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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改邪難歸正(限)【姑娘愛搞怪3】 作者:米璐璐

改邪難歸正(限)【姑娘愛搞怪3】 作者:米璐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chembioorg 您是第5561個瀏覽者
簡介

     她那有點「那個」的癖好是跟一般姑娘家稍微不同啦

     但她又不是真的飢渴難耐,老是想著要真槍實彈上陣

     家中收藏一堆美男子畫像不過是無聊時拿來翻翻當消遣

     每隔一陣子就出門搜括最新版的「養眼藝術品」罷了

     然而這會兒她剛到手的寶貝竟碰巧落入畫中俊男手裡

     乍見畫中人出現在眼前,她還真是「驚豔」得差點昏倒

     誰知他竟自以為是的認為她應該是已經戀慕他許久

    「大方」表示她若想拿回整疊畫像就天天上他家作客

    然後今天演出「美男出浴圖」,明天是「蠻郎裸胸圖」

    害得她拿回畫的代價就是頭暈心悸加上兩管鼻血直流

    最讓她生氣的是,她竟然還乖乖聽話準時上門「觀賞」

    難道這是所謂的中邪,還是她骨子裡真是個小色女…

       楔子

        天下之大,何怪之有?

        話說珍珠島位於南海,島中又以珍珠城出名,出產珍珠與珊瑚,往來的商賈絡繹不絕,因此在這珍珠島上什麼奇人異事都見得到。

        珍珠城又以南邊有戶人家為首富,他們也是靠海養珍珠起家,當地人稱其主子為珍珠大王。

        這戶人家姓花,花家男主子代代單傳,然而到了第三代,花家老爺只娶一位夫人,並未納妾,而夫人也只生了一個千金。

        自花家添了此女之後,運勢一年比一年佳,開始有達官貴族看中他們的珍珠,從此一傳十,十傳百,生意多得應接不暇。

        連皇上也指定花家珍珠為御品之一,還賜了一塊區額,從此花家就像水漲船高,身價翻了又翻。

        花家老爺也將女兒視為明珠般寵著、溺著。

        當然,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不過也因為有這樣的「因」,造就日後珍珠城裡每一項令人嘖嘖稱奇的「果」。

        所以,珍珠城裡什麼都有,什麼都不奇怪,只有當城裡的百姓們談起花家的千金時,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不信?

        那就來珍珠城看看,要讓大家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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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食色性也。

        肚子飽了,精神上的飢餓也是需要精神糧食來填滿的。

        所以珍珠城人人都知道,續香樓的二掌櫃戀喜向來愛看俊美的少年郎,愈俊、愈年輕的,愈是能獲得她姑娘的青睞。

        她不介意外人拿什麼眼光看她,反正在珍珠城裡,她的評價也從沒有好過。

        哪兒有美少年,她就往哪兒鑽,只是,愈是極品,愈是難得能見到。

        不過,最近她這個煩惱似乎被老天爺聽見了,幾個月前,珍珠城開了一間名叫「繪笙樓」的畫館。

        開畫館當然不稀奇.引起她注意的是,繪笙樓每月都出刊一本以男子畫像為主的《男繪》。

        畫者是一名姑娘,畫藝精湛,一揮毫便能將人物栩栩如生的描繪在紙上,更擅長以各色顏料畫龍點睛,所繪的人物彷彿隨時會從畫中瘧出來。

        當戀喜聽到《男繪》發行,便想也下想的跑第一,買了第一本。

        這一買回去,她就成了忠實閱覽者,從此《男繪》便是她的精神糧食。即使沒有「實際」的糧食可以滿足她的渴望,但是《男繪》的出現讓她能夠望梅止渴,也算是成全了她的願望。

        後來,一個月一本的《男繪》出刊前數日,個頭嬌小卻健步如飛的戀喜總是一早就摩拳擦掌,前去繪笙樓。

        終於等到《男繪》的初稿了!她可是等了一個月呢!

        一來到繪笙樓,她就像來到自家灶房,與掌櫃打過招呼,便直奔後方的一座偏院。

        偏院裡種滿了綠竹,清風一吹,竹葉沙沙作響,除此之外幽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繪影,」她奔跑著來到一幢竹屋外,揚起如銀鈐般的嗓子呼喚這兒的主人。「我來了!」

        呼喚聲一落,不到片刻,一名身材纖細的姑娘款款走來,手上拿著一本書冊。

        「你難道就不能稍微忍忍,等到《男繪》開賣嗎?」公孫繪影有著細緻的五官,對她皺了皺俏鼻道。

        「有什麼差別?」戀喜咧開粉唇,笑起來圓眸瞇成彎月一般,然而目光卻直盯公孫繪影手上的畫本。「咱們不是說好,我可以先睹為快嗎?」

        再說,每一本《男繪》的原稿她都出重金買下,遲早都是她的,所以一定要比別人搶先觀賞啊!

        哎呀!光是看到那封面上的畫像,她就忍不住吞嚥了口唾沫。

        這公孫繪影可真有兩把刷子,不但擅長在紙上作畫,還以皮革做成封面,在上頭揮灑色彩。

        「瞧你這樣子,可真急。」公孫繪影也不再吊她胃口,將那本畫冊交到她的手上。

        「我瞧瞧。」戀喜十分寶貝的翻開那完美又整齊的原稿,雙眼瞬間發亮。

        「這個月又是以哪個美少年作為範本呢?」

        她可期待了!

        公孫繪影不但能夠繪出栩栩如生的畫像,更真實的呈現出那人的面貌,所以,每個月的主角長相雖然不同,但都是確實有此人存在,可謂娛樂性夠,真實性又十足。

        公孫繪影領著她走進竹屋,滿室的竹香也隨之襲來。

        她為自己和戀喜倒茶,慢條斯理的回答戀喜的問話。

        「鳳旭日。」

        「咦?」戀喜坐在竹椅上,目光幾乎沒有離開過手上的畫冊。「鳳旭日?」哪家的公子啊?

        她看得仔細,發現此人每一張畫像都鳳眸微彎,薄唇勾著笑,笑意卻沒有映入他的眸裡。

        公孫繪影的畫藝可說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只需一眼,就能夠精確掌握對方的樣貌和神韻。

        「鳳府的大少爺。」公孫繪影將茶杯放在她的面前。「一直在外經商。」

        「那你怎麼見得到他?」戀喜好奇的問,小手忍不住拂過封面的畫像。

        啊!她看了那麼多俊美少年郎,就數這男人最為順眼,最為吸引她的目光!

        「前不久在城裡偶遇。」公孫繪影喝了一口茶。她向來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只要見過面便能將對方的容貌記在腦子裡。「他最近回城了。」

        「難怪呀難怪!」戀喜反覆看著那些畫,臉龐漾著甜美的笑容。「我還想著,這麼美、這麼俊的公子,怎麼逃得過我的眼睛呢?」她的目光完全無法自畫中的男人臉上移開。

        公孫繪影無奈的瞟了她一眼。雖說有支持者這麼喜愛自己的畫是很好啦,但是,戀喜並不是欣賞她的畫功,而是衝著她巧手畫出的「男相」。

        後來她才知道,戀喜天生就愛男色,愈俊、愈美、愈是標緻的,她就愈為之瘋狂。

        「你有福了。」看在戀喜是她的忠實畫迷,她就好心多給一點消息,「聽說鳳旭日以後應該就定居珍珠城了。」

        「是嗎?」戀喜一聽,果然眼睛為之一亮。「那我以後只要多上街走走,就可以常見到他了?」

        「而且,他尚未娶妻。」公孫繪影補了一句。

        聞言,戀喜的小嘴張得如同雞蛋一般大.眸中閃過充滿興味的光芒。「沒有娶妻啊?這麼俊的男人。竟然還單身?難不成他愛的不是女子……」

        「你總愛瞎猜。」公孫繪影無奈的一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續香樓做的是女人的生意,只要是映入戀喜眸中的美男子,她若不是想著對方必定適合在樓裡做男倌,就是有斷袖之癖。

        戀喜傻笑了一會兒,將手中的寶貝畫冊收好。「難得出現極品,一定要親眼見證過,才不虛度人生啊。」

        公孫繪影聽了只是睇她一眼,默默的喝著茶,沒有對此表示意見。

        戀喜笑咪咪的向她道別,踩著愉快又輕盈的腳步離開。

        從今天起,她便要開始忙著打聽鳳大公子真實的長相羅!

        ***

        珍珠城一如往常,在鳳旭日眼中依然沒有多大的變化。

        鳳旭日一身月牙白錦緞衣裳,走在熱鬧的市集中,手上搖晃著扇子。

        他有著俊秀邪美的五官,墨濃的劍眉入鬢,鳳眼如星,配上又長又鬈的黑睫,高挺的鼻子下是薄而好看的唇,身軀更是頑長且筆挺。

        由於他出色的外貌,經過他身邊的女子都忍不住多瞧他兩眼。

        他也不吝嗇的回以好看又迷人的笑容,鳳眼笑起來半瞇,像是投以誘人的眼波,惹得女子們頻頻臉紅,掩面而逃。

        但這樣的生活實在無趣。

        難道在珍珠城只能過著這樣一成不變的日子嗎?不能來一點刺激,或是讓他全身熱血沸騰的事情嗎?

        鳳旭日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看來今天在街上沒啥新鮮事,他只好早點打道回府。

        「惡賊,你往哪兒跑!」一道清亮的嗓音自前方的人群中傳出,同時也讓路人漸漸往兩側分開。

        鳳旭日依然老神在在,就站在路中間,唇角微微一挑,黑眸瞬間發亮,像是找到了新的樂趣。

        須臾,一道身影往他面前奔來,他想也不想便執起扇子,握緊扇柄蓄氣,等對方衝了上來,他便將扇子直接敲往來人的門面,時間拿捏得分毫不差。

        臉被扇子打中的男子,立即哀號出聲,這時,一隻繡花鞋跟著狠狠的砸向男子的後腦,男子手上緊拽的書冊瞬間往半空中一拋。

        一本書冊瞬間飛來,那只繡花鞋同時彈向鳳旭日,於是他順手接住它們。

        「連姑奶奶的東西你也敢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緊跟在男子後頭的戀喜氣呼呼的追上來。

        她是流年不利嗎?剛從繪笙樓走出來沒多久就遇上搶劫,而且什麼不搶,竟搶走她最寶貴的《男繪》畫稿。

        找死!戀喜氣極了,她秀髮微亂,小嘴微噘,右腳上還缺了一隻鞋,模樣十分狼狽。

        由於鳳旭日一腳踩在那個搶匪的背上,搶匪不斷哀號,像是被人踩住的烏龜,四肢不停的擺動。

        鳳旭日望著她那清秀的臉龐,見她桃腮微紅,大眼骨碌轉的生氣模樣絲毫不做作,教他唇角又微微勾起。

        從沒有一個姑娘在他面前可以如此自然。

        戀喜提著裙擺,迅速走過來。

        「姑娘,你的鞋。」他將她的繡鞋還給她。

        「謝謝。」她連頭都沒有抬,接過繡鞋後,並沒有馬上穿上,而是拿著繡鞋用力猛敲搶匪的腦袋。「可惡的傢伙,連我的東西你也敢搶,活得不耐煩啦?」

        鳳旭日挑了挑眉。沒想到她手勁還不小,也不顧眾人的目光,當眾就教訓起這個小賊來。

        「哎喲,姑奶奶,你手下留情……小的下次不敢了!」搶匪出聲求饒,一顆頭都快被她打得滿是包了。

        「我的畫呢?快交出來!」敲、敲、敲,她再敲,敲死這隻豬頭!

        「哎呀--」搶匪早就不知道將畫冊丟到哪兒去了,只能抱著頭痛呼。

        聽見她的問話,鳳旭日不作聲的看向手上的畫冊,之後神情不禁有些驚訝。

        「姑娘。」鳳旭日揚起唇,望著蹲在地上的戀喜。「這是你的嗎?」

        戀喜一聽,停止了動作。

        發現那好聽的聲音是自她的頭上傳來,她起抬頭,眸子裡映入一抹高大的身影,背對著暖和的陽光,一大片陰影幾乎籠罩了她。

        「呃……」她覺得此人非常面熟,從地上站起來之後,對方的容貌更加清晰。

        這這這這……戀喜幾乎是傻在那兒,連繡鞋都忘記穿上,腳步連連往後退。

        「沒想到姑娘愛慕在下已久,還將在下的畫像集結成冊?」鳳旭日一邊看著畫冊,一邊嘖嘖稱奇。

        他早知自己的皮相深受女人們迷戀,鮮花、禮物、想送他作為信物的手絹可說數不清,但他可從沒有見過有人連他的畫像都收藏。

        他十分有興趣的翻著畫冊,發現作畫者畫藝極佳,完全掌握住他的神韻。

        「你你你……」戀喜一時之間回不了神,手拿著繡鞋指著他,五官幾乎要皺在一塊。

        就算她真的很想目睹鳳太少的真實容貌,也不必在她心中還沒有任何準備之下就這樣直接與他面對面吧!

        最令她尷尬的是,她心愛的《男繪》竟然落入他的手裡!

        「姑娘,這是你的嗎?」鳳旭日合起手上的畫冊,黑眸笑如彎月。

        「呃……」要不要承認呢?她的目光又移到他的俊顏上。

        這麼一瞧,她的心都酥軟了。

        怎麼會有男子這麼俊美,還笑容滿面像是勾引她!他就像是天上劈下的一道驚雷,讓她頭暈目眩。

        見狀,鳳旭日微搖著頭。

        女人果然都是一個樣兒啊,一見到他,就完全說不出來話來了。

        「不是姑娘的?」他挑眉,又問了一次。

        戀喜嚥了一口唾沫,只好硬苦頭皮點頭,「是、是我的。」

        她伸手想要拿回他手上的畫冊,但他卻一閃身,輕易避開她的動作。

        「沒想到姑娘對我如此迷戀,將我的畫像集結成冊?」

        戀喜望著他那迷人的俊顏,雖然莫名的緊張萬分,但屬於自己的東西,她還是要拿回來。

        「請還給我。」她好聲好氣的開口。

        但鳳旭日這個人天生反骨,向來只有他能任性妄為,別人的命令他一向當成耳邊風。

        下一刻,他將畫冊收進衣襟裡,收回踩在搶匪背上的腳。「姑娘,若你想要拿回這些畫,明日正午務必前來鳳府作客,我等你。」

        啥?戀喜站在原地,看苦他笑容滿面的模樣,他甚至還接過她手中的繡鞋,趁她傻愣在原地時,蹲下身替她穿上。

        為她穿完鞋之後,他的手還輕點她的鼻尖,鳳眸中滿是誘人的魅惑,完全擄獲戀喜的芳心。

        戀喜幾乎快要窒息,一顆心卜通、卜通的跳著。

        直至鳳旭日轉身離開,她仍只能呆呆的目送他遠去的背影,無法說出一句話。

        ***

        去?不去?

        究竟要不要去鳳府呢?

        戀喜不僅失魂落魄了一天,接下來更是整個晚上都睡不著。

        只要一閉上雙眼,她腦海中就出現鳳旭日那張俊美迷人的臉龐,尤其他笑起來的時候鳳眸微瞇,深邃得像彎彎的弦月。

        戀喜可說是一夜無眠,覺得自己像是中了什麼妖術。

        天亮後,她依然失神的坐在房裡。

        她究竟是怎麼著?一見到鳳旭日的真面目,便像是無可自拔一般。

        萬萬沒想到,鳳旭日本人竟然如此俊美,風度翩翮,更好心的出手替她攔下搶匪。

        他甚至蹲下親手為她穿上繡鞋,還不吝嗇的給她魅惑人的笑容。

        光是這樣,就已教她芳心悸動。

        去與不去,其實她的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因為,等她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在鳳府大門外,緊張又畏怯的等著僕傭開門。

        僕傭一見到她,問明她是什麼人之後,便有禮的將她請進去,領著她前往府邸東側。

        穿過小橋流水,戀喜望了望鳳府園中的景致,發現隔著那兩扇紅漆大門,裡面真像是與世隔絕的桃花源。

        偌大的園子裡種植許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穿過長長的檜木迴廊,終於來到一座樓閣外。

        「姑娘,少爺就在東閣裡。」奴僕請她入內。

        「謝謝。」戀喜帶著忐忑不安的心走進去。

        樓閣內,已有一名年輕女子等著她,見到她便福了福身。

        「姑娘,少爺已在玉池等候你許久了。」女子穿得很單薄,幾乎可以看到她雪白的肌膚。

        戀喜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是跟隨著女子的腳步走。

        樓內左方有一處以光滑的大石頭隔出的空間,裡頭煙霧迷濛,瀰漫著一股熱氣。

        走進去幾步後,熱氣在戀喜的眼前逐漸揮散,也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陣嘻笑聲。

        她定眼瞧著前方,發現鳳旭日正在氤氳的熱氣中飲酒作樂,左擁右抱,並讓身旁的女子餵食水果。

        當下,她的雙腳像是被樹根纏住,無法動彈。

        這一幕太過震撼了,衝擊著她的感官。

        公孫繪影所畫的畫冊中,也有一幅是畫著他出浴的畫面……

        「唔……」戀喜倒抽一口氣,只覺得血氣都逆流至腦袋,導致她暈眩不已。

        「我就知道你會來。」鳳旭日此時全身光裸的泡在熱水中,左右兩旁都有漂亮的姑娘伺候,像是大享齊人之福。

        戀喜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赤裸的身上。水珠自他的髮梢落下,沿著他寬闊的肩膀一路來到肌理分明的胸前,又讓她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只差沒有揉揉雙眼,就怕自己在夢中。

        好養眼的春光,好一幅美男出浴的畫面啊!她只差沒有擦擦嘴角快滴下的口水。

        「那那那那……」這會兒她連說話都不禁口吃。「鳳公子可以將畫冊還給我了嗎?」

        鳳旭日一頭長髮半浸在熱水中,俊美帶著邪惡的臉龐似笑非笑,目光落在她的小臉上。

        她的反應雖然都在他的預料中,但是他發現她的目光並沒有因為羞怯而移開,反而睜著那圓滾滾的美眸凝望著他。

        嗯,她還是跟其他姑娘不一樣,至少,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他的身上,大剌剌的毫不遮掩。

        戀喜又忍不住緊張的吞嚥唾沫,只見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忽然從池中起身,池水因而嘩啦啦的作響。

        這一幕又太過刺激了,令她喉頭一緊,腳步不禁後退,可是她的目光依然沒有從他身上移開。

        她將視線微微往下挪,正好瞧見他精壯的大腿正從池裡站起,她腦袋因而昏眩了一下,覺得自己雙腿有些癱軟。

        就算她平時愛看美少年,但是如今這美得連筆墨都難以形容的男子竟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她的眼前,跟畫冊裡一樣的出浴圖,著實教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忽然問,她的眼前像是浮起一陣霧氣,待她回過神時,身前已經站了一副高大的身軀。

        「啊--」戀喜驚慌的叫了一聲,就要往後栽去。

        鳳旭日想也不想便伸出大掌接住她的身子,下一刻,她安穩的跌入他的懷裡。

        她面紅耳赤,一顆心像是要從胸口跳出來。

        「姑娘,你還好嗎?」他笑容滿面的望著她,大手緊箝著她的腰,毫無讓她逃脫的縫隙。

        「唔……」她點頭又搖頭,只覺得自己的頭更昏了。

        「嗯?」

        戀喜的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的心跳。雖然隔著薄薄的布料,她仍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令她又不禁呼吸困難。

        「不,我不行了……」她渾身虛軟的癱在他的懷裡,虛弱的說。

        「什麼?」怪了,這女人上一刻還精神抖擻,怎麼此刻一副軟綿綿的樣子呢?

