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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黑市淑女 by 典心

黑市淑女 by 典心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lilywong1028 您是第4002個瀏覽者
楔子

郊區一間偌大的破舊洋房里,今晚透出一絲詭異的燈光。

這棟洋房已經十多年無人居住,卻在某些特定的夜里,會有微弱的燈光,以及飄忽的人影,大概是鬼屋的名氣太響亮,附近根本沒有人敢居住。

几個身影鬼鬼祟祟地走入洋房,經過陰森的走廊,來到整棟建筑物最隱密的一個房間。

房內只有一根蠟燭提供照明,利用昏暗的光線可以看見,在房間的角落,一個模糊的人影倚靠在牆邊,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緊盯著進入房內的几個白種男人。

“貨在哪里?”帶頭的那人焦急地問。

銀色合金制成的鐵箱被人俐落地踢出,鐵箱在地面滑行,像是被計算好了一般,停止在白種男人的腳尖前。白種男人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去,打開鐵箱后,貪婪地看著鐵箱中的兩塊芯片。

“我所開的價錢足夠連芯片的藍圖都買下來。”他有些不滿,瞇起眼睛看向黑暗。

黑暗中傳來一聲冷笑,聲音因為房間的回音而變得模糊,聽來有些不舒服。“我的委托人并沒有提到這些,你所向他購買的“貨品”,就只有你手邊的這些。至于什么藍圖,委托人并沒有交代。”椅子上的身影緩慢地站起身來,那人一身的黑衣,像是隨時能夠融入黑暗中消失無蹤。

“該死的!不要耍花樣,你是想要黑吃黑嗎?把藍圖交給我,不然別想活著離開這里。”白種男人窮凶惡極地吼道,示意身后的保鏢們亮出槍來。

甚至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空氣中傳來尖銳的聲響,一道銀光划破黑暗,霎時保鏢們伸去拿槍的手,在同時都被利器划出深深的血口子。男人們哀嚎著,紛紛握住手跪倒在地上。

白種男人來不及反應,一把銳利的西洋劍已經筆直地抵住他的咽喉,只要呼吸得用力一些,就會穿透他的皮膚。他顫抖地仰起頭來,甚至不敢呼吸。

“媽的!你才別給我耍花樣,這是在做生意,很簡單的,不要把事情復雜化。我只是受了委托,要把貨交給你,再從你手上拿錢。我勸你最好遵守規定,不要輕舉妄動,我手上的劍可是不長眼睛的。”粗魯的語調里,有著不耐煩。

角落的保鏢又想輕舉妄動,刷地一聲,銀光閃過處,保鏢的手上又多了一道血痕,大量的鮮血噴洒在破地毯上。

“靠!再動一下,我就削掉你那雙臟手。”劍梢抖動,銀色的光芒在黑暗的房間里流竄。俐落而優雅的動作,與她粗魯的言詞形成強烈對比。

所有人都忍不住顫抖,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劍朮高手并不是在虛言恫嚇,他們拔槍的速度比不上對方揮劍的精准。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持劍者的身上,那人也踏出黑暗,昏黃的燈光下,長長細劍鋒利而閃著銀光,無疑顯得致命,腕上有只看來雕工精美絕倫的銀質護腕,而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腕平穩地握住劍柄。

長劍的主人穿著一身黑,長長的黑發覆蓋緊身的皮衣,看來俐落而危險,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她冷艷絕倫的美麗臉龐,一雙黑色的眼眸冰冷而清澈,臉上隱約有著怒火。神秘的氣質讓她看來像是一頭黑貓,而那柄西洋劍則是她銳利的指爪。

“他竟然找了個女人來送貨?”白種男人不可思議地喊。

“我是女人沒錯,但卻也是這一行里最頂尖的。”美麗的女子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習慣了男人的詫異。

“我從來沒聽過有女人可以擔任贓物掮客的。”男人抱緊手中的鐵箱,明白眼前的女人劍朮驚人,這場交易里他占不到半點便宜。

年輕的女人收回長劍,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我是最頂尖的,當然只有最頂尖的人曾經聽過我,至于你,當然不夠資格。”她稍微用力,臉色變得陰沉。“乖乖把錢交出來,別再惹得我發火了。”

白種男人在心里咒罵著,明白眼前這個女人根本得罪不起。他慢慢蹲低身子,打開一個倒放在保鏢身邊的手提箱。

箱子里是滿滿的花綠美鈔,黑衣女子查也不查地將箱蓋踢上,順手拿起為數驚人的美鈔。“錢我帶走了,委托人會檢查這些美鈔的真偽,要是這些錢有問題,你就把脖子洗干淨,等著其它人來提你的人頭吧!”她只負責做贓物掮客,最多是傷人,卻不參與殺人的工作。

冷眼又看了看地上哀嚎呻吟的數個傷兵,她微微冷笑,轉身走出房間,只留下一室昏暗的燭光,以及男人們被打擊殆盡的破碎自尊心。

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在販賣贓物的黑市中,有一個被人稱為“黑貓”的女人,她是最優秀的贓物掮客,價碼高得讓人咋舌,行蹤十分詭異,她經手的贓物都是最高級的貨品,而她的美麗以及精湛的劍朮,都讓人對她印象深刻。

她是黑市最好的掮客,也是黑市中最神秘的女子。

第一章

天空有著厚厚的云層,偶爾還會傳來几聲雷鳴,閃電划破天際,襯托出陰暗的天色。雖然只是下午時分,但是天空一片陰霾,在山區則刮著強勁的風,暗示著不久之后的大雨。

一輛銀灰色的轎車行駛在山路間,最后停止在一間破舊的樓房前。在樓房前方的寬闊庭院中,十多名小孩在嬉戲著,喧鬧的聲音里充滿愉悅的情緒。

商櫛風俐落地打開車門,倚靠在車邊,濃眉下一雙如謎的黑眸,靜默地看著眼前的景況。他穿著合身的考究西裝,毫無瑕疵的外表,以及如學者般溫文儒雅的氣質,讓他看來溫和而無害。他的嘴角有著禮貌的微笑,雙手修長得如藝朮家,讓人很容易忽略,那雙黑眸里偶爾閃過的銳利光芒。

他照著杜丰臣給的資料,找尋了許久,才找到這間位于深山里的樓房。如果不是事態緊急,他也不會親自出馬。只是,看著那群小孩子們愉悅的笑容,他也不禁懷疑,從來收集情報能力驚人的杜丰臣,是不是也有搞錯的時候?

畢竟,這棟屋子實在像極了育幼院,他所要找尋的那個人,會藏身在這種地方嗎?

一票小孩子發現他的行蹤,全都自動自發地站在矮牆前,張大了嘴異口同聲地喊:“我們不歡迎推銷員,請滾吧!”其中几個還跳了几下,加強語氣。

商櫛風挑起眉,前進了几步。“我不是推銷員。”

“那你是誰?大概又是哪個公司要你來趕我們搬家的吧?”小孩里的代表一臉凶惡。

他站在原地,詫異著小孩子們明顯的敵意。

“你們別激動。”看著群情激憤的娃娃兵們,商櫛風有些哭笑不得,突然想起老板唐霸宇那個令人頭疼的獨生女唐心,他一向不擅長應付小孩子。

“你耳朵聾了嗎?叫你滾聽不懂是嗎?不准進來,不管你說什么,我們才不會搬家。”倏地,一顆小石子疾射而出,驚險地從商櫛風的發鬢旁略過。

小孩子們沉著臉,紛紛拿起手邊的玩具准備應戰,各個都是一臉想要拚命的表情,堅決不讓商櫛風踏入一步。眼看危機一觸即發,破舊樓房的窗戶猛地被人打開,一個滿臉落腮胡的中年男人挂在窗邊破口大罵。

“鬧夠了沒有!你們的禮貌都上哪去了?拿那些石頭彈弓是想干么?准備攻擊客人嗎?全部給我進屋子里來。”大胡子的口音很奇特,帶著一點外國腔調。他在窗邊揮手,指揮著小孩子們。

小孩們不情愿地放下武器,乖乖地往樓房內走去,臨近屋前還不死心地賞了商櫛風好几個白眼,轉眼間庭院里變得十分冷清。

商櫛風看著窗邊的男人,對小孩們的敵意不以為杵。他銳利的目光直視前方,輕易地就看出對方不是黃種人,雖然發色同樣烏黑,但是卻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

“先生,我是來找人的。”他直言不諱說道,視線在與對方交會時,評量著對方的斤兩。

大胡子審視了商櫛風半晌,藍色的眼睛里有几分戒備,厚實的大掌又朝庭院的角落揮了揮。“賀蘭,這個人交給你處理。”他簡單地交代,之后砰地將窗子關上。

“知道了。”庭院的角落傳來一聲模糊的應答聲,還伴隨著金屬撞擊聲。

商櫛風往一旁看去,這才發現庭院的一角,有著一輛破舊的重型機車,從斑駁的外漆以及破舊的皮墊看來,這輛重型機車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歷史。有人躺在哈雷機車的下方,拆解著零件,似乎在做維修的工作。

從他的方向看去,能看到那人穿著深色的工作褲,以及半新不舊的鞋,戴著手套的雙手在機器零件間移動,不時伸出來換取工具。又一陣驚天動地的金屬撞擊聲后,那人滿意地拍拍機車,俐落地滑出機車下方,在轉眼間站了起來,身手十分輕盈。

商櫛風有片刻的呆愣,瞬間無法言語,只能看著對方,長久來以冷靜的態度令人欽佩的他,在這短暫的時刻里,聰明的腦子徒然變得一片空白。

那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年輕女人,長長的黑發綁成一束,俐落地垂在背后,骯臟的手套與工作服,甚至是她白暫的臉龐上,不小心沾上的油污,都沒有損傷她的美貌。明亮的澄澈黑眸里,有貓一般的神秘與冷淡,漂亮的五官是完美無瑕的,可以輕易地迷住任何人。

“你是誰?又是建筑公司的人派來斡旋的嗎?乘著今天本姑娘心情好,不想開扁,快點滾吧!”賀蘭不以為然地說道,手中甚至還握著沉重的扳手,准備拿這笨重的工具當武器,要是他有什么不規矩,就當頭給他敲下去。

見他直瞧著自己發愣,她有几分的不耐。

商櫛風迅速地從驚艷的情緒中恢復,平靜而溫和的微笑里,看不出先前失態的窘狀。他一向將情緒掩飾得很好,別人不容易看穿他的內斂。

“我丟了一樣東西,一樣很貴重的東西。”他審視著眼前的年輕女子,表面雖然維持無瑕的禮貌,視線卻沒有遺漏任何的美麗。

她寬大的工作服下,有著窈窕的美好身段,就連穿著長褲的雙腿都修長而美麗,只是她手中的扳手,以及明顯的不歡迎態度,減低了他欣賞美人的興致。

賀蘭冷哼一聲,不動聲色的收拾起散落一地的工具。她低垂著頭,神秘如貓的眼眸里卻閃過一絲光芒。

“掉了東西就該去警察局報案,上我們這里來干什么?東西又不是在我們這里掉的。要不,就是你他媽的懷疑我們是賊,上門來興師問罪?”她語氣粗魯地說道,抬起頭來挑舋地瞪著他。

商櫛風沒有被激怒,只是在聽見她的用詞時,略微地蹙眉。“女人,尤其是像你這么美麗的女人,實在不應該說臟話。”他搖搖頭。

她彎唇冷笑几聲,蓋上工具箱,轉過身來打量他。“本姑娘要說什么話就說什么話,輪不到你這穿西裝的繡花枕頭來管!”

賀蘭嘴上雖然侮辱他是繡花枕頭,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男人的確很引人注目。考究的裝扮以及有禮的紳士態度,很容易就能博得旁人的好感,他的動作以及語氣都是溫和的,就只有那雙眼睛,在看向她時似乎灼熱如火,讓生性不羈的她也有几分不自在。

他搖頭嘆息,決定不再討論她的用詞問題。

“有人告訴我,要找尋失竊的貴重物品,可以來這里尋求幫助,只要開得起價錢,就一定能贖回那些東西。”他緊盯著她,不錯過任何細微的表情,說出那個神秘的稱謂。

“黑貓,只要你說得出口的價錢,我都能夠照付。”他緩緩地說道。

她的身軀瞬間僵了僵,之后突然抬起頭來,對著他突然一笑。那笑容美得不可思議,簡直可以勾走人的魂魄,連一向冷靜的商櫛風也被那抹笑分散了注意力。

銀光一閃,利器划破空氣時的聲音格外刺耳,瞬間她不知從哪里抽出西洋劍,鋒利的尖端直抵著他的胸膛,閃著銀光的細劍鋒利而致命。

賀蘭收斂起笑容,美麗的臉龐透著冰冷的情緒。

“說!你到底是誰,還有,是誰向你透露這里的?給我交代清楚,不然本姑娘就把你劈成碎肉。”她手上稍微用力,威脅地說道,劍的尖端划破他的衣服。

商櫛風很識時務地舉起雙手,不做任何反抗,即使最好的一套西裝已經被戳破,他仍舊維持著風度。

“我只是一個想找回失物的人,是老柯介紹我來找你的。”他准備放下手,而胸膛上的劍失卻毫不留情地戳著他的皮膚,他聳聳肩,重新舉高雙手,維持著投降的姿勢。

“除非你想被本姑娘給開膛破肚,不然就別輕舉妄動。”賀蘭警告著。

“老柯給了我一張黑貓卡,放在襯衫口袋的名片盒里。你如果不允許我行動,那么就要麻煩你自己動手拿出來了。”他的視線仍舊緊盯著她,禮貌地說著,微彎的嘴角看來似笑非笑。

賀蘭小心翼翼地瞇起雙眼,衡量著他的話究竟有几分的可信度。半晌之后,她才走上前來。她左手持劍,穩定而不動,抵住他的要害,另一手則探入他的西裝外套里。

雖然是為了要找尋他所說的証據,但是這么親密地摸索著,她的掌心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間炙熱的溫度。

“該死的!”她低聲咒罵,右手在布料上滑動。

賀蘭咬咬唇。她很少與年輕男人這么接近,靠近他的身軀,才知道他其實很高大,健碩挺拔的體格都隱藏在西裝下,當他呼吸時,氣息會吹拂她的發際,帶來灼熱的溫度。

這么親密的探索,讓她對他多了几分了解,她知道他沒攜帶武器,知道他有一副寬闊厚實的胸膛,還有獨特的男性氣息……

她几乎要分心,掌心也在出汗,摸索了半晌,就是找不到他所說的口袋。

“再往下摸看看,快找到了。”他緩慢地說道,嘴角有一絲十分細微地笑,聲音像是溫柔的輕哄,低頭正好看見她略微酡紅的臉。

聽見他的聲音,她意外地慌了起來,握住長劍的手甚至有些顫抖,在那些太過溫柔的語調下,她此刻的動作不像是在搜尋,反倒像是聽從他的誘哄,聽話地在撫摸他的胸膛。而聽他那該死的滿意語氣,他似乎還舒服享受得很。

“閉嘴!”她嘶聲說道,語氣卻有些軟弱。

“我只是怕你找不到,想幫你的忙,你連這種禮貌性的幫助都要拒絕?”他一臉無辜地說,卻更往她的臉龐靠去,呼吸著她的發香。

縱然她曾經歷許多危險,在黑市里縱橫無阻數年,許多男人提起她的名號就嚇得臉色發白,但是她終究也是個年輕女子。粗魯的言詞與犀利的身手,讓男人完全不敢接近,因此在男女關系方面她是陌生的。

賀蘭心中突然升起焦急的情緒,燥熱的雙頰讓她困惑,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臉紅,她只想著要快些離開他的身邊。

她用力咬住唇,終于找尋到襯衫口袋中的名片盒,她深吸一口氣,飛快地將手抽回。

他仍舊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卻在她的手離開后,發出小聲的惋惜喟嘆,一雙深遂的黑眸里有著笑意,更有几分難解的火苗。

她避開他的目光,挑開銀質的名片盒,首先挑起那張黑色的金屬薄卡,純黑色的薄卡上,浮雕著一只奔跑中的黑貓,是她在黑市里慣用的名片,這張薄卡可以代表她的身分。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老柯要將這張黑貓卡給你?”她再度提出疑問,直覺地知道眼前的男人來頭不小。

老柯稱得上是贓物市場里的前輩,她欠過他几次人情,才給了他這張代表她的黑貓卡。能讓老柯愿意交出黑貓卡,甚至泄漏同行住處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身分?

“商櫛風,我是“太偉集團”的人。”他簡單地說,禮貌的語氣聽來十分悅耳。他低頭看了一眼仍舊抵在胸膛上的劍,再無辜地看看她,露出溫和的笑容。“請問,我可以放下雙手了嗎?”

賀蘭將黑貓卡抽出,放進工作服的口袋里,刷地一聲收回長劍,結束對他的威脅,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看你這身打扮,大概是坐慣了辦公室的家伙,怎么會跟老柯搭上線,特地拿了黑貓卡來找我?”她順手將名片盒扔給他。

他保持著溫和的微笑。“半個月前“太偉集團”的研究發展部門遭竊,遺失了兩塊已經完成研究的芯片,以及芯片的制造藍圖。經過調查后,發現那些芯片已經流入黑市,有人用高價將芯片買去,在台灣結束初級檢測后,就將送到國外去。”

他倚靠著重型機車,雖然笑容不變,但是在談論正事時,雙眼里的溫和慵懶變得銳利萬分。

“堂堂一間國際大公司,竟讓小偷溜進去偷了東西,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要笑掉別人的大牙?沒有人負責安全嗎?還是大公司里養的警衛都是廢物?”賀蘭冷言冷語地諷刺,掩飾著心里掠過的一絲詫異。

當他提到芯片時,她有几分清楚,明白這個男人來這里的目的了。

他聳聳肩膀,低頭看著重型機車的開關,發覺這輛機車雖然年代久遠,但是被保養得很好,看來性能還不錯。

“很不巧的,“太偉集團”的安全負責人私事纏身,暫時離開崗位,在安全上難免有了疏失,竊賊就這么乘虛而入了。”他解釋著,想起好友雷霆前不久才迎接了第二個小孩,如今正忙著在家里照顧嬌妻。

同樣是唐霸宇的屬下,他卻必須冒著生命危險,前來與這個不友善的美女交涉。不過話說回來,她美貌驚人,卻又說話粗魯、出手毒辣,無疑是一頭美麗難馴服的野生動物,這倒激起了他的興致。

“你們家里的看門狗沒盡責,讓東西給丟了,那又關我屁事?”賀蘭將事情撇得一干二淨,冷笑著明知故問。

““太偉集團”做過一些調查,才會讓我來請求你的協助。你是黑市里最好的贓物掮客,所有的情報都逃不過你的耳目。更甚者,據可靠消息指出,那些晶片是經由你的手中賣出的,你知道賣方與買方的來歷。”他直視著她的黑眸,知道她其實是在裝傻。

“繡花枕頭,話可不要亂說,你有什么証據,可以証明我中介賣了什么鬼晶片嗎?”她突然狡猾地一笑。

她在這行里闖蕩多年,手段十分高明,當然不可能留下把柄,就算是他知道她是黑貓也無關緊要,沒有人能指証她販賣贓物的罪嫌。

“憑黑貓的名聲,不論買方或賣方都會信任你,如果由你再度出面,尋找那些贓物,效果會比“太偉集團”打草驚蛇地大肆尋找要來得好。我想請你幫忙,帶我找回那兩塊芯片,以及制造藍圖。”商櫛風分析著,知道要找回失竊的芯片與藍圖,就必須得到她的幫助。

偏偏賀蘭不是可以輕易被說服的人,雖然做的是贓物中介的違法工作,但是他們這一行還是要講“職業道德”的,她還想繼續靠這行吃飯,怎么可以為了這個繡花枕頭出賣客戶?

“笑話!你是誰?天皇老子嗎?憑什么說几句話就要我幫你?老實告訴你,本姑娘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繡花枕頭,就算是你開出高價,我也不想接你的生意。”她冷言冷語地說道,只想盡快趕他走,不想跟他有什么牽扯。

他的眼神總是讓她覺得怪怪的,尤其是先前,在她摸索他懷中的名片盒時,那種態度讓她格外忌憚。

商櫛風沒有被嚇跑,能成為“太偉集團”的核心人物,他的膽識自然也不小,不可能被賀蘭冰冷不善的態度嚇退。他的手輕撫著機車的皮墊,伸出手測試著油門,那姿態像是在撫摸有生命的動物,悠閑的指像是在撫摸一頭任性美麗的貓……

冷不防鋒利的西洋劍又掃了過來,他迅速地收回手,劍鋒沒傷到手腕,但是衣袖還是被削落了些許。

“收回你的手,不許碰我的東西!”賀蘭不悅地說道,瞪著眼前高大的男人。明明是虛有其表的繡花枕頭,怎么她一旦接觸到他的視線,心里就有一些不安?

商櫛風沒有憤怒,只是惋惜地看著被削落的袖子,再抬起頭來緊盯著她有几分怒氣的嬌靨。

“你很擅長使劍吧?有人警告過我,黑貓有銳利的爪子,一不小心就會被抓得血肉模糊。”他看著她手中的長劍,一臉的似笑非笑。“不過最好小心些,刀劍是利器,兩面都是鋒利的,要是不小心,這把劍很可能會傷了你自己。”

“那不關你的事,看在是老柯介紹的分上,我不為難你,你可以滾了。”賀蘭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就算是看在老柯的面子上,你也不愿意幫忙?”

她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下定決心不蹚渾水。“老柯泄漏了我的住處,又說出我的身分,關于這一點我還要去找他算帳。”

“請聽我說,那些芯片很重要,絕對不能夠流落到國外去,要是落在某些人手里,會造成可怕的后果。”商櫛風勸說著。

“那不關我的事,你快滾吧,就算是你說到舌頭打結,我還是不會接你這樁生意的。”她不耐煩地揮揮手,只想著要快些把他趕走。等會兒進屋里去,她還必須好好向達克解釋。

他緩慢地搖搖頭。“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他一手撫著下巴,審視著她憤怒時的美貌。“我該怎么稱呼你?該稱呼你賀小姐,或是你比較喜歡我叫你黑貂?”他的聲音溫和有禮,卻顯得太過親密了些。

“煩死了,給我滾一邊站去,礙眼的家伙!”她不耐地說道,牽著重型機車,轉身就往樓房走去,決心不再理他。

天空此刻也落下豆大的雨點,很快的,雨勢愈來愈急,轉眼就成了傾盆大雨。商榔櫛風站在雨中,考究的西裝被淋得全濕,卻仍舊屹立不搖,雙目灼灼地看著陳舊的樓房。

“賀蘭姊姊,那個人還站在雨里,動也不動耶!”小孩子們趴在窗口,好奇地看著站在庭院里的商櫛風。

“別理他。”她簡單地說道,將窗子關上,隔絕了外面的狂風大雨。但視線卻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他的身上,在風雨之中,他看來十分的高大,與先前她咒罵的繡花枕頭形象,有著極大的不同。

賀蘭接觸到他的視線,看見他微微地笑了,那抹笑讓她突然背部發涼。極為狼狽的,她迅速逃離窗邊,雙頰因為不明原因而燙紅著。

這要是傳出去怎么得了?

讓人聞名喪膽的黑貓,竟然因為那繡花枕頭的一個笑容,就嚇得落荒逃走?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沒有錯,商櫛風對她而言會是一個大麻煩,她必須遠遠地避開,不能跟他有任何牽扯。

絕對不能!

