她當場給他進行機會主義教育。
等等,什麼?天使居然是學生會長?
唔……這下子她慘了……
不錯,她是慘了,
他用天之驕子的身份發誓,她,小胖妹,是屬於他的!
然而開始的遊戲被愛她的心所取代,
逐漸瞭解自己的心後他終於明白,
這種珍惜,這樣的感情,
他,在整個世界裡,只是在乎她……


楔子   

  「鈴!!!」鬧鐘在清晨的5:30分準時發揮了它的基本功能之一——騷擾勤奮好人們的睡眠。幾乎與之同時,一隻五爪手以準確的指功「啪」地按下鬧鈴,一顆亂如稻草的頭從被窩中鑽出,以著極不淑女的姿勢伸了個懶腰。唉!又該起床了!  

  「新學期的第一天……」許天愛打了一個呵欠,快速地穿上了新校服,洗漱完後來到廚房,垂著頭,歎氣地做著一家的早餐,「可是——為什麼我還得做這些?」再怎麼說都不該讓一個大一新生在開學的第一天早上還窩在廚房做著一家的早餐,天理何在!  

  考上大學是一件好事,可大學就在離她家不到二十分鐘的步程處,就不見得是一件好事了。最起碼對她而言就不是一件好事。理由有很多,譬如,她一大早在廚房做著一家的早餐……  

  會淪落到像個保姆一樣在廚房做早餐這一點,是許天愛心中永遠的痛。  

  想當年,在初中一年級的家政課中,由於烹飪的成績太差,導致這科的成績不及格,這對於成績一向爬不上最好,但也不至於淪落到最差的她來說,簡直是一個奇恥大辱。痛定思痛的結果,是天天回家學做菜。終於,初中二年級的家政課成績取得了優。  

  然而,她那對父母竟然以此為由,一致說她有當煮飯婆的天賦,甚至於有打理家務的潛能,決定把家事交託給她。於是,從此以後,在與美好的少女生活簡短地說了聲Good  bye後,她地獄般的世界開始了:早上當別人還在睡夢中時,她得在6點以前起床,準備一家的早餐;下午放學後,同學們逛街、狂歡,她卻是拎著菜籃子去超市、菜場,與一群歐巴桑搶便宜菜……簡言之——花樣的年華是在廚房中、在打掃中度過。無怪乎她有時會忘了自己還是個十九歲的學生。  

  「啊!愛愛,你起得好早!」頭髮散亂,衣衫不整的母親沈纓出現在餐桌前。  

  起得好早?還不是她和老爸害的!  

  「老媽!麻煩你以後起床整理過你的儀容後再出房間。」每次都這樣,她可是個母親耶!理應要做個「榜樣」給她這個女兒看吧!她現在的樣子活像是未開化的山頂洞人。  

  「反正又沒人看見,無所謂啦!」沈纓滿不在乎地打了個哈欠。  

  沒人看?難道她不是人?這是什麼歪理!  

  沈纓慢慢地踱步來到餐桌旁,在看見餐桌上的早餐後不禁歡呼起來:「哇!今天的早餐是我最愛的吐司夾三明治。哇!還有好好喝的玉米濃湯。哇!愛愛,我好愛你哦!」  

  「拜託,老媽,你都幾歲了,還用這種口氣說話。還有,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愛愛,太可笑了,真要叫小名,就叫天天好了。」至少比叫「愛愛」好。許天愛不耐煩地掏掏耳朵,天哪!真難以想像,這個頭腦與臉蛋成反比的女人是自己的媽,更可笑的是,她居然還是紅透半邊天的暢銷小說作家,被媒體一致認為是集美貌和智慧於一身的女人。真是的!要是讓她的書迷知道她在家中是這種德行,起碼有百分之九十的人要吐血,另外的百分之十則在吐血前就神經錯亂了。  

  「可是,『愛愛』很好聽啊。而且,你是媽媽和爸爸愛的結晶,難道不該叫愛愛嗎?」沈纓一臉快要流淚的表情,只差沒有一條手絹讓她咬著,活脫脫就像是八點檔電視劇中備受欺凌的小媳婦形象。一個已經是四十三歲的老女人,居然還能夠做出這樣的表情,嘔!她快受不了了,饒了她吧。  

  「好吧,」人在無奈中只能這樣妥協,「你愛叫就叫吧。」反正就算她再怎麼反對,她「可愛」的老媽還是會照喊不誤,「對了,老爸呢?」  

  「唔……你……你爸他——」一邊吃著吐司,一邊喝著玉米濃湯,沈纓極其艱難地說著,「他昨晚突然想到靈感,一夜沒睡,在畫室裡……唔……太累了,現在在……睡!」  

  「老爸又有靈感啦!」他們家又有收入了!不知這回老爸的畫能賣多少錢?  

  「唔!」由於吃得太過「認真」,沈纓只能以點頭來作為回答。  

  拍拍額頭,許天愛知道這幾天是見不著老爸了,作為一位頗有點小名氣的畫家,老爸只要一有靈感,整個人就像隱形了般,不知道會窩在哪個角落創作他所謂的曠世大作,即使在一幢房子中,也有可能幾天見不著面。  

  說實在的,這麼一對不會照顧人的父母,並且在堅持不請傭人,以免有破壞家庭的感覺(只請鐘點女工來打掃房子)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把她養到這麼大,實在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看來她會這麼早就淪落為廚娘不是沒有道理的。  

  「哦,媽,我要去上學了。」  

  「唔……路上小心……」還在進攻早餐的沈纓口齒不清地說道。  

  「我知道了!」  

  「還有……」  

  「什麼?」  

  「今天晚上我要吃炸雞。」  

  「……」

TOP

第一章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裡?  

  日子過得怎麼樣,人生是否要珍惜?  

  後來我就常常在想這樣的問題,這一路走來,就算明明應該是苦的,但在那個時候嘗起來都好像是甜的,大約,也可能是我有時候就發作的味蕾錯覺也不一定,那麼,你說呢?  



  新學期象徵著新的開始。雖然大學學校並沒有硬性規定要穿校服,不過,許天愛還是很「堅持」地要穿上校服。想當初,為了能穿上這套人人羨慕的校服,為了能考上這所人人稱羨的G大,她天天熬夜讀書,死K書本,效仿古人挑燈夜戰的精神,以熊貓眼為榮,上補習班更是少不了的事,才有了今天這光輝的時刻——不過,也因此而……胖了八斤就是了。  

  許天愛想到這兒就有氣,別人高考,就算不瘦個十斤八斤,也不至於會胖起來,而她呢,卻反其道而行之。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她,畢竟晚上熬夜唸書,總得要餅乾在旁嚴陣以待隨時犧牲自己以成全她的胃,否則,她還沒參加高考就先掛了,那多不划算。  

  就這樣,三個月下來,158cm的身高是沒有長高也沒縮水,沒有迎來第三次的身高發育倒是遺憾得很,46公斤的體重卻像中了頭獎似的變成了50公斤。真是好事碰不上,壞事一籮筐。  

  不過……好歹是穿上了這身校服,進入了這所人人擠破了頭皮想進的學校——G大。設備齊全,教師都是教育界的權威人士不說,光是從這兒出去的畢業生,就連許多大的公司都搶著要,再加上許多政界、金融界的要人都把子女送至這所學校就讀,所以G大簡直就成了貴族學校,因此儘管學費貴得有點離譜,但學子們還是以這所學校為第一志願。  

  Oh!God!我來啦!許天愛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右腳,鄭重萬分地邁進了校園。高大的教學樓,傳聞藏書量直逼國家圖書館的校圖書館,設備完善的體育館……哦!還有超豪華的學生公寓——雖然她是沒住學生公寓啦。看!她努力考進這所大學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對了,還有G大的社團,社團之多可說是位居全國大學之首。社團對大學生而言是大學生活的一個重頭戲。一大早,一個個社團早已在校園裡擺起了攤位,到處張貼著各個社團的簡介,各攤位的負責人口水飛濺地在向一年級新生講解加入社團的福利及優惠,以吸引那些新生菜鳥入社。  

  許天愛隨意地在各社團的攤位前走動著,翻看著各社團的簡介。進了大學,她是不是該加入個社團?反正她是需要參加一下群體生活,免得自己真的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煮飯婆。在家已經是享受不到青春了,至少在學校要過一過青春的癮。只是,該加入哪個社團?  

  「你想更充實你的大學生活嗎?」一個聲音在許天愛的頭頂響起。  

  嗄?什麼意思?是誰在跟她說話?許天愛不解地抬起頭。好高的……女人,以她158cm的身高才到她的下巴,她大概有175cm以上吧。  

  「你在跟我……你……好高。」許天愛訥訥地說。雖然她老是希望自己長高,不過……看來還是158cm的好。  

  「呃,我也不是很高,『只有』178cm『而已』。」凌好好特別強調,她真的不是很高,才178cm而已,只不過在她的身邊湊巧還沒出現身高比她高的女生罷了。  

  178cm!不是很高?那她不就算是小矮人了。  

  「還有,你想加入社團嗎?如果想的話,請加入我們『大眼睛新聞社』,我們社的宗旨是:排除萬難,看盡校園各個新聞,無論是桃色新聞、傳聞、醜聞還是學校密聞,最新就在大眼睛。」凌好好豪氣萬千地發表完她的社團宗旨「演說」。  

  「新聞社?我看……我好像不太適合。」別開玩笑了,她怎麼也不是個跑新聞的料。與其加入新聞社,她還寧願加入園藝社之類的靜態社團。  

  「怎麼會不適合呢,你看你,圓圓的臉加上兩根像小狗尾巴似的辮子,一看就是容易讓人親近的樣,簡直是最適合的人才了。」凌好好獻媚地說,這時候,就是死的她也要把它說成是活的。誰讓新聞社人才不濟,社員連同她這個社長一共不超過十個手指,快要面臨倒社的危險。而那不超過十個手指的僅有的幾個「濟濟」的人才,最近是越來越懶散,混了一個暑假,居然沒交出一篇新聞稿,逼得她這個社長只好親自出馬,招收吸納社員。眼前的小菜鳥一看就知道是耐操型的,一個月交個四五篇新聞稿不是問題。哈!哈!哈!看她為新聞社賺進了什麼人才。  

  「學姐——」她這是在誇她還是在扁她,什麼叫做圓圓的臉和小狗尾巴的辮子,許天愛瞪著眼前這個笑得已經得意忘形的女人,為什麼看著學姐的笑臉會讓她有一種大灰狼看小紅帽的感覺,「你笑得好恐怖。」真的,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恐怖?不會吧,像她這樣的美少女的笑怎麼都該是美麗呀!呃,不管了,「總之,我是新聞社的社長凌好好,你呢,就是我們新聞社的新社員了,來,快把這張表格填好!」凌好好迫不及待地拿出表格給許天愛。  

  她成了新聞社的社員了?她什麼時候答應了?  

  「你叫什麼名字?」凌好好拿著圓珠筆在表格上填起來了。  

  「嗄?許天愛。」不對,她幹嗎回答?她根本就不想進新聞社。  

  「學姐,我……」  

  「年齡?班級?愛好?特長?」凌好好繼續一邊搖著筆桿一邊發問。  

  「我……」  

  「我什麼我,快說,年齡?班級?愛好?特長?」  

  這……算是強迫入社吧?  

  於是,在踏入校門三個小時後,許天愛入了新聞社——學校最冷門的社團。又於是,連她在內,新聞社的人數達到了十個手指。  

  ——%%%  ※  %%%——  

  社團已經加入,班級教室的所在位置卻還沒找到,當許天愛繞著教學大樓走了兩圈還是找不到新教室後,再一次確定了原來學校過大還是有缺點的這一觀點。天!這學校究竟有幾幢教學大樓呀,也許該找個人問問……  

  砰!好痛,撞牆啦。半彎著腰,捂著鼻子,許天愛忍不住呻吟著。  

  「走路用著點眼睛,小胖妹。」清冷的聲音一字不漏地傳入許天愛的耳朵。  

  這個「牆」——的嘴好毒哪!  

  抬起頭,首先印入眼簾的是胸前校服的扣子。哇!看來這堵「牆」很高,視線慢慢地往上移,看到的是一雙誘人的桃花眼,直挺的鼻樑,緊抿的薄唇,及肩的烏黑頭髮。好美的人——她是不是眼花了,怎麼好像看見了天使?漂亮得讓人感覺非男亦非女,在看見他的瞬間即臣服在他的腳下。  

  「天使……」許天愛不自覺地喃喃著。  

  看來又是一個被他的外貌所迷惑的傻瓜,為什麼所有見到他的人都會把他當成天使?外表對於人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他比較喜歡別人喊他為惡魔,那才符合他的個性。無知的人,永遠活在表象的世界裡。相信上帝與天使,就是欺騙自己的證明,也是人為了使自己所受的苦合理化,期待幻想中的來生的幸福進行自我蒙蔽的謊言。  

  「別擋著道……」這個傻瓜居然還杵在那兒,她難道不知道應該先讓開道?  

  天使在說話,天使居然說話了,在說什麼,是在叫她嗎?  

  「小胖妹。」  

  小胖妹——不……不會是在叫她吧?「胖」字猶如一根針,刺中了許天愛的神經中樞,也讓她一下子從眼前的「男色」中清醒過來。太可惡了,即使是天使,也不可以說她胖,這犯了她的禁忌。  

  「別走!」身體早已比思想先行一步抓住了對方的衣角。  

  「幹嗎?我對胖的女人沒興趣。」司軒逸厭惡地望著抓住他衣角的小手。眼前的小胖妹,圓圓的臉上有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紮著兩根麻花辮,像個蘋果,有點可愛,卻不合他的胃口,他一向不喜歡和胖女人在一起。  

  「我不胖!」她斬釘截鐵地大聲說,頗有一股大將風範。幻想是容易破滅的,天使也不是那麼好找的,隨便就可以撞上一個。許天愛在心中對自己說道。眼前最重要的是糾正對方犯的某個嚴重的錯誤。更何況即使她剛才對他有稍微的「一點」興趣,現在也在他那句話的刺激下蕩然無存了。  

  司軒逸有些玩味地看著面前的小胖妹,嘴角掀起了一絲讓人幾乎難以察覺的笑。有點意思,很久沒有人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這個小胖妹有作為玩具的資格。  

  「你對我有興趣?」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別的理由來解釋她阻止他離去的行為。如果她是要引起他的注意,那麼,她成功了,他開始對她有研究的興趣了。  

  許天愛感到頭大了,她在糾正他所犯的錯誤,他卻老在講什麼興趣不興趣的,難道他的腦子裡只會想這個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許天愛一字一字地吼道:「你、聽、清、楚、了,我——對你沒興趣!而且,我明白地告訴你,我不胖,所以,請你『不要』再叫我小胖妹了!Understand?」雖然這陣子她是胖了不少,但她自認為只是中等級別,雖然離「瘦」是還有老大的一段距離,但也構不成「胖」字級別吧。最多——是豐滿而已。  

  「難道你認為自己瘦?」再怎麼看,司軒逸也認為小胖妹實在是稱不上瘦。  

  「是……稱不上瘦,」許天愛再怎麼樣也不敢厚顏無恥地自稱自己瘦,「可是,拜託,我也不胖!」敢說她胖,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欠扁!即使是他這個美得猶如少女漫畫中的男主角,也不能說這種話,「158cm的身高配50公斤,在人體重的標準範圍內,你這個沒有常識的白癡!」「胖」這個字眼太嚴重了,太傷她自尊了,她長得已經不怎麼如意了,如果身材再抱歉的話,那她以後就真的別指望能嫁到白馬王子了。  

  「50公斤,夠胖了。」司軒逸頗富興趣地說。眼前這個身高只及他胸部的小胖妹比他預期的更有趣,那圓嘟嘟的臉真的很像蘋果,讓人不禁手癢,想去捏一把。有點不可思議,他在短短的幾分鐘內開始變得能夠容忍和胖女人在一起。  

  「你……你真是壞到骨子裡頭去了!」氣死她了!都說了這是在正常的體重標準範圍內。  

  好有趣,真是越看越想捏,特別是生起氣來,臉鼓得更厲害了。他開始手癢起來,很久沒有這種興奮感了,而他一向是喜歡順著自己的心意去做……  

  「喂!住手……哇!好……痛!」天,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她還沒有教訓過他,教會他尊重女人的基本知識,尤其是禁提「胖」這個字,他居然已經在用手捏她的臉了。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有別呀!簡直是有「侵犯」她之嫌哪!  

  「住手……別再捏了!」好不容易掙脫了魔手,保住了臉蛋,許天愛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幾步,撫著紅通通的臉頰,終於確信上帝是公平的,世上並沒有十全十美的人,眼前的男人就是最好的例子,有著一張天使般的面孔,卻有著惡魔般的性格。  

  「別再捏了,我警告你哦!」好痛,她跟他是不是上輩子有仇啊?捏得這麼用力。不知道會不會留下淤青,回家記得用冰塊敷臉。  

  「警告我嗎?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很久沒有人敢用這種字眼跟他說話了,司軒逸好笑地往前踏了幾步,真想再捏幾把,好久沒有什麼能夠使他心情這麼好了。  

  反射性地,看著司軒逸往前踏了幾步,許天愛直覺地往後退了幾步,「你很有名嗎?又不是美國總統,我幹嗎要知道你是誰!」該死!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腦子裡的警鈴在提醒她眼前的人很危險,但許天愛的嘴巴仍是不自覺地冒出反駁的話來。看來她遲早要被自己這張嘴害死。  

  「唔……也對,比起美國總統來,我是沒那麼有名。」有意思,看她穿的校服應該是大一的新生,難怪會不知道他,「這樣吧,和我去一個地方,你就會知道我是誰了。」司軒逸不著痕跡地走到許天愛的身邊,拉起她的手。  

  「我……我不要!」許天愛使勁地甩開司軒逸的手,轉身就逃,好可怕,這個人給她一種從未有過的威脅感,但願、但願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  

  望著遠遠逃開的身影,司軒逸沒有追上去,很有趣的小傢伙,看來在以後的一段時間裡他不會無聊了,「第一次,就放了你吧,下次……不會再讓你這麼簡單地逃了……」  

  「子崖,把一年級新生的檔案給我調出來。」一回到學生會長辦公室,司軒逸便對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凌子崖道。  

  「怎麼了?我們偉大的學生會長,有什麼事需要把一年級的檔案調出來?」凌子崖一手搭在司軒逸的肩上,有些玩味地問道。對於他這個老友,他自問相處了十幾年,卻還是不能瞭解他。187cm模特兒般的身高,配上一張完美得幾乎無懈可擊的臉,自小就是女生追逐的對象,再加上他又是政界龍頭李傲厲的外孫和國際排名前十位的司氏財團總裁司天齊的獨子,簡直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富家子弟的典型。而這樣的家族會培養出一個什麼樣的繼承人?答案就是眼前這個性格古怪到一塌糊塗的人。沒有人會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可以在前一秒鐘還對你露出天使般的微笑,下一秒鐘就讓你飽嘗地獄的滋味,更可以讓你在飽受了他地獄般的折磨後,還得叩謝他的寬宏大量——最起碼,還保得住一條小命。總之,別人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個玩具,義務就是讓他高興。  

  「沒什麼,只不過是想找一個人罷了。」司軒逸嘴角含笑道。  

  「找人?看來你今天心情不錯,和你要找的人有關?」破天荒了,凌子崖被司軒逸的笑嚇出了一身冷汗。阿逸有多久沒有露出這種準備狩獵的笑容了?三年了吧……  

  「唔,是有關。」很可愛的蘋果,如果下次再讓他捏幾把的話,他的心情會更好。  

  望著老友詭異莫名的笑,凌子崖頗為無奈地聳聳肩,看來又有人要成為阿逸的玩具了,可憐的一年新生,保重,千萬別太快就壯烈成仁,阿門,保佑。  

  ——%%%  ※  %%%——  

  打冷顫,她居然在九月天這種陽光普照的日子打冷顫,該不會有人在算計她吧?  

  「小愛,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哦。」方靈在一旁關心地說道。  

  「沒什麼。」許天愛看著一旁新認識的同學方靈道。真好,一到新班級就能認識到這麼可愛又漂亮的同學,而且,還是她的鄰桌。  

  「對了,小愛,在大學裡,你要加入什麼社團?」方靈問道。  

  「社團……已經加入了。」只不過是被逼加入的。  

  「小愛,你的手腳好快,才開學第一天就加入社團了。你加入的是什麼社?」方靈好奇地問。  

  「新聞社。」  

  「是那個爛到不能再爛的新聞社?」小愛居然加入新聞社!  

  爛?這是哪國話?「新聞社很爛?」  

  「當然!唔,這麼說吧,人數不超過十人,社團的辦公室是在廁所的隔壁,據聞學校曾要廢社,新聞社的社長凌好好到學生會去大吵了三天,甚至在校長的辦公室裡靜坐,終於讓學校收回了廢社的成命。」  

  怪不得凌學姐如此積極地要求她加入,想來除了她這種菜鳥中的極品菜鳥之外,是沒什麼人會加入的了。在廁所隔壁的辦公室?哦!她好想撞牆,怎麼會被騙進入這麼爛的一個社團!  

  「好像是很……爛,那方靈你想加入什麼社團?」  

  「哦,我不想加入社團,我想加入學生會!」方靈語帶興奮地道。  

  「學生會?為什麼?難道加入學生會很好嗎?」好奇怪,不就是加入學生會嘛,方靈有必要表現得那麼興奮嗎?  

  「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這個學校學生會的權力可以說是全校最大的,連校長都要看學生會的臉色,許多學校的章程和事務都是由學生會來作決定的!」  

  不會吧,居然有學生會的權力大過校長的權力,許天愛覺得自己快要暈倒了。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了,還是她太落伍了?這到底是什麼學校呀,怎麼這麼離譜!  

  「而且呀,」方靈一臉神秘兮兮地靠近許天愛道,「聽說學生會裡幾乎儘是帥哥,特別是學生會長司軒逸和宣傳部長凌子崖,傳聞他們兩個一個美得像是墜落人間的天使,一個邪氣得像是魔王撒旦。」  

  美得像是墜落人間的天使……怎麼感覺好熟悉呀?天!又害她想到那個貌似天使的惡劣男了。「你說得會不會太誇張了?」  

  「不會啦,今年來報考G大的女生,十之八九都是為了他們兩個。」她也正是那十之八九中的一員,「哎,總之,加入學生會有很多好處就是了。」方靈一臉正經地作出最後的結論,「小愛,反正你加入的新聞社那麼爛,不如我們一起加入學生會吧。」  

  「加入學生會?」不太好吧,一下子入兩個,那她不是會很忙?更何況她還得回家煮飯,「我怕我會忙不過來,學生會要幹的事情應該很多吧。」  

  「那要看你申請加入學生會的哪個部門了,聽說學生會的宣傳部是學生會最忙的一個部門,生活部則是最閒的一個部門。如果你怕忙的話,就加入生活部好了,陪我一起加入嘛!」方靈在一旁撒嬌道。  

  沒辦法,許天愛這一輩子最受不了別人對著她撒嬌,「那……我申請加入生活部好了。」這下子,老爸老媽的晚飯可能成問題了,萬一她回去晚了,他們豈不是要餓死在家裡。算了,讓他們自我鍛煉一下也好,省得壓搾她太久,都忘了她的重要性。  

  「哦,生活部,雖說是最閒的一個部門,不過就去年的錄取比例是1/200,也就是兩百個人中取一人的情況來看,今年的錄取比例也差不多是這樣,所以,你的個人資料表最好寫得好一點——」方靈在一旁像是老馬識途般地提醒道。  

  「好奇怪,」許天愛有些不解,「方靈,你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  

  「那當然,難道你不知道我以前的綽號叫『信息手機』嗎?」方靈得意揚揚地道,真是承蒙當年學校的各位看得起呀!給了如此響噹噹的一個名號。  

  「原來如此,瞭解,瞭解。」許天愛恍然大悟道,既然有「信息手機」之稱,那就怪不得了,「不過,既然學生會錄取比例最低的也要1/200,那我看我就不必去湊這個熱鬧了,反正鐵定是進不了的了。」競爭太激烈了,去了也只是給人墊底的分。  

  「怎麼會呢?說不定你就是這兩百人中的一人。哎呀,總之先填申請表就是了,最壞的結果也就是被刷下來,不會有什麼損失的啦!」  

  許天愛低著頭,考慮了半晌,終於……  

  「那好吧,我跟你一起去領申請表。」  

  「太好了。」  

  ——%%%  ※  %%%——  

  許天愛  

  身高:158cm  

  體重:50kg  

  血型:O  

  生日:2月19日  

  年齡:19  

  特長:烹飪,自初中三年級開始就在家中做飯菜。  

  家庭狀況:母親沈纓為當紅小說作家,父親許自立為自由畫家,家庭財政狀況良好……  

  握著手中許天愛的個人資料,司軒逸那猶如天使般的臉龐掀起一絲笑意。許天愛——一個愛生氣的可愛蘋果,再不久,我會讓你完完全全地成為我的專屬玩具。  

  ——%%%  ※  %%%——  

  「小愛,快一點,今天是學生會錄取名單貼出來的日子,快點陪我去佈告欄看一下嘛!」方靈像隻猴子一樣在許天愛的四周不停地走動。  

  「好啦,好啦,」許天愛受不了地搖搖頭,「可是,你有必要那麼急嗎?反正早看遲看,結果不都是一樣。」  

  「哎呀,你快點陪我去看就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想要進入學生會。」方靈急急說道。  

  「……那走吧。」  

  三分鐘後。  

  「小愛,你快一點呀!」  

  「我都已經在跑了呀。」  

  「可是,你跑得實在是太慢了,你就不能再快一點嗎?」  

  「……」  

  十分鐘後。  

  「小愛,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在做夢?」  

  「不是,你不是在做夢。」  

  「打我一拳!」  

  砰!  