        鳳旭日下一句話還沒有說出口,只見她鼻子裡噴出兩管鼻血,然後便厥了過去。

        他當場愣住,難不成……是他給她太大的刺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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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呵呵,真是個有趣的姑娘。」

        一道男聲迴盪在戀喜的耳邊。

        她聽過那個聲音,但又不是太熟悉……戀喜皺了皺眉頭,長睫微微扇動了下,覺得自己像是從一片白茫茫的迷霧裡看見一絲光亮。

        爾後,她緩緩睜開雙眸。

        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有著淡淡笑意的俊臉,帶著桃花的眼不住打量著她,那如絲絹般的一繒長髮落在她的鼻尖上。

        足以傾城的俊美臉龐上唇角微揚,鳳眼的眼角也微微勾起,透露著一絲邪魅。

        這畫面讓她忍不住低呼一聲,移不開目光。

        鳳旭日望著眼前這姑娘的長相。

        飽滿的額頭點綴著粉黛彎眉,圓滾滾的大眼誠實的表露出受吸引的神情,目不轉睛的將他的臉映入雙眸裡。小巧的鼻尖下是紅潤的唇,小嘴微張,有著美麗的貝齒。

        「啊!你你你……」不就是鳳旭日嗎?一句話卡在喉嚨,她幾乎發不出聲音,像被人點了穴似的。

        他看著她那副倉皇失措的模樣,覺得很有趣。

        女人見到他,不是羞得避開視線,就是漾著笑容頻送秋波,可是眼前這姑娘,第一次見面就猛盯著他瞧,現在卻又不知所措,像隻兔子。

        對,就像一隻兔子。

        「姑娘,你還真愛在下的皮相。」鳳旭日輕笑一聲,大掌輕勾起她的下顎,望著她骨碌碌的大眼。

        明明驚慌得像隻兔子,卻又拿著一雙渴求的圓眸盯著他,彷彿在她的眼中,他是一道美味的珍饈。

        聽見他這句話,戀喜這才回過神,咬咬粉嫩的唇瓣,臉頰浮起紅暈。

        這不能怪她呀!誰教眼的男人完全就像烙鐵般烙印在她的心房上,她見過一次就忘不了,不管是他的長相,還是他的……身體。

        好嘛!她承認一醒來就見到他俊美的長相,連帶就會想起他光裸的模樣……

        瞬間,她感覺到鼻子冒出溫熱的液體,腦袋又成了一攤爛泥,根本無法再思考。

        她又流鼻血了。鳳旭日微微攏起眉,拿出巾子上前為她摀住鼻子,殷紅的血迅速染上白色的巾子。

        「唔……」天,好丟臉啊!她怎麼一副急色鬼的模樣,又噴出鼻血了?

        「姑娘怎麼每次見到我都如此激動呢?」他笑問著,笑瞇的眼更顯得光彩奪人。

        「唔……嗯……那個……我……」戀喜連一句話都說不好,像是被咬去了舌頭的貓。

        他也不急,等著她將鼻血擦拭乾淨。

        「可以冷靜下來,回答我的問題了嗎?」他的聲音放柔許多,像是個溫柔多情的人。

        戀喜悶哼一聲,巾子幾乎摀住半張臉,只差羞得沒遮住整張小臉。她抬起下顎,露出無辜的大眼望向他。

        「姑娘,我到現在還不知你如何稱呼呢.」他沒有移開黑眸,依然將目光落在她的小臉上。

        她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姑娘,但是瞧她欲言又止,躲避著他的視線卻又忍不住偷覷著他,他就覺得很有意思。

        「我……」她頓了一下,咬著唇,不知該怎麼說。

        自從見到他,她就不斷出糗,連連出亂子,所以這下要她怎麼向他好好自我介紹呀!

        「姑娘,」他那好聽的聲音將她的魂勾回大半。「該怎麼稱呼你呢?」

        他這一笑,讓她眉頭微皺,傻愣愣的直盯著他的俊顏瞧。

        她的唇張得開開的,仍沒有勇氣開口說出自己的名字。

        「看來姑娘不想拿回自己的東西了?」鳳旭日也不急,慢慢與她耗,等著瞧瞧她的耐性有多大。

        「我叫戀喜。」這男人真是不死心。她無奈的據實以告,就怕那本畫冊拿不回來。

        「戀喜姑娘。」鳳旭日有禮的喚了聲,直盯著她瞧,發現她臉上的紅潮始終未退。「看來我在你的眼裡挺迷人的,是嗎?」

        他使壞的將俊顏移到她的面前,兩人之問只剩一個拇指的距離,瞧著她緊張的扭著巾子的模樣。

        「你……」他豈止迷人,根本是將她迷得七葷八素。戀喜努力嚥下唾沫,雙手移到他的胸前,將他推離一些。「離我遠一點。」

        他太靠近了,溫熱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腦袋瓜子又轟隆隆的響著春雷。

        「你不就是喜歡我這張臉?」鳳旭日挑挑眉,望著她蜜桃般的粉頰,見她吃驚的望著他,他更是笑得燦爛。

        戀喜微噘起唇。

        喜歡歸喜歡呀!他沒有聽過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有一點距離才有美感嗎?

        像他靠得那麼近……哎喲,他的俊顏白玉無瑕,比女人還要美,站在他的面前,連她都覺得自慚形穢了。

        「公公公……公子!」她努力的深呼吸數次後,才有勇氣開口問:「你可以還我畫冊了嗎?」

        「畫冊?」鳳旭日挑了挑眉,又勾唇一笑。「我不記得曾經答應讓畫匠將我畫下來,還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販賣,我是否該對你追究此事呢?」

        「追究?」開玩笑,那又不是她畫的!「畫匠又不是我,公子想要算帳,可是找錯人了。」

        「但我是人贓俱獲逮到你,何況那應該是畫稿,你難辭其咎。」他硬是扣了個罪名。「再說,我剛剛滿足了你對『美郎出浴圖』的幻想,是否覺得人比畫像來得真實多了?」

        他的聲音好聽又溫柔,當他以這樣的語氣說話時,深邃的黑眸中彷彿流轉著其他的心思,配上他那張俊美的臉,更是顯得邪氣萬分。

        「你……」聽他說得如此不正經,她的眉頭又不禁蹙起,張口結口,差點無法回話。「可是你還是得還我畫冊呀!」

        「可以。」他輕笑一聲,轉身走向櫃子。

        一陣窸窣聲之後,他便拿著一張畫紙回到她面前。

        「喏。」他將那幅畫像遞給她。

        一張?只有一張?

        「其他的呢?」她慌亂的接過他手上的畫,抬起疑惑的小臉,顯得十分著急。

        「你想要我還你全部的畫?」鳳旭日彎月般的眼眸笑得無害。

        「是。」她無論如何都要拿回來!

        「那麼,只要你來找我一次,我便還你一幅,總有一天能集成冊。」

        ***

        總有一天集成冊?

        想當然耳,那天戀喜離開鳳府時,只帶回一幅「美郎出浴圖」,以及一攤鼻血的血漬。

        自那一天後,戀喜就像中了邪一般,鳳旭日這名字就這樣烙印在她的心底,那邪美的長相也像是黥刑般刺在她的心上。

        她確實是中邪了。

        因為,隔天她便自動出現在鳳府的大門前。

        同樣的,僕傭領著她前往鳳旭日所住的樓閣,來到門口後,只剩她一個人待在那兒,因為鳳旭日交代過僕傭,她必須一個人進去。

        此時,戀喜心中直犯嘀咕。

        唉,為了畫冊,她不但對鳳旭日供出自己的名字,還得再度上門來。

        若不是為了她的寶貝,她才不想再踏進鳳府一步。

        她想過了,其實她可以放棄那些初稿,等最新的《男繪》發行,她大不了再去買一本回來觀賞嘛!

        但是她的腦袋和身體像是分了家,完全沒有辦法妥協,所以,她才說自己中了邪。

        「見一次才拿回一幅……」她站在門口,扳著蔥白的十指。「繪影到底畫了幾幅呀?我到底要見他幾次面才夠?」

        戀喜低頭算著時,上方的光線忽然像是被擋住,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身旁。

        「不是見我愈多次,愈是能夠滿足你的期待嗎?」那溫和又好聽的聲音忽然響起。

        她抬起小臉,一張比女人還要美麗的俊顏落入她的眸裡,她一驚,腳步連連往後退。

        這麼一後退,她看見他的頸子上戴著一塊玉珮,玉珮則垂落在他衣襟半敞的胸膛上。

        「你……」一見到他那邪氣的俊美臉龐和肌理分明的胸膛,就教她幾乎又無法呼吸。

        唉,他真是她命中的剋星!

        若不是他,她現在應該是舒服的待在自己的房裡,吃著點心、喝著茶,欣賞著畫冊。

        現下,他衣衫不整、大剌剌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雖然比畫像生動,還會與她對話,但就是……太過刺激了呀。

        他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很有殺傷力啊?戀喜的喉頭又一陣乾澀,連胸口也跟著發熱。

        自從遇上她之後,鳳旭日的心情一直很不錯,因為每回瞧見她那為難的表情,他就覺得有趣得不得了。

        她欲拒還迎,渴望的表情明明寫在臉上,卻要硬逼自己說「不」,那煎熬的模樣,教他怎麼看也看不膩。

        戀喜,她另一個名字就叫作「有趣」。

        因此每見她一回,他就故意模仿他在畫裡的樣子--出浴圖、裸胸圖,以逗她為樂。

        「我依約前來,畫呢?」算了、算了,她就認了!就當作自己也賺到,至少不必只能看畫冊乾過癮,可以看到實實在在的人,有什麼不好呢?

        雖然是刺激了一點,不過能滿足她的眼睛,她總會習慣的。

        害羞歸害羞,但是攸關她的權益,她當然懂得把握大飽眼福的機會。

        「戀喜呀戀喜,我本人當真比不上畫中的模樣嗎?」鳳旭日搖頭,口裡發出嘖嘖聲,一步步逼近她。

        兩人的距離原本就已經很近了,當他腳一跨,她的鼻尖幾乎就要碰觸到他的胸膛。

        她還沒有回神,他的大掌便扣住了她的下顎,抬起她圓潤的小臉,與她的眸子對視。

        「你……你……」不要那麼靠近她呀!她怕這畫面太過刺激,等會兒她又要流鼻血了。

        「沒想到你對我而言還挺順眼的。」鳳旭日輕聲道,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小臉上,眸中充滿了勾人的邪魅。「戀喜,你真可愛。」

        她倒抽一口氣,胸口快速的怦跳著。為了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她伸出小手貼上他的胸膛。

        那柔軟的掌心溫熱的貼放在他的胸口,他能感覺到她的小手微微顫抖,小臉別向一旁,企圖推開他。

        但他鳳旭日一旦看上的獵物,豈會輕易讓她從手中溜走,她愈是想逃,愈是勾引他征服的慾望。

        「戀喜呀戀喜,我是否曾出現在你的夢中,像現在這樣,你能夠觸碰著我,甚至與我耳鬢廝磨?」他使壞的將唇靠近她圓潤的耳垂,在她的耳旁輕葉熱氣。

        她一顫,這下子不僅是她的小手直發顫,連身子也開始顫抖。

        他是怎麼一回事?刻意壓低嗓子說話,還在她的耳旁吐氣,像是在她耳裡下蠱,蠱蟲鑽呀鑽地,鑽進她的心窩。

        她覺得全身彆扭,動都不敢動,連兩排貝齒都直打顫。

        這男人好危險!她的本能這麼告訴她。

        「你的反應真教我沮喪,真的將我當成不會動的畫像了?」鳳旭日的大手硬是將她的小臉扳回來,讓她的雙眸與他對視。

        他是要她有什麼反應啦!把他推倒,還是飢渴的將他吃掉?戀喜心裡直嘀咕,可是心底深藏的慾望就像沸騰的熱水正咕嚕咕嚕的冒著煙。

        「你……不要逼我喔!」她天生就對男色沒有辦法抵抗,加上眼前的男人還是極品中的極品,她一再壓抑,就是不想失去矜持啊!

        「將你逼至絕境會有怎樣的結果?」鳳旭日倒是好奇的想知道她的反應,畢竟太過害羞的女人很快就會讓他失去新鮮感。

        她咬咬唇,望進他深邃的黑眸,覺得那像是漩渦般將她捲進去。

        下一刻,鳳旭日眼前的那張小臉忽然靠近,清秀的臉龐在剎那間放大。

        戀喜主動將粉嫩的唇貼上了他的薄唇。

        這一刻,時間似乎停止了。

        二十年來,戀喜第一次發現,原來男人的唇並沒有味道。

        而且唇貼著唇時,她只覺得一陣冰涼,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

        戀喜的唇仍停留在他的薄唇上,但一雙大眼從慌亂恢復了鎮靜,之後又滿是疑惑。

        原來,與男人唇與唇相貼,並不會燃起什麼天旋地轉的火花呀!

        她想起自己看過的通俗小說,裡頭描寫男女唇貼著唇後,便像是天雷勾動地火,還會激起不知名的感覺……

        接著,就是靠閱讀者的想像。

        也許是幻想的總是比較美麗吧。戀喜微微皺起眉,認為此刻就像自己的上唇與下唇碰觸,一點也不讓她驚詫。

        之後,她離開他的唇,臉上彷彿寫著「失望」二字。

        鳳旭日挑眉,看著她由一臉疑惑轉為失望,誠實的表達出自己的情緒。

        「怎麼,我的味道不好?」他還以為她接下來會有其他動作,沒想到只是蜻蜓點水的吻住他的唇而已。

        她抿抿唇,抬起圓眸小聲地道:「原來吻你……就像我的雙唇相碰,淡然無味。」

        淡然無味?這四個字如同針般扎進鳳旭日的心窩。

        她竟說吻他淡然無味?他還是頭一回聽見女人給他這樣的評論。

        原來,長得好看的男人,嘗起來的味道並不像他的外表如此令人頭暈目眩呀!她確實是很失望。

        看見她這樣的表情,不禁讓鳳旭日有一絲不悅。

        這女人……他輕嗤一聲。

        接著,他將唇吻向她的櫻唇。

        這一次,他成了掌控的一方,不同於方纔她那如木頭人般呆板的吻,而是探出舌尖輕舔她的唇瓣。

        戀喜忽然感覺到唇上有一道濕熱的軟物抵著,而且充滿了侵略性,強而有力的欲撬開她的唇。

        「等……」她一驚,急著離開他的唇,想探究那濕熱的異物從何而來,但卻被他緊箝著臉頰,剛出口的話又被他吞進嘴裡。

        剎那,她的小嘴完全被他的舌佔有,靈活的舌尖穿梭在她檀口中,挑逗著她青澀的小舌。

        她那句「淡然無味」的評價,此刻完全被推翻了,取代的是難以形容的滋味。

        尤其當鳳旭日的舌尖反客為主的佔據她的口內,還吸吮著她時,她的腦子開始昏眩。

        就像通俗小說中所描寫的那些男歡女愛的曖昧畫面,這個吻讓人全身燥熱難耐,口乾舌燥,甚至讓她開始覺得天旋地轉。

        她的身子隨著他的吻而變得有些飄飄然,像是被他帶往一處瀰漫著白霧的地方。

        週遭似乎只剩他們兩人,而她的眼前就只剩他一個,瞳眸中映著他那張俊美的容顏。

        戀喜看見他眸裡帶著邪氣,魅惑人的目光一瞬也下瞬的凝望著她。

        若不是他的大手扶住她的腰,她的雙腿早就癱軟,根本無法好好站立。

        直到她感覺自己的胸口一陣窒息,他的舌尖才離開她被吻腫的紅唇,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她不禁屏息,一時之間忘了怎麼呼吸。

        鳳旭日見她小臉漲紅,發現她正屏著氣,當下輕笑出聲。

        還未等她回神,他的唇又覆上她的紅唇,不同於剛剛的吻,他只是撬開她的唇瓣,輕吐溫熱的氣送往她的口中。

        「呼吸。」他不忘提醒道。

        戀喜眨眨眼,回過神,這才大口呼吸著空氣。

        片刻後,她的雙腿像是失去了支撐的力氣,往他的懷裡跌去。

        「我出乎你意料的美味吧?」他將唇抵在她的耳旁低聲輕訴,帶著一絲使壞的語氣。「遇上我,你只會被我迷惑,然後無可自拔。」

        因為,他是女人永遠無法拒絕的鳳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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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戀喜確實已無可自拔。