第二章

月黑風高,在郊區有几輛大型的貨柜車開始集結,在一處空地停車,司機們小心地下了車,打開貨柜,再拿出手電筒,在黑暗中照探。黑暗里有許多人影,鬼鬼祟祟地在物色貨物。

貨柜內的物品五花八門,從家電用品到槍械兵器,甚至還有高價的珠寶。這里每個月聚集一次,各地的偷兒來此販賣贓物,是貨色最齊全的黑市。

會來這里集會的,還有許多贓物擺掮客。他們來這里交換情報,或是尋找委托人,幫忙販賣一些不能公開展示的高價品。

賀蘭拿下黑色的安全帽,隨手放置在重型機車上,環顧四周半晌,才慢慢走入逐漸熱鬧起來的市集中。她對這樣的集會很熟悉,從几年前開始,這里就是她賺取金錢的管道。

雖然是不合法,但是能夠得到的金錢很可觀,況且她只是做贓物中介,并沒有殺人放火,她在良心上沒有什么罪惡感。

在一個臨時搭起的帳棚里,几個男人在玩牌,參與這場賭博的人,每一個都是以出老千為生的賭徒,詐朮最高明的人,才能贏得牌局。

“順子。”一個穿著運動衣的男人喜孜孜地克牌,其它兩個人咒罵几聲,丟下手中的扑克牌就往外走去。男人准備收起桌上的鈔票,此時卻又有人丟下另一副牌。

“對不起,同花順,這些錢是我的。”老柯帶著笑容說道。

“他媽的,拿錢買藥吃去吧!”輸不起的男人憤恨地松手,只恨技不如人,就連詐賭都輸人。

他准備拔出刀子,想給老柯一點教訓。可是手才剛摸到腰上,頸背就突然感到一陣冰冷刺痛,他僵硬著身子不敢動。

“賭輸了還想動刀,你是不懂規矩,還是不想要命了?”陰冷的女子聲音傳來,帳棚里原本觀戰的人,看見賀蘭出現時,全都奪門逃命去了。

“沒、沒有……”男人吞吞吐吐地說道,身體不停發抖。

“黑貓,你要是殺了他,以后還有誰敢找我打牌?”老柯一邊數著鈔票一邊說道。

“殺了他或許對他還算仁慈些,他要是再來找你打牌,這家伙肯定會窮到賣老婆、當褲子。”賀蘭淡淡地說道,輕抖長劍几下,男的褲子就變成几塊破布。“滾!”她簡潔地說。

男人不停發抖,雖然光著屁股,卻不敢多逗留一秒鐘,連滾帶爬地逃出帳棚。

市集里響起一陣鼓噪聲,嘲笑著那人的狼狽。

“一個大閨女居然拿劍剝男人的褲子,這成什么體統?”老柯感嘆著,對著賀蘭搖搖頭。

她環顧帳棚,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黑色的眸子里有几分怒氣。“你為什么把黑貓卡給了“太偉集團”的人,甚至還泄漏了我的住處?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她直接切入主題,不浪費任何時間。

老柯聳聳肩膀,臉上沒有任何慚愧的表情。“商先生是個好人,一個很厲害的好人。”

賀蘭冷笑一聲。“我們這種人一向跟好人處不來。”

“黑貓,別這么快就做結論,多跟他相處些日子,你可以從他身上學到不少。”老柯微笑著,拿起扑克牌做練習,洗牌的速度讓人眼花繚亂。

“開玩笑,那個繡花枕頭能夠教我什么?看他那溫存的樣子,說不定到現在還要每晚找奶喝呢!”一提到商櫛風,她就有些心浮氣躁。

“壞人奸詐狡猾是理所當然的,而厲害的好人,則比壞人奸詐上好几倍。你要小心點,不要先著了商先生的道。”老柯愉快地說著,好意地教導著這個年輕的后生晚輩。

“我怎么可能會著了他的道?那個繡花枕頭前几天淋了雨,現在大概病得躺在某間醫院里哭爹喊娘。”賀蘭諷刺地彎起嘴角,美麗的面容上有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那么,你是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了?”老柯好整以暇地問完,便朝著賀蘭的身后點點頭。“歡迎光臨啊,商先生。”他打著招呼。

她瞪大了眼睛,迅速的回頭,只看見高大的身影占去了帳棚的入口處,因為背著光,更顯出他的體魄挺拔過人。她的身子竄過一陣顫抖,紅唇因為震驚而半開,只能呆呆地看著他。

商櫛風優雅地走入帳棚,對老柯回以微笑。“晚安。”然后視線轉而落在賀蘭身上,他故意裝出吃驚的表情,黑眸里映照著燈光,卻有深深的笑意。“啊!黑貓,真是巧遇,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你說,這是不是上蒼的有意安排?”

“靠!你這家伙跟蹤我?”賀蘭氣憤得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伸手往腰間長劍握去的手甚至有些顫抖。

那天的傾盆大雨后就不見他的蹤影,她還以為他還有點腦子,知道要打道回府,怎么想得到他竟然不死心,還躲在一旁觀測著她的行蹤,甚至一路跟蹤她到贓物市集來?

更讓她氣憤的,是她竟然那么疏忽,沒有發現他尾隨在后!她大概是被他紊亂了心思,忘了要注意四周,不然怎么會被這個看似軟腳蝦的男人跟蹤?

商櫛風一臉的無辜。“你有証據嗎?我只是剛好找到這里,順道來找老柯。”

“該死,不要裝瘋賣傻,本姑娘警告過你有多遠滾多遠的!”她用力咬著唇,只差沒有大聲喊叫,平時的冷靜早就煙消云散。

她揮劍指向他,几乎想要砍向他,但是他仍舊笑容可鞠,她手中的西洋劍擬凝在半空,驚險地停在他的胸膛前方几吋。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那張笑臉俊美到極點。

他朝著她搖搖食指,臉上滿是不贊同的表情。“我說過的,女人不該說臟話,那會損及你的美麗。”他毫不畏懼地以指尖捏住銳利的刀鋒,稍稍移開了些。“還有,我很喜歡這件衣服,請別又戳破它了。”

“是啊,黑貓,難得你跟商先生又在這里巧遇,這可是難得的緣分,你就答應他的要求吧!商先生可是誠心誠意的。”老阿在一旁敲邊鼓,努力替商櫛風說話。

“你是收了他多少好處,非要我替這個死纏爛打的繡花枕頭找什么爛芯片?”

賀蘭瞪大了眼睛,美麗的臉龐上是蒸騰的怒火。她是很尊敬老柯,但就算是老柯說破嘴,她也不想跟商櫛風扯上關系。

她信任自己的直覺,而她的直覺告訴她,一旦跟商櫛風有了牽扯,恐怕就不容易輕易脫身。她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只想遠遠避開這個笑容滿面的男人。

老柯無奈地雙手一攤。“黑貓,我在這行里混了几十年了,你雖然脾氣壞了些,但是仍舊是個少見的好女孩,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女兒看的。”他抬頭看著商櫛風,臉上的表情寫滿了無可奈何。“但是,商先生幫過我几次,算是我的恩人,你就當是幫我還人情也好,幫幫他吧!”

“他是你的恩人?你說謊也不會先打草稿嗎?這個繡花枕頭大概還需要別人保護才活得下去,而你老奸巨滑,怎么可能受過他的恩情?”賀蘭對眼前的情況感到不耐。

商櫛風挑起眉頭。“你傷到我的心了。”他淡淡地說道,跟老柯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她瞪了他一眼,繼續對者柯發飆。“總之,我不會接他的生意,你如果想還人情,就自己陪他去找。”

“我已經很久不涉足贓物交易了,再說黑貓現在的名聲,可比我響亮太多了。唉!長江后浪推前浪,我的生意手腕生疏嘍,還是乖乖在牌桌上騙錢就好了。”老柯嘆了一口氣,開始感嘆起來。

賀蘭咬咬唇,收回隨身的西洋劍,雖然很想就地給商櫛風几分顏色瞧瞧,但是善良的本性讓她遲疑半晌。

帳棚的門口,一個年輕的男人在探頭探腦,小心翼翼地叫喚。“黑貓,有客人上門了,有人指名要你中介賣貨,他在交易的貨柜里等你。”看帳棚內氣氛緊張,傳話的人有些緊張,說完話就盡快逃開。

她點點頭,之后斜睨了商櫛風一眼。

“本姑娘現在有工作上門,懶得跟你計較。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給我滾遠一點,別讓我再看到你,不然我會用這把劍,削掉你的命根子,讓你絕子絕孫。”她撂下狠話,傲然地轉身離開,黑色的長發以及黑色的衣衫,讓她看來就像是一頭高傲的黑貓。

聽到賀蘭說出的威脅,老柯暗暗吹了聲口哨,偏頭看向商櫛風。

“商先生,這丫頭脾氣不好,嘴上也不饒人呢!您應付得了嗎?要不要我現在另外幫你介紹其它的贓物掮客,雖然手段沒有黑貓靈活,但是應該還是能夠達到你的要求。”

他仍舊維持著溫和的微笑,一雙黑眸里卻有著跳躍的火焰。“不用麻煩了,她最后還是會點頭答應我的請求的。”他淡淡地說道,嘴角彎成一個謎般的微笑。

“我喜歡貓,尤其最喜歡任性的野貓。”

※※※

表面上看來,這輛龐大的貨柜車毫不起眼,但是從車側的小門走入,就能夠發現內部別有洞天。

貨柜內部寬敞卻略顯陰暗,設置了豪華的桌椅,雕花的木板間隔出較為隱密的空間,儼然是一個活動式的酒吧,這里是贓物市集里的交易場所,不少抱有高價贓物的賣方,都是在這里跟贓物掮客們達成協議。

賀蘭走進了貨柜內,往專屬于她的隔間走去。在昏暗的燈光中,隔間里坐著一個神情不安的禿頭男人,旁邊還圍繞著几個凶惡的保鏢。

“有什么好貨嗎?”她輕松且旁若無人地坐入柔軟的沙發。

禿頭男人差點跳了起來,一臉緊張的表情。“你就是黑貓?”他懷疑地問,戰戰兢兢地抱緊懷里的皮箱。

賀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以指尖丟出一張黑貓卡。黑色的薄卡落在桌上,上面的黑色貓兒栩栩如生。她早就習慣客戶們懷疑的眼光與語氣,所以才會制作了代表她身分的黑貓卡。

“收費標准你應該很清楚,找到買主后,我抽取交易額的百分之十,而要是貨品或是買主具有高度危險性,我會按照情況提高佣金。現在,告訴我你手上有些什么貨?”她倚靠在椅背上,打量著眼前的男人。緊張兮兮的客戶她是看多了,但是很少看到這么神經質的,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男人小心地端詳了半晌,深呼吸一口氣后才謹慎地往前靠。“這箱子里全是珠寶,你在黑市里有管道,應該能夠很快幫我找到買主。”他悄悄打開皮箱,眾多的珠寶在昏暗的燈光下,仍舊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賀蘭拿起一條鑽石手煉,仔細察看。雖然光線不足,但是還是能看出這些珠寶價格不菲,都是驚人的高級珠寶。“兩個禮拜前,國際珠寶大展里有大量的珠寶失竊,調查出來是一個珠寶展的高級主管監守自盜。”她抬起頭來,看見禿頭男子不自在的表情,臉色慘白如死灰。“這東西可是燙手山芋,不好脫手。事情鬧得太大,有許多人會留意著珠寶的流向,不太容易找到買主。”

“我可以給你更多的佣金,但是東西一定要快點脫手。”禿頭男人焦急地說道,他偷了這些珠寶,雖然沒有被警方逮到,但是事情鬧開了,他急著把珠寶換成現金,好逃出國去。

一個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來到一旁,眾人徒然驚覺黑影籠罩,卻沒有人發現他是怎么來到的。這么高大的身軀,行走時竟然詭異地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賀蘭還來不及反應,手中的鑽石手煉就已經被拿走。她仰起頭來,正好詫異地望進商櫛風帶笑的黑眸里。

“黑貓,我們又見面了。”他微笑著點頭,欣賞著她氣憤到發紅的臉龐,笑意逐漸加深。

“你……”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膽大包天,不僅不理會她的威脅警告,還敢出現在她的工作場所里!

這個繡花枕頭難道沒有腦袋,不知道贓物市場有多么危險?會來這里交易的大部分都是亡命之徒,要是惹到什么人,他大概會被活活打死。他究竟是太過愚蠢,還是有著令人欽佩的勇氣?

“啊,你很高興見到我嗎?”他故意曲解她的反應。

“黑貓,這個人是誰?”禿頭男人緊張地問,擔心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商櫛風。

“我是貓兒的伙伴。”他大言不慚地自我介紹,擺上最溫和友善的笑容,還狀似親昵地點點她燙紅的臉頰,之后舉高手上的鑽石手煉,瞇起黑眸端詳。“特質的精選鑽石,每一顆都是經過挑選,以同一個角度切割,這條手煉可以稱得上是難得的珍寶。要是放出風聲,大概會有不少珠寶收藏家會開出天價來收購。”他緩緩地說道,神情與口吻都十分專業。

禿頭男人還以為,商櫛風真的是賀蘭的伙伴,只當他也是贓物掮客。看見對方識貨,禿頭男人連連點頭。“是的,是的,這些珠寶都是上好的精品,是霍普公司設計的。”

商櫛風挑起眉頭,拿起皮箱里的珠寶察看著。“的確是霍普公司的珠寶,每一個扣環上都有黃金圖騰的標示。”他低頭對著禿頭男人微笑。“前陣子在國際珠寶展時,霍普公司所展示的高級珠寶不翼而飛,原來是在你的手上。算是命中注定吧,在這里被我遇上了,霍普是“太偉集團”的子公司,現在就物歸原主,由我帶回去交差嘍!”他好整以暇地說道,接著以優雅的動作將皮箱關上。

禿頭男人聽得一愣一愣的,還不能了解商櫛風在說些什么。“黑貓,這是怎么回事,什么物歸原主?他不是你的伙伴嗎?”愈說到后頭,他心里也逐漸清楚了,光亮的禿頭上迅速冒出大量的冷汗。

賀蘭的臉色是蒼白的,她瞪著商櫛風搖頭,不敢相信他所說的、所做的事情。

她的身體在顫抖,已經不曉得是因為氣憤還是緊張,她筆直地看進他仍舊帶著笑意的眼里,確定這個男人瘋了。

“他是“太偉集團”的人!”禿頭男人終于反應過來,驚慌地大聲喊道,扑上前想搶回皮箱,卻被商櫛風輕易閃過。“快!快把皮箱給我搶回來!”他狂喊著。

商櫛風仍舊微笑著,另一手拉起賀蘭,迅速閃過扑上前來的凶惡保鏢們,不由分說地便將她拖往貨柜車外。

“貓兒,不要搖頭,我這是迫不得已的,這些珠寶真的是我老板的東西,那條鑽石手煉還是他獨生女的生日禮物,而作屬下的我怎么能夠視若無睹,看著老板的東西流入黑市?”他低頭閃過一個飛來的木椅。

保鏢們在雇主的呼喊聲中,開始追逐商櫛風與賀蘭,貨柜內亂成一團,有人為了想分一杯羹,也加入追逐的行列。

“該死的,住手!你會毀掉本姑娘的信譽。”她想要掙脫,但是用盡力卻掙不開他的手。這個繡花枕頭的力氣,遠比她所想象的還要大,她只能被拉著逃離現場。

“你們這行不是流行黑吃黑嗎?我是為了你,努力在學習適應這個行業啊!”

他萬分誠懇地說道,臉上沒有任何罪惡感。

熱鬧的市集上,原本討價還價的人們,也被喧鬧的聲音吸引,扮扮回過頭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陌生男人拖著黑貓沒命地逃跑。下一秒,巨大的槍聲響起,追趕的人失去耐心,已經亮出家伙。

子彈落在他們前方几公尺的土地上,撞擊出煙塵與碎石子。

“真是粗魯啊,他們都這么不愛護淑女的嗎?”商櫛風回頭微笑著,恰好看進她氣得發紅的雙眼里。

“把貨品留下,我去跟那個人解釋。”她不抱任何希望地說道,猛地腰間一緊,竟被商櫛風輕易地抱起,放置在重型機車上,而他不到几秒鐘就發動了機車,賞了在后頭追趕的眾人一臉黑煙。

他的高大身軀,此刻緊緊地靠著她。賀蘭習慣性地伸出手,接掌了機車的駕馭,她咬緊了牙根,發誓要是躲得過這一次,絕對要把他削成一片片,讓他再也不能來煩她!

“貓兒,別白費工夫了,你現在是騎虎難下,他們不會聽你解釋,只會認為你跟我是一伙的。”他俐落地跨上重型機車,雙手握住她緊握把手的纖細手掌,強迫她催緊油門,機車在喊叫聲中,迅速地離開現場。

“我要殺了你!”她大聲地吼道,卻沒有辦法反抗。

其實在贓物市場中,這類黑吃黑的事情經常發生,只要搶奪的那一方躲得過,代表功夫了得,客戶也無法追究,畢竟那些貨品都是贓物,也不能上警察局去報案﹔然而見者有分,在一旁的人當然可以受雇于客戶,幫忙搶回貨品,理所當然地分取佣金。

只是,從來沒有人這么大膽,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黑吃黑,那等于是在鯊魚堆里丟下肥肉。

聽了她的話,商櫛風并不以為忤,甚至還低下頭來,男性的肌膚磨弄著她細致的臉龐,在耳鬢廝磨間低語。

“只要能夠躲得過身后那群鍥而不舍的仁兄,回去后我任憑你處置。”他溫和的嗓音里帶著笑意,還有更深的親昵。

在他們后方,有著几輛機車不死心地追逐著,子彈不停從后方來襲,每每被他們驚險地躲過。

“看來不先解決他們是不行了。”商櫛風喃喃自語,語氣里有几分惋惜,以唇輕觸一下她的長發,之后放開油門,刻意讓車速慢下來。

賀蘭被他的舉動弄得既緊張又不安,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與一個男人這么接近,他的胸膛抵住她的背,之間沒有任何空隙,讓她明確地知道他身上肌肉的每時起伏。

“你不要命了?”發覺車速慢下來時她陡然回頭,紅唇卻不意擦到他的唇,令她有瞬間的愕然,看入他眼里的火苗,只覺得像是要被灼傷。

他們是緊緊相抵的,賀蘭能夠察覺他的生理變化,堅挺的欲望從背后抵住她,隨著機車的震動,或輕或重地撞向她。

她的臉變得燙紅,雙手几乎要握不住把手,不敢相信在被人追殺的此刻,他竟然還有心思想到其它?眼前的一切太過荒謬,也太過親密,她是江湖兒女,習慣不拘小節,甚至有几分的男性豪氣,從不曾像此刻一樣,這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一個女人。

“貓兒,我的命是你的。”商櫛風挑逗地低語,伸出舌輕舔一下她的耳,滿意地看見她的顫抖。

后方又傳來驚天動地的槍響,還有尖銳的呼嘯聲,機車們一前一后地在黑暗的道路上追逐,因為光線不明,后方的追兵們很難瞄准。

“這些人還真有耐性。”他輕松地說著,繼續放慢車速,直到兩方的車輛十分的接近。“貓兒,車子交給我控制,你轉過身來。”他溫和的聲音像是誘哄,吹在她的耳畔,一字一句都帶著灼熱。

追逐的保鏢們以及想分一杯羹的閑雜人等,看見賀蘭車速變慢,還以為機車出了什么問題,臉上忍不住露出喜色,有人收起槍枝,紛紛換上適合近距離戰斗的刀劍,准備搶回那箱珠寶。

她因為他的話而瞪大眼睛。“變態!你想干什么?”她的聲音有點發抖。

他一臉的無辜,眼里有著火苗,也有著笑意。“貓兒,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要你用西洋劍,解決掉這些不死心的朋友們。”他若有所指地輕笑几聲。

賀蘭的臉紅了紅,知道他所想的不是這么單純的主意,但是在重兵追捕下,她根本別無選擇。她松開把手,俐落的身手在狹窄的機車座墊,也是難以輕松地轉身,更何況車速還這么快,要是一不小心,她就可能摔斷頸子。

空間很狹隘,她几乎是緊貼著他的身軀轉身的。轉過身后,這樣的姿勢更加親密了,她必須跨開腿,才能夠平衡住身子。抽出腰間的西洋劍,她咬緊牙關,把怒氣與心中的不安發泄在追兵身上。

黑暗中銀光一閃,銳利的刀鋒划過一個保鏢的手臂,那人哀嚎一聲,握不住把手,車子搖晃的時候又撞上一旁的同伴,兩輛機車連人帶車地涼到路旁去,紛紛倒在路上呻吟著。

“你這樣會掉下去的,用腿環住我的腰。”商櫛風就事論事地建議道。雖然他努力維持正常的語氣,但是仔細地聽,還是可以聽見他嗓音里的期待。

賀蘭沒有辦法拒絕,若要繼續對付那些追兵,就只能照著他的話做,雖然他存心不良,但是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只有這種姿勢,將身體倚靠在他的身上,她才能不用擔心平衡的問題,專心地應付那些人。

她一咬牙,修長的腿跨上他堅實的男性大腿,將身體往上提了些許,一手扶住他的肩膀,而持著西洋劍的那手奮力地往最接近的騎士砍去。他們的身體面對面緊貼著,最敏感隱密的一處互相抵靠,她等于是坐在他的亢奮上,隨著機車的晃動,帶來最親密的磨弄。

他的堅挺像是要嵌進她的柔軟中,隔著緊身的衣衫撞擊她的花核。

“啊!我喜歡這個姿勢。”他感嘆地說道,氣息吹拂在她胸前的丰盈上。“貓兒,用腿夾緊我。”他別有用心地笑著。

在緊身衣的包里下,她的丰盈十分誘人,他几乎要忍受不住誘惑,低頭吻上她的渾圓,期待她的蓓蕾在他的吻下綻放。此時,后方一個保鏢拿起手中的武器丟擲,撞得他們的機車猛烈晃動,她的身軀震了一震,為商櫛風帶來目眩神迷的美景,令他暗暗喘了一口氣。

聽見他的低語,賀蘭驚慌地手一軟,手中鋒利的西洋劍掃到最后一個追兵的臉上,倒霉的男人臉上破了相,哀嚎著松開把手,在道路上摔得頭破血流。

在解決完那些追兵后,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他身上。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氣息吹在她的胸前。這個家伙甚至沒有專心在路況上,一雙眼睛賊溜溜地直盯著她的胸部瞧,她松開放在他肩上的手,讓身子往下坐下,想要避開他那雙眼睛的窺視。

只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身子最柔軟的一處,撞擊上他堅挺的欲望,兩人都在一瞬間發出呻吟。

“貓兒,你這樣算不算是“騎虎難下”?”他靠在她耳邊喚道,說出令人面紅耳赤的雙關語。

他的聲音已經不像平日那么溫和,灼熱的呼吸有些急促,在喘息時胸膛壓迫著她胸前的丰盈,感受到她因為動情而挺立的蓓蕾。

“停車!”她咬著牙說道,只想快點結束眼前荒謬的親密。

她是怎么了?只是跟這個繡花枕頭靠近一點,她就渾身不對勁!身體又冷又熱,像是在火里,又像是在冰水里,不由自主地發抖。她只想快些離開他的身邊,或許等到兩個人不再那么親近時,她的腦子就能夠冷靜地運作。

他聳聳肩。“淑女的命令就是我的愿望。”他有禮地說道,按下煞車,但是車子卻仍舊維持著同樣的速度往前沖去。他試了几次,卻還是沒有任何效果。

“貓兒。看來不能如你所愿了,剛剛的撞擊大概是撞壞了煞車系統。”商櫛風悠閑地說,沒有任何的緊張感,依舊以肌膚摩擦著她的長發與粉頰。

“什么?”她尖叫出聲,冷靜已經被拋到九霄云外了。

他大概是她命中注定的瘟神,一遇上他就鐵定沒好事。剛剛才解決那些追兵,眼下煞車又壞了,等一下的路段可是驚人的大斜坡耶,難道她這個名聲響亮的黑貓就要被這個繡花枕頭拉去當陪葬了嗎?