  「好痛,天哪,我真不是在做夢,我居然能夠進入學生會的文藝部,哦,生活實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得讓人想要落淚。  

  三十秒後。  

  「方靈,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在做夢?」  

  「不是,你不是在做夢。」  

  「打我一拳!」  

  砰!  

  「Oh,My  God。我明明是申請加入學生會的生活部,怎麼會成為學生會的打雜小妹,有沒有搞錯呀?!」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噩夢,氣得讓人想要吐血!  

  「小愛,冷靜一點,別那麼激動。」小愛成為學生會的打雜小妹,實在是有夠……那個的,方靈不禁咋舌。  

  「方靈,學生會以前有打雜小妹嗎?」  

  「呵……至少……我沒聽說過……」  

  「學生會辦公室在哪裡?我要去問個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打雜小妹,在家打雜已經打夠了,難道在學校還得打嗎?  

  「可是,學生會的辦公室有好多間,你要去哪個部門的辦公室?」  

  「好多間?」許天愛覺得自己開始頭大了,不愧是G大,被譽為貴族學校,「那,學生會長的辦公室在哪裡?」  

  「三號行政樓308室。」  

  「……謝謝。」

TOP

第二章   


  也許認識某一人,過著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會不會,也有愛情甜如蜜?  

  我跟你說,你如果不出現的話,我真的會很「幸福」,至少是平凡的幸福。雖然後來也常常後悔,但是當甜蜜的愛情來到的時候,我竟然完全就這麼暈了,那個是我的失策,大失策!  



  越接近學生會長的辦公室,許天愛就越覺得不舒服。天生敏銳的第六感在不斷地警告著她,危險就在前面,身上的雞皮疙瘩已經紛紛站立起來,開始跳起了探戈,初時的質問情緒已經被莫名的不安感所取代。  

  門就在眼前,怎麼準備敲門的手會抖得這麼厲害?還是相信第六感,別敲門進去了……不,不行,總得問問清楚自己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成了學生會的打雜小妹吧!  

  終於,顫抖的手敲響了學生會長辦公室的門,「請問,有人在嗎?」  

  「進來。」清冷的聲音隔著門傳來。  

  怎麼這麼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這聲音,甩甩頭,許天愛告誡自己別再胡思亂想了。她輕輕地推開門,低著頭,走進學生會長的辦公室,「那個,請問學生會長在嗎?」  

  「在啊,我就是。」清冷帶著一絲戲謔的聲音再一次傳入許天愛的耳朵。  

  好奇怪,這聲音怎麼越聽越耳熟,但她確定在她認識的人當中,不記得有人是當學生會長的呀。「那個,我是一年三班的許天愛,填寫過申請加入學生會生活部的申請表,可是,今天學生會公佈的名單中,我成了學生會的打雜小妹,我想來問一聲。是不是搞錯了。」許天愛低著頭,視線依舊與地面進行著相親相愛的動作。  

  「沒搞錯,是我選你當學生會的打雜小妹的,小胖妹。」好戲開始上演了,期待已久的玩具終於自動送上門來了。  

  「小胖妹?!」多麼令她咬牙切齒的稱呼啊!猛抬頭,許天愛看見自己連做夢都想要忘掉的惡魔,就因為他那句「小胖妹」害得她好幾天吃飯沒胃口。  

  「你怎麼會是學生會長?!」難怪那天他會奇怪她不知道他是誰。他居然就是方靈口中全校權力最大的學生會長,太沒天理了,居然讓這種人渣敗類當上學生會長,上帝八成在睡午覺。  

  「我本來就是啊。」圓鼓鼓的臉,很誘人……司軒逸覺得自己的心情快樂度趨於上升。  

  「那好,我問你,我怎麼會變成學生會的打……」一語未完,就有魔爪往臉上襲來,「痛,你……你又捏我!」許天愛哇哇大叫起來,可恨哪!他怎麼那麼高,害她的手打不著他,腳也踢不著他,她怎麼會那麼悲慘,新學期一切不是應該很美好的嗎,為什麼她卻諸事不順?  

  真的很過癮,手感著實不錯。司軒逸不禁要讚歎起眼前這個小蘋果來了,很少有能讓他心情這麼好的東西出現了。看著被他捏紅得猶如日本富士大蘋果的臉……好誘人,不知啃起來味道如何……  

  一隻修長的手穿過許天愛的腋下,將她抱了個滿懷。唔……一如想像般的,這小傢伙抱起來還挺舒服,想來女人胖一點還是有好處的,至少抱起來不會感覺像是在抱排骨。  

  「哇,你……你變態呀!別抱得那麼緊啦……喂,你可別亂來呀!」許天愛著實被嚇得不輕。無緣無故地被捏得半死已經夠慘了,現在居然還被「擁入狼懷」,被擁入一隻色狼的懷中,而且還是一隻神經不太正常的色狼。這才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這「進展」也太快了吧,三級跳也不是這麼一個跳法呀!接下來,她是不是該擔心她的「貞操」問題了?  

  「你要知道,有多少女人渴望被我這樣抱著,小胖妹。」司軒逸略帶挑逗地在許天愛的身邊喃喃道。越近看,就越想要咬一口,真是可愛的蘋果……  

  「痛,痛……你……你變態。」真是忍無可忍,這匹色狼嫌捏得不夠,居然用咬的,許天愛可以想像得出她的臉會有多淒慘,好吧,魯迅他老人家說過,「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那麼,就讓這個惡劣外加變態的傢伙嘗嘗她鐵沙掌的威力吧。  

  卡!學生會長辦公室的門被打開。  

  「咦?」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從門口傳來,讓司軒逸停下了啃蘋果的動作,也讓許天愛的鐵沙掌出師未捷身先死——停在了半空中。  

  救星!許天愛在心中歡呼道,看來上天到底還是沒有遺棄她,在她最危難的時候,派了騎士來解救她。  

  凌子崖站在門口,心中不住地叫苦,來得真不是時候。路過走廊時,看見辦公室的燈亮著,本想走進來和阿逸打個招呼,順便整理一下他上次放在電腦裡的資料。怎料,一推開門,卻看見老友對著一個女孩又摟又抱,又咬又啃。看來他是壞了好事了,看見老友眼神中的不耐煩,他考慮是該直接把門關上,還是說聲「對不起,請繼續。」後再把門關上。  

  「子崖。」司軒逸冷冷地叫道,只有兩個字,卻已經足夠讓凌子崖明白老友顯然是不耐煩到了極點。看來還是直接把門關上,再待在這兒,恐怕過會兒被阿逸剝皮拆骨的人會是他。  

  「救命,別……別走!」看著站在門口的騎士顯然要當沒看見眼前的一切,準備關門離去時,許天愛急忙大叫道,「喂,你別走呀,喂……」  

  顯然騎士的耳朵不太好,門依然是關上了。  

  可惡,連老天都向著這只披著羊皮的狼,難道她真的只有待在這兒受這隻狼的欺凌?  

  臉上又傳來一陣刺痛感,好痛!這只腦子有問題的狼,又開始咬她了,「喂,你……你別再咬我了,再……再咬下去,我的臉會爛掉的啦!」事到如今,也只有乞求這隻狼能夠突發善心,放過她這只可憐的小綿羊。  

  也對,咬太久對臉的確不怎麼好,為了確保玩具下次的品質,看來今天該先放過小蘋果,司軒逸鬆開了口,「好吧。今天就算了。」  

  謝天謝地!他的良心終於發現這麼做是錯誤的,她的磨難也總算是結束了。  

  「你可以走了。」  

  嗄?就這樣,什麼叫你走好了?當她是什麼,免費的三陪女嗎?至少,他也該道個歉,向她解釋一下為什麼會怎麼做的原因吧。  

  「你會不會覺得好像忘了對我說點什麼?」許天愛眨著眼睛提醒司軒逸。  

  「我該對你說點什麼?」難得他好心暫時放過小胖妹,她還要他說什麼?  

  「你再想想!」她的眼睛眨得更厲害,哎,但願他明白她的暗示。  

  「你的眼睛抽筋了嗎?」  

  「拜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眼睛抽筋了!」許天愛快速否決道,她這是在暗示。  

  「兩隻眼都看見了。」這是事實。  

  「你……」他的確有氣死人的本事,「我是在暗示你至少該向我道個歉!」  

  「道歉?不會!」  

  不會?是從來沒向人道過歉,還是說他不想道歉。  

  「不管你會還是不會,你一定要向我道歉!」許天愛堅持著。  

  「你是在命令我?」司軒逸挑著眉問,命令,多麼新鮮的詞!  

  「……」說命令,是不是太嚴重了?他可是學生會長,她還沒這個膽去命令他。  

  「怎麼不說話,是還是不是?」司軒逸半彎著腰俯在許天愛的耳邊說道,「剛才不是還很勇敢的嗎?」  

  「……」輸人不輸陣,面子怎麼也得撐著,「我——我是在命令你向我道歉。」  

  「對不起。」三個字緩緩地由天使的口中吐出。  

  太輕易了,反而變得不真實,「你在向我道歉?」許天愛吃驚地問道,她需要確認清楚。  

  「可以這麼說。」天使般的微笑在司軒逸的臉上揚起,有趣的玩具,得到了想要聽的話,卻又開始懷疑。  

  「哦,那——我就接受你的道歉。」他已經向她道歉了,她還老是覺得怪怪的,「還有,我不要當打雜小妹。」即使感覺再怪,該爭取的福利可是一樣都不能少,否則吃虧的是自己。  

  「這可不行,名單已經公佈,再說,學生會也確實需要一個人平時來整理一下,我相信,你一定會幹得很好!」司軒逸凝視著許天愛,語調輕柔地說。  

  受不了了,吵架的時候不會注意那麼多,可是當平靜的時候,他用這麼溫柔的聲音說話,用那雙勾人魂魄的桃花眼這樣凝視著她,許天愛不得不承認,這會讓她的心跳加速,看來司軒逸真的很會運用他的天賦,讓她敗在了他的「男色」中。  

  注定是敵不過對方的了,誰讓自己抗拒不了「男色」的誘惑呢,「好……好吧。」  

  許天愛第101次地在心底罵自己的不爭氣,可以預料得見,自己的大學生涯不會太好過。  

  ——%%%  ※  %%%——  

  一夜成名的滋味,許天愛現在是嘗到了,原本在班級中默默無名的人,一下子成了全班的焦點。誰讓她是開創了本校有史以來學生會第一個成為打雜小妹的人呢?  

  「喂,許天愛,聽說你現在是學生會的打雜小妹,太好笑了,這可是創紀錄的事啊!」坐在前排的一位男同學對著許天愛笑嘻嘻地打趣道。  

  會說風涼話、看熱鬧的人每個時期、每個地方都會有很多,眼前就有一個,「是啊!那又怎麼樣!像你這種人可是一輩子都碰不上創紀錄的事。」對這種人不必客氣,否則他們會自以為吃定了你。「新任小妹,多關照點同學呀。」又有一長舌男在一旁起哄。  

  「就是啊!」  

  哦,饒了她吧,一幫只會在旁瞎起哄的人。他們每多說一句,就讓她又回想起那匹圖有「美色」的狼。  

  「嗨,小愛。」一隻纖纖玉手搭在了許天愛的肩上,光聽聲音就知道是她的新死黨方靈來也,「你老實告訴我,昨天你去了學生會長辦公室,後來怎樣了?」  

  「你別提了,那個……」色狼,竟然……許天愛覺得有些難以啟齒,難道要跟方靈說自己被一個男人強摟強咬嗎?太……太……丟臉了,對,絕對不能說。  

  「那個什麼呀?」方靈疑惑不解地問道,小愛怎麼說話都說一半?  

  「噢,沒什麼,只不過談判無效,結果還是得當學生會的打雜小妹。對了,方靈,你知不知道學生會長是怎樣的人?」她想多瞭解他一點,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省得每次和他見面,都敗在他的「男色」中。  

  「你說司軒逸呀,他可說是貴族中的貴族,精英中的精英。真的,可不是我亂說的哦……」一說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人物,方靈就開始了她的長篇大論。  

  「貴族中的貴族,精英中的精英?沒搞錯吧。」許天愛有些難以理解,她怎麼就半點沒瞧出來?在她看來,怎麼都像是色狼中的色狼。除了色狼,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在第二次見面,就對人家飛嚼大咬。  

  「唉,你別打斷我,」方靈不耐煩地接口道,「我告訴你,司軒逸的外公也就是政界老大李傲厲只有一個女兒李秋,而李秋嫁給了世界排名前十位的司氏財團的總裁司天齊,兩人只生了兩個孩子,就是司軒逸和他的妹妹司雪語,也就是說,他是未來繼承他外公和他父親事業的惟一繼承人,你說,他算不算是貴族中的貴族,精英中的精英?」  

  「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像……」原來那匹狼有那麼驚人的身世,怪不得會這麼目中無人,想來是先天身世加後天養成的關係,「可是,他不是還有一個妹妹嗎?」  

  「這你就不瞭解了,在司家的女孩是沒有任何繼承權的,這是司家這個古老家族歷來最受人爭議的家規了。」  

  這麼說來,他的確算是條鑲滿了鑽石的鑽石龍了。  

  「而且……聽說司軒逸柔道二段,合氣道二段,跆拳道黑帶三段,美國大學射擊聯合賽四連冠的冠軍,還會五國的語言……」  

  天哪,他還是不是人哪,這也太厲害了吧!  

  「還聽說,他已經取得了麻省理工的兩個博士學位和一個碩士學位,看來,別人說他的IQ有200是真的了。」  

  不是吧,居然已經有了兩個博士學位和一個碩士學位,那她這麼辛苦讀書算是什麼,「他究竟幾歲了?」  

  「20呀,比我們大一歲嘛。」  

  20歲?許天愛開始知道什麼叫人比人氣死人了。因為對方聽起來實在太不像人了,「那他幹嗎還來到我們學校上學?」明明都已經拿到了那麼多的學位了,早就可以不必來學校了。  

  「嘿嘿,這,這個,不好意思,本人也還不太清楚。」方靈搔搔頭道,這對於她來說可說是個失敗。  

  「你不是號稱是『信息手機』嗎?」許天愛問道。  

  「手機嘛,當然也有沒電的時候。總之,我能打聽到這麼多關於司軒逸的消息已經很不錯了。」方靈為自己辯解道.  

  也沒錯。想來有錢人還真是奇怪,不是她可以理解的。  

  ——%%%  ※  %%%——  

  有錢人的想法她不能理解,可是,凌好好的想法她更是無法理解。在放學跨出校門的前一刻,她硬是被凌好好給逮到了新聞社。  

  「來!各位歡迎,這是我們今年惟一的新進社員——許天愛!」凌好好把許天愛推到新聞社諸位的面前,鄭重地介紹許天愛。  

  這是什麼社團,簡直就像是黑社會的不良幫派。尤其是這些社員,一個個把頭髮染成五顏六色,活像是孔雀,脖子上、身上掛著奇怪的飾物,老天,還有人衣服也不扣好,敞著胸膛的——即使他是男的,也太……她——沒看錯吧,那是什麼,那個人胸前的那條龍,是畫上去的吧,可別告訴她是刺青!  

  「來,小許,向你介紹,這個胸前刺著龍的是新聞社的副社長——夏石。」天!真的是刺青。她快要暈倒了。  

  「在那邊蹺著二郎腿的是季宣宣,社裡管財政收支的。衣服穿得最涼快的是康美麗,管公關的。嚼著口香糖的是武戰,專管學校惡鬥方面的新聞。戴著眼鏡、留著鬍子,蓄著長髮的,是在新聞社裡閒吃閒喝的,咱們別理他,還有……」  

  「誰閒吃閒喝了,我自我介紹,我叫江內昌,在新聞社裡擔任自由寫作的職務。」江內昌站在許天愛面前自我介紹。  

  「擔任自由寫作任務,哼!哼!」凌好好不屑地哼道,「說得真好聽?敢問我們偉大的江大作家,從你入社到現在,你交過幾篇稿子?拜託!是一篇也沒有。」  

  「那只是我還沒有靈感,再說,當初是你硬逼我加入的。」  

  「那是我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以為你戴著眼鏡一定會寫點文章,誰知道是草包一個!」  

  「喂!女人……」  

  凌好好和江內昌開始了他們第1008回的爭吵。  

  「哈囉,我們的新社員,」兩道聲音同時發出,猶如一個人在說話,「請容許我們向美麗的小姐做自我介紹,我們是京家兄弟,我是京縱天(我是京橫地)。」  

  許天愛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新聞社裡總算還有正常的人,如果他們的頭髮不是染得如此的「絢麗繽紛」,她相信他們會是兩個美男子。  

  「你們好,我是許天愛,呃,你們是雙胞胎嗎?」他們長得好像。  

  「當然是了,美麗的小姐,我是哥哥。」京縱天執起許天愛的右手,低下頭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吻。  

  天!好……噁心,許天愛感到全身的寒毛已經豎起來了,稱她美麗她當然高興,但是要以這種方式,她寧可不要。  

  「我是弟弟京橫地,」京橫地輕輕地攬住許天愛的肩膀,「就用我的吻作為見面禮吧,希望美麗的小姐喜歡。」  

  問題是她一點也不喜歡呀!看著越來越靠近的京橫地的臉,許天愛在心裡吶喊,誰來救她!  

  「你們兩個死變態給我走開。」凌好好在這危急的時刻終於結束了她和江內昌的第1008回吵架,趕過來拯救她千辛萬苦才找來的新社員。  

  「小愛,你可千萬要注意這兩個變態,如果他們對你有什麼不軌的行為,就要像這樣……」說話間,凌好好已一拳打向京縱天的腦門,一腳踢向京橫地的肚子,「記住,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老大,你也太狠了吧,踢得這麼用力。」京橫地揉著發疼的肚子。  

  「就是,老大,我們不過是喜歡和女孩子相處而已,沒有必要把我們看作是變態。」京縱天抱怨道。他只是風流,絕對稱不上是變態。  

  「你們的意思是我錯了?」凌好好瞇眼盯著他們兩個,手指關節辟啪作響,隨時準備開始大幹一場。  

  「老大,你……你怎麼可能會錯呢?」諂媚的聲音立刻響起,開玩笑,他們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想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老大可是曾拿過全國業餘拳擊女子少年組冠軍。  

  「就……就是啊!」即使他心裡明明想說不是。誰讓他自己的骨頭經不起老大的幾下拳頭,說點違心之言也是必要的。  

  「很好!看來你們還挺懂得看人臉色的嘛。」可惡,又害她少了一個可以光明正大開打的理由,算他們走運。  

  「呵……呵……」京縱天和京橫地乾笑了幾聲,看來,今天小命是保住了。  

  「對了,小愛,社員都在這兒了,還有一個是我們社的幽靈社員,下次有機會再給你介紹。」凌好好拉著許天愛,「今天,為了慶祝你加入我們新聞社,我們決定委派你一個光榮的偵察任務——臥底學生會。」  

  「要我去當臥底?」她是不是耳朵有問題,所以聽起別人的話來意思完全走樣了?  

  「沒錯!學生會一向來就很神秘,如果你把學生會裡的內幕全挖出來,那我們新聞社就可以揚眉吐氣了!」凌好好越說越興奮,簡直是欲罷不能了,「只要你……」  

  「等一下,學姐,你要我去當臥底,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許天愛打斷凌好好的滔滔大論,急急地說,臥底!好嚇人的詞組,萬一被發現,她是不是會像警匪片中一樣被人一槍斃命?  

  「怎麼會呢?你可是我們社裡最有前途的新人,還有,你不已經是學生會的小妹了嗎?有這麼好的先天條件理應要好好利用才對。」凌好好說得一臉理所當然。  

  「可是……」在這種緊要關頭,千萬要堅持立場,否則,她永遠會被凌好好牽著鼻子走的。  

  「別可是了,這種事除了你之外,還會有誰辦得成。」誰讓他們新聞社的人個個懶得要命,吃喝打架、玩女人、釣凱子是沒問題,寫起新聞稿、採訪校園內幕新聞就像是點了穴似的,動一下都不可能。  

  「我不……」千萬不能答應!  

  「就這麼說定了。」凌好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了結論。  

  「……」許天愛詫異,她沒和她說定吧!  

  ——%%%  ※  %%%——  

  九月裡的天氣是適合睡覺的好天氣。陽光暖暖地灑在了G大的校園裡,讓綠陰遍地的校園平添了一股暖意。  

  上完了一個上午的課,在食堂餐廳解決了午餐,許天愛平躺在教學樓的頂樓天台上享受著初秋的暖風。好舒服,在進這個學校後,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輕鬆了,這讓她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至於新聞社、學生會,都先拋在一邊,反正她也已經好幾天都沒去這兩邊了。當小妹,自己會答應是因為對方太「貌美」,一時不察,掉進了陷阱;當臥底,那是她根本就沒答應,對方自動解釋成她答應。所以結論就是,她什麼都沒答應,她不是學生會的小妹,更不是新聞社派出的臥底。美麗的陽光,輕柔的微風,她都要好好地享受……  

  「嘀嘀!嘀嘀……」裙袋裡的手機聲音大作。許天愛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甩了甩頭。到底是誰呀,挑在這個時候打來?「喂?誰呀?」  

  「是我!」清冷的男中音從手機中傳來。  

  「你?是誰呀?」許天愛說道。這人怎麼這樣,問他是誰,只說了兩個字「是我」,好像誰都該知道他似的。她又不是什麼「神耳」,光聽聲音就能分辨出對方是誰。  

  「馬上到體育館來。」對方的聲音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你神經啊,無緣無故叫我到體育館去。」又不是吃飽了撐著的,沒事去那裡幹嗎?更何況她是體育白癡型的人物,體育館向來和她相剋,能不去就不去,是她一貫主張的原則。  

  「……你不要考驗我的耐心,讓我生氣的話,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對方的聲音冷得讓人不寒而慄。  

  「你……」這聲音好像有點像是……「你——該不會是——司軒逸吧!」但願不是,否則,她真的會死得很難看。  

  「你、說、呢?」陰冷冷的聲音讓許天愛如置冰窖,看來真的是司軒逸了。  

  「我……我……」  

  「我什麼我,你給我在十分鐘之內過來。」  

  「喂,我……」許天愛還沒說完,司軒逸立即關了手機。  

  許天愛呆呆地看著手中的手機,倒霉,怎麼會被這麼一個人陰魂不散地纏上。體育館——是非去不可了。

TOP

第三章   


  G大體育館內  

  在一片喧嘩聲中,G大二年級和三年級正在進行著籃球對抗賽。  

  「哇,逸,好帥!」  

  「逸,我愛你!」  

  「今天能夠看到逸比賽實在是太棒了。」  

  體育館內的女生已經完全瘋狂了,在她們的跟中,這宛如是一場司軒逸個人的表演,看司軒逸遠比看籃球賽來得重要得多。  

  「太帥了,逸又進了一個三分球,開場才十分鐘,逸一個人已經拿下了十五分!」  

  「哦,怎麼辦?我快要昏倒了。」  

  「逸,我愛你!」  

  司軒逸在場內跑動著,對於打籃球,他既不是太喜歡,卻也不會討厭,不過既然這個學期加入籃球社,那就稍微出點力吧,畢竟他一向討厭做失敗者。一個假動作,晃過對方的球員,司軒逸隨手把球扔向籃筐,命中!  

  瞬時,一片尖叫聲又再度在體育館內響起。  

  好吵,許天愛一進體育館,耳邊就充斥著各種聲音,男人的吶喊聲、女人的尖叫聲、吹哨子的聲音、跑動的聲音……真是太吵了。運動對於她來說,向來是相生相剋,她的體育成績永遠是低空飛過。「人在邊緣」是常有的事,每個學期在體育辦公室對老師進行眼淚攻勢是必須做的事。  

  所以,她喜歡安靜,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做著想做的事。體育運動的漫畫雜誌她喜歡看,但她永遠討厭親臨運動場,在人群中觀看比賽。  

  聽起來,許多人都在叫著「逸」這個名字,「逸」該不會是指司軒逸吧?  

  順著眾人的眼光,許天愛看向籃球場。好高。那個穿著七號藍色球衣的人跳得好高,在籃球場上,他像在玩遊戲般隨意地打著球,漫不經心,卻能屢屢命中。讓人不得不想,若是他全力以赴,會是怎樣。而且,他長得真的好像司軒逸。  

  「哇,逸又進了一個球耶!」在許天愛身邊的女孩尖叫著。  

  「請問,逸是不是就是學生會長司軒逸?」許天愛向身邊一直在尖叫的女孩問道  

  「對啦,對啦!」女孩不耐煩地答道。  

  原來真的是那個神經有問題的色狼,沒想到他的籃球打得那麼好,真是……太……太意外了。  

  「嘟!」一聲哨聲響起,比賽結束,153比42,二年級大獲全勝。許天愛呆呆地望著球場,從來沒有想到,在她的身邊,而且還是在她認識的人當中,有人可以打球打得那麼帥氣,讓她感覺好像看見了《灌籃高手》中的流川楓、仙道似的。實在是太帥了!怎麼辦?她居然對她的敵人有崇拜的感覺!  