        那罌粟般的男人,一日一迷戀上他的俊美,就再也掙脫下了他的誘惑,只能不斷墜落。

        她,就是犯了「鳳旭日」這毒癮的女人。

        那天,他吻了她,獎賞是一幅畫。

        她明知道這男人很危險,但上了癮的人根本沒有自制力,嘴上嘀咕著不再犯,可是她的身體一向很誠實。

        隔天,她又去了鳳府。

        隔天的隔天,她也去了。

        更別說隔天的隔天的隔天……連十根手指都快要不夠數,她聽話得像是他豢養的寵物,時間一到,就乖乖的出現在鳳府大門口。

        戀喜總是低著頭來到鳳府,同樣被領進大門,同樣的穿過那她已算是十分眼熟的庭園、迴廊。

        同樣的地方,要見的人也是同一個,可是,每一回見到他,她的心總是悸動不止,難以平復。

        戀喜一直要自己平靜下來,可是每次來到鳳旭日的面前,她就會破功。

        她的心就像是怎麼也管不住,甚至只是即將見到他的面,就開始一卜通、卜通的狂跳,她壓抑不住,只能任由它不斷加快。

        此刻,鳳府的僕傭將她領至後院的湖畔,指著前方湖中的八角石亭,要她自個兒往那兒走去。

        她的雙腳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識,腦袋瓜子怎麼阻止也沒有用,明知前有虎……不,是邪惡的男人,卻還是自願落入人家布下的陷阱。

        鳳旭日根本是挖好了坑,但她就是笨,呆呆跳下去,所以今日她又來到他的面前。

        眼前的鳳旭日依然衣衫不整,那肌理分明的胸肌仍舊大剌剌的映入她的眼裡,就像今天的陽光,炫目得令她忍不住瞇起眸子,卻又捨不得離開如此美好的景象。

        今日的他,放下了一頭烏黑如瀑的長髮,配上他那張傾城的容顏,在日光下顯得充滿光彩。

        「戀喜。」他側身坐在欄邊的椅上,回頭朝她一笑。

        她常想,這就是所謂的「一笑傾城」吧,若不是她的心臟夠強,之前恐怕早就因為太過興奮而暴斃。雖然最近已比較不會被他的笑容影響了,但她的心還是會不由自主多跳一拍。

        哎呀呀,這男人可真是迷死人不償命,她的心臟要再堅強一些,不可以因為他表面上的淡笑就被迷得團團轉才成。

        「來。」鳳旭日見她盯著他猛瞧,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於是伸出手向她勾勾指頭。

        見狀,戀喜便乖得像是他養的狗兒,只差沒有搖著尾巴撲向他。

        她是很想撲倒他啦!誰教這男人的長相完全擊中她的死穴,若不是他太邪惡,她早就想伸出魔掌……喔,不,是表達自己的好感。

        「幹嘛?」自從那回被他吻過之後,她對他就帶著些防備,因為他的吻實在太教人刻骨銘心。

        然而這幾天他又恢復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模樣,總是帶著溫和的笑與她東拉西扯,就是不提兩人曾經曖昧的時刻。

        「曬曬太陽呀。」他笑得無害,見她走過來,便一手扣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拉往懷中。

        反應不及的她就像紙鳶般撲往他的懷裡,他身上那抹淡香立即籠罩著她。

        戀喜以為只有他們續香樓的男倌身上才會有香氣,可是鳳旭日身上的與男倌們不同,那是種陽剛的味道,像是被陽光曬過的氣息。

        她扭動身子想離開他的懷抱,但因為他身上的味道而頓了頓,忘記了掙扎。

        每回見到他,她就覺得自己中了他的毒,直至將她所有的知覺吞沒。

        像這樣被他靜靜的抱著,她竟然覺得也是一種享受!喔,她真的是天生的色女!

        只恨這男人她沒有辦法出手染指,反倒是兩人角色互換,她成了他隨時可逗弄的小寵物。

        靜謐的下午,和煦的暖風拂過湖面,她甚至能夠聽見湖中的魚兒游動的聲響。

        但這份寧靜維持沒有多久,湖畔響起一陣腳步聲,往八角亭傳來。

        那步伐並不急促,反倒顯得有些從容。

        戀喜抬眸欲回頭看時,鳳旭日擺在她身上的大掌忽然扣住她的腰,硬是不讓她轉身。

        這時,她背後響起一道男聲。

        「原來大哥在這兒。」

        「二弟有事?」鳳旭日勾起唇,聲音不冷不熱。

        鳳旭雲是鳳旭日同父異母的弟弟,他那比起兄長略微遜色的俊臉也揚起一笑,走進八角亨裡。「難得見大哥在家中待了好一段時日,所以來與大哥聊聊。」

        「我向來不知道咱們還有話可以聊。」鳳旭日雖然是笑著這麼說,但是聲音裡卻沒有任何溫度,比對陌生人還不如。

        鳳旭雲一愣,一時之間沒有接話。

        氣氛挺怪的。待在鳳旭日懷裡的戀喜輕易察覺出異狀,就算她沒有看見鳳旭日的表情,也相信他現在肯定冷如冰山。

        「我還將大哥視為兄長。」鳳旭雲顯得不以為意,勾勾手,示意身後的僕傭將手上的漆盒往鳳旭日面前送。「大哥為了咱們鳳府在外奔波,身為弟弟,偶爾也該為大哥的身子顧慮,所以特地留下這長白山的千年老參,讓大哥補補元氣。」

        鳳旭日笑了笑,接過漆盒。「為兄就謝過你的好意。」

        鳳旭雲笑得不露痕跡,又接著道:「大哥不打開來瞧瞧嗎?可先嗅嗅參氣,必定通體舒暢。」

        鳳旭日挑挑眉,將戀喜一摟,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大手緊箍著她的腰,在眾目睽睽之下,兩人的動作非常親密。

        「二弟,為兄正在忙。」他像是打太極般婉拒。「你總得要為兄先『消耗』一些體力,才有理由補身。」說著,他指指懷裡的戀喜。

        鳳旭雲轉了轉眼珠子,再傻的人也知道他是暗指何事,因此只好道:「那麼我就不打擾大哥的興致了。」

        轉身之前,他的黑眸深深的打量了戀喜一眼,才領著僕傭離去。

        鳳旭雲走遠後,鳳旭日的大掌才離開戀喜的腰,讓她夠恢復自由,離開他的雙腿。

        「你……」這下可好,她和他的關係,在旁人的眼中看來是多麼的「不正常」。

        鳳旭日倒是不在意戀喜瞠目瞪眼的氣憤模樣,只是面帶淡笑盯著她瞧。

        可是他的笑卻顯得冰冷,讓她渾身冒起一陣寒顫。

        兩人之間像是流竄著冷然的氣息,雖然陽光灑落在他身上,但他周圍卻似乎結了霜,讓她不敢將到口的抱怨說出來。

        但為了打破這樣詭異的沉靜,戀喜只好找了個話題,小手指著他身旁的漆盒。「那千年老參,你不打開來看看嗎?」

        她欲上前替他打開盒蓋,但手背卻被他用力一拍,漆盒則很快的落入他的手中。

        「幹嘛啦,看一下也不行?」這麼小氣,連碰都不給碰?

        「在我對你還有興趣前,是不會讓閻王收留你的。」

        「什麼?」他這是咒她死嗎?

        「戀喜,記住這句話,以後若不是我親手交給你的東西,千萬不要收啊。」鳳旭日說著的同時,長臂伸出欄杆外,大掌隨即一鬆。

        漆盒打了開來,裡頭的老參就這麼掉落,撲通一聲與盒子一同沉入水裡。

        戀喜皺眉,連忙來到欄杆邊,只見湖裡的魚兒以為是主人餵食,連忙擠成一團爭食著那根老參。

        「你……」她才剛說出一個字,下一刻便倒抽一口氣。

        湖面浮現一波波的銀光,那是陽光照在魚鱗上反映出的光芒。

        那些魚兒,一隻隻的翻肚朝上,仰躺在湖面上。

        人參有毒!

        ***

        這天,鳳旭日很早就讓戀喜回去。

        當她離開時,他依然坐在八角亭裡曬著太陽,笑望著她離去。

        戀喜離開前問了好幾次人參為什麼有毒,他依然只是沉默的笑著,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因此,她的心裡像卡了一根刺,即使她想拔除也沒有辦法。

        好奇如貓的她,將疑問放在心上,之後只要每天前來鳳府,她便帶著一點銀子在身上,企圖收買為她開門、領路的僕傭。

        幸運的是僕傭小三隻差沒將鳳家的族譜倒背如流,才沒幾天,她所問的,他都回答得很詳細。

        鳳旭日的父親這輩子娶了一妻一妾,偏房的小妾出身卑微,是外頭流浪的歌妓,被鳳老爺娶進門後,隔年生下兒子,就是鳳旭日。

        但歌妓出身的她一養好身子便拋夫棄子與情郎私奔,至今下落不明。

        鳳旭日由鳳夫人扶養,隔了三年,夫人也懷了身孕,之後陸續生下二少爺與三少爺。

        而鳳旭日從小聰明伶俐,雖然娘親出身低微,但由於是家裡的長孫,因此甚得鳳老太爺歡心。

        前幾年,鳳旭日的父親去世,家業有三分之二都落在鳳旭日的肩上。

        雖然鳳旭日長年在外經商,但鳳府裡每個人都知道,不是他不愛待在家裡,而是他向來與二少爺鳳旭雲水火不容,所以乾脆退一步,往外拓展家業。

        戀喜探問到這些事後,心裡對於鳳旭日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如同一潭深水的男子,竟然有著這樣的身世。

        雖然她聽說鳳夫人不管是親生還是庶出的孩子,一向是平等對待,沒有任何偏頗,可是,在豪門中,手足的鬥爭時有耳聞,前幾天就讓她親眼看見。

        二少爺不喜歡鳳旭日這個兄長,總是將他視為仇人一般。

        該死,她幹嘛多事去瞭解鳳旭日的身世,結果害她對鳳旭日又添了些複雜的感覺。

        「你在想什麼?」今日鳳旭日一襲銀綢錦緞,還是一樣邪魅的披散著一頭黑髮,慵懶得像一頭黑豹倚在貴妃椅上,左右兩邊還有小婢伺候他吃葡萄。

        小婢將葡萄送入他的口裡,完全不用他大爺動手。

        而且,吃葡萄就吃葡萄嘛,幹嘛吃完還伸出舌頭舔舔薄唇啊!

        看著他這誘人的模樣,戀喜的臉頰感到一陣熱燙,剛剛的沉思也因為這畫面而被打斷了。

        「我在想,你什麼時候才要放過我,將我的東西全部還給我!」她沒好氣瞪著他那一派優閒的樣子。

        瞧他左擁右抱,可真是得意極了!她冷哼一聲。

        鳳旭日又吃下一顆葡萄後,便從貴妃椅上起身,拿起盤中一串葡萄,長腿一跨,便像黑豹般優雅的來到戀喜面前。

        「急什麼?」他笑望著她的臉頰鼓得像兩顆小圓球,唇又忍不住往上勾起。「天天與我見面培養感情不好嗎?」

        「哪裡好了?」她不滿的嘀咕。

        他摘了一顆葡萄,趁她說話時塞進她的小口中。

        那甜中帶著微酸的滋味在她的口中蔓延,她的嘴裡全是葡萄的香氣。

        「甜嗎?」鳳旭日笑問道,望著她那雙晶瑩的美眸。

        她噘起小嘴,「甜啊!」果然是有錢人家,才能吃到這種又大又圓又香氣四溢的葡萄。

        「那再嘗一顆吧。」邪肆的黑眸一瞇,他趁她還未防備的時候,將葡萄放進自己口中,再將唇貼上她粉嫩的唇瓣。

        他將含著的葡萄以舌尖輕推送進她的口中,舌尖更在她的口中翻攪。

        她根本來不及發出抗議,葡萄就這樣在她的嘴裡滾動,直到她的貝齒咬破了葡萄,香甜的汁液在她的口中散開,他在她的口中也吸吮到葡萄的甜味,兩人的舌就這樣品嚐著甜汁,化在彼此心裡。

        一旁的小婢看得臉紅心跳,可是這難得的畫面不看又太可惜,於是全都噤聲,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當他索求著她口中的蜜液,沉醉在她的甜美中,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四周安靜得像是只有兩人的存在,對她難分難捨,直到一道拔尖的聲音打斷了這一切。

        「你們……在做什麼!」

        戀喜回過神,轉頭看去,一張皺眉的容顏映入她的眸裡。

        何淨雪正站在門口,見到此刻的畫面,全身不禁顫抖,小臉上滿是詫異,雙眸中更帶著憤怒。

        她的長指指著他們,彷彿一副捉姦在床的模樣,眉頭幾乎糾結在一塊。

        戀喜是第一次見到這名女子,她身著錦緞衣裳,梳著已婚婦人的髮髻,美艷的容顏上了妝,是個美人胚子,只是現下她的表情太過猙獰,似乎眼裡看見了一樁骯髒事。

        「你們……」何淨雪顫著貝齒,哀怨的美眸望向鳳旭日。「你怎麼可以……」

        鳳旭日挑了挑眉,故意將戀喜攬入懷裡。「弟妹,有什麼事嗎?」

        何淨雪的臉一陣蒼白,他那聲「弟妹」喊得她心口有些抽疼,但還是屏氣恢復原本的鎮靜。

        同時,她也將戀喜從頭到尾打量一遍。

        「大哥……」她的臉色漸漸和緩,但眸光還是落在戀喜身上,十分在意方纔的事。「淨雪只是來向大哥請安,並且來詢問大哥的意願……上次,相公與淨雪替大哥安排的成親對象,大哥是否喜歡呢?」

        成親對像?戀喜聽見這句話,臉上瞬間掠過一絲陰霾。

        臭男人!都準備跟人成親了,還對她動手動腳!戀喜不滿的伸出小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卻依然被他禁錮在懷裡。

        「放開我!」她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耶,他還這樣緊抱著她不放!

        「放開你?那我就沒有可以成親的對象了。」鳳旭日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周圍的人都能聽見。

        吃驚的不只有戀喜一人,還有一旁像塊木頭般呆住的何淨雪。

        「誰誰誰誰……誰是你成親的對象?」戀喜嚇得連話都差點說不清楚。搞什麼鬼?她和他根本還沒有開始,怎麼馬上就跳到成親這件事來了?

        「弟妹,我的終身大事就不勞二弟操心了,尤其是你的表妹,我萬萬高攀不起。」鳳旭日抬起邪美的俊眸,淡淡的望向何淨雪。

        何淨雪被他這無情的黑眸一瞧,心微微一疼,最後顫著唇道:「大哥……你成親的對象還是得門當戶對,老太爺也十分希望咱們可以親上加親……」

        「呵!」他輕笑一聲,打斷何淨雪接下來想說的話。「請你有空就告訴爺爺以及二弟,教他們不必為我的事操心,我就是打算娶她。」他指指懷裡的可人兒,語氣十分堅定。

        「什……」戀喜趕緊插話想否認。

        她只不過是在路上碰巧遇上他的倒霉鬼,硬被他拐來,被他吃盡豆腐不說,現下怎麼又變成他成親的對象?

        就算他是演戲,也要先和她串通一下啊!

        但現下她根本是啞巴吃黃連,一句話都沒得解釋,因為她的小嘴又被他的薄唇封住了。

        她的解釋全都被他的唇吞沒,只能發出些微的抗議聲。

        何淨雪見狀,臉色蒼白,身子有些搖搖晃晃,站在原地好一陣子之後,雙手捂著胸口,氣憤的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鳳旭日根本不在乎何淨雪的反應,趁此機會又給戀喜一個深吻,以舌尖探取她口中甜蜜的汁液。

        她甜美得教他捨不得停止這一吻,不管是否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這顆甜美的果實,他已經下定決心採擷。

        總之,戀喜已然是他的囊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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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成親?這種事她想都沒有想過。

        戀喜覺得自己從頭到尾根本是被鳳旭日耍了,這十幾天,她就像個傀儡娃娃般被玩弄得徹底。

        她承認鳳旭日對她很有殺傷力,誰教她就是迷戀他的長相。

        說她膚淺也好,他的長相完全擊中她的死穴,尋覓了十幾個年頭,這個男人真的是她心中最完美的少年郎。

        儘管他邪氣得不像是個好人,但面對他,她嘴上雖然說著不要,身體總是很誠實的配合他,沒有一次反抗成功。

        可是,這一次他玩笑開得太大了。

        他想成親的對象是她?那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的來歷啊?

        她戀喜可不是什麼名媛淑女,或是書香門第的千金,她自幼是個孤兒,從小沒爹沒娘,後來進了花府待在小姐身旁,最近又成為珍珠城備受爭議的男倌酒樓的掌櫃之一。

        這樣的出身……配得上他嗎?

        鳳府是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鳳旭日更是未來的當家。

        她這個小麻雀偶爾嘗點甜頭就夠,豈還能覬覦什麼呢?所以,那天她幾乎像只驚弓之鳥,連畫都沒有拿,就直奔回家。

        接下來幾天,她根本不敢再去鳳府。

        明明心裡有道聲音一直催促她去見他,但她哪有那個膽子呀!

        因此,這幾天她都待在家裡,不敢踏出去一步。

        至於那些畫,也已拿回近二十張,她想,和鳳旭日的關係,應該也要結束了。

        反正公孫繪影這個月的《男繪》已經出刊,她去買一本回來珍藏就成,何必執著於初稿呢!