“沒關系,我們還是可以下車。”他口氣不變,態度十分輕松自在。

賀蘭還沒有反應過來,腰上就被一雙堅實的手臂緊緊握住,他竟在高速行駛中松開把手,以雙手環抱她的身子。之后雙腿跨過機車,在最短的時間抱緊她,往道路兩旁的柔軟草地扑去。

機車在失去駕駛人的狀況下,歪歪斜斜地繼續往前沖去,高速地沖下大斜坡,之后發出砰地一聲巨響,高齡的重型機車宣告壽終正寢了。

而他們則是緊緊地擁抱著,因為沖擊力而在草地上滾動。在翻滾的過程中,商櫛風始終緊緊抱著賀蘭,將她保護在胸膛中,以自己身軀作為她的屏障,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第三章

不論她怎么罵,罵遍了他的祖宗十八代,罵到口干舌燥,他還是維持著溫和的微笑,不死心地跟在她身后。

“該死的繡花枕頭,你是聾了是不是?我叫你滾啊!”她一路上忍無可忍地嘶吼,雙眼瞪得大大的。要不是走了一夜的山路,力氣早就用盡,她真的會沖上前痛扁他一頓。

“貓兒,我說過了,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他輕描淡寫地說道,見她因為疲憊而雙腿發軟,還很有紳士風度地伸手想扶她。

偏偏賀蘭不領情,她凶惡地拍開他的手。“不許這樣叫我!”他那樣的語氣口吻,像是在呼喚一頭屬于他的貓。

“你不喜歡我這么叫你嗎?貓兒。”他嘴角帶著謎般的笑容,亦步亦趨地跟隨在她身后。“這個稱呼很適合你,你就像是貓一樣,美麗卻有銳利的指爪,有時還凶暴而任性。我喜歡這個稱呼,甚至可以這樣叫你一輩子。”

她站在原地半晌,仰起頭緊閉著眼,雙拳緊握著,全身氣到發抖。“他媽的,我是招誰惹誰了,你這只跟屁虫干么不去纏別人,偏偏要咬住我不放?”

商櫛風伸手撫過她汗濕的長發,臉上的表情有几分的心疼。“走了一夜很累了吧?等回去后你可以好好地休息。”他的手滑進她的發中,愛憐地揉弄著。

她像是被火燙著,猛地跳起來,瞪大眼睛看著他,之后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超人力量,窈窕的身子突然沖入破舊的樓房中,一邊奔跑還一邊嘶吼。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她從有記憶以來,還沒見過這么死纏爛打的人。不安與挫敗感交雜,加上他不斷的親昵舉止,對她所造成的奇異感受,讓她完全失去理智。

賀蘭沖進屋子內,他顧不得正在用早餐的小孩子們眼中的詫異與不解,怒氣騰騰地拿下牆上的西洋劍,轉身准備去解決那個造成她煩惱的根源。

而小孩子們也全都拋下碗筷,擠到門前瞪大眼睛。

“貓兒,你太累了。”商櫛風淡淡地說道,眼看她拿著鋒利的細劍砍過來,他只是輕易地避開。

男女的體力終究有差別,走了一夜的她氣力早就用盡,現在只是靠著一股怒氣在硬撐著。她的腳步有些搖晃,沒有辦法發揮平常的實力,連續几下戳刺都落空,她愈是心浮氣躁,出招就愈是不穩。

“他媽的!”她咒罵著,往前猛地戳刺,冷不防腳下一絆,重心不穩地往前跌去。

商櫛風以詭異的速度欺近,轉眼已經抱住她,一手環在她纖細的腰間,另一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竟捧握住她胸前的丰盈。“別罵臟話啊!還有,小心一點,你會摔傷的,可別讓我心疼。你先去歇息,等體力恢復了,到時候再殺我也不遲。”他靠近她的耳畔低語,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肌膚上。

賀蘭發出絕望的尖叫,她硬是掙脫開他的懷抱,舉高手中的西洋劍就要劈掉他臉上那抹令人討厭的溫和笑容……“賀蘭,住手!”有一點外國腔調的男低音傳來,制止了她的舉動。“在院子里動刀做什么?小孩子們都在看,你不怕嚇壞他們嗎?”滿臉大胡子的男人走了出來,嘴上的語氣有几分責備,但是藍色的眼睛里卻是關懷的情緒。

“但是達克,這個繡花枕頭根本不可理喻!”賀蘭還想要據理力爭,但是看見那雙藍色眼睛里的不贊同,她也只好軟弱地垂下利劍。

“你去休息,這里交給我處理。”達克走下台階,輕易地一翻手腕,就奪去她手中的武器。

“還處理什么?直接砍了他了事。”賀蘭咬著唇,知道有了達克的干預,再加上孩子們好奇的目光,她暫時是動不了他。況且她的確累了,現在她更渴望洗個澡,抱著棉被好好睡上一覺。

最后再瞪了商櫛風一眼,她不情愿地走進屋子里。一群孩子們領著她,有的急著要幫她放熱水,有的忙著替她鋪床疊被。

回到熟悉的家中,賀蘭暴躁易怒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些。往窗外看去,兩個男人在庭院中站立,不知道在談些什么。

她略微停住腳步,視線在商櫛風的身上停留的時間,比看向達克的時間,更久上一些。

※※※

“貓兒的西洋劍是你教的?”商櫛風問道,銳利的目光沒有遺漏達克手背上几道細痕,那是許多年前的舊傷,看得出來是被西洋劍所傷。

“你的眼光不差。”達克稍微偏過頭,藍色的視線上下打量著對方。

“你剛剛輕易地奪下貓兒手中的劍,那姿態騙不了人,是擊劍好手才有的身手。貓兒的劍法很優秀,不論防守進攻,完全是歐式的擊劍方式。”商櫛風審視著眼前的男人,看出對方的年紀大概不超過五十歲,體格十分強健。能夠教導出賀蘭這樣的劍朮好手,達克的劍法應該更為驚人。

只是,他更好奇達克與賀蘭之間的關系。

這間樓房看來像是間育幼院,收養著眾多的小孩,但是在年紀上看來,貓兒又稍微年長了些,不像是這里的孩童。在猜測著另一層關系時,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你果然像老柯說的那么厲害,他在電話里對你贊譽有加,繪聲繪影地形容你怎么搶了貨品就溜之大吉。”達克滿意地點點頭,隨手揮動著長劍,觀察著他的反應。“老柯對你很是推崇,不然也不會泄漏賀蘭的住處,讓你找到這里來。”

“我需要貓兒的幫助。”商櫛風一針見血地說道。

達克聳聳肩,臉上維持著輕松的表情。商櫛風是老柯介紹的,他還算信得過,知道對方沒有惡意。“那么你必須要有辦法得到她的首肯,那丫頭野慣了,脾氣壞得很,再加上先前對著你又跳又吼的模樣,看來你得到幫助的可能性很小。”

“她的脾氣的確不好。”商櫛風輕笑几聲,想起她每每被他氣得失去理智,雙眼里燃燒著憤怒火焰,那模樣更是美得讓人忘卻呼吸。

“賀蘭在黑市里闖蕩久了,只會聽命于強過她的人,但是這樣的人可不多。”達克挑起眉頭,端詳著商櫛風。雖然賀蘭吼叫著,直呼他是繡花枕頭,但是達克直覺地知道,這個男人不是普通角色。

光是在贓物市集里搶下貨物,一路帶著賀蘭逃回來,還解決了眾多追兵,這點就夠叫人刮目相看的了。

“她不應該從事這種工作,不但非法而且極端的危險,稍有不慎她就可能丟掉一條小命。”提到貓兒的安全問題,他的口氣難得地變得嚴厲。

在驚覺口吻中無意流露出的占有欲時,商櫛風瞇起眼睛,仔細地分析心中奇異的感受。

起先他只是需要她的幫助,見她烈火似的火爆性子,引發了他血液里的玩心,總愛逗弄她,欣賞她憤怒的美麗模樣。但是在一次次的接近后,他發覺這個女人美貌以外的致命吸引力,她時而冷靜、時而憤怒,在行動間優雅神秘,卻又滿嘴令人皺眉的粗話。

再野的貓也有脆弱而惹人愛憐的時候,而這頭高傲的貓兒,是不是總是以憤怒的情緒,努力掩飾著與他接觸時的不安?

達克藍色的眼睛里有几分無奈,嘴角浮著一抹淡淡的笑。他是經歷過風雨,最后選擇平淡的人,能夠扶養這些孩子們,就是他最愉快的事情。

“你也看得出來,這是一間私人的孤兒院,我扶養這些孩子,而賀蘭則是我二十年前帶回來的孩子,她的父母出了意外,讓她三歲時就成了孤兒。”

“我不曾看到其它與貓兒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商櫛風的目光落在破舊樓房的窗口。

從窗口可以看見,房子殘破的牆壁上貼滿了小孩子的涂鴉,而庭院里充斥著簡單的游戲設備,簡陋卻也安全。可以看出這里的經濟狀況不好,但是卻有著家庭的溫暖。

“孩子們在能夠獨立后就會離開,除了賀蘭,她是自愿留下來幫忙照顧那些孩子們。”達克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也知道讓賀蘭去從事贓物掮客有多危險,但是這土地不是我的,前任地主生前免費把地租給我使用,然而几年前地主去世,繼承土地所有權的人,開始對我們需索大量的金錢。為了償還那些租金,賀蘭才會加入贓物中介的工作。”

“所以當我第一次來到這里時,那些孩子以為我是建筑公司派來的人?”他分析著眼前的情況,終于知道她為什么愿意鋌而走險的苦衷。

“現在的地主不滿意那些租金,他想把土地要回去,賣給建設公司的人,賀蘭說什么也不肯,她在這里長大,這里等于是她的故鄉。”達克隨手輕晃手中的西洋劍,細劍在半空中閃著銀光,讓人眼花繚亂。

“我可以提供幫助。”商櫛風淡淡地說道,這些問題在他眼里是易如反掌的。

達克舉起細劍搖晃著,嘴角有著笑容。“你是可以提供幫助,但是賀蘭不一定會接受。想要得到她的幫助、或是幫助她,都需要她的首肯。”他的視線飄向樓房,有著期待看好戲的心情。賀蘭是他一手拉拔長大的,她的性子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眼前這名西裝筆挺的男人,想要得到賀蘭的首肯,勢必要經過一場激戰。

“我了解你的意思。”商櫛風點點頭,優雅地拍拍衣袖,還是一派溫文儒雅的學者模樣。

“這樣吧,看在老柯的分上,我給你一次機會。讓賀蘭休息几個小時,她下午會到樓房后方的擊劍室去,那里沒有人會打擾你們。”達克將手中的長劍拋給商櫛風,在看見對方接劍的手勢時,藍色的眼睛閃過一絲光亮。

“多謝了!”他有禮地道謝,態度無懈可擊。

“你可以在那里好好說服她,不過可要小心,不要說服不了她,卻被她用劍砍成一塊塊。”達克最后好心地警告,然后偏頭示意商櫛風跟他進屋休息。

達克一邊打開大門,一邊思索著。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像老柯所說的那樣的神通廣大,還是如賀蘭所咒罵的,只是一個繡花枕頭?

不論如何,他還是先去找出醫院的電話號碼預備著,免得賀蘭憤怒之下一劍劈了商櫛風,到時候可不好叫救護車呢!

※※※

洗了個舒服的澡,賀蘭躺進孩子們幫她鋪設的床,不一會兒便沉沉地睡去。然而,在黑暗的夢鄉里,卻都是商櫛風那張惹人厭惡、令人慌亂的笑臉。

她睡得極為不穩,夢中都還見到他的身形輪廓在眼前飄動,當太陽逐漸西沈,她才從雜亂的夢境中微微醒來,朦朧中又突然想起在昨夜的追逐時,兩個人緊密相貼的親密。

在夢境里,他甚至松開控制機車的雙手,黝黑的雙手滑上她的身軀,在她顫抖的身子上恣意妄為,她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他的擁抱,那雙手臂像是鐵條,緊緊箍住她。而他則低頭對她微笑,那笑容變得危險而另有深意,讓她本能地感到恐懼……

賀蘭尖叫一聲,用力地揮開手,之后徒然睜開眼睛,全身已經嚇出了冷汗。

夕陽的余暉照在她蒼白的臉龐上,時間已經接近黃昏,她竟然睡了那么久。

她用寬大的睡衣袖子擦擦額上的汗,俐落地翻身下了簡陋的床鋪,像是被控制般,她無意識地走到窗口,探頭往庭院里看去。孩子們大概都在用晚餐,而庭院中空無一人,她站在窗口很久,心中突然有股淡淡的惆悵。

想著想著,突然又對自己感到生氣。她在期待些什么?那個繡花枕頭連累她一整夜,還害她摔壞了最心愛的機車,她氣憤得几乎要瘋狂,怎么會再期待見到他呢?

她用力抹抹臉,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變得那么不干脆?她不是早就決定,不要跟他有牽扯了,既然他已經離開,她應該要高興才對啊!

走下樓后,賀蘭繞到廚房去,順手拿了個面包啃著,沒有走進客廳跟大家一起用餐。她猜達克一定知道了她從贓物市集里搶了貨物的事情,她暫時懶得解釋,像是個在外面惹事的女兒,有些心虛地想躲開父親的盤問。她咬著面包,往樓房后方的擊劍室走去,習慣性地想去活動筋骨。

夕陽的余暉從窗口射入,擊劍室內滿是金黃的光暈。

賀蘭三兩口解決完面包,做著簡單的柔軟操,修長的身段在夕陽下伸展著。她有些心不在焉,總是會想起昨天夜里,她和商櫛風騎著機車在躲避追兵時,他看似禮貌、其實太過親昵的舉動與話語。她記得他的嗓音,溫和而誘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說話……

“貓兒,睡得還好嗎?”溫和帶笑的男性嗓音從門口傳來。

她原本已經伸手握住一旁的西洋劍,在聽見那已經逐漸熟悉的嗓音時,震驚得差點失手把劍掉在地上。

賀蘭迅速地轉身,看見商櫛風好整以暇地走入擊劍室,高大的身軀穿著合身的西裝,臉上仍舊維持著禮貌的笑容。表面上看來,他的一切無懈可擊,但是那雙黑色的眸子,有著另一層的意念,讓她看不穿,也讓她困惑著。

“你還沒走?”她詫異地說道,沒有料到在她先前的威脅下,他還有膽子留下來。

“貓兒,我要是就這么走了,豈不是會讓你失望?讓淑女失望,是最不應該的。”他微笑著,優雅地走上前來,伸手撫過她散落的長發。“我喜歡看你將頭發放下來的樣子,美麗得讓我屏息。”

被戳到心中的痛處,她惱羞成怒,迅速地避開他的觸摸。“失望?笑話!我恨不得你這個繡花枕頭早點滾蛋,見鬼的又怎么會失望?”她冷笑几聲,沒有看他的眼睛。

他站在原地,維持著溫和的微笑。“是嗎?”

聽不進他誘哄似的詢問,她咬著牙,平穩地舉起手中的西洋劍,瞄准著他的胸膛。

“你到底煩不煩,我受夠你了。要說几遍你才明白?我不會接你的生意。再說,搶回那箱珠寶,你該可以回去向老板邀功了,干么還要留在這里?”休息過后賀蘭的體力已完全恢復,她對劍朮很有自信,想真正地使出几招,讓這個繡花枕頭知難而退。

“沒有達到目的,我是不會離開的。珠寶只是小玩意,我要尋找的那些芯片才是重要的。”他看著鋒利的細劍,視線回到她的臉蛋上,沒有任何的緊張,仍舊似笑非笑。

賀蘭雙眼一瞇,知道口頭上的威脅,他根本就聽不進去。她這一次反常地沒有發怒,反而露出燦爛的笑容。“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就算是本姑娘積點陰德,給你一次機會,免得傳出去,說我欺負軟腳蝦。”她涮了個劍花,退開几步,擺開攻擊姿勢。

他站在原處不動,觀察著她的舉動,黑眸里盡是欣賞的意味。“你愿意幫助我了?”

“繡花枕頭,只要你能夠打得過我,我就無條件幫你的忙。”她諷刺地說道,料定他是個生慣辦公桌的人,大概不用几秒鐘就會在她的西洋劍下,像落水狗一樣滿地爬。

商櫛風挑起眉頭,看著她俐落地揮舞細劍,鋒利的刀鋒在她四周留下殘影,類似流星般的銀色光影。“貓兒,這不公平,我沒有任何武器。”

“規矩是本姑娘定的,這里是我說了算,要玩不玩隨你。你要是現在就跪下來認錯,發誓不再出現,我倒還可以考慮放你一馬。”她冷笑几聲,已經往前展開攻擊,銳利的劍尖划破他的西裝,轉眼間就出現一道大口子。

他沒有閃避,只是有些困擾似地看著被划破的衣服。“你似乎有划破我衣服的嗜好。”他眼里的笑意退去几分,黑眸里浮現了危險的光芒,瞇著眼睛仔細看著她,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怎么了?被划破衣服,怕回家被媽媽罵嗎?”她諷刺地問,手中的攻擊不停,連連逼近他高大的身軀。

銳利的細劍發出嗡嗡的聲響,划破空氣,隨著她的動作,直往他的胸前戳刺。在夕陽的余暉中,她的攻勢迅速而准確,沒有存心要傷他,每一個招勢都是為了嚇唬他,讓他知難而退。

冰冷的劍尖來襲,他原本文風不動,卻在最后一刻靈活地往旁側移動,閃避著她的進攻。

“貓兒,不要逼我。”他淡淡地說道,眼睛里溫和的笑意慢慢消失,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氛圍。

但是她太過專注于打倒他,也對劍朮太過自信,根本沒有發現他的轉變。她只覺得有些納悶,他雖然只是輕松地閃避,但是每次都能避開她的進攻,而從剛剛到現在,她只成功地划破他的西裝,之后劍尖就再也不能接近他。

“不要逼你?怎么,我要是再逼你的話,你是會開始哭爹喊娘,還是會昏倒?沒關系,我可以好心地幫你叫救護車。”她仍然嘴上不饒人。

商櫛風嘆了一口氣,停下腳步不再移動閃避。“貓兒,讓我確定一件事情,只要我能夠勝了你,你就會乖乖幫我找回芯片與藍圖?”他閉上眼睛,以食指揉揉太陽穴。

賀蘭不屑地撇撇嘴,只當他是不自量力。看他溫文儒雅的模樣,說不定連一只蟑螂都不敢殺,竟然還妄想要勝過她?簡直要笑掉她的大牙!

“只要你能夠贏了我,別說是幫你找回那個鬼芯片,我甚至可以隨你處置。”她嘲弄地說著,微微屈著膝,保持著攻擊的預備姿態。

他突然間睜開眼睛,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眼里的火焰几乎要把她灼傷。

“貓兒,你可要說話算話,說出口的承諾,就絕不能夠反悔了。”他低語著,嘴角微勾著一抹危險的笑,慢慢脫下西裝外套,解開袖扣。

賀蘭咬咬唇,本能地感受到危險,眼前的商櫛風突然有了奇怪的改變,危險的氣勢壓得她有些難以呼吸。在聽見他的低語時,她有几分的懊悔,但是轉念一想,又不愿意相信他有能力贏過自己。

心中的不安,讓她決定不再手下留情,准備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他。念頭一打定,她迅速地扑上前去,長劍抖動著,直取他的咽喉。

她因為先前的攻擊失利而心焦,無意識中徒然使出全力,等到逼近他的時候,速度已經慢不下來,眼看就要戳刺進他的肌膚。她的心中一震,竟彌漫著驚慌的情緒……

在電光石火間,他竟然閃過致命的一擊,高大的身軀在動作時仍舊保持著優雅,他舉高手腕,輕易地敲向她握著西洋劍的右手。

賀蘭只覺得手腕一麻,整只手臂霎時間都沒有知覺了,西洋劍從手中摔落,而腰間一緊,他另一手纏繞上她纖細的腰,將她窈窕的身子拉入懷中。她低呼一聲,轉眼間已經靠在他的懷抱里喘息,身軀都被限制住,只能仰起頭看入他那雙黑色的眸子。

她終于知道,那層困惑她的眼神究竟是什么,在這么靠近的時候,她清楚地看出他眼里的放肆,那侵略的眼神,與他所表現出的溫文氣質完全不同。她從頭到尾都太過輕敵,竟然沒有看出他深藏不露。

西洋劍往下摔去,還沒有落地前,被他以腳尖一挑,穩當地踢回他手中。

商櫛風緩慢地址唇微笑,此刻的笑容與先前大不相同,黑眸中精光迸射,充斥著危險的情欲。

“貓兒,我美麗的貓兒,我已經勝了你。”他輕點著她的唇,以拇指磨弄她細致的紅唇,他低下頭,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感受到她輕微的顫抖。

“你只是運氣好,拿走了我的劍,這不算是勝了我。”她仍舊嘴硬,不停地掙扎著,不愿意承認大勢已去。

要不是動作完全被限制住,她几乎想要伸出手遮住身子,他那樣看著她,會讓她覺得自己像是一絲不挂的。他緊緊地抱著她,讓他胸前的丰盈緊壓著他堅實的胸膛,兩個人的呼吸慢慢都變成喘息。

“想要說話不算話嗎?”他帶著笑搖搖頭,慢慢松開對她的箝制。“貓兒,這是你逼我做絕的。”他惋惜地說,眼睛里卻有著深深的笑意。

賀蘭退開几步。他先前的熱烈擁抱,令她到如今還有些暈眩,搖晃了几步才有辦法站好。見他舉高西洋劍,擺開預備姿態,而那姿勢不但正確,而且優雅確實。她有些愕然,壓根兒就沒有想到,他原來也是精通劍朮的。

“你想做什么?”她瞧見他眼里促狹的光芒,心中極為不安,要不是雙腳還有些發軟,她几乎就想轉身逃跑。

原本以為可以把他逼走,結果不到几分鐘,被逼得無處可逃的,竟然是她自己!

“貓兒,我只是要証明,我能夠勝你,讓你心服口服。”商櫛風微笑著,旋即朝她揮下尖銳的刀鋒。

第四章

一聲尖叫凝結在賀蘭的喉中,她用盡自制才沒有驚駭地喊出聲音來,雙眼緊緊地閉上,几乎以為他狠心地想要當場殺了她。

利劍掃過,卻沒有帶來預期的疼痛,耳中只聽到一聲響亮的裂帛聲,她鼓起勇氣睜開眼睛,看見商櫛風平舉著西洋劍,瞇著眼在衡量著。來不及開口詢問,他手中的劍又掃了下來。

她身上寬松的睡衣,在他的攻勢下,被一塊塊削落,白皙的肌膚開始顯露,她心中更加驚慌,隱約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別動,貓兒,千萬別動。”他喃喃低語,黑眸里閃爍著危險,以及放肆的情欲之火。他再度出手,這一次削掉了她的兩袖。

賀蘭僵硬地站在原處,連手指都不敢移動分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用那把劍除去她身上的蔽體衣物。他的手法十分精湛,銳利的刀鋒精准地削掉布料,卻沒有傷到她分毫。看那手法,他的劍朮說不定還在達克之上,原來先前的閃躲,都只是在逗著她,他才是那個真正的高手。

“該死的!你這個繡花枕頭也懂得劍朮。”她指控地說道,原先意氣風發地想把他逼出去,沒想到現在卻反而受制于他。

“我沒告訴過你嗎?啊!我一定是忘了。”商櫛風輕松地揮舞手上的長劍,嘴角帶笑,眼里的火焰隨著她逐漸赤裸的嬌軀,變得更加熱烈。“真正的劍朮高手,會以豆腐跟白紙作為訓練,必須用劍划破白紙,卻不能傷到白紙之下的豆腐。”他又是迅速地几劍,然后滿意地退開几步等待著。

他最后的那几劍,割裂了她衣服上的縫線,不到兩秒鐘,她身上的睡衣轉眼變成破布,掉落在地板上。

“我愛極了這種訓練!”他感嘆著,緊盯著她窈窕的身段。在黃昏的柔和光線下,她整個人都沐浴在金黃色的光芒中,美麗得不可思議。

她驚呼一聲,轉眼身上只剩下胸衣以及貼身的朴素底褲。她的身子有大部分都暴露在他灼熱似火的目光下,因為那侵略而放肆的黑眸,她不由自主地顫抖,雙手妄想遮住些許肌膚。

“夠了,我承認你贏了。”她顫抖地說道,一張臉兒因為緊張而通紅,知道事情要是再發展下去,肯定會一發不可收拾。她雖然性格激烈,但是還沒有蠢到看不清楚危機逼近。

“這樣就夠了嗎?貓兒,我怕你不認帳呢,我還是做得徹底些的好。”他露出笑容,那表情看來竟然几分像是看著獵物獰笑的猛獸,而她,則是他眼中的美麗獵物。

賀蘭聽出他話里的含意,臉色徒然變得蒼白,不敢相信他會下流到這種地步!難道他先前那些有禮的態度,以及溫和的微笑都是假的,他其實下流得可怕?

