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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蒸氣熨斗.】
雨櫻最喜歡做的家事是燙衣服。
很多人會嫌煩,嫌工夫繁瑣,雨櫻倒覺得,看到從洗衣機裡取出的皺襯衫在熨斗的蒸氣之下變得一片平坦,心情也會跟著舒緩起來。
燙好的衣服乾乾淨淨的掛在衣櫥裡,每天早晨,有恆都可以穿著畢挺的襯衫長褲去上班。
「妳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婆。」有恆穿上畢挺的襯衫長褲時,都會高興的吻吻妻子的臉頰。
一個精神奕奕的丈夫,是妻子辛勤工作的成績與驕傲,雨櫻這樣覺得。
清晨明媚可喜的陽光照進窗明几淨的廚房裡,丈夫衣著整潔的坐在餐桌前讀早報,雪白的磁盤子上擺著鬆脆的烤吐司,分別塗上奶油和果醬,還有嫩嫩的煎蛋和火腿,玻璃杯裡是新鮮榨的柳丁汁,銀壺裡的咖啡噗噗的冒著熱氣。
那一副早餐圖,是雨櫻心目中完美的家庭生活景象。
剛結婚的時候,有恆常常在突如其來的熱情洋溢之下,把妻子跟襯衫一起在早餐桌子上搓揉得皺皺的。
雨櫻很介意,這樣有恆的襯衫就會有皺紋了,總是溫柔的吶吶的閃避著,卻老是忘記衣櫥裡還有許多燙好的襯衫。
慢慢的,有恆學乖了,只有在夜裡才行使做丈夫的權利,安安靜靜的像一個好小孩,躺在床上等待著雨櫻把他脫下來的髒衣服分門別類的掛在衣架上,襪子和內衣褲分別放在不同的洗衣籃裡,才關燈上床。
早上他不再破壞妻子辛勤工作的心血,老老實實的坐在餐桌前讀早報,把妻子準備好的營養均衡的早飯吃完,光鮮整齊的去上班。
有恆的工作愈來愈忙了,晚上愈來愈沒有辦法準時回家吃飯,乾淨的廚房裡只有早餐的時分冒著熱騰騰的香氣。可是丈夫的成就是妻子的光榮,雨櫻願意做成功男人背後那個偉大的女人。
洗衣籃裡他脫下來的髒衣服,不再只有原子筆墨漬、汗印子和灰塵,還多了一點若有似無的麝香味跟煙味。
公司新來的同事抽煙,弄得大家都鼻子過敏,討厭到極點。有恆說。
那一點點紅色的印子呢?
在電梯裡人一擠,新來的同事站立不穩,就沾上了,沒有妳想像的那麼香豔。有恆解釋說。
男人在外面工作真是辛苦呀,雨櫻邊燙衣服邊想。
噗嗤,噗嗤。蒸氣熨斗好像同意著她的話一樣回答著。
有恆加班跟出差的時間愈來愈長了。雨櫻勤快的把家裡每一吋角落拂拭得纖塵不染,玻璃窗和茶几永遠亮晶晶,地板乾淨得可以伸舌頭去舔。
雨櫻不看電視,有恆說一天到晚沒事幹的人才盯著螢光幕看。
雨櫻不看書,太深的她看不懂,通俗小說又怕有恆笑她沒水準。
雨櫻不會跟朋友去逛街聊天,婚後怕有恆不喜歡,怕他回家找不到人,早就和那些朋友們斷了連絡。
有時候她成天不說一句話,只是靜靜的重複著週而復始的清潔程序。到深夜有恆拖著疲倦的身軀下班回家,往往累得澡也不洗的就上床睡了。
雨櫻愈來愈喜歡燙衣服了。
一個人站在窗明几淨的廚房裡,支起燙衣板,把有恆的每一件襯衫長褲都燙的平平整整,蒸氣熨斗時時發出輕輕的噗嗤聲,似人的呼吸,又像煞嘆息,小家庭主婦的生活寂寞透頂,熨斗的噴氣聲有時候讓雨櫻覺得彷彿有個人在旁邊跟她作伴似的。