        戀喜如此安慰自己,索性連鳳府也不去了。

        直至鳳府的人送來一封信,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

        信裡只寫了幾個字--鳳旭日病危。

        這行字就像驚雷劈在她的身上,她拿著信,想也不想的直奔鳳府。

        門一打開,她便顧不得讓僕傭領路,直奔向鳳旭日所居住的地方。

        繞過蜿蜒的迴廊,她終於來到他的樓閣,然而她才剛走近,便聽見裡頭有說話聲傳出來。

        「大哥,你真的不多加考慮嗎?」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語氣充滿了急切。

        「你常往我這兒跑,不怕被二弟發現嗎?」鳳旭日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顯得有些冰涼。

        戀喜停住腳步,站在外頭,沒有發出聲音打斷他們。

        「大哥,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知道當初我也不願意,我……」

        戀喜聽出來了,那是何淨雪的聲音。

        「弟妹啊弟妹,魚與熊掌總不能兼得,你選擇二弟,我替你高興、歡喜,何來的恨呢?」他的聲音依然冰冷,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只是,就算你成為鳳家的人,也不代表你能夠插手我的事。」

        他的拒絕很明顯,不需要任何人的建言。

        「大哥!」何淨雪像是心碎的一喊。「為什麼你總是將我推得遠遠的?你明知道就算我與旭雲成親,我的心……」

        「何淨雪。」鳳旭日連名帶姓的喚著她。「身與心是無法分開的,你的所作所為是無法背心而馳,我也沒有時間與耐性聽你多說。」他的聲音瞬間顯得不耐煩,像是想要結束這話題。

        「好……好……」何淨雪的聲音裡多了些哽咽,「我不說……我不說。我只是念在與大哥的情分上,希望大哥能多多考慮,千萬別因為賭氣而誤了大事。」

        他冷笑幾聲,道:「你現在來當說客,才是想誤我大事,我想成親的對象我自己會決定。」

        「但是大哥,你不能找一個來路不明的姑娘成親啊!」何淨雪對他的決定仍感到不可思議。

        「來路不明總比其心可誅好。」鳳旭日又冷笑一聲,「我寧可選一個愛我的人,也不想選擇隨時都想背叛我的對象。」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我對你一直……」

        「對我?是對鳳府還是何府?或是……根本是對你自己好呢?淨雪弟妹。」他的聲音總是平穩而沒有任何感情,會讓人誤以為他生性就像座冰山。

        「你……」何淨雪發出細微的抽泣聲,眼淚似珍珠般落下。「你還怨恨著我當初的選擇嗎?」

        什麼選擇?戀喜原本想繼續聽下去,卻見小三喘吁吁的奔來,她怕小三出聲喊她,讓房裡的人知道她在外頭偷聽,於是轉身上前摀住小三的口。

        「走。」她硬是將小三拉離,一路往外頭走,之後才鬆開小三的嘴。

        「姑娘,你怎麼了?你都還沒有見到大少爺的面啊!」小三回頭瞧了一眼,又瞧了她一下。「我都還沒向大少爺稟告……」

        「你們主僕真是壞心!」戀喜冷哼一聲,瞪了小三一眼。「他哪裡像是病危,還在房裡與別的女人打情罵俏!」

        瞧!她只是在外頭偷聽這麼一段話,就知道那個何淨雪與鳳旭日的關係匪淺。

        一想起他說要與她成親,只不過是想找個人來愛他……可惡!他就如此自信,認定她就是愛他嗎?

        哼!她只是迷戀他的外表!戀喜真想回去大喊,戳破他的自以為是。

        「女人?」小三搔搔頭,皺眉道。「府裡大家都知道大少爺帶回來的姑娘,就只有戀喜姑娘你呀!」

        她氣呼呼的往前走,氣得不想再踏進鳳府。

        「你們鳳府的人關係太複雜了,尤其是那個……二少爺的妻子,和你們大少爺似乎糾葛不清……」

        「姑娘,你嚷給我聽就算了,這話千萬別給旁人聽見。」小三急忙跟上前。「二少夫人和大少爺已是過去,千萬別再添亂了。」

        「過去?」戀喜挑眉,雖然心頭一陣氣憤,但還是因為好奇而回頭望著小三。「他們還有一段過去?」不會吧!還真的被她猜中了?

        「這……」小三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聲回應她的問話.「其實二少夫人原本是大少爺的未婚妻,只是……在大少爺出外經商回來某天,二少夫人竟然改口要改嫁二少爺……聽說,是二少夫人愛上了二少爺。」

        「就這樣?」只有這樣?她才不信咧!

        「我就只知道這麼多。」小三拍了拍後腦。「姑娘,你也知道咱們做下人的,總不能過問主子太多事。」

        這倒是。戀喜知道自己也不好為難小三,就算心中有無數疑問,也只能暫時壓下。

        可是,只要一想起鳳旭日在房裡與何淨雪的對話,她心裡就很不舒服。

        她的角色,就好像是他拿來擋暗箭的盾牌,是他看中而可以利用的對象。戀喜悶悶的想著。

        「算了,我要回家了。」她發誓,就算再怎麼迷戀鳳旭日的外表,她也不要再順他的意。

        她才沒有愛上他,絕對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戀喜哼了聲,轉身便要離開鳳府,經過前院迴廊的轉角,冷不防與來人一撞。

        「啊!」驚呼出聲的是一名老者。

        戀喜因為在氣頭上,腳步急促,走路也不看路,因此直接撞上對方。

        幸好好老者後頭有僕傭扶著,才沒有把一把老骨頭給撞散。而她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小三來不及扶住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跌倒。

        「哎喲,好痛!」她的粉臀就這樣直接與地面碰撞,痛得她小臉瞬間皺成一團,發出哀叫。

        「是哪個不長眼的呀!」年近七十的老者仍聲如洪鐘,吼了這麼一聲。

        戀喜嘟著小嘴,抬頭一瞧,發現眼前站著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正一臉嚴肅的望著她。

        這名老者充滿氣勢,身著華服,一看便知道在鳳府地位不凡。

        她皺了皺眉頭,立即明白眼前的老者應該就是鳳老太爺。

        唉,她今天可真是運氣不佳。

        「對不住,是我太魯莽了。」

        「你……」鳳老太爺直勾勾的望著緩緩從地上站起來的戀喜。「你是什麼人?我以前怎麼從沒在府裡見過你?」

        戀喜支吾了一會兒,最後只好心虛的道:「我是送東西來給大少爺的。」

        鳳老太爺雖然快七十歲了,但一瞧就知道這個小丫頭說謊,於是看向後頭的小三。

        「小三,這位姑娘是什麼人?」

        「呃……」小三是吃鳳府的米、領鳳府的薪,只好老老實實的開口:「她是續香樓的……」

        「銀寶,我叫銀寶!」戀喜截斷了小三的話,連忙急中生智拿樓裡姊妹的名字頂替。

        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是若不這樣做,大家都會知道她和鳳旭日糾纏不清,以後她的名聲可就難清白了。

        所以就出賣了銀寶……反正銀寶幾乎是不出戶,鮮少人知道她的長相,也鮮少人會在銀寶面前嚼舌根。

        「銀寶?」老太爺皺了皺眉。「續香樓?小三,旭日何時與續香樓有關係了?」

        「回老太爺的話,這位……姑娘,是大少爺請來作客的。」小三忍不住睇了她一眼,怪她說謊。

        鳳老太爺打量了她全身上下一眼後,眉宇間像攏起一座小山,喃喃的道:「你就是旭日想娶的對象?」

        「是……不是!」戀喜連忙搖頭否認。「老太爺,這只是大少爺一時口誤,小女子自知門不當戶不對,不敢高攀。」

        鳳老太爺的眉頭又攏得更緊。「你這姑娘可真奇怪!還是頭一次有人將我孫子往外推。旭日是哪一點你看不上眼,嗯?」

        他那質問的語氣讓她一愣。她還以為自己進退得體,沒想到竟然讓鳳老太爺質問。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鳳府從上到下還真是難伺候耶!她嘟著小嘴,心裡頭直抱怨。

        「因為我不愛他。」她皺皺鼻子,咬唇道。這理由可以了吧?

        「愛?」鳳老太爺又打量戀喜一眼。「你年紀輕輕,哪懂得什麼是愛?」

        「愛就是喜歡,喜歡就是愛。」她說得毫不猶豫。「可是我現下對大少爺沒一丁點喜歡,我甚至討、厭、他!」

        「什麼?」鳳老太爺一愣。「你討厭旭日?」

        怪了,怎麼和他聽到的傳言不一樣呢?

        他們兩人最近不是打得火熱,難得這十幾天來到府裡的都是同一個姑娘,怎麼這下子與傳言中不一樣?

        「是。」她討厭他的城府,討厭他的心機,更討厭他想要利用她擋掉一堆麻煩。「所以老太爺,我要走了,再見!不,是以後都不會見了。」

        戀喜福身,點點頭便一溜煙的奔離,完全不顧鳳老太爺的叫喚,氣呼呼的連頭也沒回。

        想要拿她當擋箭牌.她才不幹呢!

        ***

        「鳳旭日病危?」

        又是同樣的筆跡!

        戀喜一收到信,便氣得將它撕碎。

        她管他是生是死,反正鳳旭日這男人壞得很,而且滿腹心機,根本沒安一點好心。

        就算她迷戀他的外表又怎樣?不代表她戀喜沒脾氣,能任由他在掌心搓圓捏扁呀!

        尤其那天她偷聽到他與何淨雪的談話,兩人之間擺明了有不可告人的關係,跟人家理不清還想拖她下水?她才沒有那麼笨!

        尤其豪門恩怨深似海,既然知道自己是被他利用,她當然得先腳底抹油,免得到時候她深陷其中無法逃脫,成了他的擋箭牌,為他擋下無數暗箭。

        搞不好到時候他還會擺出那副冷漠的表情笑望著她,說她是傻子。

        不幹!這種傻事她才不幹!

        戀喜咬著唇,恨自己太傻太天真。早知道就別輕易被他引誘,這下子她想抽身,他卻似乎不願放過她。

        她心裡嘀咕個不停,不知道鳳旭日接下來會想怎麼做。

        這幾天,戀喜一直待在房裡,已悶得受不了,於是決定到外頭走走。

        才剛走出房門,她便聽見幾名男倌正湊在那兒閒聊。

        「說起咱們的銀寶姑娘,大夥兒都說她能招財納福,有不少富商公子頻頻動作,差媒婆上門說媒。」

        「是呀!連鳳府也來說媒呢。」

        「說媒不打緊,竟然是直接找上花府,請小姐成全,讓銀寶姑娘嫁給他們大少爺。」

        嘰嘰喳喳的話一一落在戀喜的耳裡,聽得她火氣逐漸累積。

        她咬著唇上前打斷男倌們的交談。「你們剛才說什麼?鳳府找上咱們小姐,要將銀寶許配給他們家大少爺?」

        男倌個個瞠大眼看著戀喜。

        平時她見到他們時總是笑咪咪,而且溫柔似水,不曾見過她如此焦急、氣憤。

        「戀喜姑娘……」

        「快說!」她瞪了續香樓的紅牌一眼。

        「是是是。」紅牌男倌一張俊美的容顏皺成一團,幾乎快哭了。平時戀喜姑娘對他疼愛有加,怎麼今日完全變了模樣?「是鳳家大少莫名其妙生了場大病,可是大夫們都診斷不出病因,鳳老太爺只好找來算命師,聽說是鳳大少最近卡陰、犯小人,所以需要喜氣來沖衝他的霉運和病氣……」

        「那關銀寶啥事?」

        「就……聽說鳳老太爺前些日子在府裡見過銀寶姑娘,見她長得富貴招喜,請人瞧過她的面相後,發現她正好是適合替鳳大少爺沖喜的對象。」紅臉男倌一字不漏的道出他聽說的事。

        「什麼?」不會吧!她那天在鳳府遇見鳳老太爺,隨口說出自己是銀寶,竟然演變成這樣的結果。

        「再說,銀寶姑娘命中帶財,更讓鳳府的老太爺願意拋下門第之見,接爭她為孫媳婦。」

        「怎麼會這樣?」戀喜皺眉,發現事情竟如此複雜。

        她以為自個兒別再上鳳府去,就什麼事都沒有了,鳳旭日這男人再怎麼使心機,也沒有辦法再利用她。

        可是她錯了,她萬萬沒想到那天在鳳府被鳳老太爺見到後,會發生這樣的事。

        「戀喜姑娘?」男倌見她臉色不佳,關心的詢問著。「你怎麼了?瞧你臉色好蒼白。」

        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鳳旭日,你就真的不願意放過我嗎?她心裡恨恨的問著,圓眸中燃起了兩簇火焰。

        「我沒事!」她捲起袖子,提起裙擺,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算了,我去問問,他到底想要幹嘛!」

        可惡!鳳旭日這男人太邪惡、太卑鄙了。

        想利用她,竟然使出如此下流的招數逼她現身。

        那她就出現在他的面前,要他給她一個完整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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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倘若戀喜手中有把關刀,肯定會劈死眼前的臭男人!

        瞧瞧,傳言中病危的男人正半躺在貴妃椅上享用著水果。

        有哪個病危的人會大剌剌的一邊吃著葡萄一邊喝酒,優閒的看著書?

        「戀喜,你終於來了。」鳳旭日像是算準了她會來,微笑抬眸望著帶著怒氣的她。

        「鳳、旭、日!」她雙排貝齒咬得死緊,顯現出她有多麼生氣。

        「一來就這麼熱情?」他自貴妃椅上坐起,臉上堆滿了無害的笑,就像一頭已睡飽的黑豹,有著傭懶的姿態。

        那宛如神祇般完美的胸肌線條,若隱若現的吸引著戀喜的目光,剎那間,她又差點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

        「你……」她回過神,伸指指著他,氣憤地道:「你明明勇猛如龍,哪需要成親沖喜?」

        「我是病在心裡。」鳳旭日的大掌摀住左胸,語氣十分真誠。

        有什麼病是病在心裡的?她皺眉,思考著他話中的真實性。「可是你還生龍活虎的。」

        「心病,是疼在心裡、痛在心裡、糾葛在心裡。」他走向她,執起她的小手,將她柔軟的掌心貼在他的胸口。

        她的小手觸碰到他的身體,像是碰著燙人的鐵塊,想要縮回,卻又被他的大掌箝住。

        「你……」

        「你知道這病叫什麼嗎?」他將俊顏湊至她的面前。「這叫作……犯相思。」

        戀喜並沒有如他所料那般臉紅害羞,反倒質疑的挑挑眉。

        鳳旭日望著她嘴角微微抽動、眉頭緊攏的模樣,眸中透露出一絲玩味。

        怪了,她的反應怎麼不在他的預料之內呢?

        之前的她,明明見到他就會臉紅耳赤,甚至興奮的流鼻血,但現在就像完全不受他影響,這些可愛的毛病全都不再出現了,甚至那雙圓滾滾像琉璃般的眼睛裡還充滿疑問,不再像初次見面那般,無辜得毫無任何防備。

        戀喜心裡想,還好她今早早膳吃得少,不然現在肯定吐得一塌糊塗。

        犯相思?這種鬼話他也說得出來,他的臉皮到底是什麼做的呀?簡直是銅牆鐵壁,說謊完全不會臉紅。

        「你不是犯相思,你是腦袋裡有根筋斷掉,才會使出這麼無聊的把戲來!」她抽回小手,怒氣已蓋過對他的迷戀,對於他的美男計,完完全全不受引誘。

        「什麼把戲?」鳳旭日不在意她的拒絕,反而抬起她的下顎,薄唇離她的唇極近。

        「你為什麼要娶銀寶?」她義憤填膺的問,語氣像是審問犯人。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才是。」他高大的身子不斷向她靠近,將她逼到牆角,像是圈住一隻企圖逃跑的鳥兒。「為什麼我要娶的人變成銀寶了?」

        「什、什麼?」因為他的逼近,戀喜已無路可退,兩人的身子幾乎是貼著,使得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想娶的人是你。」鳳旭日不厭其煩的重申一次。「是戀喜,不是銀寶。」銀寶是誰?他壓根兒沒聽過,也沒見過,怎麼可能娶進門?

        「什麼?」聽到他的解釋,戀喜愣了一下。

        這麼說來,果然是她遇上鳳府老太爺後說自己是銀寶,是她將銀寶拖下水的?

        天,她怎麼這麼蠢啊!這下她要怎麼回去跟銀寶交代呀?

        「你今天自個兒送上門來,是為了這件事?」鳳旭日將她圈在懷裡,讓她無處可逃。「你放心,我只想娶你,其他女人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的唇滑過她如絲緞般細滑的臉頰,語氣輕如春風。

        「你你你……」戀喜回過神,才發現他離她好近,這距離教她快要窒息了。「你為什麼要娶我?還有,我根本不喜歡你,也沒有答應過要嫁給你……」

        他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望著她別開的眼,他的唇又刻意滑過她的下巴。

        「戀喜,你真的不喜歡我嗎?自從你見到我,不就很喜歡我這張臉?不過,今天的你,確實是比以前進步了,過了快半個時辰,你才開始臉紅。」

        被他這麼一說,戀喜的小臉又莫名的燥熱起來,面對他的逼近,她根本像是被一條蛇纏上,他正張開口準備將她一口吞下。

        可惡!她是愛他的長相沒錯,誰教他長得比女人還要美,任她怎麼看也看不膩。

        可是,就算他長得再好看,他想娶她的理由根本不安好心啊!

        「像你這麼邪惡又有心機的男人,肯定到處有仇家,所以才想捉一個替死鬼擋在你面前,替你擋明刀、擋暗箭!」她將心裡不滿的全都說出來,並一字不漏的說出他的如意算盤。

        鳳旭日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吃驚,依然以俊顏磨蹭著她的小臉,道:「我怎麼捨得讓你擋刀、擋箭呢?再說,只要你嫁給我,豈不是圓了你的願望,天天都能見到我這張臉?而且……還可以隨時『吃』了我。」

        「你你你……不要臉!」怎麼有如此厚臉皮的男人啊!她將小手置於他胸前,想要阻擋他的體溫熨燙她的肌膚。「我今天是來告訴你,你別因為打不了我的主意,就將銀寶拖下水……」

        「我從來沒想過除了你以外的女人。」鳳旭日的舌尖輕輕舔弄著她嫩白的耳垂。

        不行,她要鎮定,不能被男色所誘惑而亂了方寸!