“住手!”她顫抖地說道,驚慌地往后退去,也不管身上只著內衣,拔腿就想要逃出擊劍室。

商櫛風瞇起眼睛,沒有遲疑地出手,高大的身軀也在同一時間移動,迅速地逼近她。

賀蘭只覺得胸口的壓力徒然松開,胸衣已經被從后割開,輕飄飄地從身上滑開,她嚇得連忙轉過身來,雙手護住胸前袒露的盈白丰潤。她的雙腿在發抖,几乎要無法站立,原本的氣焰全都不見了,此刻只能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他靠近她几乎全裸的身子,逐漸逼近,最后將她壓在牆上,一手撫摸上她蒼白的臉龐,緩慢而仔細地撫摸她。

“貓兒,千萬記得一點,不要輕敵,最不起眼的敵人,往往最是可怕。”他仔細教導著,語氣諄諄善誘,手上卻做著與教學完全無關的事情。

她被夾在冰冷的牆壁,以及他炙熱的身軀之間,赤裸的肌膚被迫與他的衣衫摩擦。她的赤裸,與他的衣著整齊形成強烈對比,她早就忘記了要羞怯或是憤怒,在他觸摸她時,驚慌而緊張著。

他的手捧握住她胸前的丰盈,溫柔地捏弄著,甚至不允許她以手遮蓋,他要觸摸她的赤裸,直接掌握她的渾圓。

“你不可以……”她驚喘著,無助地開始掙扎,妄想擺脫他的撫摸。

“我可以。”他打斷她的話,逼近她的臉龐,以唇觸及她的發,之后滑過她光潔的額頭,吻著她顫抖的眼睛。“是你說的,只要我勝了你,就可以對你為所欲為。”他的拇指磨弄著渾圓的頂峰,誘惑粉紅色的蓓蕾綻放。

她用力咬著唇,卻還是制止不了溢出口中的細微低吟,隨著他的捏弄,那難耐而無助的呻吟,像是一點一滴地被他從她體內擠出。“不……不要,你住手啊……該死的!你不可以這么做……”生平第一次,她懷疑自己真的會哭出來。

她恣意妄為慣了,從來沒有想到會碰上對手,仗著一把西洋劍就想趕走他,但是在他露出真面目時,她卻被逼得無處可逃,赤裸著身子被他輕薄著。

他的唇落在她的頸間,吸吮著她敏感的肌膚,雙手仍舊沒有放過她,揉弄著她胸前的柔軟。他甚至緩慢地將唇往下移去,細碎的吻一路落在她的肌膚上,逐漸吻上她的丰盈。

她顫抖得說不出話來,這次的沖擊,比上次在機車上的親昵緊貼更為強烈,他直接攻擊她的感官,讓她慌亂而不知所措。

商櫛風被她美麗的身子迷住,一手捧起她的渾圓,以舌尖舔弄粉紅色的蓓蕾,之后納入口中吸吮著,另一只手則逐漸往她的小腹滑去,准備探訪更誘人的柔軟。她細細的呻吟,就像是一頭貓,在他的撫弄下輕吟著,誘惑得他几乎要當場分開她修長的雙腿,將疼痛的堅挺欲望埋進她的花徑間。

他將她的身子舉高,之后緊貼著他的身軀滑下,讓她的雙腳離地,最柔軟的花核別無選擇的貼上他灼熱的欲望。

在她掙扎間,兩人做著最親密的接觸,她最敏感的花核只隔著薄薄的底褲,而他的欲望則隔著衣褲,摩擦撞擊著她,每次的接觸都像是火燒般,帶來強烈的狂喜,以及更多的飢渴。

他的手探入她的底褲,滑過柔軟的毛發,揉弄著她雙腿間最敏感的花瓣,甚至還繼續往下探去,食指抵住她脆弱濕軟的花徑欲進還出,拇指則揉著她的花核。

她的身子顫抖著,眼睛里甚至有著水霧,無法說出任何話語,只能趴在他的肩上喘氣,忘了要反抗。從來不曾有人這么親昵地碰她,他的指緩緩地探入她的花徑,反復地進出著,誘惑她潤澤的花蜜。

賀蘭發出呻吟,雙手本能地緊抱住他寬闊的肩膀,嬌弱的身子隨著他的動作而顫抖。過多的狂喜沖刷著她的感官,她緊閉著雙眼,難耐地扭動著身子。

商櫛風几乎要失去理智,男性的低吼凝在他的喉中,溫文的外衣褪去,他其實有著更重的野性。

讓他還能勉強維持控制的,是她恐懼而羞澀的反應,讓他猜測她或許還是處子之身,他明白太過急切的情欲是會嚇壞她。他心中升起愛憐的情緒,原本狂猛的攻擊變得溫柔,准備一步步地誘惑她。

他撤出已經沾上花蜜的指,安撫著她顫抖的花核。

最后再吻了一下她綻放的粉紅色蓓蕾,商櫛風緩慢地直起身來,望進她驚慌失措的眼里。

她瞪大了眼睛,在經歷了感官的沖擊后,只想著要快些逃開。“我答應你,陪你去找芯片跟藍圖。”她口齒不清地說著,只想快些讓他相信她的承諾。只要能夠躲過他此時的侵犯,她愿意答應任何事情。

“很好。”他微笑著,輕點她的唇,聲音里滿是誘哄。“不只要陪我去找晶片跟藍圖,從此之后你必須乖乖地聽話。”

“辦不到。”一想到受制于他的生活,她就嚇得臉色發白。天曉得他什么時候又會獸性大發,扑過來想要侵犯她?她現在只想要快些找到芯片了事,盡量避開他。

“貓兒,我不是不講理的人,我也給你機會,你可以隨時偷襲我,只要你成功的將我擊倒,你就可以不用再聽命于我。”他玩弄著她的長發,以發梢拂弄過她赤裸的丰盈,滿意地看見她因為徒然竄過的快感而輕顫。

“該死的!我不要……”她直覺地咒罵出聲,為他所提出的荒謬提議憤怒著。但是抗議的話還沒說完,她又看見他眼里那抹危險的光亮。

他瞇起眼睛,勾起她的下巴,讓她仰起頭來。“貓兒,我說過的,你不該罵粗話,但是你屢勸不聽,看來我該積極一些,替你好好清洗一下這張可愛的小嘴才是。”

她來不及回話,他的唇就牢牢地封住了她的,灼熱的舌滑入她的口中,在她的唇舌間興風作浪,糾纏住她的香舌。她掙扎了几下,甚至伸出手猛捶他寬闊的肩膀,但是卻沒有半點的作用,他愈吻愈深,根本不愿意放開她。

賀蘭發出模糊的呻吟,終于連抵抗也變得軟弱了,她松懈在他的懷抱里,任憑他火熱地吻著她。她不能夠思考,也不能夠反抗,在他的懷抱中顫抖低吟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欺騙了她,又霸道地脫去她的衣服,對她為所欲為地做盡最親昵的事情,她應該氣憤而羞恥才對。但是她不明白,為什么當他吻著她時,在內心最深處,她竟感受到些許期待?

窗外美麗的夕陽余暉籠罩著相擁而吻的兩人。

※※※

城市邊緣的隱密山巒間,坐落著一棟豪華的宅邸,幅員遼闊的綠地包圍著這棟豪宅。

賀蘭跟隨著商櫛風來到這里,心里有几分詫異。她知道這里有多么隱密,而他竟然帶著她這個贓物掮客前來,這等于是無言地給予她信任。

這是“太偉集團”總裁唐霸宇的住處,等于是這個國際集團的秘密總部,只有少數几位高級干部能夠進入此處,窺見集團的核心。

唐霸宇是商界里的有名人物,讓他在短時間內就能稱霸一方的原因,除了他本身過人的遠見、魔鬼般的運氣,更不可不提的,是他隱藏在身后那几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級干部。

她先前只知道商櫛風是在“太偉集團”里做事,但是她壓根兒沒想到,他竟然就是那些被傳聞得神通廣大的高級干部之一。

仆人們恭敬地領著兩人走往書房,在門口遇見了衣冠楚楚的管家。管家揮揮手,示意仆人退下,親自帶領他們。

年約五十的管家,兩鬢有些銀白,看來是個十分優雅的紳士。

不過賀蘭已經學乖了,她目前最不敢相信的,就是這種看似無害的男人。她有第一手的經驗,知道這類男人露出真面目時,會有多么嚇人。

“商先生,好久不見了,主人與夫人正在等著您。”莫管家禮貌地說道,身軀略微往前傾,顯示對商櫛風的尊敬。之后他的視線落在一旁的賀蘭身上,眼里有一些困惑。

“貓兒是來幫助我的。”商櫛風簡單地解釋,沒有多說。

莫管家挑起眉毛,表情卻沒有任何改變。“是貓小姐嗎?真是特殊的姓氏。”他雖然表情不變地調侃著,但是心里卻在感嘆:為什么這些男人個個都這么幸運,做件差事回來,就可以撈到一個美人?

想著想著,他几乎想沖進去抱住唐霸宇的大腿,哀求主人發派一些差事給他做。

“人都到齊了?”商櫛風問道。

莫管家搖搖頭。“雷先生沒有前來,蜜兒夫人的身體不適,他留在家中照顧她。”他偏過頭,要兩人跟著他走。

莫管家優雅地一整衣襟,端起滿是餐點的托盤,推開書房的門房。在門被打開的瞬間,一個玩具布偶飛了過來,不偏不倚地砸上管家的臉。他的表情沒有變,任憑布偶滑下被砸得發紅的臉。

“還好我不是走第一個。”商櫛風低笑几聲,牽起賀蘭的手往內走去。

她有些不悅,試著要擺脫他的手,而他卻不肯放手,硬是抓住她的手不放。她不明白,為什么他要在唐家人面前,表現得跟她這么親密?

“放手。”她壓低聲量說道,不想給旁人奇怪的聯想。

商櫛風對著她搖搖食指,還是不放開她的手,親昵地靠上她的耳畔。“貓兒,乖乖聽話。”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輕舔一下她的耳。

她瞪著他沒有掙扎,猜測著要是反抗,他又會做出什么更過分的事情來。他似乎不怕讓人看見他們之間的親密,不但握住她的手,還在旁人面前展現對她的保護。但是她獨立慣了,這么親密的保護,對她來說有些難以適應,尤其是他又是以這種手段限制住她,讓她更加不舒服。

“你可來了,我坐在這里都快被小惡魔那張嘴糟蹋得體無完膚了。”坐在沙發上的杜丰臣懶洋洋地說道,瞧見賀蘭的時候,慵懶的眼睛徒然一亮。

雖然杜丰臣已經娶了嬌妻,但是美麗的女人總是令人賞心悅目,此時的驚艷他純粹只是欣賞,再說看好友緊握著這個美女的手不放,他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僅是暗暗地吹了聲口哨。

“小乖,不可以這么沒禮貌。”方款款搖搖頭,對著剛滿周歲的兒子皺眉頭。

粉嫩的嬰兒張大眼睛,手里還握著另一個布娃娃,蓄勢待發地又准備丟向管家。男嬰長得濃眉大眼,五官神態都像極了父親唐霸宇。

“你別對他凶,丟丟東西沒什么大不了的。”唐霸宇眼明手快地抱起兒子,悄悄在兒子耳旁激賞地說道:“干得好!等一下拿糖給你吃。”

唐心的視線從原文書上移開,美麗的眼睛里半是笑意半是嘲弄。

“爸,請不要給我小弟錯誤的教育,好嗎?他會對管家丟布娃娃,完全是因為你前不久氣得對管家丟飯后甜點,小弟才會有樣學樣的。”那雙眼睛里的慧黠,明顯地超過她年僅九歲的稚齡。

轉眼間唐霸宇娶了方款款做續弦也有兩年的時間了,而杜丰臣和雷霆這兩位高級干部也都娶了美麗的女子,唯一尚未出清的存貨,就只剩下商櫛風。

唐心雖然仍舊年幼,卻出落得更加美麗。相對的,她的狡詐慧黠也更上一層樓,聰明如她,第一眼看見賀蘭,心里就有几分明白了。

莫管家冷哼一聲,看了人小鬼大的唐心一眼。“除了夫人心地仁慈外,你們一家子全是半斤八兩,別忘了,你也曾經拿原文書砸過我。”說穿了,唐心的行為也好不過哪里去。

“原來岳父大人在唐家真的是受盡欺凌。”坐在一旁的杜丰臣搖頭嘆息。

商櫛風領著賀蘭坐在兩人座的沙發上,一手緊握著她柔荑,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手中卻牢牢握住她不放。表面上他的態度從來都是不慍不火的,很少有人看穿那內斂的黑眸下,有著讓人膽怯的火焰。

“別插嘴,更別幸災樂禍,小心成為他們下一個標靶。”商櫛風淡淡警告好友,目光卻在賀蘭的臉上流連,那灼熱的目光看得她連臉都變得燙紅。

“不愧是讀過書的,懂得明哲保身。”唐心贊嘆她說道,睨了杜丰臣一眼。

“小惡魔,你這是在暗示我沒讀過書?”杜丰臣挑起濃眉,對著老板哀鳴。“老板,你好歹管管她,這小惡魔老是拿我們這些員工的尊嚴當腳墊踩啊!”

唐霸宇聳聳肩,無言地表示無能為力。他銳利的目光掃向賀蘭,上下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美女,更留意到兩人緊握的手。“你不幫忙做個介紹嗎?”他開口說道。

“她就是黑貓,我當初提過的贓物掮客,她可以帶著我們找到芯片,以及制造藍圖。”商櫛風淡淡地說道,不理會旁人的視線,握住她的長發,輕輕地拉過她的身子,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從后方環繞她纖細的腰。

“看來她會帶你找到的東西,不只是芯片與藍圖。”唐心嘲諷地開口,同時仔細打量著賀蘭。

几個叔叔里面,商櫛風最是深藏不露的,在對待女人的態度上更是謹慎,倒是不曾看過他這么明目張膽。不過像是這種男人,一旦認定了目標,就不會理會旁人的眼光。瞧他緊盯著賀蘭的模樣,像是打定主意一輩子都不放她走。

賀蘭無法忍受,他居然硬捉她坐在他腿上,她掙扎了几下,纖腰上的手臂陡然環緊,她氣憤地一轉頭,雙手奮力推向他的胸膛。

“他媽的,給我住手!先前牽著我的手就算了,現在竟然要我坐在你腿上?本姑娘可不是出來賣的,干么委屈得像是妓女?”她直覺地脫口咒罵著,試圖掙脫他的箝制。她太專心跟他的角力賽,沒有發現眾人在聽見她的用句后,全都詫異地挑起眉頭。

不過眾人的詫異沒有維持多久,商櫛風接下來的舉止,讓他們更震驚地張大嘴。

他勾起一邊的嘴角微笑,之后猛然地封住賀蘭的口唇,旁若無人地吻上她,灼熱的舌大膽地探入她口中,糾纏勾引著她的舌,雙手更是不客氣地大舉在她嬌軀上肆虐。

唐心看得目瞪口呆,還試圖靠近一些去“觀賞”。

“唐心,把你的眼睛閉上!”唐霸宇警告著,不悅地看著女兒逐漸逼近熱吻中的男女。

“正確的兩性觀念可以幫助我的人格發展。”唐心流利地說道,根本不把父親的警告放在眼里。

莫管家則在此時過度禮貌地詢問:“這就是你偷看黃色書刊的原因嗎?原來小姐是急著要有健全的人格發展。”

唐心倒抽一口氣,小心翼翼地看向父親。“呃……我只是好奇……”她連忙轉過頭去,專注地看著沙發上的那對,希望能夠轉移父親的注意力。

而沙發上的一對男女仍然吻得熱烈,商櫛風深深地吻著,直到賀蘭几乎因為持久的熱吻而缺氧時,他才徐徐松開對她的箝制。

“貓兒,我說過不許罵粗話的。”他維持著微笑,像是剛剛那個吻對他來說輕松平常。

她被他吻得頻頻喘氣,不敢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竟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抱住她就狂吻?

“該死……”她張口又想罵人。

“你可以試試看,看看我會做到什么程度。”他微笑著,說出口的竟然是最可怕的威脅。他靠上前舔吻著她的耳朵,語氣里充斥著說不出的邪氣。“貓兒,我可不介意有旁觀者。”

看似溫文儒雅的男人,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行徑?賀蘭相信他說到做到,自己要是再逞強耍脾氣,說不定真的會被他壓在沙發上侵犯。她咬住唇,不情愿的閉上嘴,只是在心里咒罵著,想起先前他激烈深入的熱吻,她的心劇烈地跳動。

見到兩人總算平靜下來,原本旁觀看戲的人們突然間清醒過來,想起這一次的聚會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觀賞男女熱吻。

唐霸宇首先清清喉嚨,開口問道:“你知道芯片現在的下落?”他有天生的領袖氣質,一字一句都有著命令式的口吻。

“芯片是由我手中賣出的,我握有那個買主的資料。他是某個東歐小國的人,目前還逗留在台灣。”賀蘭深吸一口氣后才謹慎地說,坐在商櫛風的腿上,她几乎連話都不會說了。

“果然,那些人打算把芯片用在軍事用途上。”杜丰臣沉思地點點頭,耍弄著手中的原子筆。

賀蘭皺起眉頭,只覺得事情愈來愈復雜,她原本以為芯片里所記載的,只是普通的新型商品,怎么也想不到那兩塊芯片,竟然會跟軍事用途扯上關系!

“既然我愿意幫忙,你們是不是也該告訴我,那兩塊芯片里究竟有著什么玄機?”她發出疑問,視線在眾人間游走。

“小惡魔,你來解釋。”商櫛風邊說,邊將賀蘭的身軀往后壓,讓她躺入他的胸膛,然后悠閑地撫著她的手,粗糙的指游走過她纖細的十指。

賀蘭的身子僵硬了几秒鐘,卻不能夠反抗。她是他的手下敗將,只能夠認命地被這個貌似君子,其實是卑鄙小人的男人欺負。

唐心皺皺眉頭,停頓了半晌。

商櫛風才是那個負責研發部門的人,整個研究的計划是由他領導的,所以在芯片失竊后,他才會史無前例地親自出面尋找,而唐心雖然參加研究,但是也只是在一旁幫助,了解不可能會比他多。不過看商櫛風那著迷的眼神,唐心懷疑他現在大概無心解釋。

“研發實驗室里,這兩年來在研究著一種新型的高科技武器,名為冷光槍的武器,可以利用電流攻擊敵人,所使用的紫外線雷射會造成一種光粒子,而這些光粒子會造成空氣間的路徑離子,以便于導電,射程有一百公尺左右……”

賀蘭眨眨眼睛,開始懷疑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女孩,說的是另一個國家的語言。她聽進了每一個字,卻不能明白唐心在說些什么。

房間里許多人都有同樣的困擾,杜丰臣就不客氣地發出呻吟,雙手往天花板伸去,一臉痛苦的表情。

“重點!小惡魔,求求你說重點,我們不是來上電子學課程的。”他大聲地嘆氣。

唐心瞪了他一眼,轉頭專心對著賀蘭解說,她試著用簡潔一些的方式述說,知道普通人很難想象這樣的產品。

“簡單地說,這種冷光槍擊中人體時,電流會干擾控制肌肉的小電荷,使得肌肉收縮,讓敵人動彈不得,卻不會危害對方的生命。”

“是啊,去年聖誕節前夕,廚房里那只火雞逃走時,小姐就是用那把冷光槍,讓火雞僵硬在原地的。”莫管家恭敬地說著,報告唐心的事跡。

“難怪那一晚的火雞肉好硬,咬都咬不動。”杜丰臣恍然大悟。

賀蘭不敢置信地搖搖頭。“那兩塊芯片就是冷光槍的結構之一?”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東歐人出了天價,也只買到芯片,而買不到藍圖。這樣的東西要是流入黑市,會造成驚人的搶購熱潮,而握有藍圖的那個人,是在等待更好的時機。

“沒錯,芯片是冷光槍的主要結構,而藍圖則記載了一切。”商櫛風說道,目光變得深沉。他研究冷光槍,是想要交由警方或是和平部隊使用,可不是要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誤用在軍事用途上。

“芯片已經賣出,但是藍圖還在委托人的手上。”賀蘭轉頭看著他,心里還有几分的不踏實。賣了這么多年的贓物,她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么神奇的“貨品”。

“那么就要分頭進行了。”商櫛風若有所思地說道。“你知道那個人的落腳處嗎?”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聯絡方式。那個東歐人急著想要藍圖,要是我通知他,委托人愿意賣出藍圖,想找他出來詳談,他應該會上鉤。”賀蘭簡單地說道。

“這個主意不錯,以黑貓的名義,在黑市里的確可以暢行無阻。”杜丰臣點點頭。賀蘭的身分他已略有所聞,當初在找尋黑貓的真正身分時,他出了不少力氣!當然對她的身手與事跡有几分了解。

“好啊、好啊!我們可以把那個人誘到一個特定的地點,然后一網打盡。先奪回芯片,再追本溯源的去找回藍圖。”唐心興高采烈地計划著,沒有發現唐霸宇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什么叫“我們”?你不准給我去涉險,乖乖待在家里頭!”唐霸宇沉著臉說道,對這個喜歡冒險的女兒感到頭疼。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提心吊膽著,深怕女兒又跑去參與什么危險的行動。

“但是,爸爸,我也有參與冷光槍的研究,那些小偷拿了我的成品在買賣,你說我怎么能夠不去報仇?”唐心一臉無辜地扯著父親的褲管搖啊搖的,在此刻看來十分楚楚可憐。

“想都別想!現在馬上給我回房間去。”唐霸宇冷哼一聲,不理會女兒哀求的眼神。他太了解這個丫頭會耍什么把戲,不會再上她的當。

“嗚!媽媽,爸爸對我好凶。”唐心扑向方款款,小臉上涕淚縱橫。她賴進繼母的懷里撒嬌,一邊偷瞄著父親的表情。

“小姐,這招不管用了。”莫管家恭敬地吐槽。

“你閉嘴,不開口沒人當你啞巴。”唐心抬起頭來,凶惡地瞪著管家。眼看熟人沒有一個愿意伸出援手,她只好找賀蘭下手。

她哀求地看著賀蘭,眨眨漂亮的大眼。“黑貓姊姊,你身手那么好,多照顧我一個小孩,應該不是困難的事情吧?求求你,就帶我去吧!”