  一隻手從她身後伸來,輕拍她的肩膀,「你是——許天愛吧!」  

  「你——」許天愛望著眼前這個高瘦挺拔,眼角帶著一絲邪氣的男人,「啊?啊!是你,原來是你,那天那個見死不救的人!」許天愛叫道。經過那天之後,她才知道,世界上原來真的是有這種見死不救的人渣存在。  

  「那天的事,你還記得?」凌子崖有些心虛道。  

  「當然!」怎麼可能忘得了,讓她看見了人性中灰暗的一面,想忘都忘不了。  

  「那——我向你道歉好了。」凌子崖無奈地說道。沒辦法,這年頭,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更何況,這女人還是阿逸新看上的玩具,得罪不起。  

  「向我道歉,該不會——有什麼陰謀?看你長得一臉邪氣,標準的壞男人,肯定沒打什麼好主意。」這個人實在是不可信。  

  「我是壞男人?」饒了他吧,他應該是新新好男人吧,入得廚房,出得廳堂,就因為一張臉,怎麼幾乎每個見過他的女人都說他邪氣,長得邪氣不是他的錯!是基因問題。  

  許天愛點點頭道:「因為你怎麼看怎麼壞!」讓人想把他當好男人看都不可能。  

  「……」太……傷人了,難道要像阿逸那樣長得人畜無害才叫好男人?對了,差點忘了,「阿逸叫我帶你到休息區去。」  

  「你是他派來的?」他果然是司軒逸的「走狗」。  

  凌子崖點頭道:「走吧。」說完,率先走在了前頭。  

  沒辦法,只好走了,誰讓她沒有反抗司軒逸的勇氣呢。許天愛慢慢地轉過身,慢慢地抬起了右腳,慢慢地……在凌子崖走了十餘步後,轉過身,發現許天愛還在做著原地踏步運動。  

  「快點走吧,據我所知,阿逸一向不怎麼有耐心等人,如果讓他等得不耐煩的話,相信以後是沒什麼好果子吃了。」凌子崖走到許天愛身旁,好心地告誡道。以後還有更多的麻煩等著她去經歷呢。  

  的確,從她每次跟他碰面,卻都被他欺負得很慘的情況來看,如果這次再惹得他不耐煩,那她……  

  體育館內熱氣沸騰,可是兩人卻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  ※  %%%——  

  好慢!司軒逸拿著毛巾擦著有些微濕的頭髮。子崖去了快十分鐘了,怎麼還沒把小胖妹帶來?看來子崖最近是太閒了,以後該找些事讓他勞動勞動筋骨了。  

  「嗨!阿逸,今天球打得不錯!」籃球社的隊長三年一班的汪明拍著司軒逸的肩膀道,「看來回頭籃球社又得苦練了。」真難以想像,還只是20歲而已,球技就比同齡人高出那麼多。如果他全力以赴的話,以他的實力,絕對進得了美國NBA。  

  「還過得去而已。」司軒逸懶懶地答道。他一向不喜歡流太多的汗,因此對於運動比賽,他向來只出兩三成的力。驀地,他的眼光被那慢慢走向休息區的小身影吸引住——小胖妹總算是來了。  

  「阿逸,喏,這是你要的人。」凌子崖拉過藏在他身後的許天愛,把她推到司軒逸的面前。  

  好礙眼!司軒逸盯著凌子崖拉住許天愛的手,「過來。」他緩緩地開了口。  

  「哦!」許天愛輕聲地應了一聲,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看他大爺這時候心情並沒有很好的樣子,她還是老實一點吧。小步地走到司軒逸的身邊,低著頭,許天愛覺得自己像是等待著法官作出最終審判的罪犯。  

  「我叫你過來,但沒叫你低頭吧。」清冷慵懶的聲音在許天愛的頭頂上方傳來。  

  「啊?!」猛抬頭,一張天使特寫的勝印入許天愛的眼簾,好——美啊!儘管心裡不斷地在告誡自己他是她的敵人,但許天愛還是不得不讚歎他這引人犯罪的「男色」,畢竟美麗的事物人人愛看,她當然也不例外。更何況,她的腦海中還清晰地印著他打籃球時的身姿。  

  「我的臉讓你覺得滿意嗎?」戲謔的聲音從「天使」的口中溢出。小蘋果看他的臉看得發呆,若是別的女人看他看到發呆,他只會覺得討厭,但對小蘋果這樣的舉動,他卻有著莫名的高興。  

  輕啟的嘴唇,怎麼會是如此的性感,讓人好想去撫摸,卻又怕褻瀆了這神聖,「當然滿意了。」話就這麼不由自主地從口中飄出,讓周圍的人都停下了動作。直到司軒逸像是受不了開始「哈哈」大笑,許天愛才回過神來。  

  望著四周的人像是定格般看著她,臉「唰」的一下紅了,真丟臉,真想挖個地洞鑽下去算了。尤其在這個笑得像個白癡的傢伙身邊,更顯示出她的愚蠢。  

  「你果然沒有辜負我對你的期望。」司軒逸好笑地看著許天愛,伸出右手食指,輕點她的鼻尖,好有趣的小傢伙。  

  天!好熱!許天愛覺得自己像是被煮熟了似的。臉好熱,鼻尖更是像被沸水滾過,渾身不自在。  

  「那個女生是誰呀?怎麼和逸靠得那麼近!」  

  「逸,不要啦!」  

  「喂,離逸遠點啦!」  

  籃球比賽結束後,尚未離開觀眾席的女生看見她們的偶像與一個女孩如此親密,紛紛在看台上叫了起來。  

  「逸是大家的啦!」  

  好可怕,要引起暴動了。體育館的尖叫聲,讓許天愛的臉漸漸冷卻下來,雖然美色當前,但她還不想成為全校女生的公敵,更何況,眼前的這個人只是以捉弄她為樂。看來,還是偷偷溜走為妙。心念一起,才轉過身,左手就被抓住,一個踉蹌,跌入了一具寬闊的胸膛。  

  「哇!不要,逸!不要啦!」看台上的女生叫得更厲害了。  

  「喂,你幹嗎?別陷害我了。快放手啦!」許天愛著實嚇了一跳,這個腦子有問題的色狼,幹嗎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抱住,還抓著她的左手摩擦他的臉?這下子,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要離開我好嗎?」司軒逸深情款款地握著許天愛的手,輕輕地摩擦著自己的臉,「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我向你保證,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了,所以——請你不要再說要離開我。」低下頭,在許天愛的手心上印上一吻。  

  「逸學長(學弟)……」站在看台上的女生們一起語帶哭腔地叫道。好深情的逸學長(學弟),如果是自己被他抱在懷中,那該有多好!  

  不是吧,是司軒逸神志不清,還是自己神經錯亂,事情的發展居然會變成這樣?許天愛開始覺得自己像是小丑似的,在眾目睽睽之下,供人觀賞,「喂,你在亂說什麼呀!我什麼時候跟你……」  

  「不要否定我們之間的一切,對你來說,也許並沒有什麼值得回憶,但對我來說,卻是我一生最珍貴的回憶。」司軒逸緊擁著許天愛痛苦地說道,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龐滑落。  

  「嗚!嗚!」看台上的女生早已聽得淚流不止,而在休息區的人則繼續像個木偶般地被釘在原地。  

  許天愛愣愣地盯著司軒逸,真的假的?他居然會流淚?心裡明明知道這是個陷阱,可是——他看起來是那麼深情,又是那麼無助,像是一個錯墜人間的天使,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他。天哪!她的母性本能地開始抬頭了,「你……」  

  「別說,如果——你肯原諒我,就別拒絕我的吻,好嗎?」頭緩緩地低下,兩張臉越靠越近……  

  「你……是不是在耍我?」  

  「當然是了。」司軒逸在許天愛的耳邊輕語道,隨即吻上了她的唇……  

  珍藏了19年的初吻,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奪去了……  

  ——%%%  ※  %%%——  

  有如天使般高貴惟美的男主角,輕輕地捧住女主角的臉,溫柔地在她的耳邊說著不老的情話,在她的唇上印下了誓約的一吻……多麼美的畫面——如果沒有男主角的最後一句話——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躺在床上,許天愛再一次地哀悼自己的初吻,在她的想像中,這原本是應該留給她最愛的人,應該是一生中最美好的事,現在,卻在司色狼的惡作劇之下莫名其妙地被奪走,還成為了全校免費觀看的對象,哦!她的初吻……她的感情……誰來還給她!她……最近是不是太悲慘了點。  

  許天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今天中午體育館的事件給她的衝擊實在是太強了,感覺像是在做夢,在做一個噩夢。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教室的。同學們,甚至是老師,看她的眼光都變得不一樣了。而新聞社更是以凌好好為代表為她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Party,慶祝她作為臥底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搞得她的頭更昏了。開學才一個多星期,她卻已經經歷了那麼多的事,而且,拜司軒逸所賜,才大一的她,已經是全校聞名了。以後,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學校,又……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司軒逸……人果然是不應該沉迷於美色中,「紅顏禍水」,古老的名言果然是一點沒錯,在經過了數千年的磨練後,更顯得精粹非凡,由她的身上就可以驗證這一點——即使那個禍水是個男的也一樣,她……就深受其害……  

  這一夜,好漫長,對於許天愛來說,是一個無眠的夜……  

  ——%%%  ※  %%%——  

  受人矚目是件好事,但是被人當做是珍稀動物看時,就是難受了。許天愛從今天早上踏進校門的一刻起,圍繞在她四周的目光、私語就沒停過。尤其是現在在上課,同學們卻依舊一致地向她看齊,更誇張的是,教授不但不管,還像同學們一樣,在她周圍繞來繞去走了好幾圈。當她是什麼?外星人嗎?  

  「咳!咳!」五十出頭如今面臨頭頂中空危機的英語教授終於像是憋不住了,小心地問道:「許同學,聽說你昨天和學生會長司軒逸接吻了?!」好經典的問話,問出了全班同學的心聲。  

  聽聽!這是一個身為教授會向學生提的問題嗎?而且這名教授還是國際著名的語言學家,曾有數篇文章在國際知名報刊雜誌上發表過。許天愛覺得自己像是進入文明社會的原始人,走錯了時間與空間。  

  「那個……教授,這……」這讓她怎麼回答,這根本不是一個上課時回答的問題。  

  「哪一個是許天愛?」教室門口傳來不客氣的聲音打斷了許天愛的答話,也一下子打散了瀰漫在教室裡的一股緊張的氣氛。  

  「我就是,請問你是?」哇拷!美女,即使同為女性,許天愛還是不得不讚歎眼前的這個不折不扣的美女,白皙的皮膚,誘惑人的狐媚眼睛以及豐滿的紅唇,再加上胸前傲人的挺立,一雙修長的玲瓏玉腿,渾身上下閃耀著自信與傲慢,絕對有當一代妖姬的本錢。真是羨慕死她了。如果自己也有這種長相和身材就好了。  

  「你……」對方的聲音裡明顯帶著一絲不相信,「怎麼可能?」不可能會是長得如此平凡的一個人。  

  「我是啊!不信,你可以問我同學,還有林教授,他們都可以證明。」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不相信她是許天愛。她的名字很值錢嗎?  

  「你是許天愛,那好,我要給你這個……」  

  一個巴掌突如其來地打在了許天愛的臉頰上,震住了許天愛,也震住了班上的同學與教授。四周霎時變得靜悄悄的,人人都像被定住了一般。  

  好痛!許天愛捂著臉頰,真不敢相信,自己也會有被當眾甩一巴掌的經歷。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方法去接近軒逸的,但是希望你以後離他遠點,軒逸是不會看上你這種女人的。」美女說完,即瀟灑地轉身,走到林教授的跟前,鞠躬道歉:「教授,我是二年級五班的宋琦儀,十分不好意思,在您的課堂上毆打了您的學生,望請原諒。」  

  「好的,我知道了!」林教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道。現在的女學生真是大膽,跟他們那個時代是不能比的,他還是不插手的好。  

  「那麼,我先走了。」優雅的舉止,溫和的口氣,完全看不出與剛才那個甩她巴掌的人是同一人。  

  於是,在宋琦儀走了十分鐘之後,班上的同學還在談論著宋琦儀的大膽、自信、優雅和惹火的身材,方靈更是談得口沫橫飛,教授則是坐在講台前沉思。他們完全忘了,她——許天愛,這個可憐的受害者。為什麼沒有人來安慰她!而這,又是拜司軒逸所賜,總有一天,她會要那個徒具美色的人渣連本帶利統統地還給她。  

  嗚……她好想哭……  

  ——%%%  ※  %%%——  

  新聞社揚眉吐氣的日子終於來了。凌好好一到學校就直奔攝影社,劈頭就找攝影社長,「喂,聽說昨天你們有社員拍下了司軒逸和我們社員許天愛kiss的鏡頭,照片呢?」  

  「是有照片,不過這是我們攝影社的事?好像不關你們新聞社的事吧。」戴著眼鏡的攝影社長雙手抱胸不客氣地說。  

  「怎麼會不關我們新聞社的事,其中的女主角可是我們新聞社的人,你現在可是侵犯我們新聞社的人權!」凌好好拍著桌子怒吼道。太不上道了,居然敢不給她照片。  

  「人權?」沒那麼嚴重吧,「這關人權什麼事,總之,這張照片是我們攝影社的財產,我是不會給你們新聞社的。」攝影社長簡單地下了結論。大男子主義的豪氣顯露無疑。  

  「該死的,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凌好好聞言衝上前去,一腳踏在凳子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攝影社長的鼻子,「不給我是嗎?信不信我把你們攝影社給翻了。看你們攝影社裡值錢的東西還是挺多的嘛!全部打碎應該會很過癮。」不給她照片,太不給面子了吧。  

  「你……」可憐的攝影社長,剛才還是威風八面的大男人,轉眼間就變成了遭人任意欺凌的小蟲,發出的聲音明顯底氣不足,「你可別亂來呀!」早聽說新聞社的人個個都不好惹,看來傳言並不都是不可靠的,也有幾分真實性在其中,眼前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要我亂來,東西呢?」懶懶地攤出一隻手,凌好好擺明著要不到東西,就要砸了攝影社裡的家當。  

  「可照片給你,我對我們攝影社的社員說不過去。」唉,一邊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照片,一邊是攝影社裡那些他砸下重金的照相器材,兩邊都捨不得,他……好心痛啊!  

  「怎麼會說不過去呢,你可是社長呀。再說,要真有什麼事,有我擔著你。」話是這麼說,可是看表情擺明著就是「那是你攝影社的事,關我屁事」。  

  魚與熊掌自古以來就是不可兼得的,沒辦法了,只好犧牲照片了,畢竟他捨不得好不容易積攢下錢買的照相器材,「那至少也給攝影社一點好處吧,總不能讓我平白無故地把照片給你。」好處能撈一點是一點了。  

  「當然,虧不了你們攝影社的啦,放心,我會在照片下註明是攝影社提供的。」凌好好像是哥倆好似的一掌拍在攝影社長的肩上,「早這樣不就好了!」  

  好痛,攝影社長強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不知道肩膀的骨頭有沒有斷裂。不能怪他身為男人太懦弱,只能怪這世界上有女人太強悍……  

  ——%%%  ※  %%%——  

  學生會長辦公室  

  「軒逸,你該知道昨天我打了許天愛一巴掌吧?」宋琦儀半靠在司軒逸的身上,一隻手輕輕地在他的胸口畫圈圈。  

  「是聽說了。」司軒逸一手拿著學校的活動報告,另一隻手則不耐煩地撥開宋琦儀不安分的手。  

  「你不會怪我嗎?畢竟……我打了她……」宋琦儀安分地放下作亂的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司軒逸的表情。像她這樣容貌出眾、身材火辣,又是宋氏房地產集團老闆的掌上明珠,從來就不乏追求者,男人對她來說,是唾手可得的,然而自從在大一的開學典禮上看見作為新生代表上台獻詞的司軒逸後,一顆心就再也管不住了。她愛上了他那有如天使般聖潔的容貌,更愛上了他那目空一切的性格。她是自信且傲慢的,可在他的面前,她永遠也無法自信、傲慢。他讓她懂得了患得患失的心情,或許該說,她從來就沒有得到過,有的只有失去……  

  「你希望我怎麼說,是說在意,還是無所謂?」司軒逸伸手拍拍宋琦儀的臉頰,女人,總喜歡耍些手段,來刺探男人的反應,以期待自己是男人心目中的惟一。真是讓人覺得可笑的愚蠢生物,「我不想花時間來理會這些無聊的事。」  

  「那……你是不會管嘍?」看來果然沒錯,軒逸是不會喜歡那個又胖又醜的女人的,「那,軒逸,今天晚上,我想陪你。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的。」和他認識了有一年多,她已經好多次暗示想和他上床,卻沒有一次成功過。  

  果然,「不必了,我想我今晚不會需要你。」  

  「是嗎?」儘管知道結果是傷人的,卻還是要在他的口中聽到確實的回答才肯死心,「難道我真的不行嗎?」即使這麼卑屈亦無法得到他的愛,甚至是同情。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司軒逸抬手把宋琦儀從身上拉開,「我不喜歡太多話的女人。」  

  「那……我走了。」踮起腳,宋琦儀在司軒逸的臉頰上溫柔地印上一吻,雖然她真正想吻的是他的唇,可是,她知道,唇是他的禁區,從來沒有人可以吻他的唇,她當然亦然。而惟一的例外竟是貌不驚人的醜女人。轉過身,走出房間,輕輕地合上門,也掩去了她一臉的淚水。  

  「唉,居然有人放著現成的美人不享用。」凌子崖推開學生會辦公室中的休息室的門,走到司軒逸的身邊,故作誇張地唉聲歎氣道,「我還真搞不懂你,竟可以這麼堅決地回絕,如果是我,早就上了。」  

  「只是沒興趣罷了。」司軒逸說話間拿出手帕擦拭著被宋琦儀吻過的臉頰。  

  如果讓宋琦儀看見阿逸此刻的舉動,不知會做何感想。  

  「你該不會真的那方面有……問題?」真的很可疑,這幾年沒聽說他上過哪個女人。  

  司軒逸冷冷地斜瞟了凌子崖一眼,「你說呢?」  

  「哈,當然……當然是沒問題了。對了,難道你真的不在意你的新玩具被宋琦儀打了一巴掌?」據他所知,在阿逸對他的所謂玩具還保持高度興趣時,是不會讓人隨便動他的玩具的。  

  「你難道不覺得有時候看女人之間的愚蠢戰爭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嗎?」司軒逸狀似無奈地攤攤手,不錯,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這場戰爭了,想看看小胖妹會有什麼反應。  

  凌子崖在一旁看著司軒逸嘴角上有些莫測高深的詭笑,不禁打了一陣冷靜,有時候他真的覺得阿逸很可怕,沒有人可以猜透他心裡的想法。可憐的許天愛和宋琦儀,看來接下去,她們的日子不會太好過。幸好,他不是阿逸的敵人,更幸好……他也不是阿逸的玩具。

TOP

第四章   


  許天愛打量著圍在她周圍的一群看起來極不友善的女生,開始有一股仰天長嘯的衝動。三天了,自從被那個叫宋琦儀的美女打了一巴掌後,她就開始陸續受到攻擊,不是她的抽屜裡被塞滿了垃圾,就是她的課本不知到了哪個角落,再不然,就是收到一疊恐嚇信。有女人整她,她並不奇怪,畢竟,那個混蛋的那張臉的確是有那個能耐,但是,整她的人中也有男人,這就讓她太吃驚了,敢情那傢伙是男女通吃了?而現在的狀況,根據小說和漫畫的定義——她是要受到圍毆了。這樣的場景她居然也能碰上,實在是太「幸運」了。  

  「許天愛,我們是來警告你,別再纏著司會長了,不然的話,小心你的臉會變得很不一樣。」為首的女生惡狠狠地瞪著許天愛,兩手叉腰,惡聲惡氣地警告著。  

  其他女生也不停地附和道:「就是,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誤會,天大的誤會!她什麼時候纏著那個混蛋了。  

  「你們儘管放心,我會離他遠一點的。」說完,許天愛拉著一旁尚在發呆的方靈就要走。  

  這麼簡單就說服她了?為首的女生一時愣住了,這……怎麼跟她想像的差那麼多,她昨天晚上想的好多台詞都還沒用上。  

  「老大!老大!」在一旁的女生小聲地叫喚,「你要放她們走嗎?」  

  「走?」女生老大的神志總算被喚回來了,一個跨步擋在許天愛的前頭,「你是不是在耍我?你以為我會上當嗎?」真當她是白癡呀,以為那麼簡單就會騙過她。雖然——她的成績是差了點,平均每個學期都有三到四門課不及格。  

  「我怎麼會耍你們呢?」她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我可是很正經地在說,真的,你們相信我,我會離他遠一點的,不過,也請你們讓他離我遠一點。」最好是讓他遠到她永遠看不到的地方,自從碰上他之後,她就沒發生過好事。  

  「你果然在耍我——」女生老大左手一把抓住許天愛的校服前襟,右手的拳頭眼看就要Kiss上許天愛的左臉……  

  拜託,她哪裡看起來像是在耍她?她都已經說得這麼有誠意了。「我真的沒耍你,只要你讓司軒逸離我遠點,我就會離他遠點的。」  

  「你說這句話就是在耍我!」拳頭越來越靠近……  

  「住手!」方靈總算是在最後一秒清醒過來,發揮出死黨的風範,兩隻手死死地抓住女生老大的左手,「這裡是學校,你不可以亂打人。更何況,小愛真的沒有纏著司會長啦!」  

  「誰說的,宋學姐明明就跟我們說是許天愛死纏著司會長,讓司會長很困擾。」一旁的女生插嘴道。  

  「就是啊!」  

  宋學姐?「該不會是宋琦儀吧?」  

  「沒錯!」女生老太冷冷地斜睨她,「總之今天是免不了要讓你受點教訓了。喂,你們把旁邊這個女的給我拉開。」  

  許天愛在心中衡量著二人之間的差距,以女老大足足高出她至少有十厘米的身高,還有明顯鍛煉過的身手來看,自己擺明著只有挨揍的分,被揍一頓是免不了。「好吧,看來你是怎麼都不會相信我了,要教訓我也可以,不過,別波及我朋友,跟她無關。」該來的總是會來,希望對方會手下留情,別把她揍得太難看。揍完後,她決定自動退學了,就算這學校是她歷盡千辛萬苦才考進來的,她也要退學,在這個學校裡,她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她遲早會神經衰弱。  

  「這點你放心,我不是那麼不上道的人。」看來這人挺上道的,讓她開始有點猶豫了,這年頭很少有這種人存在了,讓她有種惜英「雌」的感覺。  

  「好吧,那你打吧!」許天愛自覺地閉上眼睛。  

  「我可是要真的打了!」她實在有點捨不得下手。  

  「來吧!」  

  「我可是真的、真的要打了!」她實在實在是有點捨不得下手。  

  「你就來吧!」  

  兩分鐘後,在女老大的一聲令下後,一幫女生走得乾乾淨淨,只留下許天愛和方靈在原地。  

  「小愛,怎麼樣,是不是很痛?」方靈輕觸許天愛被打的臉頰。  

  「還好啦,其實她下手已經很輕了,而且,我也只被揍了一拳而已。」對方在打了一拳後,便宣稱已經教訓夠了,理由是認為她很上道、講義氣。這是什麼歪理,不過還好,只打了一拳,如果再多幾拳,她還不知道是不是能承受得住。看來,這女老大也應該還算是好的吧!  

  「可是你的臉腫得好厲害。」方靈還是不放心。  

  「沒關係的。好了,你快去上課吧,順便幫我向教授請個假,說我去醫務室了。」  

  「不如我陪你去吧!」  

  「哎,我只是臉上被打了一下,又不是不能走路,用不著的。」她可以預想得到回家後老爸、老媽看見她的臉會嚇成什麼樣。好煩!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點,下課後,我到醫務室來看你。」  

  「知道了!」  

  ——%%%  ※  %%%——  

  許天愛輕輕地推開了醫務室的門,「有人嗎?」環視了一下整個醫務室,「看來這兒是沒人了。」  

  既然醫生不在,那就只好濟力自救了。「棉花這兒有,碘酒呢,碘酒在哪兒?」許天愛在醫務室裡尋找碘酒,「這瓶——不是,這瓶?也不是,在哪兒……在哪兒呢?」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拿著一瓶標籤上寫著「碘酒」的瓶子出現在許天愛的眼前。  

  「哇,是碘酒,」許天愛驚呼道,「謝——」一抬頭,印入眼簾的卻是一張仇人的臉,「鬼啊——啊,啊!不是,不是!怎麼會是你?」他比鬼更加惹人厭。  

  「你的臉?」許天愛紅腫的臉讓司軒逸著實吃了一驚,儘管早知道這是他自己刻意造成的結果,但是看到她的臉,還是讓他的心有一陣奇怪的抽痛。而那陣奇怪的抽痛竟然讓他連她突然驚呼的「鬼」都難得寬宏大量地不去計較了——他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好心了呢?  

  「我的臉?啊,啊,還好,還好,沒事,沒事,您請先回吧——」拜託,這還不都是他造成的?她現在惟一的願望就是讓他離得她遠一點,不!越遠越好!  

  他望著她,帶著一絲疼惜地輕拂著她紅腫的左臉,「我來幫你搽藥。」  

  「啊,啊,啊——不用了,不用了吧——」大爺,給條活路吧!假惺惺得好像真的很有感情一樣,這幾天她已經受夠了悶氣了啊!  