        於是戀喜將他推開,恨恨的瞪著他。「不要以為你拿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臉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我不會成為你的傀儡的!」

        想利用她?門都沒有!

        她終於找到縫隙逃離他的懷抱,臉兒紅通通的就像被陽光曬過,粉嫩得如同初櫻綻放。

        「我不會嫁!」戀喜直喘息,像是被逼急的狗兒,只想往牆上一跳,從此逃離這糾纏不清的魔魅男人。

        鳳旭日攤攤手,也不與她爭執,只是瞇著雙眸,眸中流轉著溫柔的眼波。

        「七天之後,我就娶你進門。」他直截了當的這麼說,像手裡已經掌握一切,模樣不但堅定且顯得勢在必得。

        戀喜發現自己今天前來根本是白搭,他依然一意孤行,完全不將她的話當回事。

        「你這個人……真是說不通!」她氣呼呼的瞪著他,臉頰就像青蛙鼓得滿滿的。「懶得理你了,反正我已經把話帶到,不嫁就是不嫁!」

        她生氣的跺了跺腳,便與他擦身而過,打算離去。

        鳳旭日瞇眸望著她頭也不回的模樣,想也不想的便抓住她的手臂,俊顏抵在她的左肩上,雙手自背後摟住她。

        很好,她真是好得令他心裡冒火。

        「鳳、旭、日--」戀喜整個人像被八爪魚擒住,根本無法動彈。

        「說不通,只好身體力行,來證明我有多麼喜歡你。」也要證明,他的魅力是她無法抵擋的。

        身體力行?他在說笑嗎?戀喜被他緊緊的糾纏,任憑她怎麼掙扎,還是落入他的懷裡。

        她拚命來到門邊,可他比她快一步,將她壓往一旁的牆上,高大的身子就像棵巨樹遮蔽著她。

        「鳳旭日,放開我……」戀喜咬著牙,語氣十分不悅。

        「戀喜,你還不懂我嗎?只要是我想要的,沒有人可以從我的掌中逃脫。」他將她的臉轉向於他,讓她直視他眸中堅定的光芒。

        他唇邊的笑意已斂起,像是蒙上了一層寒冰,眼裡不再是玩世不恭的神情,而是堅如冰山,又冷又硬的與她直視。

        他那冷寒的氣勢徹底的壓住戀喜的反抗,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第一次見到他冷酷的一面。

        她一直以為他總是如風般和煦,卻忘了風是無形的,偶爾刮起的冷風已教她不敢恭維。

        「為……為什麼……選上我?」

        她就是不懂呀!她沒財也沒姿色,腦袋也不是挺聰明伶俐,更不是名媛淑女,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男子,怎麼會看上她這個小孤女呢?她……根本配不上他呀!

        「因為你會愛上我,而且永遠不會背叛我。」鳳旭日一眼就望進她的心底深處。

        自從見到他之後,她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比起其他女人,她的眼光總是堅定而羞澀。

        他知道,如果她有機會,會一口將他吞下.

        很好,他終於找到她真正想要的姑娘了。

        自那一刻開始,他設法加深她對他的迷戀,無所不用其極的以男色勾引她,想引君入甕。

        但他畢竟是男人,無法捉摸女人那善變的心,她總是上一刻迷戀他迷戀得要命,下一刻又像一隻烏龜般躲起來。

        不過沒關係,他就愛有挑戰性的事物,尤其是她,他願意花時間瞭解,因為他就是覺得她值得。

        「你……你不要臉,為什麼那麼確定我會愛你?」戀喜背抵著牆,雙手被他的大掌箝制,根本無法逃開。

        「其實你已經愛上我了。」鳳旭日的眸裡有著自信,語氣也十分堅定。

        她還沒開口反駁,他的唇便封住她柔軟的唇瓣,以舌尖撬開她柔軟的櫻唇。

        濕滑的舌滑入她的檀口內,兩人口內的津液瞬間混合,他還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她立即反抗,但是雙手被箝制的她,只能扭動身子,下半身與他那貼緊的雙腿磨蹭,反而顯得更加曖昧。

        她的舌想抵擋他的舌尖侵入,不斷的要將他的舌推擠出她的嘴,但他卻很有技巧的逗弄著她的粉舌,像與她的舌頭嬉戲。

        戀喜又氣又急,這男人比她想像中還要纏人,明明已經被她拒絕了,他還是企圖在她身上找尋他想要的。

        而她的身體像是被他看透一樣,他每一次的撫摸都能夠制止她的反抗,接下來更將她的腰帶扯開,她的前襟便順勢敞開。

        「鳳旭日……」戀喜躲過他舌頭的糾纏,終於找到縫隙輕喊。

        她覺得自己的胸口一陣微涼,而她的體溫正熾熱的往上竄升,像是一顆被烈火燃燒的炭塊,幾乎成了小火球。

        鳳旭日眸裡有著百轉千回的心思,因為吻過她甜美的唇,也嘗過她嘴裡的津液,他的薄唇也變得熱燙。

        意猶未盡的舔舔自己的唇,他唇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

        接著,他的大掌探往她的胸前,兩手刷地拉開衣襟。

        裡頭的肚兜就像花辦裡包裹的花苞。粉櫻色的布料遮掩住她胸前那美好的春光,貼在肌膚上頭,襯得她肌膚如同初雪般白嫩。

        「你真美。」鳳旭日輕聲稱讚著,就像得到一塊珍奇白玉,大掌輕覆在她的胸前。

        「放開我……」戀喜的身子不斷扭動,想要離開他身前,無奈她的力氣已然用盡,根本無法推開他。

        他不但不讓她有逃離的空間,大手更輕托起她的左胸,那柔軟的觸感如同軟綿綿有彈性的白嫩包子,讓他愛不釋手。

        「你真香。」他高挺的鼻子刷過她的臉頰,令她的身子微微一顫。「我想嗅嗅,你身上其他地方是不是也這麼香。」他瞇眸道,聲音帶著邪魅。

        鳳旭日的手掌捨不得的離開她的胸前,扯下腰帶,再將她不斷扭動的雙手縛綁。

        「你做什麼?」戀喜急忙大喊,不想讓自己失去自由。「快放開我!」

        鳳旭日向來是個任意妄為的男人,幾乎不受人駕馭,所以他怎麼可能如此輕易放過她?

        「我什麼都可以放手,唯獨只有你。」他將她不乖的雙手捆綁住後,眸子便與她的對上。

        她看見他眸裡有著前所未有的認真,不禁令她稍稍噤聲。

        接著,她只覺得眼前一晃,他將她的身子擁入懷裡,火熱的大掌悄悄地爬上她單薄的衣料。

        透過薄衣,他的溫熱熨燙著她的肌膚,傳達著他的熱情。

        他知道,他身體內的慾望火龍,將要破繭而出了。

        戀喜的耳旁傳來他的呼吸聲,溫熱中帶著一種屬於他味道,噴灑在她的臉頰上。

        他的大掌爬上她的腰,她感覺身子一陣酥麻,當他褪去她的外衣,只剩單薄的褻衣,大掌更直接貼熨在她嬌嫩的肌膚上,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全身可憐地打顫,害怕眼前這像頭豹的男人會一口將她吞下。

        可是鳳旭日的動作出其的溫柔,他將她壓在牆上,指尖來到褻衣上,壓著她胸前的柔軟。

        渾圓的中心是嬌軟的花苞,他的拇指按壓著敏感的蓓蕾,一道酥麻感快速的在她四肢中亂竄。

        從來沒有男人可以如此接近她,而且還如此曖昧的與她親密的糾纏,讓她的下腹開始醞釀著不知名的熱流。

        鳳旭日的舌又不安分的鑽進她的口裡,想要分散她的注意,擾亂她那矜持的僵硬。

        戀喜的唇被他封住,尤其他的大掌在她的胸前輕拈起那敏感的花蕊,挑逗著那青澀的頂端,她所有的抗拒都化成一陣陣呢喃。

        只是,鳳旭日的耐心不是很足夠,體內的情慾催促著他動作,很快就將她身上唯一遮蔽的肚兜扯掉。

        她只能發出些微抗議聲,無法阻止他的動作。

        下一刻,她感到胸前一陣微涼,那邪惡的五指攀上了她的胸脯,肆虐般的蹂躪著那團柔軟。

        戀喜雙眸半瞇,雙眸裡映著他那張好看的俊顏。

        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自己就像落入蛛網的獵物,只等著被他大啖一番。

        鳳旭日的眸子掃住她的美眸,望著她嬌美的臉龐,感受著她的身子逐漸變成了軟泥。

        她胸前美麗的蓓蕾在他的長指指縫間兜轉,敏感的挺立在空氣中,綻放著嬌弱的姿態。

        他離開她的唇,轉而低頭以口採擷著那甜美的果實,以舌尖輕佻著那硬挺的頂端。

        他的舌尖輕撥、轉弄,虎口攏住雪峰下側,在又舔又吮的同時,他的五爪更不時擠弄著,雪肌瞬間出現微紅的指印。

        戀喜的身子微微反抗著,感覺到胸前一片濕熱,尤其是最敏感的花蕊頂端,那溫熱的濕潤感教她背一涼。

        她顫著身子,被捆綁的雙手只能攀著他的肩,忍受著下腹開始溢著那詭異的熱流。

        熱流就像慢慢沸騰,不斷彙集至小腹,接著又化為一道道熱液,在她的雙腿之間開始湧出。

        戀喜夾緊雙腿,想要掩住這種羞恥厭,但鳳旭日看穿了她的企圖,大掌將她的雙腿分開,硬是置身於她的雙腿之問。

        他的唇舌依然在她胸前嬉戲,將她的胸前舔弄得一片濕濘,另一隻手則捧起她的雪臀,以膝蓋輕頂著裙內的私密地帶。

        她沒想到自己也會發出這羞人的輕喃,因而臉紅不已。

        「戀喜,你果然如我想像中那麼完美。」

        鳳旭日將俊顏埋在她的雙峰之間,嗅著她身上特有的香氣,而他的膝蓋輕在她的褻褲上輕畫著圓圈,輕頂弄著她那最敏感的地方。

        「不要這樣……」戀喜雖然靠著牆,但是被他這樣一撩弄,她的身子幾乎成了一攤泥,無法站穩。

        鳳旭日見她發出痛苦的嚶嚀,於是一把抱起她,薄唇含住了她的唇瓣,緩緩走向軟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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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鳳旭日的吻緩慢而撩人,靈活的舌尖挑弄著戀喜青澀的反應,偶爾舔弄、糾纏,一會兒又離開她回吮的唇舌,主控著這場慾望的追逐。

        戀喜誠實的回應著他的吻,剛剛的反抗全都化成貪婪的索求,像個嬰孩般吸吮著他的舌。

        她的唇被吻得又紅又腫,臉頰被他逗誘出兩抹紅暈,胸前的兩團綿軟也被他的雙手玩弄得紅嫩不堪。

        軟嫩的雪峰就像剛揉好的羊奶麵團,在他的掌心中晃動,他不時拈轉著乳尖,看著蕊尖綻放著美麗的粉櫻色澤。

        戀喜能感受到他每一次的觸碰都是那麼的熱燙且霸道,她的胸口不禁泛起一陣熱潮。

        像是不知名的熱流梗住了她的喉頭,她無法完整說出一句話,只能化成斷續的呻吟,直到他離開她的唇,那嬌媚的吟聲才流洩一室。

        戀喜一被放倒在床上後,裙擺馬上被鳳旭日撩至腰際。

        她的雙腿感到一陣冰涼,接著他又快速地褪去她的褻褲,那美麗的幽秘處便暴露在空氣中。

        他分開她的雙腿,長指開始在她的私密處來回游移,指尖拂過那柔軟的幽深地帶。

        她的額頭沁出了薄汗,大腿內側蔓延著一陣酥麻感,一路往下腹的中間彙集。

        粉嫩的小嘴因而發出細嚀般的輕喘,時而急促,時而壓抑,聽進鳳旭日的耳裡也成了慾火的引信。

        她引出了他體內的火焰,身下的男性碩大漸漸昂然豎立,頂在褲襠中直想要鑽進那柔軟私的密處,尋找慰藉。

        鳳旭日的唇在她的胸前吸吮,留下了淡紫色的印記,長指則在花縫間的嫩蕊中移動。

        每當粗指挑逗、輕拈著花蕊,就牽出更多滑膩的花液,那熱液如同源源不絕的花蜜,沾濕了他的手。

        「戀喜,你已經準備好迎接我了。」他將濕滑的舌滑向她的小腹,像條小蛇般在她的肌膚上舔吻。

        戀喜羞澀的咬著唇瓣,覺得神智似乎已經開始飄離她的身體,情慾像是已經漸漸淹沒她本能的羞恥。

        可是,她卻無法抗拒他一次又一次帶給她的情潮。

        鳳旭日的舌尖往下舔吻,經過平坦的下腹,接著分開她一雙纖腿,以手撥弄著那濕潤的花唇。

        花縫被他的粗指撥開,裡頭藏著粉嫩的花苞,濕淋淋的像是求他上前採擷。

        他以舌尖輕舔花苞中的花核,彷彿那是極為珍貴的珍珠,舌一勾,將那甜美的花液捲進口中,化在他的口裡。

        「你比我想像中還要甜。」鳳旭日聲音低啞,將那不斷泌出的花液全咽進喉嚨。

        當他的唇觸碰那敏感的花核後,戀喜的全身就像是被開啟的機關,他的舌就像是鑰匙,探索著那的唯一的鎖孔。

        舌尖撥弄一下花核之後,他沿著濕膩的蜜液,來到花穴外徘徊。

        戀喜全身顫抖得好厲害,覺得就像萬隻螞蟻鑽進她的體內,那麻癢又酥骨醉人的感覺,逼得她幾乎崩潰。

        那滑潤的濕液與他的津液混合在一塊,他高挺的鼻尖還在花縫中上下移動,令她無法再壓抑熱切的情慾。

        「旭日……」她全身扭動,但並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反倒將手覆在胸前。

        她從來沒有像現下感到如此煩躁,雙峰像是含滿了情慾,在她覆上輕揉時,才稍稍平撫那令人不安的火焰。

        「你的身子可真是誠實啊!」鳳旭日的舌不斷進出她的花穴,輕易將她體內的花液捲出。「你喜歡我這樣對你,是不是?像這樣舔你、這樣進入你的身體裡……」

        戀喜主動分開雙腿,雪臀也不自覺的擺動,配合著他舌尖的舔弄。

        她的神智早已被他的動作所支配,無法抗拒他所帶來的歡愉。

        快意就像不停襲來的浪潮,一波又一波的朝她拍擊,她無法抵擋,只能顫著身子迎接。

        她感覺到自己最後的一道防備已快失控崩坍,只剩下身體真實的感受著他的撩情。

        漸漸地,她像是跌入情慾的大海,只能隨著他一同徜徉在這極為寬闊,卻是她未知的情海。

        鳳旭日的舌在她的甬道中不斷來回撥動,一下子探進撤出,撩勾出她更多情潮。

        直至水嫩的花口開始有節奏的收縮,毫無經驗的她只能接受他給予的快感,在那剎間幾乎已到達慾望的邊緣。

        他有如將她逼往懸崖,舌尖依然在花徑內舔弄,薄唇更輕吸著兩瓣花唇。

        來回數十下的反覆吸吮之後,他加速舌尖的震動,大手也來到花唇間那已凸立的花核。

        戀喜水嫩的花徑在他舌尖的撫慰之下,開始出現抽搐般的震動,她的雙手也緊緊的扣住自己的雪峰,不住摩挲。

        「不……別那麼快……」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扭動著,像條水蛇般。

        鳳旭日的舌尖仍不斷在她的體竄動,她的腿忍不住合起,卻被他用力的架開。

        他撤出舌頭後,將三根粗指擠入那窄小的花穴中。

        軟嫩的舌尖離去,戀喜感受到的是他硬直的手指,那稍稍用力擠入的感覺令她全身一麻。

        當他的長指在花穴中抽撤時,她的聲音不再壓抑的逸出口,雙手緊緊的攀著他的手臂,企圖阻止他給予她太多的情潮。

        但鳳旭日並沒有停止動作,反而加速抽撤,雙眼享受著她迷茫的神情,那微皺又帶著些愉悅的表情,讓他十分滿足。

        他雙腿間的昂然碩大,也因為她的迷人模樣而更加脹大硬挺。

        直至最後,快意像是在戀喜的體內炸開來,從他指尖探索的地方,帶領著她來到從未有過的慾望頂端……

        當鳳旭日的手指撤出她體內之後,大量稠滑的透明愛液自他的長指間淌流而出。

        然而情慾並未停止燃燒,對他而言,這只是剛開始而已。

        戀喜的呼吸依然急促,全身癱軟,像是被抽光了力氣,虛軟的倒在柔軟的床榻上。

        鳳旭日俐落的翻過身,將寬大的身子壓上她的,雙手忙不迭的褪去身上的衣物。

        胯下硬挺的粗鐵倏地彈跳而出,像出閘的猛虎。

        戀喜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腿間被硬物抵住,熱燙的感覺教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身子。