賀蘭張開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去奪回芯片的行動,實在不適合帶唐心去,但是唐心小臉上滿是哀求,几乎讓人不忍心開口拒絕。

還好商櫛風出面替她解了圍。

“不行!小惡魔,貓兒是我的人,她要應付我就已經夠忙的了,沒有多余的時間來照料你。”商櫛風搖搖頭,嘴角帶著溫和的微笑,態度卻十分堅決,雙手環繞上賀蘭的腰。

唐心的嘴巴半開著,無法駁斥商櫛風的話。

商叔叔都已經放話,說這個漂亮的貓姊姊是他的人了,她怎么好意思纏著他們當電燈泡?

不過辦法是人想的,她唐心決定的行動,從來就沒有失敗過。就算沒有人愿意讓她跟去,她還是有自己的辦法。

緊盯著坐在沙發上的賀蘭與商叔叔,唐心小小的臉上出現一抹狡獪的笑容。

第五章

破敗的古屋里又有了燈光,微弱光線在每一扇窗戶后移動,氣氛十分詭異。

賀蘭拿著小型的手電筒,慢慢地在黑暗中前進,手電筒能夠照明的范圍有限,破舊的家具在微弱的燈光下,看來有點詭異。她原本已習慣了這種環境,但是今天情況有些不同。

有商櫛風跟隨在她身后,令她變得有些緊張,她不斷地感覺到,他就在她的身后,灼熱的呼吸吹拂著她的頸背,高大的身軀散發著炙熱的溫度。

有好几次,她竟然有些分心,必須用力咬咬唇,利用小小的疼痛恢復注意力。

好可怕的男人,他表面看來溫和無害,卻有著最強的滲透力,時而溫柔時而強硬的手段,將她完全地掌握在手心。

她想得出神,腳下不小心絆到什么不知名的硬物,她低呼一聲,在摔倒的前一秒鐘,身后一只強壯的手臂伸出,牢牢地環住了她的腰,穩定了她的身體。

“小心,貓兒,你腳下有一張翻倒的桌子。”他將她拉進懷里,乘機讓她柔軟的身軀緊貼他的胸膛。他低頭在她耳邊說道,輕舔一下她的耳朵。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雙手放在他的胸前推拒。眼前的情況那么危險,無法想象他還有心情逗她,聽他的口氣,像是十分鎮定,一點也未將即將到來的危險放在眼里。

“你在黑暗中也看得見?”她克服了因為他的觸碰而產生的奇異影響,有些詫異地問。

這里是她用來交易的場所之一,雖然來過數次,但是在黑暗中也摸不熟所有的地形,怎么反倒是第一次來的他,像是在黑暗中也看得見似的,游刃有余地幫助她免于摔疼的命運。

“我的視力比較好。”商櫛風輕描淡寫地說道,唇流連在她的發鬢間,聞著她身上的香氣,態度十分悠閑。

走在他們身后的杜丰臣,則是因為光線不足,結實地摔了一跤。他發出巨大的呻吟,含著淚看著多年好友只顧著調戲美女,完全把他遺忘在一邊。

“商櫛風,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家伙,有了美女就忘了朋友。”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身上已經滿是灰塵。“我說黑貓啊,你什么地方不好選,偏偏要選在這個黑漆漆的屋子?我說不定還沒拿回芯片,就已經摔死在這屋子里的某個地方了。”杜丰臣大聲抱怨。

“這是最安全的地方,平時沒有人會接近這里。”賀蘭輕輕地推開商櫛風的懷抱,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走。

她的身體好奇怪,只是被商櫛風抱在懷里,就覺得全身發燙,手腳像是都使不上力氣,有種想趴在他懷里的沖動。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應該找機會偷襲這個繡花枕頭的,但是他似乎有著奇怪的魔力,能夠讓她心跳加速,忘卻所有的冷靜。

“應該是沒有人敢接近吧?這里又破又黑,看來完全適合拍鬼片。”杜丰臣抱怨著,一面還是跟著走進了屋子里最內部的房間。

“我几年前發現這個地方,就拿來作為跟客戶交易的場所,這里比贓物市集隱密多了。”賀蘭說道,在黑暗中搜尋著先前留下來的蠟燭。

環繞在腰上的手臂徒然一緊,她抬起頭來看著他,不知道他又想打什么主意。眼前黑暗的空間,增添了一絲親密感,他的呼吸與男性氣息無所不在,讓她更為不安。

“坐下來吧,領著我們走了一整夜,你一定累了。”商櫛風溫柔地誘哄,聲音像是在吹氣一般虛無,靠在她耳邊輕聲低語。環繞在她腰上的手卻十分堅持,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就已經將她的身子抱起。

賀蘭開始慶幸四周都是黑暗的,否則商櫛風一定看得見她燙紅的臉。他似乎有奇怪的嗜好,總是要她坐在他的腿上,這樣的動作太過親密,隔著几件布料,他的堅挺欲望總會有意無意地抵住她的柔軟,有時候當她轉過頭去,接觸到他的視線時,那雙黑眸里的火灼熱得不可思議,就像是兩人此刻是完全赤裸的。

被忽略的杜丰臣只好自力救濟,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一張矮桌,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黑貓,你確定那個拿芯片的家伙會上鉤?”他發出疑問,在黑暗中閉起眼睛,讓瞳孔適應如今的少量光線。

“如果他想要藍圖,就一定會前來。”商櫛風代為回答,一只手緩慢地從賀蘭的纖腰往上游走,捧著她丰盈的下緣,拇指輕輕揉弄著。

她暗暗抽了一口氣,無法想象他居然這么膽大妄為,雖然眼前一片黑暗,但是杜丰臣還在他們身旁數公尺的地方,他竟然敢對她上下其手?

“住手。”她輕喘著,妄想要掙脫他的襲擊。但是當他的手指靈活地捏弄著她敏感的粉色蓓蕾時,她必須要咬住他的肩膀,才能制止即將沖出口的呻吟。

商櫛風低笑几聲,沒有停下動作,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另一只手從她衣服的下擺探入,撥開覆蓋著她胸前的蕾絲,直接掌握她胸前的丰盈柔軟。“噓!小聲些,你不希望讓杜丰臣知道我們正在做些什么吧?”他的唇廝磨著她的長發與她的肌膚,感受到她的顫抖。“我喜歡聽你的呻吟,像是一頭最誘人的貓兒,不過那些美妙的聲音,只能被我聽見。”他霸道地說道,薄唇來到她的耳邊,靈活的舌探入她的耳中,輕柔地舔弄著。

賀蘭的臉通紅著,身軀不停地顫抖,他的舌舔著她的耳朵,那種感覺有些下流,增添了她的羞恥感,卻更加的銷魂。她克制著不敢發出聲音來,他在她身上做的一切,成為最甜蜜的折磨。

他實在太過殘忍,選擇在這種時候逗弄她,要是讓杜丰臣聽見她所發出的聲音,她還有什么臉見人?

坐在不遠處的杜丰臣觀察著四周,沒有發現几公尺外正上演著香艷激情的鏡頭。他半天沒有聽到聲音,只聽見模糊的低喘,一時之間也沒能反應過來,只當是賀蘭剛剛走得太累了。

“黑貓,你對這個買芯片的家伙了解多少?”他發出問題。

而賀蘭陷溺在商櫛風所制造的激情風暴里,根本沒聽見杜丰臣的問題,雙手甚至沒有意識地攀住他寬闊的肩膀,將他當成最后的依靠。是商櫛風在她耳邊,重復杜丰臣的問題,她才逐漸清醒過來。

她清清喉嚨,掩飾著聲音里的干澀不自然。“那個人叫羅森,是東歐人,先前不曾在贓物市場里買過任何東西,看他的模樣,似乎很急著要拿到芯片,先前在交易時,他還因為買不到藍圖而發火。”

“我知道這個人,是有名的武器間諜,專門偷了台灣、日本正在研究的高科技武器技朮,轉賣到動亂的國家去。”商櫛風淡淡地說道,最后再吻了她一下,將雙手撤離她誘人的丰盈。

賀蘭松懈地喘了一口氣,心里卻奇怪地有一些恫悵,感到身體里有一種怪異的空虛尚未被滿足,那種空虛類似飢餓的感覺,卻又更加強烈。她抬起頭困惑地看著商櫛風,卻看見他胸有成竹的微笑,不知為什么,他的笑容讓她有些生氣。

“芯片不是問題,羅森只是武器間諜,并不是什么大角色,我比較擔心的是藍圖。先前從“太偉集團”的研究部門將藍圖偷出去的人,被我找到時已經是一貝尸體,可見對方十分心狠手辣,在得到藍圖后就殺人滅口。”杜丰臣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黑眸里的光芒變得危險,原先的慵懶在此刻消失無蹤。

賀蘭這一次的顫抖是貨真價實的,她的身子有些僵硬,直覺地靠近商櫛風的胸膛,手輕碰著他的胸前,感受肌膚下的心跳。“擁有藍圖的人是陸晨隆,他在黑市里很有名氣,每年經手的贓物很可觀﹔我也是第一次接受他的委托,如果不是必要,我也不愿意跟他扯上關系。”她聽過許多陸晨隆對付人的可怕手段,但是孤兒院里需要大量金錢,她沒有選擇的余地。

“果然是他。”商櫛風瞇起眼睛。

陸晨隆專門經營高價的贓物買賣,先前也曾經竊取過“太偉集團”里的研發產品,他生性狡猾多疑,在沒有直接証據的情況下,根本沒有辦法奈他何。

商櫛風清晰地感覺到,賀蘭在提到陸晨隆時,身子有些顫抖,那不同于先前因為他的觸摸而難耐的輕顫,而是因為深深的恐懼。“你接受了他的委托,曾經跟他有過接觸?”他抬起她的下巴問道,看出她眼里深埋的恐懼,那一瞬間,他胸中的憤怒燃燒著。

賀蘭避開他的視線,卻掩飾不了身軀的顫抖。“是的,他派人帶我去到他的住處,委托我替他賣出芯片。”

其實不只如此,那時,陸晨隆貪婪地看著她,在談論的整個過程始終以淫穢的視線打量著她,甚至還暗示她,只要她留下來做他的女人,從此就不用在黑市里出生入死地冒險。她事后不禁懷疑,要不是他還要靠著她與買主接洽一切事情,自己說不定根本就走不出那里。

“該死的家伙!”商櫛風大約猜出她恐懼的是什么,胸中的憤怒讓他不由自主地咒罵出聲。

賀蘭驚訝地抬起頭來,沒有想到從來溫文儒雅的他也會咒罵。

“你罵粗話!”她像是抓到他的小辮子,瞪大了眼睛說道。他不停地指責她,不許她說出任何不雅的字句,卻讓她聽見,他也會咒罵出聲!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商櫛風露出有些無賴的笑容,撫摸著她花瓣似的紅唇。“是啊,我罵粗話了,歡迎你來懲罰我。”他愉快地說道,還朝著她噘起嘴准備接受“處罰”。

“夠了!你們就饒過我這個老婆不在身邊的可憐虫,不要再刺激我了。”杜丰臣發出呻吟,格外地想念起遠在日本的嬌妻。

賀蘭惱羞成怒,用力伸出手想推開他的臉,但是手掌才剛剛推上他那張令人討厭而心慌的俊美臉孔,她就覺得掌心一陣濕熱,奇異的觸感滑過掌心的肌膚,還在划著圓圈,她驀地發現自己的手心被柔軟的事物碰觸著。

她低呼一聲,連忙收回手,看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不敢相信他這么地下流,竟然伸出舌來舔著她的掌心!那種觸感至今仍留在她的手上,狂肆的騷動持續地影響著她……

“他媽的!你是見鬼的有什么毛病,竟然……”她直覺地罵出聲來,等到驚覺出不對勁時,他已經瞇起雙眼看著她。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看出他眼里的不懷好意。

“貓兒,你又罵粗話了。”商櫛風說道,旋即迅速地伸出手握住她纖細的腰,將她往懷里拖。

她發出絕望的悲鳴,太清楚他要用什么方式來堵住她的嘴。她開始懷疑,他根本不是在乎她罵不罵粗話,而是找個正大光明的理由,不放過占她便宜的任何機會。

杜丰臣難過地將頭轉過去,一邊還在喃喃自語:“老婆,我好想念你啊!”他語帶哭音地說著,覺得自己悲慘到了極點,不但老婆不在身邊,出任務時還被強迫看了整夜的你儂我儂。

遠方傳來些許模糊的聲響,兩個男人同時都警覺地全身一僵,原先的輕松氣氛消失無蹤,兩人交換一個銳利的眼神。那神情十分地專注與危險,賀蘭看在眼里,懷疑自己當初怎么錯得那么離譜,竟然把他當成笨拙的軟腳蝦!

“看來我們的客人到了。”商櫛風緩緩站起身來,示意好友躲入黑暗中,而他則是坐在沙發上文風不動,手臂仍舊繞著賀蘭的腰。

几分鐘之后,羅森帶著几個保鏢走入房間,表情十分緊張而興奮,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不住觀察著四周。至于那些保鏢,上次吃過賀蘭的虧,這一次再見到她時,神情都有些戒備。

“黑貓,藍圖在哪里?”羅森迫不及待地問,雙手乖乖捧上好几大袋的大面額美鈔。當他看見沙發上抱著賀蘭的商櫛風時,困惑了几秒鐘,之后連忙堆滿了笑。

“這位就是陸先生嗎?早就聽說黑貓即將是您的人,但是沒想到您會這么重視她,還親自陪著她來,這讓我受寵若驚啊!”

陸晨隆在看過賀蘭的美貌后就念念不忘,早就放出風聲,說黑貓即將是他的女人,所以先前他們在贓物市場搶了一整箱的珠寶,人們礙于陸晨隆的權勢,也不敢對她怎么樣。也因此羅森以為,陸晨隆寵幸黑貓,到了愿意跟她一起出來販賣贓物的程度。

商櫛風冷笑一聲,用只有賀蘭聽得見的聲量說道:“又多了一個讓我殺他的理由。”他的語氣平淡,但是卻格外可怕。

而賀蘭卻緊皺著眉頭,緩慢地從商櫛風的腿上滑下,窈窕的身段站在微弱的燈光下。她覺得不對勁,委托人的身分應該是絕對保密的,羅森怎么會知道委托她的人是陸晨隆?

羅森不知道大難臨頭,還在興奮地說著話,以為自己終于見到黑市里響當當的大人物。“我早先聽到消息,聽說陸先生即將召開拍賣會,將手上的藍圖公開拍賣,心里還以為沒了機會。后來卻接到黑貓的消息,聽到您愿意把藍圖賣給我,想來拍賣會應該也只是個幌子吧?”他愉快地說道,企圖上前几步,好看清楚沙發上那個男人的長相。

“芯片呢?”黑暗里傳來冷冷的聲音,就連聲音里都聽得出令人戰栗的冷漠。

賀蘭的視線離不開商櫛風,在這一刻里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的他有多么危險。那神情與眼神,都犀利而可怕,此刻的他完全沒有平日的溫文,全身散發著驚人的氣勢,也難怪羅森會將他誤認為陸晨隆。

羅森不曾見過陸晨隆的臉孔,而此刻商櫛風的氣勢,完全就是游走生死之間的危險人物。

羅森連忙陪著笑,小心翼翼地從口袋里拿出特制的小盒,畢恭畢敬地將小盒遞過去。雖然說是買了對方的貨,他是個買主,但是對方的權勢驚人,他要是攀得上關系,有了陸晨隆這條門路,還怕撈不到什么好貨可以賣回歐洲嗎?

羅森原本也困惑,既然要將藍圖賣給他,為什么要他帶著芯片前來交換?不過話說回來,芯片的測試已經告一個段落,他的人也大略了解了芯片的結構,現在只要有了詳細的藍圖,他就可以大量生產了。利欲熏心之下,他興沖沖地帶著現金與芯片前來。

商櫛風傲然地接過小盒,輕易地打開,翻弄過芯片的底部,黑眸里有光芒閃爍。“是冷光槍的芯片沒錯,底部還有編號刻痕。”他淡淡地說道,將小盒放入口袋里。

“您真是清楚啊!”羅森拍著馬屁,臉上堆滿了笑。“那么,藍圖是不是可以交給我?”

“我當然清楚,這芯片是我監督制造的。”商櫛風慢慢地露出令人膽寒的笑容,對著臉色逐漸變得蒼白的羅森微笑。“還有,藍圖不在我的手上,所以必須要讓你失望了。”

“你不是陸晨隆!”羅森驚駭地喊道,猛然想要后退,沒想到卻踩到地上軟棉的身體。他轉過頭去,臉色慘白地發現,先前帶來的保鏢,現在已經全躺在地上了。

杜丰臣不知何時縱黑暗中竄出,以詭異的速度擺平眾多保鏢,當羅森回過頭來時,他剛好握住最后一個仍舊清醒的保鏢,愉快地給予一記重拳。

“黑貓,你竟然出賣我!你的職業道德到哪里去了?怎么可以出賣客戶?”羅森驚慌地說道,不敢置信地看著賀蘭。

黑貓的名聲極為響亮,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她會跟“太偉集團”的人挂勾。

“她現在受雇于我。”商櫛風站起身來,俯視著几乎要昏倒的羅森。“還有,跟你們這種人打交道,談道德根本是一樁笑話。”他的嘴角有著野獸似的獰笑。

羅森還妄想著逃走,忽然一記銀光閃過,冰冷銳利的西洋劍徒然抽出,抵住他的胸口。他抬起頭來,剛好看見賀蘭平舉著長劍,那模樣像是他膽敢再動一下,她就會當場殺了他。

“黑貓,我可以給你錢,再多的錢都給你,反正你賣贓物也只是為了錢,就放過我吧!”他哀求著。

“在我不知道芯片的用途前,我是會放過你,但是,我無法原諒,你要將晶片賣給戰亂的國家,制造出戰爭。”想到因為這種人,使得戰爭不斷發生,制造了眾多的孤兒,她的心中便充滿怒氣。

“貓兒,把他交給我。”商櫛風溫和地說道,走到她的身后,握住她持劍的手。并不是可憐羅森,他只是不愿意賀蘭的雙手沾上這種人的血。

她松開了握劍的手,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面目可憎的羅森。

當商櫛風正打算解決羅森時,門口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伴隨著小女孩掙扎的聲音。他的身軀有片刻僵硬,銳利的黑眸掃向門口,其中一個漏網的保鏢挾持著唐心出現,証實了他心中最糟的猜測。

“住手!這小丫頭是你們的人吧?要是再動手的話,我就轟掉她的頭。”保鏢拿槍抵住唐心的頭,硬著頭皮放狠話。

唐心扭動著小小的身軀,一身緊身的黑衣打扮,腰上甚至還佩著一枝西洋劍,跟賀蘭的打扮一模一樣。此刻她見到熟人,終于停止了掙扎,有些尷尬地看著兩位叔叔。

“小惡魔,你怎么會在這里?”杜丰臣氣急敗壞地喊,把手中昏迷不醒的男人像垃圾一樣扔到牆角去。

“我只是覺得貓姊姊的打扮好帥氣,想要學學她嘛!所以才偷偷跟著你們到這里來,怎么曉得還沒有找到你們,就先被逮到了。”她難受地扭扭身子,不安地看著抵住自己的那把槍。

“我該建議你爸爸,拿條鐵鏈把你鎖上。”商櫛風瞇起眼睛說道,沒有松開對羅森的箝制。

“我只是想當小黑貓嘛!你這么疼貓姊姊,多少也疼我一下。貓姊姊,你行行好,幫我求個情吧!”唐心一臉可憐兮兮地說道,還發出貓咪似的哀鳴。“喵……”

“放開我,不然她就沒命。”羅森看到屬下掌握了優勢,說起話來也大聲了,他想要掙扎,卻有些擔心那把尖銳的西洋劍會穿透他的心臟。

賀蘭擔憂地看著唐心,雖然只見過一次面,但是她已經開始喜歡上這個美麗聰明的小女孩,她無法看著唐心受到傷害,那會令她良心不安。她猛地推開商櫛風,扑向門前的保鏢。

保鏢沒有料到她會來這招,被她撞倒在地上,唐心則摔倒在一旁。保鏢憤怒地舉起手槍,瞄准著賀蘭的頭部,失去理智地想置她于死地。

“婊子養的,你這個賤女人,竟然敢……”他的話沒能說完,一陣藍光從他背后亮起,然后他像是石像一樣,定在原地動也不動。

賀蘭呆愣地坐在原地,一時之間不曉得發生什么事情。

唐心從保鏢的身后走出來,手上拿著一個類似手電筒的東西。

“嘖嘖,冷光槍用上新型的雷射二極真空管,雖然縮小了體積,但是效果還是滿不錯的。”她抬腿踹踹僵硬不動的男人。“我原本還不想用上冷光槍,讓你這家伙成為第一個實驗品,倒是便宜你了。”

“小惡魔,這東西哪里來的?”杜丰臣挑起眉頭,沒想到唐心也開竅,懂得帶武器自保。

唐心哼了一聲,流露出天才少女的驕傲眼神。“當然是我從實驗室里拿來的,用上最新的技朮再改良,才能這么輕便,先前做的成品像是個小型手提箱,重死了!”

“這個就是冷光槍?”賀蘭找回自己的聲音,開口詢問。驀地一雙手臂從后方將她抱起,將她牢牢地抱在懷中,緊得讓她快要不能呼吸,她發出細細的呻吟,在他的擁抱里喘息。

“永遠永遠不許再這么沖動,聽到沒有!”商櫛風的表情几乎可以稱之為凶惡,雙眼里充斥著激烈的光芒,直勾勾地盯著賀蘭,要確定她沒有受到傷害。見到她扑向保鏢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賀蘭看著他,對他的霸道感到無可奈何。但是,在無奈之外,他那么激動的關心,又讓她的心奇怪地緊縮,胸口悶悶的,像是被填滿了什么東西。

“不會了。”她輕聲說道,將雙手繞上他的頸項,埋首進他的胸膛,聽見他有力的心跳,頭一次允許自己依賴進他的胸懷中。他總是有辦法,讓她深刻的感受到,自己是一個女人。

杜丰臣則是眼尖地看見准備逃走的羅森,他挑起眉頭,不慌不忙地叫了一聲:“小惡魔。”他雙手交疊在胸前,准備以逸待勞。

唐心的反應很快,還耍帥地擺出西部槍客的姿態,輕按冷光槍,一道藍光從手中激射而出,籠罩了羅森。

轉眼間,房間內又多了一尊動彈不得的雕像。

杜丰臣摸摸下巴,繞在羅森的旁邊打轉。“這種東西倒是方便,下次我房東來跟我要房租時,我可以拿這東西對付她。”他認真地打起壞主意。

“他媽的!偷了藍圖,竟然還敢辦什么拍賣會,這家伙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唐心咒罵著,將冷光槍收回腰間。她的學習能力強得驚人,羨慕著賀蘭的江湖口吻,自然有樣學樣,再加上先前眾多叔叔們的“啟發”,說起粗話來竟然也有几分氣勢。

商櫛風皺皺眉頭,抱著賀蘭往外走去,不肯讓她下地,他必須緊緊地抱著她,才能平靜下來,確定她還是安然無恙的,他并沒有失去她。在剛剛那一瞬間,看見她身陷險境的那一剎那,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重視她,一個堅定的決定在心中成形──就算是奪回藍圖也罷,他一輩子都不會放她離開,他決心留住她這頭美麗的貓兒!