  「你是在怪我。」這個玩具太有趣,嘴裡說的和她眼睛裡的表情根本就是南轅北轍,長到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可此刻他卻並不覺得生氣,只不過,為什麼完全按照自己的願望來進行的遊戲進展到這一步,卻會讓他覺得有些心痛了呢?  

  「本來就該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變得這麼慘!」死命咬住嘴唇,許天愛終於把這句話嚥了下去沒有宣之於口,開玩笑!這話要是說了,她就等著七天後自己回魂吧!  

  「把碘酒給我,乖乖別動!」一手捧住許天愛的臉,一手拿著沾著碘酒的棉花,他輕柔地擦著她紅腫的臉。  

  「不,不要,行不行啊?」這算什麼,這樣她不就等於是接受了敵人的恩惠了?  

  「不行!閉嘴!」司軒逸不耐煩地低吼,心情原本就不甚好,在她的掙扎下更是煩躁,「不要試圖考驗我的耐心,還是,你希望再被我整一次?臉上再被多打幾下?」  

  天使在發怒了,漂亮的桃花眼中,怒氣已取代了以往的閒暇,許天愛再白癡,也知道此刻不是在老虎嘴上拔毛的時候,識時務是最基本的求生之道,現在,不得不委屈一下了。「那……好吧——」答應得委屈萬分。  

  「你……」答應得這麼委屈,讓司軒逸的氣不打一處來,他肯給她擦藥,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為什麼她卻表現得如此不屑?  

  「哇,好痛!你輕一點!痛……輕一點啊……你怎麼可以下手那麼重……」  

  「我高興!」  

  「高……高興?!」是可忍,孰不可忍?許天愛忍無可忍不能再忍,她也是有脾氣的!「我,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整我,還、還說什麼要給我擦藥,其實根本就是想要我更痛一點,對不對!」真是夠了!「我從來都沒有故意要招惹你,每次都是你給我找麻煩,我、我到底怎麼惹你了?我知道我長得胖,長得醜……這,這個又不是我所願意的,而且又沒有礙著你,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不過,反、反正我已經決定要退學了,我要離你遠遠的,你再也沒有多少機會整……」  

  「什麼!你要退學?」司軒逸一驚,手中的棉花掉在地上,兩隻手緊緊地抓住許天愛的肩膀,「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誰准許你退學的?」這是什麼感覺,一聽到她要離開他,他的胸口就湧起英名的窒息感。她是他的玩具,在沒有得到他的同意,她怎麼可以擅自離開?  

  「好痛!」這又是哪一招遊戲啊,「你別抓著我的肩膀,很痛的。」她身既不強,體又不壯,禁不起他那麼用力地抓呀!「對!是沒人准許我退學,可也沒人不准許我退學呀,總、總不會,連我要退學都礙到你了吧!」  

  「我不會讓你退學的!沒有我的准許,誰都沒辦法讓你退學!」慢慢平復下胸口的異樣感,司軒逸緩緩地說,「包括你自己!」  

  「你……是在嚇唬我?」許天愛遲疑地問,這不太可能吧,他只是個學生會長,怎麼連她要退學的事也歸他管?「這是個法制的社會,你沒那麼大的權力阻止我退學。」對,這是一個法制的社會,什麼事都講「理」,她不應該害怕,可是為什麼她的心裡還是好怕。  

  「你認為呢?」很輕柔的聲音,卻隱隱有一絲威脅在裡面。  

  許天愛不安地看著司軒逸,好,好可怕,那是什麼眼神啊?為什麼惡魔都有強有力的後盾在撐腰呢?天理在哪裡啊?  

  「那你想怎麼樣?」她就一定要被他吃得死死的?  

  「每天沒課的時候,就來學生會,你的『小妹』工作不能不做。」她是他的玩具,陪在他身邊是應該的。他現在的心情如此之壞,都是她造成的,以後,她理所當然要負責讓他高興。  

  「我……我現在有傷,可不可以請病假啊?!」而且這個傷還是因為他而造成的。她都因為他的關係而被打,他還讓她去幹「小妹」的工作,太狠了吧!他就不會同情她一下嗎?一點點也好啊!「再不然,等我傷好了之後再去學生會好了。」  

  嗚!好想哭,以後的日子裡,至少在大學期間,她是別指望擺脫他的勢力了。痛!儘管擦了藥,可臉還是感覺火辣辣的。手撫著紅腫的臉,許天愛的煩惱又來了,該如何向爸媽解釋臉上的這一巴掌呢,總不能白癡到說是撞牆撞出來的吧?那根本就騙不過他們。若對爸媽說是被人打的,以她家那對父母大驚小怪的個性,八成會以為她參與學校暴力組織。好煩,說實話也不成,不說實話也不成。  

  「你在想什麼?」司軒逸皺眉問道。這小胖妹,竟然當著他的面沉思起來,當他是空氣嗎?為什麼他會有失落的感覺?才壓下去的那股莫名的怒氣又再度升上來,沒有人會忽略他到這種程度,這讓他很不是滋味。  

  「噴,這樣的事情,你這個學生會長是不會懂的——」他是不會明白她回家得花多少時間向父母解釋臉上的傷,畢竟他是學校裡權力最大的學生會的會長,相信沒有人會那麼不知死活地打他。對了!他是學生會長呀!應該可以……  

  「不過,當然這也不是絕對!你、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代表學校向我父母說,我參加學校的外宿活動,過幾天再回家,我想等傷好了後再回家。」這樣,她就可以不必向爸媽解釋什麼了。太好了,看她多聰明,這麼快就想到了一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司軒逸雙眉一挑,「你是在求我嗎?」  

  「嗄!」許天愛愣了一下」心中不好的預感再次升上來,「可不可以不算?」  

  「不算?」  

  哎,做男人何必這麼斤斤計較,「好啦,好啦,我是在求你。」  

  「你希望我怎麼做?答應你的要求?」小胖妹對他有所求,讓他的怒氣平緩了不少,也讓他胸口的失落感頓時一掃而空。  

  「是,是!太對了!」根本就是廢話!否則幹嗎求他。  

  「那你的代價?」  

  「代價?!」許天愛迷惘地眨了眨眼睛,「什麼代價?」  

  「就像你買東西一樣,有得到總是要有所付出。」司軒逸好心地低著頭對許天愛解釋。  

  的確像是他的為人風格,不會白替別人做事。  

  「你想要什麼?」該不會想要錢吧,不過他不是很有錢嗎?  

  「要什麼?我想要……」司軒逸嘴角微微地勾起了一絲邪笑,低著頭打量著許天愛,媚惑人心的眼中充滿著算計。  

  「等……等一下,」這笑太……美了,像是聖潔的天使,卻又帶著一點墮落的感覺,讓人為之心動,同時也讓許天愛腦中的警鈴響起,太危險了!經驗告訴她,每當他運用他的天賦本錢,展露出他最美的一面的時候就是她最慘的時候,「我……我先聲明,我是絕對不會出賣色相的。」他有權、有錢、有勢,他有的她都沒有,想來也只有他「貪圖」她的「美色」了,儘管,她實在是算不上具有美色。  

  「色相?哈!哈!哈……」太好笑了,他的小胖妹果然是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總是會讓他感到好笑,「你認為你有嗎?」小胖妹的臉和身子的確是讓他啃咬起來很滿意,但他還沒有更進一步的念頭。  

  「你……」好傷人,一點也不會因為她是女人而口下積德,「既然不是,那別的就好說了。」  

  「我想要你到我家去做幾天的免費女傭。」讓他可以更好地研究一下他的新玩具。每次看見她,她的表情永遠是那麼多變,讓他不厭其煩地想要看她更多的表情。  

  「我不要!」許天愛毫不猶豫地拒絕,到他家裡去住,那更危險。  

  「你放心,我保證不會亂來的。還是說,你對我有非分之想?」  

  「我……」這張騙死人不償命的臉,還真的是讓她曾經有過非分之想,「當然沒有!」只是語氣不如想像中的堅定。他的家中還有他父母在,他應該不會亂來。  

  「既然沒有,那就決定了。」  

  「喂,我沒……」她什麼時候答應了?  

  「還有什麼事?」天使溫柔地一笑,傾城傾國,足以讓天地失色,她也理所當然地醉了!  

  「沒……沒什麼。」她看來還是沒辦法戰勝他的「美色」。  

  上帝有時真的很偏心。  

  ——%%%  ※  %%%——  

  坐在這輛蓮花S2敞篷車上,許天愛渾身不自在,這車太騷包了,很難想像司軒逸會開這種車,畢竟他的長相實在是太斯文、優雅了,完全與這車合不上拍。  

  「你怎麼會選這種車?」許天愛一臉困惑。  

  「生活有時候比較無聊,而開快車是排解無聊的一個很好的方法。」司軒逸雙眼直視前方,雙手搭著方向盤平靜地說。生活對於他來說,已經變得可有可無,在他的字典裡,沒有「困難」這兩個字。從小,他就可以把任何事都做得很完美,卻也讓他對任何事都變得沒有興趣。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情況變得越來越明顯,在他的生命裡,沒有什麼是值得追尋的事,一切都得來的太容易,他的情緒變得很少起伏。  

  可如今,在他身邊的小胖妹卻讓他的情緒有了從未有過的大起大落,她讓他有了想要研究她的興趣,或許,他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沒有把她當成玩具,而把她作為和他一樣的人來看待。  

  「你的想法……呃……很不一般……」有錢人的思想就是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你怎麼會覺得生活無聊呢?就我所知,你已經有兩個博士學位和一個碩士學位,還學會了那麼多的防身術,而且你的籃球還打得那麼好,你應該活得很充實才對呀!」  

  「是嗎?」在小胖妹的眼中,他是這種形象?  

  「對呀!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你好聰明,不論是讀書還是運動都很棒,在我看來你好像什麼都行。」即使他害得她那麼慘,她還是不得不承認她很羨慕司軒逸,或許還摻雜著一些嫉妒的成分吧。他像是上帝的寵兒,有著像她這種平凡人想得而得不到的一切。哪像她,貌不驚人,身材更是不驚人,讀書是她頭疼的事,運動更是她的天敵,即使她曾經也試著去克服它們,但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你羨慕我?!」不知為何,小胖妹那種羨慕的神情讓他很高興。  

  「是啦,你就像是一個十全十美的人!」雖然很不願意,但許天愛還是很用力地點點頭,以證明這是她的真心話,「啊!順便說一句,如果你那種陰晴不定的惡劣性格可以改一改的話,就真的十全十美了!」人是不能太完美的,否則是會天打雷劈的,所以,他十全九美是應該的。  

  「你……」他為之氣結,剛揚起的好心情一下於煙消雲散,「你可真懂得說話的藝術!」  

  司軒逸拉長的臉讓許天愛不解,她……該不會說錯了什麼吧!  

  ——%%%  ※  %%%——  

  從下車到現在站在司軒逸的家中,許天愛呆立著愕然良久。在她想像中,司軒逸的家應該是像英國電影中的古堡似的房子,她也已經做好了要從早到晚打掃的心裡準備,而現在,在她眼前的卻是一套兩百平米的公寓。「你不是應該住在古堡裡?」  

  「古堡?噢,在英國有一幢。過來!」司軒逸拉著還在呆立的許天愛,「這是我的房間,」邊說邊打開了一間深紫色為主基調的房間,「還有,這兒是浴室,書房在那邊,左側是廚房,客廳在這邊。」司軒逸向許天愛一間間地介紹房間,最後拉著她站在一問房間前,「這兒是客房!」打開房間的門,柔柔的淺藍色的房間基調讓許天愛想起了海,「你暫時就住在這兒。」  

  「那你父母住在哪間房?」  

  「這兒只有我一個人住,父母這段時間住在梨園別墅。」  

  「什麼,你父母和你不是住在一起?」  

  「有什麼不對嗎?」司軒逸斜挑著眉看向許天愛,這值得她如此大驚小怪嗎?  

  「可是那不是很奇怪,明明是一家人卻不住在一塊。」  

  「但對我們家而言,就是如此,畢竟家族的事業太大了,即使是父母,一年中也有差不多半年的時間不在一起。」莫名地,他竟然會對小胖妹講家裡的事,而且,是如此自然地就講了。  

  「那你……」  

  「好了,你的發問就到此為止,我肚子餓了,你煮點東西給我。材料在廚房的冰箱裡。」  

  「你想吃點什麼?」作為交換條件,為他煮飯和打掃房間是她這幾天的義務,對於答應過的事,她還是會守承諾的。  

  「我不挑食,只要不是太油膩或太清淡的,熱量不要太高,脂肪不要太多,維生素含量要高一些就可以了。」  

  怎麼,她的頭好暈啊!不挑食,這樣還叫不挑食,那看來世界上挑食的人是沒幾個了。早知道別問他要吃什麼了,直接煮給他就行了。對他——果然是不能太好。「我知道了。」才怪!她會做出他要求的菜來才有鬼,只好隨便做幾個拿手菜了,愛吃不吃隨便他。  

  「那你平時的餐點是怎麼解決的?」她問。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不會自己動手進廚房的人。  

  「我家的廚子會每天過來給我準備好。」  

  「有人給你準備,那你幹嗎還要我來?」  

  「想看你當女傭的樣子。」  

  「……」忍耐,忍耐!許天愛拚命告訴自己,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過,待會兒他不要怪她的菜燒得不符合他的標準,那是他自找的!嘿嘿嘿!  

  「女傭」隨即轉過身去,重重地踏著腳步走進廚房。  

  司軒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許天愛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不自覺地沉思著……良久,拿起了手機,「子崖,幫我約宋琦儀明天到學生會的會議室去,還有,有件事你去叫校長辦……」  

  ——%%%  ※  %%%——  

  一個小時後  

  「好了,可以開飯了!」許天愛叫道,把菜端上桌,給司軒逸和自己各盛了一碗飯。  

  看著司軒逸吃進第一口菜,許天愛期待著問:「好吃嗎?」做萊的人總是期望得到吃菜的人的讚美。  

  「不知道。」他面無表情地回答,在看到許天愛瞬間難看至極的臉色後,慢騰騰地補充道,「不過,還不難吃就是了。」  

  不難吃?聽聽,這是人話嗎?看在她在廚房裡幹了那麼久,普通人起碼會說幾句中聽的話吧。  

  「怎麼,不高興?」司軒逸放下碗筷,盯著許天愛,「你希望我說你做的菜很好吃?」  

  「廢話!」許天愛咕噥著。  

  司軒逸放下碗筷站起來,身子前傾靠向許天愛,「你希望聽到虛假的奉承?」  

  靠得好近,他的呼吸吹撫著她的臉,許天愛甚至可以清楚地數出司軒逸的睫毛有多少,為什麼他的皮膚那麼好,好到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看,還是那麼白皙無暇,好到讓她這個女人羞愧得無地自容。太可惡了,更可惡的是,她的心又開始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拜託,不要用這雙眼睛看著她,否則,她會忘了他是她的敵人的事,忘了他曾經把她害得有多淒慘,而一時衝動,把他壓在餐桌上霸王硬上弓……停!不能往下想了,怎麼說人家她還是小淑女耶!  

  「也不是啦。」感覺她好像很假似的。雖然她真的想聽好話,不過,若太虛偽的話,她也敬謝不敏。  

  「小胖妹……」  

  「幹嗎?」怎麼還老叫她小胖妹,討厭死了,許天愛沒好氣地答道,可是她又糾正不了他。  

  「我……」  

  天使的「朱唇」輕啟,臉越來越靠近……越來越靠近……許天愛受不了地閉上眼,怎麼辦?他……該不會又要吻她吧。  

  要拒絕他嗎?拒絕他!拒絕他!他可是你的敵人啊!心中的理智如是說道。別拒絕!別拒絕!讓那麼美的人吻,可能過了這一次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而且你不是也喜歡他嗎?心中的感情如是說道。  

  她到底該怎麼辦?許天愛只覺得她的臉越來越燙,比被打時還燙,對方的氣息越來越靠近她。讓他吻吧,就把它當作是一個回憶,以後對於孫講當年時,還可以說自己曾被一個如天使般的男人親吻過,許天愛慌亂地為自己找借口。  

  好痛!沒有掛綵的右臉傳來一陣刺痛感。許天愛猛地睜開眼,司軒逸如同一隻偷腥的貓,露出一臉算計得逞的詭笑,「還好只傷了一邊的臉。」還有另一邊的臉可以讓他捏。  

  這算什麼?他又在戲弄她了,她剛才的心理掙扎到底是為了什麼?都是他噯昧的舉動,害得她胡思亂想!「你……」本來是只有一邊的臉掛綵,可是——經過他剛剛的變態舉動,另一邊的臉也不得不「光榮負傷」。  

  「你看起來好像很失望,難道你希望我吻你?」小胖妹的表情變化得好激烈。  

  「你……胡說!」只是底氣不足,洩露了心事。  

  「哈!哈……你很好玩,小胖妹!」  

  好玩?什麼意思?讚美嗎?如果是,那她可不可以要?

TOP

第五章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這種感覺,那麼陌生!讓我變成好像在愛上你的這天才剛剛睜開眼睛的嬰兒,所有的視線都為了你的存在而轉動。哪,說實話,一開始的時候連我自己也嚇住了,沒天理啊!為什麼生為天之驕子的我,竟然會愛上你這麼一個且醜的小胖妹呢?真是,沒天理啊!  



  結束了不甚愉快的晚餐,在洗好碗盤回到房間後,許天愛就一頭撲倒在床上。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多到讓她承受不起,好累!真想就這麼睡著了算了。不過——澡還是要洗,還要換一身乾淨的衣服……衣服?對了,她都忘了要拿衣服過來,這下有得瞧了,莫非要她穿著這套衣服過好幾天?她會發霉的!還是說她該偷偷地溜回家拿換洗的衣物。  

  「咚!咚!」響起了兩聲敲門聲,在她還未來得及答覆之前,來者已自發自動地打開了房門,從容自若地走了進來。  

  司軒逸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睡袍,手中還拎著一隻FLKUN的包裝袋。「這是你這幾天要換洗的衣服。」他伸手把袋子遞給許天愛。  

  許天愛接過袋子,「哦!謝謝!」沒想到他會那麼細心,連這都注意到了,「是你妹妹留在你這兒的嗎?」  

  「不是。」  

  不是?難道是他女朋友留在這兒的?  

  「是讓人剛買回來的。」小胖妹今天看起來似乎很累。  

  剛買回來的?那就是說裡面的衣服全是新的?天哪!FLKUN可是貴得離譜的名牌!平時她向來只有遠看乾瞪眼的分。許天愛急忙打開袋子。哄!沒搞錯吧,居然連內衣褲都有。  

  「你怎麼連內衣褲都買?」許天愛紅著臉尷尬地抬眼看著司軒逸。  

  「難道你不需要用?」  

  「當然……需要。可是,你買這個……你知道我的尺寸?」  

  「抱你的時候就知道了。」  

  好……神奇的手!只抱一下就立馬能測量出對方的三圍,不知道這可不可以去申報吉尼斯世界紀錄,許天愛已經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麼才好。他……應該、確實有當色狼的本事。  

  「那……我去洗澡了。」許天愛說完即拿起衣物,逃命似的衝出房間,像是身後有怪物在追趕一樣。  

  「小胖妹!」司軒逸懶懶地靠在門框上,好笑地看著逃命的身影,「洗完澡後到我房間來上藥。」  

  如願以償,司軒逸滿意地聽到了浴室傳來一聲重物跌落地的聲音……  

  ——%%%  ※  %%%——  

  在書房拿了藥箱,司軒逸走回房間,隨手拿起了《世界金融論》英文原版書,坐臥在床上翻閱起來。  

  很輕的敲門聲響起,輕得甚至讓人不易察覺。  

  司軒逸抬起頭,「進來。」  

  門緩緩地被推開,許天愛不自在地站在門口,「我洗好了。」本想門敲得那麼輕,不會被發覺,這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自己的房間,明天,即使他責怪起來,她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說是他沒聽到她的敲門聲,不過,她的如意算盤顯然是沒法實現了。  

  「過來。」司軒逸拍了拍身邊床的空位,打開藥箱,拿出消炎藥膏。  

  許天愛咕噥了一聲,不情願地慢慢走到床前,坐在他的身邊。  

  司軒逸擠出藥膏,一隻手小心地捧住她的臉,另一隻手則輕輕地把藥膏均勻地塗抹在她臉上的紅腫處。  

  好溫柔的動作,修長的手指,就像是鋼琴家的手。許天愛初時的不情願,由於司軒逸的靠近而變成了呆滯狀。他的動作是如此的輕柔,讓她有一種被珍惜的感覺,就算這是她的錯覺,就算是他為了再次耍著她玩的表演,就算他曾經好多次捉弄她,就算……她也必須承認,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迷戀上了他,也許她的逃避,她的反抗,她的不情願,都是她迷戀他的表現。或許在第一眼看到他時,就迷戀上了他。只是,她一直在內心深處做著情場上的鴕鳥,以為只要如此,就不會錯了。  

  「喂,回神了!」司軒逸輕拍許天愛沒有受傷的右臉,「你在想什麼?」小胖妹從剛才起,就一直盯著他的臉發呆,「你該不會對我有興趣吧?」  

  「怎麼可能!」才怪!她哈得快要死了!  

  「是嗎?那不如我們試試看,你說的是不是實話。」司軒逸微瞇著眼,小胖妹的否認讓他有種被丟棄的感覺,不安感莫名地充斥著整個心臟。她只是他的玩具而已,不可以讓他有這種感覺。只有他不要她,她沒有資格說不要他!  

  「試試看?」怎麼試?拿測謊機來試嗎?他不知道測謊機並不是全面可靠的嗎?正想著,脖子上傳來一陣濕意與刺痛感。他居然在吻她的脖子!  

  「你在幹什麼?快放開我!」許天愛尖聲叫道,與其說她是被嚇到了在反抗,不如說她是在害羞,這……姿勢——太曖昧了。他明明說過對她沒興趣,卻又老是會對她做出一些情人之間才會做的事,只是為了好玩?還是……她是不是可以有那麼一點期待……  

  司軒逸像是渾然未聽見許天愛的叫聲,仍舊把頭埋在許天愛的脖子上吮吸著。  

  被抱得好緊,緊得她幾乎快透不過氣來,才剛感覺到自己是喜歡他的,身體就被他抱得好緊,整個人都被擠在他的懷中,讓她的頭腦混亂成一團,也讓她渾身的力氣為之喪失,只能任由他緊抱著。  

  這時候她該做些什麼?十九年來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表白吧!趁這機會,難得氣氛那麼好,告訴他她喜歡他,對!要告訴他……  

  「你是不是又在耍著我玩?想要嚇唬我,還是想要看我哭?!」不對呀!她明明是要對他表白的,怎麼話到了口邊就全走調了?她要說的是她喜歡他!看來她的身體比頭腦的行動更快,條件反射地說出這種話,一定是這樣的,誰叫他以前就為了讓她成為全校女生的公敵而當眾親吻她。  

  猛地,司軒逸抬起頭,盯著許天愛的脖子看了良久,然後像是滿意地才把目光看向許天愛的臉。黑色的髮絲散亂地披散在他的肩上,深藍色的睡袍半敞開著,露出結實的胸肌,此刻的他看起來狂野又迷人,「是又怎麼樣?」  

  怎麼會是這個回答,這不是她想要聽的,「你……」果然是在耍她,還好喜歡他這三個字沒說出口,否則她會給他笑死的。她就知道,憑她的身材和相貌是不可能吸引他的。雖然有些自暴自棄,不過,這也是事實,即使她不承認,也確實是存在的事實。  

  既然他是在耍她玩,那麼——「你答應過我不碰我的。」他就不可以對她做出這種事,除非他也同樣地愛上她,否則她是不會讓他碰她的。在她的想法裡,只有相愛的人才可以結合。  

  「我後悔了。」司軒逸滿不在乎地說。有無答應過,對他而言,沒有什麼區別,「莫非你要拒絕我?」  

  司軒逸低下頭,輕撫著許天愛的額頭,細碎的吻灑落在她的臉上,舌尖微微探出,挑逗性地描繪她緊閉的雙唇,一隻手順著她的脖子往下滑落……  

  「哇,你可別……別亂來,雖然,我是很喜歡你,可是在我們還沒結婚前,你是不可以隨便碰我的。」許天愛閉著眼睛哇哇大叫。  

  手定格停在她的胸口,他微微地仰起頭,「你喜歡我?」先前戲謔的表情已被深沉的嚴肅所取代。  

  「你當我沒說過好了。」許天愛拚命地甩著頭急切地否認道。她只是說她喜歡他,他的表情沒必要那麼認真吧,活似別人欠了他好幾百萬似的。  

  「說了就是說了,我不允許你收回。」他不喜歡看見她拚命否認她喜歡他的樣子。  

  「我偏要收回!」話是她說的,她當然有權利決定要不要收回,他憑什麼允許不允許。  

  「你敢收回就試試看!」司軒逸瞇起了眼睛,雙手不自覺地拽緊了許天愛的肩膀。乍聽到她說喜歡他,他的心像是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般,使他吃驚。然而她卻馬上就說要收回她所說的話,讓他的心由吃驚轉換到了生氣,情緒似乎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他的心就好像蕩鞦韆一樣忽上忽下。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有這種感受,他快要變得不像他自己了。  

  好痛,她的肩膀好痛,她真的不應該來他家,現在好了,典型的羊入虎口。她該怎麼辦?他看起來好像很生氣,像是要把她剝皮拆骨似的,「那,不收回好了。」嗚,為什麼她這麼懦弱,一看別人發火她就怕了,「請高抬你的鬼,不,你的貴手,我想回房間了……只是回房間……啊!」  

  「不可以。」  

  「什麼意思?」許天愛微微顫抖,老天保佑啊,不要是她想的那樣啊。  

  「意思就是我不想把手抬開,你也不可以回房間。」她在把他的心情攪得一團亂後,就想這麼簡單走人?他不允許。  

  「你!」壓抑在自己心裡的憤怒已經不足以形容許天愛此刻情緒的萬分之一,不行了,她就快要氣炸了,馬上就要炸了!委曲求全了半天,把自己的尊嚴往腳底踩,卻換來他這種氣死人的回答,他……他實在是欺人太甚!  