        「戀喜,換我了。」說著,他將昂然挺立的長鐵抵在她腿間的凹處。

        那柔軟的凹陷令他身子一顫,大掌箝緊了她的腰,覺得粗厚的掌像是拂過無瑕的白玉。

        他將大手移到她的雪臀上,那挺俏的臀嫩白且有彈性,之後他一路往她的大腿摩挲而去。

        分開她的纖腿時,他看見粉嫩的花唇上沾滿晶瑩的花液,將兩瓣花唇刷得晶亮。

        鳳旭日的喉頭忍不住滾動了一下,將鐵柱的前端輕輕往前頂弄,粉嫩的花唇立刻被粗鐵頂開。

        戀喜的身子微微一顫,感受著熱鐵自隆起小丘往凹陷的地方擠去,輕拂過她那戰慄的花核。

        之後熱鐵來到花唇上,準備填滿那份空虛。當他前後來回擺動,那青筋四迸的前端被刷得更加紅紫駭人。

        這刺激的感覺教他無法再冷靜,視線從她的小臉一路拂過她白嫩的雪峰、纖腰、平坦的腹部,接著來到兩人準備結合的地方。

        鳳旭日的下腹像是被點燃了火焰,像是一座火山,正準備爆發出所有的慾望。

        「戀喜,我來了。」他以雙臂架開她的纖腿,身下那充血的頂端在花穴外徘徊。

        呼吸才稍微平復些的戀喜勉強睜開雙眸,感覺到他像是要將溫暖的硬物放進她的體內。

        她稍稍掙扎了一下,卻無法阻止他堅定的意圖,只能本能的弓起身子迎向他的攻掠。

        鳳旭日的窄臀往後一縮,將熱鐵對準了她的花穴,看準水嫩的穴口之後,才用力將腰往前一刺。

        緊窒的花唇被鐵硬硬生生的掰開,她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硬是將碩大的硬鐵擠進那窄窒的花徑內。

        戀喜忍不住輕呼一聲,眉頭全都皺了起來。

        鳳旭日因為這美妙的緊窒感受而倒抽一口氣,忍不住再往前進。

        當他將熱鐵探進三分之二,身下的可人兒已經受不了疼痛的折磨,抽泣著發出抗議之聲。

        「不……不要,好痛……你快出來……」戀喜的小手輕捶著他的胸膛,眼淚也滴落在臉頰上。

        鳳旭日見到她哭泣,大掌馬上為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心疼的以薄唇封住她抽泣的唇。

        舌尖吞沒了她的委屈,探進那濕熱的檀口中,以磨人的方式吸吮著她,好分散她對疼痛的注意。

        他的大掌則覆住她胸前的頂端,在他的輕拈旋轉下,那初櫻般的蓓蕾敏感的挺立,極為誘人。

        戀喜的舌與他的舌互相糾纏,同時她也漸漸接受體內那份不舒適的感覺。

        鳳旭日慢慢的擺動起臀部,在花徑中以繞圈圈的方式,小幅度的輕壓抽撤。

        望進她那雙迷濛的美眸,她那眼眸半瞇的模樣很誘人,他的眸瞳中映滿了她嬌美的臉龐。

        「戀喜,你的身子好熱、好濕,你為我準備好了嗎?」他離開她的唇,輕輕舔弄她敏感的耳垂。

        她微張著唇,吐出的氣息是濁重的,無法再對他說出一個「不」字,因為在那熱鐵擠壓的地方,正起了她不明白的變化。

        比起剛剛他長指的撩弄更加搔癢難耐,那種帶著疼痛的感覺,加深了幾分快意。

        戀喜主動擺起雪臀,雙腿緊緊的夾住他的腰。

        花液像是潰堤了一般,花穴也敏感的縮放著,擠壓著熱鐵,讓他感受到她奔放的熱情。

        「小東西,我的身子都被你沾濕了。」鳳旭日感覺得到自己的胯間一陣濕濘,那是來自於她的熱流。「你準備好了,是嗎?」

        戀喜仰著頸子,胸口因為呼吸而起伏不定,身子像滑溜的蛇般扭動。

        她的動作已經說明了自己的慾望,那原本已熄滅的火焰,再度燃燒著她的身子。

        鳳旭日全身緊繃,邪魅的黑眸也更加深幽,像頭在黑暗中的黑豹,伸出十爪擒住獵物,咬下之後便再也不鬆口。

        碩大的熱鐵在花徑中抽撤,享受著被水嫩的花穴包裹,然而當她享受著酥麻的搔癢感時,他忽然將碩壯的長鐵撤出大半。

        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以最大的力道,將鐵刃狠狠地沒入那幽深的濕穴中。

        鳳旭日完全佔有了戀喜最青澀、最美的身子。

        這一刻,不管是身與心,她全都奉獻給他,與他身心合一。

        她再也逃不開了!他的雙手緊緊的扣住她的腰,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強而有力的佔有她潔白的嬌軀。

        他給予她的是一種撕裂的疼,自她最私密的深處蔓延,慢慢地傳遞至身軀,接若是四肢百骸。

        但是,他的力道時而有力,時而輕柔,那份疼痛漸漸成了磨人的快感,兩種衝擊的感覺使得她口中流洩出更加嬌媚的吟喔。

        他的窄臀每一次撞擊她的花芯,就會聽見那曖昧的水漬聲響。

        一種淫靡的味道漸漸蔓延,滿室瀰漫著兩人交纏的甜膩歡愛氣息。

        他與她的體液已經混合在彼此的身體裡,熱鐵帶出了她的蜜液,當他不斷律動,花液中帶著處子之血同時被擠壓而出,順著她的腿窩流淌至床榻上。

        戀喜微弱的發出嬌吟,隨著他律動的節奏譜出動人的旋律。

        鳳旭日的喘息也愈來愈沉重,大掌爬上她的胸脯,恣意的玩弄著那嫣紅的蓓蕾。

        隨著高張的情慾,她覺得胸前發脹得厲害,不禁自個兒撫慰起另一側被冷落的雪峰。

        他唇邊勾起邪氣的笑,縮臀將熱鐵撤出她的體內。

        戀喜倒抽一口氣,原本那充實的感覺不見了,令她微微皺起眉頭。「別……別停……」

        私密處少了充實的熱鐵,她整個人就像失去了救命的浮木,無所適從的睜著美眸無辜的望著他。

        鳳旭日殘忍的不理會她的懇求,逕自離開她的身子,舒服的半躺著。

        「想要,就自個兒來。」他瘖啞地道,將手肘抵在炕床上,黑眸流露著邪氣,等著她動作。

        戀喜抿唇,撐起光裸的身子,沒有多加考慮便往向他的方向移去,小手自他的腳踝爬向他的胸膛。

        「求你……」青澀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只能苦苦哀求著他。

        「來。」鳳旭日移動一下身子,大掌扣住她的腰,將她扶起。

        他教她張開腿,身子慢慢栘到他的腰腹上。

        「慢慢坐上來……」他重重的吐息,等待著進入她柔軟的花穴中。

        戀喜雖然羞怯,仍乖如綿羊般依他的指示動作。

        一坐上去,那充實的感覺又回到她體內,讓她的呼吸開始變得短促。

        戀喜發出輕呼,聲音裡卻帶著一絲愉悅。

        由於剛剛的失落,使得那紅腫的花徑將他的熱鐵吸附得更加緊窒,她的雪臀也不由自主的擺動起來。

        鳳旭日的大掌覆在她光裸的雪背上,由下而上的望著她擺動的動人模樣。

        她胸前柔軟的雪峰如水波般晃動,令他忍不住以虎口罩住它。

        他享受著她的擺動,長指撥弄著那粉櫻般嫣紅的嫩蕊,另一隻手則捧住她的雪臀,控制她擺動的速度。

        戀喜發出難耐的吟喔,雙手抵在他的手臂上,一頭長髮在空中甩出美麗的弧線。

        她能感受到花徑內的水液一次又一次被帶出,兩人交纏之處早已濕濘不堪。

        每一次擺動,收縮的甬道也緊緊的吸附著他的碩大,直至快意就像一頭猛獸般撲來,她的眼前開始出現一陣昏花。

        鳳旭日明顯感受到她的速度慢了下來,腫脹的熱鐵也感受到花穴的吸附,一次又一次劇烈的戰慄與收縮。

        直至她無力再擺動雪臀,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全身不斷顫抖。

        戀喜搖著頭,嘴裡發出細細的呻吟聲。「不行了……我不行了……」

        鳳旭日眸一瞇,雙手扣住她的腰。「小東西,你怎麼可以走在我前頭?」

        說完,他擒住她的雪臀,窄臀也前後搖動,熱鐵重新在她的甬道中抽撤。

        「不……不要……」

        高潮還沒有完全褪去,他又帶給她一波快意。

        酥麻感在她的體內重疊,她只覺得全身快被他肢解,像個布偶般被他操弄著。

        戀喜的小嘴裡吐出嬌媚的吟聲,雙腿因為酥麻而夾緊了他的腰,若不是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她早就無力支撐這一波波而來的快感。

        鳳旭日才不這麼輕易放過她,接下來是更為猛烈的抽撤,儘管她哭嚷著求饒,他還是停留在她體內,發洩著對她的渴望。

        他一次比一次還要霸道的佔有,蹂躪著她柔嫩的花徑,直到她的花穴不能再承受更多的快意,出現第二波痙攣。

        戀喜發出拔尖的叫聲,全身比剛剛顫抖得還要厲害,雙腿夾得更緊,腿間止不住的水液剎那間全都湧出。

        鳳旭日坐起身子,抱著已然失去意識的她,依然猛浪的貫穿她的身子。

        失控的理智讓他化身為一頭野獸,不顧她是否已承受不了這樣激切的情慾,碩大的熱鐵依然在她體內抽撤。

        緊窒的甬道收縮著,磨蹭著那青筋進出的長鐵,直至最後一刻,他低聲一吼,充滿勁道的腰狠狠地往上一挺,在花穴內進射出濃稠的白液,全數灌進她嬌小的身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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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演變成這樣的情況,她嫁不嫁?

        這幾天,戀喜一直被這個問題煩惱著。

        她想,到底要犧牲銀寶,還是自己造的業自己承擔呢?

        最後,她還是決定別將銀寶推進火炕。

        既然是她犯的錯,她必須勇敢承擔,而不是把情同姊妹的銀寶推入虎口中。

        於是,在娶親這天一大早,戀喜便前去銀寶的房間,想跟銀寶把事情說清楚,卻找不著她的人。

        之後,大家都慌成一團,忙著尋找銀寶的下落。

        當鳳旭日準時前來娶親,她的腦袋仍一片混亂,就莫名其妙被架進花轎裡。

        因為--

        「你要心甘情願上轎,還是要我拆了續香樓逼你上轎,你選一個。」

        該死的鳳旭日,說這句話時,薄唇還帶著微笑,聲音平穩卻教人無法反抗。

        新嫁娘忽然不見蹤影,續香樓上下都不知如何是好,既然新郎官親口點名,戀喜便被姊妹們推出來頂替。

        所以,戀喜就這樣上了花轎,被逼著與鳳旭日拜堂成親,成了鳳府的少夫人。

        此時的戀喜坐在新房中,心中又氣又擔憂。

        大家都不見義勇為,眼睜睜的推她出來「送死」!

        她一邊擔心銀寶的安危,一邊又擔心自己代替新嫁娘的位子,到時她要怎麼跟銀寶解釋呢?

        沒想到她繞了那麼大一圈,最後還是如了鳳旭日所願,成了他的妻子。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她的心裡咒罵幾乎沒有停過。

        後來,戀喜索性將喜帕拉下,露出上了淡妝的俏臉。

        這厚重的嫁衣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頸子也快被鳳冠壓斷了。

        戀喜摘下鳳冠,看了了四周。新房中燃著喜燭,顯得喜氣洋洋,前方的圓桌上還擺了一桌子的好菜。

        她咬咬唇,滿肚子不悅。她一點成親的喜悅都沒有,根本是像一隻鴨子被趕上架。

        一邊嘀咕著,她邁開腳步想離開新房,看看有沒有機會逃離這一切。

        無奈她才走到門前,兩扇菱格木門便被推開,她的眼前站了個一身喜服的男子。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鳳府的大少爺,她的新婚夫婿。

        鳳旭日見到她已將鳳冠摘下,倒也不在意,轉身將門合上後,大掌便扣住她纖細的手腕。

        「戀喜,你耐不住寂寞,想要出門找我,是嗎?」他語氣淡燃,臉上有著笑容。

        戀喜倒抽一口氣,沒想到她想逃跑的念頭竟然被看穿,她只得嘟著小嘴,氣呼呼的與他回到桌前。

        「卑鄙。」她小聲的罵道,身子硬是被他壓在椅子上。「你怎麼可以如此任性妄為……」

        「男未婚,女未嫁,我這哪算卑鄙?」而且,他可是用八人大轎將她娶進門,一點也不委屈她呢。

        「我根本沒有答應過要嫁給你!」戀喜瞪他一眼。「而且,嫁的人也不該是我……對了,銀寶的失蹤是不是你的關係?」

        她覺得事情太過巧合,怎麼成親當天新嫁娘忽然平空消失呢?

        「或許這個問題該由我來問你。」鳳旭日將交杯酒往她面前一放。「也許是你突然改變主意想要嫁給我……」

        「你胡說八道!」她小臉微紅,瞪著他那張俊顏。

        啊!他真的生得好俊……如果他的性子別那麼邪惡,那麼他會是最美完的男人。

        只可惜這男人一肚子壞水,尤其他現在唇邊勾著一抹淡笑,她見了全身就不禁微顫,覺得好似他又要算計她什麼。

        「喝吧,今晚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鳳旭日拿起酒杯,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戀喜理都不理他,只是睜著圓眸瞪視他,連酒杯也沒有碰一下。

        他也不勉強她,代她喝完杯中的酒後,便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抱起,朝她使壞的一笑。

        「啊!」她驚聲尖叫,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做。「你幹什麼?」

        「等會兒我脫掉你的衣服,你就會明白了。」鳳旭日的語氣充滿邪氣,輕佻的回答。

        面對他近在咫尺的俊顏,她的小臉又莫名的染上兩朵紅暈。

        他只要一靠近她,她全身的力氣就好像被他的黑眸抽光,像一隻沒有力氣反抗的兔子,只能任他玩弄。

        「放、放開我……」戀喜紅著小臉,發出微弱的聲音。

        鳳旭日將她放在床上,高大的身子就這樣疊在她上方,以一雙迷人深邃的黑眸望著她。

        「你真美。」上了淡妝的她,有一種說不出的美艷,尤其她那軟嫩的菱唇點綴著美麗的嫣紅,讓他好想一口吞下。

        戀喜咬咬唇,身子微微一縮。

        這一刻,她忽然想起那天兩人的糾纏,他那如野獸般狂野的感覺到現在還殘留在她的體內,令她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你……你別過來……」她一直往後退,縮到角落之後,發現自己竟然無路可退,只能睜著無辜的美眸望著他。

        鳳旭日坐在床沿,瞇起黑眸欣賞她害怕的模樣,像野獸要撲向獵物前,先伸出五爪逗弄著欲吞下肚的食物。

        一會兒後,他爬上床,緩緩接近她。

        正當他準備動作時,他的大掌忽然停在她面前,像是被凍住般僵硬。

        戀喜疑惑的抬眸,發現他眉字緊攏著。原本上揚的薄唇抿成一條線,喉頭像是被什麼東西梗住。

        鳳旭日縮回大掌後,摀住自己的胸口。

        剎那間,他口中噴出殷紅的血,在空中四處飛濺。

        血漬噴到她的臉上,她還沒有回過神來,只見他臉上的五官痛苦的揪在一起,高大的身子也撐不住的癱軟在炕床上。

        戀喜嚇得瞠大美目,急忙上前探看他的狀況。

        「你……你怎麼了?」她低頭一瞧,發現他的面容開始發黑,唇更是逐漸轉為青紫。

        「毒……」鳳旭日攏起眉,指著桌上的酒菜。「我……太大意了……」接著他眼一翻,便厥了過去。

        「鳳旭日!」她驚懼不已的擁著他,慌亂的扯開嗓子大叫。「來人啊--」

        ***

        戀喜覺得她真是個悲慘的新嫁娘。

        成親當晚。她的夫君中毒吐血,她差點就成了寡婦。

        雖然她是有點心不甘、情不願被逼上轎,可是好歹她也拜堂成了親,名正言順成了鳳旭日的妻子,可不想一嫁進鳳家就被人說她剋夫。

        當晚,在大夫趕來之前,她要下人拿來粗鹽,加水灌進他的口中,逼他將喝下的酒吐出來。

        府裡大夥兒全忙成一團。

        幸好大夫的妙手將他的命救了回來。

        後來鳳老太爺命人探查是何人所為,但沒有任何收穫。

        被下毒的杯子是龍鳳杯的琉璃鳳杯,所以兇手下手的對象並不是鳳旭日,而是她。

        戀喜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想下毒害她。

        她忍不住想,如果今天嫁給鳳旭日的是銀寶,是不是運氣就沒有她好?而他會不會也代替銀寶喝下那杯交杯酒呢?

        從這一刻開始,她知道自己已經和鳳旭日坐在同一條船上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她也飛不走!

        因為,眼前這男人會緊緊的抓住她的手,然後揚起那該死的笑容告訴她,要死,咱們就死一塊吧!

        戀喜無奈的一歎。

        鳳府裡有著躲在暗處的敵人--雖然她直覺認為二少爺的嫌疑最大,但沒憑沒據的,她也不能像瘋狗般咬住人家不放。

        所以,她只能將這口氣吞下。

        倒是鳳大少,她的相公,自從中了毒之後,就整天躺在床上,等著她這個娘子伺候,茶來伸手,飯來張口。

        「娘子,我渴了。」鳳旭日半躺在床上,勾勾手,呼喚著成親不到幾日的娘子。

        「你不會自己下床倒茶啊!」戀喜坐在窗邊,正欣賞著最新出版的《男繪》。他竟然想打斷她唯一的樂趣,真是可惡。

        「我身體不適啊。」他唇邊勾起笑容,存心耍賴。

        什麼啊,明明他前天就已生龍活虎,體力也恢復大半,昨天還抓著她在床上做一些嗯嗯啊啊的事……竟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身體不適?