“小惡魔,別說粗話。”他淡淡地看了唐心一眼。

唐心露出過度甜蜜的微笑。“商叔叔,你要用處罰貓姊姊的方法對付我嗎?”她偏頭看看賀蘭,先是點點自己的小小紅唇,然后舉起食指對著商櫛風搖了搖。

“別忘了,我還沒有成年喔!你動了我是要吃上官司的。”她邪惡地笑著。

商櫛風瞇起眼睛,瞪了小女孩半晌。“總會有人治得了你的。”

他淡淡地說道,不跟這個膽大妄為、又過度聰明的小女孩計較。

“哼!治得了我唐心?別傻了,那種人不是已經埋進土里,就是還沒出生。”她有些驕傲地說道,言下之意是世界上還沒人有能奈她如何。

一旁的杜丰臣勾著嘴角冷笑,拎起唐心就往外走,一邊還在喃喃自語:“真有趣,還沒有遇見我老婆前,我也說過這種話。小惡魔啊,總會有人治得了你的,到時候我一定要去親吻他的腳,感謝他為世人除害。”

一行人走出破舊的屋子,完全遺忘了里面昏迷不醒的男人們。

第六章

折騰了大半夜,回到唐家時已經是凌晨。

莫管家打開大門,面色自若地迎接一行人,像是這樣的凌晨拜訪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情。他的視線落在一身狼狽的唐心身上,嘴角浮起微笑,態度仍舊從容優雅。

“小姐今晚真是好興致,不但出外去散步,還特地佩上西洋劍,是擔心有人會襲擊您嗎?”他存心挖苦道,有禮的態度像是故意在激怒小女孩。

早在唐心偷溜出唐家時,他就已經從監視器中看見,但是算准了有商櫛風跟杜丰臣陪著,唐心是不會有安全上的問題,因此他索性將消息壓下來,至今唐家的男女主人,還以為寶貝長女早已躺在床上夢周公。

“你知道我溜出去?”唐心詫異地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往樓上主臥室的方向看去。要是讓爸爸知道她又溜出去冒險,她的小屁股可有得疼了。

“小姐請放心,小少爺哭鬧了大半夜,剛剛才睡著,主人跟夫人都還在書房里尚未就寢,當然也不知道您半夜去散步的事情。”莫管家微笑著,拿起已經准備好的濕毛巾,替唐心擦拭著臟臟的小臉。

“小惡魔,你早點去休息。”商櫛風說道,找了張沙發才將賀蘭放下,雙手在她身上仔細地巡回,第無數次確定她沒有受傷后,心情才逐漸平撫。

“不行,我跟你們一起去找爸爸,告訴他我們搶回了芯片。”唐心可不想錯過向爸爸邀功的機會,心急地就想往樓上走去。

“你是打算讓他們知道,你半夜溜出去涉險?”商櫛風挑起眉問道,看見小女孩的雙肩突然像是被打敗般,挫敗地垂了下去。

唐心咬咬唇,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她好想向爸爸炫耀一下自己的勇敢,還有研究成功的最新型冷光槍,但是這樣豈不是不打自招,泄漏了她半夜溜出門的秘密?

杜丰臣幸災樂禍地拍拍唐心的頭,好不容易見到這個鬼靈精也有吃癟的時候,他必須用力忍住,才沒有捧腹大笑。“可憐的小惡魔,你還是乖乖上床去睡,我們在邀功的同時,會在心里對你致上無盡的感謝。”

唐心苦著一張臉,知道事情沒有轉圜的余地,于是認命地拖著沉重的腳步上樓。忙了一整夜,竟然連一點炫耀的機會都沒有,她覺得悲慘極了!

“貓小姐想休息了嗎?我已經讓人准備好了房間,也安置了所有需要的用品。”莫管家恭敬地說道,視線看向商櫛風,嘴角有著了然于心的笑容。“還是,就直接在商先生的房間里休息?”

賀蘭整個人從沙發上跳起來,臉蛋脹得通紅。“你說這什么屁話,我干么要在他房里休息?”她激動地猛搖頭,卻聽見杜丰臣響亮的口哨聲。

“我一晚要看几次你們的親熱鏡頭才夠呢?黑貓啊,你真是夠勇敢,怎么勸都勸不聽,倒也便宜這家伙了。”他語帶羨慕地搖搖頭,再一次熱烈地懷念起嬌妻,思索著在這次工作告一段落后,馬上飛到日本去,一解相思之苦。

她驚覺自己又犯了錯誤,連忙拔腿准備逃開,只是還奔跑不到几步,腰間就一緊。商櫛風的速度快得驚人,轉眼已經將她重新擒回懷抱。她絕望地掙扎了几下,硬是不肯回過頭去,這一次不再讓他輕易地如愿。

只是一只男性的有力大手握住她的下顎,將她的頭往后推去,完全地適合他的角度后,火熱的唇蓋了下來,封住她原本想要繼續咒罵的紅唇。她發出嗚嗚的呻吟,在他的舌滑入后就無法言語,任憑他技巧高超地糾纏著,直把她吻得全身虛軟,根本也忘了掙扎,甚至忘了身在何處。

當他停止時,她的雙手已經緊抓住他的衣襟,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來,只能趴在他的胸膛上喘息。

杜丰臣挑起眉頭,拍拍胸口。“我很確定,絕對不會在你面前罵臟話。”他對著多年好友說道。

商櫛風冷哼一聲,從口袋里拿出芯片拋給管家。“這就是冷光槍的芯片,先拿上樓去給老板,他大概也等得很心急了。”他朝杜丰臣偏偏頭,示意好友一起去向唐霸宇解釋。

等到閑雜人等都離開了,賀蘭才逐漸清醒過來。當意亂情迷的情緒退去,她因為自己先前不由自主的反應而生氣,她緊握著雙手,奮力地推開他。

“放開我!”她喊道,不愿意待在他的懷抱中。長發有些凌亂,白皙的肌膚襯著她一身黑衣,一雙黑眸因氣怒氣而閃亮,憤怒時的她反而看來格外動人。

商櫛風嘆了一口氣,舉手勾住她的下巴輕輕一抬。“貓兒,我比較喜歡你先前的模樣,在我的懷里任我吻著,身子柔軟的靠著我,細細地嬌喘著……”

“住口!”她聽得雙頰羞紅,無法理解他為什么可以把那些事情說得那么輕松。“我不許你再吻我。”她撂下警告,表面上維持平靜,其實雙腳仍舊因為他先前的吻而虛軟著。

“貓兒,你又要說話不認帳了嗎?別忘了你先前說過,只要我贏了你,就隨我處置的。你要重新定規矩,那就先打敗我。”他溫和地微笑,粗糙的手撫摸上她的臉頰。“臉這么紅,是因為發燒嗎?”他明知故問地調侃。

“我不需要跟你定什么規矩,反正你已經拿回芯片,又知道了擁有藍圖的陸晨隆即將舉行拍賣會,憑你的身手,要拿回藍圖是輕而易舉的,我不用繼續待在這里。”她轉過身就想要離開,心里只想著要快些回家,回到安全的孤兒院里去,遠遠地避開這個表面斯文,其實太過危險的男人。

“貓兒,你必須跟我去參加拍賣會。”他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沒有阻止她離開。

“為什么?”她反問,回頭看著他。在燈光之下他高大健碩的體格,看來格外具有威脅性,而那張俊臉上有著讓她印象深刻的笑容。

如果她真的離開了,他的笑容會讓她記上一輩子。

“當初我們在贓物市集里搶回那箱珠寶,而如今羅森手上的芯片又被我們奪回,很快的黑市內所有人都會知道,黑貓其實跟“太偉集團”有關,你知道選擇在此刻放手,會帶來可怕的危險。”他徐徐分析道,看見她雙睜一闇時,心中閃過些許刺痛。在不知不覺間,他變得那么在乎她的情緒。

賀蘭震驚地顫抖,知道他沒有說謊,一旦被人認定與“太偉集團”挂勾,黑貓的贓物掮客生命等于被宣告終結。她几年來賴以維生的工作泡湯了,在金錢短缺的情況下,孤兒院里所有的孩子即將流離失所。

她不怕自身遭受危險,只是怕那些孩子會被她牽連,那些人是她的親人,絕對不能受到任何的傷害。

商櫛風上前几步,握住她纖細的肩膀,給予她安慰與支持。“再說,陸晨隆已經放話,要將你納為他的情婦,再過不久一定會對你下手,不快點解決掉他的話恐怕后患無窮。”

“反正我就是必須繼續留在你身邊就是了。”她絕望地閉上眼睛,身體是僵硬的。

“貓兒,留在我身邊有這么難受嗎?”他低聲詢問,輕柔的嗓音像是在呼氣,溫柔到極點。

賀蘭沒有回答,雙手緊握成拳頭。留在他身邊并不難受,雖然他很容易會把她刺激得狂怒,但是在戲耍她的時候,同時也給予她激烈而溫柔的關懷,讓她清楚的感受到他在情欲之外,更深一層的需索。

先前的憤怒都是虛假的,她用怒氣抗拒他,喊著要離開他,其實并不是受不了留在他身邊。她要抗拒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真正的心,如果再留下來,她還能夠堅持多久?

她不曾那么在乎過一個男人,頭一次以女人的心態,膽怯地承受著他的出現,心里其實有著說不出口的在乎。只是,他所處的環境,跟她相去十萬八千里,她有些自慚形穢。

她沒有讀過几年書,說話這么粗魯,行為也不像是大家閨秀,而他身邊的女人,例如唐家的女主人,或是年紀小小的唐心,都聰慧而舉止優雅。她覺得自己是闖進天鵝湖的丑小鴨。

賀蘭心里有著恐懼,害怕繼續留下來,日后落得無法自拔。

只是,眼前的情況也不能允許她的膽怯,就如商櫛風所說的,她別無選擇,只能留下來,直到真正解決了陸晨隆之后,她才能免去安全上的顧慮。

“我陪你去參加拍賣會,等到拿回藍圖,我們就互不相欠了。”她抬起頭來看著他,咬著唇面對他,即使看著他的臉龐,她的心也有几分撼動。

怎么料得到,當初還侮辱地罵著他繡花枕頭,而到了如今,她的一顆心竟會愛戀上他!

商櫛風沒有再逼她,卻也沒有應許。如今在他心里,藍圖甚至已經無關緊要,他已經打定主意不讓她走,然而馴服貓兒是一項艱巨的工程,他不用逼迫,反而極有耐心地誘哄。

他們怎么可能互不相欠?那些甜蜜的糾纏,將會持續一輩子……

賀蘭沒有注意到他凝視中的深情,她舉步往樓上的書房走去,沒有勇氣再與他獨處。

在書房的門口,莫管家跟杜丰臣一臉的尷尬與困擾,討論著要怎么把芯片放進書房里。

“可以從門縫塞進去。”杜丰臣出著主意。

“不行,主人或是夫人說不定沒看到,就這么踩了上去,花了几百萬美金研發的芯片會轉眼報銷。”莫管家一臉不屑地否定,懷疑自己的女兒怎么會選擇嫁給這個男人?

“為什么不進去?”商櫛風緩步走上前來,有些困惑地看著交頭接耳的兩人。等到走近時,他也挑起眉頭,終于知道為什么他們僵持著沒有進書房去。

隔著厚重的木門,還是可以聽見書房內流泄出輕柔悅耳的音樂。而夾雜在音樂之間的,還有著女性軟軟的嬌喘與輕吟聲。“唐霸宇……”溫柔的語調,帶著難耐的低喘,那絕對是方款款的聲音。

清楚房內正發生什么事情,賀蘭的臉變得火紅,沒有想到唐家夫婦在凌晨時,竟還在書房里纏綿!她雖然是江湖兒女,但是達克對她的教育很保守,她還沒遇過這種情形。

“貓小姐請見諒,主人跟夫人只是在練舞。”莫管家無可奈何地說著最糟的謊話,很盡責地想維護主人的顏面。“呃,在練雙人舞。”他補上一句,瞪著几乎要笑出聲的杜丰臣。

賀蘭困惑地皺起眉頭,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一時之間無法確定管家說的是不是玩笑話。畢竟有錢人家的世界跟她距離太遙遠,房內的那對恩愛夫妻,是不是真的在練舞?

商櫛風輕笑一聲,伸手敲敲木門。“老板,芯片搶回來了,你是不是有空撥冗見我們這些奔波一夜的屬下,讓我們報告一下最新的狀況,也討論一下接下來的對策?”

書房內傳來一聲男性的挫敗低吼,還有驚天動地的撞擊聲。商櫛風等了兩分鐘后才推開門,衣衫不整的唐霸宇坐在皮椅上,面色凝重地瞪著屬下們。

要不是彼此有著多年交情,商櫛風懷疑老板會在此刻扑過來掐住他的脖子。

至于方款款則是一臉嫣紅,遠遠地坐在沙發上尷尬的微笑,仔細一看還能發現她身上的扣子,在慌亂之下全都扣錯了。“晚安。”她羞紅了臉打招呼,几乎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唐霸宇凶惡地說道,被中途打斷的他脾氣更是不好。

“老板,你的口氣太糟了,好歹我們是冒險替你工作,出生入死回來難道得不到一聲問候,小心別嚇壞黑貓,商櫛風可是會心疼的。”杜丰臣不怕死地感嘆著,將裝著芯片的小盒放在書桌上。

款款對著賀蘭微笑,滿是歉意地說道:“對不起,他平常不會這樣的,是因為剛剛從椅子上摔下來,所以脾氣變得有點糟……”意識到自己剛剛泄漏了什么后,她的臉變得更紅,用手蒙住臉,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商櫛風找了張椅子坐下,識相地沒有笑出來,將話題帶到任務上。“已經查出握有藍圖的人是陸晨隆,他先前已經有多次販賣大宗贓物的記錄,但是警方查不到証據,每次都讓他逍遙法外。這一次他准備為那張藍圖辦一個拍賣會,我在猜想,與會的人士應該都是來頭不小的大買主,才有財力能夠滿足陸晨隆開出的底價。”

“你打算怎么做?”唐霸宇揉揉剛剛摔疼的頭,瞇起眼睛看著得力屬下。

“先查出拍賣會的時間,之后讓貓兒帶我去。黑市里的人知道她的名號,我絕對可以混進拍賣會里,之后就必須看情況行動了。”他分析著,視線落在賀蘭身上。

“拍賣會嗎?那應該跟宴會差不多,必須替貓小姐准備衣服才是。”款款胡亂地說道,逮到機會就乘機逃了出去。說是幫忙准備衣服只是借口,她只是羞得無法再面對眾人的眼光。

唐霸宇看著妻子落荒而逃,硬是壓下心中追出去的欲望。他從抽屜里拿出一些文件,交給了商櫛風。“這是你先前的要求,全都處理好了。”他看了賀蘭一眼,眼神有些奇異。

她直覺的猜到,那些文件大概與她有關系。她瞇起眼睛,困惑地看著商櫛風,不曉得他葫蘆里賣著什么藥。“那是什么?”她問道。

“給你的禮物。”商櫛風微笑著,只是大略地瀏覽過一遍,就將文件推回,不讓她有機會看見上面的內容。他握住她的肩膀,輕吻著她的耳朵,邪氣地說道:“貓兒,你乖乖的,我就告訴你,我為了你准備什么禮物。”

她瞪了他一眼,咬著唇才沒有罵出粗話。看他期待的眼神,她知道如果咒罵出聲,只會如他所愿,再度被他吻得昏頭轉向。

“我不希罕!”她冷笑一聲,轉頭看向管家。“我累了,讓我休息的房間在哪里?請注意,我絕對不會跟這個繡花枕頭睡同一個房間。”她傲然地說道,最后瞥視他一眼轉身離開。

“貓兒,不要說“絕對”,那會觸怒命運之神。”他微笑著,愛憐地目送她離開。她不希罕嗎?他偏頭看看文件,嘴角帶著溫和縱容的笑。這可是他為她准備的禮物呢!

“繡花枕頭?這個昵稱倒是有趣啊,以前那些被你打得滿地找牙的家伙們,要是聽見打敗他們的男人,竟是個繡花枕頭,會不會抱在一起痛哭?”杜丰臣有趣地笑著,摸著下巴沉思。

商櫛風雖然表面斯文,其實深藏不露﹔几個高級干部里,就屬他最為的內斂,許多人誤認他的溫和是懦弱,總是在交手慘敗之后才會知道他的厲害。

瞧好友目送那個黑衣美女的模樣,杜丰臣認真地考慮起,在好友的婚禮上,自己必須送上多大的紅包才不算失禮?

※※※

原本以為方款款說要幫她准備衣服,只是隨口說出的借口,但是几天之后,款款卻抱著几件衣服,以及大量的配件來到她房里。

“賀小姐,商櫛風跟我說了你的衣服尺碼,我讓設計師替你做了几件衣服,你穿穿看是否合適。”單純的款款直到不久前,才知道她原來姓賀,而貓兒則是商櫛風對她的親昵稱呼。

款款生性熱情,從丈夫嘴里聽見了商櫛風對賀蘭的諸多照顧,因此努力想留給賀蘭好印象,讓他們兩人相處得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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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穿不慣這些。”面對款款的好意,賀蘭反而變得有些尷尬。從小到大沒有人對她如此的慷慨,孤兒院里雖然提供她家庭的溫暖,但是在物質生活方面十分貧乏,一時見到這么多華貴的禮服,以及燦爛的珠寶,她有些眼花繚亂。

款款可不接受她的拒絕,臉上仍舊堆滿了笑,將帶來的禮服平鋪在床上展示。“我剛開始也是穿不慣,但是女人總是生來喜歡這類東西,你生得比我美,穿起來一定更加美麗。穿看看吧,別辜負了我的心意。”她勸說著。

其實這些衣服雖然是由她洽詢設計師,但是商櫛風可出了不少主意,他堅持所有的禮服都要用黑色,款款雖然覺得有些怪異,但是仍舊不得不承認,賀蘭清冷的氣質,的確十分適合黑色。

拗不過款款的堅持,賀蘭隨手拿起一件衣服走進更衣室,漫不經心地換上。几分鐘后走出更衣室,卻已經看不見款款的身影,她有些困惑地皺起眉頭,慢慢走到穿衣鏡前,旋即愕然地看著鏡子里的人。

黑色的禮服很合身,完全強調出她窈窕的美好身段,她愣愣的看著鏡中的身影,覺得有些陌生。她的長發散在肩上,襯托出她嬌小美麗的臉蛋,平日的冷漠或是憤怒都消失,她的眼里迷蒙,紅唇微張,十足是個令人迷醉的美人。

在她身上有某些東西正在改變著,先前的剛強都不見,整個人包括心都是柔軟的。

她摸摸紅唇,想起他的呼吸,以及激烈熱情的吻……

“貓兒。”商櫛風的聲音從角落傳來,帶著壓抑的溫柔。

賀蘭急速轉過身去。“你什么時候進來的?”她緊繃著全身每一束肌肉,轉頭迅速在房間內搜索,卻看不見方款款的身影。

他看出她的疑惑,主動開口解釋。“我進來時,你正在換衣服。至于款款,她交代我好好“照顧”你,之后就回老板身邊了。”他特意加重“照顧”兩字,視線離不開她的身子。

賀蘭看入他的深邃黑眸,在那雙眼里看見贊賞與迷戀,屬于女性的虛榮讓她忍不住稍微松懈。她本來還有些膽怯,怕自己穿上這么華麗的衣服,會顯得怪異滑稽,但是他的眼神與表情讓她安心,讓她相信自己是美麗的。

“你好美。”他嘆息著,几乎無法呼吸,只能夠屏息看著她。

那件衣服該死的選得太好,貼住她的身段,沒有遺漏任何美好的曲線,只是看著她,他就能感覺自己的理智迅速流失。無袖的衣服,讓她似雪般白皙的雙臂裸露,看起來格外地性感誘人。

“我不美,只是衣服漂亮。”她垂下頭來說道,展露出原先遮掩在長發下的頸項。

“不,你美麗得讓我無法思考。”他深呼吸一口氣,從口袋中拿出一個藍色絲絨盒,打開之后拿出里面的胸針。“這是霍普公司為了感謝你替他們搶回失竊的珠寶,設計師們連夜趕出來的胸針,想送給你作為謝禮。”他不讓她動手,親自將胸針別在她的胸口,雙手有意無意地在她柔軟的丰盈上多流連了半晌。

賀蘭低下頭來,詫異地看著那枚胸針。耀眼的黑色貓眼石,雕刻成一只奔跑中的貓兒,在雙眼處鑲上閃亮的鑽石。以她從事贓物買賣多年的眼光看來,這胸針無疑是珍品,價值簡直難以估計。

抬起頭來,她正想要拒絕,卻看見他專注地看著她,雙眼里有著熱烈的火焰,連氣息都變得濁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不重要。

一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形成,她深吸一口氣,美麗的丰盈起伏著,聽見他難耐的呻吟聲,像是在抵擋著什么疼痛。

“商櫛風……”她嘗試性地呼喚他的名字,輕咬著紅唇對他微笑,那模樣美若天仙。

“嗯?”他詢問地低下頭,難以克制誘惑地捏起她的下顎。

賀蘭卻在轉眼間出手,左手往床上一摸,握住了一把隨身用的短刀,反身往他強壯的頸項抵去。她知道他是使用西洋劍的高手,要是再度挑戰根本就沒有半分勝算,干脆舍了長劍,去找了把短刀來,准備乘他分神的時候,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勝利。

只是那把短刀還沒有觸碰到他的肌膚,他整個人的慵懶就徒然消失,剎那間所有的危險精練又回到他的眼中,她像是觸及了不該碰的開關,這些出其不意的攻擊,只是逼出他的本能反應。

商櫛風迅速出手,以詭異的速度奪下短刀,左手再這么一拉,攻擊中的賀蘭重心不穩,不但手中的短刀飛了,就連身子都被他往柔軟的大床上壓去,狼狽地摔在床上。

“該死的!”她憤恨的咒罵,心里卻有些膽怯地看著他,不由自主地感到無助。這么躺在他的身下,他看來更加高大了。

“貓兒,你又失敗了。”商櫛風淡淡地說,先前陶醉的模樣竟像是裝出來的。“我早該知道,你會這么溫柔地叫著我的名字,一定是有問題。記住一點,如果要攻擊,甚至不要試探敵人,直接就要展開攻擊。”他微笑著說道,享受著她柔軟身子的觸感,那簡直是所能想象的極致銷魂。

“不要廢話,反正我就是輸了。”她賭氣地偏過頭去,沒想到他竟然還有辦法奪走她的短刀。這個男人難道沒有任何弱點嗎?

“一次失敗,一次規矩。親愛的貓兒,這一次我們要來定什么規矩呢?”他的手撫過她柔軟的丰盈,竊得連串的細細喘息。

“我有資格提出意見嗎?”她諷刺地問道,躲避著他無所不在的手,神智又變得有些朦朧。如果她愿意承認,會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他,他的愛撫與熱吻,也挑起了她心中的女性情欲。

“意思是,可以隨我為所欲為了?”他的手滑過她的領口,一抹笑意躍入他眼中。“脫下衣服。”他微笑說道。

賀蘭現在只要看到他的笑容,心兒就快速地跳動,緊張得手心冒汗。她瞪大了眼睛,不太確定自己剛剛聽到的命令。就算是挑戰再度失敗,他也不必要讓她脫衣服啊!