他很累吧。
噗、嗤,噗、嗤。蒸氣熨斗似乎也同情著雨櫻的寂寥,輕聲的嘆息著。
人一累,脾氣就大,有恆連喜歡的早餐都吃不下去了,直埋怨柳丁汁太酸,而且火腿煎蛋吃得他煩死了。
也許我可以做些清粥小菜。
噗嗤,噗嗤。
什麼?太湯湯水水了?那像日本式的早飯囉,白米飯和味噌湯還有醬菜。
噗嗤,噗嗤。
太乾了?唉,好難啊。
像這樣和蒸氣熨斗無聲的對話是雨櫻生活中唯一的樂趣。
雨櫻燙衣服的時間愈來愈長,她把有恆的內衣褲襪子都燙得四四整整,還買進一打手帕燙平了給他用。
可是有恆並不感激雨櫻苦心設計過的早餐,他往往深夜才回家,清晨就出門了,留下一桌兀自冒著熱氣的清粥小菜。
早上要開會。有恆一貫這樣解釋。
雨櫻提起洗衣籃,照例檢查一下有恆的長褲口袋,他老是留下些雜物廢紙的。
輕輕的叮一聲,從褲腳掉出來一只小小的、鑲成葉子一樣的鑽石耳環。
雨櫻的手像是風中的葉子一樣簌簌的抖了起來。
中午,雨櫻找到有恆的辦公室,看到有恆摟著一個女人從辦公室大樓走出來,兩個人親親熱熱的走進裝潢成熱帶雨林的漂亮小餐廳去吃午餐,四顆眼珠子緊緊盯著彼此,視線黏在一起分不開,根本沒有看到雨櫻遮遮掩掩的跟進來坐在棕櫚樹後。
那個女人有一張鮮豔欲滴的紅唇,身體像是沙漏,一個兩頭大細腰的玻璃瓶。
她嬌滴滴的說:「诶,你送我那副葉子耳環不知怎麼的少了一隻,怎麼辦?」
「再買過囉。」有恆十分大方。
「你出錢啊?」女人白皙的手臂像蛇一樣的纏上有恆的頸子。
「當然啦。」
女人樂了,連連在有恆臉上吻了幾下,說:「你還是快跟你老婆攤牌吧,連內衣褲襪子都燙得平平整整,這種女人要不是時間多得沒辦法打發,就是精神有一點不妥。」
有恆低聲在她耳中說了些話,女人笑得前仰後合,盡在有恆胸膛上磨蹭,原來襯衫就是這樣子皺掉的。
有恆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家裡一片黑暗,只有廚房有一點亮光,雨櫻靜靜的站在廚房裡燙衣服,蒸氣熨斗噗嗤噗嗤的冒著熱氣。
「老婆,我有話要跟妳說。」有恆邊說邊走進廚房。
清晨。
有恆衣著整潔的坐在餐桌前,早報放在桌上,雪白的磁盤子上擺著鬆脆的烤吐司,分別塗上奶油和果醬,還有嫩嫩的煎蛋和火腿,玻璃杯裡是新鮮榨的柳丁汁,銀壺裡的咖啡噗噗的冒著熱氣。
雨櫻穿著雪白潔淨的圍裙,輕輕的哼著不知名的小調,站在窗明几淨的廚房裡燙衣服,蒸氣熨斗跟著雨櫻歌聲輕鬆的節奏,歡快的冒著熱氣。
那一副早餐圖,是雨櫻心目中完美的家庭生活景象。
雨櫻微笑地看著有恆身上一絲摺痕也沒有的襯衫,一切又變的完美了。
明媚可喜的陽光照進來,照在有恆被蒸氣熨斗重擊得變形的頭顱上,被蒸氣燙得稀爛的臉血跡斑斑,分不出五官來,他僵硬的屍體穿著燙得雪白畢挺的襯衫,雨櫻把他扶正放在餐桌前。
雨櫻嘴唇上的微笑漸漸擴大,現在他的襯衫不會有皺痕和口紅印子了。
她體貼的把早報推到丈夫屍體的手邊。
有恆永遠不會再抱怨了。
蒸氣熨斗輕輕的噴著氣,好像在回答雨櫻。
噗嗤,噗嗤,噗、嗤。
我覺得
係個丈夫底死姐
個婆對佢好,佢都唔珍惜,底死!!
[ 本帖最後由 玥雵 於 2013-2-28 18:55 編輯 ]