        「身體不適?這種話你也敢說!」她口裡雖然嘀咕著,但還是奴性堅強的為他倒了杯茶。

        嗯,她真是個聽話的小東西。鳳旭日眸裡含笑,接過她送來的茶。

        見他接過茶杯,卻遲遲下喝,她挑眉瞪了他一眼。「幹嘛,你怕這茶有毒嗎?放心,這是我親自泡的,不會有事。」

        他笑而不答,依然以那雙好看的黑眸凝望著她。

        戀喜見狀,以為他生性多疑,索性搶過他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喏,沒事,你喝吧。」她瞪著他,將杯子放在他的面前。

        「你再喝一口。」鳳旭日壓低嗓子,勾起唇這麼說。

        她翻翻白眼,又喝了一口。

        然而,當她仰頸喝茶時,他忽然掃住她的手腕,將她的身子拉往他懷裡。

        她還來不及回神,他便以迅雷下及掩耳的速度吻住她的唇,汲取她口裡的茶水。

        「唔……」她攏著眉頭。因為他這出乎意料的動作,讓杯裡的茶水灑了出來,沾濕了兩人的衣裳。

        鳳旭日趁她仍呆愣,將舌尖探入她的口裡,挑逗著粉嫩的小舌,將她嘴裡的津液捲進他的口內。

        直到她的口裡的津液全數落進他的口中後,他改以吸吮她的唇舌,更以齒輕嚙櫻唇,讓她張唇享受他舌尖的磨弄。

        戀喜的小臉因為他的吻而變得嫣紅,神智漸漸飄離,同時他的大掌也緩緩的爬上她的腰,想要好好將她品嚐一番。

        然而他們的房間並未關上,這時門口出現木盒掉落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激情。

        戀喜像是被驚雷劈著,馬上回過神離開他的唇,反應迅速的望向門口。

        何淨雪就站在門外,將他們剛剛那一幕全都看進眼裡,她的臉色極為蒼白,身子更是微微顫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幫大哥送來補身的藥。」何淨雪顫著聲音,慌亂的收拾著地上的藥材。

        戀喜瞪了鳳旭日一眼,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後,便來到何淨雪面前,幫忙撿起散落一地的藥材。

        「不要緊的。」戀喜紅著臉,企圖化解這場尷尬。

        鳳旭日從床上坐起,黑眸一斂,倚著床柱。「藥?你確定那是藥,不是毒?」

        何淨雪身子一顫,雙眸裡有著無辜,抬頭望著他。「大哥此話何意?府裡上下就數我對你……」她欲言又止,視線落在戀喜的臉上,最後移回目光,不再說下去。

        戀喜的腦子就算再怎麼少根筋,這樣曖昧的話,也足以讓她想起她之前曾經偷聽過他們談話。

        哼!他和何淨雪果然有一腿!戀喜悶悶的想著,胸口忽然覺得像被壓上一塊大石頭。

        「最有殺機,是嗎?」鳳旭日接下何淨雪的話,嘲諷的笑著。

        「我……」何淨雪一臉百口莫辯,最後只能眼眶含淚。「淨雪今日只是擔心大哥的身子,才……」

        「出去。」他不給何淨雪解釋的機會,直接下逐客令。「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接近這裡一步。」

        何淨雪一顫,捧著木盒的雙手也微微顫抖著,眉頭攏成一座小山,怯怯的望著戀喜。

        戀喜看看鳳旭日,又看看可憐兮兮的何淨雪,發現自己怎麼做都不妥。

        她覺得何淨雪這模樣很值得同情,畢竟人家好心來送他補藥,他卻是冷臉以對,實在不應該。

        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下毒的人是二少爺,那麼何淨雪的東西他們也不能收啊。

        想了想,戀喜決定少說些話,省得被鳳大少的怒意波及。

        「好,我走。」何淨雪咬著唇,只能含淚離去。

        戀喜皺了皺鼻子,看著她走遠的背影,之後以難解的眸光望向鳳旭日。

        「幹嘛那麼生氣呢?人家不就是心疼你,才送補品給你,何必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肯定是有鬼,怕我知道是不是……」她愈說愈小聲,最後只像蚊鳴般嗡嗡叫。

        「你說什麼?」見何淨雪一走,鳳旭日就像表演變臉一般,很快的恢復原來的笑容。

        「沒,沒事。」戀喜攤攤手,轉身便要離開房間。

        「你上哪兒去?」

        「替你煎藥啊!」她可不是呆子,留在房裡傻傻的繼續剛剛的事,被他吃得一乾二淨!

        ***

        有問題!

        上次何淨雪前來送藥之後,後來戀喜只要問起關於何淨雪的事,鳳旭日根本是刻意忽略她的問話,那模樣像是壓根兒不想回答。

        可是他愈是不回答,她的心裡就像是扎進一根刺,無法忽略他們以前的過往。

        尤其,當她愈是與鳳旭日相處,她就愈渴望知道他更多事情。

        但他總是如風一般,讓她捉摸不定。

        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思娶她?難道真如他說的,他寧可選一個愛他的人,這樣就不會有人背叛他了?

        那他怎如此肯定,她會永遠與他站在同一邊,永不背叛他呢?

        自嫁進鳳府之後,戀喜便一肩挑起鳳旭日的飲食,決定凡事都自己來,連甜點她都不假他人之手,就算不會做,她也全程盯著廚子,給鳳旭日吃之前還不忘自己先嘗一口。

        她可不是犧牲小我,而是同情他人緣不好,處處有人想陷害他,所以想幫他揪出那背後想謀害他的人。

        哼!若不是因為她嫁給了他,加上他答應幫她尋找銀寶的下落,不然她才不貼身照顧他呢!

        而鳳旭日他本人倒好,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早就出門去,說要去處理一下正事,將她留在府裡。

        戀喜嘴上嘀嘀咕咕,但心裡還是梗著他與何淨雪之間的關係。

        這會兒她手上端著甜湯,走過拱橋正要回房,站在橋上看著波光粼粼的湖水,心思不由得飄遠。

        她沒有發現自己的背後有人正悄悄地接近,直到她看見水面上出現一張模糊的容顏,正想回頭瞧瞧是什麼人,她的背忽然被人狠狠地一推。

        撲通一聲,她就這樣掉進水中。

        水面上激起水花,揚起嘩啦啦的聲響。

        戀喜一落進水裡後,鼻口咕嚕的灌進不少泥水,她的雙手拚命想要往上劃、想要呼吸新鮮的空氣,可是,她不會泅水,手腳愈是慌亂的划動,只是讓她的身子愈往水裡沉。

        「救……救命……」她好不容易發出求救聲,企圖喚來旁人的注意。

        直到她逐漸失去意識,最後便放棄了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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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咕嚕……咕嚕……

        她感覺到湖水灌進她的鼻口中,那種逐漸窒息的感覺像是恐懼感爬滿了她全身。

        第一次,她體會到什麼叫作死亡。

        無助、黑暗像是刺骨的湖水鑽入她的體內,她就像被荊棘束縛住,無法動彈,無法喘息。

        直到她落入一個結實的懷抱,有人接住了她不斷墜落的身子,還給了她滿身的溫暖。

        「戀喜。」一道溫柔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輕喚。

        她不舒服的嚶嚀了一聲,雙手在空中拚命的揮動。

        鳳旭日見狀,捉住她慌亂的小手,將她嬌小的身子擁入懷裡,緊緊的抱著她,給她安慰。

        戀喜低喊一聲,美眸瞬間睜開,額頭上頭佈滿薄汗,驚慌失措的擁著他的肩。

        「放心,沒事了。」他抱著她虛軟的身子,大掌輕拍她的背。「我在這兒陪著你,你不會有事的。」

        「我……」她難過的嚥下唾沫,鼻口內似乎還冒出湖水的味道,又令她想起那悶嗆的痛苦。「有人……」她眸裡滿是驚慌,想起在水裡時那求救無人的恐懼。

        「別怕,你已經沒事了。」鳳旭日的聲音有著無限的溫暖,但眸裡進射出一道森冷的光芒。

        「有人推我下水……可是……可是我沒有看清楚是誰……」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她急促的喘息,嬌小的身子在他的懷裡顫抖,可想而知她受了多大的驚嚇。

        當鳳旭日聽見戀喜落水時,全身就像結冰一樣,完全無法思考。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早已派人暗中保護她,在緊急的那一刻將她從水裡救起,才沒有釀成遺憾。

        可是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沒有辦法立即將那個人揪出來,還要再等一段時日。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差點永遠失去戀喜,鳳旭日眸裡蒙上一層寒冰,眸光冷如冰山,射出凍人的光芒。

        她感覺到他的手臂收攏力道,緊緊的將她擁著,傳遞出他的憤怒以及說不出來的情緒。

        戀喜因為他的擁抱而鎮定許多,等她完全撫平情緒時,卻發現他的身上傳來微微的顫抖。

        「你……」她的小臉靠在他的肩上,小手撫著他寬闊而微顫的背。「你在生氣嗎?」

        鳳旭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她稍稍地離開他的懷抱,爾後唇畔揚起一抹淡笑。

        「生氣?我向來不生氣的。」他的目光雖然放柔,但還是露出寒光。

        「可是……」

        她是第一次見到他那有如蒙上寒冰的黑眸,完完全全像變成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

        但是,他望著她的眸光中卻又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他的眼裡似乎隱藏著太多複雜的心思。

        不過,讀出他的眸中有著對她的關心和擔憂,像是暖流流入了她的心底。

        「你……真的很擔心我,是嗎?」戀喜輕輕吐出這一句,身子已不再像剛剛那麼冰冷,因為依偎在他的懷裡,她感覺暖和了許多。

        「我表現得不明顯嗎?」鳳旭日的大掌撫著她白淨的小臉,唇角總算出現柔軟的弧度。「為確保你不會再落水。我將府裡全部的湖水、池水都抽光了。」

        「啊?」聽到他這麼說,她的小嘴驚訝的張大,像是被塞了一顆水煮蛋,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話。

        將府裡全部的湖水、池水部抽光?呃,這不會太誇張了嗎?

        「你……是尋我開心嗎?」戀喜的嘴角微微抽搐。才多久的時間,他怎麼可能把湖水、池水全都抽光?她認為他是與她說笑。

        鳳旭日抱著她下床,但並未將她放下,就這樣抱著她步出房間。

        「欸,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他如此抱著她,讓她有種難以言喻的羞澀感,身子輕輕扭動,但她還是摟著他的頸子,乖乖的任由他為所欲為。

        鳳旭日所住的樓閣外原本有座美麗的蓮花池,可是現在映入戀喜眼簾的卻是一片泥地。

        放眼看去,見不到澄澈的池水,只剩一片泥濘。

        「耶……」她眨眨眼,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前方,又攏起眉看向他。「你……你有病啊!好好一個漂亮的池塘,現在變成光禿禿一片了!」

        「只要是會傷害你的任何人、事、物,我必定剷平。」他見她的小臉總算恢復了紅潤,唇角的笑也柔和許多。

        「你……」這句話像是一道雷,劈進了她的心窩裡。

        她一直以為這男人只是將她當成擋箭牌,為他擋去前方的明刀暗箭,沒想到他竟然會伸出雙臂保護她。

        這……真教她受寵若驚啊!

        「我……我以為……」她癟著小嘴,眉頭蹙得更深,因為眼前這男人令她迷惘了。「你不是因為不想按照別人的計劃行事,才娶我當擋箭牌嗎?」

        「你這麼想的?」鳳旭日將她抱回屋內,笑問著她。

        「是你這麼對二少夫人說的。」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於是戀喜將心裡梗著的事說了出來。

        他挑了挑眉。「那是何時的事?」

        「之前。」她忘了是哪一天。「你說,不如就娶一個愛你的人。」她,很「榮幸」的登上這樣的寶座。

        「你不愛我嗎?」他又問。

        戀喜嘟著小嘴。這要她怎麼承認呢?好似她先承認了,便表示她很沒有個性,如此容易就愛上了他。

        可是,她又不能否認。

        因為自第一眼見到他,她就對他的長相念念不忘了。

        總而言之,長得俊真好,總會有女人對他死心塌地,像她就是!

        真不服氣。戀喜嘟著小嘴,暗暗罵自己沒有個性。

        「就是因為你愛我,我才會將你娶進門。」鳳旭日抱著她往椅子上坐,薄唇輕啄她粉嫩的嫣唇,就愛她這樣可愛的表情。

        「你……」戀喜想開口說什麼,但又被的他唇吻住,到嘴邊的抱怨全都消失在他的口中。

        她落水的恐懼,也全被他的柔情驅逐得一乾二淨。

        她發現,原來這男人早已張開雙臂保護著她。

        他展開的雙翼,是她唯一的避風港。

        ***

        雖然戀喜覺得自己落水這件事發生得莫名其妙,不過也讓她意會到一件事--原來有生命危險的人是她。

        自從毒人參那件事之後,她就沒有再見過二少爺鳳旭雲,也不曾見到他與鳳旭日見面。

        而她,則像是代替鳳旭日受罪一般,可說是多災多難,一下子差點喝下毒酒,一下子被人推進湖裡。

        她實在想不通,難道是他的仇人將目標轉移到她身上了嗎?

        她剛嫁進來,對於鳳府還不甚瞭解,對於所有人的恩怨情仇也只是一知半解。

        說到這偌大的鳳府,她都還沒能完全走過一遍,稍不留神,她總是會在府裡迷路。

        像現在,她已分不清東南西北,只知道自己置身在一座安靜的院落中。

        「你是怎麼辦事的?」一名老者低吼一聲,聲音中充滿了責備之意。

        這道吼聲讓戀喜停下腳步,側耳傾聽前方屋裡的對話。

        門窗緊閉的屋子裡,何淨雪正站在老者的面前,低著頭不發一語,雙手緊緊的扭絞著。

        「爹,」她微微皺眉,擔心的看了看四周。「您小聲一點,我怕會有人來……」

        「哼!」何淨雪的父親何霸司一臉不悅的坐在太師椅上。「咱們都快喝西北風了,你要我怎麼小聲?你是怎麼辦事的?我不是要你處理鳳旭日嗎?但你瞧瞧,他還好好的活著!」

        戀喜悄悄地接近窗子,皺眉聽著他們的對話。

        她不小心迷了路,竟然意外聽見這教人吃驚的對談,而裡頭的女聲,她認得出是何淨雪。

        「事情有了意外。」何淨雪說著,不時往門口探去。「我也想快點處理鳳旭日,只是……」

        「只是什麼?」何霸司的聲音揚高,不悅的吹鬍子瞪眼睛。「當初是你布了這個局,說好要將鳳府的一切一網打盡,但瞧瞧現在,什麼都沒有撈到,就連你當初改嫁的二少爺,哼!也不知上進,一樣被鳳旭日壓得死死的。」

        何淨雪咬著唇,表情馬上沉冷幾分,與以往那柔弱且逆來順受的模樣判若兩人。

        「還有,最近外頭的商行都議論紛紛,說鳳旭日有意收購城裡大半的商行,你想想,以他的性子,不會動到咱們的地盤上來嗎?你想,二少爺還能支持多久,不被鳳旭日斗倒?」何霸司瞪著她,沒好氣的責怪著。「若不是你一直向我保證,我怎麼會冒著風險配合你?」

        何淨雪臉色一沉,臉上滿是不悅。「爹,您有點耐心好嗎?鳳旭日是什麼角色您也知道,當初若不是您拚命說服我別嫁給鳳旭日那個雜種,我怎麼會改嫁二少爺?結果呢?現在人家人少爺發達了,您要我相公怎麼辦?」

        「不管怎樣,你正事不好好做,為什麼還把剛進門的大少夫人拉下水?」何霸司嗤了一聲,瞪她一眼。「現在搞得鳳府的人都知道有人要陷害她,這讓鳳旭日警覺不少,你知不知道?」

        「爹,我知道。」何淨雪沒好氣的回答。「我有我的打算,如果剛進門的大少夫人有喜了,那咱們的計劃豈不是也泡湯,所以那個戀喜也不能留啊!」

        「不管怎麼說,爹是來告訴你,鳳旭日似乎已經十分不滿二少爺了,在外頭,他已經開始收購商行,有意擴展名下的產業,到時候我怕不但二少爺的商行被他併吞,就連咱們何氏也會不保。」何霸司就是因為聽到那些流傳的消息,今日才會前來找女兒商量。「所以你少節外生枝,正事快點辦一辦才好。」

        「這事我明白,我這個局布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想讓咱們家的家業更大,我這樣一心一意這不是為了爹嗎?」何淨雪想到自己完美的計劃,忍不住低笑幾聲。

        當初她嫁進鳳府,不就是看中鳳府的財富?她絕不會准許任何一個程咬金阻礙她的路!

        「我的好雪兒能這樣想就好了。」何霸司看著女兒那張充滿自信的臉龐,也稍稍放下心裡的大石。「那接下來你要怎麼做呢?咱們不應該一天又拖過一天了。」

        「我都想好了。」何淨雪臉上出現一抹冷笑。「咱們就來個借刀殺人……」

        屋外的戀喜,小臉上的美眸瞠得極大,彷彿陷入一場惡夢中,只能站在那兒發愣。

        怎……怎麼會這樣?

        她怎麼如此「幸運」,迷個路就聽見這天大的陰謀,無意問就抓到想要謀害她的兇手呢?

        不會吧!那總是表現得十分柔弱、逆來順受的何淨雪,竟然藏了這麼深的心機?

        每次在眾人面前,何淨雪總是露出無辜的表情,事實上,她的心卻比誰都要惡毒,甚至極為貪婪。

        她怎麼可以放任兇手符在鳳府裡呢?她一定要趕緊回去將這個天大的秘密告訴鳳旭日!