她的臉蛋嫣紅,不知是因為先前的激烈運動,還是聽見他命令之后的反應。

“為什么要脫衣服?”她吞吞吐吐地問,一顆心懸在半空。

他已經率先脫下身上考究的西裝外套,接著再解開襯衫上的衣扣,精壯黝黑的男性軀體逐漸赤裸,能讓所有女人口干舌燥。

他勾唇微笑,黑眸里有著她熟悉的火焰。“我來教你跳雙人舞。”

第七章

如果賀蘭腳下有裝彈簧,大概也不會跳得比現在高。

她在最短的時間內,以火燒屁股的速度,迅速地跳離柔軟的大床。

“你在說什么傻話?”她的臉滿是嫣紅,几乎連呼吸都停止了,雙手亂搖著往后退去。

“是傻話嗎?”商櫛風挑起眉頭,先在柔軟的大床上撐起挺碩健壯的身軀,黑眸里閃動著戲謔,還有著深濃炙熱的欲望。

賀蘭的眼睛渴望地瞄向躺在沙發上的西洋劍,想拿回長劍防身。但是她心中也不安地知道,就算是奪回長劍也沒有用,商櫛風的身手比她好上太多,能夠輕易地制服她。

看穿了她的意圖,他低聲輕笑,優雅地走過厚厚的地毯,握起那柄鋒利的西洋劍,朝她的身上比划著。“一次挑戰,一次規矩,發號施令的還是我。貓兒,乖乖聽話,我可不希望這件漂亮衣服,最后又成為一堆破布。”

她氣得跳腳,卻又無處可逃。“該死的!你他媽的到底想怎么樣?”她凶惡地咒罵,只是虛張聲勢,雙腳已經在發抖。

閃著銀光的長劍揮到眼前,襯得那雙瞇起的黑眸更為銳利。商櫛風輕勾著嘴角,有著深濃的笑意。

“嘖嘖,貓兒,你又說粗話了,這樣不好啊!”他搖搖頭,視線沒有離開她。“我哪有想要如何?我只是好心地想教你跳雙人舞。在陸晨隆的拍賣會上,眾人看見你這么美麗,一定會前來邀舞,我這只是未雨綢繆。”

“放你的狗臭屁!誰不曉得你心裹在打什么骯臟主意,竟還要我脫衣服?根本就是想要……想要……”看著他那張可惡的笑臉,她無法繼續說下去,只能憤恨地握緊拳頭。

“根本想要怎么樣?”他等待著下文,維持著優雅的態度與微笑,似乎以逗她為榮。“貓兒啊,你是想到了什么,會這么難以啟齒嗎?請別誤會我的好意,我真的是想教你跳舞。”

“那也用不著脫衣服吧?”她狐疑地問,被他調侃得有些不確定。

他放下長劍,微笑著開始脫下西裝外套,結實的男性肌肉在貼身的襯衫下可以略略窺見。

“你也看過唐家夫婦是怎么練舞的,這是一種禮儀。”他的黑眸垂下,語氣半是正經,半是調侃,讓人聽不出真假。

“我不信!”她遲疑了几秒,几乎被他唬過去,直到想起他雖然表面優雅有禮,骨子里其實下流到極點,她才陡然清醒。

“真糟,我的說謊技朮退步了嗎?”他自言自語著,繼續脫著衣服,當襯衫落地時,那身男性軀體完美得像是古代的雕像。

賀蘭的視線有半晌的時間,像是被催眠似地無法離開他。她頭一次真正的知道,原來男人的身體竟然也能稱得上美麗﹔不同于女人的嬌柔瑩白,眼前的他黝黑而強健,像是聚集了無法估計的力量。

跟他比較起來,她竟然覺得自己是柔弱無力的,几乎就要在他灼熱的視線下融化,任由他為所欲為……

她因為他的几聲輕笑而突然清醒,粉頰變得通紅。她怎么可以那么不爭氣,只是几次的敗北,就像是個沒骨頭的泥人,隨他搓圓搓扁?但是在他的面前,她似乎有再多骨氣都沒有用,他總是可以輕易地打敗她,然后用該死的優雅態度逗弄她。

“不要過來!”看見他慢慢地接近,賀蘭几乎發出尖叫。

“貓兒,別怕。”他淡淡地微笑,口里說著安撫的話,但是那雙眼睛可是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反倒充斥著灼熱的情欲火苗。

“誰會怕你?”她死要面子地說道,雙腳卻不由自主地往后退,連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手邊沒有任何武器,而且又穿著這身漂亮卻不方便行動的衣服,賀蘭挫敗得直想罵臟話,眼睛不停地偷瞄大門,想找機會溜出他的威脅。看他這次“激動”的模樣,她本能地知道,這一次大概不是被他強吻或是恣意輕薄就能了事的。

要是逃出這間房間,在眾多仆人的目光下,他就算是再色膽包天,也不敢對她做出太過分的事吧?

“很好,我不希望你怕我。貓兒,我要的是一個有勇氣的女人,美麗卻不軟弱,就算是有尖銳的爪子也沒關系,你會在我的身下軟化,發出像是真正貓兒那樣的輕吟。”商櫛風微笑著,同時說著會讓人面紅耳赤的話,灼熱的目光像是要燒穿她身上那件禮服。

雖然衣服十分漂亮,但是他相信她要是脫下那身衣服,赤裸著嬌軀的她會更是美麗。他緩慢地摸著下巴,考慮是不是要再度持劍划去她身上的衣服。

“住口!”她不能再聽下去,他的聲音誘哄好聽,說出的話卻十分下流。他總是指責她說粗話是不對的,而他所說的話雖然不帶臟字,但是卻更加不堪入耳。

“啊,貓兒,這么迫不及待。你不要我用說的,希望我真正動手嗎?”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帶著笑容拾起長劍。

“滿嘴胡說八道的下流胚子!”她咒罵了一句,確定跟他繼續同處一室,有著極大的危險性,之后立即迅速地扑向大門,只想著要快些逃開。

她已經用盡全力奔跑了,但是離大門還有几步距離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聲響,賀蘭本能地一轉頭,卻驚恐地發出細微的尖叫聲,還來不及反應,西洋劍已經穿透她肩部的布料,可怕的勁道將她的身子往后拖去,像是蝴蝶標本似地,牢牢釘在巨大的穿衣鏡旁。

“該死的王八蛋,放開我!”她發出絕望的吼叫,在原地不停地跳腳,拚命想要拔出釘在木制厚牆上的西洋劍,但是他先前所用的力道太驚人,劍尖深深釘入木牆中,她根本拔不出來。

賀蘭轉過頭來,瞪大了眼睛,在他優雅的走過來,甚至舉起手輕撫著她那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驚恐而變得蒼白的粉頰時,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她咬著唇,一顆心在柔軟的丰盈下怦怦跳動著,緊張得連胸口都有點疼痛了。

“貓兒,你是愛我的胡說八道,還是愛我的下流?”商櫛風始終帶著微笑,只是原本的優雅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男性掠奪時的危險本色。他堅定地靠近她顫抖的身子,雙手落在她丰厚的黑發上,慎重地掬起后,在她嫣紅的臉頰上磨弄著。

“混帳東西,誰會愛你?”她羞極而怒,激烈地掙扎著,猛烈地甩著頭,不讓他繼續戲玩她的長發。

這樣的舉動卻暴露出她雪白的皓頸,商櫛風的手撫上她纖細的腰,無法抗拒這樣的誘惑,低下頭來以灼熱的唇貼住她的頸項。熱燙的呼吸,吹拂在她頸間的細嫩肌膚上,他伸出火燙的舌,緩緩的舔吻她,感受到她的顫抖。

“我希望你修正這句話。”他帶著自信的微笑,揚起手握住西洋劍,輕松地就拔開長劍,解放了她的桎梏,卻將高大挺健的身軀緊緊地壓住她柔軟的身子,仍舊限制了她的自由。

“你這個不要臉的卑鄙小人,只會欺負良家婦女的色狼!”她喘息著被他翻過身去,逼著壓在冰冷平滑的鏡子上。那寒冷得像是冰塊的鏡面緊貼著她的肌膚,更顯出她肌膚的滾燙溫度。

她在平滑的鏡面上掙扎著,同時覺得冰冷與炙熱,難耐地發出呻吟,卻無法移動身子分毫。冰冷的是那緊貼她肌膚的鏡子,而炙熱的則是緊壓著她、灼熱如烙鐵的男性身軀。

“貓兒,你真的認為我在欺負你嗎?我以為這也是你的愿望。”他的聲音極為無辜,但是雙手卻不安分,游走到她身后的拉煉上,一吋吋地以緩慢速度,將拉煉拉開,讓她精致誘人的赤裸身子暴露在他的眼光下。

她几乎要發出尖叫,感覺到衣服從身上滑開,之后掉落在地上。而他的手更加放肆,輕而易舉地解開她的胸衣,在將她壓在鏡子上的同時,還能半強迫地脫去她的內衣。

“住手!”她咬著牙喊道,雙手無法往后揮動,只能無助地平貼在平滑的鏡面上。她抬起頭來,長發因為緊張而有點汗濕,眼睛里有几分濕潤,眼神倔強卻又軟弱。

不知道為什么,她清晰的感覺到他緊貼著自己的強健體格,但是被壓制著無法回頭,只能從鏡子里看見他的身影,這樣的場景煽情得讓她喘息。

“貓兒,好好看著鏡子,看看我對你有多著迷,而你有多喜歡我對你所做的一切。”他的唇游走到她的耳畔,輕輕地吹出灼熱的呼吸。

商櫛風伸出舌探入她的耳中,雙手則由纖細的腰,擠入她輕顫的身子以及平滑的鏡面之間,掌握住她胸前的柔軟丰盈,誘惑地捏弄著。

她緊緊閉上雙眼,不愿意去看他的表情,但是閉上眼睛后,他對她身上所做的一切,那感覺更加地鮮明起來。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

他的手掌上粗糙的指磨弄著她柔軟的肌膚,而丰盈頂峰的粉紅色蓓蕾,也因為他的逗弄而綻放,在接觸到冰冷的鏡子時,刺激得讓她几乎要呻吟出聲。

“該死的!該死的……”她還在逞強,不認輸地罵著他最討厭的粗話,不停地掙扎著,卻完全掙脫不了他的掌握。

商櫛風微微一笑,沒有被激怒,仍舊將注意力放在誘惑她的艱巨工作上。他不打算放她離開,而以貓兒的倔強,要讓她承認兩人之間濃烈的吸引、甘愿地與他共效于飛,大概是一件最甜蜜而艱難的工作。

然而,他有的是耐心,就算要花上一整夜也沒關系,他以嫻熟的技巧撥弄她敏感而美麗的身子,等待著她的軟化。

“貓兒,睜開眼睛,你會錯過一切的。”他溫柔地呼喚著,一手離開她的丰盈,從后方探入她貼身的底褲中,握住著她渾圓有彈性的粉臀。

“啊,住手啊!”賀蘭驚慌地睜開眼睛,毫無防備地對上他鏡中的視線,然后就被那灼熱的眼光所催眠,根本無法將視線移開,只能顫抖地看著他,紅唇半張著,輕柔的啜泣與嬌吟都含在口中。

“別怕,我的貓兒,傷害你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即使在最親蜜的此刻,他的口吻還是優雅輕柔的。

他黝黑的男性手掌輕柔地撫過她渾圓的粉臀,摸索著她腿間細致如絲的肌膚,之后不懷好意地往前探去,經揉著她腿間最敏感的花核,一指探入她溫潤的花徑中,在她顫抖地發出呻吟時,探得更為深入。

“不……不、要……”她的聲音破碎,因為那強烈的感覺而驚駭,所有的理智都已經飛走,她的抵抗太過微弱。

在抗拒他的同時,也要對抗心中其實想要他的渴望,然而十分輕易的,她很快地徹底失去這場抵抗。

“是不,還是要?貓兒,你總要說清楚些,我才能知道你想要如何。”他露出邪魅的笑容,舔吻著她頸后的肌膚,輕咬住她最敏感的肌膚。

她無法再說出任何話,唯一脫口而出的,只剩下激烈的喘息,以及羞窘與快感交雜的柔軟呻吟。

他的指在她的花徑中反復進出沖刺。當她羞怯地想避開時,他卻不允許,反而將她修長的雙腿分得更開,雙手都來到她腿間的花叢中嬉戲,磨弄著她已經溢滿花蜜的柔嫩花瓣,揉著她最羞人的敏感花核。

“貓兒,看看鏡子,別自欺欺人地說你不喜歡這些。”他誘哄地說道,長指更加探入她的花徑。他感受到她緊密的里著他的指,那濕嫩軟熱緊窒感,讓他几乎忍受不了腿間男性欲望的渴望疼痛。

“老天,你是那么地溫暖緊窒,那么地迫不及待,我甚至想在這里要了你。”他也喘息著,看見她如此美麗的模樣,他無法冷靜。光是想象在鏡子上與她纏綿時,那視覺上的雙重刺激,他就几乎克制不住沖動。

她的視線回到鏡中,困難地喘息著,雙手在鏡面上緊握,嬌軀因為他的動作與露骨的話語而顫抖,如同貓兒般拱起身子,承受著他長指的抽動,長發落在燙紅的臉頰旁,被咬得紅潤的唇間,因為他的動作,而溢出令人迷醉的呻吟。

她几乎認不出,鏡中那個眼神迷亂的女人就是自己。她的黑眸變得盈盈似水,表情有著羞窘以及難耐的渴望,平時的冷漠都消失了,顫抖的紅唇像是在等待著他的親吻,在嘆息的時候往往泄漏了他的名字。

賀蘭羞極地想閉上眼睛,但是卻不被允許。他的臉輕柔地在她的耳畔摩挲,低聲說著她的模樣看來有多美,他有多想要她,而他將要用什么方法徹底地要她。

商櫛風始終不許她離開鏡子,也不許她閉上眼睛。她嬌美的身軀在冰冷的鏡面上扭動著,身子卻覺得愈來愈熱,而鏡子里所反映出的一切,讓她感到羞窘也感到無比刺激。

他要她看著,她是如何的在他的誘惑下融化。那堅定的動作中,有著深深的愛憐,卻也有著不愿放棄的堅持。他要定了她,這個美麗而倔強的女子,這一生都將是屬于他的!

“貓兒,我的貓兒。”他高大而炙熱的身軀,緊壓著她曲線完美的背部,以灼熱的肌膚,磨弄著她細致的背后,腿間堅挺巨大的男性欲望,暗示性地在她渾圓的粉臀間撞擊著。

賀蘭難耐地甩著長發,緊咬住紅唇,終于難以抵抗他的調戲,體內最柔軟的花徑緊緊包里住那調皮的長指,一陣陣的緊縮讓她顫抖著,連溢出紅唇的嬌吟,都隨著他強烈的抽動而起伏。

劇烈的情欲浪潮到了頂峰,她感受到燦爛的火花在眼前爆發,她驚慌地呻吟著,睜開眼睛看著他,卻看見他眼里的情欲,以及無法錯認的深情。

她無法移開視線,在他專注的目光下,顫抖地承受著那激烈的高潮……

※※※

賀蘭因為初次的高潮而四肢無力,她虛弱地閉上雙眼,連靈魂都像是漂浮在棉花上,只覺得好累好累。

她隱約感覺到商櫛風抱起她,緩慢卻堅定地走回柔軟的大床,一步步的移動,都震動了她尚未平靜的纖細感官。

赤裸而汗濕的身子落在冰涼的絲緞上,她因為那種觸感而睜開眼睛,他已經毫不掩飾自身的欲望,那雙深闇的黑眸、以及勃發的堅挺欲望,都說明了他的急切。

賀蘭有著女性本能的驚慌,匆忙地縮起修長的雙腿,緊張地看著他。她眨動著眼睛,知道已經無處可逃。在先前的歡愉過后,她恢復了一些理智,看見他完全赤裸的身體時,她完全嚇醒了。

她不是沒有知識的笨女孩,當然知道男女之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當她的視線接觸到他的欲望時,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無法想象那巨大的男性堅挺,能夠進入她的身體。

“別過來!”她緊張地說道,翻身想要爬下床去。

“貓兒,別躲著我。”他呼喚著她,聲調十分親密溫柔,雙手再度回到她細致的肌膚上,握住她的粉肩,將她輕顫的身子拉回寬闊的懷抱。

她不安地掙扎著,直覺地又用怒氣來遮掩心中的驚慌。“他媽的,不要給我動手動腳!”她高聲罵道,希望能用咒罵來讓他倒胃口。

他看穿了她的把戲,只是微笑著搖搖頭,手掌落在她的丰盈上,指尖捏弄著她敏感的粉紅色花蕾,溫熱的唇落在她的頸項間,以不輕不重地啃咬,喚回她的注意力,也在她身上烙下屬于他的印記。

“貓兒,別害怕,就像是我先前對你做的一樣,一切會很美妙的,你會喜歡的。”他輕柔地說道,知道她太過緊張,先前的誘惑還不能讓她完全放松。

因為太過愛她,他硬是忍住下腹渴望的疼痛,花了更多時間來讓她准備,好接受他即將來到的占有。

“喜歡個屁!花痴才會喜歡你這個下流胚子干的事情。”她言不由衷地喊道,雙手不停掙扎著,卻沒有辦法推開他緊貼著她的偉岸身軀。

“我下流嗎?”他對著她微笑,端起她的下顎,迅速封住她罵個不停的紅潤小嘴,靈活的舌擠入她口中的天鵝絨,糾纏著她的舌,反復地沖刺占有,暗示著他的意圖。

賀蘭覺得好熱好熱,在他的熱吻下發出軟弱的嗚咽,雖然心里想反抗,卻往往在他的唇舌輾轉誘惑間顯得力不從心。每一次深呼吸時,都只是將柔軟的丰盈往他手中推送。她掙扎著,黑色的長發在兩人之間滑動,細致的觸感類似無所不在的愛撫。她的雙手平貼在他的胸膛上,覺得像是在摸一塊烙鐵,她知道要是再不推開他,一定會讓他肌膚上的高溫給融化。

他一直吻到她神智迷離,差點喘不過氣來時,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她,在她喘息時,仍舊含住她的唇瓣,輕輕含弄啃咬。

“別緊張,我不會弄痛你的。”他看出她的驚慌,只是微笑著,竟然也不追究她說粗話的事情。

知道那些話也不能嚇退他時,她變得更加驚慌,口不擇言地罵出最終極的粗話。

“干!你聽不懂國語嗎?住手……”

那個驚世駭俗的字眼,只是讓商櫛風略略停下動作,挑起濃眉看著她。評估著要拿她怎么辦。几秒鐘之后,笑意涌入他的黑眸。

“如你所愿,我的貓兒。”曲解她的話,是他最樂意的事情。

她瞪大眼睛,不相信他竟然這么厚顏無恥。她是在罵他啊,不是要他對她做那件事啊……

商櫛風以單手握住她掙扎的手腕,滾燙的唇舌一路往下游走,落在她丰盈的頂端,先是舔弄著粉紅色的嬌暈周圍,在她頻頻喘息時,才張口含住那顫抖的蓓蕾,以舌尖挑弄著。

她的滋味甜美得像是野生的蜂蜜,溫熱而甜蜜,他愛戀地吸吮著,勾引出她的顫抖。

她先是僵硬與顫抖,接著承受不住他溫柔又激烈的長時間舔弄,身子慢慢地放松軟化,輕顫著接受他的吸吮。

“商櫛風……”她輕吟著喊出他的名字,聲音里有困惑,壓力又在她的身體里聚集。她沒有辦法想象,先前驚天動地的歡愉將再重復一次。

“貓兒,放輕松,只要享受我帶給你的。”他喃喃說道,呼吸吹拂過她平坦的小腹,他迅速地伸出手,握住她修長的雙腿,強迫地分開,暴露出最脆弱美麗的花瓣。

她怎么可能放輕松?當他的黑發拂過她大腿內側細致的肌膚時,她緊張得全身顫動。她驚慌地撐起身子,卻看見他以雙手托起她的粉臀,將她的腿分跨在他的肩上。

賀蘭喘息著,被他的舉動震驚得張口結舌,她羞窘地轉開頭,不敢與他的視線接觸。她作夢也不曾想過,自己竟會以這樣羞人的姿勢裸裎在一個男人的面前,承受他灼熱的目光!

“不,貓兒,別移開眼光,在我愛你的時候好好看著。”他伸出手,半強迫地轉過她的臉龐。

“我不能……”忘記了要裝出凶惡的模樣,她可憐兮兮地搖頭,緊閉上雙眼,往后跌入柔軟的枕頭間,雙手緊抓住柔軟而冰涼的床單。

他淡淡一笑,不再逼她。“好吧,我美麗的貓兒,那么就好好享受,感受我帶給你的美妙。”他不再多言,炙熱的唇舌落在她輕顫的花瓣上。

她驚喘一聲,連忙咬住自己的手,恐懼會在不經意間喊出嬌吟,但是即使緊咬著牙關,破碎的呻吟還是流瀉在房內。

他延宕著能夠給予她的絕頂歡愉,將唇游走到她白皙的大腿內側,落下細致的啃咬,她下意識地挺起纖細的柳腰,不知道該逃避,還是迎向他。

賀蘭不敢相信他正在對她做的事情,多么放蕩而可怕,讓她羞窘得快要昏厥。但是她無法拒絕,畢竟她也想要他,先前的掙扎與反抗,在他的堅持下軟弱。她顫抖地躺在大床上,雙手穿過他濃密的發,當他的吻落在她嬌嫩的花瓣上時,震撼得几乎連心跳都停止,無法想象他會吻她最柔軟脆弱的一處。

他挑逗的舌尖有著驚人的熱度,燙而濕潤,勾起她體內同樣的反應,當他的舌探入她的花徑時,她嚇得几乎掉下床去,要不是他緊抱著她的身子,她絕對已經跌下床鋪。

柔軟的舌帶來比他的指更可怕的感覺,反復侵犯著她的花徑,她全身顫抖地承受著不可思議的舔弄,在最驚世駭俗的探索中,體內流竄過極致的狂烈快感。

她的呻吟几乎變成尖叫,原本緊捉住他黑發的手回到眼前,覆蓋住燙紅的臉龐。歡愉變得緊繃,她似乎在邁向另一個燦爛的高峰,喘息一個接一個溢出她的紅唇。

當情欲尚未超越臨界點時,他徒然離開她顫抖的溫潤花瓣,黝黑的男性身軀覆蓋住她的,將欲望置身在她的柔軟間,以雙手捧起她的臉。

“貓兒,睜開眼睛,我要你看著我。”他的聲音因為苦苦的壓抑而沙啞。

她的睫毛顫抖著,最后終于睜開眼睛。當兩人視線接觸的瞬間,他捧起她的粉臀,堅挺的灼熱欲望沖入她尚未平靜的花瓣間,占領了她從來無人侵犯的花徑。

“呃──”她的身軀有瞬間的緊繃,往后仰起身子,柔軟的花徑在適應著第一次的入侵。

他所做的一切,已經讓她徹底准備好,雖然是初次,但是他的欲望穿透那層處子的薄膜時,疼痛只是一瞬間的事,緊接而來的是徹底的狂喜,伴隨著他由慢而快的激烈沖刺,源源不斷地灌入她體內。

那是一種太過神奇的經歷,是她從來想象不到的,他的一部分深埋在她體內,灼熱而巨大,完全占有了她,她感受到他的悸動,在他的懷抱里顫抖。

“我的貓兒,你是我的,這一生都是。”他緊盯著她的臉龐,下身一挺更加深入她,不錯過任何細微的表情。

那灼熱的視線,牢牢地看著她,眼神與欲望同時在她身上標記了所有權。

她沒有抗議他霸道的稱呼,雖然心里還有一些疑慮,但是她已經無法思考。在此刻,她真的心甘情愿成為他的人,全心沈溺在燦爛的感官風暴中,挺身迎接他每個強而有力的沖刺,身子隨著他的動作而擺動著。

她在他狂猛的沖刺下嬌吟著,柔軟的呻吟配合著他的低吼,猶如他們之間的雙人舞步,配合得那么完美。

“求求你……”她破碎地低語著,眼里只容得下他,雙手緊抱著他寬闊的肩膀,她纖細的十指都陷入他的肌肉中,太多的歡愉讓她忍不住咬住他肩部的厚實肌肉,在他身上留下烙印。

“不用求我,貓兒,我的所有都是你的。”他允諾著,最后一下深而有力的沖刺將兩人送上頂峰。

在她呼喊出狂野至高的爆炸中,他也到達了戰栗的高潮,在她柔嫩的花徑中釋放出灼熱的種子,之后以唇封住她輕顫的紅唇,吞入她顫抖的嘆息……

第九章

陸晨隆的黑市生意一直做得很大,手段高妙的他,有辦法弄到最頂級的貨品。而在台灣最值錢的東西,當然就是高科技的產物,雖然不容易偷竊成功,但是絕對能夠牟取暴利,只要貨品夠好,歐美的買主都會擠破頭來競價。

他站在大廳的角落,與几位賓客交談,臉上有著志得意滿的神情。今晚參加的人,全是他的熟客,雖然說是拍賣會,但是他還是小心謹慎,派人嚴密把關。

冷光槍的芯片與藍圖,是他花了大錢才讓人偷出“太偉集團”的研究總部的,雖然事后又雇了殺手去滅口,增加了一筆開支,但是算算還是挺划算,這張藍圖將替他賺進一輩子吃喝不盡的鈔票。

大門再度打開,一個美艷絕倫的年輕女子緩緩走入,身旁跟著恭敬的侍從。她長發披肩,柔軟的身段完美地展現黑色禮服的驚人質感,雖然穿著禮服,她纖細的腰間還是系了一把西洋劍,略顯冰冷的目光更加誘人,在她轉動視線時,所有的男人都呆住了。

陸晨隆吞了一口唾液,馬上認出她的身分,也顧不得被打斷的談話,一雙眼睛已經貪婪地盯著賀蘭瞧。

“陸先生。”挂在他手臂上的女人嗲聲喚道,卻被無情地推開。

“滾一邊去。”見到黑貓的美麗,陸晨隆霎時間覺得,其它的女人都只是庸脂俗粉。雖然先前已經見過黑貓,但是裝扮過后的她,簡直美得驚心動魄!