  「你明明不喜歡我,憑什麼老是對我動手動腳,又憑什麼不讓我回房間去!」許天愛對著司軒逸狂吼道。管他家的勢力有多大,管他是什麼學生會長,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她也照吼不誤。她現在是豁出去了,她也是有脾氣的!  

  「你……」  

  「你什麼你!要不是你,我不會在上課的時候被人甩一巴掌,也不會被人在課桌裡塞垃圾,更不會在學校裡被人打,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很快樂吧!看到我這麼淒慘,你開心了吧!如果我在大學裡沒有遇到你,我一定會過得很開心的,都是你的錯,都是你,都是你!」好難過,明明是她在吼他,為什麼她的眼淚卻開始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都是他害的!  

  許天愛憤憤地甩開司軒逸的雙手,一把扯起他身上穿的浴袍,使勁地往自己的臉上擦,管它是眼淚還是鼻涕,全都擦在他的浴袍上,反正……算是給他一個教訓,告訴他女人不是好惹的。  

  司軒逸愣住了,他著著實實地愣住了,很少會有事情讓他愣住,但這一次他真的愣住了。她哭了,小胖妹哭了,在他的印象中,小胖妹並不像學校裡的人一樣會一天到晚討好他,她會處處反抗他。每一次她的反抗,都帶給他一股想要征服她反抗的慾望,即使這一次征服了,但下一次,小胖妹又會再繼續反抗他。小胖妹是樂觀的,她的表情永遠是那麼多變,他喜歡看她各種各樣的表情,然而此刻,他卻肯定自己不喜歡看見她哭的表情,她不應該哭,那會使得他自己的心一陣抽痛,像要窒息般。  

  「不許哭。」司軒逸煩躁地說,他不想見到她的眼淚。  

  「憑什麼,我偏要哭!我就是要哭!我就是就是偏要哭!」說罷,許天愛哭得更大聲,眼淚更是成串地往下掉。  

  「我說不許哭!」司軒逸低吼。雙手粗暴地捧起許天愛的臉,手指拚命地拭去她臉上的眼淚。  

  臉被他弄得好痛,眼淚使得她眼前一片迷濛,「你在幹什麼,放開我,我……」  

  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堵住了許天愛未說完的話,也堵住了她的思考線路。好粗暴的吻,像是要發洩似的,他重重地咬啃著她顫抖的唇瓣,以舌尖霸道地撬開她的雙唇,讓她不得不輕啟雙唇,讓他再進一步地探入,以他的舌來粗暴地掠奪她唇內的一切。  

  她的唇柔軟而又甜美,那麼濃郁的馨香,猶如罌粟般讓人沉迷不已,引誘人犯罪。原本只是想讓她停止哭泣,同時發洩自己心中的煩躁情緒,現在卻不自覺地沉迷於其中。他竟然這麼受小胖妹的馨香氣息的吸引。  

  良久之後,他的唇離開了她,她開始猛烈地吸取著新鮮的空氣,整個臉上佈滿了紅暈,若不是他的手摟住她的腰,撐住她的身體,她早就癱軟地要跌倒在地上,「你……」  

  「不可以這麼做,這是你想說的吧。」司軒逸緩緩地接口道。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這麼做?」她生氣地指責他。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  

  「因為這種事是只有兩個相愛的人才能做的。你不喜歡我,就不要對我做這種事!」  

  他低著頭定定地看著她,看了許久,「如果我說『是』,就可以了嗎?」  

  嘎?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許天愛還未來得及思考,隨即被再次覆蓋在唇上的溫熱奪去了思考……  

  ——%%%  ※  %%%——  

  很久沒睡得這麼舒服了,許天愛在床上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眼光無意中瞟見掛在牆上的鬧鐘——「天,已經十點了,該死的司軒逸,居然沒叫醒我,我今天早上還有課呢!」許天愛一陣手忙腳亂地穿起衣服,這下她死定了,今天上午課的教授是學校出了名的嚴厲,每堂課都要點名,要是缺了他的課,那期末這門課八成會不及格,天,她可不想明年再重修一年這門課。  

  鈴!鈴!  

  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許天愛快步跑到床前,翻出放在包內的手機,心中不住暗暗詛咒,是誰挑在這種時候打手機給她,還嫌她不夠忙嗎?「喂,誰呀?」  

  「我啦,方靈啦!」手機那頭傳來方靈興奮的語調。  

  「拜託,方大姐,你可真會挑時間打,我現在已經是曠了一節課了,好了,快掛了,我現在就要趕來學校了。」  

  「安啦,安啦!你不用來啦!」  

  「不用來?為什麼?你幫我請過假了?」如果是,她會馬上三跪九叩對她行大禮,感謝她救了她一命。  

  「不是啦!」  

  她就知道!  

  「是司軒逸幫你請假的!」  

  什麼?他幫她請假?「怎麼可能,你不要耍我,今天不是四月一號,愚人節早過了。」  

  「什麼愚人節,是真的啦,你都不知道,今天早上,教授剛要點名的時候,司軒逸來到我們教室,哇,當時全班都炸開了。他親自幫你請假,哇,我看那教授眼珠都快瞪出來了。好好笑噢!對了,你老實交代,你和他是不是有一腿了?」  

  「呃……」這該怎麼回答,昨天晚上,在他說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話後,第二次吻她時,她居然被吻暈了,想來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而今天她起來時,他已經不在了,她也就一直沒機會問他昨天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喜歡她?有可能嗎?  

  「喂,你神遊太虛啦!該不會真的是有一腿了吧!」  

  「沒有!你別亂說!」  

  「我不亂說,那你說,你現在在哪裡?」  

  「在……」  

  「在他家吧!」  

  「你怎麼知道?」許天愛感到詫異,她住在司軒逸家裡,方靈居然會知道。  

  「小看我噢,本人號稱什麼?『信息手機』耶!當然會知道你在哪裡。」方靈得意揚揚地說。  

  「快說,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好啦,其實呢,是昨天有目擊者看見你坐在司軒逸的車上離開學校,而今天一早我打電話去你家,你媽說你參加學校的露營活動。所以啦,像我這麼聰明的腦袋稍一推敲,就猜到你八成住在他家。喂,你們是不是睡在一起了?」  

  「睡你個頭啦!房間分開的。」她還是學生,怎麼可能會去幹那種事。  

  「幹嗎一下子這麼大聲,想把我耳朵震聾呀!你要聲明你們是清白的也不必說得那麼響。」方靈揉著耳朵,「總之,你今天不用來上課了。對了,司軒逸他家住在哪裡?等會兒我想過來看你一下。」  

  「你是看我還是看他的家?」  

  「嘿!嘿!被你發現了!都……都有啦,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麼可能不來看你呢。至於他家嘛,我這『信息手機』不知道全校最風雲的男生的住址,也太遜了,反正純粹個人愛好而已,我是不會把這地址拿去賣錢的。」  

  看來方靈真的是很「夠朋友」,許天愛搖搖頭,隨即說了司軒逸的地址。  

  「好了,你等著,我早上的課結束後就過來。」  

  ——%%%  ※  %%%——  

  學生會會議室  

  宋琦儀迫不及待地推開了學生會會議室的門,一顆心像是難以抑制似的不停地狂跳,「軒逸,凌子崖對我說你找我?真的嗎?」他第一次主動找她,讓她好開心,他應該是終於發現了她的好,開始要接受她了吧。  

  「是我叫他找你過來的。你聽著,我可以不管你以前對許天愛怎麼樣,但從今以後,你要是再敢動她一下,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司軒逸冷冷地盯著宋琦儀,面無表情地說。  

  「你——要我過來是要對我說這些?」宋琦儀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望著司軒逸,冰冷的字眼,沒有感情的語調,猶如一盆冷水朝她潑來。她不相信,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在她愛上他後,在她為了得到他的愛而做了這麼多的努力、這麼多的讓步,把她的自尊,把她的自傲全都拋開了後,他怎麼還能夠為了另一個女人這麼對她?不可以!淚就這麼從眼眶中奔湧而出。  

  「對!你可以走了。」司軒逸轉過身去,懶得再看眼前淚流滿面的女人。昨晚小胖妹的眼淚讓他覺得憐惜不捨以及難以言喻的煩躁感,只一心想要她停止哭泣,而眼前的女人的眼淚,對他而言,卻沒有任何感覺,看來,他是真的對小胖妹……  

  「不!我不走!你是騙我的!是騙我的!對不對?」宋琦儀快步撲上前去,緊緊地抱住司軒逸,仰著頭拚命地向他求證著。對!他一定是騙她的,她沒道理會輸給又矮又胖的醜女人,他一定是為了試探她到底有多愛他,所以故意說這種話。  

  司軒逸皺著眉看著眼前死命抱著他的女人,掰開她抱他的雙手把她推開,「滾開!你不夠資格做這種行為。」他只允許小胖妹可以這麼做。  

  好痛,她的心好痛,為什麼?他可以如此冰冷地面對她!「當初,你明明不在乎她的呀!在我打了她之後,你明明是不在乎的呀!」才過了這麼幾天,他的態度就轉變了。以前當有女人為他爭風吃醋時,他總是冷眼旁觀的,從來不會去維護哪個女人,那個醜女人憑什麼得到他的維護?!  

  「總之,從現在開始,我不希望許天愛身上再出現不必要的傷。聽懂了就馬上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可是,我愛你呀!」沙啞的聲音,哭出了最無奈的感情。她愛他,真的好愛好愛,她不想失去他,不想在他的眼裡消失。  

  「那又怎麼樣。難道說你愛我,我就一定要愛你嗎?太可笑了!」他嘴角掀起了一絲嗜血的冷笑,既然她這麼頑固,就不要怪他拿她開刀,他一向不喜歡不聽話的人,按下電話內線,「子崖。」  

  「什麼事,阿逸?」  

  「現在馬上到我這兒來一下。」  

  三分鐘後,當凌子崖來到了學生會會議室,只見宋琦儀坐跪在地上哭個不停,而司軒逸則在會議桌前看著學校各年級交上來的計劃書。  

  「阿逸!」凌子崖叫道。  

  司軒逸抬頭看見凌子崖來了,不耐煩地伸手指著宋琦儀,「你把這女人給我拖出去。」  

  凌子崖看著跪坐在地上的宋琦儀,好好的一個美人,如今卻哭成這樣,「走吧!」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拉起來。  

  「不,我不走!」宋琦儀掙扎著,她不要離開他的視線!  

  好命苦,要面對這麼一個瘋女人!凌子崖受不了地搖搖頭,女人為什麼總是那麼看不開呢?抬頭瞥見司軒逸的雙眉緊皺著,他知道阿逸的耐心已經瀕臨邊緣了,趕緊加快速度,把宋琦儀拖離學生會會議室。  

  拖了好長一段路,一直拖到行政樓下的樹陰前……  

  「放開我!」宋琦儀大聲叫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把我拖開?我不要,我不要離開他!」說著就要往回跑。  

  「你呢?為什麼這麼執迷不悟?你應該知道阿逸他一點都不愛你。」凌子崖一個箭步擋在她前面,平靜地說,「說實在的,我很同情你愛上了阿逸這樣的人,他不會來同情你是否愛他,他說不愛就是不愛,不可能轉變成愛的,我勸你不要惹惱他,後果不是你可以承擔得起的。」  

  「我不聽,我不聽!」宋琦儀拚命地捂著耳朵,她不要聽這些!  

  「隨便你。」凌子崖無奈地聳了聳肩,「如果你真要為一個男人而賠上你的家族,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說完,轉身走開。  

  宋琦儀呆呆地站在原地,她該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得到他的心?  

  她好恨……  

  ——%%%  ※  %%%——  

  凌子崖推開了學生會會議室的門,「阿逸,你究竟對宋琦儀說了什麼,讓她成了這副德行?」  

  「沒什麼,只不過是讓她不准再動天愛以及不准再出現在我面前。」  

  「天愛?」阿逸會這麼稱呼一個女孩,讓他著實吃了一驚。看來這個女孩對他而言很特別,「在我的記憶裡,我不記得你什麼時候維護過一個女孩。你該不會喜歡她吧?」  

  「不干你的事!對了,明天我不希望學校裡還有宋琦儀出現,還有在一個月內讓宋琦儀家的家族企業宣佈破產。我要讓他們整個家族一文不名。」司軒逸微瞇著眼冷冷地說。  

  「哇!你會不會太狠了點?她才剛失戀,你就馬上要她家破產。對她的打擊也太大了。」這下子他真的是十分十分同情宋琦儀了,「我猜你十有八九是喜歡上許天愛了,說不準你已經愛上她了。」  

  「愛?」這是他從未接觸過的字眼。  

  「對!所謂的愛呢,就是看見她高興你會跟著高興,看見她難過你會跟著難過,你的情緒會隨著她的變化而變化……」凌子崖開始對司軒逸上起了愛的教育課程。  

  「夠了,你可以閉嘴了。」司軒逸隨手把手上的計劃書拋給凌子崖,「明天早上之前看完,再給我做一份總結報告。」  

  「不會吧!你也太狠了,也不想想剛才是誰趕過來替你義務趕人。」凌子崖拿著計劃書嘟嘟嚷嚷地離開了學生會會議室。  

  司軒逸垂下眼簾……  

  看見她高興你會跟著高興,看見她難過你會跟著難過,你的情緒會隨著她的變化而變化……  

  小胖妹的眼淚會讓他的胸口有著一股窒息感,讓他……  

  他緩緩地抬起雙手,專注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讓他想要停止她的眼淚,想要緩和自己胸口的窒息感……  

  他……愛上她了?

TOP

第六章   


  中午十一點一刻,方靈準時來到了司軒逸的家。  

  「你是說司軒逸他一個人住在這兒?」方靈奇怪地問。  

  「對呀!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之前還一直以為他是和父母一起住的。」許天愛給方靈倒了一杯茶,坐在意大利真皮沙發上回答道。  

  「整個晚上就你們兩個人,那你們有沒有……」方靈好奇問道。  

  「沒有啦,你別亂猜。」  

  「沒有?那你脖子上的是什麼?可別告訴我是蚊子咬的,我是不會相信的!」  

  脖子上?「有什麼啊?」  

  「喏,你自己看!」方靈拿出隨身帶的化妝鏡遞給許天愛。  

  天,那一塊圓圓的紅紅的是什麼?該不會是……  

  「這個呢,學術上的名稱叫吻痕,你可不要故作清純地對我說你不知道。」方靈色色地盯著許天愛的脖子笑著說。  

  「我……」這八成是昨天晚上他啃她脖子時留下的。  

  「還不快從實招來,你和他A、B、C哪個階段了?」  

  唉,證據被逮住,這下子只好招了……  

  「他一定是喜歡你的!」聽完了許天愛的話後方靈信誓旦旦地說,「他最後不是問你如果他說『是』,就可以了嗎?那就是他承認他喜歡你的證明。」  

  「是嗎?」許天愛不自信地說,「可是你不覺得我和他差好多嗎?他怎麼可能會看上我?」他的家世那麼好,他本身又那麼出類拔萃,怎麼可能會看上平凡無奇的她?  

  「什麼差不差的,情人眼裡出西施,不是常說『身高不是距離;體重不是壓力;年齡不是問題』嗎?感情本來就沒什麼道理的。」方靈一副感情大師的樣子開始分析起來。  

  「方靈,你好像對這種事很在行,你以前談過?」  

  「沒有啦!只不過書上、雜誌上、電視上都這麼說的嗎?現學現賣而已。」  

  「哦……」原來如此。  

  「反正我教你一個辦法,你試試看就知道他喜不喜歡你了。」  

  「什麼辦法?」  

  「你要知道,男人嘛,總有一些地方是他們平時不會去的,你可以試著向他撒嬌要求他帶你去,如果他答應了,那就代表他喜歡你,那你就OK啦!」  

  「撒嬌?」她行嗎?更何況他會吃她這一套嗎?  

  「對,就是撒嬌,男人最喜歡女人對他們撒嬌了。」方靈說。  

  「那……要他帶我去什麼地方?」  

  「遊樂場!」  

  「遊樂場?」  

  「對!就是那個地方!如果他肯帶你去,就絕對證明他是喜歡你的,否則,像司軒逸自主性那麼強的男人是不會隨便陪女人去那裡玩。」方靈肯定地說道,「對了,差點忘了,剛才我過來時碰到你們新聞社的社長來教室找你,她知道我要來見你,就拜託我把這個轉交給你。」說著,從背包裡拿出一台高性能的迷你照相機遞給許天愛,「給你。」  

  「她讓你給我這個?」許天愛拿著照相機看了半天,「給我這個幹嗎?」  

  「拍照啊!」  

  「拍照?」  

  「對啊!她知道我是來司軒逸家看你後,就問了我好多問題,最後我告訴她我估計你還要在司軒逸家裡再住上幾天後,她馬上就讓我等她二十分鐘。二十分鐘之後,她手上就拿著這個出現了,她說讓你多拍幾張司軒逸的居家照給她。」方靈說完,隨即拿起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好累,說得她口水都快沒了,不得不補充點水分。  

  居家照?她就知道沒好事!  

  「小愛,你中飯吃了沒?」  

  「還沒。」對了,現在已經快要到十二點了。  

  「反正下午沒課,不如我們去逛街,順便吃中飯,怎麼樣?」  

  「可是,這兒的鑰匙我沒有,要是回來沒人的話我就進不了門了。我又沒司軒逸的手機號碼,聯絡不到他。」  

  「那就晚點回來好了,到時候司軒逸肯定在家。」  

  許天愛低頭想了一下,也好,留在這兒也沒事幹,不如出去溜躂一圈放鬆一下,「好吧!」說完起身拿起錢包放進上衣口袋就準備和方靈一起出門。  

  「你不拿手機了嗎?」方靈提醒道。  

  「不了,它已經快沒電了,現在充電又要花時間,乾脆不帶算了。好了,我們走吧!」  

  「好!走……」  

  ——%%%  ※  %%%——  

  一室的黑暗,她呢?小胖妹到哪裡去了?每個房間都沒有她的身影,她的包和手機放在了客房的床頭櫃上。可她的人呢?  

  司軒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狀似悠閒地翻看著金融雜誌,腦子裡不斷地猜測著許天愛的去向,她臉上的傷還沒好,她不可能回家,那麼,她會去哪裡?到底會去哪裡?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已經九點了,這麼晚還不回來,是出了意外嗎?一想到這兒他的心就一陣緊縮,該死!他為什麼會這麼擔心她?他為什麼這麼焦慮不安?難道真的像子崖所說的,他愛上了她,所以才會表現得如此失控,完全不像平常冷靜自如的自己了……  

  自從碰上小胖妹後,他的情緒裡就多了好多他以前不曾有過的感受。更甚者,他從來沒想過他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多了這麼多的感受。  

  他是真的愛上她了嗎?他想是的。這是他這麼多反常現象的惟一合理解釋。既然他愛上了她,那麼她也要以同樣的愛來回報他。他一向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只有他可以負人,從來沒有人可以負他,如果小胖妹負了他的話,那麼,他怎麼辦?  

  他會親手毀了她的!是的,如果她負了他的話……他絕對會親手毀了她,沒有人可以負他的……  

  不過在那之前,她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回來……  

  ——%%%  ※  %%%——  

  好累,她的兩條腿快要走爆了。一個下午加晚上,就和方靈兩個人在市中心逛,逛得她差點忘了時間。如果不是商場打烊,她們八成還會繼續逛下去。  

  許天愛拖著兩條疲憊不堪的腿走到了公寓門前,他,想來應該已經在家了吧。千萬不要不在啊!否則的話她就只有待在門口看星星了。身子無力地靠在門上,伸出一隻手正準備按門鈴,驀地身子直覺往下一沉,她整個人已經跌進屋裡……天,門沒上鎖!  

  痛呀!這一跤可跌得不輕!許天愛揉著臀部慢慢地站起身來。屋裡一室的亮光,她很輕易地就看見司軒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膝蓋上放著一本金融雜誌,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總要說點什麼,他這麼看著她,讓她有種不安感,許天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嗨……我……回來了。」  

  她都已經在打招呼了,他怎麼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看得她有點心裡發毛的感覺,今天晚上的他看起來好反常,她還是快點回房的好,「呃,那……我回房了,不打攪你了。」說完許天愛轉過身去,快步向她的房間走去……  

  一隻手快速地拽住了她的腰,她整個人往後一沉,跌入了一具寬闊的胸膛中,溫熱的氣息輕輕地吹著她的耳朵,邪魅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玩累了?想要回來了嗎,小女孩?」  

  「是……呀。」拜託,他可不可以不要用這麼暖昧的動作抱住她,更不要用這麼誘惑人的聲音對她說話?許天愛感覺自己的心在撲通、撲通地狂跳,像是被燒著了似的。  

  「小女孩,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誘惑人的聲音再度響起,身後擁住她的人已經開始在輕啄她的耳垂。  

  幾點?許天愛頭昏腦脹地看了一眼放在客廳的古董鐘,「十一……點。」他幹嗎問她幾點,他不會自己看鍾嗎?  

  「十一點……真的很晚了。」司軒逸抱著許天愛,開始輕舔起她的脖子,「晚上是鬼魅從地獄中出來的時候,它們喜歡吃人——特別是夜歸的女孩,是它們的最愛。」  

  他在講什麼,聖經中的故事嗎?怎麼她感覺沒聽懂,「是,是嗎?啊,啊!我好睏了,想回房,對!回房了。」嗚,脖子好癢,他幹嗎一直用他的舌頭舔她的脖子,快放開她呀!不然再這麼下去,難保她不會色慾熏心反吃了他。  

  「想回房了?」  

  「是……」許天愛點點頭。  

  「是該回房了,鬼魅已經被放出來了。」說罷,司軒逸攔腰打橫抱起許天愛,逕自走向主臥房。  

  「你走錯了,我的房間在那邊。」許天愛提醒道。他怎麼抱著她往他自己的房間走去?  

  「沒走錯,小女孩……」司軒逸抱著許天愛走進主臥房,把她壓在床上,俯身看著她,「你要付出代價……惹了我的代價……」  

  付代價?她什麼時候又惹了他?「你走開,讓我起來!」許天愛雙手抵住司軒逸的胸膛,使勁地想把他推開。  

  「來不及了,鬼魅已經出現了……」她的晚歸,讓他徹底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等待的不安在看見她的出現後轉變成了強烈的渴求,他需要用她的身體來平復他身體的騷動,他要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你……不要!」她還沒作好準備,更何況,她還不知道他對她是否也有感情,她不要這麼不明不白地把自己交給他,「住手!別……」  

  手沒有停頓地繼續往上游移……  

  她倒抽一口氣——  

  「你想幹什麼,別亂來!」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把唇粗暴地壓在了她的唇上,輾轉地吸吮著。  

  「唔……」她輕顫著,雙手不停地捶打著他的胸口,「不要!不可以……」她大聲地叫道,拚命地想把他推開。哦!他竟然,竟然……  

  她不要!她不要這樣的結合!她……  

  啪!  

  一巴掌就這麼甩在了司軒逸的臉上,十分響亮的一巴掌,在五秒鐘之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紅印。聲音同時震住了兩人,他震怒地看著她,她吃驚地喘著氣回望著他。  

  司軒逸慢慢地抬起手輕觸了一下被打的臉頰,瞇起美麗的桃花眼緊盯著許天愛,「你敢打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打他,即使是他的父母和他的外公也不曾打過他半下,而今,她卻如此輕易地就甩了他一個巴掌,就算她是他愛的人,也不可以如此對待他!這一巴掌絕對要還回來。他緩緩地抬高右手……  

  他,他該不會是要打她吧!她真的不是故意打的,她只不過想要推開他,沒想到手就這麼自然地打了下去,再說,明明是他理虧在前,是他先對她做出不軌的舉動,她才會甩了他一巴掌。對!就是這樣!可是,為什麼她看著他震怒的臉會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許天愛縮著頭看著越來越靠近她的手掌,「不要!」她整個人粘在了他的身上,「你不要打我,我知道我錯了,可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他。  

  上天可鑒,是他先對她進行侵犯的,她打他一巴掌只是正常的防衛而已,可現在,她這個受侵犯的人卻得向侵犯她的人道歉,有她這麼倒霉的人嗎?  