        接下來的對話,戀喜不再聽下去,她悄悄提起裙擺,準備離開,免得等會兒她洩漏了形跡,又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當她打算迅速離去時,在轉身的剎那,忽然覺得脖子傳來劇烈的疼痛,還來不及看清眼前的人是男是女,一陣暈眩感襲來,她眼前一黑,身子癱軟,就這樣昏了過去。

        一雙大手接住了她嬌小的身子,那細長的眸子凝望著她,之後微微歎一口氣。

        「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

        「這女人是個麻煩。」那是一道好聽的聲音。

        「她不是。」接下來這道聲音更為好聽,而且帶著一絲邪魅,更帶著無比的溫柔與包容。

        「她是。」第一道的男聲鏗鏘有力的肯定道。「今天若不是我盯著她,她有可能毀掉我們所有的計劃。」

        鳳旭日坐在床沿,望著那昏睡中的可人兒。「但她沒有,不是嗎?」他還是沒有責怪她半句。「還有,你出手太重了。」

        他將視線移往鳳旭雲的臉上,眸瞳中帶著一絲不以為然。

        出手將戀喜劈暈的正是鳳旭雲。

        自上次演出那出「人參毒兄」戲碼之後,他就退居在後,準備著下一次演出。

        是的,兄弟鬩牆是演出來的。

        鳳旭日從小就由鳳夫人照顧,與鳳旭雲、鳳旭風一同長大,儘管他們不是同一個娘親所生,但是鳳夫人生性溫柔和順,一視同仁的將他們三兄弟帶大,他們手足之間的感情甚至比許多同父同母的兄弟還要深厚。

        成年之後,鳳旭日與鳳旭雲為了拓展家業,因此一個扮白臉,一個扮黑臉。

        漸漸地,眾商家們分成兩派各自與他們合作,其實得利的還是他們兄弟倆。

        前幾年,珍珠城最大的藥商千餘與鳳旭日邂逅,原本他對何淨雪還存有些好感,直到他碰巧發現一個事實,何淨雪這女人誰都不愛,她想要的只是富貴和權力。

        鳳旭日發現她心思不單純,也沒有立即拆穿,只是敷衍她,維持著表面上的風度。

        畢竟他這個人不喜歡直接拆穿別人的底細,喜歡慢慢的一步步來。

        誰知何淨雪聽了他人的閒言閒語,知道他的生母並非鳳夫人,鳳家未來應該不會由他來繼承,因此移情別戀,將目標轉向他弟弟鳳旭雲。

        這下,她根本是自個兒跳人火坑裡,就算是神仙也難以伸手救她出火坑。

        鳳旭雲同樣城府極深,雖然對送上門來的獵物沒有興趣,可是就算沒興趣,他仍會利用到底,直至獵物全身上下沒一丁點用處,他才會將之拋棄。

        何淨雪便是那送上門的獵物,她想利用鳳旭雲,卻反被鳳旭雲利用她的家世,開拓屬於他的霸業。

        表面上,鳳旭雲與鳳旭日水火不容,絲毫不露出破綻,大方接受何氏的幫助,將所有人都瞞過。

        因此,何淨雪錯就錯在她不該惹上鳳旭雲這個冷情的男人,千不該、萬不該笨得嫁給鳳旭雲,結果恐怕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就算戀喜被發現,也不會影響我們布好的局。」鳳旭日低聲笑了笑。「再過幾天,我就要何家父女付出慘重的代價了。」

        鳳旭雲挑挑眉,那與鳳旭日相似的眉字間有著濃濃的不屑。「就因為這個不起眼的女人,你才決定提早收網?」

        他們兄弟倆可是足足演了好幾年的戲,而且鳳旭日為了不露出破綻,這幾年以「情傷」的理由在外經商,就是為了讓眾人更相信他們的戲碼。

        「誰教他們其他的餌不吃,偏偏吃下我這個最重要的餌呢?」鳳旭日望著陷入沉睡的戀喜,雙眼一瞬也不瞬。

        鳳旭雲斂眸,顯得一副很不耐煩的模樣,但最後還是冷哼一聲。「隨便你,反正日後將她看緊一點,壞了我們計劃是小事,就怕以何淨雪那惡毒的性子,她小命難保。」

        鳳旭日勾起唇角,黑眸射出一道冰冷的光芒。「前提是,他們還有力氣翻身。」就算有力氣翻身,他也會再補上一刀,置他們於死地。

        鳳旭雲淡淡的睇了他一眼,心想,幸好娘親一視同仁將大哥帶大,甚至比對親生兒子還要關心,不然以大哥的性子肯定是有仇必報。

        也幸好他自小就看透大哥的性情,知道與其與他為敵,不如退居於後,跟著他總比走在他面前被他狠狠捅一刀來得快活。

        大哥根本是邪惡到骨子裡了,就算唸經超渡回向於他,也無法將他改邪歸正。

        像那正昏睡著的戀喜,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只能落入他的掌中,永世無法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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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床上的人兒動了一下,一陣酸麻自她頸部蔓延,讓昏睡的她醒了過來。

        「喔!」戀喜摸摸自己的頸問,低呼出聲。

        待她回過神之後,發現自己身處在房間裡。

        她愣了一會兒,回想在昏睡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這麼一回想,她不禁臉色蒼白,因為她想起了何淨雪與她父親的對話,以及他們的陰謀。

        她那時馬上轉身要向鳳旭日通風報信,可是一回頭卻被人狠狠一劈,她便陷入了黑暗中。

        可是,她一醒來,怎麼會是回到自己的房裡呢?她怎麼想也想不透。戀喜下了炕床,用力的眨眨眼,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

        奇怪了,劈昏她的人,怎麼會送她回房呢?她覺得一切都太詭異了。

        戀喜才剛下床,鳳旭日便端著甜湯走進房裡。

        「你醒了?」他揚起一抹如溫和如盛夏微風的笑容,上前扶著她,讓她坐在桌前。「來,喝點銀耳燕窩湯。」

        「唔……」她咬咬唇,面露難色,有話想要對他說。

        可是,她該怎麼啟齒呢?

        要說,你的弟媳準備對你謀財害命,你要小心一點?還是要說,快去報官,你的弟媳心懷不軌,打算置你於死地?

        不行呀!沒憑沒據的,她這麼一說,大家豈不是會拿她當瘋子看待,更會認為她含血噴人?

        可是最毒婦人心,她若不說出口,鳳旭日會不會哪一天真喪命在何淨雪的手裡呢?

        「你怎麼了?」鳳旭日一如往常,神情沒有任何異狀。「我剛剛請大夫來替你看過了,你這個野丫頭,老愛在府裡亂跑,才會中暑。」

        「中暑?」她瞠大雙目,不解的問。

        「你昏倒在後院,剛好有奴僕經過,要不等我找到你,你早曬成人干了。」他將甜湯放在她的面前。「來,快喝一點吧。」

        她心頭有著滿滿的疑問,但還是先喝一口甜湯潤潤口。

        這下又教她更難開口了。

        她明明是被人劈昏,怎麼成了中暑昏倒在後院呢?到底是誰出的手呢?是何淨雪,還是府裡狼狽為奸的爪牙呢?

        可是這又矛盾了呀!如果是爪牙發現了她,應該是想盡辦法止住她的口。怎麼輕易放她走呢?

        這樣的結果她怎麼想也想不通。

        所以。她若在沒有任何證據之下,告知他何淨雪有任何陰謀,他應該不會相信吧?

        戀喜的心思百轉千回,卻怎麼也無法化成一句話,告訴鳳旭日自己所聽到的事。

        她掙扎著,連口裡的甜湯也忘了吞下,拿著湯匙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動也不動。

        「戀喜?」鳳旭日好聽的聲音輕喚著她。「你怎麼又發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她回神,一雙美眸凝望著他。

        呃,她是很想說啊!但是……

        「沒事。」她又喝了幾口甜湯。「我只是覺得……這甜湯真好喝,甜而不膩,涼而不冰,呵呵。」

        「是嗎?」他也笑彎了黑眸。「下次別一個人四處亂跑,要是我找不到你怎麼辦?」

        她乾笑兩聲,最後決定將這秘密放在心裡,反正她已知道兇手就是何淨雪,她以後會多提防些。

        「我還能跑去哪兒?」她喝著甜湯,支支吾吾的又問:「那個……你覺得……弟妹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鳳旭日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眸子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瞧。

        「就……」好吧!她承認自己還是將府裡的一些傳言擱在心上。「大家都說……你恨二少爺,是因為二少爺橫刀奪愛,搶走了淨雪姑娘……」

        所以他恨二少爺,也恨何淨雪,是吧?

        鳳旭日一愣,最後薄唇勾起一笑。「你很在意這些嗎?」

        她放下手裡的甜湯,靜默的咬著唇。

        一會兒後,她道:「是,我在意。」她承認,這個問題她放在心裡很久了。

        「為什麼在意?」

        「因為我現在是你的妻子!」她終於一古腦的把話說出來。「我不管你是以什麼心思娶我,但就如你說的,你要娶一個愛你的女人為妻,這個愛上你的女人就、是、我!所以我有資格在意!」

        鳳旭日一聽,忍不住大笑起來。

        戀喜果然常常出乎他意料之外,這麼可愛的女人,他要上哪兒找呢?

        「你……你笑什麼笑!」雖然她覺得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又讓她的眸光移不開他的俊顏了。

        「你誠實得教我心花怒放,當然要開心的大笑了。」他勾起她的下顎,吻住她的唇,品嚐她甜美的滋味。

        她剛喝過甜湯,當他的舌鑽入她的口裡後,嘗到的是一陣甜味,以及她柔軟的小舌。

        他將她的唇瓣吻得又紅又腫,直到她快要無法呼吸才離開她嫣紅的唇。

        「當初,何府是有意將何淨雪許配給我,但我當時還沒答應要娶她進門。」因為那時他很快就看出何淨雪並不愛他。「是爺爺與何老爺兩人一頭熱,誰知,何大小姐又變心看上二少爺,這時候,亂七八糟的傳言就出現了。」

        而何淨雪千不該、萬不該做的一件事,就是玩弄鳳旭雲的感情。

        鳳旭雲向來有嚴重的潔癖,尤其是對於感情,幾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何淨雪如此三心二意早已惹惱鳳旭雲,她擺明了就是要利用他,於是他才會決定布下這樣的局,準備讓何氏付出代價。

        鳳旭雲認為,他時間多得是,總是慢慢折磨人。

        所以他們兄弟倆是一樣的性子,只是手段不同罷了。

        「你……不愛她?」怎麼可能?她一臉質疑。「你不是因為她,才與二少爺反目成仇嗎?還有那根毒人參……」這把她弄糊塗了,她明明親眼見到二少爺送來一根有毒的人參,湖裡的魚群吃了後全都死光光了啊!

        「我從沒愛過她。」

        鳳旭日揚唇一笑,將她擁入懷裡,薄唇輕咬住她的耳垂,往那敏感的耳窩裡吹氣。

        「為什麼這大好的下午,我們要談論這些人呢?」他的大掌悄悄地罩住她的胸脯,隔著布料享受著那柔軟的觸感。

        「等……等等……」

        「我等很久了。」他吻著她光滑的雪膚,在她的頸上落下許多青紫的印記。「自你落水之後,為了怕驚嚇到你,我已經等很久了。」

        「我還有問題沒問啊!」她的小手擋住他不規矩的大手,但卻還是被他乘虛而入。

        「那我們一邊做,你一邊問。」鳳旭日忙著褪去她身上的衣服,唇一路往頸下的鎖骨蔓延。

        「就是……不行……別這樣……唔……」

        她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全,接著便化成綿軟且嬌嫩的吟聲,隨著低沉的喘息迴盪滿室。

        ***

        結果,她什麼都沒有問到。

        戀喜覺得自己像個一頭熱的笨蛋,心裡的疑問只解決了一半,並沒有完全解惑。

        不過,原本悶在胸口的那些陰霾似乎悄悄不見了,因為她親耳聽到鳳旭日說出那一句--他從沒有愛過何淨雪。

        雖然她還想深問追究,畢竟何淨雪心懷不軌一事,她也沒有機會告知鳳旭日。

        今天是鳳老太爺的壽辰,全府上下從前幾天到現在幾乎忙翻了。

        而她身為長媳,當然是必須為鳳老太爺辦一場熱鬧的壽宴而奔波忙碌。

        至於何淨雪,戀喜真的摸不透她。

        都過了將近七天,也不見何淨雪有什麼動作,使得戀喜一直把關於她的事懸在心上。

        壽宴的準備工作終於告一段落,戀喜幾乎累癱了,只差沒有用爬的前進。

        踩著疲憊的腳步,她還是趁這個空檔再走一趟灶房,瞧瞧廚子和僕傭們將壽宴的菜餚準備得如何了。

        當她拐了個彎,她瞧見一旁閃過一道黑影。

        戀喜微皺起眉,確實見到那道黑影竄進一個院落,這馬上引起她的好奇,決定跟在黑影的後頭瞧瞧。

        她突然充滿了精神,馬上往黑影離去的方向跟去,想要一探究竟,弄清楚這時候為何有人鬼鬼祟祟的。

        她跟著那道黑影走,拐了幾個彎,在某個轉角,她正準備探頭看去,忽然聽見有人開口。

        「你記得,等會兒將這藥粉下在酒裡,知道嗎?」是一道女聲,在黑夜裡聽起來特別清脆。

        戀喜很快就將這道女聲認出來,是何淨雪。

        她屏氣凝神,側耳聽著何淨雪與那個人的對話,雙手摀住口鼻,小心翼翼的不發出聲響。

        何淨雪要有動作了嗎?那計劃要在今晚實行,是嗎?她幾乎能聽見自己的胸口怦怦地跳著。

        由於上回意外聽見何淨雪的陰謀,戀喜這次顯得特別小心,並不時看看後方有無冒出程咬金。怕又像上次一樣,讓人偷偷摸摸的劈昏她,使得她失去通報的時機。

        這次,她一定要抓準時機,將這心懷不軌的計劃公開,順便連何淨雪的同黨都一塊揪出來。

        若不這樣,鳳旭日在府裡不會有安寧的一天。

        因此,戀喜仔仔細細的側耳聽著,怕漏掉了什麼消息。

        「小姐,我知道。」

        原來那道黑影是個男人,而且,那聲音她也有些熟悉。戀喜咬著唇,努力的辨音認人,皺眉不斷思索著。

        啊!她心裡驚呼一聲,想起來那是誰了。

        是灶房的二廚,葉石!

        「記住,別讓人瞧見。」何淨雪再三交代。「記得,藥要全下,今晚一定要成功。」

        葉石點頭,之後又忍不住開口問:「小姐,那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只要今晚成功,你就願意嫁給我了?」

        啊?戀喜不禁大吃一驚,這……又在演哪一出啊?

        何淨雪不耐煩的嗤了一聲。「你煩不煩?我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你現在只要專心做好我吩咐的事就行了。」

        「我向來不敢違背小姐,我只是……」葉石歎了一口氣,在黑夜中顯得悵然。「等了太久。」

        「再等一會兒會怎樣?」何淨雪的語氣顯得對此感到厭煩。「就快了,成不成?」

        「成。」葉石連忙點頭。「小姐別氣,我現下就去準備,確實將藥粉下在酒裡。」

        「快去。」何淨雪揮手催促著他。「記得酒過三巡再讓他喝下。」

        戀喜聽見腳步聲,急得不知道該躲往哪兒才好,只好提起裙擺,沒命的往回跑。

        只是她腳步再怎麼快,也來不及藏住自己的身影。

        這時,有只大掌拉住了她的手臂,另一隻手則是摀住她的嘴,避免她出聲叫喊。

        那人側身一閃,竄入一間廂房中,然後迅速將木門合上。

        接著,戀喜只感覺到身子被有力的臂膀摟住,然後一同蹲在地上,屏氣聽著葉石的腳步聲愈行愈遠。

        ***

        「唔……」戀喜發出低低的抗議聲。

        門外一片寂靜,她想外頭應該已空無一人了,為何她嘴上的大掌還不放開她呢?她都快窒息了!

        放開我!她扭動著身體,企圖引起那人的注意。

        「麻煩。」冷冷的聲音自她頭上傳來,是一道耳熟的男聲。

        咦?這男人……她好像認識。

        戀喜努力的張著大眼,想要看清來人的長相,可惜房裡太暗,對方又是從背後箝制著她的雙手,她根本無法轉身。

        「你怎麼會在這兒?」鳳旭雲呿了一聲,沒想到這女人又差點壞了他們大事。

        「你……」她好不容易掙脫他的大掌,認出對方是鳳旭雲。「你……你想幹什麼?」

        他該不會是和何淨雪同夥的吧?可是,如果是同夥,為什麼又要將她拉進這間廂房,躲避著何淨雪他們呢?

        「我才想問你要幹什麼。」他將她的雙手反翦,冷聲問道:「你沒事跑來這兒做什麼?」

        「我才要問你!」她自從嫁進鳳府至今,還未曾跟他二少爺說過話,沒想到卻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你們是不是打算做什麼壞事?還不肯放棄傷害旭日嗎?」

        鳳旭雲瞇起眸,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你知不知道你很礙事?」

        「所以你想殺我滅口嗎?」戀喜咬著唇,聲音忍不住拔尖。「我若沒有經過這兒,你是不是要與你的妻子一同殺害自己的親大哥?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鳳旭雲懶得與她多說,原本想一走了之,但是瞧她這副莽撞的樣子。怕等會兒計劃會被她破壞,於是,他扯下腰帶,使力將她的雙腕緊緊捆綁。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她立即放聲大叫。

        但下一刻,他拿出隨身的巾子,狠狠地塞住她的小嘴,又接著抽去她腰間的衣帶,將她雙腳的腳裸捆綁住。

        當她被捆綁得像一個肉粽,無法動彈時,他便將她抱起,往裡頭的床上一丟。

        「你,在這兒待著。」

        「唔……」你這個王八蛋、臭雞蛋、下流、卑鄙的壞人……她唔唔唔的罵著,大眼直瞪著他。

        鳳旭雲踏出門外時,重重的吁了一口氣。

        女人真是此他想像中還要麻煩啊!

        還好他一直暗中跟蹤何淨雪,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要不然今晚的大計又要功虧一簣了。

        今晚,他就能甩掉何淨雪那女人了。

        他當然要好好把握今晚的一戰,因為,以後他就不必再扮演這樣自虐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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