原本站在他身邊的女人,是他這些日子來的情婦,也是個艷麗的美人,但是黑貓一出現,馬上就被比了下去,她嘟起嘴,嫉妒賀蘭輕易就得到男人的注意力。

陸晨隆受吸引地往門口走去,目光離不開黑貓,看見她轉頭與帶來的侍從低聲交談,圍上侍從遞來的紗質披肩。他這輩子沒見過這么美的女人,而她不但美麗,而且是黑市里最有名的黑貓,足以跟他匹配。

對美色的欲望,已經蒙蔽了他的眼睛。

從踏進陸晨隆的屋子開始,賀蘭就緊張得手心冒汗,雖然表面上看來十分冷靜,但是在禮服之下,她修長的雙腿在輕輕顫抖。几次差點連路都不會走了,要不是身后總有一雙堅定的男性手掌扶住她,她一定會轉身逃走。

陸晨隆不是簡單角色,而今晚到場的,也都是黑市里不輕易露臉的大角色,她真的有辦法成功嗎?以往莽撞的勇氣,在知道今生摯愛后,她反而變得膽小,畢竟有美好的未來等著她,她可不想死!

“該死的,我不該來的!”她低聲咒罵,右手下意識地握住腰上的西洋劍,至少增加一點安全感。

“貓兒,別罵粗話。”一聲低低的笑聲從賀蘭身后傳來,就算是身處敵人環伺的地方,商櫛風的語氣還是那么優雅。

“你上次訂的規矩里,可沒有規定這條。”低聲反駁,臉上維持著冷漠的表情,伸手接過假扮成侍從的他遞來的披風。

今晚很溫暖,倒是室內的冷氣太強,他一來是擔心她穿得美麗卻單薄,容易感冒﹔二來是大男人主義作祟,不愿意屬于他的美景,被其它人平白的欣賞。要不是藍圖十分重要,貓兒必須前來冒險,他也不會讓她穿得那么誘人。從他的方向,可以看見一大片裸露出的雪白背部,這簡直就是引誘犯罪了!

“回去之后,我們可以回床上好好地討論我們之間的新規矩。”他仍舊低著頭,十分優雅恭敬地上前,在旁人看來,像是他在幫她調整背后披風的縐褶,其實他的手卻撫摸著她光裸的背部,然后大膽地探入她的禮服內。

賀蘭驚喘一聲,卻礙于眾人的目光根本動彈不得。她不敢想象,他竟然敢這么做,在眾目睽睽下愛撫她!想起先前穿著這件禮服時,他是怎么觸摸她的,她頓時有些口干舌燥了。

“住手!”她努力壓低聲量,在他熟練的摸索到她敏感處時,仍舊忍不住輕喘。

“你太美麗了,我忍不住。”商櫛風一臉無辜地說,低垂的臉龐,只讓她看見他臉上的笑意。

急促的腳步聲接近他們,而他的手竟然還在披風的遮掩下,在她的身上放肆,絲毫沒有抽手的意思。賀蘭僵硬著身子,根本不能夠移動,臉上還要維持著若無其事。

“黑貓,你終于來了。”陸晨隆興奮地接近她,雙手互相搓動著,几乎就要迫不及待地往她身上扑來。“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我的提議沒有女人能夠拒絕。”他自信滿滿地說道。

“他真有自信,難道不知道貓兒不好惹的嗎?小心被抓得一臉是傷。說到傷,我的肩膀昨晚被你咬得好疼啊!”商櫛風靠在她背后,以只有她聽得兒的聲量說道。

賀蘭懷疑自己一輩子都適應不了他不時冒出的親昵話。被戲耍的脾氣不能發作,她把腳往后一伸,高跟鞋狠狠地踩上他的鞋面,隨后滿意地聽見他倒抽一口氣。

“我是為了藍圖而來的。”賀蘭淡淡地說道,刻意避開陸晨隆伸來想摸她的手。打從第一次見到陸晨隆開始,她就對他淫穢的目光感到深深不悅,要是被他觸摸,她懷疑自己會當場嘔吐起來。

“藍圖只是一個借口,黑貓,你會來這里的目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最近你在外頭的名聲不太好,不過我可以寬容些不追究,只要你成了我的女人,我可以替你解決所有的問題。”他微笑著,上下打量著黑貓,然后竟然不顧眾多等待的賓客,把頭往樓梯一偏,示意她跟著他走。

“別擔心,我會保護你。”商櫛風沉著地說道,松開在她身上流連的雙手,在原地站定,目送著她窈窕的身段往樓梯走去。

看著心愛的女人接近危險,他心中當然有著不安,但是貓兒是他鐘愛的女人,有著不同于其它女人的勇敢,在他沒有行動之前,她也能夠應付得很好。

離開大廳,商櫛風走入回廊里,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盡頭。

※※※

縱橫黑市的這几年,陸晨隆的確是撈了不少油水,光是看他書房里的擺設就知道,他的錢多到可怕的程度。不過雖然財富驚人,但是品味還是俗不可耐,眾多的珍品被他擠在房間里,雜亂地擺著。

雖然同樣都是在黑市里工作,但是賀蘭這種贓物掮客,跟陸晨隆比較起來,就有如零售商與大盤商的差別,她所賺的利潤根本是他的九牛一毛。

“在拍賣會舉行前,我可以先讓你看看藍圖。”陸晨隆神秘兮兮地笑著,滿腦子只想著要討美人歡心。“我知道你對芯片與藍圖很有興趣,甚至還奪走了已經賣到羅森手上的芯片。”在黑市里,消息傳得很快。

他打開保險箱,取出安放在里面的五張光盤,放置在書桌上。

賀蘭一咬牙,硬著頭皮走上前,低頭看著光盤,依照商櫛風先前教過她的,在光盤的一角摸索到鑲印上的浮凸編號碼。陸晨隆雖然狡詐,但是這些光盤的確是真的,他并沒有欺騙她。

“既然知道我拿走了羅森的芯片,你還敢讓我參加拍賣會?”她抬起頭來,因為靠近他而不舒服。她忍住回頭察看門口的沖動,知道商櫛風一定會遵守諾言保護她,只是一旦接觸到陸晨隆的眼光,她就厭惡得想要立刻奪門而出。

“黑貓,你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還不是為了錢嗎?到我身邊來,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他淫笑著,不懷好意地靠近,卻被她輕巧地避開。

陸晨隆先是一愣,接著又露出笑容,以為她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這樣也好,這几年來他想要的女人都太輕易就得手,一點挑戰性都沒有,她的冷淡與拒絕,更加勾起他的興致。

看見她穿著黑色禮服的漂亮身子,他激動得想要一把撕下那件禮服,讓這個看來冷漠的美女在他身下嬌聲討饒……

幻想得太過真實,他的兩眼因為欲望而通紅,下一秒便迫不及待地扑上前去。

賀蘭的反應極快,迅速地反手抽出腰間的西洋劍,尖銳的劍尖不留情地划過陸晨隆的手臂,一道紅色的血跡出現在他的衣袖上。

他哀嚎一聲,握住受傷的手臂。那一劍掃得不深,沒有留下太大的傷口,他心中冉冉升起怒火,不過看見她的花容月貌,怒火轉眼間又消失了,他笑得更加淫邪。

“黑貓,你喜歡玩這種游戲嗎?我的脾氣可不太好,要是不小心傷了你,那就糟了。”他一步步前進,把她逼到窗戶邊,在月光之下,她看來更加美麗,激起了他獸性的情欲。

“還不知道會是誰傷了誰。”她緊握著手中的西洋劍,但是貼身的禮服影響了她的行動,讓她有些笨拙。

陸晨隆撇撇嘴,現在除了得到黑貓,他無法想到其它。他太有自信,不相信事情會有意外,更不相信會有女人逃得過他的手掌心。

“我知道你跟“太偉集團”的人有牽扯,若是以金錢為前提,我所開的價碼絕對可以讓你回心轉意。”

賀蘭在腦子里思索著逃走的方法,鋒利的西洋劍在耳前輕輕抖動,警告著對方不要輕舉妄動。“本姑娘的經濟問題早就解決了,現在已經對錢沒興趣。”她不屑地回答。

陸晨隆不以為意地持續逼近著,雙手眼看就要摸到她。“我知道,你跟我是同一類的人,當然跟“太偉集團”的人處不來才對。”露出微笑,卻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閃出黑暗的窗帘,他的笑容變得僵硬,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人的動作快得詭異,閃出窗帘后輕易地握住賀蘭手中的西洋劍,削開陸晨隆的手。這几下揮動不同于賀蘭先前的警告,而是結結實實地划破了肌膚血肉,大量的鮮血冒出來。

“是這樣嗎?我倒覺得貓兒跟我挺合得來的。”商櫛風攬住她纖細的腰帘,臉上帶著優雅的微笑。他低下頭,輕吻著她的發鬢安撫著。“貓兒,面對敵人時記得下手要果斷,不要有婦人之仁。”他教導著,輕松地拿走她手中的長劍。

“你是怎么上來的?”賀蘭有些驚訝地問道,本能地往他懷里靠。她几乎要以為,他會來不及趕到。

“我忘了告訴你,我還滿喜歡爬樹的。”他簡單地說道,語調溫柔而戲謔,頭發有些凌亂的他,看來就像是個大孩子。

“混蛋,你到底是誰?”陸晨隆憤怒地吼叫,握緊不住滴血的手臂,一雙眼睛瞪著商櫛風。他先前只當賀蘭帶來的人是個侍從,而他早被她的美色迷惑,沒有心思去注意其它人,這么一疏忽,竟然就著了道。

銳利的長劍緩慢地舉到眼前,那雙黑眸里的笑意退去,逐漸變得銳利冰冷,讓接觸的人全都不寒而栗。“你還認不出我來嗎?几年前,你在竊取“太偉集團”里的科技產物時,也曾經跟我打過照面。怎么,我當初留在你頸子上的傷,沒能讓你安分嗎?”

陸晨隆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不只是因為失血,更是因為認出對方的身分。“是你……你怎么可能會到這里來……”他顫抖地后退,本能地護住脖子。

几年前他異想天開,綁架了在“太偉集團”里負責科技研發的商櫛風,本以為這個男人只是個文弱書生,怎么料得到商櫛風只是几下輕松的動作,他的手下就全被擺平在地上。

當時他嚇得跪在商櫛風面前,驚恐地猛磕頭。對方森冷的眼神讓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賞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刀,留了他一條命,卻也讓他恐懼了很長一段時間。是因為許久都沒有聽到這個男人的消息,加上“太偉集團”這次研發的冷光槍實在太過誘人,他才會鋌而走險。

再度看到臉色冰寒的商櫛風時,陸晨隆嚇得快要昏倒,而看對方與黑貓的親密模樣,他懷疑先前自己對黑貓的淫穢目光與提議,都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你偷走了“太偉集團”里的東西,又邀請了我心愛的女人,我怎么能夠不陪伴她前來?”商櫛風淡淡地說道,輕輕揮動手中的長劍。

商櫛風的話証實了陸晨隆心中最深的恐懼:黑貓竟然是這個死神般男人的女人,而他還妄想要染指……絕望到了極點,惡向膽邊生,他咬著牙,臉色已經因為失血而蒼白。他飛快地扑回桌前,沾滿鮮血的手抓住五張光盤。

“事情沒這么容易,這東西是我花錢讓人偷來的,沒那么容易就拱手讓人。”他握住光盤,轉身就往門外奔去。雖然一時疏漏讓商櫛風溜了進來,但是這里守衛森嚴,對方大概也是單槍匹馬闖入,他只要逃下樓去,應該就會沒事。

就算是商櫛風追來,但是大廳中有不少人,他有機會可以順利逃走。靠著手中這些芯片藍圖,他只要順利地再找到買家,就可以抱著鈔票東山再起的。

“想逃嗎?”商櫛風挑起眉頭,語氣輕松地說道,高大的身軀轉眼間已經閃出了門口。

他的身手,不論看過几次,都會讓賀蘭覺得訝異。難以想象隱藏在優雅的面具之下,他敏捷得像是野獸,精准的目光一旦看定了目標就絕對手到擒來。

她被貼身的禮服連累,速度自然慢了一半,雖然知道他不會遭遇任何危險,但是她仍舊不放心,急忙追出來察看著。等她跑到走廊上時,兩個男人已經一路追逐下了樓梯,陸晨隆的血在地毯上濺得到處都是,看來令人不舒服。

“放下你手里的東西,我或許可以饒了你。”商櫛風淡漠地說道,手中的長劍橫掃,如入無人之境,沒有人膽敢接近他。此刻的他看來像是遠古的戰神,優雅的面具褪去,展露了他潛藏的危險。

陸晨隆沒命地奔跑,終于先到達了大廳,他撞倒一個安全警衛,從警衛的身上奪來一把配槍,以顫抖的手瞄准著商櫛風。“混蛋,去死吧,藍圖是我的,你們休想拿走!”他喊叫著,模樣十分瘋狂。

“不!”在樓梯的頂端,傳來一聲激動的女性嗓音,眾人來不及反應的瞬間,賀蘭已經奮不顧身地從樓梯上躍下。

“貓兒!”商櫛風被她的舉動嚇得魂飛魄散,卻沒有機會阻止她,只能眼睜睜看見她往自己懷里跳……

巨大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有著槍聲,也有著大門被撞開的破碎聲。

賀蘭撞上商櫛風,將他撞離了子彈的威脅,兩個人重重地跌落樓梯。而他盡力保護她,以高大的身軀承受著疼痛,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等到滾動好不容易停止時,他驚恐地捧起她的臉察看,卻看見她緊閉著眼,他被憤怒與絕望淹沒,全身戰栗地搖晃著她,不愿意相信她會在此刻離開他。

“貓兒,醒過來!該死的,給我醒過來!”他吼叫著,臉色卻比她更加蒼白。

“我就好心一點,讓你們一起死,黃泉路上好作伴。”陸晨隆冷笑著,正准備舉槍瞄准,倏地,一陣藍色的光暈包里住他,他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間凍結。

“敢偷“太偉集團”的東西?你不想活了嗎?不整到你一輩子蹲苦窯,我唐心的名字就倒過來寫!”在藍色的光暈之后,小小的身影赫然出現,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一臉傲氣,冷笑地看著動彈不得的陸晨隆。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大票警方的人馬,更后面的,是深知明哲保身道理的莫管家。在有危險的時候,他會躲得最遠。

大廳中的人們走避不及,紛紛被警察抓住。她知道人海戰朮有多有效,光憑商櫛風跟黑貓深入險境,還是不夠保險,所以自作聰明地通知了警方。反正這場拍賣會上,參加的人都是黑市里的重要角色,警方也樂得一網打盡。

商櫛風沒有理會其它人,所有的心神都憂慮著賀蘭的安危,直到她發出低低的呻吟,緩緩睜開眼睛時,他心中的疼痛才稍微消失了些。

“該死的,你在做什么?”他對著她的臉大吼,平靜的表情早就消失,他此刻顯得憤怒而焦急,一雙大手在她身上流連,顫抖地確定她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在看見她飛身躍下樓梯、妄想替他擋去子彈的那一瞬間,他的呼吸與心跳都停止了。他的心系在她的身上,多么害怕她會受傷,就連想象失去她時的痛苦,他都覺得生不如死!

陸晨隆的第一發子彈并沒有擊中她,她只是暫時暈眩。賀蘭喘息著,因為先前的撞擊而虛弱。她沒有受傷,反倒是商櫛風的反應有些嚇著她。

“你受傷了嗎?有撞到哪里嗎?有哪里覺得疼嗎?”商櫛風急促地發出問題,抱著她就往外疾步走去。“小惡魔,馬上要救護車待命。”他吼道,聲音大得嚇人。

“貓兒姊姊沒事吧?”唐心收起冷光槍,先踹了陸晨隆一腳,才匆匆趕了過來。她探頭看了一眼,卻看見被抱在商櫛風懷里的賀蘭微微一笑,輕揮手要她別擔心。

唐心識時務地眨眨眼睛,沒有追上前去,先行通知了救護車,心里卻在猜測著:貓兒姊姊看來似乎沒事,大概只是一時被撞暈了,看來救護車是派不上用場了。

賀蘭看著商櫛風焦急的表情,伸手為他抹去額上的冷汗。難以相信平靜如他竟也會那么激動!他是真的在乎她,才會因為她的冒險而憤怒吧?想到這里,她的嘴角忍不住浮現笑容,心里像是打翻了糖罐子,覺得甜蜜蜜的,雙手自然而然地攀上他的頸項。

“別擔心,我沒事的。”她輕聲說,倚偎在他的懷抱里。

“我怎么能夠不擔心?該死的,我几乎要被你嚇死!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再度涉險。”他憤怒地說道,心里因為她安然無恙而釋然。他不能看到她受傷,不能看見她哭泣,有他陪伴的往后,他會好好地守護著她。

她微笑著,拉下他的頸項。“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受傷。如果你遭遇到危險,即使是違背諾言,我也要救你。”她擁抱著他,傾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商櫛風也擁抱著她,知道自己得到了一個最珍貴的女人。她能夠為他而奮不顧身,哪個男人能像他這么幸運?當他暗暗發誓著要一生守護她時,她纖細的指悄悄地划過他的胸膛,點燃一連串的火花。

“你說粗話了,我要處罰你。”她小聲地說道,嘴角帶著一抹笑,小手輕撫著他的唇,眼神柔媚而誘人。

他倒吸一口氣,欣然接受她的懲罰,男性的唇炙熱地封住她的紅唇,將這頭美麗的貓兒永遠的留在懷中。“親愛的,我隨時等候你的懲罰。”他許諾著。

在夜色之中,那頭黑色的美麗貓兒、那個黑市中最惹人傳說的女人,找到了這一生的歸宿。

※※※

站在大廳中央的唐心微笑著,漂亮的大眼睛略略瞇起,目送兩人遠去。“有情人終成眷屬呢,真好!几個叔叔們都找到漂亮的老婆了,以后不用擔心他們再出去危害女性了。”她一臉的陶醉。

莫管家拿起被扔在一旁的冷光槍,唐心對待這高科技產物的態度,像是對待一個玩膩的玩具。他小心翼翼地端詳著。

“廣大的女性同胞們是安全了,只是過几年后,當小姐長大成人,我想將會有不少的男人受害。”莫管家優雅地說道。

唐心哼了一聲,很是不以為然,視線落在管家手上,她先出聲提醒。“喂,你握的方向錯了,這樣雷射會打中你的。”她轉過頭去,看見犯人們被警方帶走,一面還在說道:“我哪里會去害男人?他們不來招惹我就行……”

倏地,在她背后有一陣藍光亮起,她驚訝地回過頭,正好看見持冷光槍方向錯誤的莫管家,一臉驚愕地沐浴在藍色的光暈之中。

唐心挑起眉毛,嘗試性地戳戳僵硬如石像的莫管家。

“管家?我不是老早就警告過你了嗎?”在莫管家毫無反應的情況下,美麗的小女孩帶著壞壞的笑容,愈戳愈用力了。

動彈不得的莫管家在心里默默流淚,忍受著胸口上那纖纖玉指不留情地戳指,在心中懷疑著,小惡魔有沒有遭到天譴的一日?

真的沒有人動得了小惡魔嗎?沒有人能夠惡整到她嗎?

真的嗎?莫管家衷心祈禱著神跡的降臨。

全書完

編注:

(一)關于唐霸宇和方款款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第192號《極品淑女》。

(二)關于杜丰臣和莫安嫻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第199號《雙面淑女》。

(三)關于雷霆和冷蜜兒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第232號《惹火淑女》。

尾聲

按照慣例,這一次又拖稿了。

當日期接近截稿日時,我打了電話給冠如,掰出一個糟糕的理由。

“冠如,我沒有緊張感,寫不出來怎么辦?”我慢吞吞地說,然后好象從話筒里聽見一聲驚嚇后的咳嗽聲。

“沒有緊張感?”冠如的聲音還是很溫柔,笑得很無奈,隱約聽得出咬牙切齒的聲音。

不知道我掰出的這個理由,可不可以擠進狗屋拖稿歪理的前十名?我總覺得冠如那種無奈的笑聲,是崩潰的前兆,溫柔婉約的她每次都被我纏得失控﹔一個稿子沒進度的人,竟然還敢纏著她,嘰嘰咕咕地說著前一晚卡通里的荒謬畫面。

知道嗎?這種事做久了竟然會有某種成就感,畢竟不是天天都可以看到溫柔婉約的美人發火的,嘿嘿!

老天啊老天,為什么我會這么不知死活呢?最近我一直在詢問老大爺這個問題,看來厚著臉皮拖稿,性格又“惡質”的我,是沒有機會成為優良作者的,瞧見一些前輩的后記里,驕傲地說從來不拖稿,而我只能贊嘆地致敬。

會想到這個故事,是損友燒賣曾經神秘兮兮地告訴我,她家附近有一個“賊仔市”,就是專門賣贓物的黑市,想去選購時,還必須偷偷摸摸地拿著手電筒,摸黑著看看貨品。

感覺上好神秘,我聽得大感興趣,不過這些都只是聽說,大概有几分夸張吧,一直到“黑市淑女”完稿,我也沒繼續聽到什么進一步的消息。

商櫛風的本性是不是嚇到你們了?原本看來溫文儒雅的他,原來骨子里還有些下流,我跟燒賣聊到故事里的情節,她都衷嚎著罵我,竟把她喜歡的商櫛風寫成這樣!其實我滿喜歡這樣的男人,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下流也是壞男人的特質之一。

不過燒賣啊燒賣,你也先別急著罵我,等到唐心的故事出來時,你會不會扑過來掐我脖子呢?嘿嘿,我可是打算把那小妮子配給更有趣的男人呢!

陸陸續續收到讀者們的來信,很感謝你們的支持,到這本“黑市淑女”為止,那票帥哥們已經全部出清,各自都找到美嬌娘,先前有人建議,把其中一位帥哥配給唐心,不過可惜我收到信件時,情勢已經大致底定,相差二十多歲的戀愛,好象有點奇怪,而且以唐心的性格,要是配上那機位叔叔,大概也是互相惡整過一輩子。

下一本書名為“銷魂淑女”,寫的是迷魂女盜冷萼兒的故事,還記得她嗎?她是“惹火淑女”冷蜜兒的妹妹,請大家繼續捧場嘍,至于最受歡迎的小惡魔唐心,我保証一定很快的寫出來?OK?

當然,如果不拖稿的話……嘿嘿,不要偷偷罵我懶喔,大家咕的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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