  「你想就這麼算了?」司軒逸低頭看著猶如八爪魚般粘在他身上的許天愛,她如此自覺地靠近,竟然讓他胸口的怒氣平緩了不少,「你該知道,從沒有人打過我!你認為我會就這麼簡單放過你?」  

  「那——最多我幫你揉揉好了。」說話間,她四嫩嫩的小手伸向他的臉頰,輕輕地揉著他臉上的紅印,像個小孩般對著他「受傷」的臉小口地呵著氣,「嗚,肉肉,不痛,不痛。」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有了一絲猶豫,他的心開始動搖了……  

  「你的手放下來嘛!」她有些膽戰地看著他停在半空中的手,小心翼翼地拉著他舉起的右手,「我臉上的腫才消下去一點,要是我現在被你再打一下的話,肯定又會腫上好幾天。再說,我臉上的傷也是因為你的緣故,你就當我們扯平了,好不好?」許天愛討好地對司軒逸說。  

  很輕地歎了一口氣,他的手慢慢地垂了下來,「你該怎麼補償我?」像是在對她說,更像是在對自己說。  

  他沒有打她,他真的沒有打她,這個事實讓許天愛的心一下于飛揚了起來,以他的個性,如果別人在他的臉上打了一巴掌,他絕對會以百倍地討回來。可他卻這麼輕易地就放過她。她應該是有點特別的吧,或許……他也是喜歡她的,她也許應該試探一下……  

  「那,我請你到遊樂場去玩就當作補償你好了。」許天愛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  

  果然,司軒逸眉頭一皺,「不要!」他要她補償他,她卻要他帶她去遊樂場,這算哪門子補償?遊樂場?早八百年前他就不去的地方!  

  「可是,我好想去,我們去嘛!去嘛!」她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整個身子靠在了他的身上,不住地在他身上磨蹭。這應該是方靈所說的撒嬌了吧,許天愛不確定地想。畢竟,她是第一次向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撒嬌,就算方式不對,也情有可原。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剛才還拚命地反抗,這會兒卻又一個勁地粘上來,司軒逸雙手輕輕地攬住許天愛的腰,「你在勾引我?」如果她是用她的身體作為對他無理的補償,他倒是樂意接受。  

  「哪有!」她急忙否認,趕緊想從他身邊跳開,無奈腰被他摟住,想離他遠點都不可能,「我哪裡像是在勾引你了,我是在撒嬌!」許天愛拚命為自己的行為辯解,說勾引?這字眼也太色情了吧!  

  「撒嬌?」他的眼睛依然緊盯著她,雙手依然緊摟著她的腰,「為什麼要對我撒嬌?」沒有女人敢對他做出撒嬌這種行為,因為他從不會讓女人有這個機會。  

  「為什麼?」他不是對男女之事很在行嗎?竟然會問她為什麼向他撒嬌的理由,難道他不知道撒嬌的含義嗎?「所謂撒嬌呢,就是一方希望另一方會答應她(他)的要求所做出的某種行為。我向你撒嬌當然是希望你和我一起去遊樂場了!」這下,解釋得夠清楚了吧!  

  「你希望我答應?」  

  「你肯嗎?」拜託,千萬答應吧,這樣她才可以確定他的心意。  

  「要看你有什麼表示。」他高深莫測地盯著她紅潤的雙唇。  

  「表示?」表示什麼?  

  「對。如果你主動吻我的話,我可以考慮看看。」他嘴角露出邪邪的一笑。  

  要她主動吻他?許天愛的臉「刷」的一下紅了,每次和他接吻,都是他主動她被動,要她主動……」可是如果他真的肯和他去遊樂場,那就可以證明他是喜歡她的……「那你……把眼睛閉上。」  

  「當然可以。」司軒逸十分合作地閉上了雙眼。  

  他——實在是美得出塵。許天愛呆呆地看著司軒逸的臉,緊閉的雙眸,長長的捲曲的睫毛,優美的唇形,白皙無暇的面龐,微微散亂的頭髮披散在他的肩上。她的吻簡直就像是要褻瀆了天使的純潔似的,讓她有些不忍吻下去,可是她還是不得不……她輕輕地靠近他的臉,緩緩地把自己的雙唇印在了他的唇上……這樣算是她主動吻她了吧。正想從他的唇上離開時,一隻手抵住了她的腦袋,阻擋了她的撤離。  

  司軒逸睜開眼睛,朱唇輕啟:「小胖妹,這樣是不夠的……」他鎖住了她的唇,舌尖靈活地一遍又一遍地描繪著她的唇形。  

  「別……」她才一開口,他的舌就趁機溜進了她的唇內,與她的舌糾纏在一起……直到她的臉因為缺氧而漲得通紅,他才放開她……  

  「你……」她想要指責他,卻不知從何開口。  

  「怎麼?你不喜歡嗎?」他挑著眉問。  

  她……是還喜歡啦,和他接吻的感覺也還不錯,可是她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我……」  

  「明天是星期六,去遊樂場吧。」他淡淡地說道。  

  「你答應了?!」這麼說來,他應該是喜歡她的嘍!許天愛感覺自己好像快樂得快要飛上天一樣。他是喜歡她的!  

  「是,我答應了!」是的,他答應了,他可以把他的心給她,相對地,她也必須要把她的心完完整整地給他……  

  ——%%%  ※  %%%——  

  許天愛靠坐在床頭,蜷曲著身子沉思著,自從那天要司軒逸帶她去遊樂場玩後,她開始發現他對她的態度有了轉變。儘管他對她依然是心情好時捉弄一下,心情壞時冷冷冰冰的,但他卻很堅持每天給她的臉上藥,對於她日常生活上缺少的東西,他會馬上買給她。她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通常都會答應。  

  她也漸漸地有些瞭解了他的某些習慣:他習慣赤裸著上半身睡覺,早上七點會自然地醒來,如果在這之前把他叫醒,他會六親不認,對著你破口大罵;他有輕微的潔癬,所以身上總是會隨身放一塊白手帕,而且,他的手帕每天必換一塊;他的看書量很大,但他看過一遍的書他不會再看第二遍;他不喜歡拍照,更不喜歡被拍;他對於稱謂很在乎,堅持她一定要叫他「逸」……而且她發現,當他叫她小胖妹時,代表著他心情挺好,她可以寬心安枕,當他叫她小女孩時,那她的皮就得繃緊一點,十之八九是她不知哪裡惹到他,他要拿她發飆了……  

  輕拂著臉頰,她臉上的傷已經全好了,明天,該是她回家的時候了……想到要離開,她的心裡又開始有些不捨。  

  直起身子,她整理起放在床頭的背包。驀地,手指傳來冰涼的觸感。是照相機!她慢慢地把照相機從包裡取出。都差點忘了,凌學姐還給了她一個艱巨的任務。  

  司軒逸的居家照?她當然也想要,但想到照片交到新聞社一定會被別人看到,她又不想拍了,她不想別人來分享他不為人知的一面。不過,也許她可以偷偷地拍一張,不必交到新聞社,只是自己欣賞,就當是在這裡的一個紀念好了。  

  翻身下床,她小步地走到司軒逸的房間門前。已經是半夜了,他應該是睡了吧。許天愛輕推開門,小心地注意不發出任何聲音。房間內的窗簾沒拉,透過月光,她可以輕易地看見他。他翻身斜躺在床上,身上蓋著白色的天鵝絨的毯子,赤裸的胳膊壓在了雪白的天鵝絨上,同時也露出了引人遐想的赤裸的背部。月光的投射,形成了強烈的亮與暗、黑與白的對比,他是光明的聖天使,也是黑暗的墮落天使,迷惑住人類的眼。  

  許天愛不自覺地嚥了嚥口水,怎麼辦?她居然好想上前去「侵犯」他,不行,不行,她千萬要把持住自己,不要色慾熏心。  

  慢慢地拿著照相機走近床邊,她舉起相機,調整好焦距,正要按下快門。猛然,鼻頭一股熱流湧出。許天愛手忙腳亂地把照相機放進睡衣口袋,伸手往鼻上一摸——是血!她、她、她居然看男人看到流鼻血!天!會不會太誇張了點。她有點慌亂地走到客廳,找到棉花,止住了鼻血。看來司軒逸實在是算不上「色狼」,她才是名副其實的「色女」。  

  再次回到司軒逸的房間,許天愛從睡衣口袋中掏出照相機,站好位置,調整好焦距。現在應該不會再出什麼事了吧,惟一能流血的兩個小孔也已經被她用棉花塞住了,應該沒事!  

  手快速地按下快門……  

  太好了,這樣,她就有一張他的照片了。即使他不在身邊,她也可以時時看見他……  

  ——%%%  ※  %%%——  

  次日清晨,許天愛背著背包,回到了家門口。  

  早上,在吃早餐的時候,她向他說了她要回家的打算,他什麼也沒表示,仍一如往常地吃早餐,只是在早餐後,他堅持一定要送她回家後,他再去學校。他——有時候也是很體貼的……  

  拿出鑰匙打開門,一走進家裡,包還沒放下,就被迎面撲來的「肉球」抱住,「愛愛,你終於回來了,媽媽好想你噢!」沈纓抱著許天愛大發思女之苦。  

  「老媽——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我快喘不過氣來了。」許天愛手腳並用拚命想推開沈纓。  

  「你好無情,你好像一點都不想媽媽!」沈纓掩著面語帶哭腔地指責道:「你都不知道媽媽這幾天想你想得有多苦。」  

  好……爛的演技,要哭也哭得像一點嘛,好歹也在身邊備瓶眼藥水,這樣才比較有說服力。許天愛無奈地看著臉上長滿了鬍子、活像北京類人猿的父親,「老爸,你看啦!老媽這次又是幹什麼?」  

  「沒什麼,只不過是你媽她剛寫好一本悲劇小說,還沒從小說中走出來。」許自立解釋道。  

  原來如此,她可以理解,老媽這人就是感情比別人豐富!「好了啦,老媽,我也很想你,可以放開我了吧,我想回房間整理一下東西。」這樣,她應該可以放開她了吧!  

  「可是,愛愛,我好餓啊!」沈纓仰著臉,滿懷期待地望著許天愛。嗚,愛愛不在家的日子,她每天都覺得是在度日如年,外面餐廳的菜實在是太難吃了。  

  「老媽,我才剛回來,你就不能讓我歇一會嗎?」難道她在家的功能就只是做飯?!  

  「可是我早飯還沒吃呀!」沈纓不死心地說。  

  「你可以打電話叫外賣。」反正餓不死她就是了。  

  「可外賣好難吃。我還是最愛吃愛愛做的東西。」  

  惡!老媽說話的語氣——她快要吐了。就算已經相處了這麼多年了,她有時還是會受不了,真不知道老爸當初是怎麼下定決心娶老媽的。「喂,老爸,你快來說說老媽。」許天愛向許自立發出了強烈的SOS。  

  「我真的很想幫你,可是——愛愛,我也好餓,你就進廚房去做點吃的吧。」  

  「嘶——」現在她知道老爸為什麼會下得了決心娶老媽了,他們根本是一丘之貉。  

  在兩雙殷切期盼的眼神下,許天愛被迫繫上了圍裙,走進了廚房,開始了她的廚房生涯……

TOP

第七章   


  所以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不要開玩笑了,誰會向你發出這樣的請求……好,好吧……算給你面子,不過女人,你聽好,你不讓我離開你,你也要付出「自己」這個代價,而且,不允許討價還價——  



  「許同學,早啊!」校園內的某位路人同學甲在經過許天愛的身邊時微笑著向她打招呼。  

  「你早!」許天愛扯著已經快要微笑到抽筋的臉皮回應。老天,他是誰呀?她根本不認識他,他對她打什麼招呼?從今天一早跨進校門起,就突然多了許多不認識的人向她打招呼,不僅是學生和老師,甚至連門口的警衛、傳達室的老伯、掃地的歐巴桑都向她打招呼。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名遠播了?她怎麼不知道?  

  來到教室門口,還沒見到方靈的人,就已經聽到了她吆喝叫嚷的聲音:「快來下注!千載難逢的機會,買定離手,多下多得,快來呀!」  

  推開門,就見方靈站在一張凳子上,許多人圍在她的周圍,不光是她們繫上的同學,還有許多別的繫上的人。  

  「方靈,你在幹什麼?」她不解地問。  

  「小愛,你來啦!」方靈朝許天愛笑了笑,「沒幹什麼,不過是做點課前運動,順便賺點外快。」  

  「賺外快?」有她這麼賺外快的嗎?她賺的是哪門子外快?  

  「是啊,因為……」方靈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就被一大幫聲音打斷。  

  「她就是許天愛啊!」  

  「原來真的是長得不怎麼樣,我還以為登出來的那張照片是經過特殊加工處理,把她醜化的咧!」  

  「我下1000元買分!」  

  「我下兩千……」  

  許天愛呆呆地愣在當場,她怎麼聽得霧煞煞的,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方靈手忙腳亂地一手收著錢,一手拿著筆在本子上記錄,「小愛,我現在很忙,待會上課的時候再對你說。」  

  ——%%%  ※  %%%——  

  一直到上課鈴響,歷史學康教授走進了教室,方靈才拿著一疊錢回到座位上……  

  講台上,康教授開始講起了今天上課的內容——南京大屠殺,「南京大屠殺是中國歷史上極為悲慘的一幕,當年……」  

  講台下,許天愛小聲地問方靈:「剛才你到底在幹什麼?」  

  「下注呀!現在你和司軒逸可是我們學校最大爆冷門的一對,所以,我只好順應民意做莊家了。」方靈貼著許天愛,在她耳邊小聲地說。  

  「你拿我下注?」聲音猛然提高了些,許天愛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成了人們下注的對象。  

  講台上的康教授捏著書的手緊了緊……現在的學生太不注重課堂紀律了,深吸了一口氣,康教授轉過身去,一邊在黑板上寫著板書,一邊繼續說道:「日軍在南京……」  

  講台下,方靈安撫著許天愛,「這可不能怪我,誰讓那天有目擊證人看見你坐在司軒逸的車上,再加上他又在體育館當眾吻你,還幫你請假,所以啦……」  

  「那他們該不會知道我這幾天是住在他家吧?」許天愛揪著方靈的衣服緊張地問。  

  「沒有,大家只是以為他送你回家而已。」  

  還好,還好,許天愛拍著心口,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了下來。  

  「小愛,你到底和司軒逸進展得怎麼樣了?那天我教你的方法你有用嗎?」  

  她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腦海中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用了。」她低聲地喃喃道。  

  「那他帶你去遊樂場了嗎?」這才是方靈關心的問題。  

  「去過了。」  

  咦!「小愛,太好了,這下於我要賺翻了!」  

  「賺翻?」  

  「對呀,買司軒逸會甩了你的賠率是1:100,我可是下了5000買你們合的,我夠朋友吧。」  

  居然有這麼多人看好她會被司軒逸給甩了?許天愛為之氣結。她有那麼差嗎?「好,我下8000買合。」她豪氣干雲天地說,她準備豁出去了,把存款全壓在這上面。  

  啪!康教授手中正在書寫的粉筆應聲而斷,轉過身來,「許同學,現在是上課時間。」  

  慘了,她竟然忘了現在是上課時間,許天愛瑟縮了一下身子,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康教授瞥了許天愛一眼,繼續上課,「南京城裡血流成河……」  

  十分鐘後。  

  「小愛,你看過你們新聞社出的會刊了嗎?」方靈忍不住又打開話匣於悄聲問道。  

  「會刊?沒看見過,我今天才剛回學校,還沒去過新聞社。」新聞社這麼快就出了會刊,著實出乎許天愛的意料。  

  「聽說首印的1000本已經搶購一空了,現在正在進行第二次印刷。」  

  真的假的?新聞社不是爛得已經快要倒社了嗎?怎麼會刊會這麼走俏?  

  「你要不要看?我這兒就有一本。」方靈說著,還沒等許天愛回答,就從包裡翻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遞給她,「喏,就這本。」  

  「……這對於南京來說是一個災難……」教授的聲音在教室中響著。  

  許天愛接過冊子,端詳著……會刊封面上的人她好熟啊……  

  「……戰爭會給國家和人民帶來難以估計的損失,我們要堅決反對戰爭、反對法西斯主義……」  

  是、是她和司軒逸在體育館接吻的照片!  

  「……我們要提倡和平……」  

  「我問你,是誰拍的?又是誰登上去的?」許天愛高分貝地問著坐在她身旁的方靈。  

  「好,我也要問你!」老教授再也沉不住氣了,把課本重重地甩在講台上,「許天愛同學,現在是你上課還是我上課!如果你要說話,就乾脆到講台上來說!」  

  全班三十多雙眼睛看著她,許天愛低著頭,漲紅著臉——她真想找個地洞把自己給埋了……  

  ——%%%  ※  %%%——  

  一到下午杜團活動時間,許天愛直奔新聞社。重重地推開新聞社的門,很好,她要找的人在。  

  「凌學姐!你怎麼可以不經我同意把照片印在會刊上?」許天愛伸手拍著桌子質問凌好好,  

  「司軒逸他同意了。」凌好好坐在懶人椅上,漫不經心地說。  

  「咦?他同意了?!」怎麼可能,她死求活求要拍他,他就是不肯答應。現在有人拍了他的照片還刊登出來,他居然會同意?  

  「那天我拿著照片到學生會長辦公室找他,對他說我要把照片刊登在新聞社的會刊上,他並沒出聲反對。」這事讓她頗為意外,她本來已經作好大吵一頓的準備了。  

  「可他也沒同意!」許天愛據理力爭。逸只是沒有出聲反對,並不代表他同意呀!  

  「如果他沒同意,我們新聞社的會刊怎麼可能會賣掉一千多本!早在第一本的時候就被封殺了。」凌好好受不了地搖搖頭向許天愛說道。  

  那——他是同意的?  

  砰!新聞社的門又被重重地推開。  

  戴著眼鏡的攝影社長直衝到凌好好的面前,「把我的相機還來!」語氣儘是辛酸和不滿。  

  「歹勢噢!不過就是一台照相機嘛,借一下又不會死人,何必那麼認真!」凌好好笑著站起身來拍拍攝影社長的肩。  

  借?她還好意思說是借?那擺明著是搶!一到他攝影社,見了他就從他手上搶去了他最心愛寶貴的Nikon照相機,還厚著臉皮說把照相機借她幾天。可憐的他堅定立場,死拖著她的袖子不肯把照相機借給她,可憐寧死不屈的英雄——說的也就是他噢,他的下場是被她一拳揍昏在地,當他醒來時人已經躺在了醫院……  

  「你這是什麼態度!拿了我的照相機還揍了我一拳。你、你知不知道,你揍我的那一拳,讓我差點腦震藹,還住了好幾天的院!」他使勁地甩開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朝著她狂吼。  

  學姐把人打得住進了醫院?!許天愛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哦!看來我的出拳還沒退步,很好!」凌好好依舊對著他嬉皮笑臉。  

  「你——」他英雄氣短。  

  凌學姐給她的照相機該不會是他的吧?許天愛從包裡摸索出照相機遞到攝影社長面前,「是這台照相機嗎?」  

  「我的Nikon!」攝影社長趕緊把照相機抱在懷裡。哦!他的照相機,他最心愛的寶貝,太好了,它重新回到了他的懷裡。  

  「都說了會還你的了。」凌好好咕噥著說。  

  她還好意思說!攝影社長不滿地看了看凌好好,抱著照相機快步離開新聞社。  

  「哎,何必那麼急呢,喝杯茶再走也不遲。」  

  喝茶?他看不必了,他可不想那麼快再進一次醫院……  

  「走得可真快,我們新聞社有那麼可怕嗎?」凌好好不解地問一旁的許天愛。  

  「這……」還不是你自己造成的。許天愛賠笑道,她可不敢把這句話說出口。  

  「算了,就當我沒問。」凌好好再次坐回她的懶人椅上,「我讓你拍司軒逸的照片你拍了吧!」她可是很「辛苦」才借到照相機的。  

  「沒拍成。他不喜歡讓人拍,所以我也沒辦法。」這是事實,除了她深夜偷拍的那張外。  

  「這樣啊……」凌好好失望地歎著氣,照相機是白借了,原本還想再藉著照片發動新聞社第二波攻勢,現在看來是……  

  凌好好的心情開始變得無比的灰暗,社長真的很難當,尤其是當新聞杜的社長。他們新聞社不會只燦爛絢麗這麼一下吧……  

  但願不要倒社啊!要倒也請等到她畢業後再倒吧!她的心中如是想著……  

  ——%%%  ※  %%%——  

  輕輕地推開了學生會長辦公室的門,許天愛探著腦袋向房裡張望,咦,沒人?  

  「嗯哼!」身後響起了聲音,在下一秒,她已被人抱起,雙腳騰空而起。  

  「昨天你回學校,為什麼沒來學生會?」司軒逸抱起許天愛,讓她和他平視。  

  「昨天下午去了新聞社,就沒時間來學生會了。」她還得趕在六點之前回家做晚飯,「你快放我下來啦。」許天愛掙扎著,她還是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  

  司軒逸放下她,撫弄著她的兩根麻花辮,「那中午為什麼沒過來?」  

  昨天發生的事太多了,讓她根本就沒想到要過來。許天愛低著頭思考該怎麼回答才比較好。  

  他解開她的髮辮,讓頭髮披散在她肩上,「怎麼不回答?」  

  「人家忘了。」她沒注意到他的舉動,小聲地說道。實在是想不出該怎麼回答,只好老實說了。  

  「忘了?」他若有所思地注視了她片刻,「第一次我允許你忘了,但不要有下次,明白了嗎?小女孩。」聲音溫柔得過分。  

  明白,她當然明白了,他開口喊了她小女孩,就代表他是真的生氣了,她就算不明白也得明白了。  

  「以後你沒課的時候就到學生會來,午餐和我一起去學校餐廳吃,下午放學我會送你回家。」他把玩著她的秀髮。  

  「可是我每天放學後要買菜回家。」如果他開著他那輛蓮花跑車送她去菜場的話,她會沒臉見人的。  

  「以後你不必做飯了,我會派廚子去你家。」他不希望她的手變得粗糙。撩起她的長髮,他輕輕嗅著。  

  「可……哎呀,你幹嗎把人家的辮子給拆了!」許天愛一把從司軒逸的手中搶回頭髮。天!她早上花了半個小時梳的辮子,就這麼泡湯了。  

  他冷冷一哂,眉頭皺了起來,「過來。」他朝她叫道,用那過分溫柔的聲音。  

  她遲疑了一下,慢慢地走近他,自動地撩起一撮頭發放在他的手心裡,「好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掬起她的頭髮,順手捏了一下她粉紅的臉。  

  好痛,她抬頭看著他,敢怒不敢言,只好發發牢騷:「頭髮好難梳的,每次都要花我半個鐘頭,你卻拆得那麼容易。」  

  「你在抱怨?」  

  「沒有……」許天愛低頭嘟著嘴說,猛然,她像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你為什麼同意新聞社刊登那張照片?」她從昨天傍晚開始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怎麼也想不通。  

  「哪張照片?」即使他心裡明白她說的是那張照片,可還是忍不住想要逗她。  

  「就是那張我們、我們……」她不好意思說出那兩個字。  

  「我們什麼?」  

  「我們、我們……」  

  「什麼?」  

  「接吻的那張啦!」她眼睛一閉,脫口而出。  

  「哦,那張照片,拍得還不錯,既然有人要用,那就讓它物盡其用好了。」他雲淡風輕地說。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他要借這次機會向全校聲明小胖妹是他的女人,杜絕其他人的妄想。  

  物盡其用?卻害她揚名全校!不過他肯止那張照片被刊登出來,是不是表示……  

  「你喜不喜歡我?」她問了,很認真地問了。儘管她心裡隱隱約約地知道他是喜歡她的,可是,他從來沒有親口說過喜歡她的話,讓她總有一絲不確定。  

  「你說呢?」司軒逸撥弄著許天愛的秀髮,反問道。他為了她破了那麼多的例,她卻還在問他是否喜歡她,她還不明白嗎……  

  「我,不知道。」  

  他彎下腰,俯在她耳邊輕柔地說:「你是惟一一個打了我還可以全身而退的人,你覺得那應該代表什麼?」  

  這麼說——「你喜歡我!」她欣喜地叫道。  

  他歎了一口氣,「比喜歡還要喜歡。」  

  咦?比喜歡還要喜歡?那他是——愛?  

  她震驚地看著他,他愛她?可能嗎?  

  他放下她的秀髮,執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我愛你,」他如是說:「我的心可以給你,但相對的,你的心也必須是我的。」  

  她的心……她紅著臉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輕聲地說:「我的心,早就已經是你的了。」  

  於是,在這一天,許天愛和司軒逸正式開始了交往……  

  ——%%%  ※  %%%——  

  學校最冷門的一對已經交往了一個月了!一路跌破了學生老師的眼鏡。當初還信誓旦旦地拍著胸部說不超過兩個禮拜許天愛就會被甩,並且下注買分的人,這會兒懊惱不已。早知道就該買合才是。誰能料到,像司軒逸這樣集權勢、財富、頭腦、美貌於一身的男人,會愛上一個貌不驚人又家世平凡的女人。  

  下課鈴響起,教授佈置完作業,走出了教室。  

  「發了,發了!」方靈坐在座位上開心地看著銀行卡,好多的錢,她的卡裡一下子就多十萬,這全托了小愛的福,這下她有錢去日本旅遊了!  

  「你什麼發了?開心成這樣?」許天愛納悶地問。  

  「還不是上次的那個賭局,」方靈解釋道,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銀行卡,「喏,這張卡是你的。裡面有二十萬。」  

  「二十萬!」許天愛尖叫起來,二十萬?!都是她的了?  

  全班同學的目光霎時集中在她身上。  

  「別叫得那麼大聲。」方靈捂著耳朵抱怨道,她的耳朵差點被震聾,「我知道你很開心,不過還是小聲點比較好。」太引人注目了。  

  「方靈,怎麼辦,我從來沒有這麼多錢過,感覺像在做夢一樣!」  

  「正常的,現在這筆錢已經是你的了,你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那,方靈,你賺了多少?」  

  「沒你那麼多,十萬而已,不過也已經很多了。」  

  「那你準備拿這筆錢幹什麼?」  

  「當然是去日本玩了!」日本,她可是想去很久了,她要去吃遍日本海鮮!「你呢?你現在有了二十萬,你準備幹嗎?」  

  「還沒想到。」平時總想著買這買那,真的有錢了,她又不知該買點什麼。  

  「那你現在就可以開始想起來了……」教室突然騷亂起來,讓方靈把話停了下來。  

  「怎麼了?」許天愛問。  

  「你的會長男友來了。」方靈吹了聲口哨回答道。  

  她轉身看向教室門口,果然,看見司軒逸穿著一身米黃的休閒衫正走進來。  

  「跟我走。」司軒逸走到許天愛的面前,抓住她的手帶著她往外走。  

  「去哪?」她有些踉蹌地跟上他的腳步,「我下節還有課!」  

  「回頭再補假好了,」司軒逸抓了抓頭髮,「現在,你要和我去見我外公。」  

  都是子崖惹出來的禍,他交女朋友,要他多什麼嘴!不但義務免費幫他到處宣傳,還添油加醋了一番。現在搞得他家上至外公、父母、妹妹,下至他家的園丁、司機、傭人……統統知道他交了一個女朋友。他的手機從昨天到今天就沒停過,讓他最後不得不乾脆關機。最誇張的是他外公,聽到他交了女朋友的捎息後,竟然扔下在美國召開的一個重要會議,坐著專機趕回來,準備看看他的女朋友長什麼樣。  

  「去見你外公?」常常在電視上出現的李傲厲?她還沒作好心理準備要見他的家人。而且他們才交往了一個月,還沒到見對方家人的程度吧!  

  「對。」他拉著她坐上了停在校門口的勞斯萊斯。其實他根本就不想帶小胖妹去見外公,她是他的女人,沒有必要去給別人觀看評說。如果不是外公放下話來,說若是他不帶天愛去見他,他就派人把天愛綁架到梨園的別墅和他見面,他連理都不會去理外公。  

  他不希望他的小胖妹受到任何的驚嚇……  

  嚥了嚥口水,許天愛不安地說:「可是我好怕。」這是她第一次去見他的家人。  

  「別怕,我們坐一會就走,不會待很長時間。」他難得好心安撫她,她的手在抖,想來她是真的很怕。  

  她點點頭,把頭埋在了他的懷中,為了他,她一定要鼓起勇氣去面對他的家人,即使他的家人是高高在上的政界要人李傲厲也一樣。愛情的力量是可以戰勝一切的……  

  可是,她還是好怕……  

  ——%%%  ※  %%%——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了下來,不等傭人上前開車門,司軒逸就先一步打開車門拉著許天愛走進別墅,「外公呢?」他問著一旁開門的傭人。  

  「老太爺在大廳等少爺。」  

  於是,他又拉著她來到了大廳。  

  一個滿臉和藹的老人坐在紅木椅上捧著傭人端上來的龍井茶品嚐著。唔,果然是好茶。在看見了他期待已久的兩人闖進客廳後,他放下了茶杯,揮手屏退了傭人。小逸真的有女朋友了。回想前幾天,當他乍然聽到這個消息時,差點從椅子上滾下來。他的外孫對於女人向來都沒有什麼興趣,每次要給他介紹女孩認識,他總是甩也不甩你,害他還曾一度以為他是同性戀者。現在,他總算是放心了,至少,他的小逸還是對女人有興趣的。  

  「人我帶來了。」司軒逸淡淡地說道,手仍拉著許天愛。  

  「我看見了。」李傲厲微笑地說,上下打量著許天愛,果然如小崖所說的是個長得平凡無奇的女人。他的外孫眼光向來挑剔,若非親眼看見小逸從進來到現在都一直握著女孩的手,他很難相信小逸會看上眼前的女孩,「你是許小姐吧,和小逸是同學嗎?」  

  「是,不過我比他低一個年級,才大一……您,您叫我天愛就可以了。」許天愛邊打量著李傲厲邊回答。他就是李傲厲,好和藹,感覺就像是鄰家伯伯一般,完全不像電視上那麼嚴肅,讓她鬆了一口氣。  

  「那,天愛,你是念哪個系?」  

  「漢語言文學。」  

  「不錯,女孩子就該念點有氣質的東西,那你……」  

  「夠了沒?」司軒逸不耐煩地打斷李傲厲的問話,「人我已經帶來給你看過了,你以後也別再來煩我了。」說罷,拉起許天愛就準備要走。  

  「站住!」李傲厲站了起來,拿起放在一旁的枴杖,用力地敲著地板,「你才來了一會兒就要走?我一個老人家只不過是想看看外孫,看看外孫中意的女孩而已,你連這點小小的心願也不肯滿足我?」  

  司軒逸懶懶地轉過頭來,「你不是已經看到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難道你就不能和我多聊聊嗎?我可是你外公!」這個時候,他也只有抬出外公的身份來了。  

  「不想。」依然是一千零一號的回答。  

  可惡,他這外孫到底是遺傳到誰的基因了,想他女兒溫柔可人,他的女婿風趣幽默,卻生了這麼一個大怪胎。可偏偏這個怪胎是文武全才,學什麼,什麼精,讓他想討厭他都做不到,反而是喜歡得很。  

  外公好可憐,想多跟外孫聊聊天都不行。許天愛開始在心中同情起李傲厲,「逸,我們再待一會兒好了。」她抬頭對司軒逸說。  

  真是個好女孩,李傲厲讚賞地看著許天愛,他的外孫果然有看人的眼光。  

  「你想再待在這兒?」司軒逸眼神怪異地瞥著許天愛問。  

  「對。」她點頭。  

  他盯著她看,一分鐘後,他放開了她的手,「等會兒要走的時候打個手機給我,我來接你。」  

  「就我一個人留下?」  

  他頷首,轉身離去。  

  「不行,」許天愛死拽著司軒逸的衣袖,他走了,那她還留下幹什麼?外公真正想要與之相處的人是他!「你也要留下。」  

  「放開。」他眉心一皺。  

  「不放。」她堅持,她很少會在他面前堅持某件事,可是今天……大概是她實在狠不下心看見一個孤獨的老人吧……她為自己的行為找理由。  

  他伸手掰開她抓著他袖子的手,才轉身,她又抱住了他的腰……  

  「你……」司軒逸轉過身來,看著許天愛,「放開。」  

  她不說話,只是很用力地搖了搖頭。  

  「想要我留下?」他問。  

  她點點頭,做著無聲的回答;  

  「如果我說『不』呢?」  

  她癟著嘴,開始做要哭的表情。  

  「不許哭!」他煩躁地伸手捏著她的臉。她的眼淚會讓他心煩意亂。  

  她不理會他,繼續努力讓眼淚在眼眶中醞釀。  

  他低聲歎了一口氣,「你贏了,我留下來。」他撫摩著她的頭髮對她說,眼睛卻望著正在一旁看好戲的外公……  

  小逸肯留下來?李傲厲驚訝地看著許天愛,以小逸的個性,決定的事就從來不會改變。任誰來說都一樣,就算是父母長輩,他也照樣不理。而眼前的小女孩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可以改變小逸的決定,讓他留了下來……  

  看來,他該找個時間帶上女兒、女婿去拜訪對方父母了……  

  也許,再過兩三年他就可以參加外孫的婚禮了……  

  再也許,他就可以在有生之年抱上曾孫了……  

  好,好幸福……

TOP

第八章   


  如果有那麼一天,你說即將要離去。  

  我會迷失我自己,走入無邊人海裡。  

  可不可以不要說這一段?不行嗎?真的不行?其實,其實我只是比別的人多了一點點單純而已。喂!女人,不要笑得這麼囂張行不行?好啦,好啦,是啦,是啦……我只是,只是,在乎你,只在乎你一個而已……  



  禮拜天的上午,晴空萬里。  

  許天愛獨自一個人走在市中心的街上,本來她是約好要去逸的公寓溫習功課。不過,因為今天她想要辦一件事,所以就編了個理由對他說身體不舒服,想在家裡休息。這可是她第一次對他說謊話,她的手心到現在還在冒冷汗。上帝,千萬不要讓他發現她在騙他,否則,她會死得很難看的!  

  不過她這麼做可是有原因的,因為她突然多了二十萬元……  

  有了二十萬元,應該怎麼花,這是許天愛這幾天一直在思考的問題。既然是藉著她和逸的戀愛贏回來的,那就乾脆用這筆錢去給逸買禮物。  

  交往至今,她身上穿的、戴的幾乎都是他買給她的,而且價格都貴得離譜。他似乎很喜歡打扮她,儘管她抗議了好幾次,讓他不要再送了——穿著那些名牌讓她覺得走在馬路上隨時會被搶劫。更何況,她老是收他的東西,感覺像是被包養了一樣。可他卻每次都面無表情地扔下一句:「我想送就送,如果你不要,大可把它們扔了。」  

  扔?那些貴得離譜的名牌?她怎麼下得了手,就像是要她把錢扔進水裡一樣。於是,他繼續送,她也只好繼續接受……  

  現在她總算有錢可以買一些東西回送給他了。許天愛在逛了一圈後,決定送比較能夠保存的東西。選中了路口一家裝潢得十分考究的精品首飾店,輕輕地推開了首飾店的門。  

  「小姐,買東西嗎?」一見客人上門的店員小姐熱情地招呼著她。  

  許天愛點點頭,「我想先看一下。」  

  「當然可以,是買給自己的嗎?」店員小姐一邊領著許天愛來到一個透明的有機玻璃櫃前,一邊詢問道。  

  「不,」許天愛搖了搖頭解釋道,「是買給朋友的。」想到了司軒逸,她的臉又不禁紅了紅。  

  「哦,是買給男朋友的吧!」店員小姐瞭然地笑了笑。  

  伸手從玻璃櫃裡取出了幾樣適合男性的掛件,「你看,這一款白金鏈子就很適合男孩子佩戴,在它的底端還鑲嵌了一顆小的碎鑽,設計十分簡捷大方。」店員小姐向許天愛推薦道,「而這款男用耳環,是用瑪瑙作為基本材料,再加上……」  

  許天愛看著店員小姐手中拿著的飾品,正不知該如何選擇時,視線猛然被放在櫃裡的一條項鏈吸引住了目光。那是一條很特別的項鏈,在被佈滿了碎鑽的十字架的背後,鑲嵌著一對黑色水晶雕琢成的翅膀,強烈的對比讓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過去,產生無限的聯想——彷彿這就是光與暗的鬥爭,是聖潔的十字架被黑暗的翅膀吞噬,還是黑暗的翅膀受到了聖潔十字架的洗禮……  

  「可以把那個拿出來讓我看看嗎?」許天愛隔著玻璃,指著項鏈說道。它給她一種很像是逸的感覺,讓人琢磨不定,無法猜透。  

  「對不起,小姐,這是本店的非賣品。」店員小姐歉然地說。  

  「非賣品?」  

  「是的。」  

  許天愛盯著玻璃櫃裡的項鏈,它真的和逸很配。  

  「可是我真的很喜歡這條項鏈,難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嗎?」許天愛不死心地說道。她想要把它掛在逸的脖子上。  

  「這……」店員小姐為難地猶豫著,她很想答應她的要求,可這條項鏈是小老闆交代只當非賣品的,「我實在是不……」  

  喀!門又被打開,背著陽光,一個很高的女人走了進來。「喂,雙胞胎呢?去把他們叫出來!」大咧咧的語氣,仿入無人之境宛如在自家般似的動作,讓許天愛不必看清來人的相貌就可以肯定她是凌好好了。  

  「小老闆們不在。」店員小姐乾笑著回答。哎,這個母夜叉又來了,小老闆們特別交代過她,叫她千萬不能說出他們在這裡,否則,她就準備回家吃自己好了。  

  「不在?」凌好好自動自發地坐在了放在一旁的皮椅上,「除了這兒,他們倆平時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過了。快點叫他們出來,否則別怪我火氣一上來,把這兒拆了。」  

  店員小姐縮了縮腦袋,儘管眼前的女人很可怕,不過為了保住工作,她還是決定不把老闆們的行蹤說出來,「小老闆們真的不在這兒。」  

  「那好!我自己進去找他們。」凌好好站起身來,就往內堂衝去。  

  「別……」這廂店員小姐的阻止之聲尚未來得及發出,那廂凌好好已停住了腳步,「小愛,你怎麼會在這兒?」也像她一樣來找京縱天和京橫地那對賤得要死的雙胞胎嗎?  

  「我來買東西。」她終於發現她了,許天愛看著凌好好,指著放在玻璃櫃裡的那條項鏈,「不過,我看中的那條項鏈是非賣品,可能是買不成了。」  

  「這條啊。」凌好好直接伸手從玻璃櫃裡取出項鏈,左看右看,「你自己戴嗎?」不太適合吧。  

  「不是,」許天愛搖頭,「是給逸的。」  

  給司軒逸的,那倒是挺配的,「哪,拿去。」凌好好把項鏈遞給了許天愛。  

  拿去?可這是非賣品呀!許天愛正要出聲,內堂已有人衝了出來。  

  「不行!」京縱天一把搶過凌好好手中的項鏈。  

  「你捨得出來了?」凌好好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京縱天。  

  慘了,京縱天在心裡暗暗叫苦,在裡面看見他的寶貝項鏈快要淪落到轉手送人的下場時,一時情急忘了眼前的危險就衝了出來……比起項鏈,眼前的母夜叉更可怕。  

  「那另一個呢?是自動出來還是要我動手?」凌好好活動著手腕,眼睛瞟向內堂。  

  「我自動出來。」京橫地老實地從內堂走出來,忿忿地看著京縱天。可惡的老哥,為了一條項鏈就把他給出賣了。  

  「兩個都到齊了嘛!」凌好好叉著腰瞪著站在她面前的京家兄弟,「說,是誰把我放在新聞社裡的電腦弄得死機的?」在新聞社裡的那幫人,個個懶得要命,就她和他們兩個會有那個閒工夫去動那台電腦,他們要上網就上網好了,可偏偏還要弄個什麼病毒回來,害得她放在電腦裡「嘔心瀝血」寫的幾篇新聞稿全都被病毒消滅得乾乾淨淨,連點渣滓也不剩。  

  「說,到底是誰幹的?」她非要把那個人打得半死方能卸她心頭之恨。  

  「是他!」不愧是雙胞胎,異口同聲地指著對方說道。  

  「那是兩個都有分了?」凌好好捲起了衣袖,既然沒人承認,她乾脆兩個都打。掄起兩個拳頭,狠狠地同時打在了京縱天和京橫地的肚子上。  

  要命啊!兩人抱著肚子彎下腰來,認識凌好好是他們生平做得最錯的一件事,想他們風流倜儻,家世又好,女人向來都趨之若鶩,就只有凌好好完全無視他們的男性魅力,當他們是免費沙包,閒來無事就對著他們打上幾拳。偏偏她又是當年全國業餘拳擊女子少年組的冠軍,讓他們想反抗都心有餘而力不足。  

  「老大,你出手也太狠了吧。」京橫地蹲在地上,揉著發疼的肚子。他真的很無辜,老大的電腦不是他弄壞的,可老大的拳頭他卻得陪著老哥一起挨。這沒道理!  

  京縱天忍著痛仔細檢查著手中的項鏈,還好,沒有損壞。才剛暗自欣喜,凌好好已一把從他手中拿起項鏈,「我看這條項鏈你就賣了吧。」不但可以讓她懲罰一下他,也順便可以賣個人情給小愛。多好,一舉兩得!  

  「我……」京縱天掙扎著想站起來。  

  「依我看大概值個三十萬吧。」凌好好打量著項鏈估價道。  

  三十萬?他這條項鏈量起碼也值一百萬。  

  「可是我的卡裡只有二十萬。」許天愛拿出放在口袋裡的銀行卡,在一旁小聲說道。三十萬,那她還差十萬!  

  「二十萬也差不多啦!」凌好好一手拿過許天愛手中的銀行卡拋給京縱天,一手把項鏈塞在她的手中。  

  這樣也成?許天愛拿著項鏈,不好意思地看著京縱天,「可是他……」好像很捨不得。  

  「別可是啦。」凌好好拉著許天愛走出店門。電腦之仇已經報了,也差不多該回去了,「你只要記得把項鏈給司軒逸的時候務必提到我的名字就成了。」這才是重點。  

  京縱天瞪著手中的銀行卡,他的項鏈,他的一百萬,怎麼就變得只有二十萬……  

  ——%%%  ※  %%%——  

  許天愛一路哼著歌走向三號行政樓,準備去學生會長辦公室,打算把昨天買的鏈子送給司軒逸,讓他驚喜一下。  

  才來到行政樓下,正準備進去,一個人影從裡面晃出,讓她停下了腳步,是京家兄弟中的一個!只是不知是京縱天還是京橫地。  

  「嗨,美麗的小愛,真高興見到你。」來者出聲向許天愛打招呼。  

  「嗨。」她怯怯地回了一聲。她還是分辨不出來他到底是哥哥還是弟弟。  

  「放心,我是京橫地啦!」頂著一顆染得五顏六色的孔雀頭,來者走近許天愛,像是看穿了她的擔憂,自動報了姓名。  

  還好,不是哥哥,如果是京縱天,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才好。「你哥很生氣嗎?」她問。畢竟,她可算是間接搶了他項鏈的人——儘管她還是有付了二十萬。  

  「怎麼會呢,賺了二十萬,開心都來不及。」京橫地笑嘻嘻地回答,伸手搭在她的肩膀。才怪,其實他哥氣得要命,就差沒拿菜刀了。  

  「那你哥不生我的氣嘍!」許天愛心思放在京橫地的話上,沒注意到他的舉動。  

  「當然,我哥怎麼會生可愛小姐的氣呢。」這倒是實話,讓他哥氣得發瘋的對象只有凌好好一個人。  

  「太好了!」她開心地拉著他的手笑著,這樣,她送給逸這條項鏈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  ※  %%%——  

  同一時刻,學生會長辦公室內,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靠在窗口,看著窗外的這一幕,眼光變得越來越陰沉……她負了他?!  

  他決不允許!  

  許天愛推開學生會長辦公室的門,門內一室的昏暗。沒人?怎麼會呢,明明和逸說好了她今天下午要過來的。  

  「哇,你怎麼站在那兒!」許天愛猛然看見站在窗口的司軒逸,嚇了一跳地拍著心口叫道,「既然人在,幹嗎不開燈?」說著伸手準備去開燈。  

  他快步走向她,抓住了她要去開燈的手。  

  「怎麼了?」許天愛抬頭望著司軒逸問道。他背著光,讓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他沒回答,只是把頭埋進了她的肩窩,一隻手抱住了她的腰。為什麼,他看見她拉著別的男人的手,對著別的男人笑,他的心會如此痛。有一種名叫嫉妒的情緒在吞噬著他的理智、他的冷靜。他想把她鎖起來,只有他一個人才能欣賞。  

  「喂,你到底怎麼了?」他的舉動好奇怪,是遇到心煩的事了嗎?許天愛拂著司軒逸披散著的長髮問。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對別的男人笑,也不要再握別的男人的手。」司軒逸沙啞地說著,抱著許天愛的腰的手緊了緊。他努力地想要保持冷靜,一旦他這根理智的弦繃斷,他不知會對她做出什麼樣的事,他不想傷害她……  

  「你的要求——很特別!」許天愛粗神經地笑著,他當她是國色天香嗎?這應該是對美女說的話才是。像她這樣平凡無奇的女人,想要去拉別的男人的手,也不一定有人肯給她拉。基本上,像他竟然會愛上她,就讓她覺得很奇怪。  

  「答應我!」他的頭埋得更深了,聲音更加沙啞,他的理智已經瀕臨邊緣,他要得到她的保證來平息心中的火。  

  「才不呢,你看你,長得這麼漂亮,萬一哪天我給你甩了,我又答應了你不對別的男人笑,不握別的男人的手,那我豈不是嫁不出去了?」她沒發覺他的心情,繼續打趣道,「我們不說這個,對了,我有東西要送你。」她從裙袋裡掏出項鏈遞給他。  

  司軒逸沒有接過項鏈,只是慢慢地站直身體,把許天愛緊摟在自己的懷中。他知道他的情感在撕裂著他,他對她的佔有慾強烈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別抱得那麼緊啦!」許天愛掙扎著揚起頭,水滴在了她的臉上,讓她嘗到了鹹鹹的味道。她震驚地看著他,終於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怎、怎麼了?你——哭了?」不像是上次在體育館為了捉弄她而流的眼淚,她知道這是真的眼淚,內心深處的眼淚,因為她看見了他臉上憂鬱以及憤怒的表情。  

  「是的,我哭了。」他朝她陰陰一笑,理智的弦徹底地繃斷了,「不過那又如何。」他放開了抱她的手,從頸後掐住她的脖子。他哭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的淚就這麼輕易僅僅因為她就流了下來。是太在乎了吧!在不知不覺中,她的重要性早已超出了他的想像。他不允許她對他如此重要,他最重要的人應該是他自己才對。  

  脖子上傳來痛感,但許天愛彷彿渾然未覺,仍然緊盯著司軒逸的雙眸,比起脖子上的痛,她更在意的是逸的眼淚,他哭了,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她存疑於他的表情由憂鬱憤怒轉變到讓人捉摸不定的陰沉,更想要知道他流淚的原因。  

  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視了許久。  

  終於,司軒逸別開了臉,把視線轉移到了許天愛手中的項鏈上,掐著她脖子的手縮得更緊了。  

  「這是你送給我的嗎?」他問,伸手從她手中拿走項鏈。  

  脖子被掐得好緊,她動了動嘴巴,卻無法出聲,甚至連點頭都做不到。  

  「很美的鏈子!」他逕自打量著項鏈邪邪地說,猶如墮落天使般的微笑在他的臉上漾起,「不過很可惜,我不需要。」手一鬆,項鏈跌落在了地上。  

  她看著跌落在地上的項鏈,心中一陣刺痛,脖子被越掐越緊,讓她的呼吸開始不順,就在她開始以為會被他掐死的時候,他鬆開了掐著她脖子的手。  

  許天愛雙手撫著脖子猛烈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她還活著!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朝著他大聲問道,為什麼中午他都還好好的,怎麼到了下午就全變了樣?  

  司軒逸漠然地看著許天愛,沒有做聲,只是彎腰抱起她把她放坐在辦公桌上,兩手撐在桌上把她圍住,「為什麼要握他的手,為什麼要對他笑?」他平視著她冷冷地問。  

  握他的手,對他笑?難道他說的是……」你看見了?」她問。很有可能,她來的時候看見他站在窗口,那他很可能看見她在樓下和京橫地在一起……  

  「我看見了。」他的聲音更冷了。  

  她把身體微微向後仰,這樣的他讓她感到害怕,「我對他笑握他手是因為他告訴我他哥哥並沒有生我的氣,我怕他哥生氣是因為我送你的項鏈是凌學姐硬幫我從他哥手中買下來的。」她試圖向他解釋。他的反常是因為看見了樓下的那一幕?!  

  「項鏈?」司軒逸喃喃道,直起身子,走回到了靜靜躺在地上的項鏈旁。  

  許天愛趕緊跳下桌,跑到他的身邊。他想幹什麼?  

  他微微地抬起了左腳……  

  「不要!」她叫了,飛身撲了上去,她知道他要幹什麼!  

  他的腳踩在了她的手背上……許天愛緊緊地握著項鏈,對她來說,這條項鏈是特別的,它給她的感覺很像他,這裡有她對他的心意,無論如何也不能……他的腳依然踩在她的手背上,沒有要移開的意思,她的手依然緊緊地握住項鏈,沒有一步要退卻的念頭……  

  喀!  

  「阿逸!你在幹什麼?!」凌子崖一進學生會長辦公室,就見司軒逸一腳踩在許天愛的手背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不像是平常的阿逸。  

  隨手打開燈,凌子崖一把拉開司軒逸,也讓許天愛的手得到了解放。  

  「發生了什麼事?」凌子崖拉著司軒逸的手臂問。是什麼事讓阿逸變得比以前更冷了?  

  「沒什麼。」司軒逸甩開凌子崖的手,淡淡地說。子崖這時的闖進不可否認是件好事,讓他失去的理智恢復了些許。低頭看著許天愛紅腫的手背……這是他造成的!  

  他像逃離般地快步走出學生會長辦公室,他不想看見她,不想看見她紅腫的手,那彷彿在譴責他一般。  

  她負了他,違背了他,她就理應承受他的怒氣……對,這是她自找的。  

  為什麼他的心更難受了……  

  ——%%%  ※  %%%——  

  凌子崖拿著剛泡好的咖啡遞給了坐在椅子上驚魂未定的許天愛,「來,先喝杯咖啡定定神!」  

  許天愛接過杯子,小口地啜了一口咖啡,到現在,她還對剛才發生的事心有餘悸,這樣的逸太可怕了!  

  「怎麼樣,精神好點了嗎?」凌子崖拉了張椅子坐在許天愛的對面,關心地問道。  

  「好多了。」她點點頭,喝了咖啡,讓她鎮定了不少。  

  「你和阿逸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是凌子崖最關心的問題,阿逸的表現實在是太反常了。  

  低著頭,許天愛思索了一會兒,她該怎麼說呢,「我在樓下碰到了新聞社的人,他告訴了一個對我來說算是好的消息,我一時高興就拉住了他的手,剛好被逸看見了。」是的,被他看見了,可是她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這一件小事會讓他如此失常,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那人是男的?」  

  「是男的,不過他有必要這麼生氣嗎?我只不過是拉了一下對方的手而已!」  

  「對阿逸來說,有必要。」凌子崖開口說道,「也許你不知道,但我看得出,阿逸喜歡你的程度遠遠超出你的想像,可能對他而言,你比他自己更重要。」  

  嗄?是這樣嗎?許天愛對凌子崖投以不相信的目光,她有那麼重要嗎?她知道逸是愛她的,但那也僅止於愛而已,在逸的心中,他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而她只不過是在人群中比較符合他的胃口罷了,所以,他對她特別好一點。  

  「也許你不相信,不過這是真的,」凌子崖解釋道,「我和阿逸認識了十幾年,從來沒見過他像剛才那麼冷的表情,他對於任何事都是漫不經心的,沒有什麼事會讓他認真,也從來沒有人會讓他放在心上,即使是和他有最親的血緣關係的人也一樣。可是自從你出現後,阿逸變了,他會對你的事情認真,會把你放在心上,甚至會答應你所提的要求,這讓我很吃驚,我從沒看見過這樣的阿逸。這對於認識他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許天愛放下杯子,專注地看著手中的項鏈。對逸來說,她那麼重要嗎?  

  「愛上阿逸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因為若是他不愛你,無論你如何努力他都不會施捨一點感情給你。可是,被阿逸愛上的人可能會更痛苦,他的佔有慾太強烈了,他的感情也太單一了,他對任何事物都沒感情,是因為他把感情都投在了你一個人的身上……」  

  是這樣嗎?所以他會只為了她拉了別人的手而這麼生氣、憤怒?許天愛仍然盯著手中的項鏈看。他不是沒有感情,只是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在了她的身上,所以表達起來才會那麼激烈……  

  凌子崖深深地注視著許天愛,「我勸你想清楚,如果你是真的愛阿逸,想要和他在一起,就要有決心去承受他的感情和他的佔有慾,否則,你還是離阿逸遠點。」他不想讓阿逸受到傷害。  

  離開逸?許天愛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凌子崖。她不想離開逸,她是真的好愛逸!「我不想離開他!」她緩緩地吐出這幾個字。  

  「那你有勇氣去承受他單一的感情和強烈的佔有慾?如果以後你再無意中拉住別的男人的手,他依然會像今天一樣。」凌子崖鄭重地對許天愛說道。他希望她想清楚,這種感情太強烈,真的決定了就不會有退路。  

  「即使如此,我也不想離開他。逸的感情太強烈了,也許我一生都無法適應,可是我會在我們之間努力找一個平衡點。」她堅定地說。她忘不了天使美麗的雙眸中流下的眼淚,她該知道他是受到傷害了……  

  「如果你找不到平衡點呢?」  

  「那麼就讓我們一起受傷吧!」許天愛站起身來,緊握著手中的項鏈,「就算我要離開他,他也不會允許的!」她沒有退路了,如果真的無法取得平衡點,就讓他們一起下地獄吧。她不清楚以後她是否會後悔今天的決定,她只清楚她現在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這項鏈,她要讓它掛在逸的頸上,她要去撫平他的怒氣……

TOP

第九章   


  許天愛站在司軒逸的公寓門口,抬手按了門鈴。可是過了良久,並沒有人采開門。  

  逸還沒有回來嗎?許天愛把身子靠在牆上,圓圓的蘋果臉皺成了一團,他到底去了哪裡?打他的手機,他手機關機,來他家,他又不在。  

  乾脆在這兒等他回來吧。許天愛蜷曲身子蹲在地上,把臉埋在了雙膝間,她要在這兒等他回來……  

  晚上十一點。  

  司軒逸回到公寓,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蜷縮在門邊的小身影讓他停下了開門的動作,是天愛,她怎麼會來這兒?他半蹲下身子看著她,她睡著了,但卻睡得很不安,秀氣的雙眉緊皺著,是因為他的關係嗎?他決定了不再見她,可是她的出現,又讓他的心騷動了起來……她又一次輕而易舉地阻撓了他的決定。  

  打開了門,司軒逸攔腰抱起許天愛走進屋裡,輕輕地把她放在主臥室的床上,拿起白色的天鵝絨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唔……」許天愛眉眼動了動,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望著司軒逸,神志還沒恢復過來。  

  他靜靜地看著她,而後一言不發轉過身去,朝主臥房的門口走去。  

  「逸!」她回過神來,翻身下床,「等一下!」她抓住他的衣擺,阻止了他的離去。  

  司軒逸掰開許天愛抓著他衣角的手,背對著她,語調平靜地說:「暫時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你既然醒了就先回去吧。」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他的情緒。  

  「我、不、要!」許天愛攔在司軒逸的面前大聲地說,「為什麼我們要暫時不見面,就因為今天我拉了別人的手嗎?」  

  想到她拉著別的男人的手高興地笑著,他的心又煩躁起來,「讓開,」他冷冷地推開她,「我想冷靜一下!」  

  許天愛重心不穩地跌倒在地上,「你是壞人!明明愛我,幹嗎還要不跟我見面!」她像個小孩般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她的哭聲使他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她紅紅的蘋果臉上佈滿了眼淚的樣子,他的心又開始動搖了,「別哭。」他蹲下身去掏出手帕擦拭她的眼淚,「我愛你,所以我不能忍受你碰別的男人,或是他們碰你,和我在一起,你會非常的累,如果哪天你背叛了我,我甚至會親手殺了你。這樣,你還要和我在一起嗎?」他怕他的失控會讓她受到不可磨滅的傷害。  

  「我很愛你!」許天愛停止了哭泣,雙手摟著司軒逸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靜靜地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就是你,你就像是我的天使一樣,在我的身邊保護著我,用你自己的方式把你的愛一點一點地給了我。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即使你有時會傷害我,但我知道,那也是你愛我的證明,在傷害我的同時,你傷得更厲害。所以,我的回答是——我要和你在一起。」  

  司軒逸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即使我再像今天一樣傷害你?」  

  「是的,即使再像今天一樣,我還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她把抬起了頭,堅定地直視著他,「但我希望你以後要相信我的感情,即使我再次無意中拉著別的男人的手,對著別的男人笑也一樣。相信我,除了你之外,我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也永遠不會背叛你。」  

  他輕拂著她的秀髮,淡淡地笑了,「我相信你!」他會努力去相信她。  

  「那我們試著在我們之間找一個平衡點,好不好?」許天愛開始提議逭。  

  「平衡點?」  

  「是啊!以後呢,你要在你發脾氣的時候努力地控制你的脾氣,還要習慣我會對著別人笑,當然,別人也包括男人,因為這對我而言是十分正常的事。我呢,會為了你盡量避免和男人肢體接觸——不過可不包括我老爸在內。這樣,我們的愛才會長長久久。」許天愛對她所提出的平衡點作著解釋。  

  司軒逸沉默了。他做得到嗎?  

  「怎麼樣?好不好嘛!」  

  他想要繼續守著她,「我會嘗試著去做到。」他亦不想再次傷害她。  

  「太好了!」許天愛高興地叫道。低著頭,伸手摸進裙袋,「那現在,你可以收下這條項鏈了吧!」  

  「項鏈?」司軒逸看著許天愛掏出的鏈子,「你下午拚命保護的那條?」  

  她摸著項鏈,點點頭。  

  「為什麼要這麼保護它?」他撫著她紅腫的手背問道。如果不是子崖的突然闖入,她的手不知會變成怎麼樣。  

  「因為它就像是你。」  

  「像我?」他帶著一絲迷惑看向她,怎麼也沒猜到她的答案會是這個。  

  「對,看起來有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很像你。」  

  他讓她捉摸不透?  

  「你可以戴上它嗎?」許天愛期待地看著司軒逸,她真的好希望他可以戴著這條項鏈,這是她第一次選禮物送他。  

  司軒逸無言地凝視著許天愛,良久,他低下頭拂起散落在肩上的烏黑髮絲,露出了完美無暇的脖頸。  

  許天愛笑了,溫柔地把項鏈戴在了他的脖頸上。  

  司軒逸撥弄著項鏈,「上帝的十字架和撒旦的翅膀?」  

  「和你非常的相配。」她探過頭去,她的唇輕輕地印上了他的。他是她的天使,她一個人的天使……  

  他的手環上了她的腰,熱烈地回應她的吻。  

  不是沒有感情,只是都把感情放在了一個人的身上,所以才會顯得那麼的激烈,整個世界裡他只是在乎她而已……  

  ——%%%  ※  %%%——  

  漢語言文學系一年級的許天愛和學生會長司軒逸正式交往兩個月,全校皆知。只是由於我們偉大的學生會長的各項條件實在是太好了,而許小妹妹又太貌不驚人,於是,校園裡的眾位美眉皆不死心,認定了自己還有出頭的機會。只不過司大會長每天神龍見首不見尾,而惟一能找到他的學生會長辦公室又是學校的禁區,除了學生會的相關人等之外,一律不許進入,害得各位美眉連遞情書的機會都沒有。沒辦法,只好從許小妹妹著手了……  

  「許天愛,你真的願意幫我遞情書給司會長?」國貿系的某位班花不敢置信地問。她不是司會長的女朋友嗎?可是聽說班裡女生給司會長的情書都是由她代交的。  

  「真的,不過得先交一百元手續費。」許天愛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儲蓄罐。又一個送錢的來了。  

  「當然。」班花掏出皮夾抽出一百元放進了儲蓄罐,把情書交給了許天愛,「真的可以送到司會長的手中?」她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安啦!」許天愛接過情書放進抽屜,「如果你信不過我大可直接交給他。」  

  她就是沒機會把情書交給司會長才會讓她代交!班花在心裡暗自嘀咕,「依依不捨」地走出教室。  

  「又在收錢啦!」方靈笑著把手重重地拍在了許天愛的肩上,「這種事幹多了小心遭天譴。」沒見過有人這麼賺錢的,幫情敵送情書給自己的男朋友。  

  「我這可是幫別人完成心願的善舉耶,老天怎麼會捨得罰我!」許天愛一邊收起儲蓄罐一邊大聲地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善心?那一百元一封又是什麼意思?」方靈斜瞟著許天愛拿在手上的儲蓄罐。她還真會掰!  

  「嘿嘿!」許天愛搔著頭乾笑了幾聲,「總得收點跑腿費吧。」  

  「反正你怎麼說都有理。」方靈露出一副拿她沒辦法的表情,「對了,今天收了幾封情書?」  

  「喏,都在這兒了。」許天愛從抽屜裡取出一疊情書給方靈看。  

  「司軒逸知道你在幹這事有什麼反應?」這是方靈最好奇的。  

  「沒反應。」許天愛把情書放進包裡,隨口拋出一句。  

  「沒反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只答應把情書交給逸,並沒答應逸一定會看,所以嘍,這些情書就堆在學生會長辦公室積灰塵了。」許天愛背起包朝教室門口走去。  

  嗄?她在騙錢!方靈下巴掉地,要是那些美眉知道自己費盡心思寫的情書被當成廢紙在學生會長辦公室裡積灰塵,不知會做何感想……  

  遠處,偷窺者放下了望遠鏡……她不會原諒她的,如果不是許天愛,軒逸不會拋棄她,更不會對她的家族窮追猛打,她會淪落到今天的下場都是她害的,她不允許她如此幸福……  

  ——%%%  ※  %%%——  

  啪!  

  學生會長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一個又蹦又跳的身影讓坐在辦公桌前的司軒逸和凌子崖停下了正在進行的討論。  

  「咦,凌學長,你也在這兒啊!」許天愛對著凌子崖打了聲招呼。  

  「是呀,過來和阿逸討論一些事情。」凌子崖微笑地指著手中的報告書說道。  

  「哦。」許天愛瞭然地點了點頭,直直地走到司軒逸的辦公桌前,從包裡掏出一疊情書放在桌上,「喏,這是你今天的信,我可是交給你了。」  

  司軒逸厭惡地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情書,雙手環胸有些無奈地看著她,「以後別再拿來了。」大量的情書堆積在這兒,讓他不得不叫子崖去拿碎紙機來處理這些情書。  

  「不要,我還沒賺夠呢!」她兩手叉腰朝著他大聲地說道。一封情書一百元,這麼好的事上哪兒找,難得有許多美眉自願掏錢給她,她沒道理不收。  

  他沉默了,而後無言地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金卡遞給她。  

  「這是什麼?」許天愛接過金卡,好奇地問。  

  「金卡。裡面有兩百萬,你要買什麼就去買。」  

  兩百萬?她的耳朵沒聾吧。早知道他是有錢人,但也不至於誇張到一出手就是兩百萬吧!  

  「不要!」她很有骨氣地把金卡拋還給他,雖然她也愛錢,不過還是自己親手賺錢比較有成就感。  

  看來她比他想像中的要頑固。司軒逸輕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把許天愛拉近自己,「你真的要繼續幫別的女人送情書給我?」他低下頭,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清冷的男中音此刻顯得溫柔無比。  

  可惡!他又想要運用他的天賦本錢來讓她屈服。儘管許天愛腦中的警鈴早已響起,但她的目光還是忍不住向他看去。  

  「你的回答呢?」他的聲音溫柔得像要沁出水來般。  

  許天愛驚艷地看著司軒逸,不禁在心裡讚歎,養眼,真的很養眼。即使每天都見面,但她看見他還是常常會有驚艷的感覺。他這副深情的表情,足以讓許多女人為之心動,無怪乎她每天會代送那麼多的情書。  

  「我要繼續送啦!」她把臉別開大聲地說。她對他的「美貌」到現在都還沒有免疫能力,看著他的臉會讓她的話說不出口。  

  哦,司軒逸頗富興趣地挑高眉,這次他的小胖妹出乎他意料地難打發。  

  「真的還要送?」他的手輕捧她的臉,讓她的視線對上他的。  

  魅惑人心的雙眸和他手指的溫潤觸感讓許天愛的臉很不爭氣地紅了……  

  「還是說你希望我去看這些情書?」邪魅的桃花眼中充滿著誘惑。  

  她才不要!她不要他用他那麼美麗的眼眸去看別的女生寫的情書!許天愛嘟起了嘴巴,「我不准你看她們寫的情書!」  

  「不准?」司軒逸隨手從放在桌上的一疊情書中抽出一封作勢要看。  

  「你不守信用!」她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情書,大聲地指責他,「你當初明明答應我你不會看的。」  

  「我後悔了。」當初?她還好意思提當初!司軒逸翻了翻白眼,如果他知道她會天天拿著一疊情書來這兒,他早在她拿第一封情書的時候就該拆開看,讓她受點教訓,省得天天拿著情書來煩他。  

  「你是小人。」氣死她了,他居然——耍賴!  

  「我是小人!」他敷衍了一句,又繼續從桌上抽出一封情書。  

  「噗嗤!」在一旁觀看的凌子崖實忍不住笑出聲來。  

  正在爭執的兩人同時停下了動作,四道目光集中在了凌子崖的臉上。  

  「你在笑!」許天愛不客氣地指出事實。他在笑什麼?是在笑她嗎?  

  「對不起。」凌子崖抱著肚子悶笑著道歉。瞟見司軒逸投來警告的目光,他心裡暗自叫苦,不是他故意要破壞現場氣氛,實在是他們的對話太好笑了。  

  有什麼事那麼好笑?許天愛看著彎腰抱著肚子獨自悶笑的凌子崖納悶地想。算了,回過頭,許天愛恨恨地從司軒逸手中把信搶過,「好了,最多以後我不送情書過來。」情書和他,還是他比較重要,只不過——可憐了她的錢,就這麼飛了……  

  「很好。」他拿起桌上的情書塞在她的手中,「麻煩你把它們處理掉。」  

  處理掉?是讓她把它們扔了嗎?許天愛望著手中的一疊情書,緩步走向廢紙簍。眾位美眉千萬不要怪她呀,她可是無辜的……  

  「喂,司軒逸,我老哥在不在這兒?」凌好好宛如一陣旋風捲進學生會長辦公室。  

  「你自己不會看媽?」司軒逸懶懶地看著凌好好,指著一旁的凌子崖說道。  

  Good,她老哥果然在這兒!凌好好快步衝到凌子崖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我的期末成績是不是你告訴媽的?」她隱瞞了那麼久的期末成績竟然還是被老媽知道了,害得她從今天早上一直被罵到現在,還好爸這段時間在荷蘭分公司視察,否則,她不知會被罵到什麼時候。  

  「你們是兄妹?!」許天愛手上的情書撒了一地。凌學姐和凌學長是兄妹?  

  「小愛,你也在這兒?」凌好好轉過頭,驚訝地看著許天愛。  

  「我是來找逸的。」  

  唔,也對,小愛和司軒逸是男女朋友,她在這兒也很正常。  

  「你和凌學長真的是兄妹嗎?」許天愛問道。她怎麼看他們都長得不像。  

  「我想應該是吧,至少從我出生算起,我已經叫了他二十年的哥了。」凌好好揪著凌子崖的衣領說道,「況且,你沒發現我們都姓凌嗎?」  

  拜託,這和姓有什麼關係,世界上姓凌的多得是,許天愛在心裡暗暗嘀咕道。  

  「好好,麻煩你先鬆開手好不好?」凌子崖扯著凌好好的手說道。領口被揪住讓他很不自在。  

  「那你先回答我,我的期末成績是不是你告訴老媽的?」  

  「不是!」很肯定的答案從凌子崖的口中吐出。  

  「不是你,那會是誰?」能夠有本事知道她期末成績的人並不多,她老哥就是其中一個。  

  凌子崖沒有做聲,只是把眼光很無辜地瞟到司軒逸的身上。  

  很好,她知道該找誰算賬了!凌好好放開了凌子崖,直奔司軒逸的面前,手重重地拍在了辦公桌上,「是你告訴我媽我的期末成績的?」她口氣很沖地問道。  

  司軒逸坐回到椅子上,雙手優雅地交疊放在膝蓋上,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是又怎麼樣?」  

  「你……」她怨責地盯著他,「你為什麼要把我的成績告訴我媽?」平時沒見他這麼熱心過,怎麼,這會兒倒有閒情逸致把她的成績告訴她老媽?  

  「沒為什麼,只不過那天伯母正好打電話來學生會找子崖,子崖不在,我接了電話,我聽電話裡伯母似乎還不知道你的期末成績,於是,我就很『好心』地翻出檔案告訴她你的期末成績。」  

  「你是故意的!」凌好好在聽完了司軒逸的「解釋」後,氣不打一處來。好心?他的好心還來得真是時候!  

  「沒有,只是無聊罷了。」司軒逸淡淡地說道。他那天實在是太無聊了,所以才會有那個閒工夫去翻出她的成績。  

  「總之,你就是和我過不去!」這是她的結論。  

  「你要那麼想我也沒辦法。」這是他的回答。  

  於是,凌好好憤怒的鐵拳朝司軒逸俊秀的臉上狠狠地打去,卻在半空中被司軒逸以單手擋住,隨意化解,同時,他的手劈向了她的頸後……  

  許天愛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一來一往互打的兩人,沒搞錯吧!她怎麼有種在看武俠片的感覺,她是聽方靈說過逸會好多功夫,但真的看到他動手還是讓她驚訝不已。  

  「他們這麼打不要緊嗎?」她低喃道。看他們打得那麼激烈,萬一一個失手,不管傷到了誰都不好。  

  「別擔心。」凌子崖在一旁看好戲地說道,「他們從小打到大,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好好從沒贏過阿逸而已。」  

  話音未落,司軒逸已左手化刃壓在了凌好好的脖子上,「你輸了。」  

  她知道她輸了,可是他也沒必要特地說出來吧,好似誰不知道他贏了一樣。凌好好沒好氣地賞了司軒逸幾個衛生眼,「好了,好了,我知道我輸了,可以勞煩尊駕把貴手抬開了。」可惡,總有一天她會贏他的!  

  司軒逸整了整衣服,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六點了。順手順了下頭髮,拍著尚愣在原地的許天愛,「很晚了,我開車送你回家。」  

  「哦!」許天愛呆呆地點了點頭,拎起了放在桌上的背包,隨即猛然大叫,「天,我的儲蓄罐忘在了教室。」她得回教室去拿,裡面可都是她辛苦賺的錢,「你到校門口等我好了,我一會兒就來。」她回頭對他匆匆交代道。  

  「明天再去拿吧。」司軒逸皺起了眉頭。他總覺得好像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似的。  

  「不行啦。放在教室太不安全了,哎,反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到校門口來找你。」說完,她快步向教室跑去。  

  司軒逸看著許天愛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  %%%——  

  許天愛跑回已經空無一人的教室,快速地走到自己的課桌前,伸手摸向課桌內……咦?她的儲蓄罐呢?怎麼不見了,該不會是她放錯了地方吧?她低下頭往課桌內張望。  

  「你在找這個嗎?」陰陰的聲音從教室的門口傳來,一個人影從門口走來,手中捧著一個儲蓄罐。  

  哈!是她的儲蓄罐!許天愛開心地奔上前去,拿回了儲蓄罐,「謝謝,謝謝你!」她不住地向來者道謝,「是你撿到了我的儲蓄罐嗎?」  

  「不,是我拿了你的儲蓄罐。」來者關上了教室的門。  

  呃!她猛抬頭,「是你!」宋琦儀?!  

  「是我!」宋琦儀恨恨地看著許天愛,如果不是她,她不會被趕出學校,更不會從人人羨慕的富家千金變成人人喊打、負債纍纍的過街老鼠,「你很驚訝吧,為什麼我這個被退了學的人還會出現在學校!」  

  「退學?」許天愛吃驚道,「你被退學了?!」她還在奇怪怎麼宋琦儀在兩個月前甩了她一巴掌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你現在很開心吧,從我的手中搶走了軒逸,還讓我變得像現在這樣一文不名。」她伸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沒有,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被退學的事!」她此刻才看清了宋琦儀。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原本美麗的烏黑長發現在參差不齊地垂在肩上,時髦前衛的衣著已被乾巴緊皺、猶如在水裡浸過般的衣服所取代,曾讓她羨慕不已的自信和傲慢已全然不見,在她的眼中只有深深的恨意和……殺意?  

  許天愛拚命地想要甩開宋琦儀的手,眼前的她看來已經有些不正常了,她對她的恨意讓她感到害怕。  

  「不要亂動了,」宋琦儀陰沉地開口道,「我很快會讓你再也動不了。」伸手把藏在腰際的小刀拔出。  

  她想要殺了她?許天愛震驚地看著宋琦儀手中鋒利的刀,她看得出,她是真的想要她死。  

  「不要!」她掙扎得更厲害了。  

  「我不是對你說過了,你再掙扎也沒用,因為你很快就會一動不動地躺在這兒。」宋琦儀一手緊抓住許天愛,一手拿著刀向她的心臟刺去……  

  不!她不要就這麼死去!許天愛朝著宋琦儀緊抓她手臂的手上咬去,在宋琦儀吃痛鬆開手的同時,用力把她推開……  

  兩人幾乎同時跌倒在地上。  

  好痛!許天愛撫著手臂,儘管她避開了致命的一擊,但手臂還是被刀鋒狠狠地劃過,開始大量流血。  

  「你逃不掉的。」宋琦儀從地上爬起,揀起跌落在一旁的刀,慢慢地逼近許天愛。  

  怎麼辦,她知道她要快逃,可是大量的失血讓她的頭越來越暈,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逸!」她叫道,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她快死了,腦中浮現出的是他的身影,他的音容笑貌。  

  「你叫吧,你就算再怎麼叫,他也不會過來救你的。」聽見了司軒逸的名字,讓宋琦儀眼中的恨意更深了,她蹲下身子,舉起刀就要狠狠地往下刺去……  

  砰!  

  教室的門被猛烈地撞開。司軒逸衝了進來,隨手拿出放在口袋裡的金卡向宋琦儀握著刀的手飛射過去……  

  刀應聲落地,宋琦儀捂著受傷的手痛苦地看著司軒逸。他來了,可是,卻不是為了她。  

  司軒逸一把抱起躺在血泊中的許天愛,伸手探著她的鼻息。她還活著!他不敢想像如果他再晚來片刻,她會怎樣,或許,他會永遠失去她!  

  「你弄傷了她!」司軒逸看著許天愛被血染紅的手臂,冷冷地說道。  

  「是,我傷了她!可我都是為了你!」宋琦儀大聲叫道。她不甘心,為什麼軒逸的心總是在那個女人的身上?  

  司軒逸輕抬右腳踢飛起地上的小刀,在半空中隨手接住。把刀貼在宋琦儀的脖子上,「那你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逸,」許天愛努力地睜開眼睛,輕喚著司軒逸,她知道,以逸的個性,一定會殺了宋琦儀的,「放過她吧,其實……她也、很……可憐。」她斷斷續續地說完話,隨即陷入了昏迷。  

  是的,作為一個女人,愛上了一個永遠都不會愛她的男人,她其實是可憐的……  

  司軒逸凝視著懷中的人,「好,我放過她。」  

  刀落地,他抱著她快速地跨出教室,沒有再看呆立在教室中如石雕的人一眼……

TOP

 12 12
發新話題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5-1-12 17:34

Powered by Discuz! 6.0.0Licensed © 2001-2014 Comsenz Inc.
頁面執行時間 0.138318 秒, 數據庫查詢 8 次, Gzip 啟用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夜玥論壇ק - Archiver - WAP
論壇聲明
本站提供網上自由討論之用,所有個人言論並不代表本站立場,並與本站無關,本站不會對其內容負上任何責任。
假若內容有涉及侵權,請立即聯絡我們,我們將立刻從網站上刪除,並向所有持版權者致最深切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